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清脆的响起,餐厅的门被推开,来人将大捧的向日葵摆在一位娇滴滴的美女眼前,成功的换来美女灿烂的笑脸。
但是却惹的正在用餐的人全部都看过来,有的掉了叉子,有的将刀在空盘子上划着,更有的人就膛目结舌的愣在那里。因为谁也不能猜出那送花人和接花人的关系。
“看你,又被人家乱想了。”
陆琳琅埋怨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怕什么?早晚你都是我们家的人。”回答的声音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作法有什么不对,本来未来二嫂就喜欢向日葵嘛,自己送也没什么不妥。
“说吧,是不是你二哥叫你来当说客的?”陆琳琅低头闻了闻向日葵的味道,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又没有味道,你闻什么?”付楚漾看着陆琳琅陶醉的样子,不自觉的问出口。
“这花有种植物特有的嫩嫩的、清新的味道,不觉得吗?”像是理所应当,陆琳琅把花轻放在一旁。
“不管它什么嫩啊、清啊的,我的确是给我二哥当说客的。不过呢,我还有另外一件小事要劳烦二嫂。”
付楚漾的表情是楚楚可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呢。
还没等陆琳琅问为什么,已经有客人要站起来为付楚漾打抱不平了,世界上喜欢路见不平的人还真不少。
不过,楚行的妹妹也是越长越漂亮了,以后不知道要伤多少男人的心神呢,陆琳琅无奈的想着。
不过,刚刚这丫头是叫自己二嫂吗?
陆琳琅面颊发烫,这小妮子真的是嘴甜的抹了蜜似的,把她哄得头晕晕的。那呆头鹅要是有他妹妹一半的哄人能力,就不至于每次把她气到半死,最后还是得原谅他。
“你可不要乱叫,你二嫂是谁还不一定呢。”一想到这就火冒三丈,陆琳琅勐喝了一口冰水才勉强消消火气。
“谁说的?我可只认你是我嫂子,其他人都靠边站。”一掌拍向桌子,刀叉应声弹起又落下,看得侍者是心惊胆跳,送上牛排拔腿就闪。
“楚行天天围着名媛及模特儿转个不停,你叫我怎么不生气?我问他知道不知道错,他比我还理直气壮,不是活生生的要气死我吗?”陆琳琅也不顾什么礼貌问题,生气当然就要大声的说出来,不然在肚子憋死自己才是笨蛋呢。
“我二哥就是呆嘛!他要是能想到这么多就不会去开保镖公司,放着青帮不管,他倒是逍遥自在呢。不过换句话说,幸好他脑袋里只有一根筋,所以你才是他的唯一。其他女人他视若无睹,你百分百安心就是。”付楚漾继续说着哄死人不偿命的话,反正只要她出马,一定搞得定,改天还要狠敲二哥一个大竹杠才行。
“真的?”陆琳琅被她的一阵***药灌得毫无招架之力,终于嘴角更加上扬,可还是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当然,不然为什么要我来送花,他怕你见到他会更气,所以让我劝劝你。放心吧,他下次不敢抵死不认罪的,不然我帮你出气。”付楚漾把下巴骄傲的扬起来,说起打架来,她可是一流的。
噗哧!陆琳琅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真是真心喜欢付楚漾,直率又可爱。
“可是,付大小姐是有事要求我的才对吧?”陆琳琅早就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好自己开口问。
“你可以不要那么聪明好吗?”付楚漾嘴上是这么说,心底却是笑开了花,终于、终于说到主题上了。
陆琳琅睁大眼睛真是觉得哭笑不得,明明是她想说的不得了,结果变得自己很鸡婆似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跟嫂子打听一个人而已。”付楚漾突然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更凑近两个人的距离。
什么人值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这里连个熟悉的人都没有,还怕被谁听到不成?摆明是自己乱紧张,不知道哪位大人物会让青帮大小姐这么费心。
“哪个人?”
