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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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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姑娘的部落格:
    灰姑娘嫁给酷青蛙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虽然灰姑娘是只米虫,成天在想南瓜如何变成马车;而酷青蛙很忙,成天想着商品如何变成利润,但他却对灰姑娘很包容,就算酷酷的,也从没发过脾气。
    于是灰姑娘去求人鱼公主,请她带灰姑娘去找巫师的灵药。
    因为灰姑娘要让自己变聪明,让酷青蛙也一样幸福……(继续阅读)
    灰姑娘于2月14日00:35AM发表
    早晨,庄净攸自睡梦中苏醒,下意识地摸摸身旁的床位,果然空无一物,还冷冰冰的。
    一如往常,原骏很早就去上班了,他从来不会叫醒她,也不管她在家里做什么。
    嫁给他三个月,他对她说过的话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她一个人滔滔不绝,试图找出两人共同的话题,但他从来不回应,也不会因此而多看她一眼。
    两人唯一的交集,只有在晚上上床的时候。
    忆起昨夜的火热,她绯红了小脸,不由得联想到新婚之夜的那一晚……
    他拉着她提早从婚宴退场,但并非如他所说的回家,而是到了一家高级的汽车旅馆。
    「为什么要到这里?」她问。
    「难道你想被闹洞房?」他答。
    选了一间什么地中海风情的房间,进房后他也不管她的害羞,直接将她推进浴室盥洗,然后就自顾自地拿起手机讲个不停。
    过了一阵子,她羞答答的穿着浴袍出来,但这幕美人出浴图却没吸引他多少目光,只见他越过她直接进入浴室,害她有些傻眼。
    「我还以为……」她盯着紧闭的浴室门,紧张里夹杂着微微失落。「唉,算了,是我想太多吧。」
    被新上任的老公忽视,她干脆研究起这间奇特的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进到外头的旅馆,想不到机关还挺多的。
    她跳上圆型的水床,用力晃了晃,腿下柔软的触感令她轻笑出声,接着她又被床头一整排按钮吸引了注意力,不禁爬了过去,一颗一颗按钮玩起来。
    她按了某一颗按钮,发现黄色的灯光变成紫色,然后红色,黄色,蓝色,她又按了另一颗,这下子床面突然开始上下蠕动,差点把她整个人弄翻过去,再按,抒情的音乐流泄而出……
    就在她玩得不亦乐乎时,不知道按到了哪里,电视机啪的一声打开,她还没看清楚在播什么,淫声浪语已铺天盖地而来。
    「啊……啊……喔……喔……」
    「这是……」终于看清楚萤幕上的肉搏战,她的脸颊一下子窜红,手忙脚乱地按着那一堆按钮。
    「讨厌,我到底是按到哪里……这个,不对……这个!又错了,啊——」
    最后什么应该打开及不该打开的机关全被她打开了,原骏踏出浴室时,只看到自己的小妻子一脸无辜地坐在一张旋转且蠕动不停的圆床上,头顶上的灯让他觉得自己进了舞厅,而电视正在播放着妖精打架的画面,片中女主角的叫声几乎盖过房里的音乐声。
    「你在搞什么鬼?」他皱起眉。
    「我……不知道。」天啊,可不可以叫这床别再转了,她头都晕了。
    他俐落地走到床边,啪啪啪地把所有机关全都关掉,此时庄净攸只能无言地望着他,在心里哀悼新婚之夜居然被自己做的傻事给毁了。
    「你这么迫不及待?」他比了比仿佛还在吟叫的电视,
    「我我我……」才没有!她倒抽一口气,马上退到床上离他最远的一角。
    「别再我了,我会如你的心愿。」他挑高眉,「希望你没有什么先培养感情再上床的想法,我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和你培养感情,也不想等到你习惯,我只知道自己既然娶了老婆,不用白不用。」
    他说得一点也不浪漫,庄净攸有些失望。不过她早知道他是个冷情的人,至少他是要和她做真正的夫妻,而不是有名无实,她该满足了。
    「那……你要温柔一点,我很怕痛。」她娇羞地低语。
    原骏没再多罗唆什么,直接将她扑倒在床上,吻得她七荤八素,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沉溺其中的时候……
    就把她吃了。
    庄净攸由回忆里清醒过来。那还真是一点也不罗曼蒂克的新婚之夜,不过那夜之后他常常对她施展一样的招术,所以即使原骏对她没有感情,但她猜想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身体的。
    起身下床梳洗,她换了件轻便洋装。婚后公婆飞回美国,小俩口住在一栋豪华大厦中,由于每隔一天就会有清洁阿姨来打扫,所以她每天只要浇浇阳台上的花,喂饱自己,看电视、读书……
    之后就是等着老公晚上回来。
    过了三个月这样的日子,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在混吃等死,难怪他会觉得她是米虫,于是她决定好好充实自己,去学一点有用的东西。
    只是这应不应该先和老公报备呢?乖宝宝的个性此时冒出头,她到书房中找到一张原骏的名片,然后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由总机转接到总经理办公室。
    「喂?」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字正腔圆的女性声音,庄净攸呆了一下,接着突然想到好友左芊桦的话。「请问你是凌……凌秘书吗?」
    「是,请问您哪里找?」
    呼,幸好她还记得,凌什么贞的就是她老公的绯闻对象嘛!不过依原骏和自己亲热的频率,他应该不会还有余力和这位秘书小姐搞在一起吧?
