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花了若干小时读过了前面的章节。你是否知道为了读书,你的眼睛是在一种不正常的环境下工作的?光线是否来自太阳?与太阳的光谱是否一样?可能不是,至少不完全是。在读书的时候,你使用过肌肉吗?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时间不必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用担心生命危险,不必花许多时间与敌人格斗、争夺食物?事实上,你是不是衣食无忧?为了上一顿饭,你花了多少时间去采摘、打猎或者捕鱼?为了把谷粒脱壳、磨粉,把肉类剥皮、剔骨、切块,你花了多少功夫?为了把它们煮熟,你花了多少功夫收集柴草,生火点燃它们?在过去24小时里,你出了多少汗,打了多少寒颤?四季恒温的空调系统是怎么一回事?多么古怪!这种缺乏挑战的环境对你本身的体温控制有什么长期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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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一章中,我们试图表明,只有非常无知或过分浪漫的人士,才会觉得过去的生活比现在的更好。卢梭描绘的高贵的原始人以及打石取火快乐无忧的生活对于逃避现实的幻想者是有吸引力的,但事实上,过去的生活,与今天的生活相比,甚至与农耕文明刚刚取代游牧之后的田园生活相比,都是痛苦而悲哀的。农业生产造就了城市文明、经久耐用的建筑、精致的艺术;动物驯养及畜力的使用,使生产效率明显提高;航海和其他技术的进步,使人类得以涉足远方,交通也同时发生了革命性的进步。技术的不断进步,使越来越多的人免于匮乏,有了迁徙的自由。
我们现在所享受的舒适生活,大多是有益无害的,但是,其中也有不少副作用。有得必有失,即使是那些看似最值得的收益也有健康的代价。远的不说,就说婴儿和儿童的死亡率下降吧。由于天花、阑尾炎、产后破伤风、狩猎的意外事件而死去的年轻人大大减少了,老年病、癌症和心力衰竭的死亡率比20年前增加了许多。为什么会这样?这主要是因为有更多的人能活得更久,能活到身体易受这类疾病伤害的年龄。不在10岁或30岁被狮子吃掉的代价就是在80岁时可能心脏病发作。现代化的食物生产、医药、公共卫生、工业和居住条件有了巨大的改善,人们有可能活到老年。不幸的是,衰老带来的问题越来越多,但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新环境常常与过去没有显现功能的基因相互作用,带来了更多的表型变异,其中一些超越了正常范围。如第7章中提到的,这些脆弱的遗传型只有在新的环境因素下才会出现异常。新的物理、化学、生物和社会因素只给一部分人带来麻烦,或者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影响。我们已经讨论过许多人类中的例子,例如,引起近视的基因使文明社会里四分之一的人发生问题,但是对我们的祖先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们从环境中取得食物的途径发生了许多积极的变化,也带来新的问题。几千年前,我们的祖先猎取野牛、野羊。猎手跟踪这些牛群或者羊群企图杀死其中一头作为食物,取得皮毛以及其他资源。他们发现,今天早晨又看见昨天跟踪的那一群。如果我们可以跟踪牛羊群两天,为什么不可以跟踪三天、一周,甚至一个月?终于有一天,这些猎人意识到,他们可以把这群牛羊据为己有,赶走狼群、其他的捕食动物以及竞争的猎手,找回走散的动物,维持一个牧群。在这个过程中,猎人逐渐变成了原始的牧民。
