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历史上,秦人的文化和秉性是独一无二的。秦人出身于大西北的草莽之间,与游牧民族混居。在当时文明高度发达的中原国家眼里,他们是落后野蛮的民族。在秦人看来,尚武、为利益而竞争是天经地义的。
并且,著名的改革家商鞅为秦国制订了一套任何别的国家都无法忍受的严苛法律。商鞅规定:秦国的士兵只要斩获敌人一个首级,就可以获得爵位一级、田宅一处和仆人数个。斩杀的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显然,商鞅制定的这项规定对于素日衣食不饱的普通秦人来说无疑具有强大的诱惑力。
或许正是在这种利益的驱使下,原本就好战的秦军干脆脱掉了笨重的头盔和重甲,置生死于度外,冲上战场与敌人拼杀。因为一旦他们取胜,不仅自己能升官晋爵,全家也会跟着收益。
司马迁在《史记》中对秦军的这一行为也有描述:战场上的秦军竟然袒胸赤膊,索性连仅有的铠甲也脱掉了。
由此看来,兵马俑坑中的这支军队正是在向后人传达着秦人强烈的尚武精神。这些没有戴头盔的军人才是秦国最勇敢、最有战斗力的神勇之兵。
然而,陈景元对兵马俑的质疑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在兵马俑的手臂上,陈景元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文字,这个似曾相识的神秘文字给陈景元带来了无限的困惑。然而,随着陈景元对这个神秘文字的破译,关于兵马俑主人的秘密也逐渐地浮出水面。
1974年,西安临潼县西杨村发现了一座举世罕见的秦代兵马俑坑。经过专家们的仔细勘探和研究,认定俑坑是秦始皇陵墓的陪葬,而俑坑中这些按照真人大小塑造的陶俑正是当年跟随秦始皇征战四方、统一六国的神勇之军。
然而,一个叫做陈景元的人却不同意这个观点,他首先对兵马俑坑和秦始皇陵之间的距离提出质疑,而后又对俑坑中出土的战车、兵器和陶俑提出了与专家截然不同的意见。
那么,在陈景元的心中,谁才是兵马俑的真正主人呢?
1975年,一篇题目是《临潼县秦俑坑试掘第一号简报》的文章,其中的一幅图片引起了陈景元的注意。
图片上显示的是兵马俑的一个局部,上面刻有一个奇怪的文字。在众多的兵马俑身上,大都刻着一些文字,这些文字和今天的文字十分接近,在写法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差别。
但这个字不同,陈景元从来没见过这个字。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执着着秦始皇陵的研究,对秦国的文字并不陌生,但像这样奇异的文字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在秦兵马俑考古队撰写的《试掘简报》中,专家把这个奇怪的文字解释成“脾”字。然而,对考古队的解释陈景元却有着自己的见解。
陈景元翻阅了容庚编著的《金文编》和徐文镜编写的《古籀汇编》,发现构成“脾”字右半部分的“卑”字有很多形式的写法。然而,在众多的字形当中,没有一种写法符合兵马俑坑中发现的那个奇异的文字。从而,陈景元认定,把陶俑上的神秘文字解读成“卑”字并不恰当。
陈景元确信,这个神秘文字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破解了那个神秘文字,就能还原历史的真相。
令陈景元没想到的是,他对这个字的困惑竟在一次偶然的事件中得到了解决,并且,这个答案还引出了他对兵马俑主人的惊人发现。
1976年,陈景元在得知西安发现兵马俑的消息后亲自跑到了西安,在西安文管会的办公室里,当有关负责人了解到陈景元曾经毕业于西安建筑工程学院,又一直利用业余时间研究秦始皇陵以后,小心地拿出一块秦代的桶瓦给陈景元看。
在这块瓦上也刻着一个奇异的文字,左边的字陈景元不认识,但右边的月字还是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陈景元带着描下来的桶瓦上的奇异文字回到住地南京,然而,两年的时间过去了,陈景元对这个字的研究仍然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面对浩如烟海的古代文字,陈景元一筹莫展。
一个偶然的机会,陈景元在图书馆里结识了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古文字专家段熙仲教授。经过仔细查对和认真分析,段教授认为,秦代桶瓦上左边的文字为“芈”字的一种变体字。这应该是两个独体字,读作“芈月”。
段教授对“芈”字的破解消除了长久以来陈景元心头的困惑,这让他感到如释重负,但很快,陈景元又想起了那个一直令他疑惑的出现在兵马俑身上的神秘文字。那个字总是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跟着陈景元,让他十分好奇地想去揭示隐藏在神秘文字背后的秘密。
“芈”字对陈景元来说并不陌生,在他以前的研究中,就曾经遇到过一个姓“芈”的人。此人是秦始皇的祖母——秦惠文王的王妃,一个曾经在秦国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女人秦宣太后。
陈景元认为,阿房宫遗址上出土的桶瓦上的这个文字,正好印证了他提出的阿房宫始建于秦惠文王的理论,同时,陈景元也把这两个字作为表征宣太后身份的最有力的证据。
或许是段教授的分析方法给了陈景元极大的启发,他在汪静山编辑的《金石大辞典》中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陈景元发现毕业的“毕”字在古代有三种写法,其中一种写法的局部正是他要找的那个出现在兵马俑坑身上的神秘文字的右半边。更让他惊喜的是,“毕”字还有一种繁体字写法——(毕)它是由一个“田”字和一个“芈”字上下组合而成。陈景元由此认定,刻在兵马俑身上的那个神秘文字的右半边应该就是“芈”字。而且,他还大胆地做出了进一步的推断:兵马俑身上刻的“月芈”和阿房宫遗址桶瓦上刻的“芈月”应该是一回事。
陈景元认为,这两处发现的文字都在暗示着一个事实,那就是阿房宫和兵马俑都和宣太后芈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从而,陈景元断定,兵马俑的主人不是赫赫有名的秦始皇,而是他的祖母秦宣太后。
陈景元并不同意袁仲一教授的解释,他坚信兵马俑身上那个神秘的文字一定和秦宣太后有着特殊的联系。
在兵马俑的附近考古人员发现了一座秦代大墓,这座墓虽然还没有进行考古发掘,但陈景元认为,这很可能就是秦宣太后的陵墓,而巨大的兵马俑坑则是为宣太后送葬的一支仪仗部队。
然而,陈景元却有着不同的观点。他认为,如果把多种古代文献对照起来看,就会发现这些资料实际上已经十分明确地标注了宣太后陵的确切位置,而这个位置正是秦兵马俑的附近。
的确,《史记·秦本纪》中记载:“秦昭王39年,太后薨葬芷阳骊山。”然而,骊山又在哪里呢?
陈景元在李泰编写的《括地志》中找到一则这样的记载:“骊山在雍州新丰县南十六里”。
结合《史记正义》中对宣太后陵位置的描述“雍州新丰县南十四里”,陈景元得出结论,宣太后的陵应该在骊山往北1公里的地方。如果宣太后陵的位置用一个坐标表示的话,这就好比得出了一个坐标的纵轴。
在另一个文献《史记集解》中记载:秦始皇陵“在雍州新丰县西南十里”。这说明秦始皇陵和宣太后陵的位置关系是秦始皇陵在西,宣太后陵在东,并且相距正好在2公里左右。而这一点证据似乎确立了坐标的横轴。横轴和纵轴的交点所指示的正是那座尚未发掘的秦代大墓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