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米亚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敲门的声音。睡梦中的她皱皱鼻子,然后惺忪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景象立刻让她露出笑意―
诺兰。
他紧闭着眼,像个孩子的大特写就在她眼前。
她喜欢这一幕。她喜欢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眼就是这一幕。
他的睡容就和他们在市集小镇的那个早上一样,现在想想,当时他敢睡得那么沉,应该是因为早就联络好所有人,布下天罗地网了。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再对这件事感到生气。
昨晚的言和,让他们之间翻过了新的一页。诺兰答应他永远不会再骗她。他不是一个轻易承诺的男人,所以米亚相信他。而且,她相信他只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如此安稳的沉睡,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温暖而满足,她忍不住轻吻他的唇。
叩叩。
真的有人在敲门!
讶异终于穿透了早晨的浓情密意,米亚谨慎地瞄他一眼,确定他还没被叫醒,起床就要去应门。
在她能坐起来之前,门外突然响起菲雨夫人压低的嗓音。
「米亚,不好意思吵到妳了,请问诺兰在妳这里吗?」
米亚开口正要回答,一个念头忽然飘过去!
菲雨夫人?
慢着!菲雨夫人不是他妈吗?
她大惊失色,怎么可以这么明白张胆就承认人家的儿子昨天晚上被她勾回床上?
老天!她的名誉!她还得面对这一屋子的人啊!米亚清清喉咙。
「呃,他……」
「嗯……妈,什么事?」她旁边那个男人鼻音浓浓,眼睛还闭着嘴巴就已经应声了。
啊!啊!啊啊啊!
他出声了!他出声了!菲雨夫人知道他们俩上床了!她的清白啊!她的名声啊!
米亚哀号。
「不好意思,打扰了。」菲雨夫人忍着笑。「你爸爸交代有一份公文要给你,就放在他书桌上,你出门的时候记得拿走。我先去基金会上班了。」
「噢,知道了。」那该死的男人蠕动一下,脸埋进她的香肩里竟然就想回头继续睡。
外头细碎的脚步声伴着一阵轻笑走开。
米亚又羞又恼,猛然推开他坐起来嚷嚷。
「你怎么可以让你妈知道你睡在我这里?」
诺兰睁开沉重的眼皮,神智还不是很清醒,鼻音依然很浓。「为什么不可以?」
「这还用说吗?她一定会猜想我们在房里做什么!」
猜想?诺兰肯定地说:「我妈当然知道我们在房里做什么。」
米亚差点抓狂。
「你……你……你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我们之前在旅舍里还不是睡在一起?」睡得好好的被人家吵起来,大爷终于有点不爽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你的家里!」她为他整片古铜色的胸膛口干舌燥。
「妳可以把这里当成旅舍,我不介意。」
这男人根本抓不到重点!
「人家我是未婚的大姑娘耶!就这样和你被抓奸在床成什么体统?」她真想撕扯头发尖叫。「你快点起来,趁没有其它人看到快回你房间去!不然你永远别想再碰我一根寒毛!」
诺兰坐了起来。他的神色明显认为她的焦虑一点道理都没有,但是他明智的把这个结论放在心里。最后,男人在晨间的兽性还是凌驾理性,诺兰不理她的抗议,把她压回去痛快地做了一遍才起床。
满面红晕的米亚气喘吁吁,又满足又恼怒。
这个男人要是打算把性做为对付她的手段,他最好再想想!
诺兰翻身下床,黑眸里是一个男人从头到脚彻底被喂饱的满意感。
他弯身捞起地上的长裤,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然后转回来面对她。
「这个给妳。」
米亚看着他把一个金属坠子挂在她的颈间,好奇地拿起来翻看。
「戴着,不准拿下来。」诺兰看着坠子垂在她粉胸上的效果,忍不住印了下去。
他薄硬的热唇,衬着金属坠子的冰凉,又引来一阵性感的战栗。
「你……快回去啦!」她真希望自己听起来再凶悍一点,不是这么甜蜜。
这是诺兰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耶。坠子本身很简单,就是一个长得像双环扣的金属饰品,复古中带着一点原始感。米亚拿着坠子不停的翻看,越笑越甜。
诺兰回到房里梳洗整齐,一下楼,发现母亲竟然还坐在客厅里。一迎上那双老奸巨猾的眼,他的头皮立刻发麻。
「儿子,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用保险套?」
「妈!」
「这件事情很重要,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都应该保护他的女伴。我是相信你不会染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啦,不过小心点总是好事。」
「妈!」
「干嘛?我是你们的母亲,我总有权利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要繁殖吧?」
「妈!」
「好啦好啦,真是的!问问都不行……」
原来当你解开心结时,世界会变得如此闪亮。
米亚戴着诺兰送她的首饰,愉快地走在人行道上。刚才乐雅打电话邀请她去他们家午茶,无事一身轻的米亚就来赴会了。诺兰承认他确实派人跟着她,不过那是为了她的安全起见,她的行动从来没有受到拘限。米亚可以明白他的顾虑,不过她还是努力争取,终于让诺兰同意她在家附近的时候,可以自己四处晃晃,不必非得找个人陪。
霍德家离部长官邸看似很远,以地址来说是落在两个不同的路段,走路要十几分钟。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霍德家后方和官邸的后面隔着同一片森林公园,穿过公园斜对角的快捷方式,其实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不过米亚打算买个咖啡蛋糕当伴手礼,所以她今天是走外面的大马路。到了蛋糕店,她买完出来,提着蛋糕继续轻松写意地散步。
有多久没有这种优闲的心情了呢?
