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宅男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对不起观众,也对萧紫依的反应习以为常,若无其事地说道:“原来是公主殿下,稀客稀客。”
萧紫依仍然呆愣在原地,片刻之后才把面前这个活像穿着中国古装的人猿泰山和南宫笙这个名字对应起来。她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尴尬地开口道:“南宫少爷,是你院里的桃花开得很好,所以我想摘下一枝回去插瓶。”她一时不知道应该讲什么,所以不自觉地把方才的事解释了一下。
南宫笙不屑地轻哼一声,撩起长袍自顾自地坐在木凳上,轻蔑地说道:“原来公主也是个俗人,小生太失望了。”
萧紫依气不打一处来,这种摘点花花草草回去养的事就很平常啊,为什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来气?而且,配合上形象,他那句自称小生就觉得超级离谱,让萧紫依平白无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俗人?南宫二少这里春意盎然,分本宫一点又有何不妥?”萧紫依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不满地和他争辩道。她也说不清心中究竟有何不爽,也许她一直对这个和她交换答题的人期望过高。现在的她就好像在网上聊天聊了好久,一见了真人,期待全毁了的那种郁闷感觉。
南宫笙解下一直挂在腰间的一个酒葫芦,动作潇洒地一开盖子仰头喝了几口,随后舒爽地叹了口气道:“人家那枝桃花生长得好好的,非要被你从枝头摘掉,难道你能保证在你的玉瓶里,它能活上多久?老天爷啊,人家本来能活好几十年的,偏偏被你扼杀了,你说你俗不俗?”
萧紫依瞠目结舌,这句话虽然说得有理,但是她却从中听出来点味道。难不成他是借桃花来说他自己?毕竟看年龄,他足有二十五六了。咳,也许宅男会显得老一些。在正当春风得意的年龄,他却一直告病在家,足不出户。一个户部尚书的儿子,难道找份差事还难吗?而且更别提他那种强大的数学思维,在这个年代来说应该是一流的程度了,此人绝对是怪才。
南宫笙见几句话就让这位娇滴滴的公主哑口无言,心下充满了失望,别过头去看着枝头开得绚烂的桃花,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萧紫依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次的语气已经变得很平缓。
南宫笙猛地转过头,发现萧紫依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一双清亮透明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想从他遮盖的刘海下找到一丝丝眼神的动摇。
“哈哈!公主果然还是明白人,不枉小生与你相交已久。”南宫笙拍桌大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还真没想到她能从他那句话里听出来别有寓意。
萧紫依听着南宫笙狂放的笑声在不大的庭院里回响,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他们相交很久了吗?不过是交换了一个月题目吧?而且大部分还都是她在出题他回答的情况。除此之外,连面也是今天才见到。
南宫笙笑得很开心,手举着酒葫芦大声说道:“这是一个充满着野心与诡诈的时代,每个人无不心怀鬼胎,又无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然后试图用儒家的礼教来维护自己。可怜孔圣人的礼法生生地变成了那些人的面具,再也没有半点原来的圣洁。”
萧紫依无语,开始理解为何方才那个佩弦防着她接近他们家的这个二少爷了。如此言论,若是被旁人听到,那还了得?
小生?这分明是个狂生吧!
而这位南宫少爷继续泰然自若地说道:“一切好听的说辞都是浮云,一切强大的权势都是流沙。浮云远在天边,风一吹就散了。流沙就算握在手里,也会慢慢流散而去,更讽刺的是,这流沙握在手里越握得紧,流失得反而越快。哈哈!权势不正是如此吗?礼教已经在伪君子手里变得丑恶,这偌大的时代里,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是干净的,没有任何东西是没有被污染过的了!”
萧紫依渐渐收起脸上轻视的表情,这位南宫二少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宅男或者是颓废人士,若不是看清楚了一切,怎么会如此坦然。
“所以,不敢抗争吗?”萧紫依淡淡地说道,微微带着一丝可惜。她知道他这种非暴力不合作行为,在历史上也大有人做过。不敢直接抗争,可是这样未免太懦夫了吧!
南宫笙扭过头来,透过他那长长的刘海往萧紫依脸上看去,洒然笑道:“没错!眼不见为净!我真的没有办法让这个已经一团漆黑的世界变得更美好,又不想让自己的心也被污染,所以只好这样。哈!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过在官场上,是所有黑暗的势力联合起来绞杀光明,没办法。在下虽然自认为能超脱于世,可是仍不愿连累家人。所以还是罢官了的好。”南宫笙自嘲地笑笑,举起酒葫芦继续喝着。
萧紫依微微思索,在现代,一本《厚黑学》风靡于世,透析了官场上的黑暗,其关键就是在那个“黑”字上。也无怪乎这个南宫笙看不惯,再加之他八成以前任职的地方就是户部,是绝对黑暗的一个部门,有时候一笔银子的来去,关系到多少黎民百姓的生命啊!
