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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布吒婆楼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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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闻。一时,世尊住舍卫城祇树给孤独园。尔时,布吒婆楼普行外道,与三百普行外道众俱,住于末梨园,镇头迦树所围绕之大讲堂教义论究所。

时,世尊,晨早着下衣、持衣、钵,往舍卫城行乞。然,其时,世尊思惟:“往舍卫城行乞,时尚过早,如是即往访布吒婆楼所住末梨园中镇头迦树围绕之大讲堂教义论究所。”

时,布吒婆楼普行外道,与诸大普行众共坐,而大声喧哗议论种种无益之横明[论],如:王论、盗论、大臣论、军队论、怖畏论、战论、饮论、衣服论、寝床论、鬘论、香论、亲论、乘论、乡镇论、村里论、都市论、田舍论、妇人论、勇士论、街巷论、井边论、亡灵论、其他杂论、水陆[世界]起源论及如是有、无论等。

尔时,布吒婆楼普行外道,遥见世尊从远方来,见已,令其大众宁静:“诸士!宁静勿出声。彼沙门瞿昙来,彼尊者爱宁静,彼亦宁静之赞叹者。盖,若彼见我等为宁静之众,会认为有来访之价值。”如是言时,彼等普行外道默然宁静。

如是世尊,往布吒婆楼之处,布吒婆楼言世尊曰:“善来世尊!我等欢迎世尊。世尊!世尊久违以来访我等之处。世尊!请坐,此座为世尊所设。”世尊坐于所设之座,布吒婆楼,取一低座,坐于一面,世尊如是对坐于一面之布吒婆楼曰:“布吒婆楼!今汝等为何论议而集会于此,又汝等之论议,为何而停止耶?”

如是言时,布吒婆楼答世尊曰:

“世尊!我等为某论议集会此处,其论议是[暂时]搁置。我等之议论,世尊日后将易闻斯论。世尊!几日前,种种外道之沙门、婆罗门,会集于议论堂时,生起灭尽增上想之论议:‘如何是增上想之灭尽?’

时,有一类人如是言:‘人人之想,是无因无缘而生、灭。于生时即有想,灭时为无想。’一类人如是说明增上想之灭尽。

对彼,有人如是言:‘如是[说],实不然。友!想是有来、有去之人我。来即有想,去即无想。’一类人如是说明增上想之灭尽。

对彼,更有人言:‘如是[说],实不然。有大神通、大威力之沙门、婆罗门,彼等输入、移出人人之想,输入时即有想,移出即无想。’一类人如是说明增上想之灭尽。

对彼,更有人言:‘如是[说],实不然。有大神力、大威力之天神,输入、移出人人之想,输入时即有想,移出即无想。’一类人如是说明增上想之灭尽。

世尊!尔时,我对世尊起如是念:‘世尊确实,善逝确实对此法之精通者。’世尊确实熟知增上想之灭尽者,然,世尊!如何是增上想之灭尽?”

“布吒婆楼!彼沙门、婆罗门言:‘人之想是无因无缘生、灭’者,由其最初即错误。所以者何,布吒婆楼!人想之生、灭,是有因有缘。一类人依学习而想生,一类人依学习而想灭。”

“学习者何耶?”世尊曰:“布吒婆楼!今如来出现于世,应供、等正觉……乃至……具足清净之身业、语业,清净而生活;戒具足,守护诸根门,具足而圆满正念、正智。[参照沙门果经四〇~四二]

布吒婆楼!比丘如何是戒具足耶?布吒婆楼!于此,有比丘,舍杀生、离杀生,不用刀、杖,有羞耻之心,充满慈悲心,利益怜愍一切生物、有情而住。此为比丘戒具足之一分。……乃至……[同经四四~六二]又某沙门、婆罗门,受食信施而生活,例如:为祈愿、解愿……乃至……与树根、药及取离之,依如是无益徒劳之横明而过邪命生活。远离如是无任何利益徒劳之横明,此为比丘戒之一分。[参照同经四三~六二]

布吒婆楼!比丘如是戒具足者,无论何处,由戒之护持故,皆不见怖畏。……乃至……具足此圣戒蕴者,彼之内心感受无垢清净之安乐。布吒婆楼!如是比丘是戒具足。[参照同经六三节]

