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有星光,也失去月娘的踪影,只有黑幕笼罩得喘不过气。
束颜歆的房门深锁,她还特地交代,所有人不得进入打扰。
桌上放了酒,她也喝得差不多了,双颊红粉得醉人,丝质睡衣微松了开,露出因酒精而泛红的雪白肌肤。
今天,去了洛岳那儿,她得到了可怕的讯息。
她是去找他一起去试婚纱的,却瞧见了原本一直英姿焕发的洛岳,成了双眼无神的憔悴人儿。他满脸愁容,心神不宁,只为了那一个空著的秘书座位。
于是她表达出她的诚意,表示她知道他跟傅仪藜之间的爱情,更正式的告诉洛岳,婚后她绝对不干涉他跟傅仪藜之间的事情。
结果,洛岳看著她良久,那眼底透露著竟然是悲哀!
“你从不觉得我们这样很悲哀吗?一个不能主宰自己人生与爱情及婚姻的人,不是很可悲吗?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女人呀!帮助企业缔结联盟,比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来得重要吗?”
唐洛岳紧握住她的双手,反问了她。
她跟洛岳认识这么久以来,历经过无数次的拥抱与亲吻,却没有一次的触碰会让她感受得那么强烈!而这个触碰,居然仅仅只是他握住了她的双手。
她可以感受到炙热的温度传进她掌心,而顺著血液流进心里的,是唐洛岳从未对她有过的──真切关心,这分关心太过突然也太过荒唐,因为这一切代表的,居然是“可悲”两个字!
她简直不敢相信,以往与她一模一样的唐洛岳,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秘书、一段所谓的爱情改变了!他们以前明明有著一样的共识──不论婚姻、企业──这是他们的责任,他们无权选择自己的恋情!所以那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更加的不真实!
但是唐洛岳却只是再摇了摇头,告诉她,原来到今天他才知道他自己是多么可悲的一个人。如果他是可悲的,那一直与他是镜子互映的她,不也意味著相同的可悲吗?
可悲?可不是吗?束颜歆自己也深深这么觉得。她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份体认,但她不会表现出来,因为这是她再怎么痛苦也必须走的路!
但是应该与她一样的男人却停下了脚步,因为爱情而变了。他露出她从没见过的开朗笑容,因为爱情让他体认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决定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掌握自己的人生!
她被扔下了,束颜歆在一瞬间有著强烈的感觉,只有她依旧站在镜子前面,而映出来的另一个人已经消失了。她不否认她有著慌张的感觉,但不是为了婚姻上的遗弃,而是为了合作案上的问题。
唐洛岳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态度,甚至第一次在她面前就拎起了外套,想要去寻找他的爱情。
“我要为自己的人生寻找意义。”唐洛岳扔下这么一句,她站在他面前,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阻止他。
她只得目送著唐洛岳离开自己的眼前,万般思潮应该会向她蜂拥而来,她应该要决定未来该怎么做。喜帖都出去了,她不能够逼著唐洛岳结婚吗?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计划顺利完成呢?
但是……这些她原本应该想的,她竟然都没有去想。
因为唐洛岳临走前对她说:她变了。
变了?她也变了?不!变了的应该只有他唐洛岳一个人,为了爱情而变化的傻子,为了爱情而将所有事情搞砸的笨蛋!
为何要说她也在变?为何叫她不要抗拒自己的变化?她没有在变!她也没有抗拒!这个根本不了解她的未婚夫,凭什么那么自以为是的对她下著评断?
但是从唐洛岳离开办公室那刻起,她却无法避免的一直想著这个“变”的问题,而且她动摇著,被心底某个男人动摇著。
很糟糕!她现在心里头动不动想著的人就是张皓璁,他的笑容、他的言语、还有他自以为是的温柔式霸道,都盘旋在她的脑海当中。
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够回忆起今天中午,他在办公室里第一次的怒吼。
他对著她大吼,不是骂她、不是威胁她,而是再度搬出那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大声吼著!他爱她……他爱她!
还有那个几乎要把她融化的拥抱,她被强力的手臂环绕著,有著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与心跳速度。
他明明就只是一个死皮赖脸的无赖,成天嘴上挂著他爱她的话语,用一见钟情烂借口,仅仅这样,她曾几何时也被催眠成理所当然?
中午时间,他理所当然要出现、她理所当然的等待、他理所当然的该准备美味的饭盒、然后理所当然的陪她一起吃饭。
其实就连他对她亲匿的称呼,那副他痴情于她的态度,好像也都变成理所当然了!
真是讨厌!她到底怎么回事?就连这几天,她也都期待著电话响起,多希望接起电话时,对方会是温柔的张皓璁。
她真的生病了!真的变了!她是否一步步朝著爱情的泥淖中走去?她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她是一个不能拥有自己爱情的人,所以她一直排斥著恋爱;因为即使她对一个人有了憧憬与爱恋,接下来却不能勾勒两个人的未来。
但是,连洛岳都能够为了爱而付诸行动,去掌握自己的人生,难道她就不行吗?
