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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盒子》第十八章 “盒子理论”诞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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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总裁老爸VS少年犯儿子

“我最小的儿子考瑞现在快40岁了,当年他可真是让我烦神。吸毒、酗酒,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坏事,他都做过。这一切越演越烈,他上高中时终因贩毒而被捕。

“起初我还拒绝接受这个事实,我们赫尔伯特家族从来没有人和毒品沾过边,更别说去买卖那玩意儿了,想都没想过!我暴跳如雷,要把这事调查清楚。这事不可能是真的,我的孩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因此我要求公开审理此案。但是律师要我别这么做,州检察官也提出协议,说只会判30天监禁。不过我不干,我说,‘要是我的儿子去坐牢,那我就是罪魁祸首’。所以,我坚持要上诉。

“可是,官司打输了,考瑞得在桥港的少管所里呆一年,这可真是件有辱门风的丑事。整整一年,我只去看过他两次。

“当他刑满释放回家后,我和他几乎不说话。我不问他任何事情,即使问,他也是用一个字来回答我。很快他又和那些狐朋狗友混迹在一起,结果不到一个月他又被抓起来了,这次是因为在商店行窃。

“这次我打算低调处理,我不再幻想他是无辜的,因此我申请判处他去亚里桑那高地参加一个90天的野外生存训练。5天后,我带着考瑞,从纽约飞往凤凰城,让他去接受‘改造’。”

“我和太太卡罗尔把他送到训练总部,看着他和其他孩子登上一辆白色大巴,朝亚里桑那东部山区开去。然后我们走进一间屋子参加为期一天的一个研讨会,我希望能在那个会上学学该如何管教我的儿子。

“但是,我学到的并不是这个。我学到的是,不管我的儿子有什么问题,我也同样需要改造。那次会上学到的东西改变了我的一生。不过刚开始我并不这么认为,我竭力反击他们说的,‘什么,我也要被改造?’我抗议,‘我不吸毒,又不像他那样从高中开始就泡酒吧,我也不行窃。我是个负责任、受人敬重的公司总裁。’不过慢慢地我发觉,自己的这些辩解是多么的虚伪。同时,我既痛苦又充满希望地发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困在盒子里来对待老婆孩子的。”

“在盒子里?”我惊讶地说道。

“没错,是在盒子里,”卢答道,“我在亚里桑那第一天所学到的东西,正是你昨天学的。在那一刻,也许我的儿子正走出大巴注视着那即将度过三个月的茫茫荒原,我突然第一次有种强烈的感觉:我要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带他回家。他一定又羞又愧,倍感孤独,可我这么多年来却只是责骂他,没有给他一点儿温情。想到这些,我不禁悔恨地落下眼泪。”

53.三月融雪效应

“不过还有比那更糟的呢—直到那一天,我才意识到,正是那囚禁我的盒子,才让我的儿子、我的亲人乃至我公司里的那些重要职员一个个离我而去。两个星期前,公司里刚有五、六个高级主管另谋高就,大家戏称这个是‘三月融雪效应’。”

“凯特也走了?”我问。

“是的,她是其中之一。”

卢开始目光迷离,显然他又困在了沉思。

“现在,我回想起当时那些事,还感到非常震惊,”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我觉得他们就像考瑞一样,都背叛了我。这些该死的家伙!我对自己说,让他们都下地狱吧!

“我下定决心,即使没有他们,地球也照样转,我一定要把查格罗姆搞得有声有色。而且,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对自己说。自从六年前我从约翰·查格罗姆那里买下这个公司以来,他们就跟随我的左右,结果公司一直不景气。要是他们真的不错的话,那我们早就不是今天这个惨样了。

“不过,这却是谎言。的确,我们是可以做的更好,不过那依旧是谎言—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我没有发现,问题就出在自己身上,而我却反过来责怪他们。我和大家一样,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困在盒子里。

“值得庆幸的是,我在亚里桑那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我意识到,我自以为是,只觉得自己想法高人一筹,却无法别人有高明的意见;我自以为是个开明的领导,为了证明自己的开明,我消极地对待员工;我自以为是个追求完美的领导,为了追求完美,我赶走一个又一个人才,以此显示自己的了不起。”

54.事必躬亲不是好领导

卢停了下来,“汤姆,你已经学过串通了吧?”

“就是困在盒子里的人互相以自欺的方式对待别人吗?学过了。”

“那好,正因为我有那种自我辩解的形象,我告诉自己,我才华出众,是个开明的领导,你可以想象,我是如何用自欺的方式待人,为自己也为别人找借口。公司里的人,谁要是想找借口,跟我作对就可以了。

“举例来说吧,我没有意识到,我那样事必躬亲事无巨细地经营公司,却被员工看作是不信任他们。于是,他们各行其是:有的干脆躺倒不干,什么都等着我去安排;有的不理我那套,自行其是;有的则跳槽另谋高就。他们的所作所为更让我坚信,对这些草包我只能更加事必躬亲。而我这么做,反过来又让员工更加觉得我不信任他们,于是他们更加抵制我。如此恶性循环,我们不断地刺激对方困在盒子里,为对方创造出各种借口深困其中不能自拔。”

“就像西梅尔威斯一样。”我惊讶的说道。

“哦,巴德也对你说过西梅尔威斯啦?”卢说着看了看巴德,又看了看我。

“对。”我和巴德一起点头说道。

“哦,那好,”卢继续说,“西梅尔威斯的故事真是个有趣的例子。事实上,正是我,扼杀了大家的创造力、责任感。我们公司的离职率几乎和维也纳总医院的死亡率一样高。我指责别人,却不知自己就身带疾病。我传染给他们,却反过来指责他们受到传染。我们的企业就像一个串通起来的盒子一样,真是一团糟。

“不过我在亚里桑那学到了—原来我才是问题的根源。因为我困在盒子里,所以我激发了那么多我所抱怨的问题。我把那些优秀人才全给逼走了,因为那样我才能自我辩解,说别人都是饭桶。”

卢停顿了一下,“甚至连凯特都走了,”他摇了摇头,“没有人比她更优秀了,可惜我没有意识到,这都是因为我困在盒子里。”

“所以,当我坐在亚里桑那那个会议室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出了大问题。25年来一直任劳任怨的老婆坐在我身边,一直把我当作暴君的儿子在100英里之外的荒原接受训练。而公司开始人心涣散,精英纷纷跳槽。我简直成了孤家寡人。囚禁我的盒子把我在意的一切都给毁了。”

“当时,我认为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我该如何跳出盒子呢?”

“对,你该怎么做呢?”我忍不住插话说,“你该怎么跳出盒子?”

“你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