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 狮子吼小经
如是我闻。——
一时,世尊在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呼诸比丘曰:“诸比丘!”彼等比丘应世尊曰:“世尊!”世尊如是曰:
“诸比丘!‘于此,有[第一]沙门(须陀洹果),又是处,有第二沙门、第三沙门、第四沙门(即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罗汉果)。然,于外道无可称为沙门者也。’如是,汝等可作真正狮子吼。诸比丘!若有外道之行者问曰:‘诸贤!依何确信依何力,诸贤作如是说耶?即:于此处,有[第一沙门],又于此处,有第二沙门、第三沙门、第四沙门。然,于外道无可称为沙门者何耶?’诸比丘!对作如是说之外道,应如是说,即:‘诸贤!我等是从彼世尊、知者、见者、应供、等正觉者所说彼四法,其我等,我等于正见,故我等云是处有沙门……第四沙门;于外道无可称为沙门者也。其四者何耶?曰:[诸贤!]我等对师有净信;我等对法有净信;于戒有成就圆满;不论在家、出家,凡顺从同法者,皆是我等之所爱、所好也。诸贤!此等四法,是我等从彼世尊、知者、见者、应供、等正觉者所说也。其我等,我等于正见故,我等云是处有沙门……第四沙门,于外道无可称为沙门者也。’诸比丘!又,若有外道如次说:‘诸贤!我等亦对吾师有净信,彼是我等之师;我等亦对于法有净信,此乃我等之法;我等亦于戒有成就圆满,此等乃我等之戒。我等凡顺从同法者,在家出家者,亦为我等所爱、所好也。诸贤!若然,于此,诸师与我等之间有如何区别、如何趣向、如何差异耶?’诸比丘!对作如是说之外道,[应如是言:]‘诸贤!究竟是一耶?或种种耶?’对此,若外道即作正确解答:‘究竟是一也,非种种也。’又问:‘诸贤!彼之究竟是对有贪欲者或对离贪者耶?’对此,若外道作正确解答:‘彼之究竟是对离贪者,非对有贪欲者也。’又更问:‘诸贤!彼之究竟是对有瞋恚者?或对离瞋者耶?’对此,外道即作正确解答:‘彼之究竟是对瞋恚者,或对离瞋恚者耶?’对此,外道作正确解答:‘彼之究竟是对离瞋者,非对瞋恚者也。’复问:‘诸贤!彼之究竟是对愚痴者?或对离痴者耶?’对此,外道作正确解答:‘彼之究竟是对离痴者,非对愚痴者也。’复问:‘诸贤!彼之究竟是对有渴爱者,或对离渴爱者耶?’对此,外道正确解答:‘彼之究竟是对离渴爱者,非对有渴爱者也。’复问:‘诸贤!彼之究竟是对有取者,或对无取者耶?’对此,外道正确解答:‘彼之究竟是对无取者,非对有取者也。’复问:‘诸贤!彼之究竟是对贤者,或对愚者耶?’对此,外道正确解答:‘彼之究竟是对贤者,非对愚者也。’复问:‘诸贤!彼之究竟是对乐观者、或悲观者耶?非对不乐观者、不悲观者耶?’对此,外道正确解答:‘彼之究竟是非对不乐观者、不悲观者,非对乐观者、悲观者也。’复问:‘诸贤!彼之究竟是对喜障、或乐障者耶?或对喜无障、乐无障者耶?’对此,外道正确解答:‘彼之究竟是对喜无障、乐无障者,非对喜障、乐障者也。’
诸比丘!有此等二见,即:有见与无有见也。诸比丘!沙门、婆罗门而著有见、喜好有见、被有见所缚者,以无有见为障碍;又,沙门、婆罗门而着无有见,喜好无有见、被无有见所缚者,以有见为障碍。诸比丘!我说:实则,沙门、婆罗门而不如实知此等二见之集、灭、味、患、出离者,彼等是贪欲者、瞋恚者、愚痴者,有欲、有取,愚者,而喜乐观者、悲观者、喜障、乐障者也,彼等非彻底脱离生、老、死、愁、悲、苦、忧、恼,不解脱苦恼。然而,诸比丘!我说:沙门、婆罗门而如实知此等二见之集、灭、味、患、出离者,彼等是离贪者、离瞋者、离痴者离欲、无取、为智者而不乐观不悲观者、喜无障、乐无障者而彻底脱离脱生、老、死、愁、悲、苦、忧、恼,解脱苦也。
诸比丘!此等有四取,何者为四?是爱取、见取、戒禁取及我论取也。或沙门、婆罗门虽自称了知一切取论者,但彼等对一切取非能正确了知。即:虽了知爱取,并不了知见取、不了知戒禁取、不了知我论取。其故何耶?实彼等沙门、婆罗门不如实了知此等三事也。是故,彼等沙门、婆罗门虽自称是一切取之了知论者,但彼等不正确了知一切取,即:虽彼表示了知爱取、不了知见取、不了知戒禁取、不了知我论取。诸比丘!又,或沙门、婆罗门虽自称是一切取之了知论者,彼等不正确了知一切取,即:彼虽了知爱取、了知见取、但不了知戒禁取、不了知我论取也。其故何耶?实彼沙门、婆罗门不如实知此等二事也。是故,彼等沙门、婆罗门虽自称是一切取之了知论者,彼等不正确了知一切取,即:彼虽了知爱取、见取、并不了知戒禁取、我论取。诸比丘!或沙门、婆罗门虽自称是一切取之了知论者,彼等不正确了知一切取,即:彼虽了知爱取、见取、戒禁取,而不了知我论取。其故何耶?实彼等沙门、婆罗门不如实知此一事也。是故,彼等沙门、婆罗门虽自称一切取之了知论者,彼等不正确了知一切取。即:虽彼了知爱取、见取、戒禁取,而不了知我论取。诸比丘!于如是法、律,虽言对师有净信,但彼不谓达完全也;又,虽言对法有净信,但不谓彼已达完全者;于戒虽言圆满成就,不谓彼已达完全者;虽言于从同为顺从法者而爱、喜好,但并不表示彼已达完全者。于顺从同法者虽言爱、喜,其不谓完全达到其故何耶?彼是恶说、恶示、不导致解脱、不资益寂静,此法此律非圆满等正觉者所说。
诸比丘!如来、应供、等正觉者宣称一切取之了知论者。示正确了知一切取,即:了知爱取、了知见取、示了知戒禁取、示了知我论取。诸比丘!于如是法、律,对师言有净信者,彼可示达完全者;对法言有净信者,彼可谓达完全者;于戒言圆满成就者,彼应谓已达完全者;言于顺从同法者,而谓爱、喜者,彼应谓已达完全者也。其故何耶?诸比丘!彼是善说、是善示、是导致解脱、资益寂静,示等正觉者以如是于法、律也。
诸比丘!此等四取是以何为缘?以何为集!以何为种?以何为因耶?曰:此等四取以渴爱为缘、渴爱为集、渴爱为种、渴爱为因也。诸比丘!又,此渴爱是以何为缘?以何为集?以何为种?以何为因耶?曰:渴爱是以受为缘、受为集、受为种、受为因也。诸比丘!又,此受是以何为缘?以何为集?以何为种?以何为因耶?曰:受是以触为缘、触为集、触为种、触为因也。诸比丘!此触是以何为缘?以何为集?以何为种?以何为因耶?曰:触是以六处为缘、六处为集、六处为种、六处为因也。复次,诸比丘!此六处是以何为缘?以何为集?以何为种?以何为因耶?曰:六处是以名色为缘、名色为集、名色为种、名色为因也。诸比丘!此之名色是以何为缘?以何为集?以何为种?以何为因耶?曰:名色是以识为缘、识为集、识为种、识为因也。复次,诸比丘!此之识是以何为缘?以何为集?以何为种?以何为因耶?曰:识是以行为缘、行为集、行为种、行为因也。诸比丘!此等行是以何为缘?以何为集?以何为种?以何为因耶?曰:行是以无明为缘、无明为集、无明为种、无明为因也。诸比丘!无明已舍、明已生之比丘,以离无明、明生而不取爱取、不取见取、不取戒禁取、不取我论取。不取者不焦躁,不焦躁者自证般涅槃,知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不更受有此存在之状态也。”
世尊如是说已,诸比丘欢喜信受世尊之所说。
第十二 师子吼大经
如是我闻。——
一时,世尊住毗舍离城西郊之一丛林。尔时,有离车族之子善星,舍此法、律未久,而于毗舍离城中对众作如是言:“沙门瞿昙无超越人法、无特殊之最上智见。沙门瞿昙依推论,推量唯自显出其法。而其法,是为引导其奉者,真正诸苦之灭而说。”于是,尊者舍利弗,晨早着衣持钵入毗舍离城行乞。尊者舍利弗闻离车族之子善星于毗舍离城之众中作此言——沙门瞿昙无超越人法、无特殊之最上智见。沙门瞿昙依推论,推量唯自显出而说法。其法是为引导其遵奉者,真正诸苦之灭而说。
如是,尊者舍利弗于毗舍离城行乞,食后从行乞归,诣世尊住处。诣已,敬礼世尊坐于一面。坐于一面之尊者舍利弗白世尊曰:“世尊!离车族之子善星舍此法律未久,即于毗舍离城之众中作此言:‘沙门瞿昙无超越人法、无特殊最上智见。沙门瞿昙依推论,推量唯示自显出而说法。其法是为引导其遵奉者,真正诸苦之灭而说。’”
[世尊乃曰:]“舍利弗!愚人善星,是忿、忿怒而作此语也。舍利弗!彼愚人善星‘为诽谤’,彼愚人善星却对如来作称赞也。若彼说:‘其法是为引导其遵奉者,真正诸苦之灭而说。’彼实对如来之称赞也。
舍利弗!彼即设:‘彼世尊是应供、等正觉者、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觉者、世尊也。’如是,实愚人善星,于我应不成法之类句,又,舍利弗!言:‘如是彼世尊证验种种神通力,即一为多,即多为一;或显、或隐;穿墙越壁,越山无碍犹如行于虚空;出没地中,犹如于水中;行于水上水不被破坏,犹如行于平地;趺坐于虚空,犹如飞鸟往来;又彼有如是之大威力大威德,以手掌摸日月,以此身之威力征伏而至梵天界。’愚人善生于予不成为法之类句。又,舍利弗!即言:‘彼世尊以清净超人之天耳界、听闻远近、天、人之两声。’彼愚人善星,于予实不成为法之类句。又,舍利弗!‘彼世尊知其他之有情,其他人之心,以知其心,即或贪欲心知为贪欲心、无贪欲心知为无贪欲心,有瞋恚心、知为有瞋恚心,无瞋恚心、知为无瞋恚心,愚痴之心、知为愚痴之心,无愚痴之心、知为无愚痴之心,或摄心知为摄心,散心知为散心,高广心知为高广心,无高广心,知为无高广心,有上心知为有上心,无上心知为无上心,定心知为定心,不定心知为不定心,解脱心知为解脱心,不解脱心知为不解脱心。’
舍利弗!如来有此等如来之十力,具足其力之如来得无上中王之地位,于众中作狮子吼、转梵轮。其十者何耶?舍利弗!于此处,如来如实知道理为道理,非理为非理。舍利弗!如来如实知道理为道理、非理为非理、是如来之如来力也,依其力如来得无上牛王之地位,于众中作狮子吼、转梵轮。复次,舍利弗!如来如实知过去、未来、现在诸业之报,是从其理由及其原因,舍利弗!如来如实知过去、未来、现在之因果业报,是从其理由及其原因,是如来之如来力也,依其力如来得无上牛王之地位,于众中作狮子吼、转梵轮。复次,舍利弗!如来如实知导至一切处之道。舍利弗!如来如实知导至一切处之道。是如来之如来力也,依其力如来得牛王之地位,于众中作狮子吼、转梵轮。复次,舍利弗!如来如实知非一界种种界世间。舍利弗!如来如实知非一界种种界世间,是如来之如来力也,依其力如来得牛王之地位,于众中作狮子吼、转梵轮。复次,舍利弗!如来如实知有情之种种意乐。舍利弗!如来如实知有情种种意乐,是如来之如来力也,依其力如来得牛王之地位……转梵轮。复次,舍利弗!如来如实知其他有情上下之根性。舍利弗!如来如实知其他有情上下之根性,是如来之如来力也,依其力如来得牛王之地位……转梵轮。复次,舍利弗!如来如实知静虑、解脱、三昧、王受之杂染、清净、起出。舍利弗!如来如实知静虑、解脱、三昧、王受之杂染、清净、起出,是如来之如来力也,依其力如来得牛王之地位……转梵轮。复次,舍利弗!如来忆念种种宿命。即忆念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百千生,又种种成劫、种种坏劫、种种成坏劫。于其处予有如是名、如是姓、如是种族、如是食、如是苦乐之受、如是命终。于其处死、于彼处生,于彼处有如是名、如是姓、如是种族、如是食、如是苦乐之受、如是命终。于彼处死于此处生者,如是予忆念一一相,及详细之状态,以俱种种宿命。舍利弗!如来之如是忆念种种宿命,是如来之如来力也,依其力如来得牛王之地位……转梵轮。复次,舍利弗!如来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有情之生死,知其为卑贱、高贵、美丽、丑陋、幸福、不幸等,各各而随其业。即,此等有情身为恶行。口为恶行,意为恶行,诽谤圣者,抱着邪见,持邪见业。彼等身坏命终之后,而生恶生、恶趣、堕处、地狱。然其他此等之有情身为善行,口为善行,意为善行,不诽谤圣者。抱着正见,正见招业。彼等身坏命终之后而生善趣、天界,如是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有情之生死,知其为卑贱、高贵、美丽、丑陋、幸福、不幸等,各随其业。舍利弗!如来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有情之生死,知其卑贱、高贵、美丽、丑陋、幸福、不幸等,各随其业,是如来之如来力也,依其力如来得牛王之地位……转梵轮。复次,舍利弗!如来漏尽、无漏、住心解脱、慧解脱,于无漏现法自达、自证、成就无上智。舍利弗!如来漏尽、无漏、住心解脱、慧解脱、于现法自达、自证、成就,是如来之如来力也,依其力如来得牛王之地位,于众中作狮子吼、转梵轮。
舍利弗!此等是如来之如来十力也。具足如是之如来得牛王之地位,于众中作狮子吼、转梵轮。舍利弗!若有人如是知、如是见者,对予如是言:‘沙门瞿昙无超越人法、无特殊之最上智见。沙门瞿昙依推论,推量,唯自显出而说法。’舍利弗!如是言:彼不舍弃其语、不舍弃其心、不舍离其见者,恰如持来放置之物,如是彼[确实迅速],堕于地狱。舍利弗!恰如戒具足、定具足、慧具足之比丘,如于现法达智、如是,予曰:‘不舍弃其语、不舍弃其心,不舍离其见者,恰如持来放置之物,如是彼[确实迅速]堕地狱。’以说其结果。
舍利弗!如来有此等之四无所畏。具足四无所畏如来得牛王之地位,于众中作狮子吼……转梵轮。四者何耶?曰:‘汝虽自认为等正觉者,但对此等之法非正觉者也。’或沙门、或婆罗门、或天、或魔、或梵天、或其他此世,任何人正诽谤,予不认如是之相。舍利弗!予不认如是之相,而得安稳、得无畏、得无所畏而住。复次[言]:‘汝虽认自见漏尽者,但对此等之漏未灭尽。’或沙门……于此世任何之人,虽正诽谤。予不认如是之相。舍利弗!予不认如是之相,而得安稳、得无畏、得无所畏而住。又复次若人言:‘虽谓障法却对其耽溺者不能障。’沙门……于此世任何人虽正诽谤,予不认如是之相。舍利弗!予不认如是之相而得安稳、得无畏、得无所畏而住。若言:‘虽为其目的而说法,却非引导遵法者真正灭苦。’沙门……[乃至]……于此世任何人,虽真正诽谤,予不认如是之相。舍利弗!予不认如此之相而得安稳、得无畏、得无所畏而住。
舍利弗!此等之四,即如来之无所畏也。具足此等无所畏之如来得牛王之地位,于众中作狮子吼,转梵轮。舍利弗!若有人如是知、如是见,对予言:‘沙门瞿昙于超越人法、无特殊最上智见。沙门瞿昙依推论,推量,唯自显出而说法。’彼若不舍弃其语、不舍弃其心,不舍离其见者,恰如持来放置之物,如是彼[确实迅速]堕落地狱。
