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情时多云偶阵雨的,明明她要出门时,天气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倾盆大雨就降临了,而且忽大忽小,风也猛烈地刮个不停,短时间内可能是停不了的了。
妍晴跑过了马路,奔向了另一边,趁着假日,她忙里偷闲,想到超级市场将一个礼拜的民生必需品给买足。孰料早上是晴空万里,瞬间便是风雨满楼了,叫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总不能半途而废,只好硬是往前冲了。但她可不想被淋湿,吹到超级市场的冷气,她可是会冷到受不了的。
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边躲雨边闪避横冲直撞的车子,心中却是在烦恼着等一下要如何回去,这真是叫人头痛的问题
由于她一心两用,在横越过另一条马路时,险些被迎面而来的车子给撞上,幸好她及时回过神来,敏捷地闪过。但雨水溅了起来,她虽然侧过了身,但袖子还是遭殃了。
她虽然不应该,但还是抬眼看向那辆差点肇事的黑色宾士,此时雨下得更急更大了,她低咒一声,真是祸不单行。
当她像是在逃亡般地跑了两步时,却再也跑不了了,因为她的手臂给人用力地握住。
「你是被人追杀吗?你欠谁钱,我帮你还。」他觉得她狼狈得像是被人讨债。
一看见来人,她震惊了下。「你……」又是他,那个她下定决心能避就避的人。
王道澄偏头朝她淡淡地勾起唇。「如何?我刚好有带支票本,那么你就可以不用跑的那么急了。」
他居然在嘲笑、调侃她。
「我才不是!」实在是太巧了,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他呢?她想不通。
「那你要去哪里,我载你去。」
妍晴以狐疑的眼色看他。「不用了,我自己去!」他又要干涉她吗?他应该没有那么闲来无事兼无聊吧!
「淋着大雨?还真是另一种享受呢!」他摆明着管她管到底。「上车,我不想动手捉你!」淡淡的语气听起来却有巨大无比的威胁力。
「我跟你说过了,不用!我自己去,你听不懂中文吗?」他别多管闲事,她可是不领情的。
「我无法丢着你不管。」他冷峻着脸,盯着她一脸防备的表情,不禁皱起了眉。「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刚好有空,而且这样的大雨令你寸步难行,风一来仿佛就可以把你吹走。」很危险的。
妍晴的脸上浮上酡红,觉得自己太小器、他好心好意要帮她,她还那么不领情,还小人地揣测他是否别有居心。而且,她本来明明是很好相处的人,但只要和他一碰面,就会弄得不欢而散!
为什么?为什么?真的弄得她好烦、好烦。她只要一见到他,就容易心烦意乱、一心一意只想尽快逃走,却总是失败。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紧紧地管束住怦怦跳的心和紧张的情绪,才能强悍地拒绝。
「谢谢你那么地好心,」她低声下气。他们不是仇人,并且还见过数面。而上一代的恩怨纠葛要延续到他们身上,是她深恶痛绝的,所以她该以身作则。「但是我真的可以一个人走,而且目的地就不远了。」
她表现得大方得体、很有教养的样子,令他的表情微微地起了诧异,但很快地就一闪即逝。
「我还是坚持呢?」他冷静地道。
「那我会认为你是个难缠的人。」她无法与他长久互视,那会令她无法呼吸、耳中只听见自己逐渐高亢的心跳声。
「很多人都说我不好对付,你不是头一个。」他本来就不讨人喜欢。他的外表或许长得英俊挺拔,得到不少女子的心仪,但他太冷漠、太深沉了。在商场上,同行把他视为头号天敌;暗恋他的女人也只敢把他放在心中,当成是幻想世界里的白马王子--他是神话故事中走出来的人物,完美得不得了,却是只能远望不能亵玩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的耐性又快要被磨光了。「你浪费我太多的时间了,这是我美好的假日!」
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片狼藉。
「我实在是不想令你讨厌,但这又没办法。」他摆摆手。「雨很大,我无法将你置之不理!」
「oh,天!我又不是小孩,和你也非亲非故,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去路,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她反常的不好商量,是那么地执拗。
他面无表情。他也不明了自己怎么不甩头就走,她那么明白的拒绝,他还赖在这里,这是破天荒的事。
「你会淋湿。」他低语道,讶异自己竟说出这种关心的话。但他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一句话,纵使他的表情还是冷冰冰。
「是不是我不同意,你就跟我这样耗?」他的事业不是做的很大吗?还有空和她在这儿耗呢?
