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静港口的空气中透著湿意,彷佛是下雨的前兆。
失去月亮的城市,街上没有半个人,昏黄的街灯映照出巷子中脏乱的景象,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更增添了夜色的凄凉。
拐过弯,细碎的脚步声来到一条小而脏乱的死巷内,没有街灯的映照,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充斥著粗重的呼吸声。
巷子内的建筑物高高低低,高达十层楼以上,低则只有一层,在两栋高楼中间的空地,聚集了一群黑衣大汉。
仔细一瞧,黑衣大汉分为两边,正怒目相向地瞪著对方,双方人马一动也不动,犹如石像。而带头的几个人西装胸前鼓胀,无疑是暗藏了枪械弹药。
所有人僵持著,形成了两条人造长廊,四周充斥著诡谲古怪的气氛。
在离这块空地不远处,还出现了另一道人墙。
他们小心翼翼地紧盯著巷子内的动静,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这两派人马真的都出现了?”巷子外的是东京第一警署的警员,他们为求谨慎,连说话的声音也细如蚊蚋。
“嗯,果然如署长所料,他们真的在此地做毒品交易。”一人盯著平静的海面,几艘渔船正随著水流而摇摆不定。
他们全紧绷著神经,小心留意四周的动静,因为他们知道错过了这一次,想要捉到这群毒贩就更加不容易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署长是从哪里得来这两批人马将会在今晚完成高达两千万美金毒品交易的消息,但署长敏锐的直觉与判断总是让他们不得不折服。
近几年东京已经很少发生类似的大案件,而没人敢在东京撒野的原因,除了这里是-鹰流的大本营外,还有东京第一警署署长夙川雷武坐镇。
夙川雷武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他的年纪很轻,办案却相当冷静老练,不仅如此,他还有一副令人闻风丧胆的怪脾气。
他那张酷到极点的扑克脸足以把死人吓醒,更夸张的是他很少会动到嘴巴──简而言之,他是一个话少到不行,每说一个字就足以杀人於无形的男人。
经由他的领导,第一警署成了东京最清闲的刑事单位,所以第一警署内的警员被编派成特遗部队,由夙川雷武率领,哪里有案子便往哪里跑,近年来破了东京都内不计其数的大小案件。
所以,今晚这批毒贩肯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会选在东京都内交易。
突然,空地上的黑衣大汉有了动静,他们分别拿出黑色皮箱等待交换。夙川雷武的目光一扫,举起手示意行动开始。
随著他的手势,警方展开攻坚行动,黑衣大汉没有料到警方会出现,慌乱地掏出枪应战,一时之间,四周陷入枪林弹雨之中。
突然,爆炸声响起,一片刺眼的白色光芒照亮了夜空,众人因无法适应而暂时失去了视觉。
有人被子弹击中而倒下;有人大声惨叫,零零落落的枪声和惨叫声此起彼落,死巷里顿时乱成了一片。
一名带著美金和毒品的毒枭眼明手快地往外退去,想趁乱离开,没想到却见有个人已在巷口等待,硬生生地堵住了他的去路。
黑暗让毒枭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只觉得对方异常高大,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相当慑人。他连忙举枪扫射,对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避了他的攻击,甚至还击朝他开了一枪,子弹不偏不倚地打中了他的膝盖,他发出一声哀号,跌至地面。
透过微透进巷子的光线,毒枭看见那人正不疾不徐地靠近自己,完全无视於周围的混乱。
他胸前的老鹰坠饰闪耀著诡异光芒,霎时,毒枭眼中流露出莫明的恐惧。
那是……-鹰流下忍者的统领徽章!
“你……你不是东京第一警署的署长吗?”毒枭抚著伤处,迎上夙川雷武凛然的目光,随即全身一颤。
夙川雷武并未答话,只是用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扫了下四周,确认警方已控制了整个局面。
“你……堂堂一个警署署长……居然会是-鹰流的人?”毒枭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惊人的发现。虽然目前-鹰流已走向企业化,但怎么样也不可能和代表白道的警方有关系才对啊!
