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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娑婆2:断轮回》第三章 葛瑞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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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选择能带给人平安与喜悦,另一个则会带来混乱与灾难,只要有过切身经验的人,哪还需要更多的劝说?1

接下来的几个礼拜,我不时想起阿顿提到的「小我」。它真的是宁可玉石俱焚也不愿坐以待毙吗?我知道《奇迹课程》是这么说的:「它充其量也只能猜忌狐疑,最坏则心狠手辣。那是它的能力所限。」2这听来挺可怕的。还好《奇迹课程》又说:「不必害怕小我。它是靠你的心灵而存在的,既然你能因着相信它而造出了它,你也同样可以收回信心而将它驱逐。」3我能感受到,阿顿那句话不是为了要吓唬我,只是让我了解,我面对的是个什么来头的东西。

毕竟,你若看不出问题在哪儿,怎么可能解决它?我觉得《奇迹课程》用「驱逐」(dispel)这个字眼还真有意思,因为我发现这个由时空构成的娑婆世界,是个威力强大且怪异荒诞的魔咒(spell),而我甘愿受它的控制。我现在的任务就是「驱逐」它(译注:隐喻「解除魔咒」dis (解)+spell(咒)),舍弃我置于它身上的信心,不再认贼作父。现在我已重置信心于圣灵那儿了,不过,这并不表示我不会再受小我的诱惑。过去这大半辈子,我简直一头栽进了小我的诱惑里。事实上,《奇迹课程》说小我诱惑的具体形式,就是「相信自己只是一具身体」4 。为此,我就跟每个人一样,打从出生就像个受害的小可怜虫。投胎前的种种我全忘了,我深信不疑这具身体就是我生命的开始。这样,我就不会是这一切的肇因,好似只能承受其果。你瞧,我这一具身体不正是「别的」身体所「制造」出来的「果」吗?那么,这哪会是我的错,我可没求你把我生出来。全是我父母的错,是他们干的好事。好了,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可想而知了。但真相是:是我选择要出生的,而我降生的世界,是应我期盼而来的。

我出生于麻州萨林镇(Salem)。听到这一镇名可别想入非非了,三百年前萨林镇上还没有巫师,她们都是在七0年代以后才搬过来的。不过这的确成了吸引观光客的卖点。两位上师跟我提过,萨林的「猎杀巫师」事件是「人类投射潜意识罪咎」极其残酷的一俩例子。总得找个元凶,什么罪名都好,只要可归咎他人就行了。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迟早都会轮到自己当替死鬼的。

我妈妈怀我时是个童贞女,可惜她本领不够。好啦,不闹了,她不是童贞女啦。当然,J兄的母亲也不是童贞女,不过那故事还挺可爱的。我是个提前两个月出生的早产儿,体重不到三磅,存活的机率很低。在那种年代,那么丁点大的婴儿多半都活不了。他们把我塞在某个育婴箱的角落,彷彿跟我说「看你的造化了,小鬼」,一丢就是好一阵子。那个时候的婴儿可不像现在这般幸运能马上和母亲聚在一块儿。太好了,深受其害的我,可找着了千万个理由能够怪罪这个世界。

我先天脊椎侧弯,歪的幅度不小,但我却到了三十一岁才发现自己这个毛病。我家没钱,五0年代,没钱或没保险的人家,是得不到什么医疗照顾的。即使到了今天,这种现象也没好转到哪儿去。看吧,我们果真是这个世界的受害者。现在回想起来,发现这脊椎侧弯的毛病还真夺走了我所有的活力。脊椎变形成我这样,是会阻碍精气神的循环流通的。这就好似大脑在传送讯息给身体时,电话线却不通,讯息传达不下去一般。当时的我并不晓得,下达命令给身体的是心灵,不是大脑。我一直饱受其苦。

因此,到了本该精力旺盛的青少年时期,我却一点儿劲也使不上。我上学仅是基于「国民应尽义务」,不过,一年下来仍缺课三十多天,为此,校方曾扬言要把我踢出校门。放学回到家,我也多半呆坐在电视机前,什么事都不想做。父母开始担心起我来了:我的朋友全都出去找事儿做或者交女朋友,玩得开开心心的;我却老是坐着不动,什么抱负与企图心都没有。我觉得自己像个怪胎,我八成有问题吧?这可正中小我下怀了,内疚不正是怀疑「自己有问题」的那种感觉吗?我确定当时的我患了忧郁症,但六0年代的人们哪懂什么忧郁症。现在人人都忧郁,全美国人都在服「百忧解」!但那个时候的人只会说:「忧郁?好端端的忧郁个什么?去找个事做做!」

还好事情有了转机,英国乐团「披头四」飘洋过海来到了我们美国。记得有一天,我走在麻州Beverly镇(在萨林镇北方,靠海,也是我度过前半辈子的地方)的街上,走进一家叫Hayes Music的唱片行,店内播放着音乐,让客人试听,以便决定要不要买。有个客人请老板播放「披头四」的专辑(这个新进崛起就迅速窜红的团体,后来还应邀到苏利文剧场表演),他点的那首歌是She Loves You。听完那首两分半钟长的歌后,我整个人都活络了起来。George Harrison的吉他声打入了我的脊椎,在里面上下窜动着,那种感觉真酷,以往我的脊椎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我当下清楚知道我想做什么了。我要成为一名吉他手。

后来我果真成了吉他手。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家父Rollie会弹吉他,而我叔叔Doug是新英格兰首屈一指的吉他老师。他曾在全国广播公司(MBC)演奏过,在电视机问世前,收音机可是炙手可热的东西。假使他当初愿意巡回演出,很有可能会声名大噪的。我父亲也是顶尖好手,歌又唱得好。他们两人都是四0年代一个知名团体的成员,但基于家庭的考量,他们都选择放弃巡回表演的机会。后来,他们在新英格兰一带以此本领维持家计,时而独奏,时而与不同乐团合奏。

我叔叔正是介绍我双亲认识的媒人。我父母很温和,皆双鱼座,两人一见如故,后来生了另一个双鱼座,也就是我。家母Louise和我外公也都是音乐人,但奇怪的是,我从没想过要步上他们的后尘,直到我碰上了「披头四」。George Harrison是我第一个「世间」偶像。我模仿他的弹奏技巧,但基本功是跟我叔叔学的。我并没有成为顶尖的吉他手。要想在任何事上出类拔萃,可得有极大的干劲、精力和抱负,光靠天赋是不够的。要有扑鼻的梅花香,是得历经一番寒彻骨的。不过,我还称得上是挺不错的吉他手就是了。先天上,有了音乐世家的遗传,加上后天日积月累的经验,让我在这方面还算挺成功的。

