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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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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苏云随口道。
    “怎么,不开心?”然方也喝了口啤酒,一边吃东西,一边问。
    “……。”苏云没说话,她没有兴趣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剖析自己的心事,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一个莫测高深的敌人。
    她和迷路不一样,迷路如果不想说话,有一千个方法去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苏云如果不想说话,她只会沉默闭嘴,不想说就是不想说,跟个蚌壳似的。
    然方似乎对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抗拒与冷淡毫无所觉,她不想说,他就不问,只是笑笑,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音乐。
    “深圳是个好地方,蛇口这里最早开发,以前还有招商局,在地内地发的工资还是用港币发……。”不一会,然方一边吃,一边忽然开口,几乎有滔滔不绝之势开始介绍深圳发展史。
    苏云有些诧异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然方今天是有毛病么?
    然大少爷这样权重位高的八旗太子爷,怎么有兴趣在这里对着一个完全不搭理他的女人废话,简直完全颠覆她之前对然方之前优雅、冷酷、克制、无情、毒辣、野心勃勃的印象。
    但不得不说,即使是这样,然方的吃相、用餐姿势甚至说话不急不缓低沉的音调都显示出了他良好的修养,看着都颇为赏心悦目。
    像一个博学多才的人正在跟生意合作伙伴介绍自己的生活环境或者对某地的了解。
    问题是,苏云所不能了解的是自己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甚至敌人,他有必要那么——自来熟么?
    似乎看出了苏云的诧异,然方对着她笑笑:“你不喜欢说话,我只是喜欢说话解压而已,所以我很少这么聒噪,你就当遇上一个心情不好的陌生人,听他废话吧,至少他的声音还不错。”
    苏云有点无语,这个男人还真够自恋的。
    怪胎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暗自耸耸肩,没有说话,但还有点不由自主地侧耳听起然方说话来。
    不得不承认,然方的学识非常的渊博,并且声音极为好听而富有磁性,不输给电视台任何一个主持人。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那么野心勃勃而毒辣,以他的容貌、学历、休养、背景而言,或者真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可惜人无完人,就像柳队一样,她曾经觉得柳队是一只笑面虎,是一个最坏的教官,但他藏在冰冷训练手段下面对每一个队员的体贴了解和细致爱护,却让她渐渐觉得柳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教官。
    及至后来她参与到他和迷路的感情生活里面,她曾经很羡慕迷路拥有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和爱情,直到后来发生的那一件改变了所有人人生的案子。
    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是如此单纯的人,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太简单。
    连柳队那样的男人也有不为人知的阴暗与殘酷,那是属于男人天生的一种本性,将情爱可以抛之于情愛之後,即使再追悔莫及,也不能挽回已經造成的伤害。
    再加上那次事件后,自己已经彻底对男人和爱情失望,失望到不能忍受有男人触碰自己,曾经把一个无意间和自己开玩笑拍了自己肩膀一把的男同事给摔飞了出去,所以导致所有的男同事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怪物。
    虽然后来柳队和迷路之间的事情让她也略微对男人的印象有所好转,但面对然方这样比柳队更不择手段,阴暗毒辣如响尾蛇或者草原狼一样的男人,她还是敬而远之的。
    然方从深圳的开发讲到深圳的历任市长的小道趣事,再到深圳的各大景点,一轮讲了个遍,足足一个多钟头没有停嘴,还能源源不断地把食物送进胃里。
    以至于彻底颠覆了苏云的印象后,在他停下来喝水的时候,也是苏云无聊地喝了第十杯啤酒后终于忍不住叹息:“然少,你怎么不去当体育解说员或者电视购物频道的导购呢?”
    然方看着她淡淡一笑:“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考进过美国探索频道以及国家地理杂志,想要做一个优秀的解说员或者探险家,但后来我父亲不同意,说话就成了我解压的方式。”
    苏云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探险家,记者?真看不出来。”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然方的语气有一点触动她,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男人,并且有着狂热的抱负和理想,如果当初他想要成为探险家或者国家地理杂志的记者,她觉得他一定能够做到最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放弃了自己最初的梦想,这一刻,即使他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但她还是觉得然方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孤寂和疲惫的味道,。
    “难道你觉得我是天生的权势狂热爱好者么,苏云?”然方微微一笑,看向她。
    苏云眸光一闪,警惕地看向然方。
    “很好奇我怎么认出你这位迷路身边没怎么露面的得力助手?”然方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剑眉,随手也拿起一个杯子轻品了一口里面的啤酒:“我原来也是没有发现的,但你明显是认识我的,并且有敌意,我还想不出在深圳我有这样的敌人,那么你必定是迷路那边的人,她身边年轻漂亮又被倚重的女助手并不多,苏云,是我唯一想到的答案。”
    苏云看了他半晌,忽然道:“你逻辑思维是很强,但那又怎么样,没错,我就是迷路的助理,盛世地产a项目组负责人苏云,好了,我走了。”
    说罢,她立刻起身,她本来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和然方废话那么多,只管走就是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经搭错线了,才在这里和他聊天聊了那么久。
    想想,自己应该没有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泄漏出一些不应该泄漏的信息,但既然这个危险的男人已经认出了自己,自己还是早点离开会比较好。
    但她才刚刚站起来,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拉住了,她一凝眉,正要低头甩开他的手,然方却忽然抬头对她无奈地苦笑道:“起码看在我很诚实还请你吃饭的份上,送我回酒店,我们没有什么杀父之仇之类的不共戴天的仇恨吧?”
    苏云刚想拒绝,就看见然方忽然直挺挺一闭眼就往桌子上倒,她一惊:“喂,你干什么呢!”
