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地,5407和416所引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犯人1037的妈妈是对的,她的儿子里奇确实不太对劲。自从探访夜结束、他的家人离开之后,他就越来越忧郁。他希望他们能够坚持带他一起回家,不想接受他妈妈对他所属情境精准的评估,反而选择相信他的男子气概在那时受到了威胁。他想要证明他可以撑下去,“像个男人一样”,但他办不到。就像他的室友8612和819先前的二号囚房革命反叛那样,1037似乎承载了很重的压力。我带着他到监狱大厅外安静的地方告诉他,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被释放,是再适当不过的事了。他听到这个好消息时,又是欣慰又是惊讶。当我协助他换上原先的衣服时,他仍然有些恍惚,我告诉他可以拿到全额的酬金,感谢他参与整个实验,我们会和他保持联系,而其他的学生也会很快结束这个实验,完成最后的调查作业,然后拿到酬金。
犯人1037事后表示,这个实验最糟的一个部分就是:“当狱卒们让我感觉他们真正用他们自己的内在来表达想法,而不是用狱卒的角色时。举个例子,有些操练的时间他们真的把我们犯人推向痛苦的深渊,有些狱卒看起来很享受把快乐建筑在我们的痛苦上。”
“大吉姆”,是我们研究团队给4325取的外号,看起来像是自视甚高的年轻人,事先筛选的评估也显示他在所有测量中都表现正常。然而,那个下午他却突然崩溃了。
“当假释委员会的结果快出来的时候,我很期待能够马上被释放,一知道里奇1037被释放而我却没有时,我开始感到这条路的漫无止境。这样的感觉开始侵入我的内在,我感到沉重无比的绝望感。最后我垮掉了。我晓得我的情绪比我的想象还要浓厚,我发现我原先拥有极美妙的生活,如果真正的监狱就像我走过的这里一样,我不晓得是不是能够帮助任何人。”
我告诉他我曾告诉1037的事,那就是我们会这么快释放他,是因为他的表现良好,所以他被释放是很好的事。我感谢他的参与,告诉他我很抱歉没想到这个实验对他而言会如此严酷,并且邀请他回来和我们讨论我们所发现的东西。我希望所有学生都能回来,在事隔多日后分享他们在这里不寻常的体验。他收拾好他的行李,告诉我他认为自己不需要和学生健康中心的心理咨询师谈话,然后安静地离开。
典狱长的日志中记着:“4325反应很糟,大约在下午5点30分时被释放,因为他严重的行为像是先前819(斯图尔特)和8612(道格)的行径。”这个日志擅自加入了自我的想象,并没有写出详细的事实,没有提到4325被哪个犯人或哪个狱卒所释放,就这么消失然后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