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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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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不喝酒吗?”看到褚星今晚喝酒的气势,李俊翔两颗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滚出来,这家伙什么时候“改邪归正”了?难道他不担心待会儿失去控制,在这里大跳芭蕾舞吗?拜托!他的力气只够扛他的上半身,万一不幸情况失控的话,他可是拉不住他……不不不!等一下不对劲他就得赶紧落跑,他可不想跟着这个家伙一起成为笑柄。
    “我有说过不喝酒吗?”
    “我更正,你从来不在酒吧喝酒。”
    晃一晃手上的酒杯,褚星的语气充满落寞,“今天我想大醉一场,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尽情的喝?”
    “你可以待在饭店的房里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醉了也没有人管你想干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
    “一个人喝酒多闷。”
    “我不会遗弃你。”
    “可惜你不是美女。”
    “从我们进来到现在,我可没见到你对这里的女人瞄上一眼。”转头朝四下望了一圈,李俊翔发现今天有几个相当亮眼的美女。
    “是吗?”
    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李俊翔皱着眉打量褚星,“你不太一样哦!”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
    “你在饶口令啊!”
    “人没有十全十美,每一种人都有他的优点和缺点,你知道吗?如果太过完美,不曾有过任何错误和遗憾,那就少了人性。”
    褚星好笑的挑起眉,“你不是搞通讯,怎么对人研究得这么透彻?”
    “这是我活到三十二岁的心得报告。”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是个私生子,你会有什么反应?”褚星说得好轻松,让人不禁以为这是他随口一谈。
    “你不是在开玩笑?”
    “开玩笑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说真格的,你这个人老是嘻皮笑脸,我看不出来你懂得节制。”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那就不要回答。”
    “我没说不回答,只是这个问题需要伤点脑筋,你让我想想。”轻轻敲着脑袋瓜,李俊翔经过一阵苦思之后,找到结论,“私生子就私生子,又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还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是不是?”
    “你真豁达。”
    “我?”摇了摇头,李俊翔将手指比向他,“会说出这么潇洒的话是你,我只是正在向你学习当中。”
    “我……那是……”想反驳却无话反驳,他的确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那是因为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好吧,其实他一点也不在乎什么私生子,他耿耿于怀的是——他不是一个受欢迎的生命,关延浩曾经“遗弃”他,如今又要跟他“抢”女人,这叫他怎么面对他?
    捶了褚星胸膛一记,李俊翔别有用意的道:“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了不起。”
    “你搞清楚,你也只有这一点让人甘拜下风,至于你的生活态度、爱情观、自恋倾向,我可没有一样看得顺眼。”
    “一下子把我捧上天,一下子又把我摔回地上,你这个人也太计较了,让我多乐上几分钟不行吗?”
    “你已经太自恋了,我可不想再助纣为虐,好了,现在可以说重点了。”
    沉默下来,褚星慢条斯理喝着手上的酒。
    “你不知道怎么开头,那我来好了,是不是你亲生父亲突然登门认儿子?”
    轻吐一口气,褚星面无表情的道:“你知道关氏集团总裁关延浩吗?”
    “他是商场上名人,搞财务出身,在金融界可以呼风唤雨。”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李俊翔轻松的接着说:“有这样的父亲可是人人羡慕。”
    “我老爹的名气比他大多了。”言下之意,他一点也不希罕。
    “你不要,那给我好了。”李俊翔故作热切的模样。
    “你发什么神经?”褚星懊恼的赏他一个白眼。
    “你不是不要吗?”
    “我……”他应该可以大声的说出他不要关延浩这个父亲,可是为什么话会卡在喉咙里面出不来?
    “怎么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吗?”
    “你的中文造诣实在没比我好多少。”
    李俊翔可不打算让他转移话题,“其实你很想认他对不对?可是又有太多的心结解不开,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想不开,不过我想,古早的事就不必太追究了,生命短暂,也许下一秒钟你就会一命呜呼,何必计较那么多?”
    “你真会举例子。”褚星恶狠狠的斜睨他一眼。
    “谢谢,还好啦!”李俊翔宁可把他的话视为一种赞美。
    “不跟你说了,陪我喝几杯吧!”
    “我陪你喝绝对不是问题,可是你不认为我清醒一点对你比较好吗?”
    “怎么说?”
