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读者可能会对笑话的审查员学习理论表示质疑,认为把它作为对幽默的解释总归有点儿太狭隘了。幽默在娱乐和交友的场合中又会发挥哪些其他的作用呢?我们的答案还是一如既往地简单:我们不能指望可以用任何一种单一的简单理论去解释成年人的心理状态。要了解幽默是怎样作用于一个成年人的,就如同要了解每件事物怎样作用于他,同样都不可能做到,因为成年人的幽默涉及了太多其他的东西。我并不是说幽默的每个方面都参与了促使审查员学习。幽默的产生,就像其他任何在生物学中发展起来的机制一样,必须建立在另一个已经存在的机制之上,同时又会呈现出其他很多的功能。正如嗓音可以用于很多社交目的,参与组建幽默的机制也可以发挥其他一些较少涉及记忆的功能。在以后的生活中,这种“功能性自治”会让我们很难再去识别那些机制的原始功能。不仅是幽默,成年人心理活动的其他很多方面都是如此。要了解我们的感觉是如何发挥作用的,我们就要对它们的进化历程和个性发展历程有所掌握。
我们已经知道了从错误中学习经验的重要性,我们也可以通过听从家人和朋友的劝告来避免自己犯一些别人犯过的错误。但是,如果我们要告诉别人某件事是错误的,就会遇到一个特殊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我们的话被解读成一种反对和拒绝,就会引起别人痛苦和失败的感受,从而导致对方做出撤退和逃避的反应。因此,如果想要指出某人的错误,同时又不破坏他对我们的忠诚和喜爱,我们就要采用一些讨喜的、缓和的表达方式。这个时候,幽默就可以发挥自己独有的魅力,优雅地消除对方的戒心,完成这个原本会令人不快的工作!你肯定不希望接收消息的人“杀掉传达坏消息的报信者”,尤其当你就是那个报信者的时候。
幽默与令人不快、痛苦和讨厌的事物密切相关,很多人似乎都会对这一事实表现出由衷的惊讶。从某种意义上说,大部分笑话实际上都没什么好笑的(可能除了那些把可怕的内容包装起来的微妙技巧还有些趣味)。那些感受到幽默的思维常常只不过是在想:“看看别人身上发生了什么,现在你是不是很高兴自己不是那个倒霉鬼?”这么看来,大部分的笑话非但并不琐碎无聊,反而反映了人们最严重的担忧。另外,为什么笑话在听第二遍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有趣了呢?这是因为审查员每次都会多学一些东西,并且会不断地提高自己行动的速度和效率。
为什么有些特定类型的笑话,尤其是那些牵涉到性禁忌话题的笑话,能够经久不衰地让很多人觉得好笑呢?为什么那些相应的审查员能够长时间地保持不变呢?我们可以再次运用对那些持续存在的依恋、痴迷、性和悲痛哀伤的解释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些思维领域都与人们的自我理想有关,这些记忆一旦形成,就很难再去改变。所以,那些异常强健的性幽默可能只是意味着人类性方面的审查员是思维中的“学习迟缓者”,就像智障儿童一样。事实上,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就是智障儿童,是被冻结的早期自我的残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