    她伸手去拉然方,这才发现他的脸色通红,酒气很大,再一摸他的额头,颇为滚烫,竟然似乎发起了低烧。
    再一看那些啤酒,原来他喝了也不少,跟自己一样——十瓶。
    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晕倒还是喝酒喝大了。
    本来就不会喝酒,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暴饮暴食加酗酒是很容易晕倒或者加重病情的。
    苏云懊恼地想要转身就走,但刚一动,然方就像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一样,闭着眼睛往地上倒,连带着酒瓶也‘哐当当’地倒了一地,苏云无奈,只得伸手去扶助然方。
    看着周围人和服务生投来的怪异目光,她涨红了脸,只得无奈地一把将然方扶起,拉着他的手臂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手穿过他的腋下一把扛起他,往外走。
    也顾不得别人看着她如大力女金刚一样的怪异眼神。
    等拖着然方上了车,苏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然方的酒店地址在哪里。
    “喂!你醒一醒,你的酒店在哪里?”苏云不耐烦地揪住然方的衣领拼命摇晃。
    然方只打了个酒喃,看了她笑笑,然后——睡着。
    苏云无奈,只好伸手去翻他的包,包翻遍了,却没有找到酒店房卡和任何和酒店有关的东西,连身份证都没有,只有钱,再翻手机,却发现然方的手机没电了,最后她瞪着他半天,一咬牙,伸手去掏他身上的口袋。
    因为多少得触碰到他的身体,她到底忍不住微微红了脸,上上下下地摸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最后,她叹了一声,好吧,没有身份证,没有酒店房卡,她连想帮他去酒店开个房间都没有可能,要怎么办才好?
    苏云头疼,只觉得自己也喝多了,索性把他扔在车上好了!
    但是万一……他吐了怎么办?
    正是她头疼的时候,然方忽然一下子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四下摸车门,苏云一看他的状态就知道不好,只好赶紧给他推开车门。
    然方对着她又礼貌地笑笑,随后一伸头出去:“呕!”
    一下子吐了,然后他又朝她伸伸手,苏云一怔,没反应过来,然方有点不耐烦地道:“小朱,水,纸巾!”
    苏云无语,这然大少把她当成自己的私人秘书了吧,她随即立刻塞了瓶车上的矿泉和纸巾给他。
    等然大少清理好了,他又转头过来对着苏云‘礼貌’一笑:“原来是你啊。”
    苏云眉头一皱,正打算对似乎清醒一点的然方说什么,然大少眼一闭,又睡着了。
    苏云有点傻了,见过喝酒发酒疯的,没见过这样的。
    她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还是一踩油门,带着然方上路了,心头祈祷,别,千万别让交警大哥今晚太勤劳来查酒驾。
    虽然她是大酒量的千杯不醉,但人家仪器可不管你,只认血液酒精浓度,她喝了十来瓶啤酒,绝对属于醉驾了,她可不想劳动迷路他们去打捞他!
    所幸一路还算通畅,她带着然方直接奔到了她自己以前常用的一套小公寓,迷路不在的时候,苏云一般都住这里,她不喜欢占人便宜,哪怕那个人和她关系再亲近。
    好在公寓还有电梯,苏云夹着然方一路进电梯上楼,无视好些奇异暧昧的目光,直接把然方弄进了房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他扔在沙发上,用一床小被子盖着,再去拿来水和药喂躺在沙发上的然方。
    苏云一直都很喜欢宽大的沙发和宽大的床,能让她把自己窝进去,比较有安全感。
    所以然方那么高大的身材躺在沙发上也不显得局促。
    苏云在他身边蹲下,拿了药给他灌下去,然方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俊秀而显得锋利的剑眉皱起来,不停地转头避开她灌药的手。
    像一个不爱吃药的倔强小孩,倒让苏云暗自觉得好笑,手上的力道一点没放松。
    她一把粗鲁地捏住然方的下颚,把药物塞进去,再垫高他的颈部,把水倒进嘴里,再用手在他喉咙和胸连拍了几下,然方就不由自主地把喉咙里的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这是所有饕餮成员都会的方法,就是为了逼迫敌人吃逼供药物时候常用的。
    到底不是自愿吃的,然方还是被呛了一下,
    苏云正要满意地离开回房间洗澡睡觉,却不防忽然手腕被人猛然一扯,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倒在然方身上,她顾忌着怕压了他,却被然方乘机一拖,滚进了他的胸膛,他一翻身就把苏云压住了,四肢跟八爪鱼一样牢牢地靠攀附住苏云。
    头恰好枕在苏云柔软的胸部上,让苏云涨红了脸,外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大怒,一抬手就要将然方给摔飞出去,但然方却在此时忽然轻喃了两声:“妈妈……妈妈……。”
    苏云的手就僵在半空中了,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哭还是该笑,她有那么老吗?
    居然能让然方想到——妈妈!
    真想杀人!
    但是然方的声音极为柔软,却让她忽然有点不忍踢飞他,只能慢慢地从他身下往外拱,可然方就像是知道她会跑一样,怎么样都不肯放开她,总是能拖住她的动作,还不停地呢喃:“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妈妈。”
    苏云动作总不好太大,结果到了后面,挣扎许久,苏云还是不得不妥协,被他牢牢地给压住了。
    “唉……。”苏云悲哀地发现挣扎了一个多小时,只要自己不忍心下狠手,就脱不开这颗牛皮糖。
    最终,她还是心软地妥协了,任由对方枕着她胸部睡觉,不时还拿脸在她胸口蹭啊蹭,苏云起了一身毛汗,一身鸡皮疙瘩。
    大半夜地都睡不着,直到后来实在困地不行,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而本来早就醉得‘不醒人事’的然方忽然睁开眸子,一丝幽幽的光芒从中掠过,随即,他再次闭上眸子。
    等第二天被刺目的阳光照醒,苏云浑身腰酸腿疼地翻个身,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被然方那个野心家给压在床上整整一夜,那人现在还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松一口气,又或者是气恼对方利用完人就跑……苏云有些无奈地松了一口气。
    好一会,她还是起来活动了一下被压得僵硬又麻木的身子,感觉自己像武装泅渡十公里的三个来回,或者武装定向越野五十公里。
    如果再不活动一下麻木的肢体,就要废掉了。
    只是被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压得太久了,整个腰背全部都是酸痛的,苏云忍不住低低呻吟一声,又躺在了沙发上,鼻间却全都是然方的味道,她忍不住红了脸。
    她痛苦地打算揉揉几乎没有知觉的腰背,忍耐着血液冲向肢端的神经性麻痛,却发现手——僵,没力气,只好打算先在沙发缓缓再说。
    一只大手忽然抚上她的腰背,力道恰好地揉按起来。
    苏云浑身一僵,一个握腕翻身侧摔,就将对方给‘哐当’一声摔到沙发前面的桌子上。
    桌子发出巨大的声音裂成两半,上头还躺着一个痛得叫都叫不出来的帅哥——然大少爷。
    然方这辈子都还没有被人这么摔飞过,痛不可言。
    苏云一愣,跳起来跑过去:“喂,喂,你没事吧!”
