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吃奶新婚婆媳
宋嘉言记忆开始于她周岁那一年,当然,一般小孩儿周岁还在喝奶,怎么可能有记忆。这样说,宋嘉言自然不是一般的小孩儿。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那一日宋府阖府的热闹喜庆唤醒她忆起前世的种种。
当然,她的前世与这个世界无关。
前世今生暂可不提,那啥,不知跑哪儿去忘了喂她奶喝的奶娘,能不能有点儿职业道德啊?
你妈,她已经大半天没有喝过一口奶了,肚子咕咕叫有没有?饿死了有没有?
一直没人来给她喂奶吃,宋嘉言饿的眼冒绿光,万般无耐之下,她一撇小嘴儿,哇的一声,涕泪四溅。抱她的丫头翠蕊顿时慌了神,与边儿上一个婆子道,“万妈妈,烦您老去瞧瞧,楚妈妈哪儿去了。这一个大早上了,大姑娘连一口奶都没吃上呢。看看,都饿哭了。”
万婆子动了下屁股,却是未离开屁股下的椅子,哼一声,道,“不必猜的,楚奶妈肯定是去帮着操持新太太进门儿的事了。不然,她今儿个怎么没露面呢。昨儿我就听管家媳妇们念叨,说新太太进门儿,事情忒多,婆子丫头都不够使呢。你没瞧见,咱们院儿里的丫头也被喊去了七七八八呢。”
天大地大,吃奶最大。
宋嘉言一听说没奶吃了,顿时更加饿了,于是,她嚎哭抗议不止。
翠蕊一直用臂弯悠悠的晃着宋嘉言,侧脸对万婆子道,“再怎么说,新太太也是咱们大姑娘的亲姨妈呢。您老去找一找楚妈妈吧。看大姑娘哭成这样,一会儿给新太太知道,都是咱们做奴婢的无能。”
万婆子懒懒的起身,唧咕着骂个不停,“遭瘟的楚奶妈,这会儿就迫不及待的去拍新太太的马屁了。”
翠蕊悄悄的叹了口气,温温柔柔的与宋嘉言说话,“大姑娘,一会儿咱们就可以吃奶了啊,别哭了啊……”
万婆子出去好一会儿,方骂骂咧咧地端回一盏糯香软烂的米粥,“楚奶妈不知道哪儿去了,大姑娘这也一周岁了呢,能吃些汤饭了。喂大姑娘喝些米粥吧,我看着厨房熬的,软软的,也好克化。”
翠蕊没说什么,一手接过万婆子手里的软米粥搁在手畔的矮几上,舀了半勺,细吹去热气,待温度适宜,此方往宋嘉言嘴里送去。宋嘉言早饿的眼睛往外放绿光了,见有米粥送到嘴边,立刻张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她足足吃了小半碗,才心满意足的打个饱嗝,闭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翠蕊道,“还得麻烦妈妈去要些温水来。大姑娘刚哭过,这一睡,明天若是眼睛肿了,咱们带着大姑娘去给新太太请安。新太太要问起来,咱们可怎么说呢。”
万婆子又嘀嘀咕咕、满肚子抱怨的出去使唤小丫头们打水去,宋嘉言心下很是不满:当她没闻到么?刚刚万婆子身上明明有烧鸡的味道,不定有没有去找奶娘呢。说不定是万婆子自己跑厨房去偷吃了鸡肉,才顺道给她端回了一碗米粥。
温度恰好的毛巾软软的拂过她小小的脸儿,翠蕊轻手为宋嘉言擦过脸,见宋嘉言正睁着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翠蕊微微一笑,对万婆子道,“大姑娘可不就是饿了么,看,吃饱了多乖啊。”
万婆子哪里有心思去看被裹成布包包的宋嘉言,她伸长肥脖子往外巴望了两回,咂着嘴里的烧鸡残味儿,叹道,“今天府里忙做一团,估计咱们的饭也要晚了。”尽管在厨房啃了两只鸡腿,还是饿啊。
翠蕊往桌子上一呶嘴,道,“桌上那些糕点,妈妈若是饿了,先垫补些。”
万婆子笑,“蕊姑娘也吃些吧,午饭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翠蕊一笑,接了一块儿糕,与万婆子细细的吃了起来。
宋嘉言闭着眼睛,听翠蕊与万婆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如今宋府最大的大事莫过于娶新太太过门的事。故此,翠蕊与万婆子大约也是围绕着这件八卦来念叨。
宋嘉言很快弄明白了,她这一世的生母在生她时难产过世了,如今过门的儿的是她生母的庶妹,也就是她的姨妈。她还有个哥哥,叫让哥儿的,养在老太太身边。
宋嘉言正听八卦听的津津有味儿,宋嘉让来了。
翠蕊与万婆子忙起身行礼,喊他,“让哥儿,你怎么来了?”
