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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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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尔天在办公室里时突然接获警局的电话,得知茵茵居然在章映曼的公司引起争执,并且向对方动粗,因而被扭送至警察局。挂断电话后,他马上就飞奔至该分局。
    一路上,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情非常诡异。首先,他并不相信茵茵会因为自己的插画没有入选就对章映曼动粗,但是她一口咬定,而且又有两名警卫作证,所以也不容茵茵反驳。
    最后,在警察先生的斡旋之下,章映曼同意和解,只要茵茵承认自己的过错,并且向她致歉,她就撤销告诉。
    警局里,茵茵绷著俏脸,坐在椅子上,对于章映曼的供词完全不能同意,但是没想到居然所有的人都相信章映曼的伪证,而不相信她的实话。
    就连尔天都不相信她,还说她是小孩子在呕气,请章映曼见谅。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们两位也算是有社会地位的名人,闹上法院或媒体都不好看,就在这里和解吧。”警察先生缓颊著。
    “章小姐,我在此针对茵茵的行为向你致歉,希望你原谅她一时莽撞的行为。大概是因为她很欣赏你们的商品,太想得到首奖,所以才会出言不逊与你发生冲突,身为她的丈夫,我真的对你感到非常抱歉。”荆尔天鹰眼微眯,从茵茵浮肿的脸颊发现了一些端倪,但为了不想让她留下案底,只好放下身段,向章映曼低头。
    “要是我知道茵茵是你的老婆,凭我们之间的交情以及公事上的往来,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将她送上警局的。”章映曼笑著回答,还假意地摸摸她的头,以示宽容。
    茵茵气愤地格开她碍眼的手,抿紧唇,硬是吞下满腔的愤恨。
    “小女孩就是喜欢赌气,你不要见怪。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带她离开了。”荆尔天说道。
    他拉起茵茵的小手,只见她冷冷地挥开来,与他保持一步之遥,不让他靠近。
    踏出警察局后,乌云掩去了残霞,下起了滂沱大雨,荆尔天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她的身上,想为她遮去雨水,却被她挡开。
    茵茵往后退了一步,任凭斜飞的雨势淋湿她的身体。
    “为什么要相信章映曼的谎言,而不相信我的话?我是你的老婆,我才是真心爱你的人,为什么不相信我,要相信一个背弃过你的女人呢?为什么?”她心痛地大喊著,分下清是雨水还是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原来被自己所爱的人误解是那么痛的一件事。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相信她的话,但为什么连他都选择站在章映曼那边呢?难不成是对她余情未了?
    “你疯了!现在雨下这么大,你是想生病吗?”他也冲进雨里,试著拉住她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你不要管我!”她挥开他的手,狼狈地转身往后走。
    “茵茵,不要在这里跟我赌气,你再这样任性,我真的要生气了。”他跨步向前,拦住她的手臂。
    她冷哼一声,转头盯著他湿淋淋的俊脸。“真正应该要生气的人是我吧?”
    “不要在这里吵架,也不要闹小孩子脾气,有什么话我们回到车里再说!”他强悍地命令道,眼底透出的坚决不容她拒绝。
    茵茵挣不开他,只好和他走到停车处,坐在车厢里。两人的身于都淋湿了,他转过身拿起干净的面纸让她拭脸。
    “快点把脸擦干,免得感冒!”他微愠道。
    “不要你管!你去关心章映曼,去关心那个事业成功、美丽动人的前女友就好了,来管我做什么呢?反正我只是一个无理取闹,野蛮下讲理的丫头!”她赌气地低吼。
    在他的面前,她是这样的渺小,老是担心配不上他的身分,所以很努力地讨好他,抓紧机会想充实自己,当一名衬得上他的女人。
    结果,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一名娇蛮的小女生看待!看著他与章映曼温和对话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令她觉得脸上为他挨的这一巴掌好不值得!
    “你……”他错愕地看著她殷红的眼眶。
    “怎么?没话说了吗?我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晓得了,她就是当年背叛你的那个女人!你不是说对她没有任何依恋吗?下是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吗?其实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们根本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她倔强地回瞪他,恼怒他为什么不肯对她说实话,为什么还要和前女友保持往来!
