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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简心理学史》对失心疯者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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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拉伯的一些国家,精神病患者可以被医院接收治疗;而在欧洲,这些没有家人支持的人则到处流浪,乞讨食物。

在中世纪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些小的基督教机构(如修道院)开始关心(或至少表示关心)穷人罹患的精神疾病和身体疾病,那些不能照顾精神病患者的亲属可以向教区求助。教区可以为精神病患者提供护士护理,或将其安置在一个特殊的寄宿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寄宿所就变成了私人的疯人院。

疯人院

喧闹的伯利恒圣玛丽修道院始建于1247年,它就是现在俗称的疯人院。1403年,原来的贫民医院开始收治精神病患者,其中有6个病人被划分为精神病人。医院里有4副手铐、11条锁链、6把锁和两个禁闭室,这些用来约束精神病人。到了1460年,这个修道院转变为纯粹的精神病院。

几个世纪以来,疯人院都是由不具备特殊的医学知识或对医学毫无兴趣的“看守”来看管的,这些人只是为了个人利益来干这些活。病人被置于恶劣的环境中,他们经常挨饿,很少或根本没有衣服穿。1598年,政府管理人员开展的一项督查工作发现“那里令人作呕地肮脏,任何人根本不适合踏入那所房子”。当时,那里有21名病人,他们在那里至少待了一年,其中一个人甚至做了25年的病人。

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人们冬天会给一些房间供暖,而那些被警察带到收容所的病人脖子上都戴着镀金、银质的锁链,每个人都像关在笼子里的狮子那样咆哮和睡觉。一些人盯着水池子和远处的大山不停地重复着某些话,好像乞讨的苦行僧;而另一些人会在玫瑰园、葡萄园和果园里打瞌睡;还有一些人则发出疯狂而刺耳的声音。

埃夫利亚·切莱比

生意兴隆

17世纪,私立疯人院的数量迅速增长。很多疯人院都向公众开放,并让观看“疯子”成为一个旅游景点。观看一次收1便士,这是疯人院的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另一个收入来源是它可以收治任何人,只要有人想摆脱某些人而不管他们是不是疯了。

病人的生活条件常常令人震惊。许多人长期被绑、被锁在墙上,他们经常躺在秸秆上、自己的排泄物里,忍受着饥饿和寒冷,很少或根本没有衣服穿,也几乎没有能盖的被子。人们对他们进行的医疗干预措施包括放血、拍打和将其浸泡在冷水中,还用发明于18世纪的旋转椅以每分钟100转的速度旋转病人。人们在黑暗中使用旋转椅还能获得额外的效果。这个治疗的想法是将病人的血液和组织摇匀,使其恢复平衡。但实际上,这种做法会导致病人丧失意识,他们有时还会从耳朵、鼻子和嘴巴里流血。

1815年,一个名叫杰姆斯·诺里斯(James Norris)的病人的遭遇导致疯人院和其他精神病医院的情况曝光在公众的视野中,而一个调查最终导致了疯人院的改革。

杰姆斯·诺里斯在疯人院里被单独关了12年的监禁,他被反绑双臂拴在一根金属棒上,没有任何关于他被送到疯人院的“疯狂”行为的细节记录。拜访他的6位议员都认为他神志清醒,大脑清晰,能正常交谈。他的案子引发了大不列颠的改革。

一个更好的方法:从疯人院到精神病院

18世纪和19世纪的一场变革运动试图结束疯人院的糟糕状况。一种新的治疗方法由意大利医生文森佐·基亚鲁吉(Vincenzo Chiarugi,1759年—1820年)首创,英国医师威廉·图克(William Tuke,1732年—1822年)和法国的菲利普·皮内尔都对患者进行了人道的治疗。病人们没有被铁链锁着或被殴打,而且也不是必须要工作。如果需要约束他们,就对其使用金属加固的紧身衣或者织物绷带,而不是枷锁。这里不是疯人院,而是精神病医院,是对病人进行护理的地方,应该让他们在可能的情况下进行治疗。19世纪,活动家多萝西娅·迪克斯(Dorothea Dix,1802年—1887年)在美国因进行类似的改革而(成功)获得竞选。

像尊重一个正常人一样尊重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这是最高的道德义务和医疗义务。

文森佐·基亚鲁吉,《关于精神失常》(On Insanity,1793年—1794年)

1793年,菲利普·皮内尔在巴黎的比赛克医院做医生期间,曾和一位非官方的州长一起工作过,这是一位名叫让·巴普蒂斯特·普森(Jean Baptiste Pussin)的前精神病患者,皮内尔用“所有实证方法获得的真知灼见,丰富了治疗精神疾病的医学理论”。他通过密切的个人接触和仔细观察来代替放血、清洗和起水疱等治疗措施。他没有给病人们上锁,而是与他们长时间交谈。这种方法显然属于精神病学的范畴。他建立了详细的病历,对不同类型的精神疾病进行了分类。

精神病院的建立

由基亚鲁吉、图克和皮内尔开展的工作,导致人们照顾精神病人的方式产生了巨大变化。19世纪,欧洲和美国发生了戏剧性的社会变化,其城市发展迅速,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一些大规模的、正规的精神病院开始兴起,它们可以照顾那些不受家庭关心的、患有精神病的人。新建成的精神病院规模宏大:

想象一下,有一幢宽敞的建筑,它通风、高大、优美,被巨大的庭院和花园环绕;内部设置画廊、工作间和音乐室……所有的一切都是干净的、安静的和具有吸引力的。

法国心理学家让—艾蒂安·埃斯基罗尔(Jean-Etienne Esquirol,1772年—1842年)认为,帮助人们恢复健康的理想方式是用温和的方法,但现实却很骨感。医护人员将精神病人与原来的家庭完全隔离,因为只有“让他离开旧时光里自己习惯的一切,让他远离自己居住的地方,让他与家庭分开,让他周围都是陌生人,才能改变他全部的生活方式”,此时才是人们治疗他们最好的时机。而严格的“治疗”还在继续或重新浮出水面,包括放血、腹泻、冷水浴和淋浴等。

19世纪,精神病人的数量迅速增加。到1890年,精神病院再次陷入恶劣的状况。病人们挤在一起,医院又开始用紧身衣、关禁闭、使用镇静药物(如溴化物)等方法来控制那些破坏性强或好斗的患者,大多数住进精神病院的人在那里一直待到自己死去。改革者开始反对设置精神病院,精神病院的条件又开始直线下降。在20世纪的下半年,很多精神病院都关闭了,人们将照顾病人的责任又放回了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