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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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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啸走了一个星期,游唯秋魂不守舍了一个星期。
    整颗心都仿佛被他带走了一样,每天晚上,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思念之情油然而生,虽然两人每天都通电话,频繁发简讯,但晚上一个人孤枕难眠,没有他火热的胸膛和熟悉的气息,就辗转反侧。
    此时,方知自己陷入之深。
    只要一碰到男人的事,他从来都是深陷而无法自拔。说什么彼此在一起只要开心就好,说什么如果想分开,就和平分手,现在看来,自己那时多么幼稚、多么想当然尔!
    如果真到那一天,他能淡定自若地离开他吗?
    自己早如飞蛾扑火,纵身投入这段感情,无路可退,如果走不出去,下场只怕是烧成灰烬想到这里,游唯秋不由露出苦笑。
    算了吧,随便它吧,该怎样就怎样吧。
    爱一个人,从来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没有理智可言,更无后路可退。
    与其畏前怕后,不如全身心投入,轰轰烈烈爱一场,管它明天会怎样!
    正午,骄阳似火。
    秋老虎果然厉害,虽然已经迈入了十月份,可一旦热起来,北盛夏炎日亦毫不逊色。
    宽阔的马路反射着白晃晃的日光,更增添了这份炎热感,不远处的红绿灯蒸腾在热浪中,视线都有些模糊。红灯似乎亮了很久,久到前面的司机明显不耐项地把手搁在车窗上,胡乱敲打起来。
    好不容易,红灯转绿。
    游唯秋握着方向盘,随车流缓缓前进
    开了约半小时,进入市立医院的正门,到停车位泊好,熄火下车,拎出探病的水果篮和鲜花,朝住院区走去、一星期时间过得很快,雷啸明天就回来了,在此之前,游唯秋抽空去探望一位朋友。
    来到三〇五号病房,游唯秋敲了敲门,轻轻推开。
    房中仅有一张病床,床上闭目躺着一位男子,看到他,挣扎着坐起来,「是小秋啊,好久不见了。」
    「老师,你别乱动,躺着就好,」游唯秋赶紧把水果篮和鲜花放到一边,拿过枕头垫在他腰后,扶他坐好。
    被称为「老师」的男子,年约三十左右,架着一副薄薄的银边眼镜,五官清矍,脸色苍白如纸,他左手吊着针,高高挂起的输液瓶版中还有大半液体,右手手腕处缠着厚厚一层绷带
    见游唯秋的视线落在自己手腕处,苏珣并没有去刻意掩饰伤口,只是淡淡一笑,道:「很醒目吧?」
    「没有」游唯秋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笑道:「老师,今天天气热得厉害,我还以为回到夏天了。」
    他把鲜花插入花瓶中,拿过一颗苹果,搬过椅子,坐在苏珣床边静静削皮。
    「是啊,这么闷热,晚上恐怕会下一场大雨。」苏珣转过削瘦的睑,看了看窗外的天气,灰败的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游唯秋只觉内心怆然,都已经绝望到放弃生命了,却在被抢救过来后,面对前来探望自己的人,还露出如此勉强的笑容。
    他是不想别人为自己担心吧。
    这么善良而温柔的人,居然有人如此狠心伤害他,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吗?
    「我倒希望来场暴雨,把一切冲刷得干干净净,第二天,云开日出,可以重新开始。」游唯秋看着他,露出鼓励的笑容,「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老师,等你把伤养好后,我带你去海边看日出吧?」
    「好啊。」苏珣浅浅地笑,笑容中有说不出的虚弱,「海边日出一定很美,我真想看啊。」
    「老师,你要好好为自己活,别再做傻事了。」
    游唯秋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对方手腕上厚厚的纱布,掩藏着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我会的。小秋,其实我心里很明白,他只能陪我走过一程,根本无法走完今生,我都明白的」苏珣轻叹道,「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为自己而活。」
    「老师」
    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
    人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希望经历这一次,苏珣能浴火重生,他相信他一定可以!
