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瑷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的洗干净。她站在浴室里,一边在盥洗台上画圈圈,一边期期艾艾的红着脸,“你别在外面脱啊……先进去再把衣服脱下来嘛……”说着,还不忘偷看他一眼。容祈衬衣已脱了一半,敞开的衣衫里露出优雅强悍的精壮身体,养眼到她喷血。
她下意识的去捂鼻子,不经意对上他疑问的视线,立刻囧得无地自容。
容祈看她一眼,脱下衬衣丢给她,转身进了淋浴间。小瑷才刚刚松了口气,淋浴间的门又被移开,他探出半个身子,将裤子递给她,“一起洗了。”他语调淡定,难为了她,都快一“见”飙血了!
水流的声音传来,她心不在焉的洗着衣服,淋浴间内蒸腾的热气散了出来,带着清新的浴液气息,混合着他的洗浴声,竟有种致命的诱惑力。
小瑷皱成苦瓜脸,使劲在盥洗盆里搓着衣服,只希望能盖过里面的声音。她搓啊搓,使劲搓,死命搓,结果搓了一堆泡泡出来。
“你在做什么?”
她闻声回头,他正扶着移门看她,薄薄的浴袍领口露出骨瓷般细致的肌肤,性感锁骨间尚带着水珠。见她发怔,他眉一挑,一把将她拉进了淋浴间。
“干、干、干、干嘛!?”她结巴得不成样子。
“你平时都这样洗衣服?”他抚了下她头发,占了满手泡沫。
“一不小心,洗衣液倒多了嘛!”她一脸无辜,手却不着痕迹的摸向移门。他拉回她的手,忽而发问,“那部戏,你非拍不可?”
怎么还来?她看着他,愣愣眨眼。
他倚着移门,用毛巾擦着她身上的泡沫,“或者这样,下一部电影,我给你留个好点的角色!”
“哇,你居然也会说这种假公济私的话?奇迹奇迹!可就算这样,那部戏我也得拍完啊!导演人很好,明斐哥人也很好——”
“总之不准继续拍!”他赫然提高音量,脸上像结了层冰。
“到底为什么啊!”她真不懂,“难道,真因为那几场吻戏?你这样很没有原则!拍戏是我的工作,吻戏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我是个敬业的演员,别说是吻戏,就算是床戏□戏,只要剧情需要我都得照拍——”
他脸色糟糕,丢了毛巾拉门而出,玻璃移门发出砰的重响,把她吓了一跳。
“喂,我话还没说完……”小瑷无奈的伸出手去。苍天啊!为什么这家伙永远都是这么难沟通!他就没有属于人类正常的表达交流能力吗?她正哀嚎着,他又几步冲了回来,拽过她低头吻下去。
这是个异常火热的吻,他软薄的唇热情而蛮横,近乎掠夺般卷入她口中,狠狠缠住她的唇舌,就像要把她整个吞下去。她被这个突发状况吓着了,试着推他,结果却换来腰身几乎被折断的紧箍。淋浴房内热气蒸腾,她呼吸不顺,开始有些晕晕乎乎,等到发现时,他的手指已自下方探入她衣内。
咦?哦?啊?这一刹那,她脑海飞快闪过N多艳丽画面,每副画面的主角都是他,长眉紧蹙,汗水淋漓,漂亮细致的脸,用力的表情……她实在很佩服自己,这种时候居然还YY得起来!
