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苒苒睡到很晚才醒过来,褚曜凌又像前一天一样不见踪影,这次她没有询问郭婶他的去处,因为她知道,他一定是到公司去了。
不过当天晚上,他倒是比昨天提早几个小时回来,陪她吃晚饭、帮她洗澡、换药之后,才抱她上床,然后小心的在不弄伤她的情况下,温柔地和她做爱。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重复这样的事,直到她的膝盖完全复原为止。
她的伤口一复原,他随即恢复最初的作息,每天早出晚归,往往她起床时,他已经不见人影,等她准备上床睡觉时,他还没回来。
不过即使再累,他仍会在上床用热吻唤醒她,时而激烈、时而柔缓的和她做爱。她嘲讽地想:他对她的欲望,只有他对公事的狂热可以比拟。
望着被风吹动的白色蕾丝窗帘,她忽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整天无所事是,只能看书报、听音乐、逛花园、睡午觉……日复一日,重复同样的事,她快被单调枯寂的生活逼疯了!
就算他不能多花点时间陪她,那么至少让她出门去,做一些她有兴趣、而且有意义的活动,如果再不出门,她就要被逼疯了!
打定主意之后,她换上一套舒适的衣服,背着一只小包包下楼,开心的对郭婶说:“郭婶,我要出去走走,中午不用替我留饭,我可能不回来吃了。”
好久没出门了,她想找间喜欢的餐厅,吃一顿美味的餐点,再喝一杯香浓的拿铁咖啡。
“可是,太太……”郭婶一脸为难的看着她。
“什么事?”
郭婶怪异的脸色,让黎苒苒停下外出的脚步。
“先生吩咐过,不能让你出门,所以还是请太太不要出去吧,免得先生知道了不高兴。”
郭婶的转述,让黎苒苒变了脸色。
他下达这样的命令,究竟是什么意思?既不回家陪她,也不准她出门,他真的打算逼疯她吗?
她沉下脸,多日来的烦闷,令向来脾气极好的她,也不禁生气了。
她清清楚楚的告诉郭婶:“不管他说了什么,我都决定要出门去,我不能再待在家里,否则我真的会疯掉!”
她坚决地开门离去,故意不看郭婶忧心冲冲的脸庞,她已经决定要出门,谁也不能阻止她!
她前脚刚走,郭婶立刻拿起电话向褚曜凌告密。
毕竟她是领褚曜凌的薪水,自然有义务打电话向他报备,否则万一他追究下来,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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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苒苒离开家门,直接拦了一部计程车到市立美术馆。
她非常喜欢艺术和音乐,学生时代常和同学到美术馆看展览,不过自从结婚之后,她连一次也没有去过——要褚曜凌丢下工作陪她来看展览,简直难如登天。
这个上午,她就待在美术馆里,在一幅幅精采的画作间浏览,尽情悠游在艺术的天地里,直到饥肠辘辘,才外出找了一间温馨的小餐厅,享受一顿精致的午餐。
饭后,她点了杯拿铁,望着玻璃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一边品尝香醇的咖啡。
下午,她到电影城看了一部风评不错的电影,散场后顺道逛逛附近的百货公司,替自己买几套夏装,也替褚曜凌挑了几条花色素雅的丝质领带。
直到傍晚,她逛累了,才提着买来的大包小包,搭计程车回家。
一走进花园,她就发现褚曜凌上班时乘坐的积架停在车库里,她立刻停下脚步,眨眨眼,愣了好几秒才回神。
她不敢置信地摇头,现在不过才六点钟,向来不到十一点不见人影的丈夫,居然已经回来了!
她欣喜地跑进家门,郭婶有些心虚地看她一眼,随即转身躲进厨房。
她急着上楼找人,没注意到郭婶的反应,她换上室内拖鞋,然后将买来的东西先提回房去。
回到卧房不到两分钟,面色铁青的褚曜凌就推门而入。
“你还知道要回来?”
他不但脸色难看,语调也冰冷得可怕。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黎苒苒疑惑的上前,想试探他额头的温度,却被他狠狠揪住小手。“呀——”
“你说,今天一整天,你上哪儿去了?”
