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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稿,放一点出来坑人,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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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人果然软弱啊软弱,困得恨不得找根牙签来撑起眼皮
    半醒半梦对着电话喃喃:“喜欢他就去追啊……实在不行就直接捺上床,再不行还可以怀孕啊……要求他负责……”
    “周!静!安!”
    嘎,终于清醒了一点,可是深更半夜凌晨两点,她真是困得不行,实在无力跟人探讨情感难题,求饶:“明天再说行不行,明天……”
    “可他明天就要出国了啊。”
    “那就追到机场去,电影里都这么演的……要不你现在就打电话跟他说……”
    “那我要跟他说什么?”
    她几乎要奄奄一息了:“说我爱你啊,三字真言比什么都管用。”
    “可是我跟他又不熟……”
    周静安终于叹了口气:“姐姐,那我实在是帮不了你了,你现在还是先睡觉吧。”不由分说挂了电话,随手将电话线也拨了,倒下去不用两秒钟就睡着了。
    一睡就睡过了头,星期一早晨的地铁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根本不用自己走路,就被人一涌而上,然后等到站又被人流挟着一涌而下。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高跟鞋一路答答的跑,现代女性果然要文武双全,文要写企划案宣传书等等一切呈给老板过目的文字,武还要穿三寸高跟的鞋子争分夺秒跟时间赛跑。
    刚刚冲进大堂,正好听见电梯那边清脆的“叮”一响,忙高叫:“电梯!等等!”
    门边那人下意识按住按键,她一路飞奔冲进去,连声道谢,这才发现竟然是位非常养眼的青年才俊。
    这年头,号称自己是青年才俊的男人简直如同过江之鲫,但是能让人觉得养眼的,那就实在是少之又少了。
    比如她上次那位相亲对象,号称是海归青年才俊,在家族企业担任高级主管。见了面之后只觉得气质谈吐大异常人,一打听才知道原籍广西,家乡跟越南不过一河之隔,于是去河内混了张文凭。至于所谓家族企业,则是倒卖中国餐巾纸到越南,算上老板员工,整个公司一共五个人,全是他的父母兄弟,倒真是一个外人都没有。
    周静安对佳期叹气:“那不叫家族企业,那叫家庭企业。”
    佳期说:“你是屡战屡败,这年头相亲哪能遇见好男人。”
    周静安纠正她:“我是屡败屡战好不好,至于好男人……”她不胜唏嘘的感概:“别以为你随便就嫁到一个,那是你运气好!这种稀有濒危物种,肉眼凡胎如同我们,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很难遇见了。”
    所以心浮气躁的周一早晨,可以在电梯里看见英气俊朗的男子,实在令人眼前一亮。他穿剪裁得体的西服,仿佛寻常上班一族,但举手投足之间,只觉熨贴妥当。电梯里人多拥挤,她与他隔得非常近,到四楼时又涌进来不少人,他非常有风度的微侧过身体,替她挡去大半汹涌的推攘。即使在电梯里挤得只有立锥之地,但只有他身上淡淡好闻的剃须水的清凉芳香,周静安忽然觉得连最难熬的电梯时光也不见得全是面目可憎。
    后来在电话里,她非常惋惜的告诉佳期:“只可惜就遇见了这么一次,从此后每次搭电梯我都非常留意,但再也没有遇见过他。”
    佳期笑她简直是写字楼第一花痴,她不服气:“有八妹在,谁敢妄称第一?”
    赫赫有名的八妹是企划部的职员,年纪并不大,却在公司乃至整幢写字楼都是出了名的人物,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提到楼上楼下哪位帅哥更是如数家珍,姓甚名谁属哪家公司在第几层哪间办公室上班向她打听,担保一清二楚。
    中午吃饭的时候,八妹眉飞色舞的讲:“今天我在停车场遇见习帅了哦!”然后一脸的陶醉。
    周静安问:“习帅是谁?”
    八妹顿时夸张得倒吸一口气:“永泰置地最年轻的一位执行董事,地产界的明星,人称置地王子的习帅你都不知道,你简直太落伍了你!”
    周静安完全嗤之以鼻:“叫什么名字不好,要叫蟋蟀。”
    周静安没想到的是,那么快会有机会与“蟋蟀”见面。永泰置地新一年的广告招标,她的小组全权负责,整队人马做足功夫,从永泰的企业文化到历年宣传路线,从各位董事的工作作风到私人爱好,只差没有掘地三尺。看到习帅的照片时倒真的令人眼前一亮,身材硕长的健康男子,小麦色的肌肤,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五官如此端正分明,怪不得迷倒一大片写字楼花痴女。
    八妹一激动就拿习帅的单人照做了桌面,声称看到他的脸就有工作动力。
    周静安只用风景作桌面,她常常说:这世上令人赏心悦目的只有大自然。何况公事如此冗杂繁琐,她连续加班,只觉得头痛欲裂。黄昏时接到电话,对方还没说话就在听筒里哭得痛不欲生:“我不活了……”
    周静安十分冷静的答复她:“这是这个月第三回了,你要真喜欢他就好好活下去,勇敢对他说,别折腾别人。”
    “太没良心了。”
    “没良心是你,我累了一天还得为风花雪月的痛苦来开导你,你有没有良心?”
    听筒那头半晌没有声音,周静安正打算挂掉,对方却哇一声哭了:“静安……我真的不想活了,连你也这样说我……我不活了我……”
    头疼得令人心浮气燥,她实在没精力再哄劝,她也实在无法理解,二十多岁的人为何这般幼稚?而她最后一分力气还要用在公事上头,所以非常干脆的说:“那你去死吧。”
    挂掉电话还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不过几秒电话再响,拎起来就冷笑:“怎么?你又不死了?”
    听筒中有短暂的静默,过得片刻,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才传出来:“你好,请问是不是周经理?我是习帅。”
    妈的这是什么运道,随便吼一句就可以吼到最要命的大客户?
    周静安过了半晌才强笑两声,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无比虚情假意:“对不起,习董你好,对不起,刚才我以为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