另外一些更爱素食的祖先发现,如果对有些植物有意栽培,之后再收获的话,可以得到更多的食物。耕地、除草、施肥、选择产量高的品种,不久之后就成了标准的农耕生活,食物产量越来越高,越来越可靠。有人推测,局部的人口增加促进了农业的进步,或者从邻近的人群中学习农业技术并加以推广应用。不论这个推测是否属实,农业社会确实比狩猎采集社会能够维持更密集的人口。人口密度的增加又成为另外一些问题的起源,我们将在本章,以及接下来的章节里讨论。
文明时代的营养不良
畜牧与农业使人类的食物更加充足,但颇为讽刺的是,与此同时,营养不良出现了。500克麦子比500克浆果有更多的热量和蛋白质,但是维生素C的含量较少。一个农业社会由麦子提供大部分热量和蛋白质,就比原来的狩猎采集社会时期容易发生维生素C和其他微量营养成分的缺乏。如果麦子和其他农产品也用于饲养家畜来提供肉、蛋、奶,那么农民的营养条件会有极大的改善,但是营养缺乏病,尤其是缺乏维生素C,仍然是一种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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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岛就是一个例子,他们缺乏维生素C的问题一直持续到20世纪初。那里的农民养了许多羊,在田边吃野草。比较富裕的农家还有一头奶牛,但是主食是羊排,羊毛是主要的出口商品,往丹麦一带销售。农民有了钱进口香料和某些奢侈品,比如咖啡和糖,但是没有进口富含维生素C的水果。维生素C仍然靠当地的紫浆果和其他野生植物供给。因为这些浆果和野生植物的供应有季节性,到了冬季和早春,食物中缺乏维生素C时,许多强壮健康的冰岛农夫开始牙龈出血,感觉疲倦和抑郁——这都是坏血病常见的症状。一个家庭中,有人生病,有人不生病,坏血病的程度也有很大差异。
那些经历过冬季坏血病的人,他们摸索出了民间验方:沼泽地解冻时能挖到当归根,那是富含维生素C的好东西。还有一种“坏血病草”也在这时发芽,像当归根一样可以吃。人们认识到这些野生植物能够治愈坏血病,要比发现吃柠檬可以预防远航的水手得坏血病更早。坏血病是一种文明病。在人们倚重于家养的动植物之前,还从来不曾像现在冰岛的农夫和水手们那样连续几个月吃腌肉这种食物。
远在有出海航行或冰岛居民之前,人们就已经因为农业而发生过营养不良。大约五百年前,北美大陆南部的原住民部落抛弃了狩猎采集生活方式,开始种植谷物和豆类。这个变化清楚地记录在他们的骨骼上。与更早期的原住民比较,这些农民不够强壮,有些明显缺乏B族维生素和蛋白质。尽管缺乏营养,这些农民比他们的祖先较少死于饥饿,抚养后代的能力也更强,因为谷物和豆类食物有利于哺乳。然而,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他们的健康变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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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百年前,这些文明病在今天的田纳西州和阿拉巴马州区域出现了,在其他农业地区出现得更早。时至今日,同样的营养不良依然困扰着第三世界的贫困地区。我们石器时代的祖先无疑经常面临食物缺乏的困境,但是他们一旦得到足够的热量,便同时得到了足够的维生素和其他微量营养元素。特殊维生素和矿物质的缺乏病在大约一万年之前开始出现。
我们现在知道,我们需要维生素和矿物质,而且现代社会比早期农业社会的获取渠道更多,量也更大。与制药厂的推销广告相反,现代人很少需要补充维生素。只要我们吃各种新鲜水果和蔬菜,从谷物、豆类和肉类中摄入充分的蛋白,我们便得到了所需要的所有的维生素、矿物质和其他营养。今天,大多数人面临的问题不是营养缺乏,而是营养过剩。
文明时代的营养过剩
