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每逢周末想要在北京吃顿安静的早午餐,已经不那么容易了。人太多,适合的地方又太少。
但总体来说早午餐吃得还算很多的。如果你常吃早午餐,你可能会想知道这六件事:
第一,现在大家都知道“brunch”是“breakfast”和“lunch”的合体,正确来说应该是“breakfast”和“luncheon”(早餐和午餐会)。这里的「午餐会」,说的是先富起来的英国贵族很热衷操办的狩猎午餐会(也就是《唐顿庄园》里,带两三名男仆到野外搭个棚子吃的那种,在19世纪的英国颇为流行)。
第二,最早给予brunch定义的是一位叫Guy Beringer的专栏作家,他在1895年给“Hunter/'s Weekly”(姑且直译为《狩猎周刊》)写的一篇专栏里首次提到了这个词。
第三,英国主流潮人杂志《Punch》火速引用了这个词,并进一步解释,所谓早午餐,其实是「专为周六晚搞得很晚的派对动物而设的」,更大肆宣称:「要变潮就吃brunch」。次年这词儿正式被收入《牛津英语大词典》(此知识点有点难记,不记得就算了)。
第四,虽然有逼格的英国人发明了brunch,但brunch在全世界流行却得归功于没什么逼格的美国人。
第五,1920年代(盖茨比的年代!),美国潮人们开始在午餐会和晚宴之余开搞brunch宴,通常在上午10:30-11:00开始,到下午2:00左右结束(即所谓的latemorning)。
第六,Brunch真正在美国大规模流行得到二战结束后(1945年),那个年代正好赶上美国人越来越少上教堂做礼拜(早午餐通常是Sunday Brunch,和去教堂的时间正好冲突)。
中国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所谓早午餐的呢?如果不算西餐的话,我们广东人少说吃了几代人了。一家人午间到茶楼吃吃点心喝喝茶,边吃边扯淡撑过容易犯困的周末午后一点钟。
我请教了几位大龄点的朋友,问他们最早到底啥时候开始吃西洋早午餐这玩意儿的。有一位哥说,大概2007、2008年左右,北京开始流行到外国酒店集团的西餐厅或全日餐厅吃早午餐自助。最早提供SundayBrunch(Buffet)的——国际饭店旁的瑞吉、金融街的威斯汀、东方广场的君悦还有亮马桥威斯汀二楼知味餐厅等等,到现在都要人均300块钱上下,一般人根本去不起,哪是现在随便到新元素搞个Cowboy或者到Vineyard搞个美式经典那么平易近人。
于是我到京城知名法餐厅「福楼」的官网上,找到了一份写着「福楼为您呈现巴黎式早午餐,配无限畅饮法国起泡酒398RMB」的菜单,光头盘就有7款可选(菜单用“Entrées”这个词指代头盘,恕我不懂法语,但是在美国、服务员明明就只会在问你「主菜吃什么」时才用这个词的啊……补充:昨晚去三里屯北区的MesaManifesto吃饭,发现它的足量头盘也用了“Entrées”,于是查了一下发现,美国人的确是用该词指代主菜,法国用来指代前菜,而法国菜的主菜则用“mains”)。
怎么说呢?美国人吃brunch越吃越像早餐,咱们这儿越吃倒越像午餐、甚至晚餐……有点反着来的意思。
一份土豆配班尼迪蛋堡早午餐
说到最为经典的美式早午餐,不得不提Eggs Benedict(班尼迪蛋堡)和Bloody Mary(血腥玛丽)。如果你刚好看过《广告狂人》第七季第一集(没有看的请不要打我),Sterling和女儿共进久违的早午餐时(他们吃的时间比较早,60年代嘛,约的是上午10点半),点的正是这两样东西。而它们一个共同点是——据说都能治愈宿醉。
班尼迪蛋堡的名字来自它的发明者Lemuel Benedict,此人是一名华尔街的交易员。1894年,由于宿醉而头痛欲裂的他冲进了一家华尔道夫酒店,要求厨房给他搞出一份用水波蛋、黄油吐司加脆培根制成的蛋堡来治愈他的头痛。后来这个菜谱被一名名厨发掘出来,并把吐司换成英国松饼,将此堡发扬光大。
一杯血腥玛丽饮品
图:Susan Lucas Hoffman / CC BY-SA2.0,图片来源[1]
而血腥玛丽则堪称宿醉者的鸡血饮品。除了美式咖啡,血腥玛丽应该也算美式早午餐标配了。你肯定在诸多美式餐厅(比如京沪两地都有很多连锁的「蓝蛙」)见过这种插着芹菜的饮品。
血腥玛丽最早出现在美国禁酒令结束后的1934年,60年代起随着brunch的盛行成为美国人的「醒酒必备」饮品。它的基酒是斯米尔诺夫牌牌伏特加(Smirnoff,也有说其实并不一定用这款酒,纯属是该品牌自我炒作),其他原料包括鲜番茄汁,喼汁(WorcestershireSauce),Tabasco辣椒酱,黑胡椒,芹菜棒和1/4个鲜切柠檬。
至于那根芹菜,没有人强迫你必须吃掉它的。
[1]图片来自Flickr用户Susan Lucas Hoffman,点击图片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