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高级男仕服饰店,秦湘萍正看着玻璃柜内一套藏青色西装,这套西装的剪裁很适合致,可惜颜色太暗了;突然,有人拍她的肩,回头迎上的是齐延辉稳重迷人的笑容,冷冷地问:“有事吗?”
齐延辉含笑看着那套质料一级棒的西装。
“这套西装很不错,想买来送你的小男友吗?”
“嗯!”秦湘萍点头:“只可惜颜色不适合。”
“也许吧!”齐延辉收起笑容,刚才只是个试探,但答案并非他想要的,没想到那个小业务员竟能和她交往这麽久。
“那边也许有适合他的颜色,要不要我陪你去逛逛?”
“谢谢。”秦湘萍转身想走。“改天再带他过来,让他自己挑会比较好。”
齐延辉伸手挡住她,以低沉富磁性的声音说:“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陪我喝杯咖啡吧!棒壁有家不错的咖啡馆。”
秦湘萍想一口回绝他,却又想知道他究竟打的是什麽主意,犹豫片刻点头。
“谢谢。”齐延辉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伸手就想搂她的腰,却被她躲开了,只得放弃做个请的手势。
两人相偕走进服饰店隔壁的咖啡馆,齐延辉找个靠窗的位置,叫了两杯蓝山咖啡。
最近她变得更丽娇媚了,原本冷漠的神态消失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女性特有动人妩媚的神韵,她端起咖啡轻啜一口。
“最近怎麽没听说你和哪位名公子交往?”
“我目前只有一位交往对象,就是我的小男友。”秦湘萍只是搅拌着咖啡,心中颇为不安;下午她出来办事没和致一起回家,他现在大概已回家正忙着准备晚餐吧!
齐延辉见她若有所思的神情,猜想她大概正想着那个小表吧!心中不禁燃起一把妒火,以他足以颠倒众女的魅力,竟然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也许是他不够积极吧?
或许应该用点手段,让她能够重回到身边任他摆布。
“你的小男友知道我们以前曾同居的事吗?”
秦湘萍的手停了片刻,力持镇定平静地回答:“不知道。”
齐延辉看到她停手的动作,唇边轻泛起得意的笑容,轻啜一口浓郁的咖啡。
“你想他会不会在意这件事?”
秦湘萍杏目微泛怒意地看着他,尽量压抑心中欲爆发的怒气,即使她很在意致知道此事的感觉,但现在绝不能让这个别有居心的男人再以此伤害她;若现在无法保护自己,以後如何保护致那颗纯洁之心?
“不知道。”
齐延辉得意的笑容逐渐扩大,他太了解秦湘萍了,即使心里非常在乎,但外表依然会表现出异常坚强。
“我相信他如果真心爱你,一定不会在乎你的一切过去。”
“应该是吧!”秦湘萍绽露着妩媚迷人的笑容。“不知尊夫人是否也能这麽想?”
齐延辉闻言,笑容僵在脸上,他作梦也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愣了愣後不自然地微笑着。
“她……她应该不会在意吧!”
“是吗?为了你的前途、地位,我想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吧!”秦湘萍早听闻他被太座压得死死的,所以利用此弱点反威胁他。
齐延辉看着她,话锋一转微笑着:“我们谈一点别的事情,你最近生意顺利吗?”
“很顺利。”秦湘萍淡然回答。
此时,咖啡馆外有对拉拉扯扯的年轻夫妻。
“笨蛋!不要拉我啦!我要去问老姊,为什麽会在这里和那个混蛋重燃爱火?”秦湘琪脸上满是气愤不平之色。
“你不要这样!他们也许只是巧遇,喝杯咖啡而已。”洪建裕拼命地拉着脾气火爆的老婆,最後只好拦腰半拖半抱地离开。
“什麽巧遇?她根本就想脚踏两条船!”秦湘琪努力地挣扎,但仍无法挣脱老公强而有力的臂膀。
秦湘琪和洪建裕来到秦湘萍的寓所,她掏出钥匙想开门,却发现门根本没上锁,可想而知童致-已回来了;这使得她更为老姊的行径感到生气,伸手正欲打开门洪建裕突然伸手覆上她的手,轻声地劝说着:“刚才看到的事先不要说,也许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可是”
“你不想见到他们因误会而分离吧?”洪建裕对她先晓以大义,接着又利诱她:“如果他们分手,那每天晚上美味丰盛的晚餐,从此以後就不再有了。”
秦湘琪思忖片刻才回答:“好吧!我不说就是了。”想到没有美食可吃,那比什麽都严重。
“那我们进去吧!”洪建裕打开门进去。
两人进到客厅就听到厨房里传来滋滋作响的炒菜声,两人相视一眼,双双走进饭厅,只见桌上已摆了五道菜。
正在切菜的童致-看见他们,唇边立刻绽开一抹欢迎的笑容:“你们来了!再等一下就可以开饭了。”
秦湘琪看他忙得满头大汗,更是为他抱屈:“地下姊夫”洪建裕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使个眼色,转眼看到童致-在看他们,连忙暗笑说:“没什麽,你继续忙吧!”