一九六九年高中毕业前夕,我碰到了一个进返两难的问题。我不想上大学,我讨厌学校,我实在无法想像他们竟有这么大的能耐把如此美妙的课程搞得这般无趣。我也受不了那些专搞小团体、互不相融的人。我不要待在那种鬼地方,只想好好弹我的吉他。但越战爆发了,每个礼拜约有上百名美国人战死在那儿,还得加上上千名伤兵。

我没什么满腔热血想为国出征,却得面对国家的征召;我也不想上大学,但若不读,便无法取得缓征,等级会被列为1A,那表示我随时会被征召入伍,送去越南。我没有足够的政治动机让我想移民加拿大,或积极地找寻其他方法来逃避征召。脊椎侧弯的毛病也没能让我逃过一劫,因为我又不是有钱有势的人,毕竟,脚既能走,仗就能打。一九七0年三月,我果然被列为1A。

我运气不错,一九六八年美国选出另一位总统,于一九六九年正式入主白宫,他就是尼克森(Richard Nixon)。我瞧不起这个人,他竞选时承诺自己有结束越战的秘密方案。执政后,他的秘密方案不知藏到哪儿去,把越战拖得比第二次世界大战还久。我纳闷,美国人民怎会笨到这步田地。

话说回来,他当家后,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他让国会通过一个叫「征召抽签系统」(draft lottery system)的法案。这系统是这样玩的:先在许多小球上编上日期,从一月一日编到十二月三十一日,然后抽签,抽出顺序决定了这些日期出生的人的入伍顺序。也就是说,倘若抽签结果,生日落到了前三分之一的序号中(1到122号),那么你铁定会被征召入伍:若落在中段区(122到244号),那么入伍的机率是一半一半;若是落在后三分之一 (244到366号),你可能就逃过一劫了。

一九七0年七月一日抽签系统决定了我的命运。记得我是这样祷告的:「上帝,求求你保佑我,让我的生日落在300号左右,我就不必再担心这种鸟事了。」抽签结果,我的生日三月六日排在第296号。十九岁的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我挺走运的,不用再担心会不会被征召入伍了。从此我就自由自在地弹着我的吉他,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对吧?

才怪,这个世界哪可能这么单纯。在这个由时空构成的娑婆世界中,你一旦解决了一个问题,它就会再生出另一个问题来。这是它设定好的程式,好让你在世间这个没有解答的地方继续寻找答案。表相上出了问题的是这个世界,实际上是我们的心,正是这颗心妄造出那唯一最根本的问题。好了,我咎由自取的下一个麻烦是:我开始酗酒了,愈喝愈多,后来还染上大麻。我大概整个七0年代,就是这副德行。我知道那不是件好事,根本是在糟蹋自己的生命。我不怎么弹吉他了,还常常烂醉如泥。我是个不成材的儿子,活着只为了虚掷下一刻生命。双亲在七0年代相继过世,一想到我荒唐不羁的行为、曾忤逆过他们的话语,我就愧疚万分。

在那段阴郁的岁月里,我试过几种方法处理我的烟酒问题,虽然说实在的,我并不觉得吸大麻给我带来多大「麻」烦。我从没有因为抽大麻而惹事,酗酒才会。但不知怎的,我对戒酒协会没多少好感,虽然我知道它曾帮助过许多人。我酒虽喝得多,倒是没有喝个不停,可能因为这样,我才没成了酒鬼。不管怎样,我还是觉察到自己不太对劲了 。

我试过的方法之一,就是「重生」(born again)为基督徒,但没多久就热忱渐退。后来我又试了一次。老实说,七0年代这段期间,我这只「迷途羔羊」重生了好几次。进入教会的好处是可以接触到《圣经》。读《圣经》其实挺有意思的,里头的许多思想我都十分赞同,觉得很有道理,好比「上帝是爱」这个观念。甚至还提到「上帝是完美的爱」,这更是「完美」得没话说。但问题是,《圣经》的某些地方却让我有一种「上帝是个刽子手」的感觉,祂残暴、易怒,甚至还会向人类报复。这实在是说不通,祂怎会是个「双面人」呢?

《圣经》里有太多相互抵触的说词,很难取信于我。然而,每回我读到有关耶稣说话的部分,好比福音里「山上宝训」那关于爱与宽恕的美妙片段时,我又确信它是真理。不仅如此,里头所提到的J兄声音的特质,令我颇感熟悉,好似我认识他一般。说不上什么原因,我觉得他像是个能够谈天说地的朋友。这无关乎宗教,我向来就不是什么宗教人士 。我总自嘲冬天是个佛教徒,夏天成了天体族。尽管我不是个虔诚的基督徒,我却不曾怀疑自己与J兄有缘,至今仍是如此。

即使后来阿顿和白莎出现了,在他们来访以外的时间,我还是比较喜欢跟J兄说话。对我来说,他就是圣灵的化身,当然,阿顿和白莎也是圣灵的化身。不知为何,我老觉得与J兄有缘,直到后来在《告别娑婆》接近尾声时,阿顿和白莎才解了我心中这个疑惑。

经过两次的洗礼仪式,短暂逗留在宗教团体后,我又开始酗酒了。要不是因缘际会下参与了一场从加州传来新英格兰,为期两个周末的名为EST的训练课程,我恐怕一辈子也戒不了酒。

这个课程是由Werner Erhard结合某些如禅宗、山达基教派的训练课程所发展出来的。他成功地融合了高层次的形上观念,深入探讨心灵的运作模式,并设计出一些练习让学员去体验。我于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在波士顿东边的接受了这个训练,那是将我引上灵修之路的转捩点。七0 、八0年代我想都没想过灵修这回事,但回顾以往,却发现圣灵无时无刻不在我的心内作工。后来,这个EST训练课程被人买走了,形式上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EST的其中一个主题是「为自己的生命负责,别再当个受害者」。它的几个观念,我后来在《奇迹课程》中都看到了更为详尽的解说,好比〈练习手册〉中的:「我不是眼前这世界的受害者。」5

EST也对「小我」有所着墨,是从佛教的观点切入的,它同时也解释了心灵的生存机制,并说明实相为何不是我们所认定的那样、何以我们肉眼所见并非真实、我们看不见的那一切反倒较为真实等等。它算是灵修与形上学的绝佳入门,也在实际体验方面带来了重大突破。

我在练习EST时,有了生平第一次的神祕经验。我们这一组二十人被叫到台上去,站在其余的两百人面前,静默不动,只能注视着底下群众。几分钟后,我从头细看眼前这群人时,觉得房里的每个人好似都在缓慢移动着。有了许多类似的经验后,我发觉有个难以言喻的直觉会告诉你那些经验的意义。说不上为什么,你就是会知道。

