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人生中一场伟大的旅行”,其实对于“伟大”每个人的定义都各不相同,在我看来伟大即是在海边与朋友们喝酒买醉,是清晨踩着朝霞爬到山顶看日出,是在码头就着新鲜的生蚝喝一杯黑皮诺红酒……我的伟大是那些细小的、难忘的和充满故事的旅途。
曾用来遗弃世界的岛屿
旅行最重要的莫过于旅伴和好酒店,而前者的重要性基本上是致命的,一个好的旅伴可以让再无聊的目的地都变得有意思起来。反之,如果旅伴不那么如意,那他毁掉的不仅仅是一段旅程,简直可以让地球都毁灭了。
初恋情侣不要轻易尝试一起旅行,刚认识的朋友也是如此,因为结果很可能与你的初衷大相径庭。我见过太多还未真正彼此熟悉的朋友或者情侣在旅行结束后,原本热烈的感情很快变淡,甚至分道扬镳。
好旅伴也并不意味着没有意外发生,噩梦就发生在行程的第一天。
南航从上海接驳广州无限期延误,我和同行的两位女孩儿自然是接不上飞往墨尔本的航班了,凌晨 1 点,三个人在空旷的白云机场一等再等航空公司安排,也没有人搭理我们,同行的台湾女孩儿先发飙了,问为什么可以把我们留在机场也不告知接下来要干吗?服务员也很无奈,
只说你们要继续等!就这样,白云机场被我列入了黑名单。
因为没有指引,我们在偌大的机场跑到要断气,焦急中不停地打电话改航班,希望能尽快赶上出发前定好的行程。由于前面的行程大乱直接导致后面也是大受影响,在广州停留一夜,清晨赶往机场继飞墨尔本,刚一落地又被另一个噩耗砸晕:墨尔本飞往塔斯马尼亚的最后一班飞机已经没有了。
果然应了那句话: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真的是步步惊心!我们只好继续在墨尔本耽搁一晚,睡了几个小时后睡眼惺忪地在清晨 4 点半前往机场搭乘 6 点的飞机,匆忙中我只能用“披头散发”来形容我们三个人当时的窘态了。
在去往墨尔本的飞机上,失眠的我一路上在回看《国王的演讲》。
深受英国殖民文化的影响,历史上的塔斯马尼一直与流放和血腥画上等号。早在 1790 年英国人登陆这里,并在 1825 年将塔斯马尼亚变成殖民地,1850 年以前,这里还被用作流放地,首府霍巴特东南的阿瑟港更是关押着上千名犯人,强制镇压和暴力反抗几乎每天都在这个原始的岛屿上演。直到 1856 年塔斯马尼亚开始实施自治,并真正改名为塔斯曼尼亚,殖民的痕迹才开始慢慢淡去。
但是,只要是了解这段历史便总会让人不免感觉心寒,曾经的塔斯马尼亚是用来遗弃的世界。
历史已经这么血腥和残忍了,那生态呢?