舍利弗!此等有八会。八者何耶?曰:‘王族会、婆罗门会、家主会、沙门会、四天王会、三十三天会、魔会、梵天会也。’此等谓八会。舍利弗!具足彼四无所畏之如来,近此等八会而入也。舍利弗!予实记忆至几百之王族会,曾与其共坐、共语、共交换论讲之。于其处予起恐畏,予不认如是之相。舍利弗!予不认如是之相而得安稳、得无畏、得无所畏而住。舍利弗!予记忆至几百之婆罗门会……乃至……家主会……乃至……沙门会……乃至……四天王会……乃至……三十三天会……乃至……魔会……乃至……梵天会,与其共坐,共语、共交换论议。于其处而予起恐怖恐畏,予不认如是之相。舍利弗!予不认如是之相,而得安稳、得无畏、得无所畏而住。舍利弗!若有人如是知、如是见,对予言:‘沙门瞿昙无超越人法,无特殊之最上智见。’如是云者,彼不舍弃其语、不舍弃其心、不舍离其见者,恰如持来放置之物,如是彼[确实迅速]堕落地狱。
舍利弗!此等有四生。四者何耶?卵生、胎生、湿生、化生也。舍利弗!如何是卵生?有情破其卵壳而生,此谓之卵生。如何是胎生?曰:有情破其密处之膜而生,此谓之胎生。如何是湿生?曰:有情于腐鱼、腐尸、腐饼、或于沼泽,于下水而生,此谓之湿生。如何是化生?曰:诸天与地狱之众生、或现于人界、或者现于堕处。此谓之化生。
舍利弗!此等为四生也。若有人如是知、如是见。对予言:‘沙门瞿昙无超越人法、无特殊之最上智见。云云。’彼不舍弃其语、不舍弃其心、不舍离其见者,恰如持来放置之物,如是彼[确实迅速]堕地狱。
舍利弗!此等有五趣。五者何耶?谓地狱、畜生、饿鬼、人间、天也。舍利弗!予知地狱、至地狱之道、至地狱之行路,予知随其行,身坏命终而生于恶生、恶趣、堕处、地狱。又,舍利弗!予知畜生、至畜生之道、至畜生之行路,予知其随行,身坏命终生于畜生。又,舍利弗!予知饿鬼、至饿鬼之道、至饿鬼之行路,予知随其行,身坏命终而生于饿鬼。又,舍利弗!予知人间、至人间之道、至人间之行路,予知随其行,身坏命终而生人间。又,舍利弗!予知天、至天之道、至天之行路,予知随其行,身坏命终而生于善趣天界。又,舍利弗!予知涅槃、至涅槃之道、至涅槃之行路,予知随其行,漏尽、无漏、心解脱、慧解脱,于现法自知、自证、自达而住。
舍利弗!于此处,我以如是心知其心。即:‘此人是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是故彼身坏命终而生于恶生、恶趣、堕处、地狱。’其后,予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彼身坏命终而生于恶生、恶趣、堕处、地狱,一向受痛烈、酷烈之苦受。舍利弗!譬如,于此有炭火之坑,深逾人身,充满炽盛无烟无焰之炭火,而且有人受炎暑之苦,炎暑之恼,疲倦燥渴,而只一向,彼行至火坑。其时有具眼者,如是见彼言:‘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故到此炭火坑。’其后见彼人陷其火坑、受痛烈、酷烈之受。如是,舍利弗!于此一人,予以如是心知其心。即:‘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是故彼身坏命终而生于恶生、恶趣、堕处、地狱。’其后予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彼身坏命终而生恶生、恶趣、堕处、地狱,受痛烈、酷烈之受。
舍利弗!于此又一人,予以如是心知其心。即:‘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故彼身坏命终而生于畜生。’其后予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彼身坏命终而生于畜生、受痛烈、酷烈之受。舍利弗!譬如,于此有一厕,深逾人身,充满粪尿,若有人受炎暑之苦,炎暑之恼,疲倦燥渴,而只一向,向厕进行。其时有具眼者,见彼如是言:‘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故到此厕。’而其后见彼人陷入其厕,而受痛烈、酷烈之受。如是,舍利弗!于此有人,予以心知其心。即:‘此人如是践……如是身坏命终而生于畜生。’其后予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彼身坏命终而生于畜生,受痛烈、酷烈之受。
舍利弗!予又一人,以如是心知其心。即:‘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故身坏命终而生于饿鬼。’而其后予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彼如是身坏命终而生于饿鬼,多受苦受。舍利弗!譬如于此有一树,生于恶地,枝叶枯悴,阴影疏落。而若有人受炎暑之苦,炎暑之恼,疲倦燥渴,只一向,朝彼树进行。其时,有具眼者,见彼言:‘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故到此树。’其后见彼如是于树荫,或坐、或卧,多受苦受。如是,舍利弗!于此,予以心知其心。即:‘此人如是践……乃至……身坏……命终……生于饿鬼。’其后予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彼如是身坏命终而生于饿鬼,多受苦受。
舍利弗!又有人,以心知其心。即:‘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是故身坏命终而生于人间。’其后予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彼身坏命终而生于人间,多受乐受。舍利弗!譬如于此有一树生于良地,枝叶繁茂,阴影浓厚。而若有人受炎暑之苦,炎暑之恼,疲倦燥渴,只一向,朝彼之树进行。其时有具眼者,见彼如是言:‘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故到彼树。’其后见彼如是于其树荫,或坐、或卧,多受乐受。如是,舍利弗!又,予以心知其心。即:‘此人如是践……生于人间。’其后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彼如是身坏命终而生于人间,多受乐受。
舍利弗!予又有一人,以心知其心。即:‘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是故身坏命终而生于善趣、天界。’其后予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彼身坏命终而生于善趣、天界,一向受乐受。舍利弗!譬如有一楼观,其重阁周围善涂、防风,闭其门户窗牖坚密,于此之床座铺有长毛之绒毯及白羊毛之褥,以花之装饰挂有羊毛之衾,珠妙鹿皮,备有文茵,具有上盖,两侧备有绯枕。若有人受炎暑之苦,炎暑之恼、疲倦燥渴,只一向朝彼之楼观进行。其时有具眼者,见彼如是言:‘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故到彼之楼观。’其后于其楼观,见彼之重阁、彼之林座,彼如是或坐、或卧,一向受乐受。如是,舍利弗!予于此一人,以心知其心。即:‘此人如是践……身坏命终、生于善趣、天界。’其后予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彼如是身坏命终而生于善趣、天界、一向受乐受。
舍利弗!予又一人心知其心。即:‘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故漏尽无漏,心解脱、慧解脱,于现法自知、自证、自达。’其后见彼如是漏尽无漏、心解脱、慧解脱,于现法自知、自证,自达,一向受乐受。舍利弗!譬如于此有一莲池,其水澄澈,清冷而皎洁,善筑堤坡,诚可爱乐,其傍有郁苍之丛林。而若有人受炎暑之苦,炎暑之恼,疲倦燥渴,而只一向,向其莲池进行。其时有具眼者,见彼如是言:‘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故到彼莲池。’而其后见彼人,入彼莲池,沐浴,且饮而灭一切之忧、疲、热恼,再出之于丛林中,或坐,或卧,而一向受乐受。如是,舍利弗!予于此处一人,以心知其心。即:‘此人如是践、如是行、如是进行其道,故其漏尽、无漏、心解脱、慧解脱,于现法自知、自证、自达。’其后见彼如是,其漏尽、无漏、心解脱、慧解脱,于现法自知、自证、自达,一向受乐受。
舍利弗!此等实有五趣。若有人如是知、如是见,对予言:‘沙门瞿昙无超越人法、无特殊之最上智见。沙门瞿昙依推论,推量,唯自显出而说法。’彼不舍弃其语、不舍弃其心、不舍离其见,恰如持来放置之物,如是彼[确实迅速]堕落地狱。舍利弗!恰如具戒、具定、具慧之比丘,于现法到达真智,予以如是言:不舍弃其语,不舍弃其心,不舍离其见,恰如持来放置之物,如是[确实迅速]堕落地狱。
舍利弗!予知行四支具足之梵行时,即予实是苦行者、最上之苦行者。予实是贫秽行者、最上之贫秽行者。予实是嫌厌者、最上之嫌厌行者,予实是孤独行者、最上之孤独行者。
舍利弗!于此予有如是苦行,即予裸形而是不作法者、食后舐手者,不受‘来’之请,又不受‘停留’之请、不受赍赠、不受特设、不受特定处之请、不直接受壶口皿缘之食者、不受食于门内、不受食于柴薪之间、不受食于杵之间。二人之食时,[只由其一人与]亦不受。由妊妇之食不受、有授乳之妇之食不受。与男人拥抱之女食不受。[饥馑时],集施之食不受。立于狗近处不受。有蝇之群不受。鱼肉不食。谷酒、果酒、粥汁、不饮。又予或于一家受食而住一食,或于二家受食,而住二食……七家受食而住七食。又予依一施而度日,又依二施而度日……依七施而度日。予又一日取一食、或二日取一食……七日取一食。如是予至半月一食,专心于定期食之修行。予又唯食野菜、或唯食稷、或唯食糙米、或唯食达多罗、或唯食水草、或唯食糠、或唯食泡、或唯食胡麻粉、或唯食草叶、或唯食牛粪。又予食森树根野果,或食自然落下之野果。又予着麻、或着麻之混织、或着冢间衣、或着粪扫衣、或着树皮、或着细羚羊皮、或着细条羚羊皮之编织、或着吉祥草之衣、或着树皮之衣、或着木羊片之衣、或着人发编织、或着马毛之编织衣、或着枭羽衣。又予从拔须发行者而取拔须发行、又予常直立行者不坐,常排座、又常蹲踞、而精勤常蹲踞、又卧棘刺行者而常卧棘刺床、或予一晚三浴于水中,如是行种种身体之苦行难行。舍利弗!予有如是之苦行。
舍利弗!于此,又如次予有三贫秽行。即多年积蓄尘垢于予身,自然皮生苔。舍利弗!恰如帝因多加树株多年积畜尘埃,自然皮生苔,如是予多年畜积尘垢于予身,自然皮生苔。舍利弗!如是予心不生‘噫嘻!予手拂拭尘垢。’又‘或他人手拂予拭此尘埃。’舍利弗!如是实予有贫秽行。
舍利弗!于此予又如次有嫌厌行。舍利弗!即进或退,予甚深注意,而于一滴之水,亦唤起予之怜愍心,愿:‘予于小生类之恶道,不得杀。’舍利弗!如是予实有嫌厌行。
舍利弗!于此,予又有如次之孤独行。舍利弗!即予或住于闲林处,若见有牧牛者、或牧畜者、或采草者、或采薪者、或樵夫,予由森林至森林、由密林至密林、由低地至低地、由高地至高地逃行。其故为彼等不见予,又予不见彼等也。舍利弗!恰如住闲林之鹿,见人即由森林至森林、由密林至密林、由低地至低地、由高地至高地而逃行。如是,舍利弗!予或见牧牛者、或牧畜者、或采草者、或采薪者、或樵夫,予由森林至森林、由密林至密林、由低地至低地、由高地至高地之逃行。其故为彼等不见予,又予不见彼等。舍利弗!如是予有孤独行。
舍利弗!予追走母牛,牧牛者行他处[去]时,于牛槛中,四肢匍匐而行,于幼乳食犊之粪。而又,舍利弗!予自己粪尿未终之间而食自身之粪尿。舍利弗!如是予有大不净食。
舍利弗!又予入恐怖丛林而住。舍利弗!于其处,于可畏怖之丛林,实使畏怖,谓:‘不论何人,未去贪欲者,若彼入丛林,几乎皆身毛竖立。’舍利弗!予于寒冷之夜,从降雪之季月前分第八日、后分第八日止,夜宿露天,昼在丛林。又于酷夏最后之月,昼于露天,夜在丛林。舍利弗!如是予此可惊叹,而生未曾闻之偈:
‘暑日及寒夜
独处怖畏森
裸形无火坐
默者愿成果’
舍利弗!又予卧于冢间,铺死尸之骸骨为床坐。其时牧童近之唾予、放尿、投尘芥、塞树皮于予耳。予对彼等不起恶心。舍利弗!如是予于舍而住。
舍利弗!或沙门、婆罗门抱如是说、如是见。即:‘依食清净。’彼等言:‘我等以枣果度日。’食枣果、食枣果粉、饮枣果浆、造种种枣果而食。舍利弗!予亦称唯食一枣果者。舍利弗!汝或生念:‘实其时枣果硕大也。’其实不然。其时,虽有之枣果如今日之所见。舍利弗!要唯食一枣果,予之身极衰瘦。其因少食,予之肢节恰如阿氏提加[草]、草节,又如伽罗草节。又其因少食,予之臀部恰如骆驼之足,因少食予之脊柱恰如纺锤之连锁凸凹,因少食予之肋骨如经年堂屋折碎之椽。因少食予之眼球深陷眼眶之水光,可见如深洼,予因少食,予眼窝之眼光,可见如深洼。因少食又恰如取切未熟之苦瓠,因风热而凋萎皱缩,如是予之头皮,因少食凋萎皱缩。如是,舍利弗!因如是少食,予之腹皮密著于脊柱时,‘触及予腹皮’即触到脊柱,‘触及脊柱’即触得腹皮。因如是少食,予‘行粪或尿’而于其处头向前倾倒。舍利弗!又予慰藉身体,以手摩擦肢体,以手掌擦肢体时,因少食,予身毛腐蚀,与根皆从身脱落。
舍利弗!或沙门、婆罗门抱如是说、如是见。即:‘依食有清净’彼等云:‘我等以腰豆度日。’……乃至……云:‘我等以胡麻度日。’……乃至……云:‘我等以粳米粒而度日。’彼等食粳米、食粳米粉、饮粳米浆、造种种粳米而食。舍利弗!予亦称认食一粒粳米者。舍利弗!汝或生念:‘实其时有大粳米。’其实不然。其时最大粳米,如今日所见也。舍利弗!食一粒粳米,予身极度衰瘦。如是因少食,予之肢节恰如阿素帝伽草节,又如伽罗草节。又因少食,予之臀部恰如骆驼足,予之脊柱恰如纺锤连锁之凸凹,予之肋骨恰如经年堂屋折碎之椽。又恰于深井之水光可见如深洼,如予因少食,予眼窝之眼光,可见如深洼。又恰如取切未熟之苦瓠,因风热而凋萎皱缩,如是予之头皮,因少食而凋萎皱缩。又如是因少食,予之腹皮密著于脊柱,予‘触及腹皮’即触到脊柱,‘触及脊柱’即触得腹皮。又因如是少食,予‘行粪或尿’而于其处头向前倾倒。舍利弗!如是又予一面慰藉身体以手掌摩擦肢体。以手掌摩擦肢体时,因少食,予身毛臭腐与根皆由身脱落。舍利弗!以如是行、如是道、如是难行,予以超越人法,未到达特殊最上智见。其为何故,此乃未达圣慧也。若达此圣慧,依解脱之圣导而随其行,正引导苦灭也。