    对!她应该要对他有信心。
    「你好,我是庄净攸,可以请你把电话转给原骏吗?呃……我是你们总经理的妻子。」
    「我知道你是他的妻子。」凌曼贞冰冷的打断她,「很抱歉,总经理现在正在会议中,不方便接电话。」
    「这样啊……」莫名由电话那头感受到敌意,庄净攸打了个冷颤。「请问他会开到几点?我晚一点儿再打好了。」
    「总经理夫人,难道你不知道总经理办公室里的专线电话,或是他的手机吗?」
    「呃……我不知道。」她有些惭愧。「你可以告诉我吗?」
    「很抱歉,那就代表总经理不希望你在上班时间打扰他,我没办法私底下透露他的私人电话。」凌曼贞的语气一直是平板且犀利。
    「好吧,那我再问他好了,不好意思打扰你,我先挂断了。」庄净攸挂上电话,接着吐出一口大气。
    「哇!凌秘书好凶,我怎么敢再打过去……我好像忘了问她到底叫凌什么贞,哎呀!她还是没说老公什么时候开完会。」她试图引导大脑不要去思考凌秘书的话,才不会有受伤的感觉。
    「对了,我可以找芊桦。」一想到便拨出电话,庄净攸在对方接通时,立刻求救似地开口,「芊桦,我想学一些才艺,你今天晚上能不能陪我去找进修的地方?」
    对,不要想凌秘书的恶言恶语,先办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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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找,庄净攸一口气报名了语文班、电脑班、拼布班和烹饪班,或许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吧?
    等她回到家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二点。
    一进门,她便看到原骏好整以暇地坐在客厅看新闻,脸上仍是一百零一号的冷肃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在为她等门。
    「对不起,我太晚回来了。」她飞快地到他身边坐下,小心观察他的表情,「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很少出门,所以就忘记家里的地址。」见他眉梢挑了一下,她更慌张了,「所、所以我只能凭记忆请芊桦载我回来,可是……我明明记得过了YS便利商店后要右转的……」
    「那是出门时要右转,回来要左转。」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突然凉凉地回了一句话。
    「对,我后来也想起来了,就请芊桦绕一圈,想回到便利商店再左转,没想到却走到死巷,结果回转出巷口再回到便利商店时,我没注意到已经换了一个方向,等看到商店左转后,又回到同一条路了。」
    原骏按着遥控器的手停顿了一下,眼角余光瞄了下身旁正懊悔告饶的小笨蛋。很好,原来他的新婚妻子不仅是只米虫,还是个大路痴。
    「你不会打电话回家问吗?」
    「我忘了家里的电话……」
    「你还有什么事没忘的?」
    「我……我还记得我们住的大楼叫『贵族天下』啊,所以我最后进便利商店问店员,没想到他知道耶!所以我才能回到家。唉,早知道就先问了,害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找路!」
    他的俊脸有些抽搐。「原太太,你说的那家便利商店离我们大厦只有一个转弯,距离五百公尺,这样你也可以花掉一个多小时?」
    「我不是故意晚归的,我只是要告诉你……」她兴匆匆的拿出报名单,「我今天和芊桦去……」
    一只大掌举起,止住了她的话。「我不想知道你去了哪里,只要不是在外头乱来,不必一一向我报告,」他的俊脸从电视转向她,并送她一个不冷不热的目光,
    「只不过请你记清楚家里的电话地址,我不想以后再发生一样的事,若是岳父要找你,我无法交代。」
    「对不起。」她会很认真地忏悔的,可是她原本想报备却找不到他啊,还被他的秘书凶了呢!