“冰箱里有果汁,自助一下。”童致-回头继续切菜。
洪建裕伸手过去打开冰箱,拿出一瓶葡萄柚汁,取饼两个杯子推着老婆往客厅走。
秦湘琪来到客厅重重地坐上沙发,绷着俏脸盯着面前的桌子直瞧。
洪建裕帮她倒杯果汁,知道她正在积压对秦湘萍的不满。
约过了十馀分钟,童致-由里面走出来,微笑看了他们一眼,走到门边打开大门朝外面探了探头。
“地下姊夫,我饿死了,可不可以开饭了?”秦湘琪打算先把所有的菜肴一扫而空,让老姊吃不到美味的食物。
童致-关上大门仰看壁上时钟,已经六点四十分了,以前都是六点半就开饭了,转头看了大门一眼,说:“再等一会儿好吗?湘萍还没回来。”
“不必等了,也许她正和某人到大餐厅去吃法国大餐呢!”秦湘琪看着大门,发现门把正转动着,更是提高音量大声地嚷着:“人家哪会把你的家常菜看在眼里?”
童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弄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麽,湘萍明明说过会回来吃晚餐的。
此时,秦湘萍开门进来,看到站在门前的童致-,立刻想起齐延辉的话,看到他迎向她的纯真笑容,心里越觉得愧疚不安。
“你不是和齐某某去吃大餐了吗?还回来做什麽?”秦湘琪冷冷地问。
秦湘萍先是一惊,继而对她的胡言乱语颇为生气,原来在咖啡馆内看到外面那对熟悉的背影真的是他们,可见刚才在门外所听到的话也是老妹故意说的,心中不禁有气:“我为什麽不能回来,这里是我家。”
童致-见两姊妹不知为何事而怒目以对,连忙出声打圆场:“既然湘萍也回来了,我们这就开饭吧!”
秦湘萍和秦湘琪看了他一眼,互瞪一眼,秦湘琪站起来一言不发地住饭厅走。
洪建裕呼出一口气,暗喜童致-及时出声阻止,否则他一定不敢出声劝解,怕得罪任何一方就变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童致-等建裕也进饭厅後,过来接过秦湘萍的公事包。“辛苦了,事情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秦湘萍凝视着他清秀的面容,他对她越好就使得她更加不安。
“我把东西拿去放好,你先进去。”童致-在地红唇上印上个轻柔的吻。
秦湘萍望着他走进书房的背影,隐然觉得胸口有点疼痛,伫足片刻抬步走进饭厅。
饭厅里,秦湘琪边吃饭边生闷气,暗骂老姊根本就不配每天享受这麽美味丰盛的菜肴,因此每吃一口菜,气就多加一分,到最後忍不住开口了:“做人不要太过分,吃着碗里还要看着锅里,何必这麽贪心呢?”
秦湘萍伸筷夹鸡肉的手缓了缓,哪会不明白老妹的话意。
“我只专心吃着碗里的。”
“是吗?”秦湘琪夹起一块鸡肉用力咬一口。“该不会觉得碗里的太素、清淡,所以吃腻了想换口味?”
秦湘萍被老妹指桑骂槐的指责,心里自然也有气,更何况她也没有做出什麽违背良心的事,当下冷冷地回答:“吃多了青菜豆腐,偶尔也得换换口味。”
“老姊,你”秦湘琪闻言大为忿怒,看着从开始就一直低头吃饭默不作声的童致-,同情之心油然而生。“肉是别人的,你不怕连青菜豆腐都从碗里跑掉吗?”