一万多年前,这片岛屿与澳洲大陆相连的地方随着时间河流的不断冲刷以及地壳的演变,慢慢地,在成千上万年的岁月里独立出来,它像心脏一样跳动在澳大利亚的版图下,而事实上它真的可以说是澳大利亚的心脏又或者说是地球的心脏。
岛屿上多达 40% 的区域被列为国家公园以及世界遗产,从月球拍回来的照片看整个塔斯马尼亚群岛几乎就是一个绿色的心型,面积和台湾差不多。
昏昏沉沉地带着各自的疑问,我们在三天 72 小时的漫长路途后终于到达目的地,上海—广州—墨尔本—霍巴特。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我的心才真的安静了下来。
来塔斯马尼的中国游客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已经去过澳洲多次渴望深度旅行的,另外一种则是大自然的狂热爱好者。
作为塔斯马尼亚的首府霍巴特虽不算大却有着众多的博物馆和艺术中心,通常大家会把这里作为去往岛屿的首站。如果恰逢周末,你一定要去周末市集逛逛,除了能够喝到当地人自家酿造的啤酒,吃到他们种植的水果、手工烤制的比萨,还可以买到纯手工的肥皂、精油和衣服。
如果你对购物本身兴趣不大,有一个好去处推荐给你:Mona。
翻译好驾照,租辆小车离开市区一路前往南澳最大的私人艺术博物馆 Mona,说是艺术馆其实是一个独立的小区。我们去的那天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同行的导游先生是土生土长的塔斯马尼亚人,他说这样的雨季在这里很常见,一会儿天就会晴朗起来。果然,开出霍巴特城外大概 20 分钟天空放晴,视野也跟着开阔了起来,所有的城市建筑都随着车速往后飞快消失,大自然的魅力毫不吝啬地涌到我们面前。
“掘地三尺”也要看展览
从来都没有开一间博物馆的想法,倒是开个酒吧、咖啡馆又或者小旅馆常常在脑海中闪现,不过至今还未实现。让我归结出我还太穷以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旅行上。幸好有钱人不少,而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享受着财富,比如开一家私人博物馆,或者盖一间兼有个性设计和无敌景观的酒店,造一个令人生无限完美的酒庄……于是塔斯马尼的富翁David Walsh(戴维·沃什)将以上这一切都实现在 Mona 博物馆里。
这个从 2007 年收购并开始翻新的项目除了拥有私家酒庄、酒店和博物馆,还是霍巴特人周末户外活动必到的场所之一。
你很难想象老板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的魄力,听说是投资也是感恩。Mona 博物馆的门票实在不便宜但却非常值得一去。首先电梯会把你带到地下 17 米去会会深藏于脚下的展品。7500 平方米的展览空间花费了太多心思,我对展品本身的兴趣并不大,却对馆主这“掘地三尺”的行为大加惊叹。逛累了也不要担心会闷着,已经准备好了红酒等你来品尝。在澳洲,法律规定喝一杯红酒或者啤酒是不算酒驾的,更何况 Mona 的葡萄酒一向都不太对外销售,真是难得一醉的好机会。
口感醇厚的皮诺非常值得推荐,我是恨不得一口下肚。拿在手里的酒瓶是由几个裸男裸女组成的系列,噱头十足。由于赶时间没有在酒店住一晚算是这一行的最大遗憾吧。
临走前服务生执意让我再品尝一下他们自己酿的啤酒,山中的甘泉带着醇厚的发酵泡沫,味道令人神清气爽,瓶身用了街头涂鸦翻拍来的照片,如果你刚巧是这个涂鸦师,完全可以自报家门,他们会很乐意把免费的啤酒送给你,很有意思!
和袋鼠们睡在丛林里
在塔斯马尼亚,有很多贴近大自然的机会,而这一次我最想做的是在森林里睡一大觉。
从霍巴特驱车大概一两个小时,穿过一片不算太茂密的小树林,那短暂的过程像极了宫崎骏《千与千寻》里的开场,颠簸的小路边开满了花儿,偶尔有几只松鼠和袋鼠从我们的车边跑过,但是还来不及多看,很快,车就把你带入了另一个世界—阿瑟港。
在 100 年前,阿瑟港还是英国的监狱,而现在它早已成为澳洲南部著名的度假胜地,酒店依港而建,占地 22 英亩。到酒店需要先开车穿过一片小树林,5 分钟后会遇到一排排散落在树林里的树屋,说是树屋更像是一个悬空的小房间,停好车,在一间白色的房子里办理入住,看不到人,只有袋鼠悠闲地走来走去。餐厅和前台本是连在一起,一排树却巧妙地在中间做了间隔,透过树看到不远的湖泊,视野棒得简直让人大呼一声“哇哦”。