那次看到人群缓慢移动的超现实经验,虽然只持续了一分钟,却让我有了一种体认:这是我造出来的。掌控着时间和空间的人是我,我可以要它加速运转或减速慢行。我是运转时间的人,而非受时间所限。时间来自于我,而非冲着我来。这可把因与果整个倒转了过来。这个极棒的经验只是我在学习这类课程的开端而已呢,它是我第一个神祕经验。我的神秘经验多半都是视觉型的,因此总能让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做了EST训练,并负起生命之责后,我的潜意识开始转变了。 一般人总认为是意识中的信念支配着他们的生命,只要把负面念头转变为正向思考,就可以掌控他们的心灵。但以宏观的角度来看,这种说法大有问题。它仅能有一时之效,因为真正支配着我们的,是潜意识中的信念,是台面下的那堆东西。《奇迹课程》则告诉我们真正的治愈之道,教我们如何化解深埋在潜意识中之物。很少心灵学派触及这个层面。而这个教人认出因与果之不同的EST训练,确实对它的参与者(包括我)的潜意识产生了影响。不过它和绝大多数的法门一样,对人生缺少全面的透视,也没有化解小我的捷径,这些我都是在与那两位高灵朋友互动了几年后才了解的。

(注:EST是在一九七四年发展出来的,《奇迹课程》则是在笔录了十一年后,于一九七六年出版发行。但我到了一九九三年初才接触到这本巨著)浅尝到真实力量的滋味后,我在潜意识里下了一个决定:我要改变我的生命,我一定要好起来。当时我虽没有意识到自己暗地里下了这个决定,但它却真的在我的思想与行为上显出结果来了。几年后,我简直变了一个人。我和朋友Dan Stepenuck组了个乐团,Dan是个很棒的歌手,我们以前在别的乐团共事过,但这回我们多了份承诺与约束。当初介绍我去作EST训练的就是Dan。我们这个团体非常杰出,我原本不怎么工作的,后来却几乎每晚都工作,甚至周末还常常连赶两场。我也负责安排乐团行程,后来也为乐团签得了两年约。我们在新英格兰一带渐渐窜红,我也有了不错的收入。成功其实挺好玩的,走在路上会有人因为看过我的表演而认出我来,而我的亲戚也不再认为我是个怪人了。

于是,我在八0年代连续过了二十年「有意义」的人生,弥补我蹉跎掉的那十年光阴。我到野外参加各种活动,过火、跳伞等等,只要时间允许我都玩,把我错失掉的快乐全找回来。我不知道这只是场梦,以为它是真的,还打算好好把握这段良辰美景。

在乐团待了几年后,我遇见一位我喜欢的类型的女孩,她叫凯伦。多年来,一碰到女孩我就十分害羞。十四岁时,满脸的青春痘毁了我的自信,从那时起,我就不太敢靠近女孩、更别提搭讪了。但不知怎的,凯伦和我一见如故。我们对彼此都感到十分自在,认识了 一年又五个月后,就步上红毯了。婚姻是门难修的功课,我日后在公开演说时曾提过,我和凯伦都是彼此最佳的宽恕对象。

「我要好起来」的这个决定在一年后发酵了。我听说有一位名叫Bruce Hedendal的整脊师在GloucESTer执业,他也帮波士顿芭蕾舞团的舞者整脊。他的确是这方面的翘楚。当时的我,即使在做有兴趣的事,身体仍有力不从心之憾,于是我找上了他。他说了说我脊椎的概况后,拿出一面镜子,让我看看脊椎侧弯的情形,我以前可从没瞧见过呢。Bruce开始为我做治疗,不过短短两个月,我就好了一大半。不是所有的整脊师都这么了得,我却够幸运能巧遇明师。可惜的是,两年后Bruce搬去了佛罗里达州。不过,在他的协助下,我的活力已大大提升,做事时不必再受折磨了。我的脊椎侧弯并没全好,直至今日,我仍不是个挺有活力的人,也许以后也不会是。但一九八二那年,我已能正常地行住坐卧了,对我来说,这简直就像个奇迹。

八0年代,我的灵修脚步开始加快了。说件事给你听,你就会知道我当时在灵修方面有多么生嫩。有一回,我参加了在波士顿饭店举行的EST研习会,在四人的小组讨论时,大伙儿彼此分享经验。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十分干练且聪明的女性,她在哈佛大学任教;我得承认,她的成就与教育背景的确震慑住我了。突然,她提到一位名叫Jane Roberts的女性,及所「通」上的一位「高龄」数千岁的「高灵」。这位高灵「赛斯」一直透过那名女子传递出启迪人心的讯息。

记得当时我看着这位教授,心里狐疑着:「不会吧!她怎么可能相信有这种事?」二十三年后,竟然换我站在众人面前,说着有关两位高灵上师出现在我家客厅的事。我不禁想,恐怕下面也有人正狐疑着:「不会吧!他怎么可能相信有这种事?」

接下来的几年,我涉猎了一些灵修书籍。我不是个常看书的人,却挺热衷这类书籍。在拜读佛教、印度教及道教的相关经典时,我竟发现自己早已懂得其中大部分的教义。读到轮回的观念后,我才明了,原来那是因为我累世已钻研过这些思想,只是此刻它们勾起了我内在的记忆。

一九八三年(家母已过世四年、家父七年),我作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就跟我所有的经历一样真实。我梦见父母一同来找我,他们静静地走到我面前,我们三人无需任何言语,只是紧紧拥抱在一起,好久好久。那一刻充满了爱。我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存在,每个触碰都极为真实。他们彷彿用爱告诉我:「没事的,一切都没事了。」他们原谅了我、宽恕了我,且一直深爱着我。我知道他们了无牵挂,早已宽恕了 一切。这个经验并非表示我已全然宽恕了自己,而是象征着一座待我跨越的桥,要我藉此明了我无需再紧抓着内疚不放、含「疚」以终。我知道他们只愿我幸福、愿我活在爱中,这份美丽与释放,成了我往后路上一股支持的力量。

我也开始冥想打坐了。我没有仿效别人的冥想方式,而是摸索出自己的方法,我心里隐约知道怎样做最适合我。不过,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花多少时间,未能更上一层楼。后来我才精进一点。

接下来的几年,我的「第三眼」视觉能力更强了。每当晚上就寝,眼睛已闭上,而意识却仍清醒时,总会看到影像,就像在看电影一般,一幕一幕地呈现在眼前。场景好似是前几世,往往还听得到声音。有时候我还知道影像中的某个人,正是此世我所认识的某个人。景象多半十分鲜明。有一幕是美洲印第安人狩猎、族人交谈与河边漫步的情景;有一幕是在船上;有一幕则是在小屋内的壁炉旁。

我当时并不全然了解我所见的景象与它们的时代背景。圣灵并不像我们想像的,事先给我们预警。圣灵只是在前头引领,并留下线索,我们得甘愿接受这个「本来如是」的经验才行。我们好似在不同的时点会拿到拼图的某几块碎片,待心灵准备妥当,时机一旦成熟,便能拼凑出完整的图案。

这类经验有时十分美妙,使我动了念,想好好发展我的精神生活。在Hush这个乐团可别跟今日那个Hush乐团搞混)待了七年后,我赫然发现我并非真的快乐。这几年来,几乎所有想做的事我都做遍了,却仍觉得有所缺憾。我不清楚所缺的是什么,只知我得找出它来。这点发现令我挺不安的,因为,过去我什么都不做,我不快乐,如今我什么都做了 ,仍旧不快乐。到底我可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快乐啊?