    苏珣是他的高中保健老师兼校医,在毕业那一年,和男学生闹出同性师生恋,而遭校方解雇,此事引起轩然大波,过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不同于其它学生对苏珣避之唯恐不及,游唯秋却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络,一方面是因为他喜欢上苏珣的课,亦喜欢苏珣的为人,另一方面,是因为苏珣和他有相同的性向。
    当时正处迷茫煎熬期的他,颇有走投无路的感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的变态,所幸他得到苏珣不少开导,受益匪浅,虽然现在他们早已不是师生,却视对方为知己。
    苏珣为人十分内敛,沉默寡言,鲜少谈论自己。和他关系这么好,游唯秋也只知道,他有一位比他年小的对象,和他在异常尴尬的情况下相识的。
    苏珣很重视他,可他却只把苏珣当成解决一时之需的床伴,否则,那人不会说结婚就结婚,绝情寡义得令人齿冷。就在他结婚的当天,苏珣剖腕自杀,所幸被发现得早,及时送入医院,才没有酿成悲剧。
    对于匆匆赶来的游唯秋,苏珣只是苦笑着说了句:「很辛苦,想休息了」,就陷入昏迷
    度过危险期后,他比以前更沉默,一发呆就是大半天,可不管怎样,游唯秋都没有听他说过半句不满的话,无论是对那个男人,还是对人生,都不曾埋怨过半个字。
    成熟的人,在做出选择前,往往会考虑好自己所能承担的后果,苏珣是比自己更年长的男子,那么,在这一天来临前,他是否早就作好了准备?不,若真如此,他又怎会走上这条绝路!?
    那么,唯一的理由就是爱
    因为爱,爱得太深,所以才明知危险,仍无法回头。
    爱情是如此恐怖的东西,竟要以鲜血和生命来验证。一败涂地、伤痕累累,却仍要以顽强的姿态走下去,这份坚忍的卑微让人既敬佩不已,又充满了怜悯和心痛。
    如果不去爱,是否就可以避开所有伤害?
    答案是肯定的,可若不去爱,便会错过这个地球上最美的风景、最幸福的瞬间,问你此生是否甘愿?
    「小秋,你看上去气色不错。」苏珣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我还是老样子,不过最近有点胖了。」
    游唯秋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苏珣接过,很合作地咬了一口,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有胃口,却还在很努力地吞咽着:「身边有什么人了吗?」
    「嗯。」游唯秋点点头,「他是我的大学同学,现在和我在一个公司工作。」
    「是吗?」苏珣轻轻叹道:「进行得还顺利吗?」
    「目前还不错吧。」游唯秋笑了笑,「他以前是直的,被我掰弯了,还和他相恋了六年的女友分手。虽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我一直很自责,如果不是我,他会有个很正常的人生,也许现在早就结婚生子了不知道他今后会不会」
    「那就心存感激吧。」苏珣突然道。
    游唯秋看着他
    「心存感激。感激他陪你走过这一段,不管未来如何,都无怨无悔。这是我清醒以后,告诉自己的话。」
    「老师,你想开了,真好。」游唯秋露出温暖的笑容。
    陪苏珣坐了好一会儿后,游唯秋起身告辞。
    医院的走廊光亮可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皮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苏珣看上去不错,似乎过了自己的心理关口,没有再轻生的念头,但他的心情依然十分沉重。
    这片都是住院区,游唯秋漫无目的地浏览过去,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右前方的病房
    病房门口微微敞开,床上躺着一位年轻女子,长发披肩、面容姣美,不是沙佩莺是谁?
    她生病住院了?
    游唯秋正想进去打招呼,却见人影一闪,有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来到她床边,手按在她肩膀那背影很魁梧,宽阔的双肩、修长的手臂,每一处都熟悉得让他化了灰都认得
    游唯秋呼吸一窒!
    竟然是雷啸!
    他怎呢在这里?
    昨天两人才通过电话,他明明告诉他,要到明天才回来。就算临时改变行程,他也该打电话给他,怎会突然出现在沙佩莺身边?
    看着两人低头细语的亲密模样,游唯秋的心突然乱了,几乎下意识,他就掏出手机,拨打烂熟于胸的号码。
    几秒后,背对着他的男人直起身体,伸手到裤袋掏出手机,果然是雷啸!
    「小秋?」
    「你在哪里?」
    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雷啸的声音顿了顿,又笑道:「当然还在海市,我明天就回来了,干嘛这么问,是不是想我了?」
    他在撒谎!
    游唯秋盯着男人的身影,胸膛剧烈起伏
    突然间,心疼得几乎说不出话。
    若在平时,他会一声不吭,挂上电话,就掉头离开,但今天恰好看望过苏珣,他苍白而悲伤的表情,不时在自己眼前晃动,胸口的热血再也无法压抑,游唯秋跨出一步,从角落出来,沉声道:「你往后转。」
    雷啸不明所以,下意识转过头,猛地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游唯秋,不禁脸色剧变,「小秋」
    游唯秋一声不吭,挂断电话,转身就走。谎言即已揭穿,他就没必要站着不走。
    「小秋!」
    雷啸大吼一步,快步追上来,没跑几步,就不慎和一位护士迎面相撞,药盒洒了一地
    雷啸连忙收拾道歉,等抬起头时,才发现人已不见。
    可恶!