“我到北美馆看展览去了,然后顺道去吃饭、看电影,迟逛了百货公司才回来。你看,我替你买了几条不错的领带喔!”她献宝似的拿出为他买的领带。
“谁稀罕你替我买的东西?”
褚曜凌只要一想到她不听话、任意跑出门去,就气得怒火中烧,他抢过领带丢在地上,并且狠狠用脚踩踏。
“啊——你为什么踩它?那是我特地为你买来的!”
黎苒苒扑过去阻止,褚曜凌来不及缩回脚,一脚踩在她纤细的手指上。
“噢……好痛!”
黎苒苒倏然抽回手,痛得眼泪直流。
褚曜凌此时心中只有愤怒,根本无暇顾及她被踩伤的手。
“我叫你乖乖待在家里,你为什么不听?难道非要我派个人整天跟着,你才会乖乖听话吗?”他愤然质问。
“我不是犯人,即使嫁给你,我也有外出的权利,你凭什么不准我出门?”她抬着模糊的泪眼,注视着她该称为丈夫,却把她当成囚犯软禁的男人。
“这还用说?你是商菱总裁的外孙女、褚氏总裁的妻子,你说你的身价有多少,又有多少人觊觎你外公和丈夫的财富?要是有心人士抓了你来威胁我,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要我拿褚氏来赎你不成?”他将担心转化为怒气,一声声的嘶吼着。
原来他担心的不是她的安危,而是他的事业!
黎苒苒的脸色倏然一白,她握着受伤的手,分不清是手痛,还是心痛。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不会为难你的,我相信即使倾家荡产,我外公也愿意把我赎回去。”
她对徐耀光的信任,令褚曜凌心头发酸,他冷笑着说:“就算他愿意,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什么意思?”
他话中的涵义,让黎苒苒心头发颤。
褚曜凌一语不发地走出卧房,将书房里的公事包提进来,然后取出一份文件给她。
“看了这个,你自然就明白了!”
黎苒苒接过来,一看到抬头的几个大字,惊讶之色立即涌现在脸上。
“商菱银行的总裁任命书?外公将商菱银行交给你了?”
“没错!你外公预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你,他自己也留了百分之十五,然后将名下其余的百分三十让渡给我。不过他可能不知道,之前我已经暗中收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再加上你外公让给我的百分之三十,刚好是百分之六十。也就是说,现在商菱银行最有影响力的人不是你外公,而是我。即使你外公反对我的决策,也没办法左右我的决定,因为商菱银行已经完完全全变成我名下的产业了!”
听完褚曜凌的话,黎苒苒整整愣了一分钟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在暗中收购商菱银行的股份?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收购商菱的股份?娶了我,外公自然会将总裁之位交给你,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她实在不懂。
“你果然天真!”
既然已经得到商菱银行,褚曜凌也不想再费心隐瞒。
“你还不明白吗?我要的不只是商菱银行的总裁之位,我还要商菱银行的主控权,我不要听命于他人,我要独掌大权!即使你外公将总裁之位让给我,仍有可能继续干涉政务,我不喜欢我做事的时候,有人在一旁干预,所以我要商菱银行完完全全属于我,你听明白了吗?”
黎苒苒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望着野心勃勃的丈夫,她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还隐瞒了什么可怕的事?
“这是在你娶我之前做的决定?还是在娶我之后?”
或许她不该问,但是她不想再被蒙在鼓里,她要知道实情,即使那会令她伤心、崩溃,她也要彻底问个清楚。
“我想你还是不要问比较好!”他冷瞥她一眼。
“不!我想知道,求你告诉我。”
褚曜凌注视她好一会儿,才冷酷地说:
“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早在娶你之前,我就已经决定入主商菱银行——而那正是我娶你的目的!褚氏虽然已是电子业的龙头老大,但那对我来说,仍是不够的,我不但要称霸台湾,更要称霸全世界!眼前有个大好机会,可以让褚氏进军美国市场,只要美国的亚特电脑公司愿意与褚氏合作,那么称霸世界,将不个是梦想。你想想,要是有信誉绝佳的商菱银行为我保证,你说,亚特电脑会选谁成为他的伙伴?”