一九八七年八月天文发生了「九星连珠」的现象后,我做了个决定,打算改变人生走向。

九星连珠这类行星排列的奇景,表面看似发生在天上,实际上它只是个象征。它其实是潜意识里的东西显现在天空中而已。这类现象出现时,人类总会在集体意识中做出某些决定,也许会想改变心态或目标,甚至更换住所或工作。我发现我不想再过这种疲于奔命的生活了,我想找个静谧的地方,让自己沉淀下来。

由于我签了不少合约,只好在乐团多待两年。一九九0年初,我开车载凯伦以及我们的狗Nupey搬到缅因的小镇。它离麻州的Poland Spring不过一百二十哩远,却是个截然不同的天地。缅因北部的生活步调与模式又慢又单纯,一点都不像麻州节奏快又复杂。它是美国境内树木最繁茂的州,有百分之九十的土地都是树。那儿空气清新、水质干净,也是美国犯罪率最低的地方。

如果我要的是平和与宁静,我真来对地方了。但若想在这儿找钱,那可得失望了。初来乍到Poland Spring时,大致想过要创业,图个生计,却发现这儿人烟稀少,连个柏油路都没有。我是该在来这儿之前多作点功课了解这里的情况的,但麻州的生活实在是耗掉了我绝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我做过金融市场的交易员,但不论再怎么努力学习、加强这方面的知识,经济上仍旧入不敷出,更遑论有什么利润可图了。后来手头现金愈来愈紧,令我十分沮丧。

倒是冥想方面我有了很大的突破,能在冥想时万念俱泯,进入全然寂静的状态。心灵这般宁静时,我偶有一种跟内在深层的某个东西连结上的感觉,它是在意识层面下的广大集体意识(犹如冰山一角下的整座冰山)中。这些体验难以言传,我彷彿与某个伟大到不可思议之物连结。我并不很了解那是什么,但我感受得到它。尝到了这个甜头后,我便把冥想当成每日的功课。

我的冥想常帮我暂时由混乱的生活中抽离出来。不久后,我发现我并不是真的喜欢缅因与它的严冬。我根本是个都市大孩子。我有时挺纳闷自己怎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殊不知缅因却是促成后来这一大事因缘的绝佳之地。前三年,经济压力非常大,我们夫妻俩常为此吵得不可开交。这与我冥想时的寂静成了极不搭调的对比。这个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像她这般招招刺中我要害的人了。有时候我真想豁出去,搬到夏威夷的海滩去。打从七0年代以来,我的生命就没这般狼狈过,但心里隐约有个感觉要我撑下去,还有个想法不时浮现心头:「这一切一定有它的原因」。

一九九二年秋天,灵修了十四年的我,总算理出个头绪: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清除我生命中的冲突。所有烂醉如泥跌进臭水沟里,却幸运地捡回一条小命的酒鬼,都会跟自己说些类似这样的话:「一定有更好的路可走」。

一九九二年底,住在缅因三年后,阿顿和白莎出现了。此后,我才明了我来缅因的目的。设若我是在别的地方,这些事件、这一大事因缘恐怕就不会找上我了。世间没有「巧合」这回事。这些年来,生命中的点点滴滴让我体认到一件事:当事情的演变不如我所愿时,就是该停止质疑,学习信任的时候了。

二0 0四年四月,我再度去了加州,拜访旧金山以及南部。我投宿于好莱坞Sunset Strip街上的凯悦饭店,一天正要搭电梯到顶楼游泳池区远眺四周风景时,突然有四个人靠过来,其中一名女子插队到我前面,跟我说:「你可以搭下一班电梯吗?」我楞了 一下,在打量了他们一行人之后,竟发现其中一人正是Little Richard,偶像级的摇滚巨星。八0年代,我作过不下三千场次的吉他演奏,因而十分敬佩那些有成就的乐师。于是我答道:「当然可以,请便。」我知道那名女子的责任是帮Little Richard挡歌迷与记者的,我很乐意让他们先搭电梯。

结果,酷事发生了,Little Richard见状,竟靠过来问我:「真的没关系吗?」我答道:「没关系的,能见到你真好。」接着,这位传奇人物就直视我的眼睛说:「我也很开心见到你。」之后,他进了电梯。我心里翻滚着:「哇!方才跟我说很开心见到我的人正是Paul McCartney在Long Tall Sally节目中模仿他声音的『本尊』吔!」那一刻有趣极了,我马上就觉得那是个很棒的会晤。回到家后,我还特地去租了一部旧电影Down and out in Beverly Hills,因为Little Richard在里头饰演一位极为优秀的摇滚巨星邻居。

四月底,是阿顿和白莎答应我要来的时间,我知道他们从不爽约。

白莎:嗨,上主之师。最近忙些什么?

葛瑞:你知道的,就跟平常一样,帮病人治病,帮死人还魂。

白莎:你还喜欢加州吧?

葛瑞:喜欢极了!我想你一定也知道,这回我逛了更多地方。那儿真的很棒。

白莎:很好。你还会去好几次,好好玩吧!

阿顿:这回我们来,会把焦点放在一些基本观念上,因为我们希望你能时时清楚记得自己的源头。好比《奇迹课程》的导言有云:「凡是真实的,不受任何威胁。」6说说看,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葛瑞:嗯。所谓的真实,指的就是灵性,也就是上主与基督。在天堂,你与上主一般无二。只要我们还认为自己属于这儿,我们便需藉助文字的引导,直至超越所有文字。如同我们所知的,如上主一般的灵性是恒常不朽、百害不侵,不受世界任何一物的威胁。正因它的完美无缺,故得以永恒不易。正确来说,它根本是这世界所不可及的。那正是我们的真实面目,我们的实相不可能受到任何威胁。尽管表相上我们好似活在这儿,我们仍不难体验到那个真相。

白莎:那么,导言中另一句:「凡是不真实的,根本就不存在。」7又是什么意思?