有人敏锐地评论道,为圣诞节到新年的这一周吃得太多担心实在没有必要,从新年到圣诞节这一年里吃得太多才更值得关心。当然,有可能在一个星期里吃得太多,甚至可能一次吃得太多而胀死,不过,这是石器时代也有过的危险。人类有一种本能可以预防这种危险。吃到一定程度,我们觉得已经吃饱了,即便是看到圣诞节的蜜汁火腿也没有胃口了。这样,每一餐都有一个正常的结束,我们就不至于使消化、除毒和吸收的器官超负荷工作。现代的营养过剩,主要是指在比较长的时间里持续吃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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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器时代,摘取一切能够摘到的最甜的果子是一种合理的适应。把有这种习性的人带到一个到处是果汁软糖和巧克力蛋糕的世界来会发生什么呢?许多人会选择这种现代化的精美食品而不去吃果盘里的桃子,虽然这桃子比石器时代的任何野果更甜。果汁软糖和巧克力泡芙是动物行为学家说的超常刺激的一个例子。有一个经典的例子来自对鹅的观察。如果有一个蛋滚出窝来,孵蛋的鹅会出来把它滚回去。它的适应程序是“如果有一个明显的蛋样物体在旁边,我一定要把它滚回窝里”。如果你在它的窝边同时放一个网球和一个蛋,会发生什么呢?她先选择网球。对她来说,网球比蛋更像蛋。任何感觉方式中都存在超常刺激,例如,味觉。下一次当你在超市里发现自己去拿苹果派而不去拿苹果的时候,不妨想一想那只更愿意孵网球的鹅。
之所以产生饮食问题,是因为我们的味觉是在石器时代的生活条件下演化出来的,而今天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史以来,糖和盐几乎一直都是供给不足的。在大多数时间里,几乎每一个人都缺乏这些东西,于是想方设法得到它们。今天,我们能够吃到更多的油脂、糖和盐,已经超过了生物学需要,比千年前的祖先曾经能得到的多得多。图10—1是对摄取这些东西及其益处之间关系的推测,并对比了的原始人与现代人获取食物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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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社会里许多疾病是源于高脂肪食物的不良作用,这些其实是可以预防的。常见的中风和突发性心脏病,是因为动脉粥样硬化病变阻塞了动脉。高脂肪食物还使癌症的发病率显著升高。过多摄入脂肪引起了肥胖,不少糖尿病也随之而来。美国人的食谱中有40%的能量来自脂肪,而一般狩猎采集社会不足20%。我们的祖先有时吃很多肉,但是野兽中的脂肪含量只有15%左右。许多人只要做一件事就能改善他们的健康,就是少吃油脂。
图10—1 我们眼里健康与可得资源(如每月脂肪摄取量)的关系。我们假定石器时代很少超过最佳水平,而今天,通常的高脂食物就可能早已超过最佳水平到达右边下坡处
有一天早晨,我们和几个同行去参加附近的一个听证会,议题是在农业生产中使用的杀虫剂与郊区居民健康的关系。在吃早餐的时候,大家的一段闲聊令我记忆犹新。有一位朋友埋怨到,他刚刚吃的烤饼里的面粉和鸡蛋无疑已经被杀虫剂和抗生素污染了,有可能他在十年、二十年之后因此患上癌症。也许的确是这样,但是这些毒素对未来健康的影响,与那些油腻的汤和奶油煎饼中过多的油脂以及高热值糖汁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这类食物长期积累的作用肯定要比微量的外源性化学物质的作用更加严重。