舍利弗!或沙门、婆罗门抱如是说、如是见,即:‘依轮回而有清净。’舍利弗!于此长远之间、予未尝轮回,未得轮回界。然除净居天外。若轮回净居天者,予不再来此世界。舍利弗!又,或沙门、婆罗门抱如是说、如是见,即:‘依生有清净’。舍利弗、于此长远之间、予未尝生,然除净居天外。若予生于净居天者,予不再来此世界。舍利弗!又,或沙门、婆罗门抱如是说、如是见,即:‘依住而有清净。’舍利弗!于此长远之间,予未尝有住,然除净居天外。若住于净居天,予不再来此世界。舍利弗!或沙门、婆罗门抱如是说、如是见,即:‘依祭祀而有清净。’舍利弗!于此长远之间,予未尝祭祀,不可有得,尔时予为真实贵族灌顶王或大富婆罗门。又,舍利弗!或沙门、婆罗门抱如是说、如是见,即:‘以火祀而有清净。’舍利弗!于此长远之间,予未尝修火祀,尔时予为真实贵族灌顶王或大富婆罗门。
舍利弗!或沙门、婆罗门抱如是说、如是见。即:‘若人年青时其发漆黑,充满血气、幸运,于人生之初期者,其时达最上智慧辩才。然若人高龄年老而衰,既达人生之终,龄倾达八十岁、九十岁或百岁时,彼之智慧辩才退坏。’然而舍利弗!其有不然。舍利弗!予今高龄年老而衰,达人生之终,龄倾既至八十。舍利弗!于此予四声闻应有如次,即寿百岁、生百岁,具足最上之忆念、最上之行道、最上之精进,可达最上智慧辨才。舍利弗!恰如训练有素,巧而熟练之弓术师,以轻矢容易射越[棕榈]之阴叶,如是彼等极善忆念、极善行道、有极坚固之精进,如是有成就最上智慧辩才。彼等对予反复寻问四念处,由其寻问予为彼等解说,因解说彼等依予之解说而忆念。而不再问予,于饮食嚼味之时,粪尿之时,除睡眠疲劳外,不得问答。舍利弗!彼如来说法不得尽,彼如来法字句不得尽,又彼如来之问答不得尽。故彼等四声闻寿百岁、生百岁、经百岁而死。舍利弗!若汝等置予床而运,如来之智慧辨才亦不变。舍利弗!若世有论者,或对人能正确语:‘无碍法之有情现于世,为众生利益,为众生幸福,为世间之爱愍,为人天利益幸福’者,其对于予是正语也。”
尔时,尊者那伽沙蔓罗立于世尊之背后,以扇扇世尊。尊者那伽萨曼罗乃白世尊言:“可惊叹哉!世尊!未曾有哉!世尊!实闻此法门,予之身毛竖立。世尊!此法门为何名耶?”世尊曰:“是故于此那伽萨曼罗,汝忆持此法门可身毛竖立之法门。”
如是世尊说已。尊者那伽萨曼罗欢喜信受世尊之所说。
第十三 苦蕴大经
如是我闻。——
一时,世尊在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众多比丘晨早着衣,执持衣钵,而于舍卫城行乞。时,彼等比丘作是念:“往舍卫城行乞尚早,不如我等今往彼外道园。”于是,彼等比丘往外道园。诣已,与彼等外道问讯,交谈友谊亲睦之语而坐一面。于一面坐时,彼等外道言诸比丘曰:“诸贤!沙门瞿昙对欲而施智,我等亦对欲而施智。诸贤!沙门瞿昙对色而施智,我等亦对色而施智。诸贤!沙门瞿昙对受而施智,我等亦对受而施智。若然,诸贤!对施法说教,沙门瞿昙与我等之间有如何区别?有如何趣向?有如何差异耶?”于此,彼等比丘对彼等外道之说,不欢受亦不反驳。不欢受亦不反驳,从座起立而去,念:“我等至世尊处,以知此说之意义。”
如是,彼等比丘于舍卫城行乞。食后,由行乞而归,诣世尊住处。诣已,敬礼世尊而坐于一面。坐于一面之彼等比丘白世尊:“世尊!我等晨早着衣,执持衣钵,而于舍卫城行乞。时,我等作是念:‘往舍卫城行乞尚早,不如我等今往外道园。’如是,世尊!我等往外道园。往而与彼等外道问讯,交谈友谊亲睦之语而坐一面。于一面坐时,彼等外道对我等言:‘诸贤!沙门瞿昙对欲施智,我等亦对欲施智。诸贤!沙门瞿昙对色施智,我等亦对色施智。沙门瞿昙对受施智,我等亦对受施智。若然,诸贤!对施法说教,沙门瞿昙与我等之间有如何区别?有如何趣向?有如何差别耶?’世尊!于此,我等不欢受亦不反驳彼等外道之说。不欢受亦不反驳,从座起立而去,则念:‘我等至世尊处,以知彼说之意义。’”
世尊曰:“诸比丘!对如是说之外道,应如是问之:‘贤者!如何是欲味、欲患、欲之出离?如何是色味、色患、色之出离?如何是受味、受患、受之出离?’如是问者,外道即不能解说,而更陷于迷惑。其何故耶?此非属彼等之能力范围。诸比丘!予于诸天之世界、魔之世界、梵天之世界,及沙门、婆罗门之世界,人、天之世界,如来又如来声闻,又除从此所开者,不见一人对此问题有满足之解答。
诸比丘!云何是欲味?曰:此等有五种欲分,五者:[一]依眼识色,对色而有所欲、所爱、所好;对所爱诸相而欲着,以怂其情者也。[二],依耳识声,对声而有所欲、所爱、所好;对所爱诸相而欲着,以怂其情者也。[三]依鼻识香,对香而有所欲、所爱、所好;对所爱诸相而欲着,以怂其情者也。[四]依舌识味,对味而有所欲、所爱、所好;对所爱诸相而欲着,以怂其情者也。[五]依身识触,对触而有所欲、所爱、所好;对所爱诸相而欲着,以怂其情者也。诸比丘!此等是五种欲分。缘此等五种欲分而生喜乐,是欲味也。
诸比丘!云何是欲患?曰:于此,善男子,为种种技艺,即:印算、算术、目算、耕作、商贾、牧牛、弓术、王臣,或以其他之技艺,为谋生而受寒暑之苦及虻、蚊、风、热、蛇等触所恼,因饥渴而被杀,此是欲患,为现实之苦蕴也。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要之,其因属欲者也。诸比丘!若人如是行动、努力、奋斗,彼善男子不得财物者,彼生愁、哀、悲、捶胸哭泣堕入愚痴,即:‘予之努力归于徒劳,予之奋斗终无结果。’诸比丘!此是苦患,为现实之苦蕴也。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要之,其因属欲者也。若如是活动、努力、奋斗,彼善男子若得其财物者,彼为守护其财物而受忧苦,即:‘予之财物不被王夺、不被盗夺、不被火烧、不被水流、不被所爱之后嗣所取者!’如是其守护监视此等财物,或者被王夺、被盗夺、被火烧、被水流、被非所爱之后嗣取去,其时,彼生愁、疲、悲,捶胸哭泣以生愚痴,即:‘予之所有财物,于今皆无矣!’诸比丘!此是欲患,为现实之苦蕴也。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要之,其因属欲者也。诸比丘!更又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依属欲之因,诸王与诸王争,王族与王族争,婆罗门与婆罗门争,家主与家主争,母与子争,子与母争,父与子争,子与父争,兄弟与兄弟争,兄弟与姊妹争,姊妹与兄弟争,友与友争。于此,彼等斗诤论争相互以手击打,以土块击打,以杖击打,以剑击打。彼等如是至死或受等于死之苦。此是欲患,为现实之苦蕴也。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要之,其因属欲者也。又更,诸比丘!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依欲之因而执剑、楯、佩弓、箙,双方战阵密集,矢响枪飞,刀光闪闪,于其中冲进。彼等如是以矢射击,以枪投刺,以刀斩头。彼等如是至死或受等于死之苦。此是欲患……其因属欲者也。诸比丘!又更以欲为因……依欲之因而执剑、楯,佩弓、箙以固身,善涂堡垒,矢响枪飞,刀光闪闪,于其中冲进。彼等如是以矢射击,以枪投刺,以注煮沸物,以强大之力摧毁,以刀斩头。彼等如是至死或受等于死之苦。诸比丘!此是欲患,为现实之苦蕴也……其因属欲者也。诸比丘!又更以欲为因……依欲之因而破入[他]家,劫夺、为盗、追剥、通奸他妻。如是,彼被王捕,处以种种罚,即:以鞭打、以藤打或以半杖打。或截手、截足、截手足、截耳、截鼻、截耳鼻。又课以酸粥锅刑、课以贝秃刑、课以罗睺口刑;又课以火鬘刑、烛手刑;又课以驱行刑、皮衣刑、羚羊刑;又课以钩肉刑、钱刑、灰汁刑、闩转刑;又课以藁踏台刑;或又以沸腾油洒之、令狗餐之、活活杙刺、以剑断头。彼等如是至死或受等于死之苦。诸比丘!此是欲患,为现实之苦蕴也……其因属欲者也。诸比丘!更又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依欲之因而以身行恶、以口行恶、以意行恶。彼等以身行恶、以口行恶、以意行恶,身坏命终,生于恶生、恶趣、堕处、地狱。诸比丘!此是欲患,为现实之苦蕴也。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要之,其因属欲者也。
诸比丘!云何是欲之出离?曰:于欲驱除欲贪、欲贪之舍离,此是欲之出离也。
诸比丘!若沙门或婆罗门,如是不如实知由味之味、由患之患、由出离之出离者,彼等知自欲,又或得达知他欲之状态。其如此行而知欲味,实无是处。然,诸比丘!若沙门或婆罗门,如实知如是于欲,由味是味、由患是患、由出离是出离者,彼等知自欲,或得达知他欲之状态。其如此行而知欲,实有是处。
诸比丘!云何是色味?曰:于此,若有王族女、婆罗门女也,其龄或是十五、或是十六,不高亦不矮、不瘦亦不胖、不黑亦不白者,其女于此时应为最美妙端丽也。诸比丘!缘美妙端丽而生喜乐,此是色味也。
诸比丘!云何色患?曰:于此,彼女,见其龄后,或是八十、或是九十、或至百,年老如椽之弯曲,成为佝偻、持杖、抖行、年衰病弱、齿落、头白、发稀、[皮肤]皱纹、行走不稳、肢体生斑者,汝等如何思之耶?彼女之美妙端丽复存耶?以此想患显现也。诸比丘!此是色患也。诸比丘!更又若见彼女患病、苦闷、重疾、卧于粪尿、依他始起、依他始能卧床者,汝等如何思之耶?彼女之美妙端丽复存!应想患之显现也。诸比丘!此是色患也。诸比丘!又更彼女之死尸被弃于墓地,或经一日、或二日、或三日,若见其膨胀而成青黑脓烂者,骨分解汝等如何思之,彼女之美妙端丽复存耶?应想患之显现也。诸比丘!此是色患也。诸比丘!又更彼女之死尸被弃于墓地,若见其或为鸟、兀鹰、鹫、狗、野牛、种种虫类之所啄啖者,汝等如何思之?彼女之美妙端丽复存耶?应想患之显现也。诸比丘!此是色患也。诸比丘!又更若见其女之死尸被弃于墓地,骸骨连锁,尚有血肉,以筋相连;又,血污肉落,以筋相连;又,血肉皆无,唯筋相连;又,骨节散解,散乱诸方;手骨、足骨、胫骨、腿骨、腰骨、脊骨、头骸骨等,各在异处者,汝等如何思之耶?彼女之美妙端丽复存耶?应想患之显现也。诸比丘!此是色患也。诸比丘!又更若见其女之死尸被弃于墓地,其骨白而似螺色,经年堆积,因腐蚀而成碎末,汝等如何思之,彼女之美妙端丽复存耶?应想患之显现也。诸比丘!此是色患也。
复次,诸比丘!云何是色之出离?曰:于色欲贪之驱除、欲贪之舍离,此是色之出离也。
诸比丘!若沙门或婆罗门,如是于色,不能如实知欲味为欲味、欲患为患、欲之出离为出离者;彼等知自色,或得达知他色之状态,其如是行而知欲出离者,无有是处也。然,诸比丘!若沙门或婆罗门,如是于色,如实知味是味、患是患、出离是出离者,彼等知自色,或得达知他色之状态,其如是行而知欲之出离者,实有是处也。
诸比丘!云何是受之味?曰:于此,比丘离欲、离不善法,有寻、有伺,离生喜乐,成就初禅而住。比丘如是离欲、离不善法,有寻、有伺,离生喜乐,成就初禅而住。其时,比丘对自无瞋害心、对他无瞋害心、对两者无瞋害心。如是,比丘受无害之受。诸比丘!予言此受之味为最上无害。诸比丘!又更比丘灭寻伺,内澄净,成一念,无寻、无伺,由定生喜乐,成就第二禅而住……第三禅……成就第四禅而住。诸比丘!其时,比丘舍乐、舍苦,先灭喜忧已,以不苦、不乐舍念清净,成就第四禅而住。其时,对自无瞋害心、对他无瞋害心、对两者无瞋害心。其时,彼受无害之受。诸比丘!予言此受之味为最上无害也。
诸比丘!云何是受之患?曰:受是无常、苦而可变化之法也,此是受之患也。诸比丘!云何是受之出离?曰:于受欲贪之驱除、欲贪之舍离,此是受之出离也。
诸比丘!若沙门或婆罗门,如是于受,不如实知味是味、患是患、出离是出离者,彼等知自受,或得达知他受之状态,其如是行[而知受,]实无是处也。然,诸比丘!若沙门或婆罗门,如是于受,如实知以味是味、以患是患、以出离是出离者,彼等知自受,或得达知他受之状态,其如是行[而知受,]实有是处也。”
世尊如是说已,彼等比丘欢喜信受世尊之所说。
第十四 苦蕴小经
如是我闻。——
一时,世尊在释迦国迦毗罗卫城之尼拘律树园。尔时,释迦族之摩诃那摩诣佛之处。诣已,敬礼世尊而坐于一面。于一面坐之摩诃那摩白世尊曰:“世尊!长久以来,我随从世尊,理解所说之法,即:‘贪是心之秽、瞋是心之秽、痴是心之秽也。’然,世尊!我随从世尊,虽理解如是所说之法,但有时贪法占据我心、瞋法占据我心、痴法占据我心也。如是我思之:‘我内心有何不舍之法?时而贪法占据我心、瞋法占据我心、痴法占据我心耶?’”
[世尊曰:]“摩诃那摩!汝内心以不舍彼法,故时而贪法占据汝心、瞋法占据汝心、痴法占据汝心也。然,摩诃那摩!汝内心若舍彼法者,汝即不在俗家,为不受用欲者也。摩诃那摩!汝内心不舍彼法,故汝即在俗家,为受用欲者也。
摩诃那摩!‘欲是味少、苦多、恼多,于此之患更多。’如是,若圣弟子有以如实正慧善见之,而且彼不达欲不善法以外之喜乐,或不达其他比此更殊胜者,只要如此,彼犹不能由欲之涡中脱出也。然而,摩诃那摩!‘欲是味少、苦多、恼多,于此之患更多。’如是,若于圣弟子以如实正慧善见之,而彼到达不善法以外之喜乐,且达到其他更殊胜者,于此彼由欲涡中脱出者也。摩诃那摩!予于正觉以前,未达正觉之菩萨时,[知:]‘欲是味少、苦多、恼多,于此之患更多。’如是,予以如实正慧善见之,而且予不达欲不善法以外之喜乐,只要不达其他更殊胜者。予犹不能从欲之涡之中脱出者也。然而,摩诃那摩!‘欲是味少、苦多、恼多,于此之患更多。’如是,予以如实正慧善见之,而予以达欲不善法以外之喜乐,且到达其他更殊胜者。于此,予认为从欲之涡中脱出者也。
然者,摩诃那摩!云何为欲之味?曰:此等有五种欲分,其五者:[一]依眼识色,对色而有所欲、所爱、所好。对所爱诸相而欲着,以怂其情者也。[二]依耳识声,对声而有所欲、所爱、所好。对所爱诸相而欲着,以怂其情者也。[三]依鼻识香,对香而有所欲、所爱、所好。对所爱诸相而欲着,以怂其情者也。[四]依舌识味,对味而有所欲、所爱、所好。对所爱诸相而欲着,以怂其情者也。[五]依身识触,对触而有所欲、所爱、所好。对所爱诸相而欲着,以怂其情者也。摩诃那摩!此等是五种欲分也。缘此等五种欲分而生喜乐,是欲之味也。
