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莫斯柯维茨发现,慢性疼痛有可能无法解释
医学博士迈克尔·莫斯柯维茨(Michael Moskowitz)是精神病医生,后来转行成了疼痛专家,经常把自己当成实验室的小白鼠。
莫斯柯维茨身高1米8,体格魁梧,精神昂扬,看起来比60岁的实际年龄年轻10岁。他戴着约翰·列侬那种圆框眼镜,一头稍长微卷的花白头发,下巴中间留着一簇垮掉的一代式的小胡子。他很爱笑。我第一次看到莫斯柯维茨是在夏威夷,当时他是美国疼痛医学学会严肃而冷静的专家小组成员。他穿着全套西装,但又性格外露,孩子气得不像是该穿西装的人。几个小时后,在海滩上,他穿着短裤和鲜艳的花衬衣,无拘无束,开着玩笑,向我彻底表现出了自己的少年心气。不知怎的,我们聊起医生们总是容易忘记人和人是多么不同,在诊断上尤其如此,总觉得人应该符合理想的类型,全无变化。“比方说我,”他说。
“这话怎么说?”我问。
“看看我的解剖结构。”他解开自己的夏威夷衬衫,自豪地给我看他胸口长着的三个乳头。
“这可真是大自然在发飙,”我开玩笑地说,“它有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我们就像年轻的医科学生一样,展开了一场挺幼稚的趣味辩论:既然男人的乳头没有用,那么有两个乳头的男人和有三个乳头的男人,哪个更没用呢?闲聊中我们熟稔了起来,他的所有表现,如喜欢唱歌,弹吉他,声音年轻,为人态度积极,都表明他是个快活的人,在20世纪60年代充满爱、音乐、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放任氛围下长大。
实情并非如此。
莫斯柯维茨的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别人的慢性疼痛当中。这些人的痛苦,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部分原因在于,疼痛耗尽了他们的精力,无法再浪费仅存的少许精力向帮不上忙的人表达自己的苦恼了。慢性疼痛可能不会表现在患者的脸上,也可能让受害者憔悴得有如鬼魂,因为它吸走了人的生命。另一方面,莫斯柯维茨便把所有的负担扛了起来。他和另一名精神科医生出身的疼痛专家,来自美国南部的老朋友罗伯特·“鲍比”·海恩斯医生,在加利福尼亚州索萨利托小镇成立了湾区医疗协会疼痛诊所,治疗患有“顽固性疼痛”的西海岸患者:也就是尝试过其他所有治疗,包括所有已知的药物、“神经阻滞”(常规麻醉注射)和针灸治疗的患者。试过所有主流和另类疗法却仍然未能痊愈的患者,往往会听到医生说,“一切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
“我们就是那收尾的,”莫斯柯维茨说,“我们那儿全都是准备带着疼痛去死的人。”
莫斯柯维茨做了多年心理医生之后,接触到了疼痛医学。他拥有所有专业和学术上的资质:他是美国疼痛医学委员会的检查委员(为疼痛医生安排考试);是美国疼痛医学会教育委员会前主席;还是心身医学的高级精神科研究员。但直到在治疗自己期间发现神经可塑性能用于治疗疼痛,他才成为了这一领域的世界顶尖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