布吒婆楼!比丘如何护持诸根门耶?布吒婆楼!于此有比丘,以眼见色时……[乃至]……彼具足护持[诸]根,内心感受无垢纯净之安乐。布吒婆楼!比丘如是护持诸根门……乃至……。[参照同经六四~七四节]

一〇

彼等自己观察,舍离此等之五盖者,则生欢喜;生欢喜已,则生喜悦;意怀喜悦者,则身轻安;身轻安者,则感受乐;觉乐者,则心入三昧。彼去诸欲,离不善法,有寻有伺,由离生喜、乐,以达初禅而住。因此,灭最初之欲想,其时,由离生喜、乐,而微妙之真实想生。由此,其时之彼,由离生喜、乐,成为有微妙之真实想者。依如是学,一些想生;依如是学,一些想灭。此乃依于学习。”世尊曰:

一一

“布吒婆楼!更有比丘,息灭寻伺,内心安静,得心一境性,无寻无伺,由定生喜、乐,达第二禅而住。其时,以前由离生喜、乐之微细真实想灭,同时,由定生喜、乐之微细真实想生。由此,其时之彼,由定生喜、乐,成为有微细之真实想者。依如是学习,一些想生;依如是学习,一些想灭。此乃依于学习。”世尊曰:

一二

“复次,布吒婆楼!有比丘离喜,成为舍住,正念、正智,身感受乐,诸圣者,云:‘舍而有念之乐住者’,达第三禅而住。其时,先前由定生喜、乐之微细真实想灭,同时,于舍、乐之微细真实想生。由此,其时之彼,成为有舍、乐之微细真实想者。依如是学习,一些想生;依此学习,一些想灭,此乃依于学习。”世尊曰:

一三

“复次,布吒婆楼!舍离乐,舍离苦,灭先前所感受之乐、忧,不苦不乐,成为舍念清净,达第四禅而住。其时,先前之舍、乐之微细真实想灭,同时,不苦不乐之微细真实想生。由此,其时之彼,成为不苦不乐之微细真实想者。依如是学习,一些想生,依如是学习,一些想灭。此乃依于学习。”世尊曰:

一四

“复次,布吒婆楼!于此,有比丘超越一切色想,灭障碍想,不忆念异想故,唯:‘虚空是无边’,达于空无边处而住。其时,先前之色想灭;同时,空无边处乐之微细真实想生。由此,其时之彼,成为空无边处之微细真实想者。依如是学习,一些想生;依如是学习,一些想灭。此乃依于学习。”世尊曰:

一五

“复次,布吒婆楼!于此,有比丘超越空无边处,唯:‘识是无边’,达于识无边处而住。其时,先前之空无边处之微细真实灭;同时,识无边处之微细真实想生。由此,其时之彼,成为识无边处之微妙真实想者。依如是学习,一些想生;依如是学习,一些想灭。此乃依于学习。”世尊曰:

一六

“复次,布吒婆楼!于此有比丘于一切方,超越识无边处唯:‘无所有’,达于无所有处而住。其时,先前之识无边处之微妙真实想灭;同时,无所有处之真实想生。由此,其时之彼,成为无所有处之微妙真实想者。依如是学习,一些想生;依如是学习,一些想灭。此乃依于学习。”世尊曰:

一七

“布吒婆楼!确实,比丘有达自己[独特]之想,彼则由其顺次,从先前而向后,以达想之顶点。彼立于想之顶点时,谓:‘思虑于我为恶,不思虑于我为善;若我作意、思虑者,我则此想灭,他之粗想再生,如是我不令作意、不思虑。’因此,彼不思虑,又不作意。由不思虑、不作意,彼[诸]想灭,他想不生,彼达到灭尽[诸想],布吒婆楼!于如是次第,灭尽增上想而达等至。

一八

布吒婆楼!汝如何思惟耶?汝以前曾闻如是渐次灭尽增上想而达等至耶?”

“否,世尊!我唯由世尊之所说而知之。即:‘布吒婆楼!确实,比丘有由至自己之想,彼则由其顺次,从先前而向后,次第以达想之顶点。彼立于想之顶点时,谓:“思虑于我为恶,不思虑于我为善。若我思虑、作意者,我则此想灭,他之粗想再生,如是我不令作意、不思虑。”因此,彼不思虑,又不作意。由不思虑、不作意,彼[诸]想灭,他想不生,彼达到灭尽[诸想]。布吒婆楼!于如是次第,灭尽增上想而达等至。’”

“确实如是,布吒婆楼!”

