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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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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妹,听说下午秦家那小子把你从万通国小救回来?”好奇宝宝杨西箩自面馆回来后,便直奔杨南筠的房间,打听这件“非比寻常”的大事。
    专心于书本上的杨南筠,被她未敲门便直驱而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二姐,进来前请先敲门好不好?”
    “Sorry!”进门后,杨西箩便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旁,直言问道:“怎样?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她咕哝了一句后,假装将注意力放回书本上。
    “你不要明知故问,快招!”
    “招什么啊!”她没好气地道。“我的脚拉伤,秦泊因刚好路过,他只不过一时同情心作祟,不小心发挥了守望相助的美德把我带回来而已。”
    “真的只有这样?”杨西箩一脸狐疑,摆明了不信。
    “不然你以为怎样?”她烦躁地把书本阖上。
    杨西箩对她眼中的不耐视而不见。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他干嘛用那种令人‘想入非非’的姿势‘抱’你回来?”
    她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的,小妹与秦家那小子从小就是势不两立的仇敌,一见面不是打就是吵,从无和平字眼。这会儿,那小子竟然转性会“守望相助”主动帮她?骗谁啊!打破她的头她都不信,她可不像大姐、巧姑妈他们那么好骗。
    “喂!什么‘抱’啊!我是像包垃圾般被他扛回……”她只想立即对二姐的话提出抗议,却一时口快地露出马脚,察觉到失言时猛地住口,却已然来不及。
    果然,杨西箩立即逮住她话中的语病,“‘扛’回来的?那就更怪了,你跟他之间要是没有发生什么事,他会把你扛回来?”
    她的推理很有道理,是以,一向辩才无碍的杨南筠也只能瞪着大眼,无言以回,她只有掩饰性地转过身,重新打开了书本,赌气地道:
    “反正事实我都说了,你们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杨西箩观察着对方,似是想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小妹,不是我们不愿意相信你,大家只是怕你受到伤害。”一股关怀浮上她的眼。“大姐的例子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我们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重蹈什么啊?你们不要杞人忧天好不好!?”
    她实在被大家狐疑的眼神弄得有点发毛,老爸是这样、巧姑妈是这样,大姐虽未说话,但看自己的眼神也是这样,现在,二姐又……她不懂,秦泊因那家伙只是无意中救了自己而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必要这样疑神疑鬼吗?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希望我们真的只是杞人忧天而已。”杨西箩正色地道。
    “杨西箩,你烦不烦啊?”她已快失去耐性地低吼了一句。
    ***
    这方,杨南筠因此事被搅得心烦意乱;秦家这边,也对秦泊因展开了世纪大会审。
    “妈,你要我说多少次,我真的只是刚好路过,看她受伤,走不了路,纯粹拔刀相助而已。”他技巧性地避过母亲质疑的眼神,避重就轻地为自己澄清。
    “拔刀相助?”纪湘玉语调尖锐、咄咄逼人地质问:“把她‘亲密’地‘扛’在肩上叫‘拔刀相助’?”
    “我……”秦泊因一时语塞。
    “秦泊因,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跟杨家那个小魔女有什么瓜葛,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妈——”秦泊因想解释,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见气氛有些火爆,难得回娘家小住的秦泊莉出口缓和道:“妈,你不用担心,泊因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自己会有分寸的。”
    “最好是这样。”纪湘玉没好气地拿起了沙发上的皮包,临走前,还不忘指着沙发上的儿子撂下警告。
    “你给我听好,下星期六晚上,我约了世心到家里来吃晚饭,你先把美丹给我处理好,然后好好地给我待在家招待客人!”一个杨东筝,已让她失去了一个儿子,她不能再让杨家那个小魔女毁掉她为儿子精心策画的未来。
    母亲一离开,秦泊莉便谴责地望着秦泊因道:“泊因,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好自为之,别再惹妈生气。”
    若有所思的秦泊因只是瞅了她一眼,许久,才回道:“放心,我还没有盲目到那种程度。”语气中虽有些提不起劲的疲惫,但他心中却有一种坚定的意念慢慢成形。
    他眼底那一闪即逝的坚定光芒,恰巧被一旁只能听、尚没地位发言的秦泊欣捕捉到。刹那间,她的心猛地一震,接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她心头,慢慢地扩大……
    ***
    感情的事,如果能完全按照自己的理智行事,那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感人肺腑、赚人热泪的情诗供后人凭吊。
    当天晚上,甚少失眠的秦泊因竟失眠了!他脑中反反复复地盘旋着这几天追逐着杨南筠身影的情景。
    他不断地问着自己,他追逐她,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动机?