南宫笙哭笑不得地摇头,暗自反省自己大概是好久未见到外人了。只是因为和这个小姑娘交手了几次算术题,便把自己的心里话原原本本地都抖落了出来。不过也无妨,看她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会理解他的意思。南宫笙如此想着,心下才安定了些,把酒葫芦往桌上一放,岔开话题道:“公主此来小生府上,是要见我家那个不成才的弟弟吧?”
萧紫依点了点头,因为有了内力而灵敏的耳朵同时听到了她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孩童的足音,而且在离她不远处便停了下来,摆明了想偷听他们的谈话。
绝对是南宫箫那小子。萧紫依朝她面前的南宫笙嫣然一笑,缓缓说道:“是,本宫前来就是为了南宫箫。本宫有个请求,若是南宫二少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回答不出来本宫所出的问题,可否考虑一下让南宫箫以后进宫陪皇孙殿下做伴读呢?”
南宫笙无所谓地一笑,也不在乎南宫箫就在旁边,哂然道:“好,答题在下最喜欢了。”
萧紫依挑了挑眉,他提都没提这答题是有关于南宫箫的事,是太过于自信,还是根本不在乎一个小孩子的感情?萧紫依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好像都不把小孩子放在眼里。仿佛一点都不记得他们也是从那个年龄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南宫笙见萧紫依闭口不言,以为她在意时间,摊手失笑道:“不用点香了,在下心中有数,公主尽管出题吧!”
萧紫依垂下眼帘,看着随风飘落在木桌上的桃花瓣,淡淡道:“有一个商人在临死前留下遗嘱,将自己仅有的财产,十七匹马分给大儿子二分之一,二儿子三分之一,小儿子九分之一。但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整分这十七匹马,所以兄弟三人为遗产的问题闹得非常不愉快。求问如何解决。”
南宫笙摸着下巴,有趣地说道:“十七匹马,还真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萧紫依明白其实他这句话说的并不是反话,而是确实如此。在古代,马匹是只有富人才有的,甚至在这个时代没有存在过的宋朝,私蓄马匹和私藏武器一样,都是以谋反罪论处的。街上出现最多的并不是马车,而是牛车或者驴车。
呃,突然想到那些小说书上的大侠们实际上是各个挥舞着木剑,骑着毛驴闯荡江湖……萧紫依开始无语了,她见到祁墨的时候确实没有见到他身上有何佩剑,倒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少。真不知道她以前在天山派是学什么的。
萧紫依开始漫无边际地乱想,对面的南宫笙则低头沉思。两人面对面坐在桃花林中,各怀心思。一炷香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萧紫依发发呆就过去了,她反正看不到南宫笙的眉头在长长的刘海后面越皱越紧。
萧紫依知道她说的问题对方肯定能听懂。这时候著名的《九章算术》已经有了,数学其实已经非常先进了,这本书里甚至最先提出了方程式这个词。她原本也不知道,只是为了应付南宫笙的答题,她在书房中找到了这本有名的数学书。
至少这些数学或者科学在古代中国绝对是走在世界的前列的。只不过可惜,那被封建统治阶级扭曲的儒教思想成为主导,大凡有才之人全都去埋头读书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想来这个南宫笙应该是对官场过于失望,才赋闲在家,转而钻研术数。
南宫笙维持了一个姿势好久都没有变化,一阵春风吹过,轻轻吹起他长长的刘海,萧紫依隐约看到他那明亮深邃的双眸,犹如昙花一现,随即又被厚厚的刘海所遮挡住。
萧紫依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他是个没有理想、没有抱负的废柴宅男啊!怎么会有那么明亮的一双眼睛?不过,在这背景无比华美的桃花林中,坐在她对面的居然是个不修边幅的宅男,真是让她无语。
南宫笙此时终于摇头笑叹道:“十七之数,怎么可能分成二分之一、三分之一和九分之一呢?除非把马匹杀了,否则公主这题定是无解,说出来是逗在下开心吧?”
萧紫依就知道他解不出来,油然地再次问道:“南宫二少,你确实是解不出来?若是解不出来,你可就要考虑让南宫箫和我回宫,当萧湛的玩伴。怎么样?”