一九

“世尊!世尊所教[说]想之顶点是一,或所教[说]之顶点是多耶?”

“布吒婆楼!我教[说]想之顶点是一,亦教[说]想之顶点是多。”

“世尊!如是者,世尊如何教[说]想之顶点是一、亦教[说]是多耶?”

“布吒婆楼!实如是、如是达(想之)灭,以示如是、如是想之顶点,布吒婆楼!如是我说示想之顶点是一、又想之顶点是多。”

二〇

“世尊!最初想生,而后智生耶?最初智生,而后想生耶?或智与想,是非前非后生耶?”

“布吒婆楼!虽是最初想生,而后智生,但由想之生,而实智之生。如是彼等自知:‘然,缘此而我智慧生。’布吒婆楼!依此理由,而知于最初想生,而后智生,由想之生起,而有智之生起。”

二一

“世尊!想是人之我耶?或想与我是异耶?”

“布吒婆楼!汝对于‘我’,如何思惟耶?”

“世尊!我思惟粗现之我,是有形、依四大所成、抟食之所养。”

“布吒婆楼!汝若真以为粗之我,是有形、依四大所成、抟食所养者,布吒婆楼!汝之想与我,实应异也。如依此差别[之理由],实知想与我是异:布吒婆楼!此粗之我,是有形、依四大所成、抟食所养,尚且于此人,有一想起而他想灭。布吒婆楼!依此差别[之理由],实应知想与我是异。”

二二

“世尊!我认为‘我’是意所成,具足大、小之支节、诸根之完具者。”

“布吒婆楼!真认为汝之‘我’是意所成、具足大、小之支节、诸根之完具者,布吒婆楼!汝之想与我,实应异也。布吒婆楼!依此差别[之理由],应知想与我是异:布吒婆楼!此我是意所成、具足大、小支节、诸根之完具者,尚且于此人,有一想起而他想灭。布吒婆楼!依此差别[之理由],实应知想与我是异也。”

二三

“世尊!我认为‘我’为无形,是想所成。”

“布吒婆楼!若真认为汝之我是无形,为想所成者,布吒婆楼!汝之想与我,实应异也。布吒婆楼!依此差别[之理由],实应知想与我是异:布吒婆楼!此我是为无形、是想所成,尚且于此人,有一想生而他想灭。布吒婆楼!依此差别[之理由],实应知想与我是异也。”

二四

“然,世尊,得令我知‘人之我是想,或想与我为异’之义耶?”

“布吒婆楼!汝是依他[教]之见、信忍、执持、研学、行持为旨,因此,汝欲知‘人之我与想是一、或想与我是异?’是甚困难!”

二五

“世尊!若如依他[教]之见、信忍、执持、研学、行持为旨者,欲知‘人之我是想、或想与我是异?’甚为困难者。世尊!更[请问:]世界是常?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布吒婆楼!我不记说此世界是常,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然者,世尊!世界是无常?而唯此是真实,其他为虚伪?”

“布吒婆楼!我不记说世界是无常,而唯此是真实,其他为虚伪。”

“然者,世尊!世界为有边?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布吒婆楼!我不记此世界是有边,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然者,世尊!世界是无边?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布吒婆楼!我不记说世界是无边,而唯此是真实,其他为虚伪。”

二六

“世尊!此命与身是一?而唯此是真实,其他为虚伪?”

“布吒婆楼!我不记说命与身是一,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然者,世尊!命与身是异?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布吒婆楼!我不记说命与身是异,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二七

“然者,世尊!如来于死后存在?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布吒婆楼!我不记说如来于死后是存在,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然者,世尊!如来于死后是不存在?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布吒婆楼!我不记说如来于死后是不存在,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然者,世尊!如来于死后亦存在、亦不存在?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布吒婆楼!我不记说如来于死后亦存在、亦不存在,而唯此是真实,其他为虚伪。”

“然者,世尊!如来于死后亦非存在、亦非不存在?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布吒婆楼!我不记说如来于死后亦非存在、亦非不存在,而唯此是真实,其他是虚伪。”

二八

“世尊!于此等何故不记说耶?”