    “我可以阻止你明天登上报纸的社会搞笑版。”
    “我看,你是怕自己也变成其中的一份子,颜面扫地吧!”挥了挥手,褚星无所谓的道:“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喝。”
    不过,李俊翔却拿起自己的杯子敬他,“喝过了之后,希望你能豁然开朗。”
    “谢了!”褚星感激的举起酒杯回敬,俊翔就是这点好,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窥探他的心事,却又能指点他。
    ◆◆◆
    一听到关延浩卧病在床的消息,方念颖匆匆的赶到关家。
    “干妈,干爸怎么了?”
    林香筠无力的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自从那天褚星来过以后,吃饭的时候,他老说没胃口,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常常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伯伯来看过了吗?“
    “何文说他除了营养不良,没什么大问题,我猜他可能是心病。”
    “因为褚星的关系吗?”
    “除了褚星,我看现在应该没什么事可以困扰他。”林香筠力不从心的叹口气,“也不知道那天褚星跟他说了什么?我怎么问他,他就是不告诉我,看样子,现在只有叫褚星来看他,他的精神才会转好。”
    “干妈要我去找褚星吗?”
    执起她的手,林香筠不确定的问:“这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怎么会呢?”方念颖强颜一笑。
    “你和褚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我和他……能发生什么事情?”
    “那天你带他回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你紧张得一刻也坐不住,我想,你还不至于为你干爸担心成这副样子,所以我猜,是褚星让你放心不下。”
    咬着下唇,方念颖沉默许久,终于坦白道来,“干妈,我爱上他了。”
    “褚星是一个很迷人的男人,也难怪你会爱上他。”
    “可是他笨死了,一点也不懂我的心。”一想到褚星对她的误解,方念颖心里头就呕,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么爱钻牛角尖的人,为什么对这件事特别难缠?
    “其实男人很迟钝,总要慢上好几拍才会明白最单纯的真相。”
    “就怕他一辈子都不明白。”一个被过去蒙蔽的人,就像眼前遮着一层纱,再怎么费心也看不清楚真实的东西,除非他愿意掀掉那层纱。
    “不会,他如果不懂得好好抓住你,他跟瞎了眼有什么两样?”
    勾住林香筠的手,方念颖撒娇道:“干妈,我没那么好。”
    “你好得没得挑剔,褚星若是看不出来,他就不值得你爱。”
    话是这么说,可是感情一旦放下去,又岂是她说收就收?
    “念颖,因为你干爸的关系,褚星一定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还好,每个人都会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他也不例外。”
    “如果褚星可以回到关家,你又可以嫁给他,那不知道该有多好!”
    眼神黯了下来,方念颖心情沉重的开口,“恐怕褚星不会这么想。”
    “别担心,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总有一天会懂你的心。”
    点了点头,方念颖拍拍林香筠的肩膀,“干妈,你也放宽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褚星来看干爸。”
    ◆◆◆
    连续喝了一个礼拜,褚星终于决定放弃灌醉自己的念头,不知道是他的酒量太好了,还是思绪太乱,全身喝得轻飘飘的,意识却依然清楚,烦人的事情一样也没离开。
    摇摇晃晃的走出电梯,他把西装外套往肩上一甩,几乎快睡着的眯着眼睛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因为不想引人注目,他没有住总统套房,不过还是挑了一间仅次于总统套房的贵宾套房,一层楼只有四间,他闭着眼睛都走得到。
    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褚星慢慢的停下脚步,睁亮眼睛注视着站在他房门前的方念颖。
    “这一次是什么风把你吹来?”
    “你怎么喝酒?”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呛人酒味,方念颖微微皱起眉头。
    “你以为跟我上过床,就可以管我的事吗?”
    脸色愀然一变,她紧紧咬着下唇,目光充满悲伤的看着他。
    “女人就是女人,这么一点小事就不开心了。”一副不屑的甩开头,他越过她将房门打开,接着回过身将她拉进房内。
    “说吧!”
    “总裁生病了。”
    “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你就不能表示一下关心吗?他会生病是因为你。”
    “公平一点,我可没要他为我生病。”
    叹了声气,方念颖知道自己不能用常理来要求褚星,她轻柔的哀求,你去看一下总裁好不好?”
    “我不是医生。”
    “可是他需要你。”
    “你就不能饶了我吗?”