「应该。」他说得肯定。
「雨快要停了,我……」但老天爷好像跟她唱反调似的,雨刚刚明明有比较小啊!现在却又下得更快、更急。妍晴摸摸脖子,苦笑着。
「你的决定呢?我的车就在那边!」他指指前方。「你这么犹豫不决,是怕我吗?」
她夸张地张大眼。「什么?我怕你?」这个无聊的问题,她才懒得去追根究柢。
「那为什么迟迟不上车?」他的低语是咄咄逼人的。
「我我……」她又再一次的哑口无言,只好看向那辆车。「我的老天,刚才就是你差点撞上我!」人家说遇水则发是假的,她就偏偏灾祸不断。
「不要转移话题。」他正等着她。
「上车就上车!」她拉高音量,她才不怕他呢!
*****
她的乖乖就范却换来他的得寸进尺。
超级市场已经到了,基于礼貌上,她已经准备好要跟他道谢,毕竟他送了她一程,车上的温暖让她避开了无情的大雨,也不再感到那么寒冷了。但是他找好了停车位,车一停,大有要跟她下车的打算。
他要下车帮她提东西吗?她承担不起!还是连回程也要载她呢?喔,她无法那样和他如影随形!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和他辩了,他让人弄不清,又不讲明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她够忍气吞声了,难道他都无动于衷吗?
提起篮子,她想来个「快速快决」,把每一区都快速地逛过。不过,这个时候,他对她买的东西却有意见了!
这时,他们正在食品区,他沉默寡言,但有时会拿起一些东西起来看。他或许从没看见过那些东西吧,也没逛过这种地方,他的表情总是没有任何变化。而她,不管走到哪里,都一直偷偷摸摸地注视他……
「我的东西呢?」当购物篮变轻时,她询问着他。她要买的东西有很多都不翼而飞了!
「我把它们全都放回去了。」他手上还拿着一包她刚放下的泡面,泡面上还留有她的余温呢!
「你做什么?那是我要买的!」她绕了回去。管、管、管,连这个他也要管!原来他跟在她身后不是没有阴谋的!
「那些全是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你吃那些没有用!」他拉着她往前定,远离那些诱人的垃圾食品区。
「你懂什么嘛,我喜欢吃就好了!」她抢过他手上的泡面,如获至宝般地放进篮子内,手护卫在上头,防备他讨人厌地把它又拿走。
「你自己是学医学的,明知吃那些东西没有用!」
妍晴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人真是无法沟通,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要是看不下去可以不用看!」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在这里对他下驱逐令,即使超级市场不是她的天下。
「恐怕很难。」他瞅着她,表明会这么地跟着她。
「那你就行行好,不要再做出这么令我……呃,不悦的举动?」她先说好规矩哦,他可别再轻举妄动。
「我尽量!」他将手插入口袋。
看来她的饼干点心只好择日再来买了,有他在,什么也买不了。
王道澄继续地跟在她身后,她拿了什么,他就再由架子上拿起一份来看背后印制的原料说明,他的眉头也一直紧锁着!
「为什么你要买这些干粮或汤品类的?」不一会儿,他又开口了。
「我常做实验没空出去吃,买这些东西微波一下就可以吃,既方便又省时!」她在美国都没吃过这些呢!回国后,本来以为可以随心所欲了,哪知又出现他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真是恼人啊!
「你不用这些。」他拉开她的手,把所有的东西全部一五一十地倒回去。
「那我要吃什么?你这个人疯了、不安好心,要我饿肚子吗?」遇到他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以后你的三餐就由我来安排。」他丢下这么一句有如威力十足的炸弹的话。
「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她被震住了,浑身动弹不得。
「不是,我说到就做到!」最后一个泡面也回到架子上了,篮子内空空如也。
「但我不会!」她的脑袋无法思考,人很无力,想拔腿就跑。「你不可以这么专制独裁,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一起吃!」
他充耳不闻,转过身问她。「还有什么要买的?」
「你听见了没?我想我的日子过的平静点,你、你、你最好不要再出现了!」她的心脏怦怦地狂跳着。
「有我出现,你的日子就不安静吗?」他向前进了一步。「为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妍晴的背靠在食物的架子上,几包食品掉了下来。这个男人不出声的时候是风平浪静,由着她大呼小叫。但一出了声,什么都不同了,好恐怖喔……
「我不要跟你讲这个!我真的受不了了!」她还在强撑,故意曲解道:「你如果是真的要顺从你父母的意思来让我不好过,那么,你是做到了……」
他扬起了嘴角,像是在苦笑,但只是一瞬间。
她伤害到他了吗?不然他怎么会有这种受伤的神色?