“在想什么!”他带着喘息的微哑嗓音自上方传来,她这才发觉自己居然已置身柔软的大床上。她沾满泡沫的毛衣已被褪去,单薄衬衣的扣子敞开着,腰间的皮带也松了开,他身上的浴袍更是早已半松开,露出宽阔的肩膀和紧致的胸肌。
“这种时候——就只能想着我!”他摩挲着她的脸,再一次埋首吻她。
呼吸缠绕着呼吸,暧昧四溢,衣衫被凌乱丢下。她仿佛被一团火所拥抱,紧到窒息,明明是如此霸道肆意的抚摸,却仿佛极尽了忍耐与渴望,每一个动作都异常缓慢缠绵,充满了疼惜与温柔。身体被打开的时候,她听见他在耳旁说,“对不起,今天我没办法温柔……”
她本想说:得了,上次也没见你多温柔。然而,下个刹那,她才知道所谓的没法温柔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失痛出声,手指紧紧掐入他肩膀。以为第一次过后不会再痛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这才明白,比起这次,上一次他实在太过温柔了。
那么生硬的进入,近乎粗暴的无节制动作,几乎让她昏过去。她真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她想喊痛,却被他深深吻住,最终只得模糊呜咽,在他身下做着无意义的抵抗……心悸战栗的感觉还是来了,身体就仿佛被抛入高空,在无重的空间沉浮,那么虚渺又真实的感觉,就像是瞬间抽离了生命,只是一道灵魂……
“小瑷……”他急促而混乱的呼吸,将怀里的人紧紧搂住。她依附着他,微微发着抖,将脸颊贴在他胸口。他拉过薄被盖住他们,轻轻吻着她沾上水意的睫毛。
她以为他会让她多睡一会,可没多久,她就被另类的方式弄醒。
唇舌被深深缠住,醉人的吞吐间,她仿佛听见他在问,“他是怎么吻你的?……你不懂,就算是演戏,我也没办法接受……”
她睁开眼,朝他狡黠的笑,“怎么不直接点说你在妒忌?这样我还有可能让导演给我安排个镜头错位什么的……”
她瞥见他眼底浮起的微恼,不由轻笑出声,结果却被他翻了个身,压在床上又折腾了许久。当她筋疲力尽瘫在那里时,他却可恶的附到她耳旁,轻声道,“很明显,你体力不及格……”
靠!如果有力气,她真想骂人,可这时除了软软瘫在他怀里,她什么都做不了。算了,她也不打算骂了,万一惹到他再来几次,她真的会死在这床上。她这会才算明白,上次崔泰夜说过的让人下不了床是怎么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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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绝伦的完美睡颜。
小瑷不知道别人这种时候会是什么感觉,她唯一的感觉是:惨!
惨惨惨!
天居然已经亮了!而且是大亮!她上午还有戏要拍,可她人却身在《棋杀》剧组导演的房间里!光天化日,她该怎么回去啊!
一想到就感觉乌云压顶,真是惨到没法说啊!
“和你们导演请假吧,就说身体不舒服。”他闭着眼,却似乎看得到她的表情。
“啊?这怎么行!”
“你和人同住?”他依然没睁眼,修长的睫毛在鼻翼处留下漂亮的阴影。
“没,是单人房。”
“请假吧。”
“……”
“就算不请假,你今天也走不出去。”
“……”
“或者你希望公开的话,我不会反对。”
“……”他总是有办法达成目的,小瑷开始怀疑他昨晚是故意那么激烈的。真是气人,平时说话都淡淡的,总是从容淡定的模样,怎么偏偏在床上这么爱折腾?
她不敢不愿的爬起来打电话,装完病,又爬回床上戳他白皙削薄的脸,“就算我装病不去,你也得起床啊,这是你房间,走出去很自然!”
他睁眼,剔透的茶瞳带着一抹深邃的笑意,“在你醒来之前,我已经请过假了,今日导演生病,休息一天。”他将她拽入怀中,“过来,再睡会,我知道你没睡够。”
“我不习惯被人抱着睡!”她抗议。
“你已经这样睡了一夜。”
“那是我累,现在我不习惯!”她继续抗议。
他搂紧她浑圆纤细的腰身,毫不留情的箍在怀里,“从今天开始,你得习惯。”
黑线啊!小瑷眼角在抽,这人,怎么说起情话都这德性?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她哼哼唧唧,很快又睡过去。
初春的清风扬起柔和的曲线,带动轻软的薄纱,漾出水一样的波纹。
他搂着她,唇角浮起优美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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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的拍摄工作终于接近尾声,虽然《棋杀》剧组只在影视城待了两个月,但对容小瑷来说,这段时间可真是水生火热。
在《暗凤冷月》里,她和明斐的吻戏一共有四次,一次她强吻他,两次是她挑逗他,最后一次是两人热吻……她知道,次数是多了一点,尺度也大了一点。可是,接这部戏时,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和容祈在一起啊!
如今这个局面,真是她难以预见的!
她如此解释给容祈听,可效果不佳,应该说,很差!差到之后,但凡她吻戏,他都会恰巧现身,凭着和《暗凤冷月》导演认识且关系不错这点,连拍摄开始后他都能在一旁观看。
那天她要拍坐在明斐腿上挑逗勾引与他接吻的剧情,原本就够尴尬了,开拍前一直在努力背台词培养情绪,结果大导演AKI大刺刺进来剧组,朝导演身旁一坐,长腿优雅交叠,手指在太阳穴上一点一点。他和导演说几句话,然后不着痕迹的瞄她两眼,那眼神平淡如水,与以往任何一次在众人面前看她的目光一样,并无区别,可她分明能感觉到那静水之下的森冷与犀利。
寒啊!