    顿了一下,她楚楚可怜的瞅着他,“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
    瞪着她,褚星懊恼她竟然如此轻易的主宰他的心,他忍不住刁难的脱口而出,“可以,条件交换。”
    二话不说,方念颖开始动手脱衣服。
    “你在乎什么?”
    “你不是要我陪你上床吗?”
    虽然自己的态度就像她口中说的那么一回事,褚星却一点也不喜欢她把那件事当成交易来看,他气得口不择言,“我话都还没说完,你用得着这么猴急吗?难道为了关延浩,你可以不顾自己的尊严?”
    方念颖怔怔的垂下双手,她明白他心里的不快活,可是,他非要这么伤害她不可吗?
    生怕她难过的模样会让自己心软,褚星恼怒的撇开头,恶意尖酸刻薄的提出条件,“我在台湾剩下来的日子,你是我的女奴,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随传随至。”
    “我得上班。”女奴也好,情妇也罢,她对他的伤害已经没力气哀伤,因为她知道,他是借由言语上的攻击来平复他心时的痛。
    “我不会让你放着工作不管。”
    “可是……”
    “你没有选择,除非你不希望我去看关延浩。”
    “我答应你。”
    “很好,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的条件会不会太多了?”
    “等我说完了,你自己看着办。”见她不悦的闭上嘴,他才又道:“我去见他,你得从头到尾陪在身边。”
    “我知道了,你是个胆小鬼。”
    “我只是不想再承担害他生病的罪名。”
    眼神突然转为锐利,方念颖直勾勾的瞅着他,一副把他完全看透的说:“其实,你并不像你想像中那么恨他。”
    褚星嗤之以鼻的一笑,“你少自以为聪明。”
    “我不懂,你干嘛这么别扭?承认你在乎他会要了你的命吗?”不但不松口,她的气焰还越来越嚣张。
    “废话少说,把衣服脱了!”褚星也不愿意被她比下去的吼回去。
    “你自己不会动手吗?”
    “你不要忘了,是你有求于我。”
    “我们各蒙其利,谁也没吃到亏啊!”
    “你……很好,你现在敢向我挑战,待会儿我要你向我求饶!”他又爱又怒的一把抓住她,把她像扛布袋一样往肩上一甩。
    尖声一叫,方念颖惊慌的扯住他的衣服,生怕自己摔下地。
    “褚星……你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啊!”还没准备好,她已经被褚星扔到床上。
    “我说了,你会向我求饶。”
    闭了一下眼睛、甩掉刚刚的摇晃带来的不适,方念颖愤愤的坐起身,他一个扑上前,将她压在身下。
    “我早就警告过你,男人禁不起刺激。”
    “你想怎么样?”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她开始不安分的挣扎,企图推开他,不过她的举动反而煽动他体内的欲火,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阴鸷。
    动手帮她脱着衣服,他邪恶的道:“我要慢慢的折磨你,我可以向你保证,明天早上你的嗓子会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两颊酡红,她倔强的微抬下巴,“你休想!”
    “我们走着瞧吧!”他低下头,在她已经裸露的胸前惩罚性的咬一口,痛得她倒抽一口气,一双眼睛惊愕的瞪得好大。
    “每个女人在我面前都会变得比较可爱,你却不断的惹我生气。”
    “你自己那么爱生气,还怪我?还有,不要拿我跟别的女人比较!”
    “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褚星一把拉下她最后的防御,进攻她最脆弱的敏感地带。
    阵阵的战栗窜过四肢百骸,方念颖压抑的咬住下唇,想制止排山倒海,迫不及待要将她淹没的浪潮。
    “我不要你在我面前掩饰自己,放开你的唇,让我知道你的感觉。”
    “我不要……你这个坏蛋……唔……”
    “我的确不是好人,这个你也知道,而且,还是你把我的坏全诱出来的,你当然得自食恶果。”他的攻势越来越剽悍,她从头到脚没有一寸逃得过他手指唇舌的撩拨,她的娇躯因他而香汗淋漓。
    “啊……褚星,不要……不要……”她已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整个人深陷在炽热的欲望漩涡,脑袋瓜完全无法思考。
    “我知道,你不要我停下来,你放心,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们会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销魂。”
    “啊……”激情的吟哦不断的回荡在房内,她的呼吸急促得好像快喘不过气来,她就是没办法抗拒他,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一辈子她只要这个男人。
    “颖儿,你听到自己的声音吗?它在告诉你,你只属于我,而我,将与你纠缠一辈子。”褚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她嘴边,与她一起攀上情欲的颠峰。
    方念颖根本听不到他的话,当他的狂野占有她的紧绷,她的世界在眼前碎成千千万万璀璨夺目的火花……
    ◆◆◆
    “你……真的来了?”看到褚星,关延浩还半信半疑,怕自已是在做梦。
    “你不要太高兴了,我是因为她才来看你。”褚星傲慢的目光看向方念颖,不仅是想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想让关延浩知道方念颖是他的女人。
    “念颖,谢谢你!”