摩诃那摩!云何为欲之患?曰:于此,善男子,为种种技艺,即:印算、算术、目算、耕作、商贾、牧牛、弓术、王臣,或以其他之技艺,为谋生而受寒暑所苦及虻、蚊、风、热、蛇等之触所恼,因饥渴而被杀,此是欲患,为现实之苦蕴也。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总之,其因属欲者也。摩诃那摩!若如是活动、努力、奋斗,彼善男子不得财物者,彼生愁、疲、悲、捶胸哭泣而生愚痴,即:‘予之活动归于徒劳,予之奋斗终无结果。’摩诃那摩!此是苦患,为现实之苦蕴也。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总之,其因属欲者也。若如是活动、努力、奋斗,彼善男子若得其财物者,彼为守护其财物而受苦忧,即:‘予之财物不被王夺、不被盗贼夺、不被火烧、不被水流、不被非爱之后嗣所取!’如是守护监视彼其等之财物,若被王夺、被盗贼夺、被火烧、被水流、被非爱之后嗣所取去者,其时,彼生愁、疲、悲,捶胸哭泣而生愚痴,即:‘予之所有财物,于今皆无矣!’摩诃那摩!此是欲患,为现实之苦蕴也。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总之,其因属欲者也。摩诃那摩!更又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依属欲之因,诸王与诸王争、王族与王族争、婆罗门与婆罗门争、家主与家主争、母与子争、子与母争、父与子争、子与父争、兄弟与兄弟争、兄弟与姊妹争、姊妹与兄弟争、友与友争。于此,彼等斗诤论争而相互以手击打、以土块击打、以杖击打、以剑击打。彼等如是至死或受等于死之苦。此是欲患,为现实之苦蕴也。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总之,其因属欲者也。摩诃那摩!更又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依属欲之因而执剑、楯,佩弓、箙以固身,两方战阵密集,矢响枪飞,刀光闪闪,于其中冲进。彼等如是以矢射击,以枪投刺,以刀斩头。彼等如是至死或受等于死之苦。此是欲患……其因属欲者也。摩诃那摩!更又以欲为因……依属欲之因而执剑、楯,佩弓、箙以固身,善涂堡垒,矢响枪飞,刀光闪闪,于其中冲进。彼等如是以矢射击,以枪投刺,以注煮沸物,以强大之力摧毁,以刀斩头。彼等如是至死或受等于死之苦。摩诃那摩!此是欲患,为现实之苦蕴也……其因属欲者也。又,摩诃那摩!更又以欲为因……依欲之因而破入[他]家,劫夺、为盗、追剥、通奸他妻。如是,彼被王捕,处以种种罚,即:以鞭打、以藤打或以半杖打。或截手、截足、截手足、截耳、截鼻、截耳鼻。又课以酸粥锅刑,课以贝秃刑,课以罗堃口刑;又课以火鬘刑、烛手刑;课以驱行刑、皮衣刑、羚羊刑;又课以钩肉刑、钱刑、灰汁刑、闩转刑,又课以床踏台刑;或又以沸腾油洒之、令狗餐之、活活杙刺、以剑断头。彼等如是至死或受等于死之苦。摩诃那摩!此是欲患,为现实之苦蕴也……其因属欲者也。摩诃那摩!更又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依属欲之因而以身行恶、以口行恶、以意行恶。彼等以身行恶、以口行恶、以意行恶,身坏命终,生于恶生、恶趣、堕处、地狱。摩诃那摩!此是欲患,而为现实之苦蕴也。以欲为因,以欲为缘,以欲为源,总之,其因属欲者也。
摩诃那摩!在王舍城鹫峰山,尔时,曾有众多离系派之人,于伊施义利山之黑岩,行直立排座之行,受剧烈痛苦之受。摩诃那摩!尔时,于傍晚,予由宴默而起,至伊施义利山之黑岩,行至彼等离系派徒之处。至已,而言彼等,曰:‘诸兄!汝等兄等离系派之徒,何故行直立排座之行,受剧烈之痛苦耶?’如是问已,彼等离系派之徒答予,曰:‘尊者!离系派之尼犍子是全知全见,而自认具完全之知见者,曰:“不论于行、住、眠、醒时,予常恒予知见现前。”而彼又曰:“离系派之徒!汝等从前虽作恶业,但以强烈之苦行可应消灭之。又,今于此处,以身防护、以口防护、以意防护,不令于未来作恶业。以如是之苦行,消灭故业,不作新业,未来更无余影响。以未来更无余影响,业即灭尽矣!以业之灭尽,即苦灭尽也。以苦灭尽,即受灭尽也。以受灭尽,即一切苦灭尽也。”我等喜悦此说,而确认之,是故我等欢喜也。’
摩诃那摩!如是说已,予对彼等离系派之徒曰:‘离系派之徒!诸兄!——汝等以前存在或不存在——知否?’[彼等曰:]‘不知。’[予曰:]‘离系派之徒!诸兄!汝等以前作恶业或不作——知之否?’[彼等曰:]‘不知也。’[予又曰:]‘离系派之徒!诸兄!——或如是或又如是作恶业——知之否?’[彼等曰:]‘否,不知。’[予又曰:]‘离系派之徒!诸兄!——或此量之苦令灭矣,或此量之苦犹应灭之,或若此量之苦令灭者,其时一切苦应灭尽矣!——知之否?’[彼等曰:]‘否,不知。’[予又曰:]‘离系派之徒!于现法,不善法之舍离,善法具足,知否?’[彼等曰:]‘否,不知。’[予又曰:]‘离系派之徒!诸兄!实如是诸兄——我等以前存在、非存在——而不知,又——我等以前作恶业、不作恶业——而不知。又——令此量之苦灭,犹令此量之苦灭,此量之苦令灭者,一切苦应灭尽——而不知。又,于现法,不善法之舍离、善法具足,而不知。若如是者,离系派之徒!于世间应恐怖,有手涂血以从事残酷之业;再生于人间者,彼等可出家为离系派之徒。’[彼等曰:]‘尊者瞿昙!实非以乐达乐,应以苦达乐也。而尊者瞿昙!若以令乐达乐者,摩揭陀王有军频毗娑罗可达乐。摩揭陀王有军频毗娑罗,应比尊者瞿昙更多乐住者也。’[予曰:]‘实际上,从离系派之诸兄发出如此匆促,无思虑之语,即——尊者瞿昙!非以乐达乐,应以苦达乐也,而尊者瞿昙!若以乐达乐者,摩揭陀王有军频毗娑罗可达乐。摩揭陀王有军频毗娑罗,应比尊者瞿昙更多乐住也。于此更间之——摩揭陀王有军频毗娑罗与尊者瞿昙,此二者之中,何者有更多乐住耶?’[彼等曰:]‘尊者瞿昙!实际上,我等为发出匆促、无思虑之语也——尊者瞿昙!非以乐达乐……[不然]摩揭陀王有军频毗娑罗,应比尊者瞿昙更多乐住者也——。彼以为然,我等今更问尊者瞿昙——摩揭陀王有军频毗娑罗与尊者瞿昙,此二尊者之中,实何者有更多乐住耶?’——[予曰:]‘离系派之徒!是故,于此更问诸兄,诸兄依思此而说之。离系派之徒!诸兄是如何思之耶?摩揭陀王有军频毗娑罗,未动身体、不发一语,于七昼夜间得一向享受乐住耶?’[彼等曰:]‘否!无有是事也。’[予曰:]‘离系派之徒!诸兄如何思之耶?摩揭陀王有军频毗娑罗,未动身体、不发一语,于六昼夜、或五昼夜,或四昼夜,或三昼夜,或二昼夜,或一昼夜之间,一向得享受乐住耶?’[彼等曰:]‘否!无有是事也。’[予曰:]‘离系派之徒!予未动身体、不发一语,一昼夜间一向得享受乐住。又,二昼夜,或三昼夜,或四昼夜,或五昼夜,或六昼夜,或七昼夜间,一向得享受乐住。离系派之徒!诸贤如何思之耶?如是者,摩揭陀王有军频毗娑罗与予,何者更多乐住耶?’[彼等曰:]可言‘如是者,尊者瞿昙比摩揭陀王有军频毗娑罗,更多乐住。’”
世尊如是说已,摩诃那摩欢喜信受世尊之所说。
第十五 思量经
如是我闻。——
一时,尊者大目犍连在婆伽国孙斯摩罗义罗邑,培沙伽罗林之鹿野苑。尔时,尊者大目犍连呼诸比丘曰:“诸贤比丘!”彼等诸比丘应尊者大目犍连:“是!尊者!”如是,尊者大目犍连曰:
“诸贤!若有一比丘虽招请曰:‘尊者!教诲我!我应从尊者受教诲。’而彼难说谕、具足难说谕法,易怒而不容受教诲者。于此,同行者不想彼人不可教诲,不想彼人适于教诲者,且对彼人不得置信。然,诸贤!如何是难说谕法也。诸贤!于此有一比丘有恶欲,被恶欲所支配。诸贤!比丘有恶欲,被恶欲所支配者,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自赞毁他,诸贤!比丘自赞毁他,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忿怒,被忿怒所支配。诸贤!比丘忿怒,被忿怒所支配,此是难说谕法。诸贤!更有一比丘忿怒,因忿怒而怀怨恨。诸贤!比丘忿怒,因忿怒而怀怨恨,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忿怒,因忿怒而执念。诸贤!比丘忿怒,因忿怒而执念者,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忿怒,于忿怒而发随恨之语。诸贤!比丘忿怒,忿怒而发随忿怒之语,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被诃责,以诃责敌对诃责者。诸贤!比丘被诃责,以诃责敌对诃责者,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被诃责,以诃责非难诃责者。诸贤!比丘被诃责,以诃责非难诃责者,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被诃责,以诃责反驳诃责者。诸贤!比丘被诃责,以诃责反驳诃责者,诸贤!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被诃责,一方被诃责而迴避于他方,以移论于外、而现忿恨、瞋恚、不满。诸贤!比丘被诃责,一方被诃责而回避于他方,以移论于外,而现忿恨、瞋恚、不满者,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被诃责,以诃责不同意训谕者。诸贤!比丘被诃责,以诃责不同意训谕者,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是覆恶者、恼害者。诸贤!比丘是覆恶者、恼害者,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是嫉者、悭者。诸贤!比丘是嫉者、悭者,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是诳者、诈瞒者。诸贤!比丘是诳者、诈瞒者,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是傲顽、过慢者。诸贤!比丘是傲顽、过慢者,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染于世俗,固执自见,为难舍性者。诸贤!比丘染于世俗,固执自见,为难舍性者,此是难说谕法也。诸贤!此等谓难说谕法。
诸贤!若有一比丘,招请曰:‘尊者!教诲我!我应从尊者受教诲。’而彼易说谕,具足易说谕法,宽容而善受教诲者,于此,同行者想彼是应受教诲者,想为适合受教者,且彼人可得置信。然,诸贤!如何是易说谕法?诸贤!于此,有一比丘非恶欲者、非被恶欲所支配。诸贤!比丘非恶欲者,非被恶欲所支配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不为自赞毁他者。诸贤!比丘不为自赞毁他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不忿怒,不被忿怒所支配。诸贤!比丘不忿怒,不被忿怒所支配,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不忿怒,不因忿怒而怨恨。诸贤!比丘不忿怒,不因忿怒而怨恨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不忿怒,不因忿怒而执念。诸贤!比丘不忿怒,不因忿怒而执念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不忿怒,不随忿怒而发随忿之语。诸贤!比丘不忿怒,不随忿怒而发随忿之语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被诃责,不以诃责敌对诃责者。诸贤!比丘被诃责,不以诃责敌对诃责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被诃责,不以诃责非难诃责者。诸贤!比丘被诃责,不以诃责非难诃责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被诃责,不以诃责反驳诃责者,诸贤!比丘被诃责,不以诃责反驳诃责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被诃责,不以一方被诃责而迴避于他方,不移论于外,不现忿恨、瞋恚、不满。诸贤!比丘被诃责,不以一方被诃责而迴避于他方,不移论于外,不现忿恨、瞋恚、不满,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被诃责,无不同意所训教。诸贤!比丘被诃责,无不同意所训教,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是不覆恶者、不恼害者,诸贤!比丘是不覆恶者、不恼害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是不嫉者、不悭者。诸贤!比丘不嫉者、不悭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有一比丘非诳者、非诈瞒者。诸贤!比丘非诳者、非诈瞒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非傲顽、非过慢者。诸贤!比丘非傲顽、非过慢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更有一比丘不染世俗、不固执己说、是善舍者。诸贤!比丘不染世俗、不固执己说、是善舍者,此是易说谕法也。诸贤!此等谓易说谕法。
