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亚纪生化科技的总经理是个喜欢花花草草的人,所以走进亚纪最先看到的就是一盆插花,这盆插花每隔一个礼拜更换一次,可是这位总经理却有一张恒久不变,又冷又酷的脸,大家都说他的字典里面大概没有“笑”这个宇,简直是糟蹋了他那张宛如太阳神阿波罗的俊脸。
经过公司大门,褚鸿圻总是习惯性的驻足观赏,可是今天新换上的插花作品显然令人不满,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再度举步前进。
叹了声气,紧跟在他斜后方的严正豪哀怨的说:“看样子,下个月是不是又要换一家花店了?”
他没有提出纠正,这也意谓着这家花店已经被淘汰出局。
“总经理,你要不要稍微降低一下自己的品味?这附近的花店没有一家令你满意的。”严正豪名义上是褚鸿圻的特别助理,可是从进入亚纪生化科技就跟着他一起做事,他们的关系早就像朋友一样。
只是褚鸿圻还是惜话如金的不肯出声回应?
“我看那些花不管怎么插都差不多啊。”严正豪忍不住嘀咕。
褚鸿圻当然不会对一个没有任何艺术美感的人做出回应,搭上设于公司内部的电悌到达十五楼,进了总经珲室,他点头回应李秘书的招呼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严正豪把手中的主事托付李秘书送回他的办公室后,又赶紧跟上上司。
当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关上,褚鸿忻终于出声,“二个礼拜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调查报告了?”
“我以为这件事情没这么着急。”
“还没有消息吗?”
“有,昨天征信社就跟我联络,只是这几天忙着股东临时会,你大概没有心思关心其他的事情,我想过几天再详细向你报告就好了。”
“结果呢?”
“慈恩育幼院在十八年前发生日一场火灾,当时院里的孩子们被迫分送到其他的育幼院,因此现在慈恩育幼院已经没有重建以前那些收留过的孩童资料。”
十八年前——那不是他短暂造访的隔一年吗?“当时有没有伤亡?”
“没有,”
松了口气,他不慌不忙的道:“如果当时育幼院的院长还在,我想应该不难查出那些孩童送到哪里去。”
“这一点我当然想到了,可是那个院长去年已经退休,听说不久之前她去日本找朋友,已在日本住下来了。”
“不管她在什么地方,你都要查到我想要的资料、”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严正豪的口气充满了无奈。
“我不会给你期限,可是越快越好。”
“我一有消息立刻向你报告。”
“你去忙吧,请李秘书帮我送一杯咖啡进来。”
“是,总经埋。”
走到可以俯瞰街道的落地窗边,褚鸿圻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含泪目送他离开的娃娃,她怨他吗?过得好吗?她此刻究竟身在何处?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褚家的血脉所带来的诅咒.也许今生今世他都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出现在她面前。见到她,他无意为自己解释何以这么多年来不曾试图寻找她的下落,他只有一个单纯的念头,若是他阻挡不了诅咒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至少应该在死前给她一句“对不起”吧。
他知道不管说多少次“对不起”,他对她的愧疚都不可能得到减轻,如果当时他向奶奶开口,也许奶奶会收养她,这对褚家来说根本是小事一件,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把她孤零零的留在育幼院。他背弃他们之间的约定,她的心一定很痛,这是当然,至今他都还没有遗忘母亲抛弃他的痛。
虽然事隔那么多年,他还是经常梦到那双含泪的眸子,她是否一直殷殷期盼他回去找她?遗留着他给她的幸运项链吗?他真的很想见她一面,看到她平安健康,他就安心了。
“这间店面真是棒透了!”江静梨很喜欢眼前这个全新的工作环境。
“我同意这间店面很棒,又宽敞又舒适,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梅姨为什么要换店面?而且把花店搬来这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区域,顾客必须重新建立,这个是很愚蠢吗?”袁小芹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快要脑力衰竭,还是想不明白。
“我也觉得很奇怪,梅姨好像不是这种喜欢挑战的人。”廖唯铃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
江静梨,袁小芹、廖唯铃早在育幼院一起长大的好姊妹,江静梨积极开朗,袁小芹大而化之,廖唯铃精明强悍,她们的个性截然不同,但是即便偶合意见不合而争吵,她们的感情也不会受到影响,也许是没有父母的孩子特别珍惜彼此的缘故。
“我想梅姨一定有她的原因吧。”江静梨不是没有疑惑,而是不想浪费时间猜测,她问过梅姨,梅姨只说了一句——你不觉得这间新店而很捧吗?