    “总裁,我只是他的借口,其实他听到你病了,也很想来看你。”
    褚星恶狠狠的瞪着方念颖,示意她不要自作聪明。
    她气定神闲的回以一笑,他没开口纠正就表示默认。
    “褚星,你搬到家里来住好吗?”
    “我在饭店住得很好。”
    “饭店哪里能跟家里比。”方念颖笑着插嘴。
    再度送上一记不满的眼神,不过,褚星还是维持平静淡然的口吻,“我住得习惯就好。”
    “对对对,住得习惯就好。”关延浩连忙点头附和,就怕惹他不高兴,他一气之下转头走人。
    “在家里当个大少爷,事事有人伺候,这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事。”
    眉一挑,褚星笑得不怀好意,“这也不是不行,如果你改行当我的专属佣人,我倒是可以考虑搬进来住。”
    鼓起了腮帮子,方念颖气呼呼的瞪着他,他没跟她过不去心里就不痛快吗?
    “褚星,念颖是我的……”
    “总裁,我想褚星不会有兴趣知道我比较胜任秘书的工作。”
    “我还真想看看你有多么胜任秘书的工作。”
    “很可惜,你不会有机会。”方念颖存心挑衅。
    “世事难料,不是吗?”
    “像你这么别扭的人,脑筋不会转弯,世事一点也不难预料。”
    顿了一下,褚星笑,他转头望着关延浩问:“你的秘书一向这么刁钻吗?”
    看到儿子对自己笑了,关延浩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念颖通常不是这么难缠。”
    褚星戏谑的朝方念颖撇撇嘴,“原来你对我比较特别啊!”
    “我……是啊,我不过是奉行人家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他,你对我特别的不一样,我当然要对等相待啊!”
    褚星眼睛一瞪,却莞尔一笑,这个女人让他甘拜下风!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哪敢对你有问题,女人的嘴巴可是得罪不起。”
    朝褚星做了一个鬼脸,方念颖撇开头懒得再跟他多说。
    “我走了。”褚星匆匆的瞥了关延浩一眼,便转身走人。
    “褚星,哪天你改变主意想搬来这里住,随时都可以搬进来。”关延浩连忙喊道,褚星虽然没跟他说几句话,但是能有这样的进展已经够了,因为他知道,他们还会再见面。
    沉默了大约三十秒钟,褚星才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听似没有感情的一句话,却令关延浩异常振奋,褚星没有拒绝他,不就表示他已经不再那么敌视他这个父亲,也许假以时日,他们会像一般的父子一样。
    当房门在身后关上,褚星立刻带着洋洋得意的口吻宣誓,“现在,你可以彻彻底底的对他死心了。”
    “你在说什么?”
    “他已经知道我要你,就算你投入他的怀抱,他也会把你拱手送回来给我,因为我对他的意义比你还重要。”
    “我实在不想跟你这么可笑的谈论一件没有意义的事,不过我还是要再告诉你一次,总裁对我而言就像他对你而言——是一个父亲。”
    “哦?”褚星表面上虽然还是抱持怀疑的态度,可是心却开始动摇了,他知道朱凯羲的话不能完全当真,因为得不到她,朱凯羲很可能因爱生恨,可是她为了关延浩做那么大的牺牲的确是事实……慢着,除非她……
    “我今天的心情还不错,不想为了这种不值得争辩的事情吵嘴。”说完,她大步的往前走去。
    “颖儿!”褚星突然喊。
    停下脚步,方念颖懒洋洋的回过身,“又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怔了怔,她扬起灿烂的笑靥,调皮的道:“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看看。”
    没再说话,他上前拉着她的手往楼下走去,就算她现在没爱上他,他也会让她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