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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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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会场后,楚骥云便载著纪秧歌,到外头去透透风。
    秧歌偷偷侧头看著他开车的样子。
    他神情专注,一双眼眸深邃得像藏著秘密,还隐隐带著一抹忧郁,浑然天成的优雅举止,和沉稳内敛的气质,给人值得信赖的感觉。
    方才,为了她,他不惜在那么多长辈面前,守护著她,当场给童嘉舒难堪,她好久不曾这样被保护了……
    车子如一条银色的光束,快速滑过满足霓虹的街道。
    当车子行驶至市区时,楚骥云这才开口说道:“刚刚你一定没吃多少东西,我们到东区去好好大吃一顿,你看如何?”
    “好啊,在那种气氛之下,我连筷子都不敢动一下。”要她在那种气氛下吃山珍海味,不如随性地在夜市吃路边摊。
    “我知道安和路那里,有一家汤头不错的火锅店,我们去那里大快朵颐一番。”他提议道。
    “你才刚回国,就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啊?”
    “你忘了你姊夫是个美食主义者,这几天下班跟他到处去吃,都吃出心得了。”
    “你也知道我姊夫爱吃啊!他为了吃我老妈做的菜,就把房子买在我家楼上,只要我妈一开伙,他就第一个冲下楼来吃。”
    “你是说,你姊姊结了婚,还跟你们住在一起?”
    “没有住一起,他们住四楼,我和我爸妈住三楼,每天都还是会见面的。”
    说起她的家人,她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一份满足。
    “能跟家人住在一起,确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他有戚而发。
    聊著聊著,火锅店转眼就出现在眼前。
    他将车子交给泊车小弟后,就带著秧歌进到店里。
    里头人声鼎沸,场面热闹,香气四溢。
    叫了一锅鸳鸯锅后,楚骥云体贴地问道:“我去拿菜,想吃些什么?”
    “嗯……脆肠、牛肚和鱼皮。”难得享受他的服务,纪秧歌乐得轻松。
    “挺懂得挑好料的嘛!”
    “到这种地方来,不吃些超值的料理,怎么划得来?”
    楚骧云端了满满的两大盘菜回来,纪秧歌替他接了过来,再依照食物熟烂的程度,依序放入锅中。
    “这大肠头和鱼头要先放下去炖烂,海鲜类和薄肉片则轻轻地涮几下,就能拿起来吃,这样才能吃出东西最鲜美的味道。”纪秧歌像个美食老师,一一教导楚骧云怎样来吃火锅。
    “你跟你姊夫一样,说起吃的,还真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跟纪秧歌相处越久,他就越发现,这种邻家型的小女孩,竟让他越看越对味。
    很难想像,他以前喜欢的,全是像前女友仙儿一样美艳的类型。
    “民以食为天,当然要很讲究,还有这调味料,沙茶酱太燥,不要放太多,放点蒜泥加点青葱,还有一些糖与花生粉就很好吃,来,这碗我帮你调好,你试看看。”
    看著她那么忙碌,替他服务得很开心,不免让他笑了起来。
    “怪不得你的业绩会好,看来,你从事服务业,的确有两把刷子。”
    闻言,秧歌心口微微一甜。
    “本来工作就要认真,顾客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当然要好好对待。”
    “照这样看来,再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跟你姊夫商量,看能不能给你安插个主管的位置,让你来教教员工,怎么抓住顾客的心。”他觉得她大有可为。
    一听到要升她当主管,秧歌连忙摇头拒绝。
    “不,你千万别把我升迁得太快,我靠我姊夫的关系进来,就已经够良心不安了,我不能再靠著关系升迁,这样……我会马上辞职的。”童嘉舒的话言犹在耳,她不想落人话柄。
    她的话当场震撼了他。
    有多少女孩子巴望著能藉由亲戚朋友升迁,而她却甘于当个专柜小姐,对于她的情操,楚骧云不免由衷感到钦佩。
    “好,就听你的,我不会勉强你的。”
    突然,火锅店内的客人,桌桌都喧闹起来,两人感到疑惑不已,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时,服务生刚好将两人的饮料送来,见两人不动声色,还以为他们不清楚店里活动,于是便为他们解说了一递。
    原来,今天是火锅店的周年庆,只要有男女朋友,能当众亲吻十秒钟,就能够自选牛、羊、猪肉一份。
    听完,秧歌摇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不是男……”
    话还没说完,楚骥云就主动倾靠过来,揽著她的粉颈,将唇凑到她的嘴
    楚骥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秧歌手足无措,他……他吻了她,这梦寐以求的一吻,真的发生了。
    服务生见状,很快对表数道:“……七、八、九、十,十秒!很好,请问,你们要什么肉?”