    她当然知道自己力道大,这家伙不会被摔出个骨折什么的。
    然方躺在破掉的木头茶几上,脸色苍白,好一会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不是腰酸背疼吗,我只是打算给你按摩一下而已,毕竟昨天是我不好,才压得你那么难受!你这个怪力女超人!”
    压得我那么难受?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不过苏云暂时没有什么心思追究,赶紧蹲下来,扶着然方起来,手在他身上揉揉捏捏,看看有没有出问题的地方。
    “我按你一下,你就把我摔出去了,你现在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是不是得把你扔下楼……嘶!”然方被按着痛处,一张脸都扭曲起来。
    苏云翻了个白眼,但考虑还是自己太小题大做,所以到底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这个……谁让你之前突然按上来,我最讨厌男人乱碰我,而且我腰酸背疼是真的,只是我以前参过军,比这累的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我恢复能力比一般人都好,躺躺就好了。”
    手下按了按,再检查了一下然方的背部皮肤,除了一些瘀青,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至于么,恐男症啊,但你现在摸我,又看我,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然方有点质疑地看着她。
    苏云一僵,这才发现自己对于触碰然方,似乎真的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应了。
    难道是因为昨天的那些相处,加上她的注意力不在这个上面,所以似乎没有那么排斥然方,当然,只限于她知道这个人是然方的时候,否则忽然来一只男人的手,哪怕是然方,她都会下意识地把对方摔飞出去。
    苏云是个实心眼的女孩,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正在尴尬间,但然方似乎也不过是抱怨而已,随即扶着苏云起来,活动了一下腰部,淡淡地问:“怎么样,按照你在部队里学过的医学常识,我需要去医院拍光么?”
    苏云忙道:“不用,摸着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你不觉得特别痛的话应该没什么。”
    “好,那我走了,昨晚麻烦你了。”然方清醒以后,似乎淡漠了许多,对着苏云客气地点点头。
    苏云下意识地道:“你这就走了?”
    “你希望我留下来?”然方看着她的目光似乎有点异样,随即出现一丝似笑非笑的情绪来:“或者你希望我留下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说如果你想要保险一点的话可以去医院做一下光或者核磁共振,确保没有骨裂会更好。”苏云脸色涨得通红,没好气地道。
    “谢谢,我会注意的。”然方微微点头,随即拿了衣服向门外走去。
    苏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坐在沙发上,有点不知所措,她隐约的觉得背上似乎又有点疼痛,她顺势躺在了沙发上,习惯性地如以往那样卷缩起来,只是却又闻见沙发上满是然方身上的古龙水混合着淡淡的酒精味,像一只诡异的手悄无声息地抚过她的皮肤,让她不由自主地记忆起昨日被对方禁锢住的感觉。
    奇妙而让人战栗。
    她皱了下眉,索性起身,大力地扯下沙发套,全部塞进了洗衣机,倒下大罐洗衣粉,毫不客气地洗了起来。
    洗衣粉的香精味瞬间盖掉了然方身上的男人味,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笑笑,转身换了一身衣服去上班。
    ……
    苏云刚下楼就看见迷路的那辆奥迪uv在门口等着,她瞬间有点意外,随即紧张起来,仿佛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有一种奇怪的心虚感。
    随即她定了定神,上了迷路的车。
    迷路正在看手机,瞥见苏云,打趣地笑道:“怎么,昨晚还说回来和我慢慢聊,等你半夜也不见你回来,打手机都不通,如果不是知道没几个贼能打得过你,我就要报警了,今天就猜你回小公寓了,怎么,是不是在房子里藏了男人?”
    “没,没有……没有,你别瞎说!”苏云有些紧张,故作镇静地道。
    但她不擅撒谎,这份故作镇静反而让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的迷路正眼看向她,神色有点愕然和微妙:“小云,你真的在房子里和一个男人过夜了?”
    “我……我……。”苏云有点发慌,她总觉得然方是敌人,她收留了敌人过夜,虽然自信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迷路和公司的事情,但这个事儿吧,怎么说都听着很不靠谱!
    所以苏云就显得愈发心虚起来。
    迷路看着苏云那副模样,不由轻叹一声,看着她正色道:“苏云,你不必为了自己的感情而心虚,如果你真的遇到一个心动,而他也对你真正心动,爱护你的好男人,你就勇敢地去和他在一起,我只希望你能够真正幸福,但,那个人必须是对你真心才可以。”
    她真的不希望苏云再一次受伤,苏云原本是个好女孩,如果没有当初被那群禽兽糟蹋了,苏云因该能遇到一个好男人,结婚生子,比如方天或者林辰都很好。
    而且苏云遇到过李想那样的人渣以后,心灵本来就千疮百孔,如果再被一个人渣辜负,那个人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苏云看似坚强,实上却脆弱的的心灵,她真的担心苏云以后不再信任爱情,不再信任人性。
    爱情本身是没有错的,只是女孩总是容易被情感迷惑头脑,所托非人。
    若有足够清醒,幸福平凡的一生也并不喃得到。
    苏云有些急了,无奈地看着迷路:“真不是你想那样的了!只是那个人喝多了,又刚好我认得他这个人,他老拖着我,实在没法子才把他弄回家的。”
    迷路微笑,似揶揄地道:“好好好,我知道是我想多了,总之有机会,你要把那个喝多的人带来给我们看看。”
    虽然嘴巴上说着没什么,但迷路还有微微差异,这样防备心甚重的苏云怎么会把一个喝醉的男人带回家,若说真没什么……
    如果她没有猜错,苏云身上有的那种kzo古龙水的味道就是那个男人留下来的,这一款香水是男香,很少女孩子用
    但迷路并没有揭破她,只是笑笑:“好,我知道了。”
    苏云原本是想告诉迷路那个男人是然方,可是现下反而愈发的不知道怎么告诉迷路了。
    只是咬了唇,心里愈发的矛盾。
    迷路则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也没有追问,一路将车开向然紫紫的公司。
    这些日子不见,也不知道然紫紫那个奇怪的女人有没有折腾出什么妖蛾子。
    毕竟,在北京的日子,她忙得焦头烂额,之接到过苏云的电话,但她的叙述里,然氏安静异常,然紫紫和然东东竟然没有乘她在飞往北京后就出手,这可真是太过平静了。
    而这一头,然紫紫大小姐正在做什么呢?