轻柔的爵士乐在大厅缓缓流淌着,阳光愉悦迟缓地照进落地玻璃的房间,时间都在这里慢了下来,办理入住前先在这里喝杯拿铁吧。
喝完拿铁,店家和我们确认了晚餐,看着不远处摆放的一排排红酒早就红了眼,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们的行李已经被送进了房间。
再次穿过一片小树林,碎石铺的走道蔓延到尽头。
说是房间,但其实是一幢独立的小木屋,被树林环绕,BOSE 音响、厨房、咖啡机、浴缸、洗衣机、液晶电视、烤箱……全部齐全!棉质的灰色大沙发配着低调的黑色茶几,看来酒店老板的品位不一般,推开挨着沙发的门,木板铺砌的露台与树林紧紧相连。
我的房间是大床房,落地玻璃和浴室在一排,浴缸正对着湖面,茂密的灌木隐约遮挡保持其私密性,除了偶尔会有几只小袋鼠从窗前自在地跳过,眼前就只有平静的湖水了。
安静,无法抗拒的安静,静到仿佛你正躺在地球心脏的中间与她一起呼吸,听得见最舒适的心跳。
开了热水,开了音乐,想着一会儿要出门去买瓶红酒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第一次和两个热情开朗的女生一起出行,算是很特别的体验。
双鱼座的 Joyce(乔伊斯)是台湾人,很是有些双鱼的敏感细腻,在瑞士读书并生活过一段时间,爱旅行也更爱生活,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很在乎别人的想法,已经嫁给了澳洲的好男人。
Stephanie(斯塔芬妮),天蝎座的上海女孩儿,自称是有 13 个月没有性生活也没有约会任何男人的大龄女孩儿,她的热情似乎都献给了工作。十来岁的她独自背井离乡去国外,在加勒比航线的游轮工作过,有一段非常传奇的经历。
我总想问她,像你那样一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要多么大的勇气才会小小年纪独自远行呢?在海上漂泊的那些年她又是如何度过的呢?她总是咧嘴大笑怪我八卦。
洗澡去除了一天的疲惫,我们打算散步去门口的小超市买瓶红酒回来。在澳洲很容易就可以买到一瓶不错的红酒,特别是在塔斯马尼亚。
塔斯马尼亚盛产灰皮诺葡萄酒,这种原产自法国阿尔萨斯产区的葡萄种类在这里也很适应地生根发芽,相似的土壤和天气培育出了优质的葡萄和好酒。
大部分的塔斯马尼亚人都以农业为主,无论是种植蔬果还是酿制葡萄酒,他们以此为傲,当然有可以骄傲的理由。天然栽种和古法拆摘,让塔省的葡萄酒在海外也能保证畅销。
很喜欢《杯酒人生》那部片子,羡慕电影里自在惬意似是泡在酒杯中带些微醺却光彩幻想的生活,我想,今晚就是一瓶灰皮诺发酵心事的夜晚了。
酒店是一种载体,尤其对旅途中的人而言更像是一个临时的家。
选择某一家酒店可能是因为它的服务、价格或者是窗外别致的风景,如果从空中看过来,这幢小木屋一边靠着湖泊一边靠着森林,因为季节的更替外面的树叶会随着时节发生细微的变化。
黄昏时分,夕阳慢慢透着落地玻璃照射到房间,分散细碎的光线让整个餐厅的木桌和露台显得十分温暖,还没吃饭前先把买来的酒开起,松软的地毯和抱枕丢在地上,播着舒服的音乐聊了起来,还不忘点起蜡烛。晚餐是主厨特别推荐的牛肉和鱼,因为靠海盛产海鲜,最可怕的是竟然还有可怜的袋鼠肉可以品尝,我们的小伙伴也点了!
深夜推开屋门,外面繁星点点,我靠在阳台的椅子上,想把心都放在这里,另外两个女孩子则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睡觉了。
因为太过安静和舒服,早上睡到了自然醒,薄雾浮在窗外的树木上,氤氲着山水模糊了界限,浑然一体,有一种似曾在电影里相识的错觉。
前夜是下了一点儿小雨,路上湿漉漉的,松柏树枝上都挂着雨珠慢慢往下滴,小袋鼠们乖乖地待在干净的路面而不去草地里。
在塔斯马尼亚随处可以见到这种小袋鼠,英文名是 Wallaby,体积都不太大,所以不用担心会撞见电视里那种大到连你都能撞飞的袋鼠。别看 Wallaby 的样子那么可爱,命运却很可怜,你经常能在公路上看到被撞死的小袋鼠。刚上岛的前几天我还不太适应,结果几天后竟然有些麻木了。但每每看着血淋淋的小袋鼠倒在路边还是心中难受。和小袋鼠的活泼可爱相比,塔斯马尼亚还有另外一种样子可爱但十分凶残的动物叫“小恶魔”(Tasmania Devil,学名为袋獾),这种濒临绝迹的小东西看上去和松鼠一样机灵活泼,不明所以的人看到它都会很想抱抱亲亲,我只能说你一定是疯了。小恶魔是全世界最凶残的食肉动物之一,吃东西时还会发出一些惨叫,如果你丢给它一只羊腿,它能在你面前瞬间把食物消灭掉,绝不手软!