葛瑞:所谓的不真实,是指举凡「非」永恒不易、完美无缺、恒常不朽、百害不侵之物。显而易见的,身体就是属于这个层次。我在外头所见的一切形体并不真的存在,他们不过是我心灵的产物而已。除非心里明暸了这些形体的虚幻不实,我才能体验到自己这具肉体的虚幻不实,进而了解那个不受任何威胁的,才是真实的我。

阿顿:理路很清晰。其实你这一路上都做得很好,连我都望尘莫及。好啦,那样说只是想让你乐一下而已。

葛瑞:真爱开玩笑,你这个最没有声望的门徒。说真的,这一路上我玩得很开心。我觉得自己像是Blues Brothers那部片子中的Dan Aykroyd,身负某种上主的使命。

阿顿:太好了 。只要记得别太当真就好。

白莎:《奇迹课程》导言接下来的那一句是:「上主的平安即在其中。」8这意思已够清楚,不用多作解释了。我们提到导言,是为了强调:所谓的宽恕,实际上就是个「选择」。

选择什么?选择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你是独立于上主之外的某个个体吗?你真的属于这个世界吗?你是这具难逃一死的肉体吗?亦或,你是灵性,与你的终极根源一体,永恒不易且恒常不朽,全然百害不侵?倘若你是后者,那就无可宽恕了;只有肉体才会有怨,尤需要宽恕。宽恕就是一种选择:在你决定他人身分之际,也为自己选择了自我的身分。

《奇迹课程》是这么说的:

在他内的一切都是永恒不易的,你必须先肯定这一点,才可能认清自己的不易性。你内在的神圣性是属于他的。你唯有先在他内看到这神圣性,它才可能回归于你。9

小我(也就是渴望有个特殊独立身分的那部分心灵)要你视他人为独立的个体,好延续它自身的存在。但小我不是你,只要你仍视弟兄为可朽的身体而非完美的灵性,你就是选择了小我的思想体系,而称了它的心。《奇迹课程》又说:

你若还相信,去看弟兄的身体比看他的神圣本质容易得多,最好先搞清楚是什么观念让你做出这种判断的。10

让你做出这种判断的正是小我,而圣灵要做的,就是设法让选择了小我的那部分心灵重新选择:

你愿他成为什么,重新作个选择吧!记住,你所作的每个选择,会同时树立你的自我身分,你会如此看待自己,且深信不疑。11

葛瑞:好好好,我听到了。只是知易行难啊!

阿顿:很少有人心灵能像耶稣那样,训铼有素、贯彻此一选择,甚至宽恕自己肉体的死亡。因此,尼采才会说:「只有一个基督徒,而他已死在十字架上了。」

关键在于心灵的训练。试问这世间有多少人已真的将心灵训练到只存正念的地步?百千万人难觅一人。因着佛教与《奇迹课程》的流布,现在这样的人已比历史上的任何时代来得多了,不过,现在人口也比以前多就是。这点出了<练习手册>的重要性。《奇迹课程》也说了,我们必须亲自操练〈练习手册〉中的练习,才可能达成此课程的目标。人心常模糊焦点,尽绕圈子回避《奇迹课程》的真义,致令我们误解〈正文〉的意思。他们故意忽略《奇迹课程》毫不妥协的理论(我们日后会再深入讨论),只是鸡蛋里挑骨头,或断章取义以迎合自已的论调。

然而,《奇迹课程》的每句话都是环环相扣的,必须整体去看,才能正确地了解课程中肯而绝对的理论。操练〈练习手册〉有助于学员全面性地应用《奇迹课程》的教诲,不致掉入「见树不见林」的陷阱中。它遵循着〈正文〉的宗旨,一步一步地训练我们的心灵思考。光是阅读〈正文〉而没有操辣〈练习手册〉,不算修《奇迹课程》。《奇迹课程》自己就是这么说的。在〈教师指南〉中,J兄谈到教师在一天之始应花多少时间与上主共处时,他是这么说的:「这完全随上主之师的个人需要而定。既然我们只能在这课程的架构中学习,他必须修完整个练习手册,才能赢得上主之师的头衔。」13

葛瑞:糟糕,我竟忘了有这回事。我练过〈练习手册〉,但只练完一次。这样够了吧?

白莎:当然够。你每一课都操练过,而且一天不超过一课。〈练习手册〉要求的不过如此。我知道你又要从头操练了,大体上你要注意的,就是在操练完后再复习一下。读读不同章节是很有帮助的,具提醒之效,可防止小我趁你一不注意又故态复萌。

阿顿:记住,凡是不朽的皆为永恒,可朽之物仅能短暂存在。我们之所以说这娑婆世界会消失,原因即是,当你由梦中醒来后,梦自然就消失了,它之所以可能消失,正因它打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但有些人却以为那意味着他们的失落。

葛瑞:不过就是失去一个大宇宙。

阿顿:也不是真的宇宙。重要的是你悟入的境界。这个由时空构成的娑婆世界并非永恒,你悟入的境界才属永恒。你不朽的实相是恒常的,它从不变易与浮动。人们需要了解的是,他们真实的生命毕竟比他们自己所认定的要好上几倍。

葛瑞:嗯,你的意思是说,每回我选择用圣灵的眼光来看待弟兄,而非用小我的眼光来看待他们时,我就是往天乡迈进一步了。

阿顿:没错。这让我想到了印度教对于化解小我的比喻,它说那个过程就像是剥洋葱一般。以《奇迹课程》的用语来表达,即是:你宽恕了某个人,就像是剥了层洋葱皮、卸下了一层小我一般。不过,也许你会觉得什么事也没发生。为什麽?因为去了层洋葱皮后,仍是洋葱一颗,虽然外观看不出任何变化,但实际上它已经不一样了『因为已有一层皮剥落了,好,假设你很有毅力地持续操练:而偶有一些平安的经验鼓励你继续前进;或者你察觉到以往让你心烦意乱的事情,如今却能泰然处之了。霎时你明了,这是因为在你操练宽恕之际,圣灵治愈了你的潜意识。你因而更有动力继续操练、不断宽恕,于是,又一层洋葱皮剥落了。外观上,可能没什么变化,你揽镜自照时,也许仍是老脸一张,其实,你已改变了。

亦或,在看电视时,你宽恕了某个新闻事件,使得那洋葱又掉了一层皮,你却可能什么感觉也没有。然而在此同时,圣灵正透过你那投射出整个娑婆世界的心灵(祂就地利用心灵的投射),将你的宽恕照向每个角落。它像雷射光朿一般,截断你潜意识中的罪咎1以及罪咎所投射成的业。它照透了你整个过去世与来生、各个次元的时间,照透了这个由能量与形体所构成的娑婆世界,以及整个三千大千世界。这是多么惊人的效果啊!你不过坐在那儿,圣灵却已在瓦解「时间」这个东西了。