    见秧歌像失了魂似的,楚骥云只好主动说道:“给我一份牛肉好了。”
    “好的。”服务生笑著离去。
    “你还好吧?”
    他替她倒了杯柳澄汁,看著她一脸茫然。
    “嗯……很好啊!”
    “大家都在玩。你不觉得我们也该共襄盛举?”
    “不……不会。”她只是有些惊愕。
    方才在董事长的家,他为了她而责骂了童嘉舒。刚刚还说要帮她升迁,让她成为公司的干部,现在又亲吻了她,这些行为,让纪秧歌不禁要猜,他究竟是何用意?
    “快吃,在发什么呆?在想男朋友吗?”
    纪秧歌涨红了脸,讷讷说道:“你爱说笑了,我才没时间交男朋友。”
    “每天站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不会有仰慕者,你这是在开玩笑吧?”他不认为纪秧歌会没有追求者。
    其实她是不好意思告诉他,她挑男朋友严格得很,那种标准很少人会及格。
    纪秧歌反问道:“那你呢?你也不交女朋友吗?”
    “一回来就忙于公司业务,哪有时间?”
    “你……是不是还在想著韩仙儿?”这名字是从姊夫那问来的。
    闻言,楚骥云脸色大变。
    “对于一个背叛我的女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他放下筷子,冷冷地道。
    “对……对不起。”她低下头道歉。
    原本只想试探性地问一下,韩仙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地大。
    调整情绪后,他淡淡地说:“从她背叛我那天起,我就对她没有感觉了。
    灌进一口饮料后,他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如果你真关心我,就从此别再提这女人。”
    从他的目光中,秧歌无从得知他是否真已释怀,她只知道,千万别再提及这女人。
    “我要好好在事业上冲刺,帮我舅舅夺下百货业龙头的宝座,目前百货业百家争鸣,事实上,童嘉舒他爷爷的企业,是我们最大的劲敌,表面上我们相安无事,但私底下却互相较劲。”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并不懂,也不感兴趣。
    不过,从他眼中所闪烁出的野心,她可以确认,他是个事业心极强,并且不轻易服输的人。
    “秧歌,不瞒你说、,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没有压力,这是我很久以来,都没有过的感觉。”他突然说道。
    他的话,给了她极大的信心,这代表她在他心中,跟别的女孩不同。
    她开心地说道:“虽然我对百货业懂的不是很多,可能没办法给你很大帮助,但我姊夫懂,以后,我会多跟他学习,这样,多少能给你一些帮忙。”
    从今天起,她会更努力学习,她要让他觉得,她不只是一个专柜小姐,只能当当花瓶而已。
    瞧见她认真,急著要助他一臂之力的表情,那份心意,就足以令他动容。
    他心里隐约有种幸福的感觉。
    他坐到她身边,和她并肩坐著,天南地北,聊著过往点滴。
    昏黄的灯光,让人也跟著放松。
    他聊著他求学的过程,但刻意没提及与仙儿相识恋爱的过程,她晓得他是故意不去提她,而她,也当然不会白目地主动提及。
    她喜欢这样的气氛,两人的心意似乎渐渐能相通,慢慢结成一个漂亮的圆。
    整个晚上,他们紧紧相依,直到秧歌有些疲惫了,他才依依不舍地送她回家。
    这一夜,对秧歌来说,恍如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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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两人都为了周年庆活动,而忙碌不已。
    况且,这次的活动,还是由楚骧云一手负责,秧歌更是全心投入,几日忙碌下来,导致她饮食不正常,竟然搞出胃病来了。
    由于公司以她的名义,办了几场活动,让她也不好跟公司请假,这天,她仍旧抱病去上班。
    上班前,她吞了一小杯胃乳,以为会好一点,谁知道,胃痛的情况不但没有停歇,而且还更加严重,有好几次,酸液都要从胃里吐了出来。
    她到员工休息室躺了会,又勉强撑起病体,再展开笑容继续工作。
    “秧歌,这几天的几场活动办得不错,今天是最后一场了,待会有个送现金及抽家电的活动,如果能把气氛炒到最高点,业绩将会突破前几天的纪录。”楚骧云来到柜台前,高兴地说道。
    为了从基层开始熟悉业务,楚骥云也跑到一楼来指挥督导。
    今天的楚骥云,因前几天的业绩亮眼:心情显得特别兴奋激昂。
    他笑起来的样子,迷死人了,许多上了年纪的妈妈们看到他,都会很主动地过来跟他打招呼,他的魅力比起电视上的师奶杀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如此神采奕奕的他,本来应该可以让她有点精神的,可是……
    情况还是一样不乐观。
    她那苍白的脸庞,很快就引起楚骥云的注意。
    “你脸色很难看,生病了吗?”