「我我……我是比较口无遮拦,但你也要为我想一想,你这么突然地出现,我们不是怎么好……」她在说什么啊,她背后都湿了一大片了!
而且,在超级市场内谈这种话未免太奇怪了,所幸四周没有什么购物人群,否则就要引人侧目了。
「我们不是怎么好?是你从一开始就这么否决!」他弯下腰提起篮子。
妍晴静静地看着他。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在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一直认为父母的那场错误的相亲安排是荒谬的、是她嗤之以鼻的。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她对他的偏见不也是从那里来的吗?他这样一个好好的男人,又没有惹到她!
她矛盾极了!
「那么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又不明讲!是你上次自己说,我不该有了男朋友还和你约会,我当然会觉得你的出现是有企图的!」她没有错。
「我怎么知道!」她又叹了声说。「如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好了!」
「那个男的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他开门见山地问。
可别跟她说,他在意这个,她可是会吓坏的!
「是的话,我会在这里淋雨吗?」她深吸了口气。「我要告诉你,我没有玩弄你,所以……」
「所以什么?怎么不说?」他好整以暇、洗耳恭听着。
「所以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了,总是那么突然的出现,我的心脏会负荷不了。」她一直这么想着,天下没有那么巧合的事。
「我没有一直跟着你,全是巧合地碰上。」她对他的印象还不是普通的差,他有那么不好吗?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根本没有跟着我,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台中,还出现在研究所,根本是安排好的……」她越说脸色越难看。
他一一化解她的疑问。「分公司本来就在台中,研究所是公司提供的,那天我是应约到研究所去,我也是在那时才知道你在那里!」
妍晴冷冷地笑着。「你觉得我会信?」哪有那么凑巧的?
她给他很多机会了,是他一直不肯承认他这样的不定时出现,是在作弄她!他敢作敢当,她会原谅他的嘛!他可别怪她对他持疑!
到了要结帐的时候,状况又来了。他快一步地拿出信用卡替她付帐。
「这是我要买的,我自己付!」也许他会乘机讨个晚餐或什么的,再来,他再回请她,就这么地请来请去,绵绵无期!
结帐的人员礼貌地道:「很抱歉,这位先生的信用卡我们已经刷了,小姐,你不用再付帐了!」
妍晴实在是气得七窍生烟。「总共是多少,我可以还你!」
他只是提着东西往前走,根本不理她!
「我不知道是多少。」
「你少来!」他到底要她怎么样啊,她都手足无措了!「这样,我要怎么还你钱呢?」
「不是什么天大的数目,我没要你还!」
「可是我会觉得我欠你,我可不请你吃饭或干什么的!」他们不会有下一次见面,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老觉得他的出现是有企图的,但他没有,冤枉到了极点。
「-真是小器!」
她哼了声。「我就晓得你别有所求!」
「看来我糟得一塌糊涂。」看来他得树立良好的形象才行了。
走着、走着,快走到超市门口了,一旁的礼物兑换小姐却唤住了他们。「先生、小姐,本超级市场为了回馈客人,举办了购满五百块就凭发票兑换礼物的活动……」
「我们刚好满五百块。」语毕,他靠了过去。
什么嘛,他一个大男人还要什么礼物!不过,这么一来,不就知道她买的东西不超过五百块了?
王道澄回头问她。「你要什么?」
妍晴楞住了、傻住了,他没有要礼物,是要给她的……
她装着不在意,尾随着他,半趴着看柜子内精致的饰品。「你呢?你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是要给你的。」他任由她挑。
妍晴不敢看他,这样的气氛太暧昧了,好到让人觉得浓情蜜意,连她的心也忍不住要背道而驰,加速地猛跳。这样的一句话,可以让热恋中的女人冲动得热泪盈眶了!
他和她又不是情人,怎么会这么觉得啊!镇定、镇定,只有镇定才能让她的心情不至于泄漏出来。
「钱是你出的,我不能白白受惠!」她的牛脾气还不是普通的固执,也许是碰上他才会如此……
「这些东西我要怎么跟你争?你挑一个吧!」柜子里头全是女性饰品。
「选就选!」她也不畏畏缩缩了,屏气凝神地挑着。「就这一个镶着爱心的戒指吧,还挺好看的!」
专柜小姐笑嘻嘻地说:「很适合你,你戴起来再适合不过了!」
妍晴左看右瞧。「还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她喜欢就好,他无话可说。
「这位小姐还真会选,这是『爱之戒』,目前日本很流行的情侣戒指,选中的人,公司会加送男性同款戒指。你们刚好是情侣嘛,这位先生,这是送你的,欢迎下次再来。」
妍晴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连选个戒指也要跟他配成一对!