    分手了不是就应该撇清关系,断得一干二净吗?为什么还要藕断丝连,藉著公事之名来往呢?
    难道他说爱她都是哄她的吗?
    “那是公司企划组提出的方案,所以——”
    “那你也可以拒绝啊!你身为董事长,为什么不拒绝这件合作案呢?不!应该说,有这么多品牌可以挑选,你为什么独独会选上章映曼的公司?”她抹去一脸的泪水。“其实,如果你还爱她,大可以说出来,我会走啊!”
    “你在胡说什么?”他被她恼得失去了平日的镇定与冷静。
    “反正,你也不是因为爱我才跟我结婚的,今天就算不是我跟你结婚,而是其他的女人,你也会接受不是吗?既然一开始就这么不情愿,现在你的旧情人又回来了,那你们大可以不用再藉著公事往来,就直接在一起了吧!”
    他钳制住她纤细的肩膀,定定地望著她。“谁说我们要在一起的?谁跟你说这种蠢话的?要我说多少次,我喜欢的人是你!也许一开始我们都是非自愿走入婚姻里的,但最后我爱的人是你,为什么你不懂呢?”
    “对!我就是不懂!不懂你为什么选择相信一个曾经背叛你的女人所说的话,而不肯相信自己的妻子!我是你的老婆苏茵茵,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说的话呢?你一直告诉我,当夫妻就是要互信互谅、忠贞忠诚,结果你呢?你做到这些了吗?”她伤心地低吼著。
    他凝睇著她既悲伤又沉痛的小脸,怒火稍微敛了几分,仔细聆听著她话里的涵义。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而是她有证人与证词,所有的条件都不利于你,所以才会选择向她道歉。我知道你受了一些委屈……”他放柔了语气,试著要让她了解,他之所以会接受章映曼所说的话,是为了保护她,不要她因为一些小事而让人生蒙上污点。
    “你知道那个女人对我做了多么可恶的事吗?她毁了我的画作,毁了我的心血!你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吗?”她心碎地陈述章映曼的恶形恶状。
    “茵茵……”她难过的表情让他十分不舍,伸手想搂住她的肩膀,却被她一手格开。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抹著淌下来的眼泪,悲伤地看著他。“她告诉我,只要我跟你离婚,把妻子的身分让给她,她就愿意捧红我,让我当插画家。我不愿意,我告诉她说,再多的钱都不能买到我的爱情,结果她就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瞪著他。“在我为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后,你居然选择相信她的供词,认为我真的幼稚到因为自己的作品没有晋级首选而与她起冲突,这样我的付出算什么?算什么?”
    “茵茵,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荆尔天自责地搂住她挣扎的臂膀,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她抗议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肩上。
    “好,你讨厌我,谁教我让你受了委屈……”他抚著她被雨水淋湿的发梢,一想到她为自己所受的伤害:心就痛得几乎喘下过气来。
    他一直想保护她,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生活,可到头来却还是因为过去那一段不堪的恋爱而伤害了她。
    “你对我总是不够坦白,既然不想对我坦诚她的身分,又为什么不好好地划清界线,要与她有交集呢?难道要求自己的丈夫与前女友划清界线,很任性吗?”
    他放开她的身体,抬起她泪痕斑驳的小脸。
    “你的要求并不任性,是我认为自己的行为够坦荡,却忽略了她心中的想法,所以才会让她有机可乘,伤害了我们的感情。”他拭著她脸上的泪水,小心地抚著红肿的脸颊。
    “我不喜欢你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她知道自己该成熟,该像个大人般地面对这件事,但是一遇到他与章映曼,所有的理智就全都消失了,只能像个小孩般蛮横地提出要求。
    “以后,我不会再和她见面了。”他柔声哄道。
    “她的出现让我好不安,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你随时都会从我的身边离开……”她软软地抱怨著。
    “傻瓜,我不会走的,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吗?”她抽抽噎噎地问。
    “嗯。我们回家吧。”
    经历了今晚的事件,他才清楚地意识到章映曼想回到他身边的企图与决心有多么的强烈。看来他得好好地与她划清界线,不可再让她有机可乘了。
    “我不想回去,我现在不想跟你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她瘪著小嘴,一脸委屈。
    “茵茵,我向你道歉,别生气了……以后我一定会相信你的话,好吗?”