他倒是坐的舒服,还时不时引来周围女助理们惊艳、爱慕的叹息,难为了她,坐立不安如同沸水里的青蛙。开拍后,当她亲昵偎在明斐怀里,一边说着情话,一边调笑勾引去吻他时,愣是生生感觉到背后投射来的嗖嗖冷箭。恐怖啊!如果视线真能变成箭,她现在铁定已变成刺猬!
如果可以,她真想大声发问:大哥……如果你不想看,就不要来啊!这算什么!监视?考察?还是学习?真是暴汗!
整场吻戏拍下来,小瑷早已汗流浃背,幸亏她台词背的够熟,明斐也是超厉害的演技派,一次过,没有吻第二次。否则,她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先拖了他出去痛扁一顿!更令她抓狂的是,一旦她吻戏结束,他立刻就走,绝不多留。虽然他来剧组从未和她说过话,但几次下来剧组的人都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个国际大导演AKI,每次都偏巧赶小瑷拍吻戏的时候出现?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癖好?不会吧,长成这样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啊!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每次听见他们议论,她都无声无息的走开,生怕被逮着来问。
她在剧组不好过,等回到宾馆休息更加不好过。时常都是容祈一个电话召唤,她就屁颠屁颠的去了。可去之后,他不是不理会她,就是神情冷淡,有时连碰都不许她碰。到她几近崩溃决定闪人时,又被他逮去床上,狠狠蹂躏一番。
她都不明白这到底算个什么事!
说他妒忌吧,还总要来看,还看得一派平静悠然疏淡,就像真在看戏!说他不在意吧,就她数次在床上被折磨的程度来看,是绝对不可能的!反正她是弄不清楚了,总而言之,《棋杀》剧组一天不走,她就一天没好日子过。到后来,她在剧组连和明斐说笑都不敢了,生怕不小心被某人看到,又惹来麻烦。
好歹算是熬到了《棋杀》在影视城的最后一天,她太乐了,在剧组傻笑了一天,人人都以为她在犯病。她心情甚好,晚上还主动去他房间,长长的保守风衣里,只穿了套最贴身的性感内衣,甚至不惜爬上他床,摆着撩人姿势冲他妩媚眨眼。
令她大跌眼镜的是,容祈这回却只是靠在墙上静静凝视她,许久,才坐在床沿,将她轻轻拥在怀里,“虽然《棋杀》这部电影时长较短,但我可能还是要忙到九月才会有空,这段时间,可能都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见面,你要自己照顾自己。”
她本来想回嘴说我本来就是自己照顾自己,可听到他如此低软语气,心里泛滥出一堆柔软泡泡,缩在他怀里乖乖躺着。
“如果剧组能在八月杀青,我们就一起去旅行。”他清澈的嗓音传来,她立刻睁开眼,问他去哪?
他提唇,笑容如璀璨星光,“你想去哪?”
“当然是浪漫之都法国啦!我八百年前就想去了!八月份正是薰衣草开放的季节,容祈,我们去法国去巴黎去普罗旺斯!”
“法国,似乎有点远。”他微微沉思。
“不要嘛!我就要去法国!如果我有钱早就去了!带我去嘛带我去嘛!……”小瑷开始出杀手锏,朝他使劲眨眼。
他被闹烦了,只得答应。
“对了,就我们两个去?”得逞的人很是得意。
“你想带上谁?”
“没有啊,可去法国那么远,崔泰夜一定不肯放人!”她说完,他眉间冷色一闪,“那直接告诉他,你是和我两个人去!”
“你吃醋啦?”她狡黠的笑。他没出声,慢慢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向酒店玻璃外无边的暮色里。她不喜欢他这样疏淡的神情,使劲朝他怀里拱了拱,“好啦!我知道,无论你是九月有空,还是八月有空,这段时间我都为你留空!好不好?……喂,好不好嘛?……好啦,笑一个嘛,我知道你忍的很辛苦,在像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面前板脸本来就是件不容易的事啊!笑嘛笑嘛!……”
那天晚上,他什么都没做,只静静抱着她躺在床上,彼此倾听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仿佛对他来说,这是唯一有意义且重要的事。
虽然有点不舍,但容祈离开后,她在剧组又重新生龙活虎起来。七月初,《暗凤冷月》全部杀青,庆功宴是在Z城的花园酒店,一伙人热热闹闹的干杯庆祝,摄影师还拍下了他们不少嬉笑闹事的恶搞场面。经过四个多月的相处,一伙人关系都异常的好,尤其她和明斐,已私下被剧组的人戏称为一对。连导演都一直让明斐干脆和她拍拖得了,反正他都三十了还单身!