雨停了,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十分地耀眼,令她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头晕目眩。这不是偶然吧……一定是他在恶作剧,她深信不疑!
王道澄握着手上的戒指,脸上不知不觉地有了浅浅的笑意。而妍晴则是连看也不敢再看他了,她的思绪错纵复杂、理也里不清。莫非,她真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
她作了一个奇怪的梦,不知自己身处何方,雾茫茫,伸手不见五指。她走着、走着,居然碰见了王道澄,他得意洋洋地笑着,扬高手上的戒指,宣称她是他的了!他邪恶地笑得像恶魔……不,她不是他的。但是她手上也有相同的「爱之戒」,她挣扎不了。更教人惊愕的是,她竟然身不由己,就这样地被吸过去、落入他的怀中,他哈哈大笑。他下一步要干么呢?她也不清楚,但她一定要反抗.....
「咳、咳!」妍晴张开眼,发现她的四肢在水中拍动,原来她是泡澡泡到睡着了,浴缸中的水都凉了。
她连作个梦,王道澄也要入梦来,看他是怎么样地跟随着她,令她心悸、令她束手无策!
她正打算要起身,门铃居然不识相地响了起来。她佣懒得根本不想动。是谁啊?猜不透!因为没人知道她住在这里。可能是按错了门铃……但门铃还是响个不停!
她烦躁地套件白色的浴袍,步向客厅、打开门,她的头发还在滴水。「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按错了,你……」
下一刻,她只想快点把门用力地甩上!她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噩梦!噩梦!
她太大意了,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居然找上门来了!而她的心跳简直是像在跑百米竞赛似地要冲破胸腔而出了!
王道澄不悦地抿着嘴。「你把我关在门外?」见到她的穿著更是怒火高涨地说:「你都穿这样出来见人?你愚昧到不知道台中的强暴犯罪率有多高吗?」
说完,便推着她走了进去。他就这么地不请自入,而且自在得好像是这个屋子里的男主人!
「平常没有人会来找我……」她退到一旁,讷纳地说。「你怎么会来?」她愣住了,尚未完全回神。
「你没接到你父母的电话吗?他们要我来找你,找出彼此有什么可以在茶余饭后拿出来互相叫嚣的把柄!」这是个很好的说法,事实上,他正打算透过私人调查来找她。
妍晴闻言气到要爆炸。「他们闹够了没?什么时候才要放过我!」
「这我就不晓得了,我是奉命而来。」他将他带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放。「你的房间在哪里?」
「在在……我没必要告诉你!」她在引狼入室吗?
「那我就自己找!」他往里头走去。
「你怎么可以?我不允许……你来也来了,可以走了吗?」她急忙地跟在他身后,不敢相信他要进入她的私人空间。
他眼一瞥,见到了浴室,很快地拿出毛巾往她潮湿的头一罩。「把头发擦干净,不要那么爱湿湿的感觉,你会是感冒的高危险群!」
她庆幸他没擅闯她的闺房,同时也明了,他是在找毛巾,担忧她会染上风寒……
怎么他好像满有医学知识的,而这些小细节,她都没去注意到。如今他闯了进来,对她是那么地细心……
在那种温暖的感觉要蔓延时,她如梦初醒,连忙在脑海中喊停。别忘了,这一定又是他的诡计!
妍晴用双手抱住自己。她根本不了解他,他外表或许斯文、风度翩翮,但也可能是个人面兽心的人,尤其是现在,她在浴袍下什么也没穿,孤男寡女独处室内,如果他想对她怎样,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即使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可以及时来救她.....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她想着、想着,不禁毛骨冻然,对他的防御更加深了几许。
「我不认为我欢迎你来。」她挑明的下逐客令,除非他的理解力是零,不然该会懂才是。
「我明!」他没有多大的反应。「我买了晚餐,过来找你一起吃。」
「既然你明白,怎么还不走?」她这样太不礼貌了,但没有法子,因为他令她无法平静,而她的心好像要被他控制了,直往他那儿不回头地奔而去!