秦湘萍也看了童致-一眼,强忍心中的疼惜和不忍:他是无辜的。
洪建裕听着两姊妹唇枪舌战,聪明的他只听不插口,以免变成无辜的炮靶,偶尔也看着一直低头吃饭的童致-,觉得他好无辜、好可怜!
饭後,秦湘萍走进卧室,秦湘琪也跟着进去。
“老姊,你到底什麽意思?”秦湘琪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
秦湘萍坐在梳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我不懂你的意思!”
“少装蒜了!”秦湘琪斜瞪着她。“地下姊夫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麽地位?是个提供全套服务的菲律宾男?还是你享受速食爱情的对象?”
秦湘萍只是呆坐着,一颗心乱糟糟的,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他在她心中究竟是什麽定位?虽然想拥有他,但除了她年纪比他大外,她的一段过去更是个最大的无形阻碍。
秦湘琪看老姊神情木然,每当出现这号表情时,即表示她对事情真的在乎得不得了,可是她强烈的自尊却不容许她表现出来,所以要她现出原形,只有继续加强火力猛攻才行,否则童致-实在太可怜了。
“你说啊!”
秦湘萍一咬牙,硬逼出不由衷的话:“什麽都是,也什麽都不是。”
秦湘琪心中暗喜就快成功了,毫不留情地继续追问:“你只想玩弄他?”
“我……”秦湘萍实在说不出内心的复杂和矛盾,她对他是真心的,绝无玩弄之意,可是……这时,一声瓷碗落地破碎的声音传来,打断两姊妹尖锐的对话。
秦湘萍站起来走到门边,一把将老妹推开,开门快步往厨房走去。
秦湘琪也出来对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公比个胜利的手势,也跟着往厨房走。
洪建裕摇头暗叹一口气,老婆好打不平、爱管闲事的个性还是改不了。
秦湘萍进厨房就看见童致-蹲在地上,过去一看差点连心跳都停了,只见他满手鲜血地呆看着地上的破碗,她心疼不已地上前执起他的手。“你怎麽了?”
童致-一脸茫然地摇头。“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为什麽会摔破碗,也不知手是何时割伤的。
“站起来。”秦湘萍拉过他的手,到水龙头下冲掉满手的血水和泡沫,再拿两张面纸擦乾血水,只见掌中割破了一道数公分长的伤口,看得她心口一阵抽痛。
“地下姊夫,我建议你下次在手腕上划一道,保证有人会痛不欲生。”秦湘琪靠在门边,刚才老姊紧张、心疼的表情都在说明,她真的很在乎她的小男人。
“你胡说什麽!”秦湘萍喝斥她,待看见童致-竟真的在看他洁白的手腕时,立刻以手掌覆住其手腕。“不准有这个念头!”
童致-依旧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地下姊夫,我去帮你物色另一个寄养家庭吧!继续待在这里对你没什麽幸福可言。”秦湘琪冷冷地说,给老姊一个“我已经决定这麽做”的眼神。
她的话听得秦湘萍满肚子火。“你给我回去!”
“哼!回去就回去嘛!有啥了不起的。”秦湘琪转身就离开门边。
原本转头看她的童致-,回头问秦湘萍:“她为什麽要这麽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寄养家庭了。”
秦湘萍凝视着他澄澈无邪的双眸,心中无限感触,要伤害如此真纯的他,教她於心何忍呢!
“你为什麽会打破碗、割伤手呢?”
童致-被问得低下头去,支吾其词地答:“洗碗精倒太多,手一滑就掉到地上破了。”
“吃饭时为什麽一直低头呢?”秦湘萍想知道他沉默的原因,是否是因为她和湘琪的对话伤害了他?
童致-头垂得更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回答:“因为你们好像不喜欢今天的菜色,我不知道你们想吃青菜炒豆腐!”
秦湘萍心疼地张臂将他紧紧地拥住,原来他沉默的原因在此,为什麽他要如此单纯善良呢?若是让他知道她的一切过去时,他会如何面对这个震撼呢?她真的好想要他守在自己的身边!