    他一拳砸在墙上,指节传来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内心的焦急与懊恼。
    当晚,游唯秋彻夜未归,手机关着,根本打不通。
    雷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公寓楼附近都找遍了,根本不见人影,能想到的人,都一一打了电话,仍是茫无头绪。
    他都快急疯了,一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上班时分,他早早在公司等候,但游唯秋却一直没有出现。
    情急之余,雷啸直接敲开谢言的办公室,劈头就问:「小秋他人在哪里?」
    谢言从档堆中抬头,严肃地看着他,「你找他做什么?」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解释。」雷啸哑着嗓子道,满眼血丝,西装皱巴巴的,十分狼狈。
    谢言叹口气,「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他最痛恨骗他的人。」
    「你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快告诉我啊。」雷啸情绪失控,冲上去揪住谢言的衣领。
    谢言凝视着他,眼神深不可测,「雷啸,冲动办不成什么好事。」
    雷啸缓缓松开,无力道:「求你了,谢言,他对我真的很重要。」
    「这些话,等找到他以后,再说吧:」谢书低头,唰唰写下几个字,扯下纸条,递给他,「昨晚他待在我的别墅。我见他心情不佳,就差他到荆州替我办件事,他应该下榻在这家酒店。」
    「谢谢。」雷啸大喜过望,拿了纸条就跑。
    「雷啸,如果你不是认真的,就早点放过他。不要抱着玩玩的态度,他不是你玩乐的对象。」谢言朗声道。
    「我知道,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玩!」
    声音远远传来,雷啸已消失在门外。
    谢言微微一笑,内心有几分宽慰。虽然他一开始并不看好这段感情,但现在看来,雷啸是认真的,他的这份焦急和关切,绝非伪装。真好啊,希望他们能顺利走下去。
    看了看窗外美丽的天气,谢言拎起电话,拨给自己最重要的人,只想听听他的声音,问问他在哪里,正在做什么,他的心里,就有奇妙的满足感。
    爱一个人真好。从N市到荆州,足足有十个小时的车程。
    可以搭飞机,但雷啸此刻的心情,实在无法静下心坐在候机大厅等,于是干脆把车子加满油,直奔荆州而去
    开上高速后,长长的公路一望无际,他只恨自己没能插上翅膀,飞到他身边。
    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不该对他隐瞒行程,不该去探望沙佩莺而不告诉他,虽然他和沙佩莺早已分得干干净净,但他不该因为害怕他胡思乱想,就撒谎骗他!
    尽管再迟钝,他也隐隐知道,游唯秋对他们的未来并不看好。引他走向不归路的深深自责一直束缚着他,让这段感情即使在最幸福的时刻,也蒙着一层淡淡阴影。
    正因为不想在这个时期让他不安,所以他才会刻意隐瞒,没想列偏偏破他撞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他一定误会了,一定在暗自痛苦,想到刚才在医院面对面时,他黯然无光的眼神,雷啸就一阵阵心疼。
    不知不觉,暮色降临,他虽然一夜没睡,却毫无困意,只是稳稳握着方向盘,紧盯前方。
    迎面而来的汽车,投过一束束灯光,稍纵即逝。
    他的眼睛紧盯着路面,但满脑子都是他,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他来到他身边,想要将他拥在怀里的意愿,比任何东西都强烈,令他整颗心脏都在深深悸痛
    他错了!
    他好后悔,还来得及弥补这个错误吗?他会原谅他吗?不,他必须原谅!因为他爱他,他爱他,他爱着他
    所有的声音都隐去了,全世界只剩下心脏鼓震的巨响,一声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入夜时分。荆州城,一片静谧。荆州酒店,第七层。不断的按铃声,将坐在阳台上眺望夜景的游唯秋惊醒,他不记得自己晚间约了任何客户,难道是酒店的服务生?
    怀着疑惑打开门,男人高大的身影即映入眼帘
    「雷啸?」游唯秋吃了一惊,搭在门把的手不由垂下。
    他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男人!
    他看上去糟透了,一头乱如鸡窝的头发,满脸胡渣,衬衫一半的扣子没系好,领带早飞到了后面他的眼神依旧明亮,眼中却布满血丝,神情憔悴,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似的。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游唯秋有点瞠目结舌。
    雷啸没有回答,只是向他逼进,游唯秋不由自主往后退,几步便到了床边,雷啸向前一扑,将他压倒在床上
    「喂,你」
    正想推开他,雷啸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声,「我好累」头一偏,就抱着他沉沉睡去
    咦?
    这是什么状况?