    好奇?
    如果是,下午看到她受伤的刹那,自己那复杂的心情又如何解释?
    几次的自问,答案依旧模糊。他烦躁地瞪着嵌在天花板上一幅出浴的古代裸女图,突然,裸女的脸竟幻化成一张美得相当现代化的脸,令他惊得自床上猛坐起——
    不行!他一定要找出答案,他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心情。
    ***
    迷迷糊糊地昏睡了几个小时,杨南筠难得地睡到让闹钟执行叫醒她的任务。
    头昏脑胀地按掉床头上的闹钟后,她反常地倒头又栽进棉被中。
    她一向不是个贪睡之人,也没有赖床的坏习惯,但今早,她真的浑身无力爬不起来,因为,昨晚的她睡得并不好,严格来说,根本就毫无品质!
    抱着棉被,下意识的动作让她微微地翻了下身,却不慎压到受伤的那只脚,痛感让她一下子睡意全消。
    她恼怒地起身坐在床沿,睡眠不足让她双眼有些浮肿,太阳穴隐隐作痛。
    这是哪门子见鬼的梦!
    一整晚,她不断做着同样的梦,就好像梦魇一样,层层叠叠重覆着同样的画面,让她的大脑无法真正休息。
    梦中的她安静地靠在秦泊因怀中,而秦泊因则温柔地抱着她到树下,两人深情凝视、默默无语……
    太诡异了!怎么会做这种怪梦!她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不解地思索着。
    一定是家人昨天疑神疑鬼的追问,在她脑中形成了残存记忆的结果。
    捶了捶发疼的脑袋,她逼自己打起精神来。
    纵使,双眼已经疲累地几乎睁不开,但,在从来不跷课的原则下,她还是勉强自己起身到浴室漱洗。
    刚准备好一切,二姐杨西箩就来敲了她的门——
    “小妹,好了没有?我们该出发了。”
    杨南筠点点头。由于她行动严重不便,刚买新车的杨西箩就自告奋勇送她到学校。
    而在拐杖的帮助与二姐的搀扶下,她一步一步困难地下了楼梯。
    “你在这里等就好,我去把车倒过来。”由于车子停在对面车库中,为免杨南筠的脚负担过大,杨西箩体贴地要她等在门口。
    然,就在等待的当儿,一道低沉嗓音毫无预警地传了过来。
    “你的脚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闻声,杨南筠倏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秦泊因一双关怀的眼。
    乍见到他,她的感觉有些奇怪。昨晚,才被怪梦折腾了一个晚上,一大早,就见到了梦中的男主角,那种感觉……有点尴尬又有点……唉,她说不上来。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以往在他面前的气势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要你管。”是以,她只有转身背对他,掩掉了那种尴尬与不自在。
    得到这种不甚友善的回答,秦泊因却出奇地沉静,没有反唇讥回去,只睁着一双深沉的眼直勾勾地望着她。
    等了许久,不见对方反击的杨南筠这下反倒沉不住气地回过头,一接触到对方那对深沉的眸子,她却立刻将眼神调开。
    “你干嘛用那种眼光看我?”不正常!他的目光竟然让她的心跳个不停……
    秦泊因仍是静静地注视着她,不语。良久,才道:“我想弄清楚一件事。”
    杨南筠正想出口问“什么事”时,一阵“叭叭”声传了过来
    “小妹,走了!”杨西箩探出头催促。从她的角度看出去,刚好可以看见秦泊因那双异于寻常的安静眼眸,那目光让她震动了一下。
    “喔……”杨南筠应了一声,匆匆地看了他一眼后,拄着拐杖,想向她二姐走去。但,她才走了一步,双脚却突然腾空,她发现自己落入了秦泊因的怀中。
    还来不及想到挣扎,秦泊因即转身,对瞠目结舌的杨西箩快速抛下一句:
    “对不起,我和杨南筠有点事情要解决,给我十分钟的时间。”之后,抱着她,毫不迟疑地往万通国小走去。
    ***
    一路上,不顾她如何叫嚷,秦泊因直来到秋千架旁,才放开了她。
    “秦泊因,你发什么神经,我还有课……”脚一安稳地站到地面,她的双手并即伸向前,想抢回握在他手中的拐杖,却扑了个空。
    “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他的声音掺杂着一种异样的情绪。
    但恼怒的杨南筠却忽略了。“对不起,我没空陪你发神经,我命令你现在就把拐杖还给我,我要到学校上课。”她的下巴高高地扬起,脸偏到一旁。
    望着她发怒的脸,秦泊因没动,又用那双异常安静的眼神瞅着她。那眼神似在思索,又似乎有些了解,更掺杂了一切说不出来的情绪在内……
    见他完全不理会,杨南筠回过头,但,一对上他那双安静的眸子,那股异样的心跳又迅速袭上她。
    为了掩饰,她更加恼怒地沉下脸,“秦泊因,你听不懂国语吗?把拐杖还给我,听到没有?”
    秦泊因仍是不动,注视她的眼神没变。良久,他眼中射出一抹顿悟的神采,接着,他苦笑几声后,把拐杖缓缓地递还给她。
    “你……讨厌我吗?”他突然开口。
    “你神经病!”杨南筠故意忽略他的问题,一把抢过拐杖之后,她就像逃难一样,一拐一拐地走向前。
    ***
    由于杨南筠刚好伤在脚踝,医生警告,为免留下后遗症,伤处千万不可再受到外力的碰撞。是以,这几天,她上学靠她二姐帮忙;下课返家,则靠谢贯中主动的协助解决了问题。
    “小心点,慢慢来。”谢贯中体贴地扶着她下了摩托车。
    看着他亦步亦趋的小心模样,杨南筠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贯中,不要紧张,这拐杖我已经用的很熟练了,我自己可以走的很好。你瞧,我这不是走得好好的,啊——”她本想威风地秀一手拐杖功,却一下子失去平衡歪到了一边。
    还好,一旁的谢贯中及时提供了一个护卫的胸膛,让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你看你,这叫我怎么放心得下。”他扶起她,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所谓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刚刚只是一时不察,不能视为常态。”她俏皮地吐吐舌头,自对方的胸膛起身。
    谢贯中护卫佳人的一幕,完完全全落入正斜倚在隔壁三楼阳台上的秦泊因眼里。
    而一直到楼下的身影消失,秦泊因高大瘦削的身影仍居高临下、若有所思地盯着下面,一动也不动。
    “喂!看什么东西看得那么入神?”瞧秦泊因看得那么专心,陪他一同前来取资料、待会要向客户做简报的肥猫也跟着走到阳台,探出了头。
    但窗下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根本没有什么吸引人的“点”,这状况让他感到有些纳闷。
    秦泊因并没有回答,身影更是动也没动一下,惟一的变化是原本紧皱的眉头现在皱得更紧。一会儿,才见他稍微挪动了一下过长的脚,转趴到窗台上。
    “肥猫,你有没有喜欢过女孩子的经验?”他突然问道。
    “当然有。”肥猫跟着也趴了过来,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肥猫喜欢过的女孩子起码有一打以上。”
    秦泊因犹豫了一下。“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
    “不然是哪一种?”肥猫疑惑地瞟了他一眼,在见到他那双茫然无助的双眼后转为恍然大悟——
    “你说的该不会是‘爱’吧?”