    然紫紫正在揽镜自照,整理仪容仪表,只因为迷路昨日就说了,今日要提前拜访。
    然东东在一边看着然紫紫一身简单大方的装束陪着精致的妆容,他就觉得眼熟,随即他忽然道:“姐,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样子有点像迷路那个臭女人呢?”
    然紫紫一顿,她忘了,自己的这个弟弟又多么眼尖,没错,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几个月以前一别,自己原本的那种淑**雅风格,渐渐的向简约高雅风格走了。
    直到有一天,她蓦然发现自己居然在往迷路的穿衣风格方向打扮,这让她自己震惊又有点不知所措,外带羞耻,毕竟她还是著名的服装设计师,不应该模仿别人的风格,还是一个自己的敌人的风格!
    “你懂什么!”然紫紫没好气地道:“时尚本来就是一种没有特定框架的东西,你不觉得你姐姐我穿起这样的风格来比迷路好看很多么?”
    然东东也没有放在心上,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这时候笑眯眯地凑过来了:“好了,我知道姐姐最漂亮了,迷路当然比不上。”
    两姐弟正在说话,然东东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低头一看,有些不耐烦地挂了手机,但手机再次响起来,他看都不看,直接挂了。
    然紫紫看着他,摇摇头:“又是你的哪个玩具找上门来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合适的人定下来了。”
    然东东嘻嘻一笑,漂亮的脸孔上满是有恃无恐的嚣张:“切,那种女人也配,连小熏也就是个玩具的命,不过最近她有点太贪得无厌,也许得换一个玩具了。”
    然紫紫有点奇怪地看着他:“那个连小熏跟着你有三年了吧,很少看见你和一个女人能维持那么长久的关系,你和她真的没有什么吗?我可告诉你,别给我玩什么言情小说虐恋情深这一套,咱们家可不是那种女人能进来的,不说老爷子,大哥都非得打断你的腿。”
    然东东没所谓地摇摇头,把长腿给翘到了桌子上:“行了,大姐,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对于那种女人,我以前是玩玩,现在我玩都不玩了,千人骑万人睡的,虽然带她定期上我的医院体检,应该没啥病。
    但是我还嫌脏呢,还有我开医院认识的那几个当医生的老东西都是变态,玩起人来一套套地,什么东西都往她下面塞,啧,上次就在手术室里玩她,后来好像搞大发了,直接就在手术台上给她做手术了,现在养好了整天介地追着我要我把盛世地产的那套房子过户给她,也不看看自己一个被那么男人玩得都松了的整容货值不值两千万,烦!”
    然紫紫看着然东东那副无所谓又鄙夷的样子,心中有点一阵阵地发寒,男人啊……特别是有权有实力的男人总是把女人当成玩物。
    之后又嫌弃女人脏,只恨得不女人最好没有思想随意摆布,或者女人只在床上有思想。
    听说柳卿曾经很爱他的前妻,最后还为了她退役、手刃仇人,但那又怎么样?
    在她然紫紫看来柳卿和她的哥哥然方没有什么不同,否则他也不会失去了他的爱人,如今还不是一样和自己订婚?
    似乎他还对迷路也很有感觉,搞不好迷路的孩子就是他的私生子也不一定。
    男人……哼。
    两姐弟正在说话间,门外响起然紫紫秘书莉莉安的惊呼:“连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没有经过通报是不能到然总这里来的。”
    莉莉安看着站在然紫紫门外,一身时髦昂贵范的女人,她眼底闪过厌恶,这个老板弟弟的情妇真是一点不识趣,竟然乘着自己去洗咖啡壶,就偷跑过来了,好像在偷听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老板的什么商业秘密,那自己这个位子可就坐不长了!
    这时候,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然紫紫站在门边看着两人道:“连小姐,请进。”
    随后警告地看了莉莉安一眼,吓得莉莉安立刻喊冤枉:“老板,我是去洗咖啡壶,谁知道……。”
    “好了,以后注意就行。”然紫紫没心情废话,径自让连小熏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
    然紫紫打量着面前的连小熏,她一身范思哲春夏新款紧身性感小礼服,披着皮草,露出一双雪白的腿,穿着性感过膝靴,提着香奈儿的包包,头发简短染色,做成了时下流行的成梨花头,画着精致的妆容。
    只是就算如名媛一般的打扮,不畏寒冷,也只是为了吸引男人,而一场手术似乎让连小熏还没有恢复过来,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蜡黄的气色,还有眼睛,闪烁着卑微不安又带着算计的光芒。
    然紫紫暗叹,当年好像连小熏也是市长千金吧,现在连高级交际花的名头都维持不下去了。
    想必刚才她也把他们姐弟俩的对话听进去了,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相比然紫紫的怜悯多于鄙夷,然东东就是不耐烦鄙夷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情绪,尤其是这个女人居然还敢偷听他和姐姐的墙角!
    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之前的对话会伤害连小熏,就是伤害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他用来拉拢合作伙伴的的玩物!
