左岸站在剧院门前,焦急地张望着。
她是前一天晚上到蓝城的,本来打算住到周末再走,皆因母亲又提起见军军的事,左岸不忍让她伤心,就答应了。母亲十分欣喜,急忙打电话联系,可惜不凑巧,军军为了一个案子去纽约了,过几天才能回来。母亲很失望,左岸却暗自高兴,她怕再住下去,军军回来还得见面,虽然自己无意,但也挺别扭的,就谎称系里有事,让她回去。母亲虽然不舍,但一向要强的她不愿女儿耽误工作,让左新给她定了提前返程的机票。
左岸到蓝城时已是深夜,权磊去机场接她。一见面,顾不上周围有人,一把抱住她。左岸心头一热,眼圈红了,把头埋在权磊怀里,所有的怨气、不满、失落,顿时烟消云散。
权磊本想带左岸去吃宵夜,她在飞机上肯定没吃什么,结果也没去成,直接去了左岸的爱巢,尽情地爱了一次,最后都筋疲力尽,浑身是汗不说,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权磊这几天就没休息好,刚才又连续做战,累的昏昏欲睡,怎奈胃里空空如也,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去厨房,把冰箱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到一碗方便面。从饮水机接了热水泡上,两手捧着回到卧室。左岸有洁癖,从来不在卧室吃东西,怕弄脏床单和地毯,这会儿也顾不上了。两人靠在床头,你一勺,我一口,把一碗康师傅连汤带面吃的干干净净。倒在床上,相依而睡。
左岸困极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加上刚才云雨缠绵,一觉醒来已是太阳高照。她翻了个身,旁边空空如也,权磊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左岸愣了回神,用胳膊肘支起身子,眯起眼睛看看墙上的表,已经11点了。这才坐起身来,只见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一看笔迹就知是权磊写的。他说公司有事,估计6点之前能结束。7点有一场芭蕾舞《天鹅湖》,他托人买了两张票,就压在灯座下面。晚上他直接去剧院,让她在门前等他。
左岸抬起触摸灯,底下果然压着两张芭蕾舞票,不禁有几分感动。权磊喜欢体育,特别是足球,对自己热衷的音乐舞蹈并无多大兴趣。上次西班牙青年交响乐团来演出,她特意买了两张票,两人一起去,听到最后权磊差点睡着了。这次主动送芭蕾舞票,显然是为了让自己高兴,也是为以前发生的不愉快道歉。
还有一刻钟就开演了,权磊还没到。左岸正要给他打电话,他先把电话打过来了。
“对不起,我不能去了,你自己进去看吧。”权磊满是歉意地道。
左岸一听就不高兴了,但又不好发作,答应了一声,收了电话,正要往剧院走。就听后面有人喊她,回身一看,是舒晗。
“你好,大律师。”左岸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有几分意外。
“你好,怎么,一个人来的?”舒晗带着疑问地微笑道。
“约好和他一起来,临时有事,来不了。你要不要票,我这儿多一张。”
“你不早说,我们所里一个律师想要来,没买到票,可惜现在来不及了。卖了吧。来,把票给我。”
左岸把票给舒晗。
“哟,2排的,真可惜。你等着,我帮你处理掉。”
舒晗躲开围上来的票贩子,往前边走去。一位身材消瘦、带眼镜的中年男人匆匆走来,急切地问:“先生,有票吗?我出差刚回来,没买到票。”
舒晗把票给他,他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太好了,谢谢。”
中年男人掏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舒晗。舒晗接过来,道了声谢,走到左岸身边,交给她:“走,进去吧。”
两人一进剧院就分开了。舒晗的座位在后边,左岸在前排中间,位置很好,可惜旁边本该是权磊的位置坐着那位带眼镜的中年男子,除了他们俩,周围都是成双结对来的。左岸心中满是失落,暗暗瞒怨权磊。幸好,演出开始了,左岸很快沉醉其中,忘记了内心的不快。
中间休息时,左岸去洗手间,看见坐在后排的舒晗,正和旁边一位衣着讲究的年轻女人说着什么,没注意到她。左岸想,刚才差点把那张特甲票给他,幸亏没说,人家是和夫人来的,如果说了多尴尬。
演出很成功,当最后一个音符嘎然而止,全场观众起立,掌声雷动,左岸深深沉醉在那动人而又伤感的故事中,沉醉在那美妙的音乐和舞姿中,以至忘了鼓掌。直到雷鸣般的掌声在耳边响起,才仿佛从梦中醒来似的,和观众一起热烈鼓掌。
开始退场了。走出剧场,左岸留心看了看,没见到舒晗,大概已经携夫人走了。她独自一人向停车场走去,心中有几分落寞,又有几分惋惜。俄罗斯国家芭蕾舞剧团在世界享有盛名,此次来华演出其经典保留剧目《天鹅湖》,原定只去北京、上海、广州三个城市,蓝城是临时加演的,只此一场。权磊没来,实在是很可惜。
左岸不知他为什么没来,刚才在电话里没说,但是她猜,肯定又是为上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