因着你的宽恕,有许多功课你已不需要修了,实际上,圣灵正在清除你的录影带,消去你累劫的时间〈这些时间原本藏着许多有待你学习的功课,假使你没有操练宽恕的话),使你的累劫顿时烟消云散。由于你无法像圣灵那样无所不知,你便会坐在那儿嘀咕:「这一点儿都不好玩,什么事都没发生嘛!」其实,不可思议之事正进行着,洋葱已一层层地剥落,小我也渐渐消失了 。只要你愿意锲而不舍地继续操练宽恕,有朝一日,你会到达洋葱的最内层。一旦剥去了那层,整颗洋葱就不见了 。小我的下场就是如此。你最后一个宽恕功课一过,小我就会消失不见,它被化解掉了,再也不会或到与真我的冲突了。如此,怎么还有轮回之因呢?「操练宽恕」正是我们不断指导你的了断轮回之道。

葛瑞:这又接回了导言中的另一段话:「清除所有妨碍你体验到爱的障碍。」14

白莎:完全正确!那正是你选择了圣灵以取代小我后,必然会发生的事。每一回的宽恕都在化解小我,圣灵方能藉此机会清除那些妨碍你体验到上主或圣灵的障碍。这些障碍就是心灵中阻隔你体验到你本来面目的一道道罪咎之墙。

葛瑞:我在每回工作坊开始前,总会默念导言,与J兄连结,然后跟他说:「我的真实面目与你一般无二。『凡是真实的,不受任何威胁』所指的灵性就是我的本来面目;『凡是不真实的,根本就不存在』这包括了眼前所有我认为来听我讲课的身体,如果它包含了这些身体,它势必也包含了我这具身体。倘若我不是一具身体,我何须防卫又有何好担忧的呢?」我每回都会这样默祷。

白莎:非常好。我也很喜欢你有些时侯会采用〈正文〉第二章「我在这儿,纯粹是为了真正想要帮忙」那段。那是邀圣灵进驻,请祂照料这一整天的祷词,十分有效呢!

葛瑞:嘿,原来你一直在监视我!

白莎:要不,你现在把它背诵出来?它是J兄在海伦早期笔录《奇迹课程》时送给海伦的话,

但实际上是送给比尔的。当然,终究说来,这段话是要给每个人的。话说当年,比尔得在普林斯顿上台向一群精神病专家发表演说,但他不是那种能上台侃侃而谈的人。他跟你很像,十分内向,大部分喜欢神祕学的人都是这样。他们惯于内修,不擅于外显。那个时候,比尔想起了J兄这番话,于是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圣灵就在身边随时接手。

葛瑞:好吧。这段话大概是这样,不,这段话「就是」这样:

我在这儿,纯粹是为了真正想要帮忙。

我在这儿,是代表派遣我的那一位。

我不用担心该说什么或做什么,派遣我来的那一位自会指点迷津。

祂希望我去的地方,我欣然前往,因我知道他与我同行。

只要我肯向祂学习治愈之道,我便会得到治愈。15

阿顿:好了,在我们再增加一个得到灵感与启发的方法:与圣灵结合。就这么简单。让圣灵当家作主,你就不必再背负任何愤怒与内疚了。让它成为圣灵的责任,你的书也该当如此。当然你的宽恕功课作得愈多,你就愈能释放内心的障碍,而听到圣灵的声音。你愈常利用我们提过的真祈祷方式来练习,静静地与上主结合,你就愈能清明地听到圣灵的指引。有意识地与灵性结合吧,只要有需要,随时都可这么做,无论是自助或助人。

但是要记往一点:圣灵不见得会以「声音」的方式示现于你,祂可能以别种形式显现于你。好比,直觉、一个想法或一种感受;你也可能在无意间由他人口中听到答案。祂也可能在梦中指引你。圣灵的示现不拘泥于任何形式,你得随时保持开放。

葛瑞:没错。我觉得我还挺开放的。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位当初可是「凭空」冒出来的。嘿,你们可还记得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情景?我当时连脑袋该想什么都不晓得哩!

白莎:是啊,不过我们知道你心态上已准备好了。

葛瑞:你们看起来那么的样和,叫人如何设防?还有你们说话的神情,可真叫我着迷!说也奇怪,那一切发生得竟是这般自然。我就只是很自在地跟你们说话,连该有什么感觉都忘了, 一两分钟后回神过来,才觉得奇怪--天啊,这两个人是「凭空」冒出来的!接着你们说了些话,我们交谈了一会儿后,我又觉得一切正常得很。就这样聊了一阵子,我脑子才又突然闪过「天啊,这两个人是『凭空』冒出来的!」可真是诡异。

阿顿:也许真的很诡异,不过我们此刻出现在你面前的这个事实,可不比你以为你此刻出现在这的这个事实奇怪到哪儿去。虽说我们形体的出现方式,不是你习以为常的那种,但它绝对不比任何一具身体的出现来得奇怪。我们与其他身体最主要的不同在于,他们是基于分裂的念头所投射出来的,而我们的形体则是由正念(也就是属于圣灵的那部分心灵)投射出来的。我们只是用一种你们能懂的形式出现,为的是要教你们认清所有的分裂全都虚幻不实。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投射出我们这两具身体的是圣灵,实际上它们是源自表相背后的圣灵之爱,只是透过心灵的正念赋予了那份爱形式而已。关于圣灵之声,也是同一道理,你可能听起来像是某个说英文的人,然而圣灵「并非」是那个说英文的,那声音背后的爱的确出自圣灵,但声音的形式却是由分裂的心灵之正念那一部分所赋予的。

提到正念,我们要给你两个宽恕祷词让你去操练。希望你将其中一个运用在自己身上,另一个则试着运用在你视为身外的那些人。实际上,你与他们全是同一回事,而我们会作此分野,是想让你在身边毫无一人时也能有个对象可操练。当你独处时,可运用第一个祷词来想像你自己。亦可在照镜子时做此练习。这都是你运用第一个祷词的最佳时机。请随我念:

我是不朽的灵性,

这具身体只是个形象,

它与我的真实面目毫无关系。

葛瑞:我是不朽的灵性。这具身体只是个形象。它与我的真实面目毫无关系。好,我会试着运用看看的。

阿顿:很好。你是习惯性地把潜意识的罪咎投射到他人身上,喜欢把错怪到别人头上的那种类型。然而每个人都有自责的时候,这个祷词就是运用在这种时候。当你在狠批自己时,请记得这个宽恕祷词。这对于习惯性自责的人来说尤其有帮助。有些人老是把潜意识的罪咎投射到自己身上,而非他人身上。这让我想到另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

自杀是这世间最大的问题,也是不被容许的。它是小我见不得人的秘密。人们当然都知道自杀这回事,但却不晓得它的涵盖面有多广。你可知,因自杀而死亡的人,比所有战争与刑案两者加起来的死亡人数还要多;你可知,消防人员死于自杀的比例远大于火场中殉职的。但是没人探讨这个问题,也没人去检视它。倘若有人罹患忧郁症,这世界的一贯作法就是给他们药吃,而不去探究原因。那是因为小我不想去看潜意识中的罪咎,也就是自杀的真正肇因。小我躲得很快,看都不看一眼。