“秦溯。”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半晌陆琳琅都没有接话,付楚漾诧异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怎么突然提到他?见过面了吗?”陆琳琅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付楚漾娇俏的脸庞。
“我就是想知道他的事情。”就算是付楚漾不说明,脸上的那份娇羞就表明了一切。
“我只是推不掉你大哥的请求,所以才找了最好的老师给你。但是漾漾你记得,这个男人或许看起来很不错,可是他的世界不是你可以改变的,你的世界也不是他可以进入的。”
陆琳琅仔细的斟酌了下自己的用词,怎么样才能不把话说的过于直接而刺伤到这颗少女心。
“等一下,什么他的世界、我的世界的?”被陆琳琅一席话说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他有很多故事,而你是青帮的千金,所以你们只要保持师生关系就好了。”话点到为止,如果说的太过,也未必是件好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也没有把付家的背景说得很清楚,幸好秦溯也没有细问。
“可喜欢就是喜欢,我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了。”付楚漾负气的低喊到,她才不要放弃,为什么她不可以喜欢秦溯?什么年龄背景、什么家世她都不管,现在没有一个确定的原因就要她放弃?绝对办不到!
“漾漾,你听我的话好不好?人家已经到了三十岁了,或许有了结婚的人选也说不定,你做事不可以冲动的,知道吗?”
没办法,只好把秦溯的另一半搬出来,尽管陆琳琅知道秦溯的婚约是出于责任而已,但是她绝对不能看着付楚漾掺和进去。
“嫂子,如果现在有人要你和我二哥结束感情,你愿不愿意?”付楚漾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她就是看上一个男人,有必要这么反对吗?
“我……”怎么可能愿意?陆琳琅一时无法应对。况且这两件事根本不是可以放在一起对比的。
“是,我是年纪小。可是我毕竟已经成年,完全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一见钟情或许在你们看来很不实际,但我知道话不可以乱讲的道理。”付楚漾表情非常的凝重,让人一眼就看出她是多么的认真。
“真是的,我怎么这么笨,怎么介绍秦溯去你那里。”那该死的男人又吸引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现在要怎么收场?陆琳琅不知道是骂自己好还是骂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秦溯,心里懊恼的不得了。
“嫂子,我一定会得到我的幸福,可是你要帮我保密哦。”付楚漾说完便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这下该怎么办呢?”陆琳琅整个人焦急的看着桌边的那捧向日葵,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该死!真该死!
愤怒的疾步走着,付楚漾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在懊恼什么。
秦溯不就是有个未婚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她想要的,她就一定能做到,可是心口要命的揪痛是什么的,她怎么这么没有出息?
为了这么一点不用挂在心上的事,她已经有半个月吃不好睡不好,每天拿着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她始终没有勇气拨出,只因为无从开口。
今天又不是周末,这些情侣都没有地方去的吗?全部都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害她整个人不爽到极点。付楚漾就这么带着浓重的怨气走在路边,突然被歌声吸引住,就停在原地静静的听着歌,彷彿整个街道只剩下她一个。
女歌手流露着深刻感情的嗓音,让付楚漾觉得的更加委屈,她还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就要被二嫂那么严厉的制止,好不甘心!
正巧经过一家婚纱店前,不由得驻足在那里看着。落地窗前是一袭肩部镂空的白色婚纱,洁白而神圣的摆在那里。
她很想幸福的穿起这样的婚纱,在最大的教堂里和自己所爱的人在受到大家的祝福,想到这她终于开心了一些,秦溯要是穿上婚纱旁的礼服一定是帅到毙了。
才刚那么甜蜜的想着,就真的看到秦溯穿着新郎礼服在镜子前侧身站着。
挺拔帅气,整个人散发着澹澹书香气,那是用心去体会的。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真实,所以她纳闷的揉了揉眼睛。
原来……不是自己眼花,而是里面的人,就是那个让她念念不忘的男人。突然觉得阳光更加灼烫着肌肤,让她有些脚步不稳。
他,要结婚了吗?
她,美梦没开始就已经破灭了吗?
付楚漾坚定的摇着头,她告诉自己秦溯也许是伴郎也说不定呢。
下意识就看向旁边那位纤细白皙女子,穿着她看中的那件婚纱,像精灵一样的飘到秦溯的身边,笑意正浓,双手环住他的颈,那女子的唇就轻轻的烙在他的面颊上。
怪不得一个月后才能来上课,怪不得二嫂那么严重的告诫自己。
原来他们已经是开始在筹备婚礼当中了。这种种的事实摆在面前,都在笑她是个一厢情愿的傻瓜而已。
付楚漾,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像自己这样的白痴了。
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退到了马路中间,她耳朵里全都是喧杂的声音,让她的头快炸掉了。
安静!
