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群英,将车停好后,从驾驶座走出来的是不想拿命开玩笑,喝令郭芳瑜路边停车,换人开的贺绍威。
「难怪大家都说女人开车很危险。」他虽然语气平淡,心头却仍有余悸的怦怦跳着,回想着差点英年早逝的画面。
「你这个大男人主义者,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毕竟对于初学者的我,你要我上路本来就是苛求,还希望我开得多好?」郭芳瑜不置可否的撇嘴。
「为什么不早说?」他蹙眉。
「别忘了是你不让我说,记得我试着要告诉你吗?」郭芳瑜举证历历。
「好,是我错,不跟-辩,但另外一件事,-不会有一堆理由了吧?」贺绍威发现在她面前,纵使向来能言善道的他,也总是理亏词穷,只好转移话题,免得更加难看。
「哪件事?」郭芳瑜云淡风清的说着,颇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
「隐瞒我群英延后时间的事!」跟他装傻,他就要她百口莫辩。
「哦,这事啊,是这样的……我听闻贺先生能力过人,很想学习你随时应变的能力,正好今天行程排得如此紧密,所以当群英打电话来延后时,我便想测试一下贺先生的反应是否如大家所说的快速。若造成你的困扰,在此说声抱歉。」郭芳瑜弯身一鞠躬,以表深切歉意。
「这个借口太过牵强,摆明是为自己脱罪。」
「贺先生若要如此想,诚实以告的我也无话可说,但我现在要说的,请你要相信,一早我有提到Mary这个模特儿,她希望打电话给你的事能保密,她不愿让别的模特儿知道她利用私人关系得到走压轴的机会。」坐电梯上楼的他们,眼见楼层要到了,郭芳瑜才将Mary交代的事重述一遍。
「-非得事到临头才告诉我吗?那不幸好对于主动邀约这事,我并不放在心上,不然造成群英模特儿内部的纠纷怎么办?」好个「尽责」的助理,老是挑紧要关头讲迫在眉睫的事。
「不能怪我,早上在告诉你今日的行程时,讲到一半你就不听了。」郭芳瑜将过错推回贺绍威身上,并用无辜的双眸盯视罪魁祸首。
他恨不得掐她的脖子。
「是,-总是有太多我反驳不了的理由。」
「不敢当。」她欠身接受他的「夸奖」,「还有一件事……」
Mygod!
「能不能麻烦-一次把所有的事情讲完,不要停顿那么久?」他发现心脏得够强劲,才能受得了她这样令人措手不及的话。
「可以。」郭芳瑜又绽放一秒的招牌微笑后,露出严肃的容颜,架式十足的拿出记事本,将夹在其中的行程表递给他,「请贺先生查阅一下接下来因群英延后,必须随之调动的行程。」这时电梯门开了,她跟在他后头步出。
「这样的调动没有问题,我有问题的是每一场约是否有『特殊』该注意的地方,不要到了现场才表现出『猛然惊觉寻求我见谅』的神情,如此不该犯的失误,我是该有所惩处。」贺绍威拿出处罚的王牌,警告严重性。
「我明白了,但要说也得等群英这场会议结束后再讲,因为已经有人来迎接我们了。」她轻易的转移话题,将他的疑惑暂缓解答。
「那-想想,还有什么忘了?」
「呃……好像……」郭芳瑜困惑了几秒后,换上恍然大悟的表情,慎重的说:「没有了,请贺先生安心开会吧。」
「-!」对于吊足他胃口的她,他气得咬紧牙关却无能为力,只得将恼怒转移到抡起的拳头,经由指尖戳刺到手心。
「贺先生,请微笑。」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硬是火上加油,要他别忘了场合。
「不用-的假好心。」
愤恨的丢下这席话,他换上帅气的笑容迎上前,无福享受郭芳瑜唇角那抹戏谑的浅笑。
果然如爷所言,他虽称之为「女人杀手」,不过是旁人对他能够游走在花丛中,女朋友一个换一个的封号,并不表示他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一位不同以往那些主动靠近,反倒是不屑他、不耻他的女人。
因为向来都是女人倒追,他是处于被动的姿态,所以他到底有没有本领追女人,确实是个极大的问号,否则他怎会轻易掉入爷设下的圈套中,连伪装无趣、死板的她都对付不了?
而跟他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印象中一开口就得理不饶人,老是惹她哭的他,似乎没有那么可恶,唯一可恨的是他对女人不负责任的态度,纵使如此,她爱他的心却随着这阵子密集的接触,不减反增。
唉!这该如何善了?