依依不舍告别了木屋酒店,准备继续上路。
旅馆在我心里一直像个不常见面却总也离不开的老友,有时候脾气相投,有时候又互不相让,但偶尔总会让你想念,见得多了反倒厌烦。我心里很清楚地知道,无论如何这种短暂寄居总是以告别来结束的,只是我应该还会回来,再见 Stewarts Bay Lodge(斯图尔特海滨旅舍)!
TIPS
Stewarts Bay Lodge
https://stewartsbaylodge.com.au
当我们在路上
摇篮山国家公园应该是塔斯马尼亚最知名的景点之一,因为外貌很像一个摇篮而得名。整座山脉绵延 65 公里,沿途的奇花异草让人目不暇接,在这里你会看到平日里难得一见到的露兜树和和水青冈,一种树叶类似手掌的乔木。摇篮山吸引游客的除了绝美的自然环境,我想体验亲近大自然的愉悦感才是这里最想传达给你的。
我很少参加旅行团,但这次和两个女生一起报了个水上徒步团。清晨 5 点爬起来吃早餐,唯一能从睡眠中解救我的就是一杯热咖啡,要知道这个时候在中国是凌晨 3 点,看着还有些雾气的早餐桌和冒着热气的咖啡,我其实特别想唱《妈妈咪呀》。
大部分澳洲人都很热衷户外运动,徒步团的领队是一对夫妻,平时在学校教书,每年寒暑假就会来带领徒步。首先要进行一段热身讲解,队员们换上了类似捕鱼的装备。3 月的澳洲天气还是很冷的,由于从未参加过此类项目,我心里对这段路途充满了好奇和惊恐,同行的Stephanie 不会游泳,她的恐惧感应该已经让她想放弃了吧。
短暂的训练后我们开始了大约 15 分钟的短暂徒步。
塔斯马尼亚对自然环境的保护做到了极致。一条只能容下一双脚的小木道蜿蜒到峡谷尽头,时不时有小蛇或者小爬虫从你的脚边溜达过去,一望无际的草地与山脉连一起,如果不说话,耳边除了河流欢快的声音就是风吹草地的低吟,对了,还有我们走走停停的脚步声。
除我们之外,偌大的峡谷也只有一家父母带着两个女儿、两个儿子一同来旅行,他们从墨尔本开着房车来环岛,很快,我们变成了团友。本来对水上徒步不抱什么期望,结果却意外发现十分好玩有趣。经过一个简单的培训,穿上类似捕鱼的橡胶衣,尽管水会不时地钻到衣服里,身上湿漉漉的,但是那样畅快淋漓的感觉让你完全觉得自己是这河流的一部分,接着穿过一片灌木丛,换了衣服在水中走大概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有时需要游泳。
穿行在河流的途中领队还能抽出时间颇有闲情地给我们讲解一些树木以及河流的形成。一小时后我们在水中徒步到一个小小的悬崖上,本以为要停下来做短暂的休整,谁知却听到领队说:“来吧,我们就这样跳下去!”我真的怀疑我因为太累耳朵出了问题,领队的新命令一定是我听错了,比起我们的紧张,同行的澳洲小朋友欢呼着要跃跃欲试的劲头儿,再看看 Stephanie 惊恐地在我后面张望而止步不敢靠前的神情,我知道这的确不是我们在做梦。悬崖在 Stephanie 的内心一定堪比珠穆朗玛,从这儿跳下去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就算是会游泳的人从小山坡上跳下去也会先下沉至少一米,那时你的身体完全失重失控。好在,这个高度还难不倒我,跟着雀跃着纵身而下的澳洲小朋友,我也深吸一口气跳下去,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反而水的冲击力缓解了我的紧张,感觉超级嗨。抬起头,Stephanie 还站在上面放空,她大声问可以不跳吗?我们都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摇头,小朋友们也呼喊着她的名字,鼓励她,扑通!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一分钟后怪喊怪叫的救命声传来,只见她在水里胡乱扑腾,花容失色,后来我想应该是那几个小朋友的呼唤她才有勇气跳下去的,尽管长发散落,脸上还夹杂了泪水,我觉得她的笑容里还有一股胜利的喜悦,真的很美呢。澳洲小朋友欢呼着迎过来告诉她,你真棒!来,接着走。于是虚弱的她如同一块浮木般被四个小朋友拖着在溪流里漂着前行。
