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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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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鸳鸯烛火渲红了一室的喜气洋洋,喜秤、交杯酒、桂圆、红枣、花生……一道道的喜盘搁了一桌,蒙著喜帕的新嫁娘静候的坐在床沿,这原是一个教人欲羞还盼的洞房花烛夜,只是等了又等,就是不见风采翩翩的新郎倌。
    “格格,夜深了,别再等了!”莫拈心好不舍的看著新娘子——庄亲王府的雪妍格格,她名义上是雪妍格格的贴身丫环,实则是雪妍格格打小到大的玩伴,她父亲原是庄亲王的部下,一次征战沙场,为了保护庄亲王而死,母亲因为承受不住痛失夫君的打击,从此一病不起,庄亲王便收留她,让她陪伴体弱多病的女儿。
    虚弱的轻咳几声,疲惫不堪的声音柔弱的隔著喜帕传了出来,“拈心,你一定累坏了,你不用陪我,先去歇著吧!”“格格,真正累坏的人是你,你的身子虚,禁不起这么折腾!”格格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了,最近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大夫也不知道格格还能拖上多久,只是教他们尽量让格格开心,还有,不要让格格太过劳累,剩下的就只能听天命了。
    “我……咳!”话不成声,雪妍又是一阵咳嗽。
    轻柔的拍打雪妍的背,拈心忧心忡忡的说:“格格,别再为难自个儿的身子,躺下来休息吧!”
    “我……还熬得住!”虽然尽了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可是假装的坚强终究敌不过羸弱的身子,雪妍紧接著又是一串的急咳。
    “格格,你就别再逞强了!”一边轻拍著雪妍的背,拈心一边念道:“贝勒爷进来了,见你这个样,心里也不好过,你这不只是跟自个儿过不去,也是跟贝勒爷过不去啊!”
    沉默了下来,雪妍挣扎半晌,终于缓缓的点点头,拈心立刻掀开喜帕,取下凤冠,不过正当她准备换下霞被,却被雪妍挡了下来。
    “拈心,别忙了,这样就够了。”雪妍还是忍不住抱著一丝丝希望,也许她的夫君待会儿就会进来了。
    拈心岂会看不出雪妍心里头的期待,她心疼的一叹,如果让格格知道,若非碍于从小指腹为婚,再加上太后频频催婚,允贝勒根本不想接受这桩姻缘,娶她进康亲王府,格格想必很难过。
    “格格若不想换,拈心不勉强你,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不舒服就别硬撑。”老天爷真残忍,像格格这么好的人,为何要受如此的折磨?
    “我知道。”
    小心翼翼的搀扶雪妍躺下来,拈心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
    “拈心,陪我聊聊好吗?”瘦弱的手紧紧的抓住拈心,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拈心在床沿坐下,“格格想聊什么?”
    “允贝勒……是不是不想娶我?”一听到阿玛和额娘告诉她,她和允贝勒的亲事已经挑好了日子,她就开心得什么都忘了,她从来没想到自个儿也能有这么一天,像个寻常的姑娘家,凤冠霞帔坐上花轿,嫁的又是自己打小盼到大的未婚夫君,谁知这一切只是空欢喜!
    仿佛雪妍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小傻瓜,拈心笑著摇摇头,“能够娶到格格这么好的福晋,是贝勒爷上辈子修来的福,贝勒爷怎么可能不想娶格格呢?”
    “你别安慰我,我虽然身体不好,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若真心娶我,为何这会儿还不入洞房?”谁乐意娶一个病魔缠身,随时有可能去见阎罗王的妻子?
    “格格,你想太多了,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拈心,没关系,我不在意,有你陪著我就够了。”雪妍故作潇洒的一笑。
    看得好心酸,拈心舍不得的说:“格格,也许贝勒爷有事耽搁,说不定是喝醉酒了,怕惊吓到格格,等明儿个酒醒了,就回来跟你赔不是……”
    “拈心,用不著自欺欺人,能够这么风风光光的嫁进康亲王府,我已经没啥好埋怨了!”这是她的真心话,今生,她已经很满足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个儿的情况,挨得过今年的严冬,却不见得可以撑过明年的霜雪,她是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妻子,不能亲手缝制衣裳给自己的夫君,更别说是生儿育女,她还能妄想什么?
    握住雪妍的手,拈心安慰道:“贝勒爷当真不知道珍惜,是他没那个福气,格格千万别放在心上。”
    不置可否,雪妍柔柔的说:“拈心,我累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格格,拈心在这儿守著你,等你睡著了,我就会回房。”
    没有抗拒,雪妍顺从的点点头,她是真的累坏了,身体累了,心也累了!