她的手按着锁骨处,诺兰送她的坠子就藏在里面,贴着她灼热的肌肤。
眼尾余光处,有一条人影固定跟着她。可能诺兰跟手下说过可以让她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那些人不再是全然的隐形状态,偶尔也会被她看到一下。不过,眼角已经是他们现身的最大幅度,通常等她转正目光,那些影子又会不见了。
米亚淘气地想,如果她故意站在原地一直转,不晓得那些人还能躲到哪里去?「米亚!」蓦地,一只粗鲁的臂膀冲过来扯住她。米亚大吃一惊。
「舅舅?」
「妳好样的!妳惹的麻烦却叫我们来收拾!妳还知不知羞耻,竟然敢逃离妳的丈夫,让人家找人找到我们部落来?我们娘家的脸都被妳丢尽了!」
米亚眼尾瞄到一抹人影迅速接近,她用眼神示意他不用过来。那位保镖顿了一下,依然慢慢走近,却不插手。
「舅舅,这么多年不见了,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米亚心平气和地看着她母亲的哥哥。
她的反应倒让她舅舅一愕。
印象中,米亚总像一抹胆小怕生的影子黏在她母亲身旁,没想到事隔多年,历尽风霜的她早不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小女孩。
她舅舅顿了一下,重振旗鼓,凶巴巴地吼。
「妳真是丢死人了!跟妳妈一样丢尽我们家的脸!女人嫁了男人就是丈夫的财产,妳怎么可以随便逃离夫家?妳知道妳让我们有多丢脸吗?」「我根本没结过婚,哪来的丈夫?」她冷静地回答。
舅舅只认定她想撇清,才不相信她的话。「妳的丈夫不是索达吗?就算他偶尔会教训妳,男人打女人还不是为了妳们好?妳竟然就这样逃了!还把人家的东西一起偷走。妳知道他派人来问的时候,我们有多尴尬吗?妳外公有多痛心?妳眼中还有我们吗?后来索达找到妳,说妳人在首都不肯跟他回家,要我们一起来劝劝妳,我们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妳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妳今天就跟我回去!」
什么叫男人打女人是为了女人好?
累积多时的怒火一口气爆发!
她用力甩开舅舅的手,清脆有力地朗声说:「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丈夫,更没有结过婚,别人要编什么谎话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什么家族荣誉?我还以为十年前你们就说得很清楚,我和妈妈早就被驱逐出门了,我们的事都跟你们没有关系了,你现在又来找我谈家族荣誉,会不会太可笑?」
「妳!妳!」
「这位先生,请你搞清楚,我的名字叫『米亚』,就是这样而已,没有姓,只有名,所以我只属于我自己。从我母亲死后,我就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麻烦你去别人的身上找你的家族荣誉,恕我不奉陪了!对了,麻烦帮我一个忙,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对我们两方都好!」
她转过身,大步走开。
「妳―妳―妳说什么―」舅舅气到都快中风了,一口气就想冲过来巴她。
她的随身保镖马上将他拦住。
米亚愤怒不已,从头到尾不再回头。
什么舅舅!什么家人!小时候将她们母女弃之如敝屉,现在看见人家手下一大堆,觉得她「发了」,又突然发现她是家人了?
别说她死也不可能让索达变成她的丈夫,即使她将来嫁得好,也跟这一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她愤怒得甚至忘了手上还提着蛋糕,大步甩呀甩,等甩到霍德家门口时,蛋糕都糊了。
若不是门房已经认识她,看她这一脸杀气谁敢让她进去?
