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思维是一种自我人格,那么它可以做这做那,就好像它可以决定一样,但思维常常飞离它认为正确的事物而不情愿地去追求它认为邪恶的事。不过,似乎没有什么事会按照自我所希望的方式发生。思维只是被不纯的欲望蒙蔽了,没有参透智慧,固执地坚持只想着“我”和“我的”。
——佛陀
我们如何应对导致可怕结果的思维?那个关于“差不多”的悖论,它暗示所有的事物,无论大小,可能都是一样大的。面对这种论点,人们应该怎么想呢?策略之一就是永远不要把两个或三个这种差不多的关系联结在一起,限制这种推理。于是,人们可能会继续推广这种策略,因为害怕不安全,做任何推理都不会把太多例子绑在一起。
但“太多”又是什么意思呢?对于这个问题,我们没有统一的答案。就像在“更社会”的例子中,我们必须在不同的重要思维领域中各自单独学习它:每种类型和风格的推理方法,它们的限制是什么?人类的思维不是以单一的统一“逻辑”为基础,而是以无数的程序、脚本、成规、评论家和审查员、类比和比喻为基础。有些是通过基因的操控获得的,有些是从环境中学来的,还有一些是我们自己建构的。但就算在思维内部,学习也不是独自完成的,每一步都会利用许多我们以前从语言、家庭和朋友,还有从早期的“自我”那里学到的事物。如果不是每个阶段教导下一个阶段,人们无法建构像思维这么复杂的事物。
我们的智能发展与情感发展的差异不大,这还体现在另一个方面:我们也会建立智能依恋,而且想要按照某些特定他人的思维方式思考。这些理想智能可能源于家长、老师和朋友;源于我们从没见过的人,比如作家;甚至源于根本不存在的传奇英雄。关于我们应该如何思考的影像和我们应该如何感受的影像,我怀疑我们对这二者的依赖程度差不多。我们最持久的记忆,有些是关于一些特定的老师的,但不是关于他们教了我们什么。(写现在的内容时,我感觉我的英雄沃伦·麦卡洛克正不以为然地看着我,他是不会喜欢这种新弗洛伊德理念的。)不论一项事业从情感上看起来多么中立,世上并没有“纯理性”的事物。人们总是会带着一些个人风格和倾向来处理某个情境。就算是科学家,也会做出带有个人风格的选择:
证据足够了吗,还是应该再找一些?
是时候做一个统一框架了吗,还是应该积累更多的样例?
我可以依赖旧理论吗,还是应该相信自己的最新猜想?
我应该去做简化者还是创新者?
在每一步中,我们所做的选择都取决于我们变成的样子。我们的科学、艺术和伦理技能并非起源于毫不相干的理想真理、美感或美德,而是在一定程度上源于那些我们努力安抚或取悦的影像,这些影像在早年时期已经建立好了。我们成年后的性情是从婴儿时期的冲动进化而来,不过现在如果我们不把它们变形、伪装,或者像弗洛伊德所说的“升华”,就一定会受到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