    她别过脸,望著车窗外纷飞的雨丝。
    “我想回家,我想念我妈妈、我想念我爸爸……”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凝睇著她可怜兮兮的神情,明白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肯定还没有办法对他释怀,加上又被章映曼欺负,所以才会渴望母亲的怀抱与温暖,不如就先送她回娘家待几天,等她情绪平稳冷静之后,再接她回来。
    “好,你别哭,我送你回你爸那里,你在那里先住几天,可以吗?”他摸摸她的头,轻声哄劝道。
    她点著头,接过他递来的面纸,拭著满脸的泪水。
    荆尔天轻叹一口气,发动车子,转动方向盘,载她回去苏家。
    停下车后,荆尔天看著茵茵打开车门。
    他横过身子,握住她的手。
    “茵茵,我爱你……”
    他温柔的耳语在她的耳畔响起,几乎要扣住她的脚步。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有一点生气……”她不敢看他,她这么执意、在乎他与章映曼有接触的表现是不是太任性、太孩子气了呢?
    但是……她好害怕啊!她担心他对自己的爱不够执著。
    他与章映曼有著多年的感情基础,而她与荆尔天之间却只有一张薄薄的婚书。
    “等你气消之后,我再来接你回家。”他松开手,看著她推开车门,快步跑进屋里。
    望著她伤心离去的背影,荆尔天苦涩地叹息。明知道分手后就不该有任何的交集,以前他也一直拒绝听到她的消息,谢绝与她联络的管道,而如今明知道“彩妆之恋”是她的公司,为何不强硬地拒绝呢?
    看来,该是他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不能再让昔日的旧伤疤,有意无意地戳刺著他和茵茵的生活,提醒他当年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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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回到娘家小住的期间,荆尔天特地打过电话告知他们,说因为他犯了一些错而惹恼了她,希望他们千万不要苛责她。
    他体贴的态度早已经融化了她心里的僵冷,还不肯低头只是因为想给他一点惩罚,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罢了。
    她窝在何心恩的房间里,两个女生无聊地翻阅著美容杂志。
    倏地,张巧诗捧著一本新出炉的八卦杂志冲到心恩家,气喘吁吁地推开房门,看著两人。
    “发生什么大事了吗?”茵茵错愕地瞪大水眸。
    “你干么跑得这么喘啊?”
    “苏茵茵,你又上了八卦周刊的封面了!而且这次比上次的出轨事件更劲爆耶!”张巧诗将杂志递给她。
    三个人凑向前看著杂志上醒目的标题——
    荆尔天情陷旧爱与妻子!三角恋闹进警局!
    “这次你爸不能再说我是损友,带坏你了,因为根本就是你自己惹来的麻烦嘛!”何心恩看了杂志上的报导之后,立即撇清关系。
    “这本杂志根本就是乱写嘛!我们才不是因为这件事闹进警局的,而且我老公也没有喜欢上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乱写一通!到底又是哪个无聊人士向八卦周刊爆料的?”茵茵气得直跳脚,恨不得一把撕了杂志。
    “这里还有更可恶的事,杂志上弄来了你和章映曼的照片、个人资料,而且还做出了评比,你的身材——输!”何心恩抢过杂志,转述内容。
    “事业、学历、身高、三围,全都输人家一截!”张巧诗为她掬一把同情之泪。
    “我也有赢的地方啊,就是长相与年纪!哼,算他们还有一点识货,知道本姑娘比那个坏女人有魅力!”茵茵气得咬牙切齿。
    “茵茵,我看以你现在的知名度,如果真的被荆尔天给休了,应该可以直接进军演艺圈,上一些谈话性的节目,畅谈‘我在豪门里的日子’……”何心恩凉凉地调侃她。
    茵茵冷冷地瞪了她-眼,要她闭上多事的小嘴。
    张巧诗凑过来,劝说道:“茵茵,我看你还是别一直赖在娘家了。虽然这次的事件是你老公不对,但是你一直拿翘也不好,要是章映曼真的出狠招,把你老公夺回去那怎么办?”