「米亚,怎么了?看妳脸色难看成这样。」乐雅从花厅迎出来,一眼就看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米亚将蛋糕塞给旁边迎上来的女佣。
肾上腺素分泌太过旺盛,一时还无法平静下来。她努力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为那种人费神。
「没事,刚才在路上被一个疯子缠上,和他吵了一架。」
「疯子?没有危险性吧?要不要派人出去看看?」平蓝听到声音也迎了出来。
「没事,」她继续深呼吸,直到整个人稍微平静一点。「怎么只有我们三个,翡莉呢?」
「她去美国谈一部新片子的合约。她经纪人那里最近又接到一些疯狂影迷的来信,费森大哥不放心,就陪着她一起去了。」乐雅回答。
翡莉的安全措施是由费森一手负责的,其严密程度可以说是连蚊子想飞进去吸血都要先请示过;亲近的朋友常笑称,要暗杀勒国总统都比暗杀翡莉容易。
费森平时有自己的事业,并不会跟着妻子四处走,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盯紧一点。
「不好意思,我头有点痛,我还是先回去躺一下好了。」刚才被舅舅闹了一顿,米亚已经没有什么喝午茶的心情。她想赶快回去和诺兰联络。
舅舅说索达已经找上门了,那她合理的猜测,上次在路边看到陪着舅舅的那个中年人,很有可能就是索达的手下;那些人不知道在背地里又在搞些什么,她一定要让诺兰知道才行。
「妳没事吧?要不要先到我们的客房躺一下?」乐雅微有忧色。
「没有关系,我走后面的快捷方式回去,只要几分钟而已?」说完,也不等乐雅多问,她转头匆匆离去。
乐雅和平蓝互相交换了忧心的一眼。
森林公园清葱的绿意有助于她烦躁的情绪平抚下来。
一想到舅舅刚才的话,她还是有些恼怒。
丈夫!索达竟然敢自称是她的丈夫!她光是想到就觉得严重的受辱!
这一生,除了诺兰,她永远不可能属于其它男人。
她已经决定了,她爱他,她想当他的妻子。什么身分前途未来那些,她都已经不再迷惘,那些现实的背景差异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遥远,她会努力让自己成为配得上他的女人。她要为他生小孩,看他帮忙换尿布、喂奶,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看他和里斯相处的样子就知道了。
一想到他抱着他们宝宝的模样,她的心就融化了……
喀喇。
林间突然传出来的异响让米亚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有人?
她全身僵硬,立刻停下脚步。
米亚,没事,别自己吓自己。公园的这一区还是对外开放区,有人也不奇怪。
她努力自我安慰,一面火速环视四周。刚褪去的肾上腺素再度蜂涌而回。
由于这片森林公园连接不少重要人物的官邸,所以在靠近官邸的那一区是禁制区,平时有警卫站岗,外围这一半则对所有游客开放。
现在还是上班时分,森林公园里并没有多少人。米亚告诉自己,或许是别的游客经过时不小心踩到枯枝,更或者是跟在她身后保护的人弄出来的声响―虽然她怀疑侍卫队的人会犯这种错误。她加紧脚步往管制区前进。到了那里就安全了,因为她和乐雅从管制区出入过几次,那些警卫认识她。
她匆匆往前走,蓦地―
喀喇。
这次绝对不是她听错,那声音确实是跟在她后头的没错。
所有求生本能迅速回笼,米亚开始快速地在林间穿梭。
有一阵子她感觉自己甩开了后头的声音,可是过一阵子又会感觉那声音追上来。
她不知道保护她的人为什么不见了,但她不准备待在原地等人家来救她。
她前前后后往往覆覆地绕,有时甚至往回绕一大段再绕回来。
突然间,她听到林子里有一阵细碎的低语。她快速爬上一株大树,然后藏在浓密的树冠里。
过一会儿,果然有两个人从树底下走过去,嘀嘀咕咕不知在商议什么。米亚并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是敢肯定他们不是她的保镖。她继续窝在树上,寻思该如何脱身。在这个制高点有个好处:视野良好,她可以很轻易的看见别人,别人却不容易看见她。她四处瞭望着,猛然间,一阵惊慌。
平蓝和乐雅的身影出现在左边的一处弯角上,接着就转进了那个弯而被树林遮住了。她们一定是放心不下才出来找她的!
怎么办?刚才走过去的那两个人,就是迎着她们的方向!
树林里好像有更多人影在钻动。
米亚不确定他们得到的指令是什么,是只抓她一个人就好,或是任何有用的人都一并带走?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让乐雅和平蓝被他们抓住!
她一溜烟钻下地,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在附近,然后尽量不动声色的在树林间钻绕,希望能抢在那两个人前头先和乐雅她们碰面。
她从一片灌木丛里超快捷方式时,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抹嫩黄色的衣襬飘过去。
乐雅!
她心中一喜,急急忙忙冲上前。蓦然间,颈背上一阵剧痛,跟着黑暗接管了她的世界!
