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钱没概念，对穷人、富人没概念，见到个生人就高兴……真正的贵族其实特别单纯。
长期贫困，忽然暴富，到了小孩子那儿，可能有报复心。几代人自卑，压抑惯了，一朝发迹，要最快地证明自己，只有凭物质。
虚荣于人类是不会变的，围观是不会变的，恶意是不会变的，这是老花样；但传播是新花样，电子媒介是新花样。如果我们的交往规则，人跟人之间的诚意、信誉、自由度、约束度本来就有问题，忽然出现个新工具，也会被乱用。
窦文涛：丹青兄来了！我最近比较关心你的行踪，一说你“上山下乡”，到农村画画去了，老知青嘛；再一个信息说你跑到欧洲去了。
陈丹青：到欧洲也是去画画，和一个杂志一起去的，一年一个国家，走走看看。2011年是李斯特诞辰两百周年，以前的奥匈帝国举办了一系列纪念活动。我照了几张照片发在杂志上。这张是布达佩斯，多瑙河从中穿过，彼岸是佩斯，此岸是布达。
孟广美：好美啊。
窦文涛：俩城市啊？
陈丹青：对，我们以前说“布达佩斯”一句话就过去了，去了才知道，布达是老城，佩斯是新城。布达佩斯的景观格局在一百五十多年前形成，看了这个城市就知道什么叫城市规划了。
窦文涛：是！咱得好好跟人家欧洲城市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