夙川雷武一向小心隐藏自己署长之外的身分,从不让-鹰流以外的人得知。他眯起了眼,手中的枪正欲对毒枭做出最后宣判,没想到他竟然闪开了。
夙川雷武急起直追,却没有料到毒枭竟将枪藏在脚边,趁其不备地迅速连开好几枪。
夙川雷武闷哼了声,在滚落暗处之前,毫不留情地结束了毒枭的生命。
“可恶!”夙川雷武敏锐地察觉到下肢和手臂的不对劲,忍不住低咒出声。
他居然受伤了?
这么久以来,他从不曾在执行任务时受伤,这一次很明显是他的疏忽,而这也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依香:
自从在小学上学途中被你不小心用书包打到相识至今,已经过了十五个年头,我以为那是宿命,也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所以,在这段期间,我对你的任性与暴力行为都一一忍受。
因为我也以为,那是爱你的表现。
可是,在你表明要到日本念书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的心情居然不是依依不舍,而是无比的兴奋和快乐,我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有胆量这么说,不是因为你远在日本,而是我已找到了今生的挚爱。她的温柔,让我明白你的暴力相向其实是个错误;她的体贴,让我了解到你的粗野其实对我是个伤害。
我从每天的担心害怕中找到了解脱,我和她已交往了三年,为了要对她负责,我们预定在年底举行婚礼。
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诚心的希望你能改改脾气。我总算能从一直以来的梦魇中解脱。还有,很抱歉,为了婚礼能顺利举行,请原谅我不能邀请你前来观礼,其实,我不太能想像你可以保持冷静地看完这封信,所以我一开始就开门见山的说明我对你始终如一的印象……希望你能保持愉悦的心情,直到找到下个对象为止,这是我真心的祝福!
最后,不用来找我,我已经搬家了。
祝你平安
友方资昌笔
“方、资、昌!”房依香睨著手中的信,愤恨不已地在瞬间撕了个粉碎。
无法控制的怒气冲昏了她,在她咒骂的同时,屋内的东西全被她扫落在地,无一悻免。霎时,物品碎裂声四起。
可是越摔,她的心越无法得到平复,转念一想,她从衣柜上的置物箱中拿出一本相簿,不由分说地将里头的照片一张张撕碎。
“方资昌,你竟敢背叛我!”她的声音因情绪不稳而颤抖,可是,每撕一张照片,她就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撕裂了,眼眶也不自觉涌上一股热气。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离开她,他居然说他无法忍受她?
她会将他当成出气筒,是因为她已将他当成家人;她时常把他揍得鼻青脸肿,是因为他老是不懂得适时满足她的需求。
这样,她何错之有?
可是他竟然在她离开台湾的那一年就另结新欢!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愤恨地将相簿往窗外一扔,希望能从这样的发泄中找到平静。
她转头瞪著房内惨不忍睹的景象,还有梳妆台上那面破成两半的镜子中所映照出来的自己,心中的怒气怎么样也无法消除。
他那封分手信对她而言是莫大的耻辱,但当她想找出那封信泄愤时,却发现早已不见它的踪影……
北大医学院附属医院急诊室一大清早就已经挤满了伤患。护士们来回穿梭,脸上挂著战战兢兢的表情,随著伤患而来的大批警察,更是让急诊室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房依香才从公车上下来,就被急诊室的景象所吸引。
“喂!你过来一下。”她拉住正想逃离的警卫,不客气地喊著。
警卫犹如见著了煞星一般,浑身抖个不停。房依香在北大医院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然她是名副其实的护校毕业生,可是从她第一天进入北大医院服务开始,就带给北大医院无限的梦魇。
她到急诊室的头一天,就将昏厥的病患气得从床上跳起来,然后破口大骂地嚷著要转院急诊。
又过一天,她立刻被转调到门诊部,但是,头一个患者进门没多久,就被她气得拂袖离去,当然,她又面临了转调的命运。