“我们并不是不喜欢今天的菜色,也不是想吃青菜炒豆腐,我们是为了别的事意见相左,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自责了。”
“真的吗?”童致-贪婪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最喜欢两人相拥的感觉,彷佛整个人都化在甜蜜的春风里。好一会儿,离开她怀抱展露一脸开心的笑容。“我刚才看你晚餐吃得不多,就给你蒸了一盘水晶饺,我放在柜子里。”说完就走到外面的饭厅。
秦湘萍也随着他来到饭厅,却看见他站在打开的柜子前发呆。
“怎麽了?”
“水晶饺不见了!”童致-转眼看到所腌渍的一大罐泡菜也不翼而飞,更是大惊失色:“连泡菜也不见了!”
不用多想,秦湘萍知道这两样东西已被老妹给顺手牵羊了。上次老妹已经频频在打那罐泡菜的主意,要不是她看得紧,恐怕早被老妹给“摸”走了!可是今天却让她有机可趁,她怎麽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只是没想到她连水晶饺也不放过。
童致-百思不得其解,有小偷会专门来偷这种东西吗?可是他一直都在呀!若是老鼠偷吃水晶饺里的肉还有可能,但泡菜呢?难道它是一只素食老鼠?
“东西不见了没关系。”秦湘萍走过来把柜子关上,让他坐在椅上,拿出急救箱帮他处理伤口。“下次一定要把东西藏好,因为有一只好大的老鼠会时常出现在我们家的饭厅。”
“真的吗?我怎麽没看过?”童致-不疑有他。“要不要买个捕鼠器回来捉它?”
秦湘萍拼命忍住笑意,神色正经地摇头。“这样大残忍了,上天有好生之德。”
实在很难想像老妹若被捕鼠器夹住时哇哇大叫的模样。
这边正驱车回家的洪建裕,边开车边看一旁吃着水晶饺的秦湘琪,老婆实在太夸张了!和湘萍吵架也就算了,离开时还顺手拿走人家的一盘水晶饺。
秦湘琪满口嚼着又香又Q又滑嫩的水晶饺,转头看见老公投来的目光,立刻拿起一个送到他嘴边。
洪建裕张嘴将它含进口里,QQ滑滑的很耐嚼,下後不禁称赞着:“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水晶饺了!”真是愈来愈佩服童致-,怎麽一个大男人手艺会这麽好呢?
“就是说嘛!所以老姊那个寡情的女人根本不配吃它。”秦湘琪拿起一个再送到老公的嘴边。“你去向地下姊夫学这道点心吧!”
洪建裕心里叫苦连天,哭丧着脸说:“拜托!为了那道苦瓜鸡,我已经被热水烫了好几次,你就饶了我吧!”
“那是你自己要学的,我又没有强迫你。”秦湘琪斜睨了他一眼。“不过看在你为我学做菜的分上,水晶饺以後再学吧!”
“谢谢老婆大人!”洪建裕实在有苦说不出。
“老姊那个人真的很莫名其妙,明明对地下姊夫在乎得要死,还死鸭子硬嘴巴地不肯承认,太不乾脆了!”
“怎麽突然这麽说?”
秦湘琪把拿话试探老姊的结果说给他听,听得他眉头都皱起来了。“你的话也太恶毒了吧!不但建议人家割腕,还要替他找另一个寄养家庭,姊姊不气死才怪!”
秦湘琪轻嗤一声。“我就是要让她气死!谁叫她老是对地下姊夫冷冷淡淡的,好像地下姊夫是她雇用的菲律宾男。”
洪建裕也注意到这点,秦湘萍对童致-的确是冷淡了点,至少在他们面前是如此。
“姊姊也许有她的顾忌。”
“什麽顾忌?两人都是自由身,只要两人相爱,谁会阻止他们?”秦湘琪一脸不满的神情。
洪建裕微笑地看了老婆一眼;她和致是同等单纯的人,只不过她总有满脑子的歪理。
“笑什麽?”秦湘琪看见他的笑容,秀眉一扬。“我说错了吗?”
“你没说错,可是,姊姊有她的立常想想看,她年纪比他大”秦湘琪不待他说完就截口问:“年纪大又怎麽样?妻子比丈夫大的夫妻比比皆是呀!”