“也就是说……这才是你接近我的真正原因?从我们在保慈育幼院相遇。”直到后来的相恋、结婚……全都是你精心策划的计谋?”
黎苒苒的嘴唇苍白如雪,她望着自己深爱且信任的丈夫,眼中充满心碎的泪水。
“没错!除了在保慈育幼院的相遇是偶然之外,其余的——全是我的安排!”
他没承认第一次到学校看她,是他情不自禁的举动。有些事,他是宁死也不会说的!
“那么……你是真的爱我吗?”黎苒苒抖着唇问。
在这个时候,她特别需要他的爱语和保证。
“爱?哼!”这一声冷哼,道尽了他对爱情的轻蔑与不屑。
“你不会傻得以为,我真的爱你吧?”他的语气,活像她所说的是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
“不——你爱我!你说过你爱我的!”她近乎疯狂地哭喊,无法接受他不爱她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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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不爱你,正确的说,我根本不爱任何人,我只爱权势!如果我爱你,就不会在你差点被温铭哲侮辱的时候落井下石,打电话通知各大媒体。”
“什么?你是说——打电话通知媒体的人……是你?”
她捂着嘴,震惊地看着他。
“没错,是我叫人打电话通知媒体来的。”他邪恶地一笑,满不在乎的承认。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会名誉扫地,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她抡起小拳头,奋力槌打他坚硬的胸膛。“你害我羞愧得差点活不下去,连毕业典礼都没办法参加,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为什么?”
“因为你妨碍我得到商菱!如果你早点答应,就不用受这些罪了,是你自己不好,不该拒绝我的求婚!”
她的眼泪惹他心烦,他将她推开,径自走到一旁抽烟。
“不……”
黎苒苒茫然地摇头,珍珠般的眼泪,随着摆头的动作,一颗颗飞离她苍白的脸颊。
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他或许重视权力胜于一切,但不该是这种冷血残酷的恶魔呀!她跌坐在床边,整个脑子嗡嗡作响。
望着他冷酷无情的脸庞,她终于明白,原来他们之间的一切,全是他安排好的计划!
他就像个善于策划的导演,细心安排这出戏的每一幕,哄她、骗她、娶她,全是为了商菱银行的经营权,她只是个道具,任他戏耍摆弄,却还乐在其中。甚至以为,他是真的爱她……
她怎么会这么傻呢?
直到现在,她还是很难相信,他真的不爱她。然而仔细一想,自从结婚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眼中、心中,只有事业和工作,她在他眼里,一点分量也没有,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她所编织的爱情和幸福婚姻的美梦,全在这一刻破灭了,他根本不爱她,他娶她全是为了他的事业,如果不是为了事业,他根本不会娶她!
他不爱她——这个事实,比任何打击都令她心痛。
如果他爱她,那么就算他蒙骗她、算计她,她都不会介意,可是他根本不爱她呀!就算她付出身心,也唤不来他的一丝情爱,她还要继续爱他吗?
问题是……她根本收不回自己的心了!
她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叫她如何收得回?
或许这一生,她注定要为他痛苦一辈子。
“现在你得到商菱银行的掌控权了,你打算怎么办?跟我离婚吗?”她闭着眼,沉痛地问。
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她的存在,已经是多余的了。
听她提到离婚,褚曜凌的脸色倏然一变。
“不!只要你乖乖听话,这段婚姻会一直持续下去,反正我需要继承的子嗣,也需要一个提供慰借的女人,既然有了你这个现成的人选,我又何必再费心寻找?你也知道,我整天为了事业忙碌奔波,实在没时间去找女人,你在床上令我很满意,我不打算放弃你这块美味的甜点。”
他明明舍不得放她离去,却故意说得残酷不堪。
“我不要成为你泄欲的工具!我要离婚,我要离开你!”她大声喊道。
“你休想!”褚曜凌面孔扭曲地大步上前,用力攫住她的手,恶狠狠地警告:“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你永远别想离开我,如果你敢偷跑,我不惜赔上褚氏的未来,也要让商菱银行马上倒闭,看你外公受不受得了?我说得出、做得到,你最好不要想尝试!”