或许她……可以……或许──
“颜歆。”
威严、低沉的嗓音倏地从门的那一边传来,吓了束颜歆好大一跳。
她不是说过不要任何人来打扰吗?爸爸也一样。今晚她的心神不宁、心绪纷乱,什么都不想谈、什么也不想讲!
“爸……我今晚无法谈事情。”束颜歆走到门边,隔著门说话。
“开门。”束连升带著命令的口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又是这样不容反驳的语气。她不懂,她已经听够了他的话,已经够唯命是从了,现在她只想要一个人度过安静的夜晚,都成了一种奢侈吗?
束颜歆还是开了门,但是绝没有好脸色。
“我听说洛岳的事了,为什么都没听你提起?”束连升一进门,推著轮椅就气急败坏地往内走。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束颜歆关上了门,冷冷地开口。
“有什么好说的?唐洛岳那混帐去请了国内知名的征信社,就为了找出他那一个总裁秘书!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没什么吗?”束连升厉声念著,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之前他跟秘书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了,问了你,你还说那只不过是风声罢了!结果现在事情搞成这个局面,他还有脸打电话来……”
“打电话?”束颜歆倒是回了神。“谁打电话?”
“还会有谁?还不是唐洛岳!他刚打电话给我,说你的手机关机,电话没人接!一接到我手上,还说了一堆对不起!什么婚礼的事必须重新考虑。你到底在想什么,事情为什么会乱成这样!”
束颜歆瞄了一眼床上的手机,她把手机关了,难怪洛岳会打到爸爸那边去……不过,她倒是没想到,洛岳已经下了决定,要把她远远的抛弃。
“洛岳恋爱了。”束颜歆走到束连升跟前的小桌边倒酒。“而对象不是我。”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跟洛岳好好的吗?”束连升急切的问道。他不懂在婚礼前几日,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我们是好好的啊!好好的说话、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约会、好好的谈公事。”束颜歆摇晃著手中的水晶杯,轻叹了一口气。“不过就是没有好好的恋爱。”
“嘎?”束连升一愣,他一时无法意会一切。“你们都多大的人了,都是要结婚的人,怎么会孩子气的玩这种花招……”
“没有人在玩,爸。”束颜歆正经八百的盯著束连升。“洛岳找到了他的幸福,而那个人并不是我。事情就是那么简单。”
束连升睁大老眼看著眼前微醺的女儿。她虽然微醺,但说话却远比平日更真实的表达出她的情感波动。他只是无法理解,明明是天羡佳偶的一对,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结果?
“这关系著多大的事情,你知道吗?不只是你跟洛岳,还有岩上集团和连升金控……”束连升用力一拍轮椅扶把,显得怒不可遏。“你们不能把一切当儿戏,这牵扯未免太大了!”
“这不是问题,您放心好了。”束颜歆一口气灌进红酒,很从容的说著。“反正是我要甩了他!”
“颜歆?”束连升讶异的叫了出声,面对女儿那句话。
“我会召开记者会,公开我跟洛岳的婚约破裂,而且是由我束颜歆甩了他!”束颜歆高高的抬起头。“这点起码的面子非给我不可,因为我已经留了幸福给他。”
“颜歆!这不是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这个婚礼势在必行!”束连升老归老,吼起来倒是中气十足。“你要想想,所有的结婚事宜都进行得差不多了,不能说停就停!更何况,两间企业的合作案已经箭在弦上,我们──”
“一切都停止!”束颜歆倏地回首,眉心皱起。“我们连升金控就算失去了岩上集团,也不会怎么样。爸,损失比较大的应该是洛岳他们吧?你紧张什么?”
“可是、可是对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影响……”明明一旦联手,连升金控成长指日可待,还可以一跃成为掌控全国经济的指标……
“国内企业那么多,还没结婚的第二代那么多,怕什么?”束颜歆冷笑一声,她终究是走在不归路上了。“没有岩上集团,换一个就好了。”
“换、换一个?”束连升抬首,疑惑的看著自己美艳的女儿。
“没错,换一个就好了。”束颜歆闭上眼,淡淡的笑著。“反正一切都是以连升金控为重,对方爱不爱我,我从来也无所谓。只要再找另一个有威望的企业,结果对我们而言并没有差别,不是吗?”