    “你他妈不想活了是不是,敢偷听我们说话!”然东东很不爽,直接一个文件夹飞过去,恶狠狠地敲在连小熏的脸上。
    连小熏一个不防,蹬蹬蹬地连连倒退了三四步,扶着文件柜子这才没有一下子摔倒,只是脸上被文件夹划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她狼狈地扶助桌子,随后讨好地看向然东东:“东哥,是我不好,但是我真的是有大消息来告诉你。”
    “什么大消息?是不是盛世公寓的房子又有什么问题,所以转给你最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样子,少他妈的来跟我搞这一套,老子给你的车子、衣服、鞋子、首饰,就算是房子也给了你一套住,还帮你养着你那老不死的爹,也没有管你在外头和其他男人鬼混,你他妈还想怎么样,惹恼了老子,你一分钱都得不到,和你那死鬼爹一起被赶出疗养院。”然东东没好气地道,顺手点燃一根烟。
    什么叫不管她在外头和男人鬼混,分明是他把她一次次地送出去,而且那些客人一个比一个变态,如果她不是他手里最能忍受变态的女人,他早就抛弃了她吧!当初说好的房子也没有给她,给她的房子也不过价值两百来万,她给他带来的利益早就超过这个数字了。
    这个王八蛋,如果有一天她发达了,非得废了他那张比女人还好看,却比毒蛇还恶毒的脸!
    连小熏心中咬牙切齿,恶毒地想象着一百零八种酷刑折磨然东东,但脸上却还是带着讨好的谄媚笑意:“东哥,你绝对会对这个消息非常非常惊讶,而且也非常非常有用的!”
    然东东没好气地道:“得了,废话那么多,爱说不说,老子手脚都冷着呢,要出去走走。”
    连小熏立刻上前在他面前蹲下,伸手就解开他的靴子,把然东东的脚拿出来用手揉揉搓搓,然后放进自己丰满的胸口上,再拿貂皮大衣包裹住,笑眯眯地道:“怎么样,东哥,这样舒服一点了不?”
    然紫紫有些错愕地睁大眼,她无法想象一个穿得高贵的女孩子能做那么低贱的事情,尤其是对一个刚刚侮辱了她人格的男人,而连小熏明显做这种事情做得很顺手。
    她摇摇头,暗叹,对于然东东这样位高权重什么都不缺的男人,你的卑微、奴颜媚骨,只会让对方越发的轻贱你。
    然东东毫不怜惜地踩踩脚下的柔软丰满,唇角勾起一丝讽刺又满意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连小熏:“呵呵,我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够贱,听说上次刘董让你吃屎,你也吃了吧?”
    连小熏脸色一白,随即无所谓地笑笑:“能对东哥有帮助,我都可以做,不过您还是先听我说说这个大消息吧?”
    然紫紫听得直摇头,这女人贱到极点,也是一种难得,怎么不教人轻贱。
    她优雅地坐在办公桌后,看着连小熏眼睛里的诡秘和兴奋还有阴险,她也很想知道连小熏到底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连小熏诡秘而兴奋地道:“那个迷路,那个迷路就是陆叶,她没有死,被摩根带回了美国,当了摩根的情妇,还有那个孩子,也是当初柳卿的!”
    这样的消息一出,然东东不可置信地梭然看着她,下意识地道:“怎么可能!”
    然紫紫则有些怪异,陆叶,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嗯,对了,柳卿之前的妻子好像也是姓陆……陆叶?
    然紫紫也梭然瞪大了眼,连小熏是说迷路就是柳卿的前妻——陆叶?
    这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么?
    “是真的,柳家的人都知道,只是对外头瞒着而已!”看着然紫紫和然东东脸上的震惊,连小熏的脸上掠过得意,他们自诩能人,却还没有她的消息来得通畅。
    本来柳家瞒着这件事瞒得挺好的,除了柳将柳老爷子,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事情,但是他们忘了还有那群雇佣兵,有一部分被陆叶留了下来。
    说了也是巧,就是这么五个为数不多的被留下的雇佣兵里面,有两个人是兄弟,癖好也不太好,喜欢一起玩女人,两个人留下来后,改头换面,再次穿上了西装成了保镖,免不了陪着迷路出席一些场合,承担保安工作。
    于是就被连小熏盯上了,因为迷路的团队里都有连小熏、然方这些人的资料,也知道他们是老板要对付的人,所以连小熏原本相对莱克斯他们下手的,但莱克斯这些人都是人精,根本不可能让她沾上边,于是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沾上迷路的保镖。
    这两个保镖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绝对不是一两个美女勾搭一下就会背叛主人的,所以即使连小熏使出了浑身解数伺候他们,也不可能让他们去对付迷路或者放松安保工作,或者透露迷路的行程。
    只是和他们无意闲谈间,却知道了安心那一起绑架案,她知道得也不详细,只是知道了迷路似乎有另外一个身份,安心的父亲是一个有权势的中国大老板。
    迷路曾经整容,并且是摩根的情妇。
    有一个中国男人被他们玩死了。
    她凭借着这样的只言片语,还有心里的那一种直觉立刻联系上起了四五年前的事,再忽然想起很久了,章轩没有和自己联系。
    虽然连小熏已经因为种种现实原因离开了章轩,但在连小熏的内心深处,她再肮脏,章轩都是她唯一最美好的回忆,见证着她高贵的过去。
    所以,她一直对章轩都多有接济,用自己的卖肉钱除了养父母和自己的奢侈欲望,就是给章轩。
    从那两个保镖调笑的嘴里,她隐约地觉得那个被玩死的男人就是章轩,后来她一伺候完他们,出来就给章轩他妈妈打电话。
    章含一听说了这个消息,顿时腿都软了,立刻告诉她章轩也好几个月没和她联系了。
    章含立刻赶赴北京,连小熏接了她住下,然后就去找了一个公安分局的领导,睡了一晚,得到了答应帮忙的承诺。
    于是没半个月,在无人认领的停尸间,就有找到了章轩的尸体,章含看着章轩残破的身体和死不瞑目的眼神,当时就倒了,醒来就疯疯癫癫的了。
    看得连小熏心酸,她早已把章含当成了自己的婆婆,把自己当成章轩的妻子。
    她恨毒了迷路。
    她不是没想过找迷路报仇,但是这个案子是上头的上头打过招呼,所以那个领导一听说连小熏想要立案,立刻退缩了,连连小熏的面都不见。
    连小熏在想了其他方法都不见效,反而被人白玩以后,她才开窍,想起了然东东,所以立刻找了过来。
    听完连小熏的分析,当初的事情然东东没有参与,然紫紫更是一头雾水,但是然东东还是听说了的,虽然当时他对然方把迷路搞死,很不爽,很生气,但是终归没有什么办法,同时也他也很乐于见到柳卿的痛苦。
    有时候,然小少爷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得到陆叶的是自己,沉沦下去的那个人是自己,岂非最后失去了,痛苦沉沦的那个人也是自己?