宋嘉让一张漂亮英武的小脸儿,不过,脸色臭臭的,宋嘉让道,“我来瞧瞧妹妹。”他往榻间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布包里看去。此时,宋嘉让不过三四岁的模样,一双眼睛漆黑明亮,也稚气十足。他看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妹妹嘟嘟的小脸儿,装模作样,学着大人的样子,奶声奶气的问,“妹妹吃奶了没?”
翠蕊与万婆子忙道,“大姑娘吃过东西了。”
瞧翠蕊与万婆子的恭敬态度,宋嘉言心道:看来,这个养在老太太身边的哥哥还是挺有地位的。
宋嘉让坐在宋嘉言躺着的榻上,四下望一眼,问,“楚妈妈呢?怎么不见她?”
翠蕊忙道,“今天府里忙活,缺人手,楚妈妈跟着去搭把手。”
宋嘉让臭着脸道,“你们院子里难道没有别的闲人,怎么非叫楚妈妈去,万一妹妹饿了,还要现找奶妈子不成?”
翠蕊还没敢说楚妈妈一大早就不见了呢,万妈妈劝道,“大爷莫气,我这就去找楚奶妈回来。”
宋嘉让已有几分怒气,他这个年纪,尚不知克制脾气的重要性,抬高声音,怒,“还不快去!”
这时候的宋嘉让,聪明归聪明,却也只是孩子的聪明。
宋嘉让身为宋家嫡子长孙,是宋老太太的命根子。
他的话,自然是有用的。
楚奶妈落在宋嘉让手里,很有些灰头土脸。
第二日,宋嘉言被翠蕊抱着,与新继母见礼后,继母阔绰的给了宋嘉让与宋嘉言一人一对金项圈儿,其中,宋嘉诺还多一套文房四宝。
继母姓纪,因为是宋嘉让宋嘉言生母的庶妹,故此,宋老太太称儿子的填房为小纪氏。这会儿,老太太叹道,“小纪氏啊,为了昨儿你进门,家里忙的人仰马翻。这不,连姐儿的奶妈子都去跟着瞎忙活,一整天的没给姐儿喂奶,可怜我的大孙女啊。”这话说的多少亏心,宋老太太重男轻女,往日里根本不见她多瞧宋嘉言一眼。如今,亦不过借宋嘉言的名头儿给小纪氏个好看罢了。
“你进门就不是外人,我年岁大了,你得学着操持家事了。你说说看,这奶妈子该如何处置?”宋老太太的话相当的不客气,还带了几分刻薄。其实,这也怪不得宋老太太,宋家并非什么名门之家,不过宋老太太有福气,生养了两个好儿子。长子宋荣,次子宋耀,两个儿子都有出息,为她挣下诰命来。母以子贵,宋老太太身边儿有的是人奉承。可惜的是,没奉承出宋老太太诰命夫人的雍容,倒奉承出宋老太太一肚子的自尊自大。
好在,这是在宋家,宋老太太是老祖宗,再如何的自尊自大,也只是在宋家罢了。
不过,宋家的儿媳妇,不怎么好当就是了。
小纪氏是新媳妇,头一天给婆婆敬茶,就遭遇了婆婆的下马威,若是一般的小媳妇,还不得惊惶委屈的什么似的。好在,小纪氏人非等闲,屈身对宋老太太行一礼,小纪氏甫一开口,声音似江南的水波一样轻柔动听,说出的话却是珠圆玉润,条理分明。她不急不徐道,“按理,这样的下人,撵出去也不为过。只是,这毕竟是姐儿的奶妈子。媳妇刚过门儿,就撵了姐儿的奶妈子,知道的,说是这奶妈子糊涂、亏待了姐儿;不知道的,还不晓的要怎么寻思编排咱们家呢。毕竟,奶妈子们奶了哥儿姐儿一场,总有些功劳。依媳妇说,功过相抵,罚这奶妈子半年的例钱,以观后效。若是她改了,肯用心伺候姐儿,就留下她吧。只当看姐儿的面子呢。”
宋老太太不置可否,宋荣道,“母亲,时辰差不多了,我跟小纪氏先去给祖宗上香。”
“去吧。”宋老太太说话向来不怎么中听,道,“还有你前头的媳妇,别忘了跟她说一声。到底给你生养了这一儿一女,没功劳也有苦劳呢。”
宋荣应了。
宋老太太并不是个宽容的人,新媳妇虽说要立规矩,但这种新婚头一天便让新媳妇从早立到晚的婆婆也很少见。
宋荣好容易有三天婚假,却只能在晚上于母亲那里定省之后才能与新媳妇在婚房内团聚,种种心猿意马就不必说了。小纪氏在宋老太太面前周到恭敬,随丈夫回房后,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疲色。宋荣十分心疼,握着小纪氏的手,温声问,“可是累了?”