无力的抓住短发,连日的失眠和不吃东西,让她一向健康身体一软就慢慢的倒下,好在迎接她的却不是冰冷的地面或是轮胎,而是一副宽阔的胸膛。
“有没有吓到?”
秦溯急忙的把付楚漾横抱起,走回安全的地方,焦急的询问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出状况呢?不是和他撞在一起,就是在马路中间吓他一身冷汗。
付楚漾整个人有些虚脱,她明知道抱着自己的是心仪已久的人,可是她就是没有力气吐出一个字,焦急之下,眼角竟然湿了。
“是不是撞到哪里了?告诉我,快点告诉我?”秦溯将她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伤痕,肯定是被吓哭的。
一道女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付楚漾正在陶醉的美梦。
“阿溯,她是谁?”影裳疑惑的问道,刚才看到秦溯那么紧张的冲出来抱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孩,她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我的一个学生,我需要送她回去。”简洁的回答了影裳的话,秦溯把付楚漾抱起来走向自己的车子,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位上,没有交代一句就开车离开了。
“阿溯,你回来。”影裳双手握拳,指甲深陷进掌心,却麻木的不觉得痛。
说好了试礼服的日子,却为了一个小丫头就把她丢在这里,这是多么大的侮辱,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
只可惜一心放在付楚漾身上的秦溯,听不到影裳气急败坏的呼喊。
直到当日离开付家后,秦溯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紧张付楚漾,甚至为了她把影裳丢在婚纱店。
冷清的大房子里,没有所谓家的暖意。
女子神情落寞的坐在钢琴前,眼神异样的看着黑白相间的琴键,今天若不是强忍着心酸离开婚纱店,恐怕早在街头哭的不能自已了。
开锁声响起,不必想也知道是房子的主人回来了。
“对不起。”
秦溯诚恳的道了歉,站在离影裳几步远的地方,不再靠近。
“你对我只有这三个字吗?”影裳两手重重的落在琴键上,发出了让人心颤的重音。
“这件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像是故意忽略影裳话里的意思,依旧道歉。
“我们已经快要结婚了不是吗?”倒吸一口气,稳定下情绪影裳继续说。“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着那么多的隔阂呢?最了解你的人只有我不是吗?”
你真的了解吗?秦溯忽然沉默着,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把对影裳的感激之情转为爱情,但如果对这段婚姻是她唯一的要求,那他尊重她。
“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影裳起身左手扯开领口,大片的雪肌暴露在空气下,走到秦溯的面前,眼波娇媚流转。轻咬着唇瓣,白皙修长的玉指在他的胸前游移,试图勾起他男性的欲望。她为了他,连自尊都可以不要,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影裳,我想你今天累了,我送你回去吧。”秦溯只是抬手,很肯定的推开影裳,又帮她整理好衣服,语气还是一贯的澹漠。
“我没有累,我是最清醒的人。秦溯,你到底想我怎么样?我陪在你的身边六年,为你抚平伤痛,为你担心,你呢?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让我的心天天承受煎熬。你告诉我,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哪里做得不合你的意?就连我的脸也和影霓一模一样,还是取代不了一个死掉六年的她吗?”
用力的捶着秦溯的肩膀,影裳的脸被泪水布满,整个人精神都快崩溃了,看到他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学生都可以丢下试礼服的她,那结婚的时候会不会干脆就逃婚消失掉呢?
这场没有爱情基础的婚礼,会成功吗?只要想到这些可能,影裳的就完全陷入溷乱,口不择言。
“你永远不可能取代你姐姐。”
秦溯用力的晃着眼前陷入疯狂的影裳,她一定要和已逝者来竞争吗?她怎么可以这么说,如果影霓天上有知一定会很伤心难过。
影裳甩开秦溯的双手,把泪水胡乱的抹干净,逐字逐句的吐出几个字:“我绝对、绝对不会放弃的。”之后,便奔出门去。
好疲惫!
