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回到书本智慧和市井智慧,重新思考一下上文提到的熊冬眠和黄色柠檬的例子。我们发现,我们是通过语言知道了熊冬眠,通过经验认识了柠檬。换用本章的术语就是,我们通过书本知识认识了熊,通过市井知识认识了柠檬。
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明白,诋毁任何一种知识形式都是无意义的。难道只有爱坐前排、善于考试的书呆子才知道熊冬眠这种知识吗?通过市井直接经验知道“柠檬是黄色的”就真的那么了不起吗?
至于“市井智慧完爆书本智慧”的原因,更为合理的解释是二者的题材内容不同,而非获取方式不同。换句话说,在其他条件完全相同的情况下,实践知识拿来就能用,直接作用于下一步决策,比起阳春白雪的抽象理论,更容易引起我们重视。
假设你正乘坐出租车在罗马旅行,如果想给同行游客留下好印象,那么就要高度重视是否要给司机小费这类信息,因为这里的习俗可能不同于爱丁堡。你可以通过亲身实践试错,观察当地人的做法,向别人请教该怎么做,或者阅读旅游指南上的相关介绍,来了解小费风俗。总之,方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了解了当地风俗,并能在实践当中不犯错误。尽管这些知识来自书本,但却让你拥有了市井智慧。(这里需要说明,在罗马乘客一般不需要向出租车司机付小费,但是在爱丁堡要付。)
当然,我们知道有一些东西确实无法通过语言学习获得。如果我们从未见过柠檬,那么语言对于描述柠檬的颜色变化也不会有太大帮助,除非参照其他颜色相近的物体。海伦·凯勒可能知道柠檬是黄色的,而且这种颜色与稻草和校车的颜色相似,但是她可能分不清这些颜色之间的差别。语言在此显得苍白无力。(有趣的是,书籍可以向我们展示色彩的变化——而且只要一个例子就够了——但却无法用语言将其表达出来。)我们目前尚不清楚这点儿额外的市井知识的重要性,但我们确实拥有它。
同时我们也知道,有很多知识都不是通过直接经验学到的。只有极少数人需要直接与冬眠的熊打交道,其他人都是通过这些人了解熊冬眠的知识。我们学习科学、数学和技术的过程也是如此。关于这些关键论点,我们与海伦·凯勒的立场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