南宫笙根本不相信这道题有解,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若是此题有解,我家那小子白送你都行!”他话里充满自信,显然不认为自己判断有错。
萧紫依淡淡一笑,摇头道:“最后的决定自然要在南宫箫自己,我只是请求你不要多加阻挠而已。”说到底,还是孩子的主观意愿比较重要。若是南宫箫不愿意和萧湛玩耍,那她又何必强求。
南宫笙放在木桌上的手弹了几下桌面,戏谑道:“那也要你把这道题的答案说出来才行。”
萧紫依美眸里异彩连连,语气仍是那么的恬静淡雅,油然道:“这三兄弟因为财产的事闹得失了和气,村子里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却没有人想出来要怎么办。有一天,一位女子经过此处,听闻此事,便把她自己的那匹马给了他们。这样,就成了十八匹马。三兄弟分别根据父亲的遗嘱,拿到了自己的九匹、六匹和两匹马。因为都比遗嘱拿到的多了一点,所以他们都很高兴。而且,这九匹、六匹和两匹马加起来,正好是十七匹,多出来的一匹正好还给了那位女子。皆大欢喜。”
萧紫依悠然的声音在桃花林里缓缓传出,讲到一半的时候,南宫笙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抚掌大笑道:“公主果然大才,小生甘拜下风。”
萧紫依并没有讲完,继续带着笑意说道:“那位商人的本意就是想让兄弟三人齐心合力,明白互相谦让的道理。若是没有后来出现的女子,恐怕这件美事也就会变成憾事了。所以,若不试着付出什么,又怎么能得到什么呢?”
南宫笙陷入沉默,他何尝不知道萧紫依也是借着这个问题在向他说明愤世嫉俗是不对的。思索片刻之后洒然笑道:“公主的意思,在下明白,只是这想法一时半会儿转变不过来,容在下再仔细思考思考。”
萧紫依发现南宫笙只要一不正经起来,就会自称小生,但是严肃的时候还是会自称在下的。她无所谓地笑笑,反正她也没指望能改变一个人的思想,人各有志。她只是那天恰巧准备了这道题打算考他的,结果南宫箫和萧湛吵翻了,让她没得发挥。
南宫笙再三回味着这道数学题,连连叹服,仰头喝着酒葫芦里的酒,大笑道:“和公主成为旧友,实在是小生之幸啊!”
萧紫依实在是受不了他那种怪腔怪调,反驳道:“何来旧友一说?”他刚才就说过相交已久的话,要套近乎也不能这么套吧?
南宫笙嘴咧得更大了,用手指了指萧紫依,然后再指了指他自己,“你,我,相见一日。1日友,简称旧友。哈哈!你不是经常在题目里用竖过来的‘一’吗?哈哈,这样解释有趣吧?”
萧紫依无语,她有时候觉得中国的大写数字计算不简便,偶尔也会写一些阿拉伯数字。没想到居然还能这么解释,彻底没话了。
南宫笙笑够了,伸手朝萧紫依后面一直躲着的南宫箫招手道:“箫儿,你过来。”
萧紫依早就知道南宫箫躲在她身后不远处一直在偷听,所以脸上也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看着南宫箫耷拉着脑袋走到他哥哥身边,再无一丝之前神气的表情。
南宫笙拍了拍南宫箫的脑袋,洒然道:“这小子惹了什么祸,我昨天都问过他了。小小年纪居然学会了作弊和撒谎,在下实在是吃惊不已。昨天已经好好教育过他了。”
南宫箫嘟起嘴,小脸上全是懊悔的神色,显然昨天被南宫笙教育了不少时间。
萧紫依不得不承认,让小霸王变成现在的听话样还是满有成就感的。她笑着说道:“箫儿,你愿不愿意进宫,和湛儿一起学习玩耍?”
南宫箫听到萧紫依叫他小名,不习惯地抬起头瞅了她一眼。
萧紫依浅笑道:“我学你哥哥姐姐叫你箫儿,你不喜欢的话,我还是可以叫你南宫箫。”
南宫箫使劲摇了摇头,小小声地说道:“没事,随你喜欢。”
萧紫依觉得这小男孩脸上别扭的神色简直可爱极了,又觉得做错事了,又不知道该如何认错,矛盾的心情交替在他脸上显现,两只小手背在身后不停地扭在一起。
“箫儿,公主在问你话呢,快回话!”南宫笙扬起手照着南宫箫的脑袋上就是一拍,发出“啪”的一声。看得萧紫依眉头一皱。
南宫箫偷瞄了一眼萧紫依,然后轻哼一声道:“说谎是我不对,我道歉。不过谁说是作弊?我能把《前出师表》背出来!”