颜歆……束连升看著侃侃而谈的女儿,她说得好像完全不在乎,好像很得意的模样。但是为什么他读到了一丝异样?这个一向只看得到连升金控的女儿究竟怎么了?他欣赏也赞成她的提议,但是却担心于她话语间的迟疑。
他相信她可以甩掉唐洛岳、可以找另一个企业、可以把连升金控带往最高峰,但是……却害怕最近女儿些微的改变,会让一切功亏一篑呀……
“爸,你相信我的能力,我已经打算这么做了。”束颜歆突然杯子一搁,就把束连升的轮椅往外推。“我今晚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我不想再讲话了。”
“你决定好就好,你别忘了肩上挑的是什么。”束连升再度提醒束颜歆最不想提到的责任。
“从我懂事开始,我就没有质疑过我肩上挑著的责任了。”束颜歆把束连升推了出去,露出一抹笑。“晚安。”
说完,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门给关上了。
啊……好累……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双肩为什么这么的重?沉重到令她简直难以呼吸了……
放心好了,她只要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出发了!再找到另一个还没结婚的企业家,只要有助于双方企业,又可以娶得她这样的美娇娘,她相信对方不至于太过拒绝才对。
让连升金控蒸蒸日上、让连升金控更好……这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愿望与责任。所以她不动摇,不能被无聊的事、无聊的人,或是任何突发状况来影响、破坏她此生背负的一切!
对……休息一下就好
束颜歆颓然的倒上床榻,一双眼空洞的看向远方。但她突然直起身子,把枕下的手机打开,拨著她从未拨过的号码。
她紧握著手机,微微颤抖著。“张皓璁,我束颜歆。”
前几天找了可靠的征信社后,唐洛岳就一直在等待消息。他努力的暗中开始斡旋,甚至也打了电话给束连升,为了即将喊停的婚礼。但是束颜歆却迟迟未松口,她甚至连他的电话都不接,让他茫然的面对那二十几个合作案子。
但是取消婚礼,现在反而变成势在必行,他没有办法娶他不爱的女人。可是却又得考虑一旦失去岩上集团的最大资金调度者──连升金控后的下场。他拚了命去找方法补救一切,在这之中,他才发现,有人暗中为他铺好了路,似乎早就料到这桩婚事会喊停似的,早跟几间银行调度好了资金。
查了一下,他发现是门外那群闲不下来、又老爱私下互赌的特助们。
那群忙碌又八卦的特助群,他们平常正经归正经,但是对八卦特别有兴趣,他也知道每每公司里的赌盘,始作俑者全是他们。那几个人过于精明,所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很难摸清。
破天荒的跟他们道了谢,他们却在外面以狂笑作结,他还来不及生气,却察觉到外头那群家伙的突然噤声。为何会突然安静下来?谁来了吗?
束颜歆正站在八卦特助群边,看著他们张大了还来不及合起的嘴巴。
“我找洛岳,又不是找你们,脸不必摆得那么难看。”束颜歆一点也不以为意,迳自婀娜的走向总裁办公室。
束颜歆今天看起来艳光四射;容光焕发,一样端著一副气势逼人的模样。特助群最搞不懂的就是这一点,这位束颜歆不管在怎样的情况下,总是能这样亮丽四射,让人睁不开眼。
束颜歆微微一笑,推开唐洛岳办公室的门,她思索了一整晚,终于想到了一个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颜歆……”见到束颜歆,唐洛岳不免又是一阵难过。
“停!你什么都不必讲,我昨天听了你的话之后,想了一夜,已经想出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束颜歆倚在桌缘,带著狐媚笑容,那状态轻松得让唐洛岳有点担忧。
“我洗耳恭听。”暂且听听。
“我了解你昨天跟我讲那番话的意思,我也了解你跟我已经不再一样;你是个接受过爱情洗礼的人,所以你决定去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束颜歆瞄著唐洛岳,顿了颤。“但是!我不是!我没有经历过爱情,我不懂那种感觉,我也懒得去懂那种感觉!”
唐洛岳听到这里,显得慌张。
“颜歆,你这样想是不对的,我一直想该怎么跟你开口,我──”
“我要甩了你!”束颜歆突然截断唐洛岳、插入这么一句。
咦?唐洛岳真的有因惊吓而倒抽一口气,但是门外那群偷听的家伙们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大到压过唐洛岳的,反而让他有点尴尬。
“我会召开记者会,告诉大家是我甩掉你的。我已经不再喜欢你,请你切记这一点。”束颜歆高傲的抬起美丽的脑袋。这是女人起码要的虚荣心,你不会给不起吧?”