    茵茵无奈地叹息,她也很想回到荆尔天的身边啊!但是自从那天他送她回娘家之后,就只有吩咐她要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之后就没下文了,害得她拉不下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此时,茵茵皮包里的手机铃声恰好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赶紧接起来。
    “苏茵茵,刚才老爸打电话向你老公询问绋闻事件,你老公说电视台下午三点半会播报绋闻事件的记者说明会,你快点打开电视看……”苏大哥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端传来。
    “真的吗?我老公要开记者会,我怎么会不晓得呢?!”茵茵惊愕地拔高音量,马上从床上弹跳起来。
    收线后,她望向墙上的时钟,恰好是三点半。
    “发生什么事了?”张巧诗和何心恩异口同声地问道。
    “尔天要开记者会,说明绋闻事件……”她拿起手机,忙著拨给荆尔天,传来的却是“该用户正在忙线中”的语音。
    “那快点到楼下看电视啊!”
    三个小女生马上从二楼飞奔至一楼的客厅,拿起遥控器转切到新闻频道,看著萤幕里出现在“卓尔电通”商业大楼底下的会客大厅中,被大批记者和摄影机给团团围住的荆尔天。
    茵茵巴在电视机前,看著萤幕里的荆尔天,一颗心悬得高高的,不知道他会在记者会上说出什么话来。
    萤幕上,荆尔天身著黑色的西装,在大批媒体的簇拥之下,握住麦克风,开口道——
    ‘首先,针对周刊所做的三角恋报导,我想发布几点声明。第一点、我与妻子苏茵茵小姐的感情并没有任何问题,会进出警局纯属一些小误会,绝非外传的感情事件。’
    茵茵听见音箱里传来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发现他感冒了,心里不禁苦苦的、疼疼的。
    ‘第二点、我与章映曼小姐虽然曾定情侣,但六年前在美国已经分手了,这次的合作单纯足商业上的往来,没有任何私人情谊。但是,因为这样的行为而引发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与麻烦,因此我将代表“卓尔电通”,终止这次与“彩妆之恋”的合作计划……’
    茵茵用手心托著脸,难以相信他居然为了让自己安心,而作出这样的决定。
    ‘第三点、我的妻子苏菌茵并非公众人物,希望记者媒体不要再跟踪、偷拍她,进而影响她的生活与隐私。下次,若定还有类似的绯间事件或不实报导,我将采取法律行动,提出诉讼。而且,只要有任何杂志媒体做出不贵的报导,“卓尔电通”都将撤出该报刊或杂志的行销广告,以示抗议……’
    荆尔天的宣言感动了在场许多女性记者,纷纷对他投以崇拜的目光。
    “哇!茵茵的老公会不会太‘man’了点啊……”何心恩也拜倒在他的英雄形象之下。
    “这样间接的表达了对茵茵的爱,真是太让人羡慕了……”张巧诗道。
    茵茵快步地奔上楼,抓起放在何心恩房间里的背包,接著又冲下楼。
    “喂,你干什么啊?”何心恩唤住她。
    “回家替我老公煮爱的晚餐啊!”茵茵嘴上噙著愉快的笑容,朝她们挥挥手之后,拉开门,在马路旁招了辆计程车,巴下得马上回到他的身边。
    他发表的那段谈话,成功地化解了两人连日来的误会与僵凝,虽然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在公开场合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但是他爱她的那份心情、温柔与宠溺,却早就显露无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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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尔天对著摄影机发表完声明之后,因为感冒的关系,将记者会留给公关部的人员处理,自己则搭乘电梯,回到办公室里,准备处理其他的事情。
    那天,和茵茵起了争执之后,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他与章映曼之间的问题,发现虽然他能够坦荡荡地面对两人的关系,但并不表示其他人也是这么看待的。
    再加上章映曼为了回到他的身边,不仅伤害了茵茵,还联合警卫人员串供,事后更将消息放给八卦周刊,企图利用虚假的徘闻事件来分化他们的感情,让他忍无可忍,所以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决定,终止与“彩妆之恋”的合作,正式与她划清界线。
    记者会结束后,章映曼接到记者的采访电话,得知他片面终止合约的消息,马上飙著一身怒气,在秘书的带领之下,来到他的办公室。
    荆尔天微眯著眼,审视著一脸怒焰的章映曼。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以私自透过媒体终止合作企划案,甚至连告知我这个董事长一声都没有?你把我的‘彩妆之恋’放在哪里!”她重重地将合约甩在他的檀木桌上。
    “我不管你是想保护自己的妻子,还是不满八卦周刊所报导的绋闻事件,都不应该将私人情绪和恩怨带进公事里!你又不是第一天出来工作,怎么会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她沉着脸,冷冷地数落他的行为。
    他透过媒体所发表的声明,流露出对苏茵茵的疼惜,令她又怒又护。
    她不懂,苏茵茵到底有哪-点好,可以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疼惜与呵护?