    咦?忽然想到他此时应在书房处理公文,怎么会坐在这里看电视?难道……
    「你在担心我,所以坐在客厅等我吗?」她面露惊喜,心花朵朵开。
    「不是。」淡淡的一句话打回她的妄想。
    「喔……」刚萌起的小花瞬间被摧折,还真是令人有些失落。
    她无知得真幸福,原骏心想。他会坐在这里看新闻,是因为他近日会和庄育雄有一项合作案,所以他放出了风声,看电视只是想知道这项风声在市面上产生了什么效应,是否会影响明天的股价,但他不想和她解释。
    于是他拿出另一样物品,放到她眼前。
    「可以请问你,这是什么鬼东西吗?」
    庄净攸看着他递至眼前的深蓝色领带,原骏将领带翻过来,背面被她绣了一只可爱的酷青蛙。
    「这是……那个……你不觉得很可爱吗?」她实在没有勇气告诉他,这个酷青蛙代表的就是他本人。
    她原本只是觉得,这是她心目中他个人的标记,所以属于他的东西上头,应该也要有这个标记,就像写名字一样,而且绣在背面应该没关系……没想到竟被他发现了,而且看起来还不太高兴。
    「不觉得。」他很酷地回答,果然符合了酷青蛙的形象。
    「可是我很喜欢……」她真的很喜欢嘛!不然怎么会花心思绣在他的衣物上?她甚至还在他的漱口杯底、皮夹里层、衣领背面,甚至是结婚证书封底等等东西,都画上或绣上了酷青蛙图,现在只能祈求上天别让他发现。
    原骏瞪着她心虚的模样,心想这小妮子大概不止绣了一只,只是不晓得散布在什么地方,转念一想,她实在也没什么娱乐,而他本人恰好也没有把领带反过来打的习惯,只要别闹得太过分,干脆让她去玩,横竖他不痛不痒。
    「算了,以后少干这种蠢事,别把这么幼稚的东西绣在我的物品上。」
    她只能傻笑,因为他不知道已经骂到自己,而且根本来不及了。
    见她那表情,原骏有种不妙的预感,开始烦恼若是继续让她胡搞下去,到时所有他的私人物品,都必须要有成为她玩具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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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眉毛要这样纠起来,眼睛眯着瞪人,还有黑西装和深蓝色领带……」她用力地画画画,角度不对……嗯,擦掉再画,「好了!又画好了,这张就定名为『酷青蛙深夜迎灰姑娘』好了。」
    庄净攸满意地拿起新完成的图,她还加工把它画成四格漫画,画风诙谐可爱,这下看起来更生动了。
    「要是原骏知道酷青蛙就是他,我还画了一堆,铁定会气死吧?」她俏皮地吐吐舌,心思又动到他书桌上那台电话的底部,说不定可以再画一只上去……
    不不不,她赶紧扼止自己的渴望。最近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他才刚警告过自己,还是等风头过了再继续画吧?
    把新完成的图夹入素描簿,她已经有好多本簿子了,还分成酷青蛙的食衣住行育乐六大类,妥妥实实地藏在床底下。
    「快放不下了,不过电脑老师说以后等我学会电脑绘图,就可以直接画在电脑里,不会再这么占空间了。」她翻阅着手上的图,心里盘算着要去买一台笔记型电脑,还有老师提过的绘图板、扫描机。
    「咦?怎么他的衣服好像都差不多?」再多翻几页,发现酷青蛙还真只有一种造型。她老公只要在人前,几乎都是黑西装加上深蓝色领带,她开始怀疑他该不会没有别的衣服穿吧?
    放下图本,蹬蹬蹬地跑到房间里,打开他的衣橱一看——
    「不会吧?!」他有一整排的西装,不是黑色就是深得像黑的蓝色,最壮观的是他的领带,一整排全是深蓝色,只有花样微微不同。
    庄净攸看得头都歪了。这样算是品味好,还是品味差呢?