对了,梅姨是认养她们三个的“长腿叔叔”,她们三个从国中到大学的教育费和生活费都是由梅姨供应。
“梅姨当然不是突然被闪电打到才作出这样的决定,可是不管如何,她总要先征询一下意见,哪有人家说搬就搬,这真的太反常了。”
“没错,难道你不好奇是什么原因吗?”袁小芹并不是那种好奇宝宝,可是对于她感兴趣的事情,没有弄清楚就会想撞墙。
“这……这又不是很重要的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左右张望了一下,廖唯铃压低嗓门道:“梅姨会不会有外遇?”
“梅姨和张叔是世界上最恩爱的夫妻。”江静梨难得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这只是猜测,你不要那么认真嘛!”
“这种事情不可以随便猜测。”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追求真相的态度。”
“你的假设太荒谬了。”
“我……好好好,我想太多了。”廖唯铃做了一个鬼脸,“难怪梅姨会特别疼爱你,你对梅姨可真是捍卫到底。”
“梅姨对我们三个都一样疼爱。”
“你真的没有发现吗?你的生日礼物总是比我们的还大。”
“真的吗?”袁小芹从来没有注意到这种事情。
仔细想了想,江静梨不解的微皱着眉,“梅姨每年送我们的生日礼物都是衣服,我们喜欢的衣服类型完全不同,梅姨选购的当然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如果因为我的衣服比较贵,就说我的礼物比较大,这不太公平。”
“看样子你真的没有发现,你生日那天总是有生日大餐可以吃。”廖唯铃真的想好好夸奖自己一下,她果然是她们三个当中最聪明的那一个。
“梅姨又不是只有请我一个,你们也有受到邀请啊。”
“这个意义不同。”
“哪里不同?”袁小芹听得很认真,却也糊里糊涂。
廖唯铃狠狠的敲了一记她的脑袋瓜,“虽然我们也受到邀请,可是我们只是陪客,陪客跟主角就是不一样。”
“对哦,陪客怎么比得上主角?”
“你们两个会不会太计较了?”
这个时候吊在门口的风铃响起,梅姨抱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三位美丽的小姐们,聊天打屁的时间结束了,你们要去发传单喽。”
“发传单?”廖唯铃的反应最激动,她跟另外两位好姊妹不一样,她可不是花店的员工,“今天我可是特地请假来这里帮忙,应该享有不用出去抛头露面的权利吧。”
“廖唯铃,这种时候你倒是分得很清楚嘛!”袁小芹抗议的用手肘撞她一下。
“没办法,今天天气很热,我会中暑。”
“我看你比较担心皮肤晒黑吧。”袁小芹没好气的做了一个鬼脸。
“我承认,我又不像阿梨那种天生皮肤嫩白的人,晒黑之后可是要花好长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原色,当然要小心维护。”
“好啦,唯铃留在店里打扫,你们两涸去发传单。”梅姨从刚刚抱回来的袋子里面取出传单分成一半交给她们,“你们两个先把广告单投递到办公大楼和店家的信箱里面,如果有多余的再发给进出办公大楼的人。”
“是,梅姨。”
江静梨想发传单应该是一件很轻松的工作,因为每次遇到有人发传单,她都会主动靠过去拿一张,不过现在才发现,认知和事实总有一段距离。
“小姐,这里谢绝推销。”
“我不是来推销东西,只是来投递传单……”
“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可以进来这里。”
“我只要把广告单投进信箱里面就可以了……”
“小姐,你再-唆我就下客气哦!”
江静梨无奈的转身走出办公大楼,可是当她走下台阶,忍不住回过身吐了吐舌头。真是的,一点人性也没有,也不想想人家大热天发传单子辛苦啊。
虽然很不甘心,但也没办法,难道要效法连续剧里面经常上演的戏码——混在人群里面偷偷溜进去吗?她又不是侦探,有必要搞得这么夸张吗?算了,她相信不是每一栋办公大楼都这么没有人性。
转过身,她边看着手中的广告单边算自己还要花多少时间解决它们……
砰!她踉跄的连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广告单也随之落了一地,不过,地现在可没有心思管那些广告单,她的屁股痛死了!