    这么一想,他就不寒而栗。
    所以最后,他除了偶尔想起那么个不买他帐的女人,玩女人的口味也偏向那些特别倔的新出来的女孩子以外,他也不能做什么。
    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不是生气,而是一种极度的喜悦忽然间莫名其妙的充盈了自己的胸口,然东东的唇角甚至都忍不住勾起不能压抑的弧度来。
    “女人,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然东东一脚踹开连小熏,伸手就去穿靴子。
    连小熏看着然东东唇角那一抹笑意,胸口的疼痛似乎愈发严重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她身边所有的男人,好像都对陆叶另眼相看!
    哪怕最初自己还是高贵纯洁的市长千金的时候,章轩也是爱着陆叶,而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自己使用了手段,也得不到章轩!
    柳卿更不用说,连然东东那样残暴恶毒的公子哥,小太子,对所有女人都视若玩物,对陆叶却还是不同的!
    那个女人哪里好?
    同为女人,陆叶本身的存在就是对她的轻蔑与侮辱,简直让她无法忍受!
    她恨毒了陆叶,当初为什么就没有在石灰池里摔死她呢,就算摔不死陆叶,也该让陆叶被烧得像个鬼一样,而不是现在这样美貌气质更胜从前。
    同样是整容,自己整得跟个流水线的锥子脸产品一样,而陆叶却独具符合她气质的美貌。
    同样是做情妇的,她是摩根的心上宝,摩根冒着被柳卿追杀的危险,也要偷走她,而自己是然东东的情妇,却被他作践得猪狗不如,苟延残喘,连身体都被那些恶心的老男人玩垮了!
    如今陆叶回来了,不但拥有美貌、财富、友谊、忠心耿耿的下属,还有柳卿,还有摩根,甚至然东东都在惦记着她!
    而陆叶却将她唯一惦记的温暖——章轩,用那样残酷的手段杀害!
    此仇不共戴天!
    在连小熏的心目中,彻底忽略了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这样悲惨地步是因为她自己的拜金,也彻底的忽略了当初章轩绑架安心才是他自取灭亡的缘由。
    连小熏心中的嫉妒与怨恨,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燃烧掉。在她阴暗而充满仇恨狠毒的心中,不光想要陆叶……哦,不迷路死,还想要她和自己一样堕落到妓女一样的地步!
    最后跪在她脚下求饶!
    所以连小熏立刻道:“东哥,你放心,这个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我知道你一直对她都挺感兴趣,我可以帮你!”
    “你?”然东东冷笑,鄙夷地道:“得了吧,你能做什么,叶子是女的,又不是男的,你用不上!而且这话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帮上忙了么?”
    他这次终于明白,不论是迷路也好,陆叶也好,他所感兴趣的就是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其实然东东对连小熏的推测是信了七八分的,否则柳卿那样突然不合常理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仿佛完全抛弃了当初和陆叶在一起的时光,转而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不合情理的事情。
    现在都有了解释,柳卿这个狡猾的混蛋早就知道迷路是陆叶,那个孩子的父亲其实就是柳卿!
    所以,这一次,不论大哥说什么,他都要把叶子搞到手!
    至于搞到手以后呢?
    然东东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那就是再说吧……
    然紫紫看着然东东的眼神,瞬间有点不好的预感,她随即道:“东东,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大哥知道你随便轻举妄动,破坏他的计划,你就完蛋了!”
    然东东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吊儿郎当地道:“嘿嘿,放心,大哥只会赞同我的做法,你先和大哥联系一下,把这个事情跟他说一说!”
    说罢,他转身就走,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就是想要叶子,想得很!
    连小熏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神色,她立刻就要跟上去,却被然紫紫忽然唤住:“连小姐!”
    连小熏一怔,立刻笑盈盈地讨好地看着然紫紫:“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然紫紫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对于和这种女人说话,她一直觉得是一件很降低格调的事情,但她还是冷声道:“我不喜欢你掺和到我们的家里事来,至于迷路的事情,你最好也不要插手,如果让我发现你帮着东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就等着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然紫紫毕竟是然家长大的,这样威胁利诱的事情做得不少,连小熏被她说得一怔,随即干笑:“好,好。”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然紫紫会要帮着迷路,虽然然紫紫看起来似乎是怕她带坏了然东东,但她还是能听得出来,在这件事情上,然紫紫似乎在担心陆叶有所不妥,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过连小熏也不敢问,只好诺诺应是。
    看着连小熏和然东东离开,然紫紫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迷路不管是什么身份,她对于然家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威胁,所以她完全可以理解当初大哥选择除掉她。
    但是,她却并不这么想,她只想堂堂正正地打败迷路,让她发现自己不但配当她的对手,也不输给她,这是属于然家大小姐的骄傲!