    「他穿西装帅是帅,可是天天都这种颜色感觉好单调,不行!身为人家的老婆,还让老公天天穿得一样,不是很失职吗?」
    她突发奇想地将领带一条条由衣橱抽起,然后转身拿起皮包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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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六点,原骏醒了。
    毫不意外地,他的老婆还在梦周公,他费了一番工夫从她紧抱自己的双手中起身,但这么大的动作之后,她仍是沉沉睡着。
    说实话,他很庆幸这个柔软的躯体抱起来还满舒服的,否则他不会容忍她每次都把自己当成玩偶,非要抱着才睡得安稳。
    不像一般新婚缠绵的夫妻,即使棉被下的她身无寸缕,他也没有回头上床抱一抱或亲一亲她的欲望。迳自起身盥洗后,他开始着装准备上班。
    在汗衫外穿上衬衫,接着是西装裤和皮带,最后习惯性地伸手拿领带,他一转头过去,手霍然停顿在半空中,
    这是什么?
    挑高眉峰,他看着一排色彩缤纷的领带,红橙黄绿青靛紫全备齐了,就是没有他惯用的深蓝色,不由得瞄向床上美梦正酣的人儿。这女人开始玩到他头上来了吗?
    走到床边,眯眼看着她香肩颈窝上还带着昨夜激情的痕迹,可是他却毫不留情地摇晃她,试图找回失踪的领带。
    「庄净攸,起来!」
    美人儿蛾眉微颦,翻个身决定不理他。
    原骏绕到床的另一头。「庄净攸,快起床!」
    微微挣扎了一下,她终于睁开一丝眼缝,笑咪咪地看着他。
    「老公,你又到我梦里来了耶……」
    看来还没清醒,他捺着性子,轻轻拍打她白嫩的脸颊。
    「别睡了!你把我的领带拿到哪里去了?」
    好像疑惑着梦里的理想情人何时变得这么不温柔,庄净攸笑容敛起,微苦着脸,又闭上了眼。
    该死,这个女人!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双手箝住她香肩让她坐起来,也不管下滑的绵被泄露出些许春光。
    「庄、净、攸!你该死的把我的领带放在哪里?」
    美人儿恼了,美好的睡眠一直被打扰,而且平时梦里温柔至极的老公居然对她低吼,她突然睁开眼,纤手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整个人拉近。
    「在我的梦里就该听我的!你要很温柔、很体贴才行。」她有些赌气地警告他,然后在原骏错愕之时,柔馥的身躯靠近,小脸贴在他的胸膛。「对嘛,这样就对了……」
    居然就这样睡着了?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顿的原骏眼角抽动,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快七点了,他没剩多少时间再跟她耗,而且短时间内要从这女人身上得到领带的下落大概也不可能。
    他将赖在自己身上的香躯挪开,回到衣橱边,试图找一条他还能接受的领带。
    暗红色的还加金葱边?他嫌恶地放回去。
    浅绿色的这条上头有只唐老鸭,黄色这条居然是萤光的?!
    悻悻然地当作没看到,他可不想在会议中关灯放幻灯片时,全场只有他的领带在发光……老天!竟然还有豹纹的领带?
    他真的被打败了,看来他老婆的品味还有待调教。
    在千挑万选之后,他选中一条深紫色的领带,至少这和原本习惯的深蓝有某种程度的相似,他相信他会说服自己忽略那些黄色变形虫似的图案。
    浪费了许多时间,他终于完成着装的最后一个步骤,套上西装外套准备上班,临出房门前他瞄了眼睡得不亦乐乎的女人,脚步乍停。
    他发现自己错了。
    婚前跟她做的协定,只规定婚后不准管他在外头的事,所以家里头的事她就全管了,包括他的很多衣物用具上多了只蠢青蛙的图案,及领带变成调色盘。
    他必须给她一点有力的警告才行,否则哪天连他的爱车都会被她偷漆成粉红色。
    拿出便利贴,他在上头写了几个字,本想贴在梳妆台的镜子上,然而从镜面看到床上的人儿时,他改变主意了。
    来到床边,啪的一声将便条贴上她额头。
    「这样够有力了吧!相信你不会看不见。」
    终于,可以出门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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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原骏专注看着下一季超商促销活动的企划书,这一次,他打算自创品牌在自家的超商销售,为了提高销售率,他和庄家的百威玩具合作,制作许多以品牌LOGO为形象,新鲜有趣的限量转蛋小玩具,消费者在超商每购买到一定金额,就能获得一次转蛋的机会。
    这个策略搭配百威玩具牌子老品质好的名声,他预估届时将掀起另一波销售高潮。