诸贤!于此,比丘应自己如次思量自己,即:‘若人有恶欲,被恶欲所支配者,如是之人乃非我所爱,非我所悦,若我亦有恶欲,被恶欲所支配者,我亦非他人所爱、所悦。’诸贤!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不为有恶欲者,不为恶欲所支配者也。’又,‘若人自赞毁他,如是之人,乃非我所爱、所悦。我若亦自赞毁他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不为自赞毁他者也。’又,‘若人忿怒而被忿怒所支配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忿怒,而被忿怒所支配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不忿怒,不为忿怒所支配者也。’又,‘若人忿怒,因忿怒而为怨恨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忿怒,因忿怒而怨恨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不忿怒,不因忿怒而为怨恨者也。’又,‘若人忿怒,因忿怒而执念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忿怒,因忿怒而为执念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不忿怒,不因忿怒而为执念者也。’又,‘若人忿怒、随忿怒而发语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忿怒,随忿怒而发语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不忿怒,不因忿怒而发语者也。’又,‘若人被诃责,以诃责敌对诃责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被诃责,以诃责敌对诃责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被诃责,不以诃责敌对诃责者也。’又,‘若人被诃责,以诃责非难诃责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被诃责,以诃责非难诃责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被诃责,不以被诃责非难诃责者也。’又,‘若人被诃责,以被诃责反驳诃责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诃责,以被诃责反驳诃责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也。’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被诃责,不以被诃责反驳诃责者也。’又,‘若人被诃责,因一方之被诃责迴避于他方,移论于外,现忿恨、瞋恚、不满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被诃责,以一方之被诃责迴避于他方,移论于外,而现忿恨、瞋恚、不满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被诃责,不以一方之被诃责迴避于他方,不移论于外,不现忿恨、瞋恚、不满也。’又,‘若人被诃责,不同意诃责者之训教,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被诃责,不同意诃责者之训教,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被诃责,应同意诃责之训教也。’又,‘若人是覆恶者、恼害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是覆恶者、恼害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不为覆恶者、恼害者也。’又,‘若人是嫉者、悭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是嫉者、悭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不为嫉者、悭者也。’又,‘若人是诳者、诈瞒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是诳者、诈瞒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不为诳者、诈瞒者也。’又,‘若人傲顽而过慢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傲顽而过慢者,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不为傲顽、过慢者也。’又,‘若人染于世俗,固执自说,而难舍性者,如是之人非我所爱、所悦。若我亦染于世俗,固执自说,而难舍性,亦非他人所爱、所悦。’知如是之比丘应发心:‘我为不染于世俗者,不固执自说者,而善为舍者也。’
诸贤!于此,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即:‘我有恶欲耶?被恶欲所支配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有恶欲,被恶欲所支配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也。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非恶欲者,非被恶欲所支配者。’彼比丘应因舍彼而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也。诸贤!更又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我乃自赞毁他者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自赞毁他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也。诸贤!更又比丘观察而知:‘我乃非自赞毁他者。’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也。诸贤!更又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我乃忿怒,被忿怒所支配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自己,而知:‘我乃忿怒,被忿怒所支配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不忿怒,不被忿怒所支配者。’彼比丘应因舍彼之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也。诸贤!更又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我乃忿怒,因忿怒而为怨恨者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忿怒,因忿怒而怨恨者。’于是,彼比丘应依舍离此等不善法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不忿怒,不因忿怒而为怨恨者。’彼比丘应因舍彼之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诸贤!更又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我乃忿怒,因忿怒而执念者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忿怒,因忿怒而为执念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不忿怒,不因忿怒而为执念者。’彼比丘应因舍彼之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诸贤!更又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我乃忿怒,因随忿怒而发语者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忿怒随忿怒而发语者也。’彼比丘应由此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也。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不忿怒,不忿怒而随发语。’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诸贤!又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我乃被诃责,以被诃责而适对诃责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被诃责,以诃责适对诃责者。’诸贤!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被诃责,不适对诃责者。’彼比丘应因舍彼之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也。‘我被诃责,以诃责非难诃责者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被诃责,以诃责非难诃责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被诃责,不以诃责,非难诃责者。’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更精进于昼夜之学习善法也。诸贤!又比丘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我被诃责,以诃责反驳诃责者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被诃责,以诃责反驳诃责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被诃责,不以诃责反驳诃责者。’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更精进于昼夜学习善法也。诸贤!又比丘,应以自己观察自己:‘我被诃责,以一方被诃责,而回避于他方,移于论外,显现忿恨、瞋恚、不满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被诃责,以一方被诃责,回避于他方,移于论外,现忿恨、瞋恚、不满。’于是彼比丘应为舍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也。若诸比丘观察,而知:‘我被诃责,不以一方被诃责,回避于他方,移于论外,现忿恨、瞋恚、不满。’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更精进于昼夜学习善法也。诸贤!又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而知:‘我被诃责,以诃责不同意训教。’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也。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被诃责,不以诃责,不同意训教也。’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更精进于昼夜学习善法也。诸贤!又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我乃覆恶者、恼害者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覆恶者、恼害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非覆恶者,非恼害者。’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昼夜更增进于学习善法。诸贤!又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我乃嫉者、悭者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嫉者、悭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是不嫉者、不悭者。’诸贤!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诸贤!又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我乃诳者、诈瞒者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诳者、诈瞒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不诳、不诈瞒者。’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诸贤!又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我乃傲顽者、过慢者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傲顽者、过慢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不傲顽者、不过慢者。’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诸贤!又比丘应以自己如次观察自己:‘我染于世俗、固执自说、难舍其性耶?’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乃染于世俗、固执自说、难舍其性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恶不善法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我不染于世俗,不固执自说,是善舍者。’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此等一切恶不善法,未舍离者,于自观取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一切恶不善法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此等一切恶不善法已舍离,于自观取者,于是,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诸贤!恰如年青之男女好装饰,或于善磨清净之镜,或于清澄之水盘,观自己之面相,若其处有尘垢或污点,则为除其尘垢或污点而努力。又,若其处无尘垢或污点时,彼[思]:‘我幸福哉!我清净哉!’而欢喜。如是,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此等一切恶不善法未舍离也,于自观取者,于是,彼比丘应为舍离此等一切恶不善法而努力。诸贤!若比丘观察而知,此等一切恶不善法已舍离,于自观取者,彼比丘应以彼之喜悦,昼夜更精进于学习善法。”