“布吒婆楼!此等不适合于义、不适合于法,而且非根本梵行,又不导于出离、离欲、止灭、寂静、证悟、正觉、涅槃也。是故我不记说也。”

二九

“然者,世尊,世尊所记说者何耶?”

“布吒婆楼!我所记说者,‘此是苦也。’布吒婆楼!我所记说者,‘此是苦之集。’布吒婆楼!我所记说者,‘此是苦之灭。’布吒婆楼!我所记说者,‘此是导苦灭之道。’”

三〇

“然者,世尊!何故世尊记说耶?”

“布吒婆楼!此,实是适义、适法,是根本梵行且导于出离、离欲、寂静、证悟、正觉、涅槃。是故,此,我记说也。”

“实然,世尊!实然,善逝!而今正是世尊如尊意之时(乞食)。”

于此,世尊从座起立而离去。

三一

然,世尊离后不久,彼普行者等,以嘲笑、耻辱之言,骂詈布吒婆楼普行外道:

“布吒婆楼,对沙门瞿昙之所说,竟然表示赞叹:‘实然,世尊!实然,善逝!’但我等认为沙门瞿昙对‘世界是常住’、‘世界是无常’、‘世界是有边’、‘世界是无边’、‘命与身是一’、‘命与身是异’、‘如来死后存在’、‘如来死后不存在’、‘如来死后亦存在、亦不存在’、‘如来死后亦非存在、亦非不存在’,无一法有确实之说示。”

如是言已,布吒婆楼对彼等普行外道言:

“诸士!我亦对沙门瞿昙‘世界是常住……乃至……如来死后亦非存在、亦非不存在’,认为无一法有确定之说示。但,沙门瞿昙是如实、真正、真如而立脚于法,以说适法之道。然而,沙门瞿昙如实、真正、真如而立脚于法,善说适法之道时,我对其善说法,如理知解,如何不予肯定乎!”

三二

尔时,经二、三日后,象首舍利弗与布吒婆楼诣世尊之处,诣已,象首舍利弗敬礼世尊,坐于一面;布吒婆楼亦与世尊共相交换致意、感铭之语后,坐于一面。坐一面已,布吒婆楼,如是白世尊言:

“世尊!世尊离去不久,彼等普行者,以嘲笑、耻辱之言,骂詈我曰:‘此布吒婆楼,对沙门瞿昙所说,竟然如是表赞叹:“实然!世尊!实然!善逝!”但我等认为沙门瞿昙对“世界是常住……[乃至]……如来死后亦非存在,亦非不存在”,认为无一法有确定之说示。’如是言已,我答彼等普行者言:‘诸士!我亦认为沙门瞿昙,对“世界是常……乃至……如来死后亦非存在,亦非不存在”,无一法有确定之说示。但,沙门瞿昙,如实、真实、真如而立脚于法,以说适法之道。然而,沙门瞿昙如实、真实、真如而立脚于法,以善说适法之道时,我对其善说法,如理知解,如何不予肯定乎!’”

三三

“布吒婆楼!彼等一切普行者,皆如盲目、无眼者,汝是其中唯一具眼之士。布吒婆楼!于此,有一向由我所记说之诸法,又一向由我所不记说之诸法。布吒婆楼!一向由我所不记说之法者何耶?谓如云:‘世界是常住?’布吒婆楼!此是由我所不记说之法。又,布吒婆楼!如云:‘世界是无常?’此是由我所不记说之法。布吒婆楼!如云:‘世界是有边……乃至……如来死后亦非存在,亦非不存在?’此是由我所不记说之法也。

布吒婆楼!何故此等,是一向由我所不记说之法?布吒婆楼!此等亦不适义,亦不适法,非根本梵行,又此等亦非出离……乃至……亦非导至涅槃。是故此等,一向由我所不记说之法。

布吒婆楼!然而何者,是一向我所记说之法耶?布吒婆楼!谓:‘此是苦也’,此是一向我所记说之法。布吒婆楼!‘此是苦之集’,此是一向我所记说之法。布吒婆楼!‘此是苦之灭’,此是一向我所记说之法。布吒婆楼!‘此是导苦灭之道’,此是一向我所记说之法。

