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濛濛兴致勃勃地说:“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Simon,让他明天来接我。”
“明天接你到哪里去?”
“去他家呀。”
林妲很惊讶:“去他家?但是你今天——不是赌气跑掉了吗?”
“我又不是从他家跑掉的。”
“我知道你不是从他家跑掉的,而是从他老爸家跑掉的,但那不是一回事吗?你跑掉,就说明你——瞧不起他爸——”
詹濛濛眼珠一翻:“他怎么知道我瞧不起他爸?我又没对他说我嫌弃他爸不是蓝总。”
“这还用你说?他一看就知道了嘛。你看他今天说的那些话,什么炸药桶啊,寻短见啊,肯定是知道你嫌八级干部不是蓝总,他才会说那些话。”
“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我没直接说过嫌弃八级干部。他凭什么认为我嫌弃?”
“你是没直接对他说过,但你本来说好在他爸那里玩两天的,结果一天还没完就提前回来,他不就猜到了吗?”
“为什么我提前回来——就是因为嫌弃他爸呢?不兴是别的理由?”
“别的什么理由?”
“呵呵,我是以你的名义要求提前回来的。”
她一惊:“以我的名义?什么名义?说我嫌他爸不是蓝总?”
“哪里呀,我提了几遍回家的事,他都不肯,说事先讲好呆两天的,现在来也来了,怎么好中途走掉?我又不好直接说我不想在八级干部身上浪费时间,就找了个借口,说你妈临走时把你托付给我的,现在你只身一人去了陶家那个烂泥坑,白天还好说点,如果在那里过夜,可别被陶家那帮人合伙给欺负了——”
“啊?你这么说的?这多难听啊!”
“难听什么?我又没说他全家会把你怎么样,而是说他们会——造成一个机会,让闷闷把你给——生米做成熟饭了。”
“你这样乱讲,要是让闷闷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难道他还敢把我吃了?”
“不是吃了,但是——”
“呵呵,你别害怕了,就算他和他全家都是食人兽,也不会吃到你头上去的。话是我说的,又不是你说的,我说的人都不怕,你还怕个啥?”
她想想也是,松了口气,追问道:“你这样一说,他就带你回来了?”
“是啊,他马上就改变主意,跑去跟他爸嘀咕了几句,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照这么说,他还是很关心我的。”
“关心啥呀,他是怕闷闷今晚会上了你。”
她听得直皱眉头:“说这么难听!”
“什么难听?‘上’难听?这年头,也就是你这种骨灰级小资才会这么假惺惺,我敢担保Simon和闷闷两个人说到我们女生的时候,肯定都是用这个词,难道你还指望他们男生背着我们女生也像文学青年那样‘爱’啊‘死’的?肯定不会啦。我跟很多男生都是哥们,他们跟我无话不谈,谁不是‘上’啊‘干’啊,没用那些更难听的土话就算客气的了。”
“闷闷也是这样的?”
“他不是男生?”
“但是他和我说话的时候——”
“他知道你是骨灰级小资,肯定不会当你面用那些词嘛。不过他也就是追你的时候装装样子,等他把你追到手了,他肯定就没这么酸了。如果是在床上,他说得比这还黄还暴力。这没什么嘛,情人之间,当然是赤裸相见,如果到了那时候还文绉绉的,那他就太酸太假了。”
她难以想象陶沙会一边说着很黄很暴力的脏话,一边和她做爱,那个前景一点也不迷人。
詹濛濛说:“好了,不跟你闲聊了,我去打电话,免得打晚了,Simon作了别的安排。”
詹濛濛去了自己的卧室,林妲还在客厅呆坐,想到陶沙在背后就是以那些恶心的词汇议论她的,再想想他当着她面的时候那个绅士劲,觉得男人太两面派了。
她估计Simon明天肯定会来接詹濛濛去他那里玩,因为国庆放假嘛,他也没什么别的事,再说詹濛濛也没公开说过嫌弃八级干部不是蓝总的话,以詹濛濛的那条三寸不烂之舌,要说服Simon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早知道是这样,今天就不该跟着詹濛濛提前跑回来的,不然的话,现在还在陶家,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现在倒好,中途从陶家跑回来,就是为了陪伴詹濛濛,而人家明天却要丢下她跑去跟情人约会了。
她不知道陶沙会不会打个电话来,约她明天再去他家,估计是不会了。她也不好意思把他邀到家里来玩,是她自己提出让他国庆回家陪父母过节的,现在怎么好意思把他叫出来?如果她邀了他,但他不出来,那就更糟糕,以后再没面子邀他了。
唉,这个假期真是搞得太不着调了,玩也没玩透,歇也没歇好,明天只好一个人呆家里复习GRE。
她现在才发现GRE真是个好东西,什么时候一个人掉单了,没人陪没人理了,就开始复习GRE,别人问起来,也有个充足的理由搪塞,免得让人觉得你可怜,国庆大假都没地方去。
她草草洗漱了一下,就回房睡觉。但刚睡下,詹濛濛就来敲门:“Linda,起来,起来,跟你商量明天的事。”
她走过去开了门:“明天什么事?”