接著,她来到外科住院病房,将护理站的人员和病房的患者搞得鸡飞狗跳,最后在外科医护人员与病患同仇敌忾地抗议后,她被赶到了内科病房。
可是,她还没到内科便传出住院医生有意离职及病患想自杀的消息,房依香终於被踢到了阴暗地下室里的太平间。
才不过短短一个星期,她的恶行就已人尽皆知,医院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脾气非常不好,甚至已达刁钻古怪的境界。
急诊室那位昏倒的病人,是被她量体温的方式吓醒;而门诊部的患者,则是被她打针的方式气跑;至於外科病房的病患则是恐惧於她粗鲁暴躁的对待方式。
但偏偏她是市立护校第一名的毕业生,也是北大医院副院长的侄女。
否则,她这种堪称绝种的护士,根本不可能在北大医院生存。
总之,她在阴冷的地下室待了一年的时间,令众人庆幸的是,她在太平间工作无须面对任何病患,更无须经常和其他医护人员打照面,北大医院终於恢复了往常的安宁。
但是对於她的出现,大家都是能避就避,因为她的拳头一样很有名。
房依香冷不防地朝警卫挥出一拳,让他无从招架。
警卫为保能够全身而退,即使心中充满不愿,但也只能乖顺地垂首来到她面前。
“那里在干嘛?”她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盯著警卫。
警卫连忙答道:“东京第一警署昨晚破了一件大案子,可是他们的署长受了伤,所以才会一大早就聚集这么多警察。”
“哦?”房依香眼睛一亮,“除了署长,还送了谁来?”
“整个第一警署的人,除了署长外,没有人受伤,倒是那些毒贩有不少人受伤,为了方便看守,所以也安排在这里急诊。”
对啦!她就是在等这句话,所有的人都关心署长受伤,她可不同,她的目标正是那些犯人。
机不可失,她昨天受了一肚子的气,现在正愁没有出气包呢!
“房小姐?”警卫对她表情的转换感到诧异。他还记得不久前,她的脸部扭曲,还险些打断了他的鼻梁,但现在她竟然兴高采烈地哼起歌来?
完了!警卫脑中的警铃大作,盯著房依香朝急诊室狂奔的身影,连忙追了上去。
“房小姐!副院长说你除了地下室,哪里都不能去啊!”警卫做著最后的挣扎,但仍然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她顺利进入急诊室,来不及阻止。
急诊室里外全被黑压压的人群淹没,房依香打量了一会儿,知道这个署长深受众人关切,不过,这也正好如了她的意。
所有人都只关心署长的状况,那些犯人肯定不会受到太多的注意。思及此,她理所当然地穿越人群,来到急诊室最内侧。
犯人身边都有几名警察盯著,她连忙戴上识别证,顺利地通过警察,来到犯人床边。
嘿嘿,眼前这个犯人的手脚全都包了起来,就连脸也被纱布裹住半边,看起来活脱脱像个木乃尹,看来,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那人一见她来,立刻张开嘴,含糊不清地道:“偶好痛……你可不可以……帮偶打止痛针……”
闻言,房依香仔细地打量著他的伤口,显然是受到了枪伤,但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你想打止痛针?”她挑起眉,不怀好意地看著他。
“素啊……很痛……偶的脚……”
“可是,我们护士用药打针都得经过医生的指示。”她心不在焉地调整他的点滴,提醒他医生忙得很,正在为署长做急救处理,根本没空理会他。
“不管用什么方法啦……偶痛死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脚,用露在外面的眼睛瞪著她。
房依香随即眯起了眼,将点滴的剂量调到最大,并伸手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褥,若有所思地考虑著该从哪里下手。
他的左脚受了严重的伤,所以已经打上石膏;右脚则只包裹了脚踝,看起来应该是扭伤,而他的双手则动弹不得地被固定在胸前……
她点了点头,很快地决定了准备“加害”的地方。
当然,他不可能知道她打算做什么,他只会觉得身体的新陈代谢变快,心跳也会加快,就像是做了剧烈运动一样。
“我不能替你打针。”她转过身,递出了毛巾,“不过,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不会那么痛,你要不要试试?”
