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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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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一暗,何珞的心情就忍不住开始沸腾,虽然琰文没有说今晚会出现,她也不希望他冒著危险来见她,可是内心又情不自禁的抱著些许的期待。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她心浮气躁的摸摸这里,弄弄那里。
    「叩、叩、叩!」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何珞全身顿时紧绷,「是谁?」
    「二小姐,是我小香。」
    蹙起眉头,她不耐烦的问:「有什么事吗?」说起来真是可怜,这么一座大宅子里面,除了她父亲,她竟然谁也不敢相信。
    「叶少爷派人送礼服过来,想让你试穿看看有没有合身?」
    礼服?哼!她又没打算跟那个大坏蛋订婚,穿什么礼眼?不过……
    莫可奈何的打开房门,她看也不看,随手比了一下床铺,「放著,我待会儿试穿。」琰文也不知道会不会来,如果她百般刁难,小香一定不肯离开,届时琰文来了,没办法进到房内,很容易被叶亚峰的走狗发现。
    「二小姐,叶少爷的人说,请你立刻试穿,万一不合身,他好让设计师修改。」小香为难的看著何珞。
    讨厌的叶亚峰,人没出现也可以烦她!压下心里的厌恶,何珞好脾气的说:「好啦!我穿穿看。」拿起礼服,她进了更衣间。
    过了许久,何珞一身艳红的走出更衣间。
    倒抽了口气,小香一脸惊艳的望著她,「二小姐,你好漂亮哦!」
    「是吗?」何珞应付的笑了笑。
    为了证明她所言不假,小香拉著何珞走到全身镜前,真心诚意的说:「二小姐,你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何珞静静的凝视镜子里的自己,她整个人散发著喜气,耀眼夺目,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光彩是因为琰文而炫目,不是小香以为的叶亚峰,其实小香说得没错,她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因为她要带著爱,走向等在红毯那一端的琰文。
    良久,小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说道:「二小姐,你把礼服换下来,我得让叶少爷的人送回去整理。」
    点了点头,何珞再度折回更衣间。
    终于,把小香送走,将房门关上,她紧张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那件礼服穿在你身上,真的很漂亮。」
    身子一转,看到谈琰文那张温柔的笑脸,何珞快乐的飞进他的怀里,「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好担心你来的时候小香还在房间,你躲在阳台,万一被叶亚峰的人看到怎么办?」
    「在你换下那件礼服的前几分钟我就到了,还好你这里是三楼,叶亚峰的人大概认为你不可能从阳台逃走,所以这个地方的防卫并不严谨。」
    「对了,你是怎么爬上来的?」她真是胡涂,一看到琰文,这种小细节马上忘得一干二净。
    「只要有一根铁棒,再加上一条绳索,我就有办法爬上来。」看到她怀疑的轻咬著下唇,他笑著又道:「你不要小看我,我的身手可是很好的。」
    「我相信。」调皮的吻了吻他的唇瓣,何珞撒娇的说:「你知道吗?我刚刚穿上那件礼服的时候,本来很不开心,可是一想到你,我的心情就变好了,我相信当我穿上新娘礼服的时候,站在前方迎接我的人一定是你。」
    抚著她的脸颊,谈琰文心疼的说:「珞,委屈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应该马上把你带走,不是让你痛苦的被关在这里,一下子要应付这个,一下子要应付那个。」
    「你不要这么说,你把爱和希望带进我的生命,我就是受一点点煎熬,也没什么大不了。你知道吗?只要想到你不顾危险的跑来看我,我什么痛苦也没有了,事实上,我还很快乐,因为你从来没放弃过我。」
    「不管要面对什么困难,我都不放弃你。」导入主题,他说出他们昨晚商讨的结论,「珞,为了做好万全的准备,避免打草惊蛇,我会在订婚前夕才接你离开这里,这段时间内你必须做一件事情,想办法松懈叶亚峰的监视。」
    「这……好难哦!我怎么松懈他的监视?」
    「从你姊姊身上下手。」谈琰文把昨夜撞见的小插曲说给她听。