“大个一、两岁也许不算什麽,但大了五岁,别人会怎麽想?”关於这点,建裕也很迷惑,一般男人都会找个比自己小的女人,独独童致-的选择不一样。
秦湘琪一脸不满地说:“管他别人怎麽想!要是老在乎别人的想法,不就像那对骑驴的父子,不管是老子骑驴还是儿子骑驴,或者两人都骑、两人都不骑,别人都有话说。难道你觉得连选蚌理想的终生伴侣,也需要一堆不相干的人来认同吗?”
洪建裕被问得哑口无言,的确不管怎麽做,都无法达到让每个人都认同之处,既然如此,何不将决定权握在自己手中,至少是好是坏都能无怨无悔。
“老姊那个大笨蛋,自从被齐延辉那个混蛋伤害那麽深之後,这麽多年来紧锁的心门才渐渐不再封闭;老天现在安排一个这麽好的男人来到她身边,她还不懂得把握!真不知她那颗聪明的脑袋究竟在想些什麽?”秦湘琪愈说愈气愤,最後还狠狠地在车窗上捶了一拳。
“也许姊姊害怕他是另一个齐延辉。”洪建裕突然这麽说。
“才不会呢!”秦湘琪突然大声斥驳他。“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地下姊夫才不是那种人。”
“我相信。”洪建裕在商场打滚多年,如果连这点也看不出来,那还真是白混了。
秦湘琪满意地点点头,拿一个水晶饺送到他嘴边。
“最後一个给你,感谢你如此肯定地下姊夫。”
洪建裕看盘内还剩下大半盘的水晶饺,弄不懂她为何要这麽说。
秦湘琪数数犹剩十馀颗的水晶饺,轻笑几声。“剩下的拿回去孝敬爸妈,谢谢他们帮我们带小宝。”接着从後座拿出一罐泡菜。“还有这个,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洪建裕简直不敢相信老婆会做出这种事!不但偷了水晶饺,连泡菜也偷出来了,秦湘萍发现後一定会气疯了,因为那罐泡菜实在非常的美味可口。
星期日上午。
齐延辉开车来到一栋五层楼高的住宅公寓前,仰望着位於中间的第叁层楼,光看这栋楼外观,里面的空间应该不小吧!拿起搁前座的一束鲜花,他相信现在只要加把劲将秦湘萍逼入死角,她在无处可逃之下,一定会重投他怀抱,任凭他摆布的。
下车整整衣装,踩着自信的步伐上楼,来到叁楼门前,伸手按门铃。片刻即有人来开门,等门一开他立刻递上花束,展露出最具魅力的迷人笑容。“湘萍,这花”但当他看到来应门的竟是那个小夥子时,笑容霎时僵在脸上。
童致-看看他又看看花,露出纯真的笑容。“找湘萍?请等一下。”转身往回此时,齐延辉满脑子都是疑问,为什麽这个小子会在这里?难道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当秦湘萍看到来访者是他时,面色遽变。回头看了跟在身後的童致-一眼,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问:“你来这里做什麽?”
“我……”齐延辉看着面色微露惊慌的她,再看看站在她身後的童致-,心中越是确信所猜测的事,不答反问:“他怎麽会在这里?”
“他……”
“混帐闪开!”秦湘琪突然走过来,从背後一把将齐延辉推开,然後伸手拉着老姊身後的童致-便住楼梯走下去。“地下姊夫,我带你去另一个寄养家庭。”
童致-被她拉着下楼梯,一脸苦笑地婉拒她的好意。
“我已经不需要寄养家庭了。”
“需要!需要!你比任何人都需要!”秦湘琪故意放大声量地大声嚷嚷。
秦湘萍眼见爱人已被拉到楼梯转角处,顾不得一旁的齐延辉,立刻追了下去。
一直跟在秦湘琪後面上楼来的洪建裕,向齐延辉点头微笑,也跟着追下去。
齐延辉看着建裕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刚才秦湘琪称呼那个小夥子为地下姊夫,已点明了他和秦湘萍的关系,看秦湘萍丢下他急忙追去的模样,可见其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约过了两分钟,秦湘萍拉着童致-匆匆地走上来,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进屋去。
片刻,秦湘琪又满面怒容地追上来,洪建裕则在後面拉着她的手臂以减缓追势,四人相继进入屋里,碰地一声将门关上。
齐延辉呆站在门外好一会儿,突然一股怒气从心底涌起,他们四人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好歹他也是有身分地位的人,什麽时候被人这般视如草芥地不屑一顾过?