    游唯秋眨着眼睛,好半天都没回过神。男人倒是睡得挺香,几秒后,鼻息便绵长起来,完全进入了梦乡。
    游唯秋哭笑不得,好不容易从他沉重的身下逃脱,把他的外套除下,脱掉皮鞋,拿过毯子替他盖上。
    此时?谢言的电话进来了。
    「谢大哥,是不是你告诉雷啸我在这里的?」游唯秋开口便问道。
    「是。」谢言坦然把早上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并劝道:「我看他是认真的。之所以骗你,恐怕有苦衷,你不妨听他解释一下。」
    游唯秋沉默了
    「合则聚,不合则散。说说是可以很轻松,做起来却难。你若是那么放得下,当初又怎会为了他去新加坡?小游,坦率面对自己吧,你可以更任性更坚定一点。」
    一语惊醒梦中人。
    游唯秋握紧话筒,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谢大哥。」
    「跟我还客气什么。」谢言笑道,挂断电话。
    游唯秋爬上床,躺到他身边,抚摸着男人硬硬的胡子,一时感慨万千。
    似乎感知身边的热源,雷啸一把将他抱住,嘴里含糊叫道:「小秋别走听我解释」然后又沉沉睡去。
    这家伙,为了我,自己,连夜开了十多个小时的车啊,难怪看上去这么憔悴,此刻睡得这么沉,看来他真的累坏了。
    游唯秋心疼地看着他,内心五味陈杂,聆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声,也轻轻阖上双眼
    雷啸纯粹是被自己的噩梦吓醒。
    梦山,游唯伙拉着另外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的手,冷冷地说:「雷啸,我们分手吧,我已经不稀罕你了。」雷啸心一急啊,吼了一声,「你别走!」就从梦中挣扎着醒来
    游唯秋也刚好睡醒,正盘算着要起来,还是在他身边多躺一会儿,被男人的突然发作吓住,一秒后,忍不住轻笑出来。
    雷啸一看是他,还以为自己仍在做梦,连忙揉了揉眼睛,确定是他后,一把死死抱住他,「小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存心要骗你,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到底怎么回事?」游唯秋板着脸,「姓雷的,一开始,我说过什么,你忘了吗?我们在一起,是为了开心,如果有一天,你想走,只要说一声就可以。我绝对不会纠缠不放,又何苦撒谎来骗我?」
    「说谎骗你是我的错,但我根本没想要和你分开啊!」雷啸一脸焦急地看着他,只差没赌咒发誓。
    「那天,沙佩莺突然胃病住院,再加上她和现任男友吵架了,情绪非常低落,打电话给我,一直哭得很伤心。你知道我最受不了女人哭,再加上和客户谈得很顺利,比预定时间早结束。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提前回来。回家前,顺便去看望她。其实那天下午你走后不久,她的男友就来了,两人又合好了。我和她现在只是朋友,我们之间很清白。」
    「本来我是想坦白告诉你,但我怕你会胡思乱想。再说,你自己都不看好我们这段关系,为了不加深你的不安,我就说了谎。小秋,真的对不起,我没想过要骗你,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我爱你,最受不了你不理我,一声不吭避开我我曾经失去过你,别让我再失去你」
    男人抱住他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很沙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这么迟钝的男人,说出的话,竟正中他内心,游唯秋的眼眶不禁瞬间湿润。
    是他的错吗?
    一味想轻松以待,结果,反而令彼此都焦灼不安。
    原来感情到了一定深度,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彼此的耳目。粗犷如他,都能感知他的内心,那他竭力伪装的淡定轻松,又有什么必要?
    「你啊,干嘛这么担心,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会去。」游唯秋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唇角。
    「你原谅我了?」雷啸露出喜色。
    「情有可原。不过说谎的家伙必须要好好惩罚,罚你给我做一个月的饭。」游唯秋笑道。
    「没问题,我会把你养得胖胖的。」雷啸开心地咧开嘴。
    「既然你这么喜欢做家庭煮夫,那就给我做一辈子吧。」游唯秋凝视着他,第一次,要求一生。
    他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好啊,那你也要做我一辈子的老婆可行。」
    对男人来说,一生真是个既简单又快乐的概念。
    「什么老婆,找死!」
    游唯秋撩起袖子,作势要打他,雷啸抱头求饶,两人在床上翻滚着,停下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视线如有魔力般胶着在一起
    被他眸中清亮的水光吸引,雷啸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眼睑,柔软的触感,似菲薄的蝶翅轻轻刷过。
    「我以前早就说过吧,你是不同的。这个意思就是,为了你,我愿意颠覆整个世界,愿意改变一切,愿意走上这条不归路,因为有你一路陪着我,所以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粉身碎骨也不怕。只因为你,所以我同样愿意,陪你到老。」
    在男人温柔而热情的低语中,他的热泪如骤升的薄雾,迅速凝聚,再纷纷自颊边坠下
    「我很荣幸。」
    他揽过男人的头,以同样义无反顾的心情,送上一个深深的热吻。
    已经不再害怕,一切未知的因素、难以预料的明天,因为心里深植着信念相爱,满满的,鼓涨着他的心。
    未来有他,一路同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