尊者大目犍连如是说已,彼等比丘欢喜信受尊者大目犍连之所说。
第十六 心荒芜经
如是我闻。——
一时,世尊在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呼诸比丘言:“诸比丘!”彼等比丘应[世尊曰]:“世尊!”如是世尊乃曰:
“诸比丘!凡比丘未舍五种心之荒芜、未断五种心之束缚者,彼能于此法、律,得增长、兴隆、圆满成就者,实无是处。何者是未舍五种心之荒芜者耶?诸比丘!于此,言比丘对师有疑、犹豫、心不决定、又不专精,若比丘对师有疑、犹豫、心不决定、又不专精者,彼心即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一心之荒芜而未舍离者也。诸比丘!复有比丘对法有疑、犹豫、心不决定、又不专精。若比丘对于法有疑、犹豫、心不决定,又不专精者,彼心即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二心之荒芜未舍离者也。诸比丘!复次,有比丘对僧伽有疑、犹豫、心不决定、又不专精,若比丘对于僧伽有疑、犹豫、心不决定,又不专精者,彼心即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三心之荒芜未舍离者也。诸比丘,复次,有比丘对学有疑、犹豫、心不决定,又不专精,若比丘对于学有疑、犹豫、心不决定,又不专精者,彼心即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即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四心之荒芜未舍离者也。诸比丘!复次,有比丘对于同行者持反感、怀不快之念,而受其苦,生不利之感,若比丘对于同行者持反感、怀不快之念,而受其苦,生不利之感者,彼心即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五心之荒芜未舍离者也。此等对于彼为未舍离之五种心之荒芜者也。
何者是未断五种心之束缚耶?诸比丘!于此,言比丘对于欲,未去贪染,未去意欲,未去爱着,未去渴望,未去热恼,未去渴爱。若比丘对于欲,未去贪染,未去意欲,未去爱着,未去渴望,未去热恼,未去渴爱者,彼心即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一心之束缚未断除者也。诸比丘!复次,有比丘对于身,未去贪染,未去意欲,未去爱着,未去渴望,未去热恼,未去渴爱。若比丘对于身,未去贪染,未去意欲,未去爱着,未去渴望,未去热恼,未去渴爱者,彼心即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二心之束缚未断除者也。诸比丘!复次,有比丘对于色,未去贪染、未去意欲、未去爱着、未去渴望、未去热恼、未去渴爱。若比丘对于色,未去贪染、未去意欲、未去爱着、未去渴望、未去热恼、未去渴爱者,彼心即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三心之束缚未断除者也。诸比丘!复次,有比丘如所欲,而耽食满腹、床座之乐、横卧之乐、睡眠之乐而住。若比丘如所欲,而耽食满腹、床座之乐、横卧之乐、睡眠之乐而住者,彼心即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四心之束缚未断除者也。诸比丘!复次,有比丘为求天界而行梵行,即:‘我依此戒、或行、或苦行、或梵行,或为天界者。’若比丘为求天界而行梵行者:‘我依此戒、或行、或苦行、或梵行,天,或为天界者。’彼心即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不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五心之束缚未断除者也。诸比丘!凡比丘若对此等五种心之荒芜未舍离,对此等五种心之束缚未断除者,而于此法、律,得增长、兴隆、圆满成就者,实无是处也。
诸比丘!若比丘对五种心之荒芜已舍离,五种心之束缚已断尽者,彼于此法、律,实得增长、兴隆、圆满成就者实有是处。已舍离五种心之荒芜者何耶?诸比丘!于此,比丘对师不疑、不犹豫、心决定又专精。若比丘对师不疑、不犹豫、心决定,又专精者,彼心即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对于彼,此是第一心之荒芜已舍离者也。复次,诸比丘!比丘对于法不疑……此是第二心之荒芜已舍离者也。复次,诸比丘!比丘对僧伽不疑……此是第三心之荒芜已舍离者也。复次,诸比丘!比丘对于学不疑、不犹豫、心决定,又专精。若比丘对于学不疑、不犹豫、心决定,又专精者!彼心即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四心之荒芜已舍离者也。复次,诸比丘!比丘对于同行者,不持反感,欢喜而不恼,不生不利之感。若比丘对于同行者,不持反感,欢喜而不恼,不生不利之感者,彼心即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对于彼,此是第五心之荒芜已舍离者也。此等为五种已舍离心之荒芜也。何者是五种已断尽心之束缚耶?诸比丘!于此,比丘对于欲,去贪染,去意欲、去爱着、去渴望、去热恼、去渴爱。若比丘对于欲,已去贪染……乃至……已去渴爱者,彼心即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向于热心……乃至……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一心之束缚已断尽者也。复次,诸比丘!比丘对于身,去贪染、去意欲、去爱着、去渴望、去热恼、去渴爱。若比丘对于身已去贪染……乃至……已去渴爱者,彼心即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向于热心……乃至……精进,对于彼,此是第二心之束缚已断尽者也。复次,诸比丘!比丘对于色,去贪染、去意欲、去爱着、去渴望、去热恼、去渴爱。若比丘对于色,已去贪染……乃至……已去渴爱者,彼心即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向于热心……乃至……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三心之束缚已断尽者也。复次,诸比丘!比丘不如所欲耽食满腹、床座之乐、横卧之乐、睡眠之乐者。若比丘不如所欲耽食满腹、床座之乐,横卧之乐、睡眠之乐者,彼心即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四心之束缚已断尽者也。复次,诸比丘!比丘不为求生天界而行梵行:‘我依此戒、或行、或苦行、或梵行,而成为天或天界者。’若比丘非为求天界而行梵行:‘我依此戒、或行、或苦行、或梵行,而成为天或天界者。’彼心即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如是,其心向于热心、专念、坚忍、精进者,对于彼,此是第五心之束缚已断尽者也。此等为五种已断尽心之束缚也。诸比丘!凡比丘对此等五种心之荒芜已舍离,此等五种心之束缚已断尽者,于此法、律,得增长、兴隆、圆满成就者,实有是处也。
彼欲依于定与精进之行,而得成就如意足。依于精进与定,得成就如意足。彼心依定与精进之行,得成就如意足,彼思惟依定与精进之行,得成就如意足。于第五得勤勇。诸比丘!若比丘如是勤勇,终成就十五支者,彼于道当适打开、适于正觉、适于到达无上安稳。譬如有一牝鸡,其有八、或十,或十二之蛋,而正抱之、温之、孵化之者,彼牝鸡虽不生起斯念愿:‘呜呼!我之雏等,[速]以足爪尖或以嘴喙破卵壳安全而出。’犹彼之雏等,以足爪尖或以嘴喙破卵壳得以安全而出。如是,诸比丘!如是勤勇终成就十五支之比丘,乃[于道]当适打开、适于正觉、适于到达无上安稳也。”
世尊如是说已,彼等比丘欢喜信受世尊之所说。
第十七 林薮经
如是我闻。——
一时,世尊在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呼诸比丘言:“诸比丘!”彼等比丘应:“世尊!”世尊说曰:
“诸比丘!予为汝等说示林薮法门。其谛听之、善思念之。予将说之。”彼等比丘应诺世尊:“愿乐欲闻!”世尊乃说曰:
“诸比丘!比丘依林薮而住。彼依其林薮而住时,未令安立之念,犹不令安立。未令等持之心、犹不令等持。未令灭尽漏,犹不令灭尽。未令到达无上解脱安稳,犹不令到达无上解脱安稳。且从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难得。彼之比丘应如是思念,即:‘我依此林薮而住。且我依此林薮而住,未令安立之念,犹不令安立。未令等持之心,犹不令等持。未令灭尽尽漏,犹不令灭尽。未令到达之无上解脱安稳,犹不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难得。’诸比丘!彼比丘或于夜间、或于昼间,彼应从此林薮出去,不应留住也。
诸比丘!又有比丘于此,或依林薮而住。彼依其林薮而住时,未令安立之念,犹不令安立。未令等持之心,犹不令等持。未令灭尽漏,犹不令灭尽,未令到达无上安稳,犹不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易得。彼比丘应如次思念,即:‘我依此林薮而住。且我依此林薮而住、未令安立之念,犹不令安立。未令等持之心、犹不令等持。未令灭尽漏、犹不令灭尽。未令到达无上安稳,犹不令到达。而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甚易得。然我非为衣之故而出家修行者。非为食故……乃至……床座……乃至……医药资具之故而出家修行者。且又我依此林薮而住,未令安立之念,犹不令安立……未令到达无上安稳、犹不令到达。’诸比丘!彼比丘善思量而应从此林薮出去,不应留住也。
诸比丘!比丘又或依此林薮而住。彼依其林薮而住时,未令安立之念,令安立,未令等持之心,令等持,未令灭尽漏,令灭尽,未到达无上安稳,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难得。因此彼比丘应如次思念,即:‘我依此林薮而住,我依此林薮而住,未令安立之念,令安立,未令等持之心,令等持,未令灭尽漏,令灭尽,未令到达无上安稳,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难得。然而我非为衣之故,而为出家修行者,非为食故……乃至……床座……乃至……医药资具故,而为出家修行者。且又我依此林薮而住时,未令安立之念,令安立……未令到达无上安稳,令到达。’诸比丘!彼比丘善思量,应留住彼林薮,不应出去也。
诸比丘!比丘又或依此林薮而住。彼依其林薮而住时,未令安立之念,令安立,未令等持之心,令等持,未灭尽漏,令灭尽,未令到达之无上安稳,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易得。因此,彼比丘应如是思念,即:‘我依此林薮而住。我依此林薮而住时,未令安立之念,令安立,未令等持之心,令等持,未令灭尽漏,令灭尽,未令到达无上安稳,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易得。’诸比丘!彼比丘一生应留住彼林薮,不应出去也。
诸比丘!比丘又或依此村里而住……乃至……又或依聚落而住……乃至……又或依都市而住……乃至……又或依国而住……乃至……又或依人而住。彼依其人而住时,未令安立之念,犹不令安立……未令到达无上安稳,犹不令到达。且从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难得。因此,彼比丘应如是思念,即:‘我依此人而住,我依此人而住,未令安立之念,犹不令安立……未令到达之无上安稳,犹不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难得。’诸比丘!彼比丘,或于夜间、或于昼间,应不告其人而离去,不应追随之。
诸比丘!此比丘或依此一人而住。彼依其人而住时,未令安立之念,犹不令安立……未到达之无上安稳,犹不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易得。因此,彼比丘应如次思念,即:‘我依此人而住。我依此人而住,未令安立之念,犹不令安立……未令到达无上安稳,犹不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易得。然而我非为衣之故,而出家修行者……非为食故……床座之故……医药资具故,而出家修行者。且又我依此人而住,未令安立之念,犹不令安立……未令到达无上安稳,犹不令到达。’诸比丘!彼比丘善思量、应不告其人而出去,不应追随之。
诸比丘!比丘或依人而住。彼依其人而住时,未令安立之念,令安立……[乃至]……未令到达无上安稳,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难得。因此,彼比丘应如是思念,即:‘我依此人而住。我依此人而住者,对未令安立之念,令安立……未令到达无上安稳,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难得。然而我非为衣之故,而出家修行者……非为食之故……非为床座之故……非为医药资具之故,而为出家修行者。且我依此人而住,未令安立之念,令安立……未令到达无上安稳,令到达。’诸比丘!彼比丘善思量,应追随其人,不应离去也。