“不会,一切都是我不好,你甩了我是应该的。”唐洛岳不由自主的勾起笑容,感激于束颜歆的成全。
“至于岩上集团跟连升金控合作的案子,我们尽量不要因为婚事取消而影响,但是必须暂缓!”束颜歆卷了卷头发,却挑起一抹笑。“等我两个月后正式胜任总裁后,我们再继续进行。”
咦、咦、咦!唐洛岳听见了外面的欢呼声,八卦特助群又跳又叫的,虽然他感.到有一点点尴尬,但是他竟欣喜于这种气氛。他走上前,给了束颜歆一个最真诚的拥抱。
“谢谢你。”
“别对甩了你的女人太好。”束颜歆也回抱著唐洛岳。“谢谢你曾经给我的一切。”
办公室内沉默了下来,办公室外也突然静了下来,一切都处在无声当中,但是很多话、很多思绪却可以藉著这种沉静传达给彼此知道。
“我们,曾经是天作之合。”束颜歆离开唐洛岳的怀抱,往门外走去。“但很可惜,毕竟一切都已经过去。”
唐洛岳带著笑容,想送束颜歆出门。
“别送了,我不习惯被我甩的人送!”束颜歆再度骄傲的笑著。“婚约一取消,说不定你外面空著的座位,很快就有人回来了。”
“谢谢。”唐洛岳发现,他除了这两个字外,也说不出其他的。
束颜歆跟他说了再见,便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这是她所想的最佳方法,既然他们彼此不相爱,她又何必坚持己见?
一开始先断绝对岩上集团所有资金援助,这也是做给爸爸看的;一旦两个月后继任总裁,再重新进行合作案,这样岂不两全其美?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因为她并不爱洛岳。
影响著她的……可能是另外一个男人;为了让自己变得更美好,所以她决定让步,试著走出来一点点。但是这个走出来,不代表她会笨到去尝试爱情。
爸爸已经在帮她物色下一个未婚夫,一个比岩上集团更好的企业,这样最好,她的人生计划还是没有被打乱,她可以跟一个对连升金控有益的人结婚,让连升金控变得更好,而且还可以同时成全一对相爱的佳偶。
束颜歆走出唐洛岳的总裁办公室,见到那群三八的特助群恍似在对著一尊观音像膜拜似的,每个人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束颜歆看见了久违的傅仪藜。女主角出现得倒很是时候嘛!
美丽的束颜歆迎面走去,傅仪藜张口想说点什么时──
“我甩了唐洛岳!”束颜歆却抢先开了口,并妖媚地挑起嘴角,胜利般的说道:“就让给你吧!”
说完,她成熟大方的推门而去,眼前等待她的是在连升金控大楼下的记者会,还有未来在等待她的责任。
只剩下一件未了之事,那件完成了,一切就会趋于完美。
那晚,各大晚报的刊头全部都是在镁光灯下闪烁的艳丽女人──束颜歆一袭红色套装的坐在一堆麦克风前,带著优雅而大方的风范,向所有人宣布──她与岩上集团的总裁唐洛岳的婚事告吹。
“唐洛岳花心在外束颜歆毅然甩开”斗大的标题就印在各大晚报上,下头照片多是放著束颜歆美丽迷人且自信的笑容。
顿时间美丽无双,连升金控下任总裁的束颜歆再度成了单身女子,不少男人又开始蠢蠢欲动,毕竟每人都有了新的希望;而唐洛岳跟傅仪藜两个人恩爱的出双入对,在媒体追踪下倒也习以为常;唐洛岳甚至当众紧搂著娇小的傅仪藜,像是宣告著流言的真实性。
而束颜歆过著一样的生活,曾经“告假”两天的张皓璁再度出现,他嘴里一样喊著亲密问候语、一样烹煮著各式各样的美味、一样挨近她的身边,说著甜言蜜语,和那句必然有的“我爱你”。
束颜歆没有再阻止他说的任何一句话,没有再冷言以对,甚至还跟他一起聊天,一起天南地北地说著。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连晚上加班,张皓璁也会送晚餐过来。
新秘书讶异于张皓璁对束颜歆的行踪知之甚详,在没问过她的情况下。
“我告诉他的。”束颜歆带著很甜美的笑容,温柔的对新秘书解释著。
岩上集团那边风风雨雨,连升金控这里似乎也一刻不得闲;新秘书一通电话打去岩上集团特助办公室,听说那边的赌注现在越开越大。
而回到家的束颜歆,则是跟束连升一起讨论著接下来的步骤,还有断绝对岩上集团一切支援的计划。当然,束连升已经准备好一叠“候补未婚夫”的资料,要让束颜歆选取。
那叠资料一直摆在角落,束颜歆还不到去选取的时候,而且她深信著,即使她不去选择,父亲也会告诉她该选哪一位。
下一个未婚夫是谁,父亲应该心底已有了谱,只要对方的性格、长相不要太差劲,她都还能接受。
她现在很忙!忙著要在决定之前保留一点私人的时光、忙著可以再跟张皓璁多相处一点时间、忙著为他改变一下自己、忙著每夜两人讲电话到天明。
尽管一切都会在某一个周末后结束,但是她还想要多保留一下──保留住这一生可能唯一的一次美好、唯一一次……属于自己想要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