痛―
米亚按着脖子,呻吟一声,慢慢地睁开眼睛。
「米亚,妳怎么样了?妳要不要紧?」
好几声连珠炮的询问射过来,她的耳膜胀痛,一时间认不出来声音的主人。
她盯着上方好一阵子,慢慢适应了眼前的暗影,再慢慢往旁边转。
两个隐约的身影蹲坐在她的旁边,她的视线再移开来,终于明白这是哪里了。
她们在一部卡车的载货厢里!
载货厢没有窗户,只在两边墙上打了一排圆孔让她们透气,薄弱的光线就从这些小孔里透进来。
车子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她就是被这阵晃动吵醒的。她猜想,车子应该已经离开市区了,正往偏僻的路上前进。
米亚扶着脑袋慢慢坐起来。「乐雅?平蓝?」她的喉咙干哑疼痛。
平蓝连忙将一罐矿泉水递过来,米亚接过,大口大口喝了起来。货车厢的角落有一个矿泉水的纸箱,旁边隐约有一些面包、肉干之类的食物,
看来她们的绑匪也不想在半路上就把人质弄死了,所以准备得很周到。
事已至此,她们必须另外想办法。
无论如何一定要撑到诺兰来救她们为止。
等喉咙稍微好过了一点,她看了看平蓝和乐雅,确定她们外表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最后,她的眼光定在乐雅身上,心中微感歉意。
这些是冲着她来的,如今把她们牵扯进来,还害乐雅要重温一遍被绑架的恐惧,她不禁心生怜惜,手伸过去想给这位娇娇女一点安慰!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乐雅突然按住她的手,轻笑地说。
米亚愣了一下。
这句话本来是她要说的啊!
没想到乐雅看起来如此镇定,她不禁要对这位阿比塞尔家的小公主刮目相看了。
「嗯。」她拍拍乐雅的手同意。
「糟了!」平蓝忽然开口。这位爽快开朗的大姊一直很得米亚喜爱,可能是年纪比较大的关系,她一直表现得很镇定,现在突然叫出来,米亚连忙问:「怎么了?」
「我来不及去钢琴班接小鬼。」平蓝不满地盘起手臂。「那个钢琴老师每次见到西海就跟苍蝇见到大便……咳,蜂蜜一样,恨不得整个人化在他身上,今天又要让她眼睛吃冰淇淋了。」
……这不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吧。
平蓝的话实在太超现实了,米亚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一笑,乐雅也跟着笑了,最后,三个人抱在一起笑成一团。
砰砰砰!前面突然传来粗鲁的敲击声。
「妳们几个个女人安静一点!要是再吵,老子把妳们的嘴巴封起来!」
「×!你们有种就停下来单挑!」平蓝没好气,用力一脚踹回去。
好骠悍……
米亚和乐雅偷看彼此一眼,吐了吐舌头。
「妈的,妳说什么?」前面大吼。米亚怕他们真的对她们不利,冷冷地抢白一句:「你们再无礼的话,信不信待会儿到了索达面前,你们也讨不到好处?」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威胁管用,前面竟然真的就没声音了。
车子继续开下去。另外两个女人忍不住盯着她。
「妳知道绑架我们的人是谁?」平蓝先问。
「本来就算是猜的,现在也八九不离十了。」米亚叹气。
平蓝点点头,一贯以她实际的个性说道:「那妳最好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在那些坏人面前我们也好有个底。」
有道理。米亚想了想,把整件事大略的跟她们叙述一下。不过她略去加那的名字不提,只勉为其难的用「她父亲」来代称,核子弹头的事也以「不法文件」代替,版本与当初告诉「思克」的大致上差不多。
「原来大哥就是这样才认识妳的,好浪漫。」乐雅捧着脸颊说。
米亚苦笑。这有什么浪漫的?只是因为她爱上了诺兰才变成浪漫故事,否则就变成一个天大的悲剧了。
「哇。」平蓝很平静的点头。
「不错,平蓝姊,妳果然有大将之风。」乐雅竖起大拇指。
「什么啊?我是吓呆了。」平蓝白她一眼。
「可惜翡莉不在这里,不然她一定会逼得那些绑匪把鱼子酱都供上来。」乐雅遗憾道。
「那倒是。」平蓝想到当年那一斗煮箱子的重型武器,深深以为然。「有她在,那群绑匪会跪下来求我们离开。」
她们两个竟然就这样聊了起来。米亚看着,突然间所有的重担都跟着一起褪去。
是啊,反正最差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再怎么担心又如何了?
保持冷静反而是最好的防身之道。
索达要的人是她,平蓝和乐雅只是用来牵制她而已。只要她应付得当,她们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她不知道那些随扈为什么失踪了,但是她相信,诺兰一定不会让她们等太久。
他一定很快就会来救她们,到时候,即使天上众神也救不了敢绑架她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