有一些风景是一定要去看的,有一些风景是一定要去体验的,与这一家人的共同经历是我们此次旅途中遇见的最好的人生故事,我们很好奇他们是如何开着房车来塔斯马尼亚的,结果他们很热情地邀请我们去他们的房车做客 , 同时还对他们做了一段有趣的简短采访。
当我踏入房车的时候,他们最小的儿子科迪好奇地问我:“阿Sam,你真的在中国很有名吗? Stephanie 说你在中国微博有十几万的粉丝,天啊!我也可以成为你的粉丝吗?”我听完脸都红了。
天真无邪的小朋友突然这么问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整个塔斯马尼亚也就几十万人,如果一个人被十几万人知道那应该是特别了不起的事情,而我在他们面前真的是非常微不足道,不过是写过两本书的普通人而已,他们的故事才值得让人惊叹和感动。
2008 年,保罗一家人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从澳洲东海岸昆士兰州的Fraser(弗雷泽)岛一直旅行到维多利亚州的 Torquay(托基),我不知道这个距离,应该是挺远的路途,而他们的旅途是不做任何计划的,如果天气好遇到美丽的地方就会多待几天,无聊的地方直接开走,真喜欢这样随意停靠的感觉。
路途就是家,房车里几乎拥有了他们全家梦想中所有的东西,包括煮饭的厨具、洗手间、所有人的床、电视机、DVD 播放、可乐、啤酒、书、公仔……他们全家都可以舒服地住在里面,父母的床和他们之间还有一些距离,这样保证了安全的隐私性,男女生也分别有自己的高低铺位,像是大学生宿舍。房车如同一个移动的家,不由得让我想起宫崎骏的《移动的城堡》。
帅气的爸爸保罗是一个专业负责灌溉的水管工,而妈妈梅莉萨是澳大利亚一个度假村的预订部经理,卡尔是家里最大的男孩儿今年已经15岁了,在Belmont(贝尔蒙特)高中读十年级(相当于国内高中一年级),大女儿西亚娜今年 13 岁,和卡尔在同一所学校,小女儿布里埃勒和小儿子科迪在 Torquay 学校读六年级(科迪就是最爱我、要做我粉丝的小朋友),让人更惊讶的是布里埃勒和科迪还是龙凤胎呢。
他们已经走过澳洲的很多地方, 2010 年他们从 Torquay 一直走到西澳大利亚的达尔文、卡卡杜还有金伯利,在历时两个月的旅行中,家人每天生活在一起,最令人难忘是在金伯利非常漂亮的瀑布前游泳,房车停在夕阳笼罩的瀑布旁,一家人自己做了饭,喝着酒或者可乐,小朋友们跳进了瀑布里,大人们则在房车上看书,夕阳透着瀑布把白色房车染成了黄色,多么幸福的时刻,你能听得到小朋友们在水里打闹的声音,瀑布的声音,虫鸟的声音,以及幸福的声音。
家庭,因为有人才变得有意义,一家人在一起胜过这世界上的一切。
旅途当然也不一帆风顺,瀑布游泳后中大儿子卡尔被不明动物给咬伤了,不知道那到底是一条蛇还是其他动物,因为发生在半夜熟睡的帐篷中,当时全家人都急坏了,不过好在没有性命危险,这让他们对之后的露营提高了警惕,所以在之后的旅途里都会做好充足的准备。
2013 年,这一家人来到了塔斯马尼亚,也就是我们在水中徒步相遇的地方。
这一次除了旅行必备的物品,房车里还装满了各式运动器材:自行车、冲浪板、滑板、足球……听完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运动之家呀。
他们给自己的房车临时命名为“塔斯马尼亚精神号”,因为它可是跨越了海峡才来到这里的,听得我目瞪口呆,太牛了。房车在游轮上的船舱里睡了一觉,早上醒来抵达塔斯马尼亚。
周末我跟着他们的房车出去野营。
保罗和美丽的妈妈梅莉萨从小就习惯和家人周末去露营,所以这也是他们如此热爱公路旅行的原因之一。第一次带孩子去露营是大儿子卡尔 10 周时,跑到维多利亚州 Wye(瓦伊)河边上自己煮东西吃,还是小婴儿的卡尔估计什么都不记得了。尽管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小孩儿,但从来都没有阻挡他们去野营和探索世界的脚步,因为全家都有同样奔放的基因,如果等有一天他们长大了,也许会带着自己爱的人继续房车旅行,这是多么浪漫而值得骄傲的事情!