    半晌的工夫,雪妍已经沉沉的入了梦,拈心却还是不放心的守在一旁。可怜的格格,心满意足的嫁进了康亲王府,而今却……老天爷,你怎么可以如此残酷,既然许下这段
    姻缘,为何不给她幸福?
    ☆☆☆
    放下手中盛满衣物的木盆子,拈心抽出巾帕,揩了揩额上的汗珠,在庄亲王府,她虽然是一名丫环,可事事有人伺候著,她只要陪格格谈天说地、读书写字、作画弹琴,如今在康亲王府,除了三餐有人照料之外,什么事都得自个儿来,就连衣服也要自己洗……她本来就是个丫头命,没什么好埋怨,倒是格格,在庄亲王府是众人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如今受到这等待遇,实在是太委屈了,就因为贝勒爷新婚至今,十来天了,都不曾进“采云阁”看过格格,康亲王府的人就没把格格放在眼里,他们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真是欺人太甚!
    叹了口气,拈心再度拾起地上的木盆子,往湖边走去,为了贪图清静,避开府里那些七嘴八舌的冷嘲热讽,她也只好每天走上这么一大段路,到这儿洗濯衣服。
    穿过小树林,湖边近在眼前,不过拈心却发现,已经有人早她一步把这儿占走了,一名男子优游于湖水之中。
    迟疑的停下脚步,拈心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前进,她可是找了许久,才发现有这么一个地方,不在这儿清洗衣服,她还能上哪儿去?
    拈心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办,湖中的男子突然站起身走上岸。
    一双眼睛登时看傻了,拈心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上热呼呼的,天啊!
    那个男人……全身光溜溜的……现实渐渐回到意识,拈心不安的往后退去,想悄悄的离开这里,可是正当她转过身,以为自己可以走得无声无息,一道冷冽的声音却传入耳中。
    “是谁准你来这个地方?”
    皱了一下眉头,拈心不悦的回过身,理直气壮的瞪著不知何时已近在跟前的男子,“我不能来这儿吗?”
    微挑著眉,男子目中无人的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好个晶莹剔透的姑娘,那对柳眉、那双明眸、那挺俏的鼻、那小巧的菱唇……无一不是美!
    见对方已经穿上衣服,拈心更是不服输的看回去,这一看,心却乱了,俊美、霸气、冷漠,这世上竟有这么教人难以转移目光,却又望之生畏的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冰冷的口气一点缓和的迹象也没有,男子更加狂妄的盯著拈心,像是要把她看透。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嚣张、跋扈,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你的问题挺多的嘛!”
    “你的问题也不少啊!”
    “你的胆子很大!”微眯著眼,男子教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拈心一笑,反问过去,“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我用得著怕吗?”
    饶富兴味的神采覆上眼眸,男子唇角一勾,似讽刺,似赞赏,“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第一个!”
    男子傲慢的姿态让拈心莫名的一阵慌乱,她不安的问:“你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样学样,男子可是一点也不懂得礼让。
    “你……”她还能说什么,他确实没必要告诉她!
    不说就不说,反正井水不犯河水,他是谁又如何?骄傲的挺起胸膛,拈心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跟他唇枪舌剑,她绕过男子,想前往湖边清洗衣服,可是,男子却蛮横的一把将她揪了回来。
    “我还没把话说完。”男子阴冷的看著拈心,没有人敢如此无礼的当著他的面走人,她若不是跟老天爷借了胆,就是活得不耐烦!
    他狂狷的霸气令人不自觉的一颤,拈心咽了口口水,心慌的想挣脱他的牵制,可是他的臂弯犹如铜墙铁壁,完全不为所动。
    “我、我不以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眼神幽幽转沉,男子伸出一只手,指背轻柔的抚过她嫣红的唇瓣,“你可能不知道,这儿不准任何人进来。”
    战栗的酥麻窜过四肢百骸,拈心惊惶失措的看著男子,仿佛他会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你……你难道不是人吗?”
    瞪著拈心半晌,男子竟然笑了,可是即使如此,依然淡化不去他脸上的冷漠,“没有人在我面前,还可以如此能言善道。”
    “我还赶著干活,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拈心不死心的继续挣扎,这个男子让她非常不安,他霸道得教她喘不过气。
    “如果我不放呢?”
    “你、你一个大男人为难我这个小女子,不觉得有损颜面吗?”
    “你刚刚说话的口气,可一点也不像个小女子。”
    “你……”望著眼前那张冷得没有一丝丝喜怒哀乐的面孔,拈心又生气、又好无奈,格格还在等她,她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
    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拈心还是强迫自己说了,“我求你!”
    唇角挑起一抹得意轻笑,男子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都已经开口求他了,还乘机算计她!
    “我说了,你是不是就放了我?”他聪明,她也不笨啊!
    眼中闪过一瞬的赞许,男子却冰冷的近乎不悦的说:“想跟我讨价还价?”
