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少,刚才在席面上,您怎么看?”郑和宁从车载冰箱里拿出威士忌倒了杯酒递给然大少。
然方很喜欢这种酒,橡木桶里出来的液体黄金,口感干冽、醇厚、劲足、圆润、绵柔优雅,就像他自己给人的感觉。
他松了下自己的领带,优雅地啜了口:“还行,不是个草包,就是他的那个女人……呵,说不定是个突破点。”然东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挺不屑,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柳卿是昏了头才会找那么个配不上他的女人,但是真是个很好的突破点。
“你是说……。”郑和宁挑了眉毛,有点看不懂自己的老板:“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而已,难道能牵制住柳家?他们从来都是纯臣,不站队的。”
从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柳家能从建国到现在,甚至文革时期都没有太大损失,就是因为他们虽然是一家子的武将,看着是一介武夫,却是纯臣,谁上位都放心。 换届在即,然阁老年纪也到了,然家这几年得罪的人不少,万一然阁老下来了,搞不好要被反攻倒算,所以然方会急着出手,他能理解,但这样在军队中根基相当深的三朝老臣,是一个女人就能牵制的么,郑和宁有点不信。
然方却忽然转了个话题:“对了,紫陌明天的飞机就赶到了,你接一下。”
郑和宁楞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这是老板想要添个妹婿啊,但是……
“就算不说今天那个陆叶,还有一个颜月,颜家和柳家是世交。”郑和宁微微拧了下眉,这种事情,不是你把自己妹妹塞过去,人家就要收的,何况柳卿那个人,从资料上看,很难伺候。
然方看着水晶杯里琥珀色的晶莹液体,漫不经心的笑:“女人,不就是最爱争风吃醋,就让她们好好的争一争吧,当老婆的还是要识大体。”
这是螳螂捕蝉,打算让然紫陌去做那个黄雀吧,郑和宁了然,笑笑:“好。”
“那个叫陆叶的丫头,好像听说她有一个在一起七年的男友,去给柳家活动的圈子透个风,自己家独子要娶的媳妇,总不能家里人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做个好事。”然方又补充一句。
郑和宁又有点不明白了:“但是这样的话,陆叶就什么优势都没有了,争什么?”
像这种世家子弟嫁娶很多时候都不能随心的,就算不在乎自己儿媳是灰姑娘,但是总要身家清白吧,想都能知道如果陆叶名声都坏了,那很快就要滚蛋的,还能和颜月抗衡么?
然方微笑:“陆叶最大的优势就是颜月是他定下的人。”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男人的性格和自己一样,绝对不允许别人对自己的决定指手画脚的,就算他选择是错误的,也要把这个错误给变成正确的,何况这样自负的人通常对自己的决定都是做过比较全面的考虑的,哪怕别人看着很突然,那也是他自己深思熟虑过的。
从他敢在盛世动枪,差点爆了东东的头就能得出那人的杀伐果决。
何况他看得出柳卿对陆叶是不一样的。
不把火烧旺点儿,他怎么看戏呢?
“万一还是没成呢?”郑和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柳家必须得和我们姓然的在一条船上,如果不行,那么就然家好不了,其他人也别想好,柳家不就这么一个儿子么?”然方轻啜了口酒,语气风轻云淡,眼里的那种戾光却让郑和宁不由心底发寒。
然方的能力很强,但心狠手辣的程度,他是见识过的。
如果然方未来真和然阁老计划的一样,再过二十年有机会成为领导班子的接班人,那这个国家的未来会走向什么方向……他不由的有些呆怔。
郑和宁忽然提了一句:“对了,小少爷那边,似乎对那个陆叶,恐怕会……。”
“盯着他点,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敢再给我出幺蛾子,就别怪我停了他所有的卡。”然方眸里闪过一丝不耐,口气却是不自觉地带着宠溺的。
有时候,老板看起来比一天到晚忙得不见人影的然阁老更像然东东的爹,郑和宁其实挺烦那个小少爷的,吃喝嫖赌抽,什么都占了,奈何却投胎在好娘肚子里,否则……哼,早就不知道横尸街头多少次了。
然方计划得很好,他也很有能力,手也够狠,但他毕竟没有亲历过生死搏杀的境地,还是低估了柳卿的执念,哦,也许还有陆叶,毕竟最后明面上勉强算是栽在这厮手上,算是风华绝代纵横江湖,却小阴沟翻船,倒了血霉了。
但,然方有一点真说对了,柳卿是容不得别人对自己的决定指手画脚,你要不同意,可以提,可以不答应,但就是不能阳奉阴违。
比如说现在吧……
终于到了公寓,柳卿一个漂亮的停车到位,一瞥,陆叶还在那发呆呢,掩都掩不住忐忑的样子,柳卿唇角就带了丝莫名的笑。
进了电梯,柳卿拿卡刷了一下,电梯就直接把他们带到了二十七楼,陆叶这才注意到这间公寓看着外面挺普通的一白领公寓,但是真进来了才发现里面是一梯一户,电梯直接上行停在那一层开门就是客厅,整个一个后现代风格的简约设计,一百八十度全景落地窗,将北京的夜景尽收眼底,夜色璀璨,华灯流离,仿佛整个北京都在脚下,那种震撼的美让陆叶不由得呆住。
“左手第一间房有浴室,里面有浴袍。”柳卿淡淡地说完,就扔下她,自己一转身就去了另外一间房。
陆叶在浴室里磨叽了半天,烦得很,她跟了章轩七年,都没有把自己给交出去,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啊,想到自己跟个陌生人上床,哪怕那个是个平时她看见都会流口水的美人,她也会发飙的。
“唉……。”陆叶把手搁在自己的脸上,挡住眼睛哀嚎。
“怎么,这间浴室不和你心意么?”
“没……你怎么进来的!”陆叶正要回答,才发现不对,一双水眸瞪得老大,盯着面前站着腰间只围着一条白浴巾,双手环胸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的男人,差点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怎么这人跟个鬼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明明把门反锁了。
“走进来的,我的房子,我的女人,我不能进来么?”柳卿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眼皮,陆叶就耳根子发热,这男人要不要身材那么好,要不要长了张那样的脸蛋,还那个样子笑。
谁他娘的是你女人,陆叶心里一千万头草你马呼啸而过!
她咬着唇,猛扯着毛巾掉过裸背去,七手八脚地蜷缩在浴缸里,一张脸跟虾米似乎的通红,脑子里满是浆糊,她明明知道柳卿的话里有问题,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她就是一下子想不出来该怎么反驳。
“哦,该是什么样子?”柳卿看着跟只警惕鼹鼠一样的某人,就想发笑,但是脸上一点不显,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那毛巾才多大,陆叶这还身上光溜溜的呢,当得了上面雪润丰盈,挡不住下面田园风光,手忙脚乱的,柳卿施施然在那‘一览众山小’,完了就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