大家笑笑闹闹,到情绪最高涨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让场面有点冷却。
来者是个衣衫楚楚的帅哥,容颜俊帅性感,气度非凡,傲气的眼瞳带了点张狂,浑身上下充满贵族气息,惹来庆功宴上女性同胞们一致的“有爱”目光。这个人出现后也不和人打招呼,只是跟导演说了声有事,接着便拖了容小瑷走。
有好几个人注意到,他拖她离开时脸色隐隐有些发青,大家猜测这可能和当时小瑷与明斐被怂恿喝交杯酒这事有关系。
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个时常出现在名人杂志封面的人物,就是容小瑷的经纪人——崔泰夜。更有记性好的人声称,他曾一度与小瑷穿过绯闻,她还是他唯一于大众面前承认过的正牌女友。
大家都想不到小瑷的后台居然这么强硬,看来要在娱乐界找一个完全不沾某规则边的清白人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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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崔泰夜自说自话的行为,她相当反感,极不情愿的被他塞入车子后,一路都没给他好脸色。当然,他脸色更糟,直问她和明斐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拍了个戏都会有绯闻!
小瑷翻白眼,拍戏的男女主角互传绯闻是娱乐圈司空见惯的事了,无非是被记者逮着几张说笑聊天的画面,再加上戏里的吻戏,炒作一番而已。基本上,这种绯闻大家都不会排斥,因为可以增加电视剧的曝光率和关注率。
对于崔泰夜一再的审问语气,小瑷真是不耐。这事就连容祈都没过问几句,他凭什么一副怀疑的口吻问来问去!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道,“崔泰夜,你现在只是我经纪人,不是我男朋友,可不可以请你停止这种过度的管制!”
车子猛地在夜幕里停下,他解开安全带,欺身朝她压去。熟悉的烟味与香水味扑面而来,她立刻扭头挡住他,“干什么!”
“干什么?”他固定住她下颚,不怒反笑,“那要问你说了什么话让我想干什么啊!”本来他今天只想开开心心找她陪他过生日,结果她不但和绯闻对象亲密嬉笑,还说出这种话,简直找死!
“崔泰夜!我真的有新男友了!我不骗你!你再这样,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们什么时候做过朋友?”他不以为然,低头就想吻她,她只能继续躲。和一个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素来只有别人迁就他的男人谈论分手与不喜欢这个话题真是对牛弹琴!
其实她躲的很累,心里也想过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点让他吻了,好早早了事。可一想到容祈那双淡澈又深邃的眼瞳,她就没办法说服自己妥协,她是不在乎,可他应该会在乎吧!就这样,在她的奋力抵抗下,他这晚最终还是没吻成,之后他把闷气发泄在车速上,一路飘移回到S城,中途被电子眼拍照数次,吓得她手脚发软,面无人色。
后来,容小瑷借口被惊吓,一连几天都没去SUN报到,可怜的姗姗只能上门送通告安排。七月份她有一个广告、两个电视节目以及三个试镜安排,崔泰夜并没给她安排太多工作。她翻了翻八月预计安排,让姗姗把八月中旬过后的日子都留空。
“你请这么长时间假?”姗姗眨眼,小瑷刚完成一部连续剧,正是累积人气的好机会,怎么突然请假?
“崔泰夜答应我结束之前的工作,就放大假!你别管啦,留空就是,反正他要骂也不骂你!”
“你真要和老板分手?”她小小八卦下。
“是已经分了好不好!”
“就为了那个私生女?”
“姗姗,我交新男友了。”她朝她笑,“是那种,就算只是对视也会让我心悸的人;那种,会让人想法设法去逗他,看他笑、尴尬、生气、无奈,都会觉得好开心的人!”其实,她真的不懂这种算不算喜欢,算不算爱情。可是,她知道,对崔泰夜她绝对不会去花这份心思。
姗姗怔怔看了她一会,点头笑道,“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留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