    纪秧歌笑了笑,她晓得下午这场活动是最重要的一场,能否圆满结束,对楚骥云来说很重要,她绝不能缺席。
    一想到此事的重要,她马上摇头说道:“我只是有点紧张,不是听说今天这一场,有请偶像来助阵吗?”
    “原来你在担心这问题,都已经办了那么多场,你还会怯场?”
    “可是别场没有偶像明星,这场有啊!”
    她的胃痛让她的眉头拧了一下,但楚骥云以为这也是紧张所致。
    楚骧云又说了几句加油打气的话,便离开前去监督活动的进行。
    一会,好友席敏若提醒她:“秧歌,外面活动快要开始了,你快去准备一下。”
    “好,我马上去。”服务完最后一个客人后,她赶紧跑去员工休息室换装。
    换好一身轻便的服装,她立刻跑到活动会场后台,此时,外头早已人头钻动,主持人见到她,便将她介绍出场。
    一走到会场中央,许多人都对她投以热烈的掌声,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曝光率也算是不少,因此,认识她的人也不在少数。
    在与顾客做了几个游戏后,又和偶像做了一些交流与聊天,她一直咬著牙撑著,而楚骥云也在人群中看著她,却未发现到她有任何异状。
    直到……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凝结了她的笑容。
    她咬紧牙关,任由疼痛在她体内肆虐。
    冷汗已从额际落下,嘴唇更是开始泛白,她告诉自己,就快要结束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就在活动快要进行到尾声时,主持人拿著麦克风大声说道:“再来,就请我们的抓贼女英雄,为我们抽出最后一个大奖,奖品是礼券五千元。”
    纪秧歌撑著身子,徐步走到抽奖箱旁边,将素白的小手伸了进去,在搅动里头的摸彩券时,眼前开始模糊,下一秒,她感到天旋地转起来。
    在大家的惊叫声下,她缓缓倒了下来,身子一歪,整个人就要跌下舞台
    “秧歌!”楚骥云第一时间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街上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看著她全身发著冷汗,就连一向鲜红的唇色,也都变得惨白,他心疼地拿出手帕,为她拭去额上汗水。
    “秧歌,你觉得怎样?不舒服可以不用勉强。”
    从他怀中透出的温暖,还有他焦急的口气,让她觉得这次的胃痛,还真是有价。
    “没……没什么,只是胃……有点不舒服。”
    “胃不舒服就早说,走,现在我就送你到医院去。”他将她抱下台,并随手唤来一台计程车,打算将她载到医院检查。
    秧歌摇头说道:“不……不行,活动还没结束……”
    “你都已经这样子了,还在乎什么活动?”他坚持要带她去看病。
    楚骧云什么话也不多说,将她抱上车,直往医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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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中,她记得被抱上车子。
    迷迷糊糊中,她被一群医护人员,送进了急诊室。
    在经过一连串的看诊、打针、吃药后,秧歌现在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手臂上还插著针管,一瓶点滴正慢慢地从瓶子里头,规律地注入她的体内。
    感觉口有点渴,她挣扎著要爬起来。
    “你想做什么?手臂上还插著针,不要乱动。”迷糊中,她听见一记有力的低沉嗓音。
    张开眼,楚骧云俊美无俦的脸庞,在她眼前出现。
    “我……我要喝水……”
    她撑起身,立即被楚骊云制止。“我来就好。”
    “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你乖乖躺著!”他的语气坚持,不容拒绝。
    他倒了水,细心地慢慢喂她。
    送她来的时候,医生还一直责骂他,怎会让自己的老婆胃痛到送医院。
    他也不回嘴,静静地让医生责备他的粗心大意。
    他也气他自己,怎会这么疏忽,她一定早就不对劲,他却一点也没留意到。
    “有没有觉得好一点,胃不痛了吧?”