这样的生活让他每天都疲惫不堪,可是他别无选择。不知道付小姐怎么样了,他走的时候,她还是昏睡的。
以她的年龄是最好的时候,如果可以对天许愿,他一定是想回到六年前,那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那原本朝气蓬勃的小女生居然变得那么虚弱苍白,还差点被车撞到,让他的心也不由的揪在一起。
收起思绪,起身把钢琴阖上,拿了干净的衣衫走进浴室,放好热水。让自己疲惫的身躯完全浸在其中,微闭双眼,心情平复了很多。脑海不自觉的开始闪现断续的画面,阳光下与自己相撞的纤细身影,那薄薄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着深紫色,付家门口那乖巧的站在自己面前叫着那声秦老师。
蓦地睁开眼,自己在做什么?影裳才刚生气的跑出去,他居然在这里想着一个小女生,她叫自己……老师,他们未来也只是师生的关系。
他是怎么了?懊恼的将自己滑进水下,水面不停翻滚着水泡。水对胸腔的压力,窒息感成功的停止了大脑的运转,因为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付家大宅
“大哥,我最近一直发现漾漾魂不守舍的。”付楚行轻轻的替妹妹盖了盖被子,摸摸额头,已经完全退烧了。
付楚昂听了弟弟的话,想了想,最近帮里也没出什么事,目前火狼帮和白龙帮也是按兵不动,这样看来,只是付楚漾的个人问题。
“漾漾真的大了。”
女孩子大了,就一定会有心事,想必是有了喜欢的人。
“呃?”付楚行表示不明白。
“怪不得你的琳琅会气成那样。”他这个弟弟简直是EQ负数,只可惜这方面他这个做大哥的,也是爱莫能助。
“漾漾生病跟琳琅什么关系?再说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婆婆妈妈?”大哥最近说话也越来越没重点,付楚行把大大的问号划在脸上。
“是琳琅介绍的那个老师把漾漾送回来的?”付楚昂突然问了一句。
“是,说是在街上看到漾漾昏倒,所以送她回来的。”
莫非……大哥怀疑秦溯会对小妹不利吗?
不是他不够警惕性,只是觉得这个担忧的确有些多余。他看的出秦溯送小妹回来时眼神里都是紧张的担忧,看的出是真心的。
“是吗?”
付楚昂闻言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拍拍的弟弟的肩膀,转身走出了房间。拐弯下楼梯便接通了秘书慕梓的电话。
“老板,已经很晚了。”
慕梓在电话一端叫苦连天,她是哪辈子造了孽,老天罚她白天不长眼的就进了青帮成了大少的跟班。
晴天一个大霹雳,他大少爷一句话要成立公司,要她以后把称呼从老大改成老板,所以她又卷起铺盖去做他的秘书?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加班日,夺命连环CALL更是经常上演,有没有搞错?就算她是超级无敌女金刚,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找你有事,顺便看看你有没有出去鬼溷。”付楚昂声音有条不紊,完全没有一丝愧疚。
什么叫有没有出去鬼溷?就算有,关他屁事?
可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慕梓在电话一边把枕头当成仇人一阵捶打后,把牙齿磨的咯咯作响。
“是、是,我随时待命。”可怜她充满激情与梦想的青春全变成了劳碌命。
“帮我调查个人。”
“呃?”
有没搞错?半夜打来就是为了查个人,有必要那么赶时间!
“他的所有资料全部给我挖出来。”不是他有侵犯别人隐私的癖好,只是,所有可能危及到家人的潜在因素,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尤其这次是漾漾要接触的人。
“给我姓名,我保证老大你会收到他十八代的任何资讯。”慕梓扒扒乱七八糟的长发,叼着棒棒糖,翻到宝贝电脑前面,这台粉色笔记型电脑可是她的命根子。
“秦溯。”付楚昂清楚的说出两个字。
“OK!”认命的慕梓领了命令。
站在楼梯转角处的付楚行看着大哥的疲惫身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是时候帮大哥分担一下了。至于自己的保镖公司,先让手下顶住好了。
咳、其实也是多半怕琳琅继续打翻醋坛子,对于他来说,有什么比得上琳琅来的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