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一个人的信心非常容易,易如反掌。但借此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则是魔鬼的行径。
——爱尔兰剧作家、诗人萧伯纳
如果多琳·利特菲尔德认为自己能够逃脱法网,那么她一定开着自己那辆宝马车碾压杰姬·鲁宾斯坦,而不只是暗中破坏她的工作。而且,依旧神奇的是,如果多琳碾压或杀死杰姬或其他任何人,她绝对不会感到罪恶与悔意,不会像我们绝大多数人一样在杀人后感到极度恐惧。她的血压丝毫不会升高,至少不会产生由受害者引发的负面情绪。多琳缺少了这样的东西,她没有人类所具有的情感依附,即“第七感”,不会对自身行为导致的后果感到良心不安。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就算杀掉的是我们厌恶的人,杀人这件事也会让我们极度震惊,并伴随着难以忍受的苦痛。然而对多琳来说,如果她没有因为这样的行为被抓,便会把它视为胜利。我们这些受到良知约束的人实在难以理解正常的情感功能和反社会人格之间的差异,因此我们在大多数情况下会拒绝相信这种情感空洞状态的存在。更不幸的是,我们很难相信这种差异有多大,这便会令我们置身危险之中。
即使多琳没有开车或用自己的双手谋杀任何人,她还是给身边的人造成了无数伤害。其实贬损他人的生活正是她的主要目标。由于多琳利用自己的权威陷害了一个给病人做心理治疗的医师,或许有一天,她这种复仇行动所产生的副作用就会把病人逼得自杀,虽然她现在可能还没动手。然而这14年来,这家精神专科医院的全体员工,这一大群好人把精力全部放在了努力阻止病人自杀这件事情上,无暇探寻多琳的本来面目,而当他们发现了多琳的欺骗行径之后却并没有设法阻止她。他们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驾车溜走。
为什么受到良知约束的人会如此盲目?为什么他们在捍卫自我、理想以及所关心的人不受那一小撮无良者伤害的时候还会犹豫不决?这个问题的答案和我们遭遇到反社会人格者时产生的情感以及思考过程有着很大的关系。我们会陷入恐惧,我们的现实感陷入一塌糊涂的混乱之中。我们以为这些事情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或有所夸大,或者我们觉得自己在一定程度上也要为反社会人格者的行为负责。但在我们详细讨论自己对这种无耻行径的心理反应之前,请允许我清晰地描述一下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从而把这些心理反应放在一定的背景之下。首先让我们来仔细看看无耻之徒控制我们的可怕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