“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她硬是挤出笑容的抬起头来,当那对忧郁深沉的眼睛进人她的视线,陡然,她的心被一种莫名的牵动紧紧的揪住,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被抽光了……
怔了一会儿,褚鸿圻淡漠的道:“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了。”她几近狼狈的站起身,拍了拍手掌和裤子上面的灰尘,终于想到刚刚还抓在手上的广告单,不过,褚鸿圻身后的严正豪已径帮她把散落在地的广告单捡起来,道了一声谢谢,她赶紧接下。
“小姐不介意送我一张传单吧。”严正豪挥了挥手中的广告单,因为发现这是花店的宣传单,就很自然的留了一张,他很需要这方面的资讯。
“你要把全部的广告单拿回去分送给同事也可以。”她开玩笑的道。
“好啊,我们公司很大,你手中那十几张宣传单应该很快就可以推销完毕。”
“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这个人最乐意帮助弱女子了。”
“谢谢,不过,我不是弱女子。”她知道自己长得很娇小,给人的第一眼印象总是脱离不了“柔弱”,可是,她比较喜欢当坚强勇敢的人。
顿下一下,严正豪无所谓的耸耸肩,“总而言之,我很乐意帮忙。”
“我们走吧。”褚鸿圻转身踏上台阶。
匆匆接过她手中的广告单,严正豪赶紧跟了过去。
目送他们两个走进办公大楼,她不禁想起刚刚那种莫名的牵动,这是因为他有一双令人揪心的眼眸吗?
想到那双眼睛,她就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为什么会有如此忧伤的眼神?
“阿梨,你干么站在这里发呆?”袁小片突然蹦出来朝她的肩膀挥来一拳。
虽然回过神,可是江静梨看起来却像个迷路的小孩,“嘎?”
瞧她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袁小芹担心的皱苦眉,“你是不是撞邪了?”
“撞邪?”
“我看你的样子好像灵魂被吸走了,难道不是撞邪了吗?”
“……胡说八道,我、我只是碰到一个很似曾相识的人,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干么伤脑筋?”
“如果再多想一会儿,也许就会想起来了。”
“这种无关要的事先摆在一旁,你的广告单都解决掉了吗?”
“遇到好心人帮助,刚刚发完了。”
“你的动作真的很慢,我早就发完了,而且还回到花店休息了一会儿,梅姨见你迟迟没有回去,她担心你半路被哪个怪叔叔拐走了,派我出来找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被什么怪叔叔拐走。”她好笑道。
“虽然你不是小孩子,可是看起来就像那种很容易拐骗的未成年少女。”老天爷真不公平,怎么会有人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小了十岁呢?
“没有这么夸张吧。”
“我们随便抓一个路人问问看,人家一定猜你十七八岁而已。”
“……算了,不说了,我们还是赶快回花店,免得梅姨亲自出来找人。”
这下子袁小芹可不敢废话,赶紧拉着江静梨走回花店。
除非人不在台北,否则不管多忙碌,褚鸿圻周末一定会回到天母的家陪妈妈喝下午茶,虽然他称呼“妈妈”的人并非他的亲生母亲,可是她对他的疼爱就像是自己亲生儿子,正因为如此,他对这个母亲格外的敬重。
“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老忙着工作忘了吃饭?”褚夫人余婉婉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
“正豪那个人最怕饿肚子了,他一定会提醒我吃饭的时间。”
“如果正豪休假不上班,你怎么办?”
“我的肚子会抗议。”
皱了皱眉头,余婉婉真的很不放心,“你的胃不好,吃饭这种事情要自动自发,还有,咖啡不要喝太多了。”
“是,妈。”
“上个礼拜你不是去法国出差吗?工作还顺利吗?”
“还好。”
喝了一口茶,余婉婉语气转为沉重,“奶奶又在问你有没有对象了?”
“我正在努力。”
“这件事情你可不要打马虎眼,你没有忘记鸿耀去年差一点进了鬼门关吧。”每回想起这件事,她还会冷不防的打颤。
“我没有忘记。”他当然记得奶奶在三年多前提到的故事——
爷爷二十四岁耶年在英国认识了一个女巫的后代——玛莲娜,后来因为曾祖父病危,他不得不抛下情人回到台湾,离开之前他许下承诺,一旦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安然无事,他会把她接来台湾,可是为了安慰病床上的父亲,他却娶了可以成为他生意上帮手的奶奶。
婚后,因为一起打理事业,爷爷相奶奶从相知到相惜相爱,爷爷完全忘了玛莲娜,而玛莲娜苦等不到情人的消息只好追来台湾寻觅,万万没想到爷爷已经有了美满的家庭,他的妻子还怀了身孕。爱变成了恨,于是她用自己的生命在爷爷身上下了一道诅咒——他和他的后代子孙将活不过三十二岁,不过死前因为爷爷痛哭大声向她忏悔,她心软的说出破解诅咒的方法——当真爱超越死亡,生命就得以延续。