    “你想这么说也可以。”拈心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处事一向公平,你告诉我名字,我自然要放了你。”
    “不会出尔反尔?”
    “没有人敢质疑我说的话。”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他这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小人,不把话说清楚,谁知道他会不会没完没了,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可提醒了我,我是不是也应该防著你?我可不知道你会不会随便塞一个名字给我。”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那你也可以放心,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话。”
    顿了一下,拈心也不再僵持,“莫拈心,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深深的看了拈心一眼,仿佛要把她的容颜刻进脑海里,男子优雅的放开她,有礼的作揖。
    终于恢复自由,拈心根本不敢稍加喘气,提起脚步快快的往湖边跑去。
    男子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像被勾住似的,久久无法移开的追随那道忙碌的身影,看著她勤奋的清洗衣物,他嘴里喃喃念著,“莫拈心……”
    午后的微风轻轻吹拂,晃得枝叶沙沙作响,正忙著干活的拈心万万没想到,这个男子竟是她家格格等了又等,却怎么也盼不到的允贝勒,也是此后将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
    莫拈心……奇怪,不过是个名字,却是怎么忘也忘不了,更奇怪的是,为了这个名字,他不惜惊动刘总管,却找不到这么一个人,难道这名字是假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真是假又如何?他允贝勒总不会为了这么一名女子就失魂落魄吧!
    “唷!我们允贝勒不是还在新婚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闷酒?”
    微皱著眉,允冷冷的迎向声音的主人——于擎风,他乃大学士于敏中之子,一张孩子气的笑脸总是轻而易举的打破对方的防卫,不过独独对允,就是起不了一丁点的作用,随在他后头的是温文儒雅的四阿哥,一身白衣翩翩,俊逸潇洒得令人怦然心动。
    “擎风,你别再取笑他了。”四阿哥深表同情的看著允,谁都知道允有多痛恨娶那个病格格为妻,又是被迫而娶,太后作主催婚,皇阿玛不得不下圣旨逼他就范,骄傲难驯的允就这么被套住了,他的怒、他的怨,自是可想而知。
    “四阿哥此言差矣,擎风怎敢取笑允贝勒?”
    “如果你是上我这儿说风凉话,你现在就可以滚了!”允不客气的道。
    “你这个人真不懂待客之道!”
    允深感可笑的扬起眉,“不速之客跟我谈什么待客之道?”
    摇摇头,擎风好哀怨的说:“四阿哥,你听听,好心的来这儿陪他解闷,人家却一点儿也不欢迎我们。”
    “你少说两句话,不就没事了。”四阿哥可不想跟著擎风一起瞎起哄,允的脾气他最清楚了,惹火了他,下场只有一个——被他毫不留情的踹出去,他堂堂一个阿哥,若是这么被人家丢出去,成何体统?
    两个对一个,他如果再不知道识相,肯定会死得很难看!擎风恭敬的拱手道:“是,小人遵命!”
    不等主人招呼,四阿哥迳自在石椅子坐下,还自动自发的帮自个儿斟酒,“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喝酒不找我们两个。”
    “就是啊,有了妻子忘了好友,你也未免……”见到允投来的怒眼,擎风立刻消音,把话吞回肚子里,摸了摸鼻子,他静静的跟著坐了下来。
    “四阿哥今天上我这儿,总不会是来找我喝酒吧!”
    第四阿哥从容的一笑,只道:“好一阵子没见到你了。”
    擎风连忙点头附和,“成了亲也不需要躲起来,你不知道我们会想念你吗?”瞧他说得多有情有义,连他自个儿听了都好感动,不过,看允的表情——冷得会冻死人,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把你的嘴巴合紧,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允面无表情的发出警告。
    “没这么严重吧!”擎风嘻皮笑脸的搬出他最纯真的笑容。
    “你可以试试看。”
    试?那可不,他这个人一向奉行“识时务者为俊杰”,身处人家的地盘上,哪有本钱“试试看”?
    “四阿哥有话请直说,允不喜欢拐弯抹角。”无事不登三宝殿,四阿哥明知他还在怒火上,敢找上门,肯定有什么非来不可的事。
    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四阿哥也乐得省事,不过,这话还真难启齿。
    “允,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四阿哥今儿个只是专程来看你,没其他的意思。”擎风忍不住发出申诉。
    “看我什么?看我有没有虐待那个病格格吗?”允嗤之以鼻的冷冷一笑。
    这会儿不用等人家开口,擎风自动闭紧嘴巴,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啦!
    “允,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太后只是很关心雪妍格格的身体,不知道她现在可好?”四阿哥婉转的道。
    “那四阿哥该去问雪妍格格,不是来问我,我怎么知道她好不好?”他最痛恨人家主宰他,雪妍格格以为她是太后的表外孙女,有太后帮她撑腰,她就可以逼他就范,那可不,他只是娶了她,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别想!