在日本,有好几群网路上结识的青少年、搭着小货车出去,集体自杀。这类事件后来也传染到欧洲。我想你一定猜得到美国父母怎么因应这种状况的。

葛瑞:当然。他们一开始先吓坏了,接着就逼更多人吃药。我真的很讶异,美国人民让那些特定人士赚走了大把钞票,却从不质疑药物的有效性。可见那些药商和这个政府把人们的脑子洗得多彻底。哎,我又离题了 。

白莎:别忘了,有些药物确实有短暂性的功能。毕竟,能够受得了「一劳永逸」的治疗方式的人并不多。那对他们的小我威胁太大了。一受到威胁,小我就会抓狂,再找其他可能更激烈的手段来伤害他们。别忘了,二元的特色就是有好坏两面。那些药商确实给人们洗了脑没错,在你的国家,人们常投下对自己不利的选票。但无可否认的,的确有很多新型的药物帮助了人们(尤其是老人家)免受以往的痛苦。假使你的父母能有今日某些药物可用,他们就可以少受点苦、多过些舒服日子了。他们尚未完全准备好接受「境由心造」这一事实。别只看坏的那一面,你的目标可不是成为愤世嫉俗之辈,而是成为满怀爱心之士。

葛瑞:说得好,我懂你意思。

白莎:最根本的治疗方法,当然就是「宽恕」了。我们先前也提过《奇迹课程》一个非常重要的观念:「救赎并非治愈病人,因那不算是治疗。它只是除去那导致疾病的罪咎而已。那才是真正的治疗。」16

葛瑞:一般人听到自杀消息时,好像就只是听到而已,不会去探究它的前因后果。

白莎:是啊。说到这点,《奇迹课程》不只提到了潜意识的罪咎,它还是世上唯一 一部深入探讨罪咎的课程,它也强调操练的重要性,教我们怎样把书中教导落实于生活。但现在,绝大多数教导《奇迹课程》的人,甚至自己都不了解书中教诲。还有些片面引述而非真正教《奇迹课程》的人,更是一知半解,他们只是断章取义地来为自己的理念撑腰。然而,《奇迹课程》教导的是,化解心识中的小我,让圣灵治愈你潜意识中所有的罪咎,使你重获自由。要达此目的,最快速的方法是改变你看待他人、事情或境遇的眼光。课程也教我们怎么做。你该庆幸自己是传递课程真义的一员,为此而成恩吧。但别以此自满,毕竟《奇迹课程》最重要的部分不是它的教诲;课程最重要的部分是操练,把教诲实际应用到生活中。

阿顿:这引出了我们要你做的(当然也是要分享给他人的)第二个宽恕祷词。它教导你应如何看待他人。把它背起来,与他人相处时,适时地在心中默念。即使与他人交谈时也一样适用,无需中断对话,只需记起这些话,然后望着对方在心中默念。任何时机都适用,不必觉得唐突。一有机会,就默想这些话,由你心中传递到对方心里。请随我念:

你是灵性,

圆满而纯洁,

已被全然宽恕且释放了。

葛瑞:你是灵性,圆满而纯洁,已被全然宽恕且释放了。酷!

阿顿:是啊,很酷。我在我的最后一世也常跟我的病患说些类似这样的话。在你心中默念这些话,传递到对方那儿的同时,你也等于在自己的潜意识中重申了自己的真相,并给予圣灵一个治愈你的机会,释放潜意识中的罪咎,是它束缚着你,使你屈就于此娑婆世界的形式下的。让你觉醒于你不朽实相的秘诀,并不在于能否掌控世间之物,而在于能否驾驭你看待世界的眼光。

我来举个例子吧。有些人在钻研了《奇迹课程》好几年后,会认为自己很有智慧,而且也完全了解《奇迹课程》。某些部分,他们也许真的懂;但其他部分,可能就似懂非懂了。不管怎样,最重要的是,你得将你所了解到的部分应用出来,「不论」你懂得了「多少」。那些利用自己对《奇迹课程》的了解,凸显自己在智慧上高人一等的人,不是真的在修《奇迹课程》。我敢这么说,一个自认为没什麽聪明才智,却终其一生以爱与不批判的眼光来看待弟兄的凡夫俗子,他这一世可比终其一生想证明自己对、自己懂《奇迹课程》,别人错、别人不懂《奇迹课程》的那些聪明人,在灵性上的成长要高得多。

我再重申一次,关键不在让世界看重你,关键在于你看待这世界的眼光。德蕾莎修女就是个绝隹的典范。她以爱与宽恕的眼光看待所有人,最后,她是什么信仰背景已完全不重要了,甚至她这一生中所服务的对象,绝大多数的信仰背景都跟她不同。她一点也不在意。在她眼中,每个人都配得上主之爱,无一例外。她的爱与宽恕是普世性且一视同仁的,从不排除任何一人。她不批判或责难任何人。因此,她的心灵已全然由圣灵治愈,因而觉醒、了断轮回。

葛瑞:真是太棒了。所以,她不必再回来了,对吧?

阿顿:没错。

葛瑞:这让我们更确定一件事:这无关乎你的信仰背景,而是你拿它来做什么。你知道吗?有一派人士说,假使J兄不把《奇迹课程》搞得这般难懂的话,知识份子就不会看重此书了。他们可真看不起简单的东西。因此,J兄以圣经用字、学术性的思辨方式,将《奇迹课程》写得这般深奥,并以一千两百页的篇幅问世,才能吸引人家的注意,进而去探究它。

阿顿:这种说法确实有它的道理,不过J兄的用意可没那么简单。我们说过,小我不是「简单」的家伙,要化解它,可得费一番功夫。《奇迹课程》以这样的篇幅与形式问世,便是为了化解这繁复的小我。课程的简单性在于,永远只有两个选择,且只有其中一者为真。

葛瑞:你知道吗?有人说:「上主真不仁慈,怎么任由我们作这种最后总演变成噩梦的梦。」你怎么回应这种说法?

阿顿:可笑的是,转身说「造出这个世界的是上主」的,也是同样那一批人。谈到「上主不仁慈」这种说法,我来回答一下你的问题好了。上主没有让你去做这场梦,要让你作这场梦,祂得承认最初那分裂一念是真的。我们说过,上主没干过这种事,正因如此,那完美的一体之境仍安然在那儿等待你的觉醒。

葛瑞:嗯,有人认为上主在一体之境内体验不到祂自身,而唯一能体验到祂自身的方法,就是造出这个世界,并活在其中。似乎有不少人相信像《与神对话》这类书藉的作者或教师所说的这套想法。

白莎:倘若他们愿意深入去看,自会发现这样的上主简直神智不清。你曾有过与上主同在天堂的神祕体验,对吧?