从第一次驾房车旅行到现在,时间在变,人也在变,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的房车一点儿都不豪华,实用为主,也是慢慢地经过岁月的磨炼升级到现在的样子,因为人越来越多甚至还定制了很多部分,一家六口都可以舒服安心地住在里面。之所以要定制,主要是因为很多房车是不能同时承载六口之家的。同时还配备了一辆越野车,用来探路,有时候撒起野来还会把它开到沙滩上、丛林里、瀑布前、悬崖上……一切我们想去的地方!
在这样一辆大房车里,保罗一家可以舒服地像住在自家房子里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最开始他们的房车只是一家人的旅行工具,慢慢地很多邻居感兴趣起来,竟然远近闻名,大家都期待在未来不久还会加入更多的人,男女朋友,那么它又该定制升级了。
旅途提供了这对父母和孩子们好好相处的机会和时间,这些在我们看来都是金钱买不来的奢侈品。
丈夫保罗有自己的公司,他随时可以休假,做兼职的梅莉萨时间也很好安排。那你要问还在上学读书的小朋友要怎么办呢?出乎意料的是孩子们的老师对这家人的旅行都非常支持,作业是他们需要写日记,或者用影像记录他们的旅行,回学校后交给老师,这也是学习的一种,甚至比在课堂来得更实在,家长要监督孩子们准时发邮件给老师完成指定的功课,听完后我觉得像是在听一个天方夜谭。
他们喜欢和家人一起去见识新的地方,一起去创造美好的回忆。
聊着聊着,也到了我们该回家的时间,不忍心再打扰他们的好时光,一家人也在准备晚餐了,想着都是幸福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我们在车里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关于幸福的梦,车在山谷里慢慢前行,播着老爵士音乐,想起的全是那一家人的幸福笑容,明天,他们又要继续上路了,我们也要离开这里。
澳大利亚这个国家各处都有不同的风景。内陆和热带雨林完全不同,沿海和内陆又完全不同,所以很难选出一个最喜欢的地方。这次来塔斯马尼亚又是另外一种感受,干净、纯净和自然,仿佛每天都住在森林里。
很多人问我塔斯马尼亚到底美在什么地方,我想是它的真诚、热情以及大自然毫不吝啬的倾心恩赐让人感动,而这些几乎在任何其他地方都无法被取代和复制。如果你热爱这个星球,如果你属于这个星球,那么你一定要去地球的心脏好好睡上一觉,听听她最自然的心跳。
特别要感谢一路的导游 David(大卫), 因为路途实在有些辛苦,而他都是一路陪伴我们。David 是个厨艺高超的厨师,在海边有一栋漂亮的房子,没事的时候常去划船,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谢谢协助我采访房车旅行一家人的 Stephanie,来回发了很多邮件才有今天完整的故事。还要谢谢塔斯马尼亚旅游局给了我这一次完全不同的旅行体验,还没到家我就已经打算带着我爱的人重新回来这里。最后要谢的是 Jimmy(吉米),在悉尼的好友,要不是你帮我买了手机卡,我们几个人只能带着一部拍照的砖头。谢谢塔斯马尼亚最自然最珍贵的给予,让我们有机会见到不一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