    “你的诉求都说完了吗?”荆尔天拉开低沉的嗓音,问她。
    “你应该知道私自终止合约,我可以对‘卓尔电通’提起告诉,采取法律途径,要求违约赔偿。不过,念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只要你肯收回那些话,继续我们的合作案,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为了要回到他的身边,她放软了姿态。
    “就是因为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更要终止这个合作计划。”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她,眼神凌厉,气韵沉着,就像一头刚苏醒的猛狮,带给她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冷冽、阴鸶的表情,活像正在逗弄掌中的猎物般,令她的背脊发凉。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所作所为我全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想藉著插画大赛的首奖逼迫茵茵和我离婚,她不从便恶脸相向、暴力以对,接著又和警卫串供,诬赖她对你使用暴力……”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指控她的罪行。
    “你不要听她胡说!我可是‘彩妆之恋’的董事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这可是拿我的名誉与事业开玩笑,我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的地位,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的!”她一副声名受到侮辱的表情,急欲撇清。
    “你也知道自己是‘彩妆之恋’的董事长,也知道自己利用爱情与身体,好不容易才换得了现在这一切,所以你是不是更要好好地珍惜?”他低沉冷漠的声音里,带著浓厚的讽刺意味。“要是我们反过来控告你动手打人,毁坏茵茵的作品,你想‘彩妆之恋’会怎么样?”
    她气愤地说:“你威胁我?哼!我们上过警局和解过,谁都知道她那天是因为自己的作品未入选而对我使用暴力的,你确定自己告得了我吗?”
    “既然你也知道她是因为作品未入选而对你动粗,那麻烦你把作品拿出来,归还给她。还有,如果真的提起诉讼,只要她把当日的情况和参选的内幕公开来,你想,崇尚形象和名牌的消费者还能接受‘彩妆之恋’这个品牌吗?”
    “你……”她抖著声音,难以相信他竟冷绝至此。
    “我希望你不要对‘卓尔电通’采取任何求偿行为,并且答应终止合约,那么伤害茵茵一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他瞪视著她的眼神,冷得几乎足以冻伤人。
    “就如同你刚才所说的,我们都不是第一天出来工作了,也不该轻易地将个人情绪和仇恨带进公事里。况且,如果真要斗起来,我的‘卓尔’顶多是赔上一些违约金罢了,而你……将会失去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她恨恨地看著他,愤怒地开口骂道:“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你竟然为了她而对我恶睑相向,甚至不惜要毁掉我的事业与名誉!”
    “你自找的。还有,不要再把我们的消息放给媒体了,我已经从周刊记者那里取得了消息,知道这次的绋闻事件是你主动提供的消息。”
    他的话,令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你就这么爱她?”