    「叩叩——」
    「进来。」听到敲门声,他低沉地回应。
    副总经理狄学勤推门而入,他刚和百威的人谈完事,马上在第一时间带回他的成果。
    「百威的设计师提出了几份设计图,搭配我们商品的属性……」他拿出怀里的卷宗,仔细地向原骏报告,同时加入自己的意见。
    在报告告一段落后,一个小时已过去。
    「好了,差不多是这样,接下来是轻松时间。」身材有些「中广」的狄学勤放松了身体,落坐在总经理室的沙发上,顺势脱下西装外套。「唉,夏天没到就这么热,你办公室的空调到底有没有开?」
    「二十三度。」他简洁扼要地回答,仍在评估方才的设计稿。
    「我看是三十二度吧,老兄,亏你西装外套还穿得住!」
    「做大事的人要忍人所不能忍。」原骏淡淡瞄了一眼挥汗如雨的狄学勤,「穿西装是给男人的试链。」
    「少来!」这男人平时在办公室也是脱西装外套的,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等等!狄学勤忽然眯起眼,仔细地观察坐在办公桌后的原骏。今天早上看见他时就已经觉得怪怪的,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喂!别撑了,脱个西装外套会怎样?我又不会强了你!」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我不热。」轻描淡写挡回。
    「可我一看见你就热啊!」
    「你可以回去你的冷冻库。」
    「我说老兄……」狄学勤奸笑着走到他身边,手移到他胸前,伸出一只食指,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勾出原骏的领带。「你不脱西装的原因,该不会是这个吧?」
    「不是。」原骏力持镇静。
    「少装了,平时只看你系同一种颜色的领带,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欣赏了下领带的花纹,他吹了声口哨,「哟,变形虫呢!你的眼光还挺……新潮的。」
    原骏讪讪然瞪着他,试图用眼神传递「不是我」的讯息。
    「是嫂子挑的?」看着一向冷静淡漠的上司被一条领带搞得威严全失,狄学勤神色变得有些古怪,极力克制狂笑的冲动。
    「她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他简单解释了家里那只米虫平常闲闲没事干,只好到处找乐子。
    「所以我以后应该常常有机会……」指了指上司炫丽的领带,「见识到不同风格的总经理?」
    「你喜欢就全送你。」从头到脚打量了下狄学勤,原骏已在思考着唐老鸭和有萤光效果的哪条比较适合他。
    「原来不止这条?」这么前卫的款式,他可是敬谢不敏,「你说送我就送我,不怕嫂子难过?这可是她的一番心意。」
    「……」想起那张小脸会如何委屈,原骏突然无言以对。
    「这条领带单独看是有点诡异,但和你的西装搭配起来其实挺不赖的,感觉年轻很多,不像以前一样老气。」狄学勤站远些,整体评估了一下。
    「是吗?」若真是这样,或许他可以和她妥协,找出两个人都能接受的款式,不必否决她所有的……呃,创意。
    狄学勤忽然莫名地住嘴不回话,不住地用暧昧眼光瞟向他。
    「我发现你挺疼老婆的嘛!你满喜欢她的对吧?」
    「你这想法从哪来的?」他想也不想便否认,「你明知道我们是因利益而结合,根本谈不上什么喜不喜欢。」
    「但是以前那些自动巴上你的女人,你可是一点情面也不留,直接轰出原氏大楼,不过你对嫂子的容忍度却是前所未有的。」他指了指门外,「连对凌秘书你都没这么好说话。要是凌秘书换了你的宝贝领带,你八成已经大开杀戒了吧?」
    原骏皱起眉,「如果当初和我联姻的是别的女人,我也会娶的,并不是非庄净攸不可。」
    「当然,当初你们不认识嘛!」狄学勤越观察越觉得自己的推论有道理,「但现在你们已经相处了这么久,说不定会日久生情。你老实说,要是现在让你换一个人结婚,你愿意吗?」
    原骏发现自己居然答不上来,「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那我问点实际的问题,你在上班的时候会想她吗?」
    「不会!」真的……不会。顶多是工作闲暇时,会去担心那小妮子不知道又在家里乱搞什么。
    但那是怕她不知又做出什么蠢事,绝对不是想念她!
    「哦,是吗?」狄学勤抚抚下巴,「说不定是因为天天见面,所以不会特地去想。下礼拜你要到香港出差,届时看你会不会想她就知道了。」
    思念是测试一个人是否在意对方的最好方式,因为无法控制。
    「你很无聊。」原骏奉送一记白眼。
    「对了,你去香港是和凌秘书一道吧?」他笑得贼兮兮的,「小心又被那些狗仔拍到了,你现在可是有老婆的人。」
    「你快滚回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