诸比丘!于此比丘或依人而住。彼依其人而住时,未令安立之念,令安立……[乃至]……未令到达之无上安稳,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易得。因此,彼比丘应如次思念,即:‘我依此人而住。我依此人而住时,未令安立之念,令安立,未令等持之心,令等持,未令灭尽漏,令灭尽,未令到达无上安稳,令到达。且出家应得之诸生活资具,即衣、食、床座、医药资具等甚易得。’诸比丘!彼比丘即使一生追随其人,虽受驱逐亦不应离去也。”
世尊如是说示已。彼等比丘欢喜信受奉行世尊之所说。
第十八 蜜丸经
如是我闻。——
一时,世尊在释迦国迦毗罗拔兜城之尼拘律树园。尔时,世尊早晨着衣,执持衣钵,为乞食故入迦毗罗拔兜城。于迦毗罗拔兜城行乞,食后,由行乞而归,为日中安息而行往大林。入大林,于麦鲁瓦树之新枝叶下,为日中安息而结加趺坐。时,释迦族但陀吧尼(执杖者)徘徊逍遥而往大林。入大林而诣麦鲁瓦树之新枝叶下佛之处。诣已问讯世尊,交谈友谊亲睦之语后,拄杖而立一面。依杖而立于一面之释迦族但陀吧尼白世尊言:“沙门为如何等论为如何说者?”[世尊曰:]“卿!所立论者,俱天之世界,魔之世界,俱梵天之世界,俱沙门婆罗门之世界,俱天、人之世界,于任何者皆不至诤争,又离脱欲而住,离犹豫、断恶作、于生死弃渴爱,彼[真]婆罗门,凭种种想而无栖,如是予为论,为说者也。”如是说时,释迦族之但陀吧尼摇头作舌、三叉之颦眉作于前额,拄杖立去。
如是世尊至傍晚从宴默起而往尼拘律树园坐于设定之座。世尊就座已,告诸比丘曰:“诸比丘!予今朝着衣执持衣钵为乞食故入迦毗罗拔兜城。于其城行乞,食后,从行乞而归,为日中安息往于大林。入大林而于麦鲁瓦树之新枝叶下,为日中安息而坐。诸比丘!释迦族之但陀吧尼亦徘徊逍遥而来大林。入大林走近麦鲁瓦树新枝叶下予之处。近而交谈友谊亲睦之语后,拄杖而立一面。诸比丘!于一面立之释迦族但陀吧尼问予曰:‘沙门为如何论,为如何说者?’诸比丘!如是问已,予为彼如次答之:‘卿!所立之论者,俱天之世界,俱魔之世界,俱梵天之世界,俱沙门、婆罗门之世界,俱人天之世界,虽于任何者皆至不诤争,又脱离欲而住,离犹豫、断恶作、于生死去渴爱,彼[真]婆罗门凭种种想而无栖,如是为予之论,为予之说者。’如是说时,诸比丘!释迦族之但陀吧尼摇头作舌,三叉颦眉作于前额,拄杖而退去。”
如是说时,有比丘白世尊言:“世尊!世尊如何为论,俱天之世界,俱魔之世界,俱梵天之世界,俱沙门、婆罗门之世界,俱人天之世界,虽与任何者亦不至诤争耶?又,如何世尊离脱欲而住,离犹豫、断恶作、于生死去渴爱,彼[真]婆罗门凭种种想而得达无栖耶?”[世尊曰:]“比丘!由其因缘,人之迷执想分生起,若于其事物而至无可欢喜、欢迎、执著者,此实即贪随眠之边、瞋随眠之边、见随眠之边、疑随眠、慢随眠、存在欲随眠、无明随眠之边也;又执其棒、执剑者至斗争、诤争、论争、抗争、离间语、妄语之边。于其处彼恶不善法,灭无余矣。”
世尊如是说已,如是说之善逝,从座起而入室。世尊入去后未久,彼等比丘生如次之念:“诸贤!世尊对我等略说如次之教,对其义无详细之解说,从座起而入室,即——比丘,由其因缘,人间生起迷执之想分,于其事物而不至可欢喜、欢迎、执著者,此实至贪随眠之边、瞋随眠之边、见随眠之边、疑随眠、慢随眠、存在欲随眠、无明随眠之边;又其执棒、执剑至斗争、诤争、论争、抗争、离间语、妄语之边矣。于其处,彼恶不善之法,灭无余矣——。从此世尊之略说,对此无详细解说所教之意义谁能详细解说者耶?”于此,彼等比丘又生如次之念:“尊者大迦旃延为师所称誉,被有智之同行所尊敬。尊者大迦旃延适宜从此世尊之略说,无详细解说所教之意义,与以详细解说者也。今我等往尊者大迦旃延之处。向尊者大迦旃延问此之义。”
于是彼等比丘往尊者大迦旃延处。往而向尊者大迦旃延问讯,交谈友谊亲睦之之语后,坐于一面。于一面坐之彼等比丘,对尊者大迦旃延如次言曰:“尊者迦旃延!世尊为我等略说如次之教,其义无详细之解说,从座起而入室,即——比丘,由其因缘,人间迷执想分之生起,于其事物,而至无可欢喜、欢迎、执著者,此实至贪随眠之边、瞋随眠之边、见随眠之边、疑随眠、慢随眠、存在欲随眠、无明随眠之边;又其执棒、执剑至斗争、诤争、论争、抗争、离间语、妄语之边也。于其处,彼恶不善法,灭无余矣——。于是尊者迦旃延!世尊去后未久,我等生如次之念:‘诸兄!世尊为我等略说此教,其义无详细之说,从座起而入室,即——比丘,由其因缘,人间迷执想分之生起,于其事物不至可欢喜、欢迎、执著者,此实至贪随眠之边、瞋随眠之边、见随眠之边、疑随眠、慢随眠、存在欲随眠、无明随眠之边;又其执棒、执剑至斗争、诤争、论争、抗争、离间语、妄语之边也。于其处,彼恶不善之法,灭无余矣——。从此世尊之略说,无详细解说所教之意义,谁得以详细解说者耶?’尊者迦旃延!如是我等生如次之念:‘尊者迦旃延为师所称誉,为有智同行者所尊敬。尊者大迦旃延始适宜详细解说世尊所略说而未详细解说所教之意义也。今我等往尊者大迦旃延处。往而问尊者大迦旃延此之义。’尊者大迦旃延!愿为解说!”
[大迦旃延曰:]“诸贤!犹如有人欲心材、求心材者,探索具有心材之大树心材[而持斧入林],经过有心材之大树根,以过其干,想于枝叶索取心材,诸贤亦如是,我师当面[请教]以越其世尊,我等想得问其义,是不适宜。诸贤!彼世尊实知所知、以观所观。世尊为眼、为智、为法、为梵。是教说者、宣布者、利益之将来者、不死之施与者、法主、如来也。于是,实应向世尊间其义之时也,而且从世尊所解说,应如实受持之。”[诸比丘曰:]“尊者迦旃延!世尊实知所知、以观所观、为眼、为智、为法、为梵。是教说者、宣布者、利益之将来者、不死之施与者、法主、如来也。故此时实应向世尊问其义之时也。而且从世尊所解说,应如实受持之。然,尊者大迦旃延为我师之所称誉,为有智之同行所尊敬。尊者大迦旃延实适宜从此世尊之略说,而无详细解说所教之意义,以详细解说者也。尊者大迦旃延!愿不为所困难,请解说之!”[大迦旃延曰:]“若然!诸贤!谛听!善思念之!我今将说之。”彼等比丘:“愿乐欲闻。”而应尊者大迦旃延。如是,尊者大迦旃延曰:
“诸贤!实世尊如次略说,其义不详解说,从座起而入室,即——比丘,其因缘,于人间所生起迷执之想分,于其事物不至可欢喜、欢迎、执着之物者,其实即贪随眠之边、瞋随眠之边、见随眠之边、疑随眠、慢随眠、存在欲随眠、无明随眠之边也;又其乃执棒、执剑斗争、诤争、论争、抗争、离间语、妄语之边也。于其处,彼恶不善之法,灭无余矣——,此教意义予如次解说,即:诸贤,缘眼于色而眼识生。三事和合而有触。缘触而有受,以想所受者,即觉知所想者,即迷执所觉知者。所迷执者,由其因缘,人于过去、未来、现在,依眼而识于色,即生起迷执之想分。诸贤!缘耳于声而耳识生,三事和合而有触,缘触而有受,以想所受者,即觉知所想者,即迷执所觉知者。所迷执者,由其因缘,人于过去、未来、现在,依耳识于声即生起迷执之想分。诸贤!缘鼻于香而鼻识生……依鼻识于香即生起迷执之想分。诸贤!缘舌于味而舌识生……依舌识于味即生起迷执之想分。诸贤!缘身于触而身识生……依身而识于触即生起迷执之想分。诸贤!缘意于法而意识生,三事和合而有触,缘触而有受,以想所受者,即觉知所想者,即迷执所觉知者。所迷执者由其因缘,人于过去、未来、现在,依意识于法即生起迷执之想分。诸贤!若眼有、色有、眼识有之时,知实有触之施设。有触之施设时,知实有受之施设。有受之施设时,知实有想之施设。有想之施设时,知实有觉知之施设。有觉知之施设时,知实有生起迷执想分之施设。诸贤!若又耳有、声有、耳识有之时,知实有触之施设……知实有生起迷执想分之施设。诸贤!若又鼻有、香有、鼻识有之时,知实有触之施设……知实有生起迷执想分之施设。诸贤!若又舌有、味有、舌识有之时,知实有触之施设……知实有生起迷执想分之施设。诸贤!若又身有、所触有、身识有之时,知实有触之施设……知实有生起迷执想分之施设。诸贤!若又意有、法有、意识有之时,知实有触之施设。触之施设有之时,知实有受之施设。受之施设有之时,知实有想之施设。想之施设有之时,知实有觉知之施设。觉知之施设有之时,知实有生起迷执想分之施设。诸贤!若眼非有、色非有、眼识非有之时,知非实有触之施设。触之施设非有之时,知非实有受之施设。受之施设非有之时,知非实有想之施设。想之施设非有之时,知非实有觉知之施设。觉知之施设非有之时,知非实有生起迷执想分之施设。诸贤!若又耳非有、声非有、耳识非有之时,知非实有触之施设……知非实有生起迷执想分之施设。诸贤!若又鼻非有、香非有鼻识非有之时,知非实有触之施设……知非实有生起迷执想分之施设。诸贤!若又舌非有、味非有、舌识非有之时,知非实有触之施设……知非实有生起迷执想分之施设。诸贤!若又身非有、所触非有、身识非有时,知非实有触之施设……知非实有生起迷执想分之施设。诸贤!若又意非有、法非有、意识非有时,知非实有触之施设。触之施设非有之时,知非实有受之施设。受之施设非有之时,知非实有想之施设。想之施设非有之时,知非实有觉知之施设。觉知之施设非有之时,知非实有生起迷执想分之施设。诸贤!实世尊如次略说,其义不详解说,从座起而入室。——比丘,由其因缘,人所生起迷执想分,于其事物,至无有欢喜、欢迎、执着之物者,其实即贪随眠之边、瞋恚随眠之边、见随眠之边、疑随眠、慢随眠、存在欲随眠、无明随眠之边也;又即其执棒、执剑至斗争、诤争、论争、抗争、离间语、妄语之边也。于其处,彼恶不善之法,灭无余矣。此世尊之略说,不详解说所教之意义,以予如是解说之。若诸贤喜欢者,诸贤诣世尊处,以间其义。而且如世尊之所解说,即应如是受持之。”
于是彼等比丘欢喜尊者大迦旃延之说法,随喜从座起而诣世尊之处。诣而稽首世尊,坐于一面。于一面坐之彼等比丘白世尊言:“世尊!实世尊为我等略说此教,其义不详解说,从座起而入室。——比丘,由其因缘,人所生起迷执之想分,于其事物至无可欢喜、欢迎、执着之物者,其实即贪随眠之边、瞋随眠之边、见随眠之边、疑随眠、慢随眠、存在欲随眠、无明随眠之边,又即其执棒、执剑至斗争、诤争、论争、抗争、离间语、妄语之边也。于其处,彼恶不善法,灭无余矣——。世尊!若然我等于世尊去后未久,生如次之念:‘诸兄!实世尊略说此教,不详细解说其义而入室,即——比丘,由其因缘,人所生起迷执之想分,于其事物至无可欢喜、欢迎、执着之物者,其实即贪随眠之边……[乃至]……无明随眠之边也,又即其执棒、执剑至斗争、诤争、论争、抗争、离间语、妄语之边也。于其处,彼恶不善法,灭尽余矣——。有谁能从此世尊之略说,不详解说所教之意义,以详解说者耶?’世尊!如是我等实生如次之念:‘彼尊者大迦旃延为世尊所称誉,为有智之同行者所尊敬。尊者大迦旃延适宜从此世尊之略说、不详解说所教之意义,以详解说者。今我等往尊者大迦旃延之处,为问其义而往尊者大迦旃延之处。’世尊,如是,我等往尊者大迦旃延之处。往而以其义问尊者大迦旃延。世尊!如是我等从尊者大迦旃延,依此等方法,以此等句、以此等语解说其义。”[世尊曰:]“诸比丘!大迦旃延是贤者。诸比丘!大迦旃延是大慧者。诸比丘!若汝等向予问其意义,予亦唯如从大迦旃延所解说,其义完全唯如其解说也。应如是受持之。”
如是说时。尊者阿难白世尊言:“世尊!譬喻因饥力衰之人,以得蜜丸者,彼从次第而食,如得纯甘味,如是,世尊!精神力之优胜比丘,对知此法门以愈确认其意义,以得欢喜,得心之清安。世尊!今此法门应以何名之耶?”[世尊曰:]“阿难!如是之故,于此,汝以此法门名为蜜丸法门而受持之。”
如是,世尊说已,尊者阿难欢喜信受世尊之所说。
第十九 双想经
如是我闻。——
一时,世尊在舍卫国祇树林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言:“诸比丘!”彼等比丘应“世尊!”世尊乃说:
“诸比丘!予先未成正觉,于菩萨时,予生如次之念:‘今我自时时开始想念而住。’诸比丘!如是予其欲之想念、瞋之想念、害之想念,此为一分。其离欲之想念、无瞋之想念、无害之想念,此为第二分。诸比丘!如此,予住于不放逸、热心、精勤而住。予欲之想念生,予以其如次了知之,即:‘予此欲之想生,其是至害自、至害他、至害两者。以灭慧、伴着烦劳,不资于涅槃者也。’诸比丘!予思:‘是害自。’[其欲念]消失矣。诸比丘!当予思:‘是害他。’[其欲念]消失矣。诸比丘!当予思:‘是害两者。’[其欲想]消失矣。诸比丘!当予思:‘是灭慧、伴着烦劳、不资于涅槃者也。’[即其欲想]消失矣。诸比丘!如是,予随舍反覆生起之欲想,驱逐之,其除去之。诸比丘!如是予于不放逸、热心、精勤而住。瞋之想生起,其予如次了知,即:‘予此瞋之想生。其是至害自、至害他、至害两者。以灭慧、伴着烦劳、不资于涅槃者也。’诸比丘!当予思:‘是害自’,[其瞋想]消失矣。诸比丘!当予思:‘是害他’,[其瞋想]消失矣。诸比丘!当予思:‘是害两者。’[其瞋想]消失矣。诸比丘!当予思:‘是灭慧、伴着烦劳、不资于涅槃者。’[其瞋想]消失矣。诸比丘!如是予随舍反覆生起之恚想,驱逐之,以除去之。诸比丘!如是予于不放逸、热心、精勤而住。害之想生,予如是了知,即:‘予此害之想生,其至害自、至害他、至害两者。以灭慧、伴着烦劳、不资于涅槃者也。’诸比丘!当予思:‘是害自。’[其害想]消失矣。诸比丘!当予思:‘是害他。’[其害想]消失矣。诸比丘!当予思:‘是害两者。’[其害想]消失矣。诸比丘!当予思:‘是灭慧、伴着烦劳、不资于涅槃者。’[其害想]消失矣。诸比丘!如是予随舍反覆生起之害想,驱逐之,以除去之。诸比丘!比丘多随想、从随观、应此而心之倾向生。诸比丘!若比丘以随想、随观:多作欲之想者,即舍离欲之想。多作欲之想者,彼其心即倾于欲之想。诸比丘!若比丘以随想、随观:多作瞋之想者,以舍无瞋之想、多作瞋之想者,彼其心即倾于瞋之想。诸比丘!若比丘以随想、随观:多作害之想者,彼即舍无害之想。多作害之想者,彼其心即倾于害之想。诸比丘!恰如雨季之最后月,于秋,谷物受稔时,牧牛者以护牛,彼以彼等之牛,从其处至此处,以鞭打之,控御、阻止之,制御之。而此故,诸比丘!实彼牧牛者,[若不然者],由其因缘或得笞刑、或缚刑、或强夺、或骂詈者也。诸比丘!如是予于不善法以见患、堕落、杂秽,于善法见远离、功德、净化力。