    “因为她是我荆尔天的妻子,是我最挚爱的女人。”谈及茵茵,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不再蓄满杀气。
    “那我呢?”听到他在她面前述说著对另一个女人的爱,令她愤恨不甘。
    “你曾经在我的身体留下一道伤痕,但随著时间的流逝,那道伤口早已淡得连疤都看不见了。”他一副云淡风轻,对过往毫不留恋的表情。
    “你对我真的好残忍……”她的眼底沁著泪,从他坚决的口吻中明白,她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男人,对于自己不爱的女人都残忍。”他别过眼,冷冷地开口。
    她往后退了一步,狼狈地收起桌上的合约,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般,离开“卓尔电通”,也彻底离开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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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抢著在尖峰时段之前回到自己的家中,打开门一看,一室凌乱,客厅的角落里甚至还留著几十团揉绉的卫生纸和药包,窗帘阻去了阳光,空气中弥漫著一股淡淡的药水味。
    她直接打开房门,发现被窝里高隆的身影,轻轻定过去,坐在床沿。
    “哈啾!”被窝里传来他的喷嚏声。
    “你生病了?”她凑向前,掀起被毯,小心地将手覆在他温热的额头上。
    “茵茵?”他掀开惺忪的睡眼,望著她。
    这几天,为了处理与“彩妆之恋”的解约动作,他忙到没有时间去看病,早上为了要开记者会,才勉强在秘书的安排下,到诊所打了一针。
    “为什么生病了也不打电话给我?”她软软地数落著,为著他的一脸病容而难过。
    “怕你还在生气嘛……”他坐直身体,捧著她的小脸。
    “我早就不生气了。刚才看到电视新闻了,你这样突然跟‘彩妆之恋’解除合约,不会影响公司的运作吗?”
    “跟公司的营运比较起来,我认为你的心情更重要。”他执起她的小手,印上一个吻。
    “我这样算是又为你带来麻烦了吗?”他体贴的行为教茵茵感到窝心,同时又显得有些歉意,怕自己的行为又将给他的形象带来负面影响。
    “不算,这件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媒体之所以会报导我们婚变、进出警局的消息,全都是章映曼为了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而主动把消息放给记者报导的,也就因为如此,我更要与她划清界线,不再让她影响我们的生活。”他解释道。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事。”她的眼眶蕴起感动的泪水。
    “傻瓜,我才要谢谢你呢。谢谢你在爱情与成名之间,选择了我。”
    “因为你是个好老公啊!我才不要像章映曼那样,出卖了自己的爱情,等到后悔了才想要去破坏人家的婚姻。”她主动揽著他的颈项,将脸贴在他的肩窝上。
    “我爱你。”他抚著她的发心,深情地承诺。
    “我也爱你……”她怯怯地说道。
    她拾起头,主动圈住他的颈项,轻吮他的唇。
    茵茵害羞地想退开来时,芳唇却被他霸道地占领,热情地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他反身将她压制在胸膛下,贪婪地亲吻著她细致的眉、翘挺的鼻尖,最后落在她殷红的芳唇上,将连日来的思念全都化成了热吻,黏腻地与她缠绵著。
    “你生病了,有吃药吗?”她喘著息,尝到舌里的苦味。
    “你就是我的药。”他黝黑的瞳眸,被情欲炙得更热。
    “不要闹了,我是很认真地在问你。有没有去看医生、定时吃药?”她撑起身体想坐起来,却被他搂得更紧。
    “我现在就是在吃药啊,你没看到吗?”他喑哑的声音从她的颈窝处飘来,感觉到他顽皮的舌齿正在啃-著她粉嫩的肌肤。
    “尔天……”她低语轻唤他的名字。
    “嗯?”他抬起情欲氤氲的黑眸,瞅得她心慌意乱。
    “现在天还没有黑……”她迷茫的眼神混著羞怯。
    “没有关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炙热,双手不安分地探进她的衣襟里。
    “我该准备煮晚餐了……”
    “不用,我吃你就好了……”
    “但是你还在生病,不吃点营养的东西会没有体力的……”
    “那不会影响我的表现。”
    “但是……”
    “老婆,你的话实在太多了……”他低下头,噙住她柔嫩的唇,吞噬她所有的话语。
    柔和的月亮在黑丝绒般的天空中探出脸来,洒下银光,映在窗帷上。空气中弥漫著一股浓烈的情动气息,热情地将两人紧紧包围住……
    【全书完】
    编注:
    ㈠关于荆家老二荆尔杰&周羽心的爱情故事,请见采花系列508《惹到黏皮糖》。
    ㈡关于荆家老四荆尔勋&徐蕾蕾的爱情故事,请见采花系列531《煞到小无赖》。
    ㈢关于荆家老三荆尔浚&程语霏的爱情故事,请见采花系列544《钓到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