折腾人的几场会议,总算在六点结束,若赶回公司势必影响到郭芳瑜打工的时间,因此她陷入是否要贺绍威直接带她到餐厅的难题中。
「以后千万不要安排这种马拉松式的会议,简直要人命。」贺绍威微微转动酸痛,有些许僵硬的脖子后,深不可测的瞅睇她,意在言外的道,「真希望早上我没有作白日梦,说不定现在就能舒服一点。」
「马拉松式会议是你同意的,而我是被拖下水的倒楣助理。你确定早上没作梦?那我目睹到打瞌睡的人是谁?」郭芳瑜迅速将问题丢回贺绍威身上,避免泄底。
「倒楣助理这句话似乎不能用在这里,莫非当助理的人还有选择参不参加的权利?至于有没有睡着,我自己很清楚。」
其实他一点都不肯定,只是为了套她口风,不得不说得斩钉截铁。
因为无论他怎么想,依然觉得自己不可能失神到全然感受不到有人帮他按摩,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替他按摩的人是她。
「不,从你今天失常的表现来看,你是不清楚的,否则怎会没在开会前跟我确认一些细节。」郭芳瑜同样执着隐瞒所有可能被他察觉的蛛丝马迹。
「我没失常,好吧……确实有一点,但那也是一夜没睡引起的,还不至于恍神到连-替我按摩都不知道吧?」贺绍威意识到她质疑的目光,连忙改口,为了辩解反倒越说越慌。
Shit!他紧张个什么劲?冷静冷静,这样一点都不像他。
他到底哪根筋错乱?居然为了她不置可否的眼神,显得手足无措,连说话都像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犹如羞涩的少年郎遇到钟意的少女,亟欲表达爱意般局促不安。
什么?有没有搞错?这个烂譬喻是谁说的?
「呃?」郭芳瑜刻意夸张的刷亮眸子,表示极度的讶异,「我帮你按摩?贺先生,你还不承认自己没失常吗?我都跟你订办公室公约要维持彼此安全的距离,哪有可能还自打嘴巴?」
「算了,当我神智不清,胡言乱语。」贺绍威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决定暂时放弃争执这个话题,等他补眠脑袋思路清晰后再仔细回想谁对谁错。
「没关系,我原谅你,没睡饱的确很要人命,尤其还遇到忙碌无法透口气的一天。」她展现宽大的包容力,不予计较,借机停止讨论。
「万分感谢-的宽宏大量。」贺绍威撇嘴反讽。
听出他语气的意味,郭芳瑜不动声色的道:「不客气。」
此时车子开到了路口,贺绍威问:「现在-是要回公司还是到餐厅?」
「如果可以,当然是餐厅。」
「这话是任凭我决定-?」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戏弄她的贺绍威,当然不会放过绝佳时机,颇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意。
「要是如此,你何必问我?」他真是多此一举。
「基于礼貌!」贺绍威嬉皮笑脸。
「呵,好有礼貌。」郭芳瑜嗤哼,「既然你不愿意,何必走这条路?」
他扬眉,「因为我肚子饿了。」
「想干嘛?不要以为载我去,我就会请你?」郭芳瑜瞥他一眼。
「我倒是没想到,多亏-提醒我。」贺绍威的黑眸闪着兴致勃勃的光芒。
「别想,要吃自己付钱。」
「那么小气,一顿饭才多少?」
「我是小气,对你来讲这一顿饭虽然没多少,但对我来说一两百元是两天的吃饭钱,你觉得我该不该计较?」她不悦。
「-──」出身在富裕家庭、事业有成、生计不必担心的贺绍威,对吃虽不奢华,至少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乍闻她所言,他难以咀嚼消化这番话。
「无法相信吗?当然,你一个富家公子哥,是上流社会的人,怎能理解我们这些为了生活打拚的人所过的日子是多么艰辛,食衣住行都得斤斤计较,深怕稍不注意,便入不敷出,所以请不要用那种讶异歧视的眼神看我。」郭芳瑜指责他瞧不起人的态度。
贺绍威没料到一句无心的话,惹来她强烈的反弹,该怪他习惯的生活方式,跟她差了十万八千里吗?