    “你别在这照顾我了,活动圆满结束了吗?”她还一直担心活动问题。
    “你不要管那么多,医生说你这是急性肠胃炎,是不是随便在外头乱吃东西了?”
    她想了想,这几天也没正常吃,看到路边摊有卖什么,就随意乱吃。
    “好像……吃了一家不怎么干净的面摊。”她还有些许印象。
    听到她这么一说,楚骥云显得有些生气。
    “外头的东西不卫生,怎么可以乱吃呢?这样不会照顾自己!”说著说著,他口气急转直下。“以后不管哪里不舒服,要先跟我说,没有什么事或什么活动,是非得你去做不可的。”
    “那活动……”
    “管他什么鬼活动!”他不明白,她怎会那么在乎。“钱赚多赚少,也不比你的健康来得重要。”
    这句话让秧歌好生感动。
    “这是你第一次办活动,我当然不希望它出什么问题。”她喜欢他,当然希望看他凡事都圆满,自己身体不舒服些又有什么关系。
    “那你出了事,我就会不在乎吗?”楚骥云实在搞不清楚,不舒服可以跟他说,他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不会强迫她的。“你把我当成是无血无泪的人,认为我喜欢剥削员工吗?”
    这男人只会单向的思考吗?
    她刻意忍住疼痛,拚了命也要硬撑下去,都是为了要让他首次举办的活动成功,他一点都不能体会吗?
    听他说话的口吻,好像是她误会了他,把他当作是不会替员工设想的刻薄老板,可事实上,并非如此啊……
    想著想著,秧歌眼眶不自觉地泛红,要不是看在他是她心目中,百分百的完美典型男人,她干嘛这样苦自己?
    “你不要哭啊,我又没责怪你。”
    看她红了眼,楚骊云顿时手足无措。
    “可是你的口气,很像在骂人。”
    他走到她面前,用手颐著她的黑发。“那是因为我急,怕万一你真出了更大的问题,我……我会更自责的。”
    自责没有好好照顾员工吗?
    纪秧歌多想问问他,他是以主管对员工的那份心在照顾她?还是……是以另外一种身分?
    她不敢多想,毕竟,她和他的关系,还没进展到,自己会让他牵肠挂肚的地步。
    “好啦,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时,楚骧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一听,是公司的主管打来的。
    “非得要我回去处理吗?嗯……马经理先帮我处理一下不行吗?”他眉头深锁,“好,我马上回去!”
    待他挂上电话,秧歌立刻说:“要是公司有事,你就先回去好了,我没什么关系,再躺一会就好了。”不想让他担心,秧歌勉强挤出笑容。
    “那你多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看你。”他依依不舍,实在不放心她。
    当他转身走向大门时……
    “骧……”看著他离去的背影,秧歌忍不住出声喊他。
    “还有什么事吗?”