他狠狠地将花束甩在壁上,咬牙恨声地自语着:“秦湘萍!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语毕转身下楼。
秦湘萍拉着童致-进屋後直接进入卧室,顺手将房门上锁。
童致-见她绷着俏脸靠在门板上,不知她为何事而生气。
此时,在外面的秦湘琪隔着门板大声地叫嚷着:“老姊!开门,把地下姊夫交出来!”
秦湘萍隔着门板怒声地回答:“你给我闭嘴!”对於齐延辉的突然来访已经让她够头疼了,老妹又不明是非地在外面鬼叫、鬼叫的。
秦湘琪气不过,抬腿踢了两下门板。“我已经替地下姊夫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寄养家庭,开门,让我带他走!”
秦湘萍虽不答话,但心中却大喊着:休想!
“湘萍,我”一头雾水的致正想上前问她秦湘琪在门外所提之事。
正在气头上的秦湘萍,未等他说完立即斥喝着:“不干你的事,去睡觉啦!”
童致-无故挨了骂,只好垂着头转身走到床边,爬上床,面壁侧躺拉上被子,将整个人都蒙在被下;无缘无故被骂,他心里觉得好委屈。
秦湘萍见他如此,暗自悔恨不该大声骂他,想起上次他因母丧而躲在被中哭泣的可怜模样,胸口起了一阵拧痛,想去向他道歉,偏偏老妹又在外面鬼叫个不休。
“老姊!开门啊!”秦湘琪气愤不已地猛踢门板,岂料一个太用力,竟踢痛了脚尖。“哎呀!好痛哦!”
一直站在她身後默不作声的洪建裕,这会儿才上前扶着她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何必跟自己的脚过不去呢?”
“老姊实在太过分了,居然还叫那个混蛋来这里!”秦湘琪揉着脚尖的痛处说。
“你太冲动了!”洪建裕见她脚拇指都红肿了,心疼地帮她轻揉。“也许齐延辉是自己找来的。”
秦湘琪停手享受老公的温柔体贴,思索了片刻。“好像有这个可能耶!”
洪建裕摇头笑笑,实在拿她没办法。原本他们是要来邀童致-和秦湘萍一起出游的,哪知才走上楼梯,就见手捧着花束的齐延辉和当门而立的秦湘萍。
这时,秦湘琪突然想起大门外的齐延辉,立刻站起来走向大门。
“我要去问那个混蛋,看他来这里做什麽?”
洪建裕也跟着过去,瞧她怒气冲天的样子,不知会对齐延辉说出多麽尖酸刻薄的话来奚落人家。
秦湘琪开门探头,外面早已没有齐延辉的踪影,出去拾起墙边被摔得稀巴烂的花束,回头和洪建裕相视一眼,好一会儿才问:“这个混蛋会不会做出什麽卑鄙的事来破坏他们?”
洪建裕摸摸那朵花瓣已支离破碎的魁百合,沉吟了半晌。
“以他的行事风格不无可能。”
秦湘琪秀眉微蹙,面罩忧愁地问:“他会不会向地下姊夫抖出以前老姊和他的事?”
洪建裕轻轻地点头,老实说他实在瞧不起齐延辉,身为一个男人,不能靠自己取得社会地位也就算了,却处处对女人用心机,想一步登天;他虽然对他的为人不屑,却免不了在公司的业务上有所接触。
“最近传闻他在松洋的总经理地位可能被取代,而降职成为副总经理,也许他想”“想吃回头草?”秦湘琪见老公点头,霎时勃然大怒:“他妈的王八蛋,想得美哦!他当初也是利用老姊的才华,才能飞上枝头成为松洋董事长的女婿,如今要被淘汰了,才又想到老姊,他把老姊当什麽了?不行!我一定要去警告老姊。”
“你不要这麽冲动!”洪建裕拉住欲往内走的她。“我想以姊姊的聪明,一定也察觉到他的企图,也定然不会再让齐延辉有机会的。以前也许她可以不理他就算了,但现在她怕”“怕地下姊夫知道她的过去,也怕他离老姊而去。”秦湘琪转身靠在墙上,气得将花束丢在地上拼命地踩个稀巴烂。
洪建裕将视线投向楼梯口,所爱之人有一段和别人同居的过去,有哪个男人能看得开?尤其这个社会对女子的要求又如此的严格。“也许这是考验真爱的时候!”