    「原来我姊并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摇了摇头,他另有不同的见解,「她不是相信你说的话,她只是怀疑自己的魅力,怀疑叶亚峰对她的爱究竟有多深,或许应该说,他从来没给过她安全感,再加上你的身上还有『财产』这项诱因,她自然会更加不安。我想,如果不是她肚子里面已经有了孩子,她根本不会冒险让他娶你。」
    「你是说,孩子是她的筹码?」
    「没错,否则她又何必隐瞒叶亚峰,如果是你,你一定会告诉我,对不对?」
    「当然,到时你得赶快把我娶回家,要不然肚子变大了,就不能穿新娘礼服,我告诉你,我可是要当最美丽的新娘哦!」
    满含宠爱的笑了笑,谈琰文接著道:「所以这次,你要换一个方向来动摇她的心,让她以为你虽然不愿意,还是屈服了,而且一旦你嫁给叶亚峰之后,你会用心当他的妻子。」
    何珞明白的点点头,「这么一来,她会因为害怕我危及到她的地位,想办法让我逃走。」
    「嗯,云琛深入调查过,叶亚峰之所以可以在你家为所欲为,全是因为你姊姊在撑腰。你姊姊这个人虽然骄傲了点,不过对家里的佣人倒是很慷慨,对于笼络人心,她很有一套,所以何家的佣人对她很有向心力,这会儿如果她和叶亚峰的关系破裂,凭他一个人根本使唤不了何家的佣人,说不定到时候连跟他狼狈为奸的管事,都会急于跟他画清界线。」
    「这么说来,一切的关键点就在我姊身上?」
    他颔首道:「所以只要能说动你姊姊,她自然会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我知道怎么做了。」
    「珞,为了让你父亲安心,也为了让你父亲同意把你嫁给我,我需要你说几句话让我带去见你父亲。」谈琰文从口袋取出一个小型随身听,放在何珞的手上。
    「发生那么多事情,我该说什么才好?」她伤脑筋的皱起眉头,「我不能让他知道姊姊怀孕的事,更不能让他知道他一向信任的刘管事竟然和叶亚峰勾结。」她头痛的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不要烦了,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说你爱我,愿意把一辈子交给我,其他的我自然会跟你父亲解释。」
    「可是……」何珞感伤的轻叹口气,「其实,我好希望可以跟我爸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这一次离开吉隆坡,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我真的有好多话想告诉他,我不放心他的健康,希望他可以多关心一点我大妈和我姊,不管过去有什么恩怨,总是过去了,人生也不过短短几十年,何必执迷不悟?还有,我才不要什么财产,没钱很苦,钱太多了也很麻烦,我宁可不要麻烦。」
    「珞,对不起,我也想让你们父女好好话别,可是叶亚峰的眼线太多了,所以只好让你用录的,你想说什么就尽量说,不要急,想到什么,就把它录下来,反正还有时间,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订婚的前一天早上去见你父亲。」
    看到何珞这么困扰,谈琰文实在很心疼,圈住地,他接著体贴的安慰道:「我答应你,一有机会就带你回来看你父亲,有时候我们也可以接你父亲回台湾小住,好不好?」
    抬起头,她用吻回答他。
    昨晚惨遭调侃,足足被取笑了一夜,这会儿他应该控制住欲望才对,可是一碰到她的唇,一闻到属于她的香味,他的理智马上抛到脑后,这一刻,他只想像飞蛾扑火,沉沦其中。
    炽热的吻迅速蔓延,欲望的火焰热情攀升,环绕在四周的危险,此刻变得遥不可及,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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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引诱鱼儿上勾,何珞不再镇日待在卧房,而是优游自在的在游泳池穿梭戏水,果然,她的转变很快的引来何晴的注目。
    「唷,心情挺好的嘛!」一想到叶亚峰对她的冷落,何晴就有一肚子气。
    浮出水面,何珞慢条斯理的走出游泳池,拿起躺椅上的浴袍穿上。
    「日子反正要过下去,为什么不用好心情迎接?」她认命的说,「况且,嫁给叶亚峰也不差啊!就像他说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给他,可是他谁都不要,就只要我,这是我的福气。」
    脸色微变,何晴冷冷的质问道:「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何珞没有正面回答,迳自又道:「以他的身分地位,想嫁他的女人当然不在少数,你不也是一样吗?」
    「我……」不,她何晴跟其他的女人是不一样的,亚峰爱她,可是为什么她说不出口?