思路一至此,他脑海里隐约浮现模糊的影像,似乎是在告诉他,这不是他固有的行径,而是经过挫折后所养成的。
至于挫折是什么?他乱无头绪,以往都会以同个理由不再深究,奈何今日在瞥见她受伤却极力表现出倔强的模样,他的不舍骤然蔓延在胸臆。
女人的难过伤心,他并不以为意,否则怎能冷漠的说分手就分手?偏偏此时他却漾起了欲解套找出原因的冲动。
在他思考的当头,郭芳瑜打工的餐厅已近在眼前。
她淡然的道:「到了,谢谢你送我一程。」
「-回去怎么办?」贺绍威猛然回神,脱口而出。
「不必你操心,我会自己解决。」郭芳瑜甩头,拒绝接受他的好意,却在转身之际,左手手腕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扣住,她厌恶的迅速抽回手。「几次的经验还不够你记取教训吗?还是要我再罚你一次,你才会不再随便碰我?」
「抱歉,我只是想为刚才的话跟-说『对不起』。」
郭芳瑜难以置信会从他嘴里听到歉疚的话,愣了片刻后,她平缓的说:「我收到了。」
丢下这话,她急忙奔下车,以免他察觉到异状,而缠绕在心湖,盘根错结的思绪都在想着他道出这话的动机。
就在郭芳瑜慌张的跑到餐厅门口,打算推门而入时,身后霎时响起一道凶残的低沉嗓音。
「郭小姐,-还真难找,以为搬了家、换了公司就能摆脱我们吗?」
「啊?」郭芳瑜魂被吓飞了一半,胆战心惊的回头,「不是这样的……」
「别跟我装可怜,这类人我看太多了,这期的钱该给了吧?」
「能不能再让我缓几天,我还没筹到……」
「靠!你们这些欠钱的人借口不能改一下吗?每个人的理由都一样,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凶恶的男人大喝。
「如果欠钱的人有钱,又怎会让你们追着跑?」贺绍威严厉的指责。
他一开始便抱持着要在这里用餐的打算,才会用开玩笑的口吻要求她请客,哪知搞得两人不欢而散,尽管如此,他肚子还是得填饱,于是厚着脸皮停好车,期望透过吃饭,化解误会。
没料到他竟目睹到她被追债的画面,一-那闪过脑子的念头是,莫非这是她拚命工作的原因?若是,凭她跟爷爷的亲密交情,为何没请爷爷帮她还债?难道她并非他所认为的那种「爱钱」的女人?
「贺先生,你……」郭芳瑜惊讶。
她话未说毕,已被男人抢先。
「这不关你的事,最好闪边点。」
「如果我偏不闪呢?」贺绍威移动步伐挡在郭芳瑜面前。
「不闪就拿钱出来。」男人不要脸的摊手要钱。
「行!多少?」贺绍威毫不迟疑的说。
「贺先生,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处理。」郭芳瑜不愿欠他恩情。
「话不能这么说,今天他们能找到-打工的地方,难保哪天跑到公司来耍老大,到时公司遭殃,我是不是该出面解决?」贺绍威推翻她的拒绝,显然抱定要将责任往身上扛的主意。
这不是他的作风,但目前也只有一个理由能说服自己,便是「好奇」,基于好奇,他决定先替她还钱,再来慢慢追究他查不到的背景。
毕竟以「欠钱」的身分追查并非难事,他得到「无解」的答案,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阻挠……
她是谁?来自哪里?接近贺家的目的?更甚者,到他公司上班的理由?如此一条线、一条线的抽丝剥茧后,会意外发现她是个神秘人物。
「这只是你的假设。」郭芳瑜辩驳。
「但-能肯定这假设的发生机率是零吗?」贺绍威一脸信誓旦旦。
「我……」她语拙。
「没话说了吧?现在就请-闭上嘴,由我出面。」
「为什么要听你的?」郭芳瑜不答应。
「-不听我的,要听谁的?」贺绍威双臂环胸,「还是-觉得待在门口不进去上班被开除比较好?」
郭芳瑜被堵得哑口无言,衡量轻重缓急后,莫可奈何的道:「好吧。」
得到她的允许,贺绍威转身迎上快要失去耐心,差点发火的男人。「大哥,你听到我们的对话了,由我来付这笔钱,要给你多少?」
「好样的,话是听到了,但你们实在很会拖,算了,拿得到钱就不跟你们计较这一两分钟,她总共欠我们五百万,但钱滚钱,利滚利,这期本金加利息是二十万,看你够不够有良心,替她全还了也行。」
「全部还剩多少?」贺绍威直截了当的询问。
「三百万。」
「好,这是三百万即期支票。」贺绍威阿沙力的开出一张支票交给他。
「很好,这张是欠钱证明。」
贺绍威接过仔细检查无误后,撂下话,「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
男人大摇大摆的离去,开车过了几个路口后停下,此时出现另一名穿着品味一流的年轻男子。
「如何?」男子劈头就问。
「照你的吩咐处理,我的佣金呢?」男人毫不羞惭的伸手要钱。
「十万元。」
「感恩,以后有这么好赚的工作记得找我帮忙。」轻轻松松,不用「歹面相看」就能收到钱,又有额外的佣金可赚,谁不做?