    她相信迷路很快就会明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莉莉安忽然敲门,有些不安地道:“老板,迷总监到了。”
    然紫紫一顿,立刻起身整理自己的仪容后,她等在办公室的门口,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像上次那么显得郑重其事,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异常可笑和紧张的动作与装束。
    迷路进门的时候看到正在往茶壶里倒花茶的然紫紫,她正抬头朝自己一笑:“迷总,请坐。”
    迷路微微一笑,和苏云在她的办工作前面坐下,迷路自然而然地轻品了一口茶:“几个月不见,然大小姐大为不同呢。”
    当初然紫紫伸身上那种看似精致华丽实际上却很局促的感觉没有了。
    自然多了,明显这几个月亲自打理生意,周游各方人际关系其间,让然紫紫有了很大的进步。
    “客气,还比不上迷总。”然紫紫心中一喜,就像得到暗恋之人赞誉的小女孩,唇角都忍不住弯了起来。
    苏云有点奇怪地看了然紫紫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了之前讨论过的策划书放在桌子上:“然小姐,我想第一期的房子已经快要封顶,这事二期款项八亿人民币,今晚最迟就会划到你的账上。”
    她做事还是很小心的,之前的第一期的两亿款项也是一切都准备好了,连地基都打好了才划过去。
    之前都是然氏垫付。
    直到目前为止,看着都没有任何大问题。
    然紫紫看着那张转账的单子,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随即对着迷路微笑:“好的,希望我们后期的合作都会很顺利。”
    迷路微微点头,看着然紫紫,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那样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让然紫紫感觉身上有一种幽微的寒意。
    她们随即又讨论了一些投资细节,直到一个小时后,才讨论完毕,也快到了中午时间,然紫紫忽然抬头对着迷路笑道:“不知道迷总监看有没有兴趣陪我用一顿工作餐?”
    迷路淡淡道:“有必要么,我以为我们相看两厢厌。”
    然紫紫没有想到迷路那么直接,顿时有点尴尬,她笑笑:“怎么,迷总监都不舍得赏个脸?”
    迷路瞥了她一眼,随即对着苏云道:“小云,你先走,我想和然经理聊聊。”
    苏云点点头,收拾资料,什么也不问,就走了出去。
    然紫紫对迷路的锐利,心中微微一颤,但还是笑道:“迷总监还真是善解人意。”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然紫紫,我们不是朋友,不必那么虚伪。”迷路懒洋洋地道,语气淡然却锐利。
    然紫紫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这么一说,心里就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种细微的刺痛感,像有一只小小的虫子在她身上咬了一口。
    她笑了笑:“我只是好奇,米总监是怎么成为摩根先生的人,您孩子的父亲似乎并不是摩根,而是中国人,对于那些独自怀孕在异国他乡生下孩子的日子,一定很难吧。”
    不得不说然紫紫还是很聪明的,她一语直接中了迷路曾经最介意的东西。
    “这是我的私事,我和然小姐没有这样好的交情吧。”迷路微微皱了下眉。
    然紫紫看着迷路漂亮的眉毛拧起,她竟然有一种想要抚平她见眉间皱褶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她只是叹了一声:“迷路,我只是觉得为了一个男人做很多牺牲不值得,也没有必要,男人从来都只会轻贱一个女人的真心,哪怕是像你这样聪明厉害的女人,也一样。”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迷路看着然紫紫,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然大小姐到底想说什么?
    然紫紫不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你后悔么,为一个抛弃你的男人生下他的孩子?”
    迷路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不,不后悔,不是因为那个男人,而是因为我的孩子陪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所以你的生活里不再需要男人的虚情假意。”然紫紫下了结论。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说的东西,讨论我的私生活,那么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我要走了,不送。”迷路起身向门外走去。
    然紫紫看着她到底还是低低道:“小心男人。”
    迷路梭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许久,迷路悠悠道:“谢谢,如果不是立场不同,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一场打哑谜一样的对话终结,看着迷路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然紫紫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但又有些雀跃,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那一句‘朋友’?
    可是,她和她终究立场不同,连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警告迷路,是欣赏那个美丽优雅而强悍如猎豹一样的女子么?
    这种事情真是太奇怪了。
    然紫紫揉揉眉头,她……总觉得自己也许陷入了一个她不该陷入的局里面,而始作俑者却是自己。
    不,不能这样了,这种怪异奇妙的情感让她感觉到危险,所以然紫紫警告自己,必须清醒一点!
    而这一头迷路出来,微微拧眉,她也不太理解为什么然紫紫会像是在警告她?
    又或许……
    又或许是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早有心理准备,毕竟秘密被第二个人知道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而她的身份,早在安心被绑架之后,柳家都知道了以后,她就有心理准备然方他们会知道这件事,所以她早早在妈妈身边安排下了重重保护。
    只是没有想到然家是现在才知道,可见柳家的保密工作确实做得到位。
    上次那个泄漏柳卿病情的护士被揪出来后,就被送到非洲肯尼亚去支援当地医疗了,雷霆手段让人心寒。
    而现在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么她之前的准备就因该都用上了。
    第二天,迷路正在忙着新工程的事情,一份报告送了上来,是工程部的,讲的是有当地人在他们的楼盘上拉横幅,说他们是无良奸商,强拆他们的房子,补偿款也不到位,来阻碍他们继续动工。
    当时迷路也没有多想,就交给了工程部、法务部的人联系然氏集团去解决这件事。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结果没两天,她还在批阅文件,跟踪柳卿的动向,打算找机会告诉他她要结婚了,外带打发忙着给她订婚纱的陈三。
    苏云一个电话打到了刚到婚纱店的她的手机上:“老板,你身边有电视么,快点打开电视看看。”
    迷路随即立刻让服务小姐打开电视,电视上第一现场正在播放的一档时事新闻,竟然就是盛世地产和然氏合作开发的海山镜园。
    电视里一群本地居民打着横幅、白幡,甚至棺材横在工地前面,烧纸钱,外带哭天抢地。
    记者采访的大意内容就是盛世地产开发房产的时候才用了欺骗手段,骗取村民的土地,签约以后在合约上面做手脚,没有赔偿足够的补偿金给村民。
    村民过来讨要说法,与工地工人保安起了冲突,有村民被活生生地打死,于是事情一下子就闹大了,本地村民一向抱团,所有的村民全部都出来,跑到工地打砸,人越来越多酿成了群体性事件,连警察都弹压不住,武警都出动了,才将事件勉强平息下去。
    迷路看着电视上主持人唾沫横飞,她的脸色愈发的凝重,原来,这就是然氏的后手,当初她曾经和莱克斯一起清查了所有的手续和资料,确保了所有一切都合法合理,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在这个上面做手脚。
    那些合同确实是非常的合理合法,没有任何法律问题,但是问题确是在支付村民的拆迁款项上,当时也曾经看了村委的切结书。
    上面也明确表明村民们都收到了钱,但是那个收钱签约的出纳却卷款潜逃,到后来发现这个合同还是那个村委出纳自行刻的‘萝卜章’,合同虽然是真合同,但是最后收款人就是用的那一个假章。
    所以村民们大部分都没有收到款项,那个出纳居然还不是村里人,一查,竟然是当初然氏介绍进村委去的。
    这下可好,本来是他们地产公司占理的,毕竟出问题的是你们村委的出纳,公司是把那上亿的拆迁款给了村民的,但是现在这个出纳却是地产公司介绍过去的。
    这一下子阴谋论满天飞,所有村民都认定了是公司的阴谋。
    深圳寸土寸金,拆迁款有时候一户人家都要上千万,少则几百万,这一片地非常大,把整个村子上千人家都迁走外租,每个月还要为村民支付租房款,光拆欠款,不加房租数目加起来足足有六个多亿,让人咂舌。
    如果不是有计划有预谋,这六个亿都要那卡车装才能装走。
    所以村民们非常的愤怒,此刻又出了人命,自然冲进公司打砸。
    盛世地产这一次,是有理说不清楚,村民不会管你当初这个开发商是谁,他们只知道你们承接了这个楼盘项目,而且还打死了人,所以你们就要负责任!