葛瑞:对。

白莎:那么,天堂与这世界比起来如何?

葛瑞:根本没有「比较」这回事。在天堂,你「就是」上主。

白莎:那是个如觉醒般的体验,是吧?

葛瑞:正是!那份美妙可不是这个世上的任何感受所能比拟的。

白莎:好的。那么,认为上主为了要欣赏到祂自身,从中获得乐趣,而造出了这个世界来体验二元的感觉,那种想法其实就跟为了要享受鱼水之欢,而得先经验子弹穿肠破肚的痛苦的这种想法一样荒谬。事实绝非如此。痛苦乃是起源于你自认为与上主分裂所産生的罪咎,你怎么可能透过痛苦去经验实相的愉悦呢?不过,为了返回实相之境,你的确必须宽恕,并且放下苦与痛。J兄在《奇迹课程》中说得非常明白,他也是你真正该听从的那一位:

罪跟咎及死亡都是出自小我,与生命、纯洁无罪以及上主旨意对立。这种对立只可能存于神智不清地为疯狂之境卖命、且存心抵制天国平安的病态心理。只有一件事是千真万确的:既未创造罪恶、也未创造死亡的上主,不愿见到你陷于那病态心境。他对罪及其苦果这类事情一无所知。在丧礼行列中里着殓布的人,并不在荣耀那深愿他们好好活下去的造物主。他们并未追随祂的旨意,反而背道而驰。17

葛瑞:哇,他这番话真是一针见血。容我做个整理。有人说上主造出了对立之境,以便能体验到祂自身;然而J兄说的是,是涵容一切者不可能有对立,只有神智下清的人才会相信对立可能存在或应该存在。我说对了吗?

白莎:对。

葛瑞:你知道吗?曾有人问我:「为什么《奇迹课程》不能更普及一点?」说实在的,《奇迹课程》称不上隐晦难解,而且已有近两百万本通传在外,但比起某些法门,它仍不算普遍就是了。

白莎:事实上,你正在扭转这个情势,当然我们会协助你的。《奇迹课程》不似其他法门一般普遍的其中一个原因是:没有大众化的教师为人们解说。人们在自修却读不通的情况下,十分受挫,只得放弃。如今,你的书可以协助他们自修并了解《奇迹课程》。

葛瑞:酷。不过回到我刚刚说的,有人问我为什么《奇迹课程》不能更普及一些,我答道,凭着《奇迹课程》亳不妥协的论点,它能普及到这个程度,已经算奇迹了。

白莎:这说法不错。记住,我们从未说过《奇牍课程》适合每个人,事实上,它本来就不是一本老少咸宜的书。不过,与它有缘的人绝对比目前接触到它的人还要多很多。人们愈能了解书中意义,就愈可能保持对它的兴趣。但你得谨记在心,这只是开头而已,唯有「应用」,方能引领你到达课程要你体验的目标。

葛瑞:上主的平安即在其中,对吧?

白莎:正是,那份平安是一种体验。

葛瑞:说得好。我想这一路谈下来已达到复习的目标了。

白莎:当然,你需要随时复习。事实上,《奇迹课程》每回在带入新的观念之前,都会先「反覆」地复习之前的观念。我几分钟前摘引的那段话,便与你引述的导言中那句「凡是涵容一切者不可能有对立」相呼应。只是探讨的角度,切入的深度不同罢了。这也是J兄用来化解小我的方法之一。

葛瑞:我有个问题。我在报纸上偶尔会看到有关逃亡到南美的那些纳粹余孽的消息,说某某人翘辫子了,「享年」八、九十岁之类的。但过去这二十五年来,我学到的是:一个人的念头决定了他的身体概况。那么,那些混蛋是怎么成百岁人瑞的?他们这一世的脑子存着什么念头啊?

阿顿:醒醒吧,葛瑞。你的念头决定了你生命的「经验」,而非生命中的「事件」。你寿命的

长短,生活富或贫的程度,是否罹患心脏病、中风、癌症等疾病,这现象层面所发生的事件,早在你出生前就定案了。你在形上层次选择了小我的那一瞬间,一切便已注定了。因此,这儿的生命不会是公平的,那又何苦烦恼于世间种种?

你在这儿所拥有的,唯一真实的力量,就是能在小我与圣灵二者间作选择的这个力量。假使在这过程中,因着圣灵对时间的瓦解,你碰巧改变了你累劫的时空剧情、改变了你的宿命,你应视之为一项额外福利,并非《奇迹课程》的目标。至于时间的瓦解,你得谨记,只有圣灵知道什麽才是对每个人最有益的。时间和空间就交给祂照枓吧!交托给全知全能的那一位吧!倘若你病了,你的症状因着你选择了宽恕而有所改善,也一样视它为一个附带利益。我们真正的目标是天乡,短期目标则是心灵的平安以及结束所有苦痛。不论表面上世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病情严重到什么程度,你都能学会中止这一切的痛苦的。这正是圣灵对小我的罪咎、苦痛与死亡之剧本的回应方式。

葛瑞:因此,该关心的不是那名纳粹阶子是否活到九十岁,而是得了解,他生命的品质与这九十年来的体验、他的心灵成长与轮回次数,这些全都取决于他的心念。

阿顿:完全正确,说得真好。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你的下一趟旅行要格外小心,我亲爱的弟兄。你到时自会明了我为什么这样说。也愿你玩得开心。

葛瑞:谢了!我会全力以赴。

白莎:我们知道,此外我们别无他求,上主之师。务必记得我们给你的那两个宽恕祷词。假使你在长程飞机上想小憩片刻,却因乱流之类的干扰使得你无法入眠,那就想想底下这段《奇迹课程》中的话吧。待你稳定下来后,自会忆起你内那令人肃然起敬的真理:「永恒生命之子是杀害不了的。他和天父一般不朽。他的真相无从改变。」18

大约三个礼拜后,我从中西部飞回缅因州波特兰的旅途中,突然听到机身右侧发出一声巨响,也看到窗外闪过一阵火光。空服员纷纷穿过走道,奔向驾驶舱。机上乘客约六十人,安静得诡异,纳闷着是不是飞机出了什么可怕的状况,飞不动了。我也很紧张,忍不住抱怨:「不会这么倒楣吧!我的好日子才刚要开始呢!」

接着,我想起了两位上师离去前白莎所说的话,默念着她要我复诵的那几句《奇迹课程》的话语,思索着真实之我的不朽本质,并邀请J兄与我同在,协助我以不同眼光看待眼前这状况。我立刻感到舒服多了,即使仍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一分钟,他们就掌握了整个状况,空服员透过麦克风跟大家报平安:「没事了,各位旅客。飞机方才被闪电击中,所幸一切运作正常,我们已检查过了。」

跟他们道了声谢后,我小憩片刻,安心地让机师载我们回到波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