有些人更容易因脂肪过多患病,这点可以从不同体重人群的健康差异看到。超重的人更容易患上与营养过剩有关的心血管问题,而且各种癌症的发病率也更高。这个司空见惯的现象已经得到实验研究的支持。密歇根大学的遗传学家尼尔(James Neel)和合作者注意到,旨在缓解亚历桑那州皮迈印地安人慢性营养不良的努力,竟引起了肥胖症和糖尿病。他推测,这些遭罪的个体属于所谓的“节约性遗传型”(thrifty genotypes),他们的基因决定了他们可以高效摄取并储藏食物中的能量。即使他们的食谱看似正常,许多皮迈人还是不断地发胖。在一个经常发生饥饿的世界里,这是一种很好的适应能力——储存了大量脂肪的个体在饥饿时的耐受能力更强,而同类可能会饿死。但是,节约性遗传型在一个从来不发生食物短缺的世界里,却会带来麻烦。最适应饥荒年代的人可能将变得越来越胖,然后引发一系列健康问题。
营养过剩的问题很好理解,却不容易纠正,许多常见的解决方案多半有害。身体的调节机制可能会把严格的饮食限制理解为食物短缺,结果机体调整基本代谢率,提高能量的使用效率,反而存储下来更多的脂肪。限制食物的另一后果是饥饿感变强,随后吃得更多。研究表明,人工甜味剂并不能帮助人们减轻体重——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尝到甜头,在整个人类的演化过程中,一直是预告有糖从小肠进入血液循环的信号。不难想象,甜味可能迅速重新调整代谢活动,以减少身体储备的脂肪和糖原分解变成血糖。事实上,这种适应得以成立的一个前提是,确实有糖类可以很快地补偿这种变化。如果糖的信号是个幌子,人体可能发生血糖不足而增加饥饿感;快速补充能量的糖果尤其如此。可惜,认识到人工甜味剂负面效果的人寥寥无几。非营养性的脂肪代替物也可能产生类似的危害。现在有一种甜点,外观和味道都像冰淇淋,不仅低糖而且不含脂肪,这会给代谢调节机制带来什么信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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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业文明出现之前,龋齿是罕见的。如果牙科医生知道石器时代的健康状况,他们应当早就明白20世纪常见的龋齿是新环境因素造成的。我们现在知道,这是牙齿频繁地接触糖带来的后果。这些糖能滋养细菌,而这些细菌所产生的酸却反过来侵蚀牙釉。美国乔治亚州海边发现的一千年前的骨骼化石中只有少数龋齿,随着玉米(与此同时大概也有玉米糖汁)的引入,龋齿才慢慢多起来。等到欧洲移民引进了更多的糖类之后,龋齿就更加常见了。
严格地讲,龋齿,不是一个营养问题,而是一种饮食问题,也算是一种文明病。好在现在这种病例已经越来越少。在1940年以前出生的美国儿童和青年人中,这种牙病一度非常严重。在预防牙科进步之后,比如用氟治疗,这种病已经得到控制。不过,这种治疗的前提在于我们意识到了问题的元凶是糖。
简单的规律以及类似图10—1的说明都依赖于简化的概念,我们假定了其他各种情况相同。实际上,个体之间的差异极大,所谓“此人之肉,彼人之毒”。对这个人来说脂肪过多的食物,对于另外一个人来说也许正好。其他变量还包括年龄、体型、性别、生殖阶段、遗传因素,尤其是活动水平。从演化论的角度看,古代农夫维持生计的活动是一种正常的活动水平。除了职业运动员、舞蹈家、牛仔以及少数其他人,现代工业社会的大多数人的能量消耗活动都严重偏低。工人坐在转椅上,或者方向盘后面,即使是在推动真空吸尘器、电力割草机时都是坐着的,休闲的时间则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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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人类演化史中,尽可能减少能量消耗是一种适应。能量是生命必需的资源,千万不可浪费。今天,这种“悠着点”的生活态度使我们在本可以去打网球的时候,宁愿坐在电视机前看别人打网球,这只会加剧营养过剩的不良作用。如果坐办公室的人去采松菌,或者到果园从树上采果子,他们的健康状况会好不少。如果我们的祖先知道今天高档写字楼和地下室里的昂贵复杂的运动器材,他们会作何感想?