布吒婆楼!复何故此等,是一向我所记说之法?布吒婆楼!此等是适义、适法。又此等是根本梵行,又出离……[乃至]……导至涅槃也。是故此等,是一向我所记说也。

三四

布吒婆楼!有一类之沙门、婆罗门,如是见、如是主张:‘我于死后,为一向安乐、无病。’如是,我访彼等,问曰:‘诸友!汝等如是主张、如是见,云:“我于死后,为一向安乐、无病。”是真实否?’我如是言时,彼等实然承认。我更问彼等曰:‘诸友!然者,汝等事实知、见世界一向安乐耶?’如是问时,彼等言:‘不然。’我又问彼等曰:‘诸友!然者,汝等更知觉一夜或一日、半夜或半日,有一向安乐之我耶?’如是问时,彼等言:‘不然。’我又问彼等曰:‘诸友!然者,汝等如是知此是道、道迹,为实现一向安乐之世界耶?’如是问时,彼等言:‘不然。’我又问彼等曰:‘诸友!然者,汝等曾闻彼诸天神生一向安乐世界之说示音声——“诸尊!为实现一向安乐世界而行善业;诸尊!是正道行者,所以者何?诸尊!我等所行正道,如是生一向安乐之世界”耶?’如是问时,彼等言:‘不然。’布吒婆楼!汝意云何?彼等沙门、婆罗门之所说,是否真实耶?

三五

犹如有人如是言:‘我于此国,求、爱彼国中之第一美女。’而众人对彼言:‘然,友!汝于此国,求、爱彼国中之第一美女者,汝所谓国中之第一美女,汝当知是刹帝利女、婆罗门女、吠舍女、或首陀罗女焉?’如是言时,彼言:‘不也。’又有众对彼言:‘友!汝若求、爱彼国中之第一美女者,汝当知彼国中第一美是如何名、如何姓耶?又彼女[身]是高、矮或中耶?皮肤是青黑、真黑、或黄金色耶?彼住村里、乡镇、或城市耶?’如是问时,彼言:‘不也。’又有诸人问彼曰:‘友!汝不知、不见,而汝求、爱其人耶?’如是问时,彼言:‘然也。’布吒婆楼!汝意云何?此人如是之所说,无不合于事实耶?”

“世尊!此人如是之所说,确实不合于事实。”

三六

“布吒婆楼!实如是沙门、婆罗门,虽如是说、如是见:‘我于死后,一向幸福、无病。’我往访彼等,问曰:‘诸友!汝等如是说、如是见,云我死后,一向幸福、而且无病。是真实否?’如是言时,彼等承认[曰:]‘然也。’我更问彼等曰:‘诸友!然者,汝等觉知、现见一向幸福之世界而住耶?’如是问时,彼等答:‘不然。’我又如是问彼等曰:‘诸友!然者,汝等知觉一夜、或一日,半夜或半日,一向幸福之我耶?’如是言时,彼等答:‘不然。’我又如是问彼等曰:‘诸友!然者,汝等了知,实现此一向幸福世界之道、道迹耶?’如是言时,彼等答:‘不然。’我更如是问彼等曰:‘诸友!然者,汝等曾闻天神说示一向幸福之音声——“诸尊!为实现一向之幸福世界,而行善业;是正道行者,所以者何?诸尊!我等所行正道,如是生一向幸福之世界”耶?’如是言时,彼等答:‘不然。’布吒婆楼!汝意云何?彼等沙门、婆罗门如是之所说,无不合事实耶?”

“世尊!彼等沙门、婆罗门之所说,不合于事实。”

三七

“布吒婆楼!犹如于此有人,为登上高楼,于四大道作楷梯,[人]来问彼曰:‘然,友!汝为登上高楼,而作楷梯,汝确知其高楼是在东方、西方、北方或南方耶?[其高楼]是高、低或中耶?’如是言时,彼答:‘不然。’又问彼曰:‘友!然者,汝不知、见其高楼,汝则为登其楼而作楷梯耶?’如是言时,彼答:‘然也。’布吒婆楼!汝意云何?此人如是之所说,合于事实耶?”

“世尊!彼人如是之所说,不合于事实。”

三八

“如是,布吒婆楼!沙门、婆罗门如是见、如是说:‘我于死后,一向幸福、无病。’亦如……[乃至]……布吒婆楼!汝意云何?彼等沙门、婆罗门如是之所说,合于事实耶?”