    「我想通了,虽然我一直觉得他很花心,不会是个安分的好丈夫,不过哪个男人不花心,如果我不要太挑剔,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嫁给他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事,你说是不是?」
    「你……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好笑的摇了摇头,何珞讽刺道:「这一切不是你们逼我的吗?我现在认了,决定接受现实的安排,你竟然问我在玩什么把戏,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被何珞堵得哑口无言,何晴愈来愈心慌,万一亚峰得到财产以后,何珞坚持不肯离婚,那她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我也无力改变什么,反正叶亚峰都跟我说他爱我,嫁给他以后,他绝不会亏待我,那我还强求什么。」
    「他说他爱你?」
    「他是这么说,不过我很怀疑,也许他爱我,只是他的爱究竟有多深?如果今天我只是一个穷人家的女儿,他还会爱我吗?」
    何珞的话一字一句,狠狠的刺中何晴已经动摇的心,摸著肚子,她开始怀疑肚子里面的小孩可以帮她扳回劣势。
    「姊,我不知道你和叶亚峰之间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你会让他娶我,不过既然他已经放弃你了,你和他之间就算有过什么山盟海誓,也已经过去了,以后他就是我的丈夫,也就是你的妹婿,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他。」
    「你……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管我?」
    「我凭什么?」嘴角一扬,何珞带著炫耀的口吻接著道:「就凭我是叶亚峰的妻子啊!」
    瞪著何珞,何晴想反驳,却无言以对。
    「姊,我这可是为你好的,你不是常常骂我妈是狐狸精,抢了别人的丈夫,我想,你一定不希望自己也变成狐狸精吧?」
    怔了怔,何晴失神的发著呆,从小最痛恨的人就是她爸爸身边的狐狸精,因为她的出现夺走了爸爸对妈妈的注意力,她生的女儿抢走了爸爸对自己的宠爱,可是现在,自己竟然要步上她的后尘……
    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何晴的心里发酵,何珞决定见好就收,不再恋「战」。
    「姊,对不起,游太久了,有一点累,我去休息了。」
    根本不知道何珞什么时候离开,何晴脑海里不断重复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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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我……」叹了口气,何珞切掉随身听的录音功能。
    她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真是烦死人了!
    把随身听塞回床下,她起身走出房门,刚好跟叶亚峰正面迎上。
    真是出门不利!按下心里的厌恶感,她好脾气的招呼道:「真巧啊!」
    「我有事找你。」叶亚峰显得有些烦躁。
    「我正想去花园散步,你就一起来吧!」何珞大女人的率先朝楼下走去。
    一路沉默的来到花园,何珞聪明的保持安静,悠闲的欣赏百花齐放的美景,等候叶亚峰说明来意,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瞥见不远的树后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虽然没办法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是想偷听她和他的谈话。好啊!想偷听就尽量听,她欢迎之至。
    「你跟小晴说了什么?」
    「我跟我姊说了什么?」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两姊妹话不投机,我能跟她说什么?」
    「不要跟我装傻,你们在游泳池边聊了好一会儿,我没说错吧!」
    何珞一副恍然大悟的叫道:「你是说昨天下午的事啊!」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自从那天晚上吵了一架之后,小晴总算安分了点,不再对他纠缠不清,可是今天,她突然打了一通电话给他,又哭又闹的,嘴里还一直威胁他,不能背叛她,他都快被她烦死了,那个女人搞不清楚自己有几两重,如果不是她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他才懒得跟她周旋。
    「我只是教她离你远一点,不要再对你纠缠不清,你以后可是她的妹婿,我这么说有错吗?」
    「这……你在胡说什么,我跟小晴一点关系也没有。」或许是何珞的态度不慌不忙,完全没有任何心虚的模样,也或许是担心她把他和何晴扯在一起,叶亚峰只是急著跟何晴画清界线,毫不怀疑她的转变是别有目的。
    「家里的佣人都在谣传你和我姊暧昧不清,这事无风不起浪,你倒是说说看我胡说了什么?」这个敢做不敢当的下三滥,她姊都怀了他的小孩,还说他们俩没有关系?