萧紫依挑了挑眉,还以为这小霸王性子变了呢,结果还是这么倔强。她有趣地开口道:“哦?那你背背看。”这小子不会是连夜把《前出师表》都背下来了吧?还真是要面子。
南宫箫秀气的眉毛向上一挑,小脖子一扬,毫不含糊地开始脆声背了起来。
萧紫依含笑听着他从抑扬顿挫到拖字漏字到磕磕巴巴,不出她所料,果然没人教他,死记硬背的就很困难。
南宫箫急得满头大汗,这时候他的面前可就没有事先写好的小抄了。南宫笙在一旁也不插手干预,让弟弟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下次看他还敢不敢作弊。
终于背到了一个地方,南宫箫卡壳了许久都没有再想起来。他垂头丧气,正打算认输之时,另一个清脆的声音接着他背诵到的地方流利地背了下去,充满自信。
萧紫依回过头,看到萧湛被南宫筝领着,站在不远处,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充满光彩。
这是她的湛儿。萧紫依听着萧湛朗朗的背书声,心中得意至极。
南宫筝带着萧湛走到圆木桌前,然后把他交给萧紫依。佩弦刚才慌慌张张地回去报告,说她不小心把公主弄丢了,然后又不小心让公主和二少爷见面了。南宫筝当时一听就差点没晕倒,连忙带着萧湛过来,结果到这里的时候,正好听见他们两人在做问答题。
不知道她二哥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南宫筝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过从两人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萧紫依一脸温柔的笑容,而她二哥……根本喜怒哀乐都隐藏在头发和胡子底下了。
这时候,萧湛已经把《前出师表》全都背完了,小脸仰起来等着萧紫依的夸奖。而萧紫依也很高兴,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夸他真厉害。
南宫箫在一旁郁闷得要死,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我答应去做他的读伴,不过你要负责让我也把这《前出师表》背下来!”他说完还向萧湛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而萧湛笑呵呵地当没看到,完全沉浸在终于有了一个读伴的欣喜中。
萧紫依没想到萧湛会激起南宫箫的竞争之心,心下更是肯定几个人一起学习必然有利于发展。要不然,她真考虑办个皇家学苑?
算了,一想这里面要牵扯多少问题,萧紫依就立刻打消了念头。她转过头看向在场的另两位南宫家的家长,笑问道:“可以吗?”
南宫笙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给你了,带走吧。”
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而这让萧紫依难免联想到她方才连摘枝桃花,这人都说三道四的。难道他的亲弟弟就连一枝桃花都不如吗?
萧紫依皱了皱眉,正想问个清楚时,只见南宫笙摇了摇酒葫芦,笑叹道:“不过一个月之后,我要出份考卷给他,若是他能做出来,那就一直交给公主教导。毕竟若是和皇孙殿下一起,宫里的夫子也胜过在下十倍。若是没答出来,那就说明在下的弟弟太笨,不配和皇孙殿下做玩伴,还是送回来吧。如何?”
萧紫依听得有趣,转头问南宫箫他的意思,只见他甚是有志气地点点头。萧紫依又把目光转向站立在一旁的南宫筝,问她的意思如何。
南宫筝一改之前的冷嘲热讽,恭敬地施了一礼道:“臣女方才对公主多有得罪,还请公主别放在心上。一切就依二哥所言吧。”
萧紫依笑着摇头道:“筝小姐维护自己弟弟,又有何错?不过,是不是还要和南宫大人打个招呼?”
南宫笙不耐烦地摇摇手道:“快走吧!无妨。喏,记得每七天让他回来两天就好,剩下的你随便吧!”
萧紫依撇了撇嘴,虽然觉得他们的态度有些问题,不过料想这也是人家家里的事,她好奇心可以免了。她站起身,南宫筝吩咐佩弦带他们去收拾南宫箫的东西。
南宫筝看着他们的背影,努了努嘴,担心地说道:“二哥,这样就把自己弟弟送走了?晚上爹回来,怎么说啊?还有二娘今天去城外上香去了,回来见箫儿被人带走了,岂不是要哭死?”他们和南宫箫并不是同一个母亲,又因为年龄相差很大,所以自然而然地在和南宫箫的相处上尽可能地给他宠爱,结果造成他现在这种小霸王的性格。
南宫笙把酒葫芦里的最后一口酒仰头喝下,懒懒地说道:“怎么说?就说公主殿下驾临我们家,然后一道旨意就把我们家可爱无敌特聪明的箫儿抢走不就行了?反正她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李云渲的事他也知道,南宫箫没少在他面前添油加醋地说。
“下旨抢人!”南宫筝气得语无伦次,“怎么可能这么说?二哥你是打算让爹闯进宫里去闹翻天吗?”
南宫笙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那你负责去和爹说好了。哎呀呀,酒没了,再去灌点。”说着,也不理南宫筝气得直跺脚,施施然地甩甩袖子,转身往小楼而去。
要死了,她又被她二哥耍了!现在责任全变成她的了!她要负责摆平她那个难缠的爹爹!
南宫筝一腔气闷无处可发,只能使劲踹着旁边她二哥视若珍宝的桃花树,一时间弄得树上桃花纷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