“世尊!彼等沙门、婆罗门如是之所说,不合事实。”

三九

“布吒婆楼!有三种我得:粗之我得、意所成之我得、无形之我得。又,布吒婆楼!何者是粗之我得耶?谓:有形之[色身],四大所成、抟食所养者,此为粗之我得。何者是意所成之我得耶?谓:有形之[色身],具足大小支节、诸根圆满,此为意所成之我得。何者是无形之我得耶?谓:无形色之想所成者,此为无形之我得。

四〇

布吒婆楼!我实为永断粗之我得而说法。依此而随入,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于现法中,广大智慧之圆满,至自证、通达而住。然,布吒婆楼!对此,汝或者作如是思惟:‘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于现法中,广大智慧之圆满,至自证、通达而住。然而,亦尚住[有情]之苦中。’布吒婆楼!勿如是思惟。所以者何?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于现法中,广大智慧之圆满,至自证、通达而住者,彼则得愉快、欢喜、轻安、正念、正智,得安乐而住也。

四一

布吒婆楼!我为永断意所成之我得而说法。依此而随入,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于现法,智慧圆满及其广大,至自证、通达而住。然,布吒婆楼!对此,汝或者作如是思惟:‘断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于现法中,广大智慧之圆满,至自证、通达而住,亦尚住[有情]之苦中。’布吒婆楼!勿作如是思惟。所以者何?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资法,于现法,智慧圆满及其广大者,彼则得愉快、欢喜、轻安、正念、正智、得安乐而住也。

四二

布吒婆楼!我实为永断无形之我得而说法。依此而随入,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乃至]……得安乐而住也。

四三

布吒婆楼!复若对我如是问:‘尊者!尊者如何为永断粗之我得而说法,依此而随入,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乃至]……通达而住耶?’如是问时,我如是答曰:‘友!如是,我为永断粗之我得而说法。依此而随入,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乃至]……通达而住也。’

四四

布吒婆楼!又若如是问我曰:‘尊者!尊者如何为永断意所成之我得而说法,依此而随入,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乃至]……通达而住耶?’如是问时,我如是答曰:‘友!如是,我为永断意所成之我得而说法。依此而随入,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乃至]……通达而住也。’

四五

复次,布吒婆楼!有如是问我曰:‘尊者!尊者如何为永断无形之我得而说法,依此而随入,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乃至]……通达而住耶?’如是问时,我如是答曰:‘友!如是,我为永断无形之我得而说法……[乃至]……通达而住也。’布吒婆楼!汝意云何?如是,我之所说,合于事实耶?”

“世尊!如是之所说,实合于事实。”

四六

“布吒婆楼!恰如为登上高楼,于高楼之直下,建立一楷梯,有[人]问彼曰:‘友!汝为登上高楼而建造楷梯,汝知其高楼,在东方、西方、南方或北方耶?是高、低,或中耶?’如是问时,彼如是答言:‘友!如是为登上高楼,我在此高楼之直下,建立楷梯也。’布吒婆楼!汝意云何?此人之所说,合于事实耶?”

“世尊!彼之所说,合于事实。”

四七

“布吒婆楼!此亦如是。若有人问我:‘尊者!尊者如何为永断粗之我得而说法……乃至……复如何为永断意所成之我得而说法……乃至……复如何为永断无形之我得而说法,依此而随入,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于现法中,广大智慧之圆满,至自证、通达而住耶?’如是问时,我如是答曰:‘友!如是,我为永断无形之我得而说法。依此而随入,舍离杂染之诸法,增长清净之诸法……[乃至]……通达而住也。’布吒婆楼!汝意如何?我如是之所说,合于事实耶?”

“世尊!世尊如是之所说,合于事实。”

四八

[时],象首舍利弗白世尊言:“世尊!若当粗之我得时,则此意所成之我得是虚妄,又无形之我得亦是虚妄,正于其时,唯此粗之我得是真实耶?世尊!若当意所成之我得时,则此粗之我得是虚妄,又无形之我得亦是虚妄,正于其时,唯此意所成之我得是真实耶?世尊!若当无形之我得时,则此粗之我得是虚妄,又意所成之我得亦是虚妄,正于是时,唯此无形之我得是真实耶?”