    「我跟小晴是交往过一段时间,不过都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何珞会在意他跟何晴的关系,叶亚峰一时太兴奋了,竟有些忘我的得意起来,「你知道的,小晴个性太强悍了,不合我的胃口,下人就喜欢说一些闲言闲语,不可以当真。」
    「不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既然我要嫁给你了,过去的事总要做个了断。」
    「小珞,你已经想通了,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吗?」
    她无奈的说:「我是认命了,既然命运这么安排,我又何必太固执。」
    「这就对了,相信我,我会好好疼惜你。」
    「要我相信你,那就要看你以后的表现。」
    「你放心,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的爱你。」
    不管叶亚峰对她的感情是真是假,此刻她只有一种感觉,她为她姊心痛,爱上他这样的男人,实在不值得!
    不过爱一个人,往往不是自己所能主宰,即使爱错,也是不能自拔的深陷其中,直到玉石俱焚,或者是痛不欲生,才会让自己的爱失去沸腾的热情,一个人能够潇洒的走出感情的牢笼,是需要莫大的智慧。
    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她实在没心情跟这个讨厌的家伙继续耗下去了。
    以为何珞投降了,叶亚峰心痒痒的想俯身亲吻她,她却突然开口说:「对不起,小香说要帮我挑选订婚戴的首饰,我先回房了。」
    失望的目送她离去,叶亚峰郁闷的叹了声气,差一点就可以一亲芳泽了!算了,反正早晚是他的,又逃不掉。
    这么一想,心情又振奋了起来,他转身想驱车回家,却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何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安的看著她,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她在这里待了多久?
    「你在怕什么?」何晴咄咄逼人的瞅著他,「怕我听到你刚刚和何珞说的话,还是怕我看到你企图不轨,却没尝到甜头的样子?」
    「小晴,你在胡说什么,不要老是疑神疑鬼,不管我做了什么,都只是为了唬住何珞,没别的意思。」叶亚峰先下手为强的说明自己的立场。
    「是这样子吗?」她冷笑道。
    「当然是这样子,要不然还会有什么?」这个女人真的是愈来愈麻烦!
    「我看,你要的不只是钱,你还要人,一旦得到何家的财产以后,你根本没打算跟她离婚,我说得对不对……」
    捂住她的嘴巴,他慌张的朝四下看了看,「你不要闹了好不好?闹了一个下午你还不够吗?」
    扯开他的手,何晴吼道:「不够!」摇了摇头,她绝望的指控,「你这样子对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小晴,你最近到底吃错什么药,愈来愈不可理喻!」叶亚峰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我都说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我们两个的将来,你再这么任性,我们的计划被你搞砸的。」
    「你不要把我当傻子耍,什么我们两个的计划?哼!我看是你的计划吧!你知道我恨何珞,我绝不会让何家的财产落在她的手上,所以你就拿财产诱我上勾,让我乖乖的闭上嘴巴,不去破坏你娶她的计谋,等你跟她结了婚之后,你正好顺理成章的把我一脚踢开,这就是你的计划,我没说错吧?」
    被说中了心里的如意算盘,叶亚峰狼狈的说:「你真是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何晴发出尖锐的狂笑。
    再次捂住她的嘴巴,他烦躁的训道:「你到底有完没完?」
    用力咬了他的手,让他痛得松开她的嘴巴,她愤恨的质问道:「我还没说完,现在何珞愿意嫁给你了,我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是不是?」
    「小晴,我对你真的是太失望了,我们两个在一起那么多年,你竟然怀疑我对你的爱?」
    「你的爱太廉价了,刚刚你还对何珞说你爱她,我没听错吧?」
    「那只是哄哄她,我怕地在订婚宴上玩什么把戏,坏了我们的好事。」压下心里的不悦,他浓情蜜意的抱住她,讨好的说:「小晴,我了解你听到那些话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你要相信我,我只是想把戏演好,你总不希望我们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吧?」
    何晴一句话也不吭,她已经没办法分出他对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对何珞说的才是真心话。
    「小晴,我爱你。」叶亚峰诱惑的吻著她的耳垂,两只手不安分的隔著衣服逗弄她的双峰,企图让她意乱情迷。
    「我现在没心情做那件事。」此刻的她只觉得心冷,她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朝屋内走去。
    呸!他才没心情呢!瞪著何晴的背影,叶亚峰无声的啐道。
    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头,他朝座车走去,好好的一个心情全被她给坏了,干脆去夜总会喝几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