“去Simon家玩的事啊。”
“你去他家玩,怎么要跟我商量?”
“因为你也要去嘛。”
“我也去?”
“是啊,我叫Simon明天来接我去他家玩,他就说干脆把闷闷和你也叫上,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我才中途从闷闷家跑掉的,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过个国庆吧?”
她一不小心,又被感动了:“哇,他挺细心的呢。”
詹濛濛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又被感动了吧?”
“的确有点被感动了,刚才还在担心要一个人过国庆呢。”
“嘿嘿,你也太容易被感动了吧?告诉你吧,Simon才不是关心你寂寞不寂寞呢,而是怕闷闷明天跑过来得了手。”
“闷闷说他明天会过来?”
“他没说,但Simon不能不防嘛。”
“他为什么要防备闷闷——到我这里来?”
“我不是说了吗?他怕闷闷会——,唉,你说你这小资把人逼得多惨,不许说‘上’,搞得我话都说不完整了。这么说吧,Simon就是怕闷闷捷足先登,吃了你这个处女。”
“这关他什么事呀?”
詹濛濛坏坏地一笑:“怎么不关他的事呢?他一直都在想着要尝尝处女的味道呢。现在这年头,处女就像唐僧一样,各路妖怪都想吃,以为吃了会长生不老。”
她一声不吭想心思,詹濛濛安慰说:“这是好事啊,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早知道连喝了洋墨水的海归都这么看重那块膜,我也会像你一样当个宝贝保护起来。”
“你不是说你知道怎么——骗男人吗?”
“我是知道啊,但我不知道海归也需要骗嘛,我想他们身经百战,东的西的黑的白的都品尝过,还会在乎处女?我甚至还听人家说过,老外都不喜欢上处女,嫌他们没经验,所以我就没在意,只想着如何发挥技术了,哪知道这事跟跳舞不同,你技术越好,越说明不是处女,就越不吃香。早知道是这样,我就给他装个二百五。切,装傻谁不会?”
她想岔了:也许陶沙就不喜欢处女,更喜欢有经验的女生?他出国这么多年,应该算个“外国人”了吧?
她正在那里兀自出神,詹濛濛问:“去不去呀你?”
“去哪?”
“Simon家呀。”
“你们两个人团聚过节,我跑去干什么?当电灯泡?”
“闷闷也去的。”
“四个人聚会?”
“是呀,不然我把你带去干嘛?3P?”
她的眉头又是一皱,詹濛濛看见了,说:“呵呵,知道你是个老古板,但你别把这两个男人当天使了,他们可是什么都玩过的。”
“你怎么知道?”
“Simon说的。啧啧,人家这才叫不枉度一生啊。”
“那你不怕——得病?”
“我除了排卵期,其他时间都会要他戴套的。”
“但是总有不戴套的时候——”
“嗯,的确是这样,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詹濛濛想起电话的事,“明天去吧?说定了我好给他回电话。”
她想到有陶沙在场,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她实在很怵国庆大假一个人呆在家里,便答应了:“好吧,我跟去凑热闹。”
詹濛濛当场就给Simon打电话:“她答应了。”然后嘻嘻哈哈了一通,挂了电话,对她说,“他明天十点来接我们。”
“闷闷会去吗?”
“当然会去,他也怕Simon捷足先登嘛。”
“难道男人真的都是在——想着这些事?”
“他们不想这些事还想什么事?不过你也别太在意了,我早就告诉过你,男人喜欢的不是处女,而是上处女。但是处女这玩意啊,是一次性的,被人上过了,就不是处女了,那时就没人喜欢你了。唉,处女啊处女,真是悖论!”
第二天,Simon开车来接两个女生,然后去接陶沙,接下来的活动跟每次四人聚会差不多,做的做饭,唱的唱歌,然后看片,然后闲聊。
不同的是,这次Simon力邀四人都在他家过夜:“明天又不上班,你们这么早跑回去干嘛?不如就在这里过夜,明天我们开车出去郊游。”
詹濛濛开玩笑说:“你是不是想搞4P哦?丑话说在前哈,我可是中共党员,坚决不搞那些低俗活动的。”
Simon也开玩笑说:“你中国党员怎么了?我还是美共党员呢,但我不拒绝3P4P,这个不违反我党的党纲。共产党嘛,要的就是共产共妻,是不?”
詹濛濛奋起反抗:“啊?你把我们女生当你们的财产,要拿出来共?”
“哪里啊,我们男生是你们女生的财产,我们强烈要求你们把我们拿出来共。”
詹濛濛说:“算了,我们俩别乱开玩笑了,可别把林妹妹吓跑了。”
她还真有点想走呢:“我还是回去吧,别妨碍了你们的——聚会。你们哪位送我一下?”
陶沙没啃声。
Simon说:“陶沙喝多了,要送也只能我送了。”
她觉得那比不回去还糟糕,便说:“没人送就算了吧,我和濛濛睡一间房。”
Simon哈哈大笑:“是不是濛濛在你面前妖魔化我们了?怎么你像怕鬼一样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