四九

“象首!若当粗之我得时,决不称意所成之我得,亦不称无形之我得,唯称粗之我得也。象首!若当意所成之我得时,决不称粗之我得,亦不称无形之我得,唯称意所成之我得也。象首!若当无形之我得时,决不称粗之我得,亦不称意所成之我得,唯称无形之我得也。

象首!若有人问汝言:‘过去世,汝存在,汝曾非不存在;未来世,汝应存在,汝当非不存在;于现在世,汝存在,汝当非不存在耶?’如是问时,象首!汝当如何答之耶?”

“世尊!若有人如是问我:‘汝已于过去存在,汝曾非不存在;汝于未来世当存在,汝当非不存在;汝于现世存在,汝正非不存在耶?’世尊!如是问我时,我如次答:‘我于过去世存在,我曾非不存在;我于未来世存在,我当非不存在;我于现世存在,我正非不存在。’世尊!对如是问时,我为如是答。”

五〇

“象首!若又有如是问汝:‘汝过去之我得曾存在时,则唯汝[过去]之我得是真实,未来之[我得]是虚妄,现在之[我得]亦虚妄耶?又,汝未来之我得当存在,则唯汝[未来]之我得是真实,过去之我得是虚妄,现在之我得亦虚妄耶?又,汝现在之我得正存在时,则唯汝[现在]之我得是真实,过去之我得是虚妄,未来之我得亦虚妄耶?’象首!如是问时,汝如何答耶?”

“世尊!若如是问我:‘汝过去之我得曾存在时……[乃至]……汝现在之我得正存在时,唯汝[现在]之我得为真实,过去[之我得]是虚妄,未来[之我得]亦虚妄耶?’世尊!对如是问时,我则如是答:‘当我过去之我得曾存在时,则唯我[过去]之我得是真实,未来之[我得]是虚妄,又现在[之我得]亦是虚妄也。又,当我未来之我得当存在时,则唯[未来]之我得是真实,过去之[我得]是虚妄,现在之[我得]亦是虚妄也。又,当我现在之我得正存在时,则唯我[现在]之我得是真实,过去之我得是虚妄,未来之[我得]亦虚妄也。’[世尊!]对如是问,我当如是答。”

五一

“象首!此亦如是,粗之我得存在时,决不称为意所成之我得,亦不称为无形之我得,唯称为粗之我得。象首!意所成之我得存在时……乃至……象首!无形之我得存在时,决不称粗之我得,亦不称意所成之我得,唯称无形之我得也。

五二

象首!此恰如由牛而有牛乳,由乳而有酪,由酪而生酥,由生酥而有熟酥,由熟酥而醍醐味也。当有牛乳之时,决不称为酪,亦不称为生酥,亦不称熟酥,又不称为醍醐味,其时,唯称为牛乳也。若酪之时……乃至……若生酥之时……乃至……若醍醐味之时,决不称为牛乳,亦不称为酪,亦不称为生酥,亦不称为熟酥,其时,唯称为醍醐味也。

五三

象首!此亦如是,粗之我得存在时……乃至……象首!意所成之我得存在时……乃至……象首!无形之我得存在时,实不称为粗之我得,亦不称为意所成之我得,唯称为无形之我得也。

象首!此等乃世间之共称,世间之语辞,世间之名称,世间之记述法,世尊正当利用此等而不着也。”

五四

世尊如是说时,布吒婆楼普行者曰:“伟哉!世尊!大哉!世尊!恰如扶起倒者,揭露覆盖者,于迷者指示其道,于闇中持明灯,使有眼者见诸物。世尊以种种方便,说示教法。世尊!我今归依佛陀、教法、比丘僧伽。请世尊摄受我,我从今日以后,至命终,归依为优婆塞。”

五五

又象首舍利弗白世尊言:“伟哉!世尊!大哉!世尊!恰如扶起倒者,揭露覆盖者,于迷者指示其道,闇中持来明灯,使有眼者见诸物。世尊以种种方便,说示教法。世尊!我今归依佛陀世尊、教法、比丘僧伽。世尊!愿得于世尊面前出家、得受具戒。”

五六

如是,象首于世尊之面前出家、受具戒。受具戒后,尊者象首舍利弗,则止住独处,不放逸、热心精勤而住,因此不久,良家之子舍家而出家,现在于最上梵行之究竟,自证、通达而住,自知:“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确实尊者象首舍利弗,成为阿罗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