    爱……乍听到这个字,秦泊因的背脊陡地一凛。从小到大,他虽自命不凡,但对爱情这种事,他还是只有小学生的程度。
    肥猫并没有注意到他神态有异,接着,表情转为严肃地道:“我肥猫这辈子喜欢过的女孩子多不胜数,但真正谈上‘爱’这个字的,只有一个……”他的双眼飘向远方,似陷入回忆中。
    “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秦泊因仿佛在自言自语,似乎尚未从“爱”那个字的震撼中回复过来。
    “感觉……”肥猫苦笑了一下。“那是一种永无止尽的折磨。你会无时无刻想见到对方、想亲近对方、想将对方占为己有……更要命的是,那种可怕的思念会侵蚀你的神经,侵蚀到你发狂发疯又不可自拔……”
    不可自拔……秦泊因重覆地咀嚼着这四个字。
    肥猫转过头,同情地道:“泊因,你该不会也陷进了爱的漩涡吧?”随即,像多此一问般地敲了下自己的头,“笨蛋!这还用问,早觉得你这几天怪怪的了。”
    秦泊因只是苦笑地摇摇头,之后,又将眼神调向远方。
    见状,肥猫识相地不再多问,也如法炮制地将眼神调向远方。
    落日余晖将两人身影拉得长长的,不一样的黑影,却同样心事重重。
    ***
    周末,是法律系学会一个月一次的读书会。
    由于杨南筠是会长,谢贯中是主要干部之一,是以,一大早,他便来到杨家,把行动不便的杨南筠带到学校。
    而经过了一整天的讨论与心得分享,下午四点左右,杨南筠与谢贯中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家门前。
    “贯中,等我一下,我放好东西之后立刻出来。”车子一停,杨南筠便拄着拐杖往前走。
    “小妹——”谢贯中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喊住了她。“你的脚弄成这样,你确定等会儿还要到面馆帮忙?”
    他眼中的关心,杨南筠当然了解,但她只是笑了一下,“放心,我只负责收银的工作,不负责跑腿,不要紧的。”说完,她再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微笑后,一拐一拐地进了玄关。
    看着她的背影,谢贯中有些欲言又止。
    几分钟后,杨南筠走了出来。
    “我们走吧!”收好拐杖,借助谢贯中的手,她坐上了摩托车。
    “小妹,我……”前头的谢贯中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什么?”正低头整理衣服的杨南筠,恰巧忽略了他眼中那份不寻常的迟疑。
    “没什么!”他颓然地回过头。“只是想提醒你要抓紧,我们要出发了。”
    “喔,好。”她应了一声。
    转出巷口右转几公尺,就是面馆大门。原本,谢贯中想将车子直接停在面馆门口,方便杨南筠进入,但不巧,面馆门口刚好堵了一辆中型卡车。见正面过不去,他想从左边的骑楼绕上去,却发现骑楼上又堆满了机车。
    看出了谢贯中的意图,杨南筠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贯中,没关系,我在这边下车就可以了。”
    “我帮你!”他立即下了车,伸出手想让她支撑。
    “谢谢。”她没有拒绝,大方地拉着他的手。“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Bye!”挥挥手后,她转头想走进面馆。
    但这一次,谢贯中不再迟疑地拉住她的手,“小妹,等一等,我有话想跟你说……”
    杨南筠不疑有他地回过了头,乍见到对方那双异乎寻常的认真眼眸时,她不禁一怔。
    “小妹,有些话……我老早以前就想说了,却一直鼓不起勇气……”他放开了她的手,转插入裤袋中。“我知道此时此地并不是个好时机,但,如果今天我再不说的话,或许以后就没有勇气再说了。”
    “到底有什么事?”她迟疑地一笑。他眼中、话语中所流露的一股热切,让她隐隐地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望着她,谢贯中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往前跨了一步,缩短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长久以来,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作好朋友来看待,以往,我也一直以为我安于这样的对待,但,最近,这样的关系似乎已经无法再满足我了……”他深情地瞥了她一眼。
    “贯中,你……”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杨南筠忍不住惊讶地退了一步。
    无视于她的惊讶,谢贯中盯着她继续道:“不知从何时开始,你的一颦一笑就那么地吸引我,让我不由自主地沦陷,原本我以为,以你的聪慧与敏锐,应该可以察觉我对你的感情,但,令人泄气的是,你看我的眼神却一直没有改变。”他苦笑了一下。“静宁一直鼓励我跟你坦白,但我却一直鼓不起勇气,我怕事情只要一说穿,我们连朋友都会做不成,那答案似乎不是我所能承受得起的。”
    讲到这儿,他殷殷地望着她,道:“会吗?小妹,你这个未来的大法官会判我死刑吗?”