小纪氏顺势靠在丈夫的怀里,柔声道,“老爷要忙公事,我替老爷孝顺老太太,是应该的。”
宋荣两指揉捏着小纪氏柔腻的耳珠,温声道,“辛苦你了。”
小纪氏本就生的明媚动人,烛光下宛然一笑,更添姿色。宋荣心下微动,小纪氏明眸如水,笑望于他,款款道,“只要老爷记挂着我,我就没什么苦的。”
宋荣心下微微发热,怀里抱着的又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还要什么客气呢。如此这般想着,宋荣一只手已捻入小纪氏的裙裳内,小纪氏微一嘤咛,腰身一软,伏在宋光祖怀中。
房中丫环早被小纪氏打发出去,四下无人碍眼,宋荣扯开小纪氏的裤带,便摩挲到了桃源之处。小纪氏到底新婚,脸红若胭脂一般,唯双臂勾着宋光祖的颈项,贝齿轻咬红唇,一双眼睛含着融融宝光,无限媚意流转。小纪氏昨夜破身,宋荣要的又狠,小纪氏着实未从这床第间得到多少乐趣,只是,她聪明过人,知男人最好这一口,若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此际怎能扫男人的兴。
何况东西厢还有两个娇滴滴的美妾等着呢。
小纪氏强颜承欢,嫣唇于宋荣耳际低语,“好哥哥,我昨儿疼的很,你好歹疼我些……”
或许男人身体里本就有这种兽性的存在,小纪氏愈是这般,宋荣愈是*萌动,一/夜/欢/喜。晨间,宋荣陪小纪氏去母亲那里请安。
宋嘉让给父母请了安,小纪氏赞,“让哥儿跟着老太太,真是越发出息了。”
宋老太太听这话是极为舒心的,对宋荣道,“让哥儿也几日没见着你这当老子的了,今天,你与我一并用早饭吧。”
宋荣寒门出身,如今不过二十五岁,于朝已是四品官,虽然这其间少不了岳家的帮衬,不过此人十八岁便高中状元,非但文章做的好,于人情世故也极为通透。婆媳之间那点儿猫腻,宋荣更是一望既知,笑道,“就是母亲不留儿子,儿子也要厚着脸皮叨扰母亲一顿的。”宋荣带了几分亲呢,抬屁股坐到老太太的榻上,悄悄的一扯老太太的袖子,问,“母亲,可有儿子喜欢吃的驴肉烧饼?”
儿子与她撒娇,宋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何况这个儿子本就是她平生最得意之事。宋老太太笑拍儿子的手,道,“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跟十几岁似的跟我这儿嚷嚷的要吃的呢。”
宋荣能在朝廷混的如鱼得水,嘴皮子是无庸置疑的,闻言越发道,“别说二十几岁,就是以后儿子七八十岁,在母亲面前照样是孩子,照样找母亲要吃的。”
宋荣引老太太笑了一阵,主子们高兴了,奴才们也好做事,这餐早饭吃的相当痛快。宋老太太心中喜悦,遂开恩的对小纪氏道,“你也坐下一并吃吧。”
小纪氏柔声道,“媳妇还是伺候老太太、老爷吧。”
“咱家虽是有规矩的人家儿,不过,你是新媳妇,意思意思就到了。以后有你伺候的时候,坐吧。”
如此,小纪氏方温顺的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