    听这口气,不必细问,也知道允对雪妍不闻不问,四阿哥忍不住想说句公道话,“允,你该给雪妍格格一个机会,也许你会发现她的好。”
    “要我给她机会也不是不可能,等我气消了,我会考虑看看她值不值得,不过在这之前,你们最好别再逼我,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家跟我玩这一套!”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放心,这事到此为止,不过,你也别忘了自己的承诺,对她公平点。”
    允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他绝不会忘了自个儿说过的话,然而……脑海里不自觉得浮起拈心的身影,刚刚说过的话转眼间变得遥不可及。
    ☆☆☆
    “啊!”惊声一叫,拈心手中的针线活儿仿佛落叶一般,飘飘荡荡的坠落在地上,水珠般一样大的血滴从右手的中指冒出来。
    “拈心,你怎么了?”雪妍慌慌张张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没什么,不小心扎到手!”
    “让我瞧瞧!”说著,雪妍支著娇弱的身子缓缓的站起身。
    见状,拈心连忙跑过去扶住她,将她按回躺椅上,在一旁蹲下来,“格格,一丁点儿小伤口,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会扎到手呢?”雪妍还是不放心的执起拈心的手细细看来。
    “我……不小心打了个盹,就扎到手了!”拈心心虚的垂下眼睑,真是丢死人了,竟然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失了神,她会被针扎到手真是活该!
    沉吟了半晌,雪妍幽幽的问:“拈心,你有心事?”
    “我……没有啊!”
    “拈心,你别瞒著我,我是病了,可我的眼睛没瞎,我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贝勒爷对我不闻不问,我对公婆,又没办法晨昏定省,尽点孝心,康亲王府的奴才哪里还会把我这个少福晋放在眼里?他们之所以不敢对我太过无礼,还不是碍著我是庄亲王府的格格,可是对你就不同了,他们一定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笑著摇摇头,拈心故作轻松的点了点雪妍的鼻子,“格格,你啊,就喜欢自个儿胡思乱想,没这回事!”
    不过,雪妍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发,“我知道你怕我担心,所以有什么苦、有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头吞,可是你用不著这个样子,我们是好姐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宁愿你开口向我抱怨、诉苦,让我跟你一起分担心里头的不快乐,我才不会这么难过。”
    “格格,你别想那么多,我一点儿也不苦,真的!只要你健健康康,我就心满意足了!”
    “拈心,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我真怕……”
    连忙捂住雪妍的嘴巴,拈心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格格,不可以说这种丧气的话,像你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会怜惜你的。”
    握住拈心的手,雪妍坚强的朝她展颜一笑,“你不用安慰我,我自个儿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来得清楚,你也别替我难过,人生就是如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求不得的。”
    “格格,我相信只要你抱著希望,你一定可以战胜病魔,你也要这么相信!”
    “我知道我自己很软弱,我已经快没勇气活下去了……”
    “格格!”拈心心急的喊道,她是第一次听到雪妍说出这么绝望的话,好像人生已了无生趣,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让我把话说完,我是不想活了,可是我放不下阿玛,放不下额娘,也放不下你。”
    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拈心突然站起身,往外头走去。
    “拈心,你上哪儿去?”雪妍一脸疑惑的喊道。
    回过头,拈心毅然决然的说:“格格,我去找贝勒爷……”
    “不!”
    “格格,让我去找贝勒爷,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无义……”
    “不可以……不……咳……”一急,雪妍不舒服的咳了起来,“不要、不要去找他……咳……”
    赶紧折了回来,拈心急忙的拍打著雪妍的背,愧疚的道:“格格,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不去就是了!”
    一会儿之后,雪妍咳嗽情况缓和了下来,她握著拈心的手坚决的说:“我不需要他!”
    “好好好,你不需要他,我不去找他了。”
    安心了,雪妍轻柔的一笑,“拈心,我累了,你扶我到床上好不好?”
    “嗯。”把她扶上床,拈心帮她把被子盖好,“格格,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请小梅去帮你弄些点心?”小梅是负责帮她们送三餐的丫环,也是康亲王府惟一对她们和颜悦色的人。
    “不用了,我想睡一下。”
    “那格格先歇会儿,晚膳的时候,拈心再叫格格起来。”
    点点头,雪妍合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入了梦。
    看著雪妍,拈心忧心的皱起眉头,格格又瘦了,气色也越来越差,再这样子下去,她怕……不行,她得想想法子,大夫不是说过,医治格格最好的良药就是让格格开心吗?
    她不能绝望,她要给格格力量,能够多活一天,就要珍惜一天,多活一年,就要多珍惜一年,她说什么也不让格格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