    秧歌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说道:“没……没什么事。”
    好不想他走喔……
    谁知道,离去的身影又转了回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姊姊与姊夫两人。
    只是姊姊与姊夫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脸绷得像冰过的肉一样硬。
    “这几天我发觉你总是恍恍惚惚的,果不其然,被我猜到你出事了吧!”纪秧歆劈头就说道。
    楚骧云在一旁听了,满头雾水。
    “姊,我没事,你不要乱猜。”她急忙撇清。
    纪秧饮把矛头指向赵伟业。“还不都是你,自从那天带秧歌去董事长那儿吃完饭后,秧歌回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赵伟业看了楚骧云一眼,这问题,似乎应该是由他来回答才对。
    “大姊,你说秧歌那天回去后就不对劲,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楚骧云认真地问道……
    “从那天回来后,她就成天魂不守舍,不仅没有食欲,还三更半夜不睡觉,一个人坐在阳台看星星,这些都是她从未有过的现象。”纪秧歆照实说道。
    “姊,你……不要再说了!”要不是她下不了床,否则她一定跑去捣住她的嘴巴。
    “大姊,那天是我送秧歌回去的,我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楚骥云说道,
    那天吃完火锅后,他就送她回家,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
    “是……是你送他回家的?”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轮流扫视。“这中间过程,你们都……没发生过什么事?”
    “姊!”纪秧歌真想再昏倒一次,要是再不阻止姊姊,她恐怕会将一些不该讲的话,统统都说了出来。
    她看向姊夫,希望能得到救援。
    只可惜赵伟业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楚总经理……”
    “叫我骧云就行了。”
    “好,你不把我当外人,我也不跟你太客套。”纪秧歆表情严肃地对他说道:“你晓不晓得,我们家秧歌对你很有意思,你都没察觉出来吗?”
    “你说什么?”
    “那天你单独陪她,难道说,都感觉不到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姊,你出去啦,我要休息了!”秧歌羞恼的喊道。丢脸死了,竟然当面跟人家提这种事!
    另一方面,楚骧云也仔细回想,想到吃火锅的前半段,两人还有说有笑,她还帮他弄调味料,教他怎么涮肉吃,一直到了后半段……
    对,他记起来了,那家火锅店因为周年庆的关系,举办了一个亲十秒,送一盘肉的活动,他记得他亲了她之后,两人变得亲密起来,他们肩并肩坐著,愉快地聊著天。
    跟她在一起,他感觉很轻松,会亲吻她,是基于一时好玩,也是情不自禁。
    他能感觉得出来,她对他有著好感,对于她,他其实也颇喜欢,只是,他不希望一切过于躁进。
    他才刚从一段感情中跳出来,不想那么快又跳进另一段感情。
    看来,他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
    “赵副总,还有赵姊,能不能请两位先回避,我想跟秧歌好好谈谈。”
    “我什么都不谈,你也一起出去。”秧歌把头埋进棉被里。
    羞死人了,还谈什么!
    解铃还须系钤人,纪秧歆当然乖乖和赵伟业先退出再说。
    “好,那我们先走,你们慢慢谈罗!”
    两人一定出去后,室内重新恢复宁静。
    过了好一阵子,楚骧云才先开口说道:“我不是笨蛋,当然知道你喜欢我,但……每个人对于爱情,在认知上都不尽相同。”
    棉被里的人依旧动也不动。
    “秧歌!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他想将她头上的棉被拉下,可她一双小手抓得紧紧的,怎么也拉不开。
    “你不是有事吗?那……那你快走啊,我老姊的话,你……你就当作是在唱歌,还是当作放屁,别太相信就是了。”她闷在被子里吼著。
    “我会信她的话!秧歌,我不是傻瓜,你对我的好,我统统能理解,只不过,我刚结束一段感情,要再投入另外一段,必须给我时间,同样地,也给彼此一段适应期,对你,对我,都好。”
    这一番话,在秧歌听来,却变成了拒绝。
    她知道,他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婉转,尽量做到不伤害她。她很了解,她自己绝对构不上他所谓的女朋友的资格,她又不是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她的梦该醒了,别再给自己构筑梦想了。
    “我懂了,你……你可以出去了!”秧歌依旧把棉被拉得高高的,她不想面对他,她不想要他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挫败、自怨自艾的自己。
    “再说,秧歌,你喜欢我的动机,我认为并不是很踏实,就像男人……看到女人的美腿,就情不自禁地想要狂追。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我的妈呀!
    一定是纪秧歆把她的秘密全都给说了出来!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全身被扒光光一样难堪。
    “我现在头很痛,我什么都不想说,可以吗?”
    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楚骧云只得无奈的离开病房。
    病房里重新恢复宁静,只有一个颤抖的小人儿,独自缩在被窝里,暗暗啜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