「先吃东西再说。」他只顾自己的立场,不理会她的抗议。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她一副「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表情。
「我都吃了,还安好无恙,里头有毒吗?」他给她弄得哑然失笑,脸部的线条都软化了。
他的微笑令她心软了。她心想,他不再像是遥不可及的火星,而是平易近人的!而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你来就为了买这些给我吃?」她今晚的晚餐确实还没着落。
「嗯!你的三餐都要由我来照料。」他可是个说到作到的人。
「老天,你不会是来真的吧!」她焦虑地走来走去,脚底似乎正踏着沙漠中火热的沙子般,一刻也不停。
王道澄好笑地盯着她。「有那么难接受吗?」
「非常!」她可是很认真的。「我们来打个商量好不好?结束这荒谬的整人行动。」
「荒谬?整人?可以不用那样,我们只要好好相处!」他赶紧换个方式说,和她硬碰硬总是不好!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不该出现的!」她指责着他。他都不知道她的心跳因他而乱了分寸,思绪可能在接下来的每个夜晚,满满的都是他,而他却可以这样的漫不经心、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
「我的出现有怎样吗?对你有多大的影响吗?你看来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啊!」他的登门入户没有什么错。
她无力极了,他无法沟通!
「你根本不知道。」有多糟,连她自己也无法预测到,她自己像是害了惶恐的病,见到他会怕--是一种害羞的怕,不敢正眼与他对视。这不像她自己!
「那讲来听听,事情因我而起,就由我来收拾。」他眼中出现一抹盼望的神彩,她信任他一点好不好?
「休想!」她什么也没有,她要如坚忍不拔的梅花屹立不摇、不为所动……呜,她要起肖了!
「不想说就过来吃东西,热汤都快要凉了。」
她赌气。「不要!」
王道澄站了起来,人高马大的,天花板好像要给他顶到了似,屋子一下子变得很狭窄。有他在,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寒冷的冬天来临时,和他相依相偎铁定再温暖不过!
醒!她又陷入幻想边缘了,都是他害的,她再三的告诫自己,不准对他心存幻想!因为有了幻想,就会时常地想、理所当然地想、无可自拔地想!
这样凄惨的下场,她才不要。但她竟无法说服自己不可以如此想。
妍晴慌慌张张地说:「你干么站起来?」
「你不过来,我就只能请你动身了。」
「你怎么那么不可理喻!」妍晴不得不迈开脚步,坐了下来,但离他有一臂之遥。
他把食物放到她面前,她粉红色的脸颊鼓起,看来对他是真的很不满!
「你这人是不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不是,对你才这样。」
她的双眼在喷火。「你实在欺人太甚!」
没错,表面上她张扬舞爪占了上风,但实际上最大的赢家是他,她是最可怜的那个!
王道澄的背往后躺。「你这里还满舒服的!」他可以时常来、不特定的来,经过这里就上来,这主意多好、多棒!
「你未免也太容易满足了,这话谁信呢?你有钱、有地位,要金碧辉煌的屋子打个电话就有,哪会看上我这样平凡的屋子。」她吐他的槽。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你这里有种温暖的感觉。」
她轻瞅了他一眼。他是什么意思?她脑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全身只有被电流窜过的酥麻!
她赶紧低头吃了几口食物。「这是最后一次了。」原来是要对自己说的,却冷不防地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他好奇不已,仿佛她的每句话都暗藏玄机。
「最后一次,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她鼓起勇气豁了出去。
他不以为意,左耳进右耳出。「希望绝大部分都不会实现,你注定要绝望。」他捏碎她的盼望。
妍晴险险要捉狂。「哼!现在说什么都太早,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笨蛋,乖乖地任由你宰割!」
「你觉得我的出现全是冲着我父母之命而来的?」来耍她为乐?他的时间如金沙,才不容许他那样浪费!
「不是是什么?」
「-根本不懂。」他的气势慑人,不是很好脾气的将煎饺推到她面前。「-好好吃!」
他怎么了?她错了吗?惹到他了吗?怎么才忽然之间,他就变的阴沉沉了?
「你不吃吗?」
「我吃不下!」真是难伺候!他气都气饱了。
他在不满什么?该摆架子的人是她才对耶!
「这么难吃的煎饺,难怪你不吃,一定是故意要害我的!来台中那么久,还不知道『张记』煎饺最爽口的,『吴记』的酸辣汤才是最够味的,你根本是白住的了。」
就这样,争锋相对始终没停,不过这其中是大有文章的,因为甜蜜的战争要大肆地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