“为什么?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不让我走?”她伤心地悲泣。
他为什么要将她囚禁在牢笼里、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因为我懒得花时间再去找一个妻子!”褚曜凌烦躁地大吼。
他望着她哭泣颤抖的红唇,突然心中一软,伸手将浑身颤抖的她搂进怀里,低头含住她落在唇边的泪。
“不要……请你不要碰我……”黎苒苒转动头颅,四处闪躲着。
一旦知道他不爱她,她实在无法再接受他虚假的温柔。
“你是我的妻子,你有义务满足我的需要!”她的抗拒令褚曜凌大感不悦。
她拼命闪躲的模样,活像他身上爬满嚅心的蟑螂!
“我不要!你大可换一个愿意听话的妻子——”
“我偏要你!你正好很合我的胃口。”他用力握住她小巧的下巴,狠狠吻住她的唇。
她死命抗拒着,牢牢紧闭双唇,不让他有机会钻入口中肆虐。
褚曜凌略微离开她的唇,眯起细长的眼,凝视顽强抗拒的她,他突然邪邪一笑,伸手攫住她柔软的酥胸,苒苒惊叫一声,连忙放开挣扎的手,环臂抱住自己的胸,此举正中他下怀。
他大手一揽,将她拉入怀中,然后飞快低下头,趁她惊叫时,低头吻住她的嘴,并将炙热滑溜的舌钻入她口中。
“唔……不……”黎苒苒含糊不清地叫嚷,可惜他的嘴牢牢封住她,即使她想叫,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你真不听话,看来你需要更多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你是我的!”
他邪恶的笑着,将她的衬衫往两旁一拉,连排的钮扣立刻迸跳弹出,黎苒苒尖叫着,两只手更加用力地夹住双臂,不让他褪下她的衣衫。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学乖,才会不再反抗呢?”
他从不知道他的小妻子这么倔强,看来他真是错估她了。
“放开我!郭婶,救命呀——”
他刚离开她的唇,她立即扯开嗓子大叫,褚曜凌森冷地微笑,脸上满是轻蔑与笃定。
“尽量叫呀!你认为郭婶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如果你不介意她在门外听咱们亲热的话,我也无所谓。”
他的话,提醒黎苒苒现实的残酷。
他会知道她溜出门而提早下班回来逮她,一定是郭婶的通风报信,两相权衡的情况下,孰强孰弱,立见分明,郭婶当然会选择站在他那边,她的确太天真了!
见她停止尖叫,褚曜凌讽刺地笑问:“怎么,不叫啦?既然不叫,那我就要继续了!”
他用舌沿着她的唇瓣轻描,然后滑入口中,与她交缠吮吻,她的脑子开始昏沉,身体也变得虚软无力,她缓缓松开双手,改而抱住他的头颅,羞怯而笨拙地回应。
“噢,你这甜美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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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后,两人默默无语的并肩躺着,或许,他们都对这样的情景感到可笑。
他们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争吵,没想到争吵过后,却是如此撼动人心的甜美激情。
黎苒苒眨了眨眼,眼皮逐渐沉重,不一会儿,就坠入暗黑的梦乡。
褚曜凌听见身旁传来规律而平缓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这才转过头,静静凝睇她甜美的睡颜。
她绝对不敢相信,他有多担心她!
当他接到郭婶的电话,知道她不听劝告、私自外出时,心里真是又急又气。
因为商业上的竞争,他在外结怨不少,他怕仇敌将报复的魔爪伸向她,他不想见她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他的担忧,她根本完全不明白,高高兴兴地出门就是一整天,她可知道他担心得坐立难安?
他对她的在乎,令他产生莫大的恐惧。
他怎能在乎她?她只是个工具呀!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父母双双惨死在他面前时,他曾立下的重誓。
他对自己发誓,这辈子绝不步上父母的后途,他要功成名就,他要成为无人可比拟的超级富豪。
情爱是一颗碍事的绊脚石,谈情说爱只会阻碍他前进的脚步,根本没有任伺好处!
况且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只有权势不会!情和爱全是虚幻不实的可笑玩意儿,惟有握在手中的财富,才是最真实的。
为了攀上事业的巅峰,他要牢牢记住,绝不能让感情误了大事!
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