秦湘琪把踩烂的花束踢到角落,仰望着墙上的日光灯。“如果是你,你会不在乎吗?”
洪建裕看着她,久久答不出来,最後低着头说:“不知道。”
秦湘琪闭上眼,握拳用力地在墙上捶了一记。“可恶的混帐!”片刻,突然睁眼向洪建裕伸手摊掌。“给我钱,买个杀手去干掉他。”
洪建裕被她的惊人之语吓得半死。“拜托!你不要有这麽可怕的念头。万一事迹败露了,你叫我和小宝怎麽办?”
秦湘琪横了他一眼,心头甜蜜蜜的,却口是心非地回答:“大不了你再娶就解决了!”
洪建裕过来轻拥着她,捏捏小脸。“恐怕我再也找不到这麽可爱的老婆了!”
“贫嘴!”秦湘琪也捏捏他的脸颊。
洪建裕在她的樱唇印上个吻,拥着她往回走。“也许姊姊正需要我们的帮忙。”
房间里,靠在门板上的秦湘萍等了好久都没听见老妹的叫骂声,望着床上毫无动静的童致-,迟疑了片刻,她离开门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伸手轻轻地掀开被子,心儿怦怦直跳,害怕看见哭泣的他。
只见被下的童致-闭着眼呼吸均匀,竟真的睡着了!但眉头微蹙,似乎对无故被骂也不怎麽高兴的样子。
秦湘萍低头细细审视他清秀的脸庞,没有任何的泪痕。这使她稍稍放心,凝视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拉上被子,慢慢地下床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秦湘琪见她出来,立刻小声地道歉:“老姊,对不起!罢才也许是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秦湘萍太了解她如骤雨般的脾气,一阵大雨後就天晴了。她抬手朝客厅比了比,小声地说:“有事我们那边谈。”
秦湘琪望着房门问:“地下姊夫呢?”
“睡着了。”
秦湘琪满心怀疑地看着老姊,怎麽才这会儿功夫,童致-就睡着了?该不会是老姊怕自己把他带走,所以把他敲晕了比较好处理?虽然想问个清楚,但看老姊似乎心情不好,也就不再追问。
姊妹俩一起走到客厅,秦湘琪迫不及待就问:“老姊,齐延辉那个混蛋是不是想吃回头草?”
秦湘萍深吸一口气,点头。“他的确是这麽打算,而且想要我当他的情妇。”
“什麽?”秦湘琪立刻跳了起来,气愤填胸地骂道:“他妈的!他算什麽东东?全天下的好事都让他独享就成了。想当初他是怎麽对待你的,如今还有脸这麽说!”
秦湘萍抬眼看看她,当初的识人不清如今又怨得了谁?当下淡淡地说:“我已非当初那个傻女孩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被骗第二次了。”
秦湘琪坐了下来。“你打算怎麽办?”
秦湘萍眼中透出坚决的光芒。“我不会受他任何的要胁,顶多最後来个玉石俱焚,谅他也无法舍弃现在的地位,只怕”她突然低头轻咬下唇。“我不要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秦湘琪和洪建裕互视一眼,他们都知道秦湘萍口中的他是指童致。秦湘琪轻拥着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老姊。
一直沉默的洪建裕,此时突然开口问:“要不要我运用点权力打压他?”
“好!好!”秦湘琪连忙应声。“最好让他在松洋待不下去。”
“谢谢你们。”秦湘萍满心感激妹妹和妹夫的这分热心。
“亲姊妹还道什麽谢呢!那个混帐应该要让他下地狱、永不超生才对。”此时,秦湘琪想起童致-若无法和老姊在一起,那麽她以後就没有口福可言了,不禁脱口而出:“为了要吃更多美味的菜肴,我一定会竭力帮助你们的,放心吧!”
她的话听得秦湘萍哭笑不得,好像她的热诚都是看在童致-的好厨艺上;洪建裕也摇头不已,这个老婆已经无可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