“罗唆,快点啦!”他不耐烦地大吼。这家医院真是没血没泪,居然连麻醉药都没有打就将他腿里的子弹取了出来,痛得他哭爹喊娘的,真是可恶!
“好。”这可是他说的喔!“你确定不想咬著毛巾?”
“偶干嘛咬毛巾?偶要止痛啊!”
“好吧!”她睇著点滴即将滴尽,将被他拒绝使用的毛巾包住他的右膝,在他充满疑惑的注视下,用一只手压住了他的右膝,另一手则捧住他的右腿。
“你、你在干嘛?”他瞪著她,突然发现她身上并不是穿著护士服,而是行政人员制服时,想表达质疑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她阴冷地笑了笑,他不禁头皮发麻,而右脚也在瞬间传来激烈的痛楚。
“哇!”他忍不住哀号出声,想抱著脚痛哭,却因为双手的不便而显得更加狼狈。
房依香得意洋洋地拍著手,“俗话说,要让原本的痛楚消失,就是让它变得更痛!这个方法,不知道你还满意吗?”
“你、你……啊──”他的骨头被她这么按压,就算没折断也暂时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他的哀号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冲过警方封锁线的医生及护士在看到房依香时,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是他同意我帮他处理的。”房依香连忙澄清,瞥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分说地又在他的右膝狠狠踹了一下。
“哇!”他痛得连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医生见状,急忙阻止她,“房依香,你不是应该待在地下室吗?”
“当然。”发泄了些怒气,虽然还没心满意足,但她仍移动脚步准备离开,甚至还理所当然地补充道:“对了,为了避免他的毒瘾发作,你们最好小心他等一下发狂啊!”
“你是怎么……”医生在看到犯人的点滴已经滴完时,连忙又瞪了她一眼,但却对她的我行我素无可奈何。
房依香虽然是靠关系才能在北大医院里生存,但她的医学常识,就连医生们都相当佩服,她的观察入微是其他护理人员忘尘莫及的,因为她总是能从病患细微的反应而猜测出其身体状况。
可是为何她偏偏挑这个时候找麻烦?
“你这么做是犯规的。”身为住院医生的远藤监介脱去口罩,正坐在楼梯口休息。
“犯规?”她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啊!
远藤监介摇著头,提醒她道:“你让他的新陈代谢变快,他体内的毒瘾就会提前发作,要是等会儿他大闹急诊室怎么办?”
她皱起鼻头,转身瞪著他,“你是在责备我?”
“我才不敢!”远藤监介在看到她瞬间转换的怒容时,不由得怯弱地开口否认。
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房依香迅速地逼近他,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
冷不防地,他的腹部被她的脚用力一踹,痛得无力抵抗。
他原以为她会打他的脸,没想到……
“哎哟……”
听闻他的惨叫声后,房依香才放开了他。
“我告诉你,最近最好别来惹我,否则,我的目标会从那些人转到你身上!”
“干、干嘛……”她今天是吃了火药吗?平常的模样已经够可怕了,今天居然变本加厉。
他刚刚意外地发现她的双眼红肿,一副没有睡饱的模样,难道……
“你失恋了?”