成瘾
纵观人类历史,凡是有人类聚居过的地方就有着鸦片和其他精神性药物。大多数成瘾物质都是植物制造出来用以阻止害虫或草食动物的。其中有些作用于神经系统,少数碰巧能引起人类的愉悦感。酒精存在于熟过了的水果中,储存的果汁可以变成低度酒精饮料。
比起前工业社会,今天滥用成瘾性药物的问题更加严重,这要归因于千百年来的技术进步。在只能用小容器和简单的装置制造家用酒和发酵饮料时,人们不可能每天都消耗大量的酒精。有了城市文明,有了职业酿酒师和酒曲,普罗大众才有可能享用那么多酒。此外,多亏了储存和运输方法的进步,英国人也可以喝到产自意大利罗马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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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重要的技术进步是分馏技术的出现。从随手可得的只含低度酒精的饮料可以分馏出高度烈性酒。喝烈性酒比喝白酒或者啤酒更容易上瘾。新技术从鸦片中提取出海洛因,用可卡因叶制造出迷幻药,浓缩的制品比天然产品上瘾更快。皮下注射器的发明也是同样的道理。类似的,新建成的优质卷烟厂使尼古丁上瘾的人大大增加。虽然成瘾性活动古已有之,但是现代的各种药物上瘾主要是环境的产物。
当然,如同每一个报纸标题所告诉我们的,成瘾是有遗传倾向的。我们不确定记者或者读者是否当真明白这些标题的含义,在第7章我们讨论过脱轨基因。有的人可以每晚喝一点鸡尾酒,吃饭的时候喝点红酒或啤酒,周末与朋友相聚的时候也小酌一杯,但是从来不会上瘾。携带相关脱轨基因的人,如果喝同样多的酒,会逐渐上瘾,酒量越来越大,最后饮酒伤身,也无法维持正常的社会关系。在人类发明蒸馏和便装啤酒之前,这种脱轨基因基本不会有害。因此,我们不妨把酒瘾和其他药物上瘾也看作是文明病。
现代环境下的发育问题
除了超重和高脂食物之外,缺乏运动也是引起健康问题的原因之一。在发育过程中,不少儿童门牙错位,还有一些人因为长出智齿而受苦。如果有相当比例的儿童需要矫正牙位,后来又需要做花钱又痛苦的智齿手术,这就暗示着某些与环境有关的因素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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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可能是颚骨的运动不足。石器时代的儿童不可能有松软可口的薯条、汉堡和面条。他们吃的东西需要更费时费力的咀嚼,现代儿童也许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辛苦”。我们估计,幼年时咀嚼肌使用不足,可能使有关的骨组织发育不完全并间接地使它们较小较弱。人类牙齿的生长是比较自由的,但是它们需要颚骨具备特定的大小和外形,如果在发育过程中牙齿使用不足,这样的大小和形状是不会有的。门牙拥挤和错位、发育不良的智齿,也是一种文明病。为了预防儿童的牙齿问题,也许我们要提倡把用力咀嚼也安排成一种幼儿园的体操。也许,应当在小学里提倡嚼口香糖!
儿童时期的其他行为也可能造成身体发育的异常。在教室里的椅子或板凳上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是极不自然的,石器时代的孩子们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他们可能蹲得更多,不是坐在那里。石器时代的人,还要时刻不停地深蹲、爬行,或者走路,奔跑。这就可能不会有今天这么多的背痛。有没有可能儿童期长时间维持不自然的姿势造成了腰酸背痛吗?如果儿童多蹲少坐、课间多运动、走路,也许能够避免长大以后的背痛。
密歇根大学的艾·维德(A.Weder)医生和同事尼·索克(N.Schork)医生打算研究高血压是不是一种文明病。他们没有随大流地研究食物中的盐含量,而是注意到高个子的人需要较高的血压,以及在青春期快速发育生长期有一种使血压升高的机制。他们认为,这个机制在古代环境中只在体型较小的人群里发挥作用;今天,丰富的营养使我们长得更快、更高大,这是罕见的。这种血压调节机制正是为了适应新的体型而做出的调整,不幸的是,偶尔矫枉过正,便引起了高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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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近视,幼年生活中的新环境还造成了其他类型的眼球异常。医学科学最近认识到,出生后的最初几周或几个月里,用眼的情形可能对视力的正常发育非常重要。不管是什么原因,多用这一只眼而少用另一只眼,有可能导致视功能在大脑区定位的变化,以致以后双眼不能协同使用,没有景深的感受。有时用于治疗新生儿黄疸的24小时强光照射,会引起色觉缺陷,然而这种症状要到很久以后才能发现。持续地听到很吵的噪声,尤其是机器单调的响声,会引起某些婴儿的听力发育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