    “我……”杨南筠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灼人的目光。
    这番话让人始料未及。她实在太惊讶了,贯中对她……难怪静宁老喜欢开他俩的玩笑,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她不知所措的反应让他的心沉了一下。他垂下了目光自嘲地一笑,道:
    “或许,我根本没资格要求审判。”
    听出他语中的自嘲与失望,杨南筠立即解释道:“对不起,贯中,这……实在太突然了,我……”
    “我了解。”他谅解地一笑,接着,反倒安慰地拍着她的肩,“小妹,不管最后的答案如何,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最有默契的哥儿们,好不好?”
    “我们一直都是,不是吗?”这一次,她没有逃避他的目光。
    谢贯中以坚定的眼神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后,才转头离开。
    而直到摩托车没入了都市丛林已好一会儿,杨南筠才如梦初醒地走进面馆。
    由于整个心神还停留在刚刚那番话的震撼中,她一时没注意到面馆柱子旁斜倚的人影,直到一道低沉嗓音突然响起——
    “他已经重要到让你失魂落魄了吗?”
    这声音让杨南筠吓了一大跳。意识到是谁之后,一丝恼怒浮上她的眼眸,“秦泊因,这样突然出声吓人很好玩吗?”
    她眼中的恼怒看在秦泊因眼里,成了一种被人窥中心事的尴尬。一时之间,一种酸涩的感觉冲上心头,让他不假思索地出口道:“我不准你接受他,他根本不适合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先是莫名其妙,后来更是恼怒地道:“秦泊因,你竟然偷听我们谈话,你……卑鄙!”秘密被窥探后的窘迫让她的脸颊微微地涨红,为掩饰,她急急地想走进面馆。
    但,她脸上的绯红却又令秦泊因误解。只见他用力抓住她的手——
    “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他将她拉近身前。“你可以陪人家玩一整天,为什么连几分钟也吝于给我?难道,我就这么令你讨厌?”他有些失去理智地大吼。
    “你……莫名其妙!”本来,她想回答“是”,但眼神与他接触的刹那,却发现这个从小在她脑中清楚的逻辑一下子变得模糊,她竟说不出口。是以,她只能快速地收回目光,想挥开他的手,但却发现怎么也不能够。
    “秦泊因,你放手!”情急之下,她松开了另一只紧握拐杖的手,想过来帮忙扳开他如铁钳般的手。
    但,她的手还来不及派上用场,便被秦泊因一把揪住,急与气让她大吼:
    “秦……啊——”才骂了一个字,她便再也说不出口,因为,她整个人被秦泊因打横抱起,丢到了机车上。
    面馆内,一边忙着包水饺,一边密切注意两人发展的杨北怜见状,想出来阻止,一双同是沾满面粉的手却拦下了她——
    “小北,让他们去吧!”
    杨北怜焦急地喊了声:“二姐——”
    相对于杨北怜的焦急,杨西箩只是面色凝重地说了些充满玄机的话:“该来的,怎么也跑不掉,或许,命中注定我们杨家的女孩子要与秦家的男孩子纠缠不清……”
    这话让杨北怜倏地安静下来,一双清澈的眸子蒙上了一丝痛苦的阴影。
    说完,杨西箩回到了座位上,用一种老神在在的轻松语气道:“我们还是努力包水饺吧!看来,今天晚上小妹是没空过来帮忙了。”
    杨北怜仍若有所思地静立在原地,一会儿,她的眼神越过了玻璃门,正巧来得及捕捉到那急驰而去的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