整个医院上下,有谁不知道有个倒楣鬼是她的死忠情人,但要不是那人远在台湾,肯定会每天被她打得鼻青脸肿。
闻言,房依香的心揪紧,在刹那间握紧了拳头,朝著他发出凌厉的攻击。
远藤监介也只能在她的拳头下发出阵阵哀号声……
相较於门外的嘈杂,病房内显得格外安静。
夙川雷武的脸冷到了极点,怒目瞪著自己手上和脚上的石膏,十分质疑自己的伤有严重到需要被如此包扎。
再者,看到手上和脚上的石膏,也让他心中的耻辱感更加扩大。
“不用大惊小怪。”门口站著一个英挺的男子,他正对著床上的夙川雷武展露笑容,彷佛十分开心。
他是北大医院的脑科主治医生,也是-鹰流的御用医生冈崎泉,若不是接到好友受伤的消息,他在非门诊时间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与夙川雷武不悦的表情相较,他的确是始终保持著轻松自在的模样。
“在以前,受伤只是家常便饭,你别难过。”
夙川雷武冷眼斜睨著冈崎泉,无法反驳,也不能反驳。冈崎泉在-鹰流的地位仅次於主君,他根本不能得罪他。
不然,任谁都可以看出夙川雷武不是在难过,而是愤怒。
“你始终是个过度重视荣誉的人啊!”冈崎泉步进病房,往他面前一站,摇了摇头,“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回你是粗心大意了些,否则怎么会猜不到他暗中藏了把枪呢?”
“别说了!”夙川雷武的脑中浮现昨晚枪战的画面,每想起一次,他心中的愤恨就更增加一分。
“嗯……”冈崎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决定了一件事,“雷武,你必须住院喔!”
“什么?”夙川雷武的脸马上变得扭曲。
“你的左腿骨被子弹贯穿,至少要一个月骨头才会自动修复,还有,你的手臂伤到了肌肉组织,得经过一阵子的休养才能恢复。”
“我会在道馆。”夙川雷武头也不抬地道-鹰流的大本营──-夜道馆绝对会是最适合养伤的地方。
“恐怕不行。”冈崎泉摇头道:“你别忘了,你曾担任道馆的训练师,在学生们眼中,你是无比崇高且值得尊敬的,为了防止大家对你的印象破灭,所以我坚持你必须住院。”
“我得处理那些犯人。”夙川雷武极力拒绝,就算只有一脚一手,他依然能动。
冈崎泉明白他的心态,婉转地道:“警署里并不是没有人可以处理善后,我们也不会因为你这一次受伤就把你当成废人。”
闻言,夙川雷武的眉头一紧,对自己这次大意受伤更觉耻辱。
冈崎泉打量著他,心中却在偷笑。
唉!这个始终一板一眼的家伙,不知要遇见什么事,才会有所改变?
他并不是刻意想激怒他,而是这么多年来,他总是不苟言笑,脸上的一号表情更是从未改变,就算遇上攸关主君的大事,他也只是轻皱眉头,而且就只有那么一次。
“你是个尽责的人,偶尔休息一下并不为过。”冈崎泉了解他是个终日处於备战状态的人,安逸对他而言反而是种折磨。
果然,夙川雷武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了他的不悦与不能苟同。
冈崎泉摊开手,对他投以一记无辜目光。他可是好意,况且不过是叫他住院罢了,又不是要他的命。
再说,他认为夙川雷武早已忘了和“普通人”相处的方式,所以才希望他趁这个机会好好地学习一下……
“我无法违抗你。”夙川雷武不甚情愿的应允,睇著自己裹著石膏的手脚,恨不得它们能在瞬间痊愈。
见他同意,冈崎泉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还有,你想让伤快点好,就得要有个特别护士盯著你、照顾你才行。”
随即,夙川雷武的脸转为僵硬,咬牙切齿地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哪有?”冈崎泉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状,可是他脸上仍然挂著令夙川雷武感到刺眼的微笑。
“我不需要!”他又不是残废!
冈崎泉不理会他,依然故我,“我也是为你好,我知道你一向瞧不起那些‘看似弱者的生物’,可是在医院里,护士是医生的好帮手,更是病患的天使哩!”
“我不需要!”夙川雷武额上的青筋跳动不已,怒气正濒临崩溃边缘。
“就这么决定吧!”冈崎泉根本不理会他的抗议,转身走出门外。他得多花一点力气去找寻适合的“看护”。
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冈崎泉的心莫名地飞扬了起来。
夙川雷武是鲜少受伤的,他怎能不趁这个机会好好整整这个好朋友,他最近无聊到都快发疯了。
不是有句话说──与其让自己发疯,倒不如先让别人疯掉!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