乍听之下,这不过是一个荒谬的故事,只要脑子-算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他当然也没有搁在心上,直到去年,正值三十二岁的大哥出了一场车祸,昏迷了快半个月才清醒过来,玛莲哪的诅咒无疑得到了应证,现在他们没有人会质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你已经三十岁了,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
“我知道,你不用替我担心。”
“哪有妈妈不担心儿子?我希望你们每一个孩子都可以得到幸福。”六个孩子当中,她对他特别怜惜,因为他眼中有着永远也抹不去的忧伤,她知道那是他亲生母亲留给他的痛。
“我真的会认真找对象。”
“如果你再没有找到对象,鸿辛也一直没有消息的话,奶奶恐怕会帮你们办个相亲大会了。”
“对哦,鸿辛也三十了。”因为老五鸿辛和老么鸿钓从一出生就被送回褚家,有时候他会忘了,他们两个也不是妈妈亲生的儿子。
“鸿辛从小就很有女孩子缘,我倒是不担心他。”
“二嫂已经为我们褚家添后,大嫂也怀孕了,未来的三嫂说不定过不久也会有好消息,奶奶不需要再担心我们其他三个兄弟的婚事了。”
“其实,奶奶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褚家是否会断后,她希望你们每个孩子都可以破除诅咒。”余婉婉感伤的叹了声气,“奶奶心里一直很自责,如果当初她没有嫁给爷爷,褚家的子孙也许就不会受到诅咒,你们当中只要有一个人遭到不幸,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
“好,我希望鸿彦的婚礼结束后就可以筹备你的婚礼。”
“我会尽力。”
虽然还没有进入六月,天气已经热得吓人,江静梨出门送花一趟回来就汗流浃背。
“阿梨,你回来的正好,我刚刚接到一笔不错的生意……”
伸手阻止袁小芹兴奋的哇哇大叫,江静梨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拿起杯子走向开饮机,“我快渴死了,可以先喝怀开水吗?”
安静了三秒钟,袁小芹还是等不及了,“你知道我们花店正前面那栋办公大楼有一家叫亚纪生化科技的公司吗?”
喝完开水,她才满足吐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
“亚纪生化科技是亚裔集团的关系企业,这是一家拥有一两百名员工的公司,这还不包含工厂的部份,那栋办公大楼十一楼以上都是属于这家公司所有。”
“我明白了,这是一家大公司。”虽然她听得头昏脑眼,但是她抓到重点了。
“对,这家公司以后是我们服务的对象了。”
“什么?”
“这家公司已经成为我们的吝户,他们公司大门口每个礼拜都要换上一盆插花,金额不限,合约暂订一个月,如果合作愉快,以后他们公司都会找我们提供这方面的眼务。”
“这真是一笔很不错的生意哦,梅姨知道了吗?”
“梅姨出去了。”
“梅姨去哪里?”
“她没说。”袁小芹疑惑的皱了皱眉,“我觉得梅姨真的怪怪的,我们搬来这里以后,她每天中午都会往外跑,而且从来不说她去哪里。”
顿了一下,江静梨挤出一个连自己都很怀疑的答案,“梅姨也许去公园散步吧。”
“这几大热得要命,如果想散步也应该挑晚上啊。”
“因为我们两个老是在梅姨耳边吱吱喳喳说个不停,梅姨才会挑这个时间出去外面散步啊。”
“我们每次吱吱喳喳的时候,梅姨也很高兴的凑一脚啊。”
“耶!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瞄了一眼门边,袁小芹越来越相信廖唯铃提出来的猜测,“梅姨会不会真的背着张叔搞外遇?”
“不可能。”不过,她的口气难掩一丝丝的迟疑,最近梅姨的举动确实有违常理,更重要的是,有时候还会突然陷入失神状态。
“我也希望不可能,因为梅姨的关系,我可是对婚姻充满了憧憬。”
“你不要胡思乱想,早上我还看到梅姨打电话给张叔,两个人情话绵绵说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的感情好得不得了。”
“张叔那么疼爱梅姨,梅姨实也没有搞外遇的道理。”
“所以,这种事可不能再乱说了,万一被梅姨听到了就不好。”
“我说话很小心。”
这个时候玻璃门上的风铃响起,江静梨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同时拍了拍袁小芹的肩膀,“工作了……你们好,请问两位小姐需要什么服务?”
“我们要探病。”
“多少预算?”
“三百块钱以内会不会太少了?”
“够了,我先帮你们挑选花材,如果不满意再追加,可以吗?”等两位客人点了点头,她开始专业的挑选花材。
从小她对花花草草就特别感兴趣,也许是因为美丽的色彩令人心情愉悦,尤其父母骤然离世之后,她更是把心思全部放在花花草草上面,这是转移地悲伤的最佳方法。
她不曾忘记父亲临死之前用最后一口气交代的遗言——不管日子多苦,你都要用笑容迎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