诸比丘!又如是予于不放逸、热心、精勤而住,离欲之想生,于是予如次了知之:‘予此离欲之想生。其不至害自、不至害他、不至害两者。以增广慧、不以伴着烦劳而资于涅槃者也。诸比丘!若其一夜随想、随观者,予由其因缘而不见恐怖。诸比丘!若以一昼随想、随观者,予由其因缘而不见恐怖。诸比丘!若其以一昼夜随想、随观者,予由其因缘而不见恐怖。但予过度随想、随观者,予之身体即疲劳也。若身体疲劳者,即妨害于心也。若妨害于心者,心即远弃等持矣!’诸比丘!如是予即于内安立心,令镇静,成为一心,令等持之。是故,不为令妨害予之心也。诸比丘!如是予于不放逸、热心、精勤而住,无瞋之想生。予如次了知,即:‘予此无瞋之想生。其不至害自、不至害他、不至害两者。以增广慧、不伴着烦劳而资于涅槃者也。诸比丘!若以一夜随想、随观此者,予由其因缘不见恐怖。诸比丘!以一昼随想、随观此者,予由其因缘,不见恐怖。诸比丘!若以一昼夜随想、随观此者,予由其因缘,不见恐怖。但予若更过度长久随想、随观者,予之身体即疲劳矣。若使身体疲劳者,即妨害于心。若妨害心者,心即远弃等持。’诸比丘!如是予于内安立心,令镇静,成为一心,令等持之。是故,不为令妨害予之心。诸比丘!如是予于不放逸、热心、精勤而住,无害之想生,以此予如次了知,即:‘予此无害之想生。其不至害自、不至害他、不至害两。以增广慧、不伴着烦劳而资于涅槃者也。诸比丘!若以一夜随想、随观此者,予由其因缘不见恐怖。诸比丘!若以一昼随想、随观此者,予由其因缘不见恐怖。诸比丘!若以一昼夜随想、随观此者,予由其因缘不见恐怖。但予若过度长久随想、随观者,予之身体即疲劳矣。若使身体疲劳者即妨害于心。若妨害于心者,心即远弃等持。’诸比丘!如是予于内安立心,令镇静,成为心一,令等持之。是故,不为令妨害予之心。诸比丘!比丘由多随想、随观,应此而心之倾向生。诸比丘!若比丘多随想、随观离欲之想者,舍欲之想念,以多作离欲之想念者,于彼其心即倾于离欲之想也。诸比丘!若比丘多随想、随观无瞋之想者,即舍瞋之想,以作多无瞋之想者,于彼其心即倾于无瞋之想。诸比丘!若比丘多随想、随观无害之想者,即舍害之想,多作无害之想者,于彼其心即倾于无害之想。诸比丘!恰如夏之最后月,一切谷类于村郊收获时,牧牛者以护牛。彼或住于树下,或住于露地,应念:‘我有牛。’如是,诸比丘!应念:‘有此等之法。’
诸比丘!予有发勤、勇猛、精进。有确立不乱之念。有轻安不激之身。有等持一向之心。诸比丘!如是予即离欲、离不善之法、有寻、有伺,从离生喜乐以成就初禅而住。于次寻伺已息,内澄靖,心成一向,无寻、无伺,从定生喜乐以成就第二禅而住。次不染于喜,舍住,正念正智而以身正受乐,彼圣者之所谓‘舍、念、乐住’成就第三禅而住。于次以舍乐、舍苦,先已灭喜忧,不苦,不乐,舍念清净,成就第四禅而住。
如是心乃等持、清净、皎洁、无秽、无垢、柔软、堪任而以得确立不动,予心以向忆宿命智。如是予以忆念种种宿命。即:二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百千生、种种成劫、种种坏劫、种种成坏劫。而且予于其处有如是名、如是姓、如是种族、如是食、如是苦乐之受、如是以有命终。‘于其处死,于彼处生。于彼处有如是名、如是姓、如是种族、如是食、如是苦乐之受、如是以有命终。又于彼处死、于此处生。’如是予俱其一一之相及详细之状况,以忆念种种宿命也。于此予于夜之初更,到达第一智。于此无智灭而智生;闇灭而明生。此实唯对不放逸、热心、精勤而住者而显现者也。
如是心乃等持、清净、皎洁、无岁、无垢、柔软、堪任而得确立不动,予心以向有情生死智。即:予于清净,以超人之天眼见有情之生死,以知各自随其业而有卑贱、高贵,美丽、丑陋、幸福、不幸。‘实此等有情是以身为恶行、以口为恶行、以意为恶行,以诽谤圣者,抱着邪见,持邪见业。彼等身坏命终而生于恶生、恶趣、堕处、地狱、又其他此等之有情,以身为善行、口为善行、意为善行,不诽谤圣者,以抱正见、持正见业。彼等身坏命终而生于善趣天界。’如是予以清净、超人之天眼,见有情之生死,以知各自随其业而有卑贱、高贵、美丽、丑陋、幸福、不幸。于此,予于夜之第二更到达第二智。于此无智灭而智生;闇灭而明生。此实唯对不放逸、热心、精勤而住者而显现者也。
如是心乃等持、清净、皎洁、无秽、无垢、柔软、堪任而得确立不动,予心以向漏尽智。即:予如实知‘此是苦’,如实知‘此是苦之集’,如实知‘此是苦之灭’,如实知‘此是苦灭之道’,如实知‘此等是漏’,如实知‘此是漏之集’,如实知‘此是漏之灭’,如实知‘此是漏灭之道’。予于彼如是知、如是见,由爱欲之漏心解脱;由存在之漏心解脱;由无明之漏心解脱。解脱已,‘解脱’之智生。了知‘生已尽、梵行已成、所作已作、更到无此存在之状态。’诸比丘!于此,予于夜之三更到达第三智。于此处无智灭而智生,闇灭而明生。此实唯对不放逸、热心、精勤住者而显现者也。
诸比丘!譬喻森林幽谷之中,有一大深沼,于其边住有大鹿群。因此而一人出,彼不欲为[鹿群之]利益,不欲饶益、不欲安稳,以塞彼[鹿群]平稳安全之好行道,以开恶道,以配置所驯练之牡兽及牝兽。诸比丘!如是实彼大鹿群其后遭遇灾祸、不幸、损灭。诸比丘!又因此而一人出,欲为彼大鹿群之利益、欲饶益、欲安稳,开彼[鹿群]平稳安全所好行之道,塞恶道,以除去驯练牡兽或牝兽。诸比丘!如是实彼大鹿群其后达到增大、兴隆、成满。
诸比丘!予为教其意义,以说此譬喻。其意义者,即:诸比丘!大深沼者,即是欲也。大鹿群者即是有情也。不欲利益、不欲饶益、不欲安稳之人者,即是恶魔。诸比丘!恶道者,即是八邪道,即:邪见、邪思惟、邪语、邪业、邪命、邪精进、邪念、邪定也。驯练之牡兽者,即是欢喜贪染也。驯练之牝兽者,即是无明也。诸比丘!欲利益、欲饶益、欲安稳之人者,即是如来、应供、等正觉者。平稳安全而好行之道者,即是八支圣道。即: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也。诸比丘!如是予开平稳安全而好行之道,塞恶道,除去驯练之牡兽、除去驯练之牝兽。诸比丘!由师欲声闻之饶益、为慈愍依慈愍而为事者,实依予而为。诸比丘!有此等之树下,有此等之空闲处。诸比丘!禅思勿放逸、勿后悔。实是我所教诲也。”
世尊如是说已。彼等比丘欢喜信受世尊之所说。
第二十 想念止息经
如是我闻。——
一时,世尊在舍卫城祇陀林给孤独园。时世尊呼诸比丘言:“诸比丘!”彼等比丘应:“世尊!”于是世尊如次说。
“诸比丘!若比丘以实修增上心,应时时念于五相。何者为五?曰:诸比丘!此若比丘对于相而念相时,若生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念者,诸比丘!其时彼比丘依其相为他伴善念相也。依其相为他伴善念相之彼,即能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念而消失之。由此等之所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诸比丘!恰如善巧之建筑师、或其弟子,以小楔击追出大楔,取出而除去,如是,诸比丘!比丘对于相而念相时,若生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生者,诸比丘!彼比丘应依其相为他伴善、念相。依其相为他伴善、念相之彼,即持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而消失之,依此等之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
诸比丘!若比丘不由其相为他伴善、念相者,若恶不善之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生者,诸比丘!彼比丘即应审查此等想念之患,即:‘如是此等想念是不善、如是此等想念应令非难,如是此等想念是导于苦果者也。’彼审查此等想念之患,即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之想念而消失之。依此等之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诸比丘!恰如年少之青年男女,爱好装饰,若以蛇之死尸、或狗之死尸、或人之死尸系其颈,便恼、耻而忌避之,如是,诸比丘!若此比丘依其他伴善念相者,若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生者,彼之比丘即应审查此等想念之患,即:‘如是此等想念是不善、如是此等之想念应是非难,如是此等之想念是导于苦果者也。’彼以审查此等想念之患,即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而消失矣。依此等之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
诸比丘!若比丘审查此等想念之患时,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生者,诸比丘!彼之比丘应对此等之想念,不应忆念、思念,彼对此等之想念不令忆念,思念时,即舍此等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而消失之。依此等之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诸比丘!恰如具眼者,不欲见其眼前之色,彼即或闭眼、或转眼其他,如是,诸比丘!若彼审查此等想念之患时,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生者,彼之比丘应对此等之想念,不应忆念、思念,彼对此等之想念,不忆念、思念者,即舍此等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而消失之。依此等之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
诸比丘!若比丘对此等之想念不忆念、思念时,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生者,彼比丘对此等之想念应忆念想、行之止息。彼对此等之想念,彼以念想、行之止息,即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而消失之。依此等之舍,内心安立、静思,以成一心,便得等持。诸比丘!譬如有人急行,彼思之:‘我何故于急行耶?我今宁徐行之。’彼即徐行。于彼又思之:‘我何故于徐行耶?我今宁立止之。’彼即立止。彼复思之:‘我何故立止耶?我今宁坐之。’彼即坐之。彼复思之:‘我何故而坐耶?我今宁可卧之。’如是彼即卧之。诸比丘!如是,实彼人即如次第避粗威仪,以作细威仪,诸比丘!若彼对此等之想念,比丘不忆念、思念而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生者,诸比丘!彼之比丘对此等之想念,应念想、行之止息。如是为之比丘即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而消失之。依此等之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
诸比丘!若更对此等之想念,比丘以念想、行之止息,若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生者,诸比丘!彼比丘,齿以齿相着,以舌逼上腭,彼应以[正]心制[邪]心,降伏而灭之。彼齿以齿相着,以舌逼上腭,彼以[正]心制[邪]心,降伏而令灭,即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而消失之。依此等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诸比丘!恰如强力之人,对软弱者,或捉头、或捉肩,制伏扑灭之,如是,诸比丘!若对此等想念,念其想、行之止息,于彼比丘若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生者,诸比丘!彼比丘若齿以齿相着,以舌逼上腭,彼应以[正]心制[邪]心,降伏而灭之。如是齿以齿相着,以舌逼上腭,以[正]心制[邪]心,降伏而灭之,即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而消失之。如是依此等之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
诸比丘!若比丘对于相思念想而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生时,彼应由其相思念他之伴善之想者,于彼即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而消失之。依此等之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其次彼审查此等想念之患,即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而消失之。依此等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复次、彼对此等之想念、不忆念、思念,又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而消失之。依此等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复次,对次等之想念,彼念想行之止息,即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而消失之。依此等之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复次,彼齿以齿相着,以舌逼上腭,若彼以[正]心制[邪]心,降伏而灭之者,即舍恶不善、伴贪、伴瞋、伴痴之想念而消失之。依此等之舍,内心安立、静止,以成一心,便得等持。诸比丘!谓此比丘乃住想念法门之道者。彼想念所欲之想念,彼而思考此乃不欲之所想念,即应不想念之。彼断渴爱、解缚、彼征服慢、成就苦灭之际。”
世尊如是说已。彼等比丘欢喜信受世尊之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