「不会有了,快走。」男子匆促的挥手要他离开,避免被熟识的人碰到。
从上次跟芳瑜碰面后,他就去找爷爷提及这件事,并主动表示愿意帮忙,然后暗中观察他们这对的互动,发现时机快要成熟,只差东风助一臂之力。
于是他找到正在寻觅芳瑜追讨钱的地下钱庄,告知他们这项讯息,之后安排讨钱的打手出现在他们面前。
因为他非常有把握二哥会揽下这份责任,就凭着二哥万分想要得知芳瑜的资料这点,也顺便解决了爷爷本想替她还钱,却屡次遭到她拒绝的无奈。
再来便是换他出面了,呵!他最爱看好戏,若能在戏中插一脚,扰乱一池春水就更好了,毕竟湖面太过平静,也显得没有惊险刺激可言。
送餐后,郭芳瑜取走桌上的帐单,「这餐我请。」
「改变心意了?」贺绍威好奇的挑眉。
「谢谢你刚才的协助。」郭芳瑜面无表情的答腔,察觉不到她内心是多么的澎湃汹涌,难以遏抑。
「不要太过勉强。」从她的表情,贺绍威不认为她发自内心感谢他。
「没有。」她依然维持平淡的口吻,「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以免你以后拿这点来压我,勒索我,甚至在工作上找我麻烦。」
「我有那么不通情理吗?」
「有,而且你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对我没好感,何必滥发好心?」
「我现在对-一样没好感,不过如我刚才说的站在公司的立场,必须考虑后果,另外爷爷把重要的-交到我手上,我有义务要确保-的安全。」随着只字片语落下,贺绍威的胸口沉闷不已,尤其是在提及她和祖父的关系时,更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几乎快要抽光他活命的氧气。
此时他猛然惊觉,她之于他,除了想要知道她的背景外,还有其他吗?
有的,还有其他……内心一道嗓音毫无预警的响在他耳际。
「为了这个原因,你有必要替我还钱吗?理由太过牵强,顶多这次被你撞见先保护我的安全,下次若他们再来讨债,就跟你没关系了。」
「这是责任问题,重点并不是在何时何地,钱我也不会白花,因为-要分期还我,所以不要再执着于『为什么我要帮-』这事上。说坦白点,我没有帮-,只是借-钱先渡过难关,利息照算,但我会有良心的以银行利率计息,就这样,我要好好的吃饭。」贺绍威话毕,视线便转移到美味的食物上,不再多言。
「请慢用!」识时务的郭芳瑜,微欠身后离开。
贺绍威抬起眼,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背影,为了刚获知的心声困扰着,深究着这震撼的讯息代表的意义。
用餐完毕,等候在外头的贺绍威,瞥见郭芳瑜走出后,对她招手。「上车。」
「不用,我说过会自己回家,不必麻烦你了。」郭芳瑜掉头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
计程车缓缓靠边停,但拉开的车门被一道强劲的力道狠狠关回去,紧接着司机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时,便听见贺绍威道。
「司机大哥,不好意思,我女朋友闹别扭不搭我的车,这是两百元,请你先离开,我还要跟她谈谈,抱歉抱歉。」他频频致歉。
不悦的司机收下补偿的钱后,才爽快的开定。
「你什么意思?谁是你女朋友?」郭芳瑜恼怒的瞪他。
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怎能自作主张的赶走她要搭的车子?
「不就是-,我的后补女朋友。」贺绍威戏谑她的「好记性」,才隔没几天就忘了曾说过的话。
「无聊!」不理会他,郭芳瑜与他保持距离,再度拦车。
无奈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犹如在表明若不上他的车,他整晚陪她耗都行。
忍无可忍的她,疲倦的神智早已发出昏昏欲睡的警钟,压根不愿与他玩这种无聊至极的游戏。
「不要闹了,你不休息,我还要休息,你大老板爱几点上班没人管,但我是领人家薪水的小员工,上班时间要正常,没本钱耍大牌。」
「大老板更该以身作则,才能要求下属。」贺绍威轻而易举的挡回她的话,这在平常是不可能的,因为跟她杠上后,他只有吃瘪的份,然而今天他居然出头天,反败为胜,真是可喜可贺。
「那请以身作则,以公平对待每位员工,不要因为我是你的义务,就认为该送我回家,免得你对其他员工不好交代。」郭芳瑜拿他说过的话堵他。
「就因为-是我的义务,自然多了份私心,我可不敢冒险放-一个人坐车回家,若遇到计程车之狼,-要我怎么跟爷爷解释?」
「不需要,如我刚说的,你可以视而不见。」
「做不到!」贺绍威斩钉截铁的说,话毕,心扉荡漾起满腔的疑云,彷佛与先前意外得知的思绪相互呼应。
「你到底想怎样?」郭芳瑜生气的反问。
「上车,若不,很抱歉我要冒犯-,直接押-进车里。」
「你敢?」
「敢不敢,就看-的决定。」贺绍威神色自若的迎视她怒不可遏的眼眸。
瞪视了几秒,他的强硬使得她放弃坚持,她咬着牙,不甘愿的坐进车里,然后愤恨的甩上车门,以示她无言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