    迷路看着电视,脸色一片铁青,随即她给陈三打了个电话,陈三正在三楼上兴致勃勃地给她挑婚纱,陡然接到电话正温柔地道:“喂,你上来试试婚纱看,改好了。”
    “对不起,小三,下次再来试,公司那边出大事了,可能公检法的人马上就要过来,我作为执行总监必须和法人代表一起在场,接受调查!”迷离沉声道。
    “公检法,出什么事了?”陈三一惊,随即扔下婚纱就往楼下跑:“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迷路只好点点头:“好,你快点!”
    谁知到陈三跑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勾到一件婚纱的裙子,然后‘哐当’一声,把所有的放在玻璃柜子里的珠宝和婚纱全都碰倒。
    店员们大惊失色,一把抓住陈三:“你不能走,先生,这些珠宝都很昂贵,还有你弄破的这几件婚纱都是从纽约空运来的vra。ag的设计!”
    陈三心烦,却只得耐着性子道:“你们计算损失,到时候给我电话就行。”
    “我们又不认识你是谁,不行,你得在这里等我们清点完损失,赔偿以后再走!”店员们死都不放,将陈三团团围住。
    陈三大急,却无可奈何,这些都是普通人,他不能拿对付敌人的那一套来对付他们。
    迷路在底下等了半天,门外来接人的车子都按了数下喇叭,她只得赶紧给陈三打电话:“小三,不行了,车子在这边等了好久,我要先走,等会你直接过来就行了。”
    说完,她也没心思理会那么多,直接挂了电话,立刻坐上车,绝尘而去。
    陈三还想说什么,却只能无奈地听着电话地——‘嘟嘟’的声音。
    迷路一座上车,立刻让司机往公司赶,等赶到公司的时候发现公司门口除了公安、工商、税务的车,还有不少媒体的采访车,她皱眉,直接吩咐司机开到地下室去,从地下室直接上办公室。
    终于避开了这些如同闻见腥味的苍蝇一样的记者,迷路到办公室的时候,柳卿已经坐着轮椅,在他的秘书的陪同下,送公安、工商等部门的人出来。
    看着这些部门的人态度似乎都还颇为客气,就知道,柳卿亮出了他的身份,暂时把来自这些单位部门的麻烦给弹压了下去。
    迷路也知道自己在这些单位面前的作用没有柳卿大,也不出声,只是目送他们离开后,才进了柳卿的办公室。
    柳卿目前还是盛世地产的法人代表,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迷路那么快的出现在这里。
    他只是从有些凌乱的办公室资料里面抽了几分递给迷路:“看一看吧,这些就是具体的没有拿到拆迁补偿款的村民,还有闹事的村民的诉求。”
    “怎么,他们不让我们开工是什么意思?”迷路看了一下资料皱眉道。
    一边苏云脸色凝重地道:“他们说无论赔偿多少,他们都不让我们开工,我们在这个项目里面投入了将近十多亿,现在每天工地还有材料的其他开销都是一个巨额数字,如果我们耽搁下去,恐怕……。”
    众人都沉默,谁都知道这个事情耽搁不起,再庞大的地产开发商也不可能这样耗下去。
    何况他们并没有特别雄厚的实力。
    “没有钱买不通的,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挑唆闹事,他们到底想要多少?”迷路皱眉。
    苏云顿了顿,没说话,倒是莱克斯从电脑里抬起头:“他们要求所有的拆迁补偿款增加百分之一百,那户死了人的增加百分之三百,或者按他们家人头赔偿一人两套房!”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迷路冷笑:“这么明确的数字,说是没有高人在背后给她们出谋划策都不信。”
    柳卿淡淡道:“就算是然氏在背后做手脚,我们又能怎么样,事实如此,当初既然敢要这个楼盘,自然就该明白宴无好宴!”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对的,当初他们组里所有人都反对迷路拿下这个项目,但是迷路一意孤行,要冒险,如今事情搞大发了,怎么办?
    “然氏,哦,不,这么大的手笔想必是然方的杰作,他倒是够心狠手黑的,居然拿人命当赌注!”迷路把身子靠近沙发里,冷笑一声。
    苏云听到然方的名字,手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顿,随即她立刻低下头。
    但此刻大家都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没有人注意到她。
    迷路看着柳卿,又看看莱克斯他们,忽然发问:“我知道你们心底都在怨我,但是我想知道,你们有没有人了解然方这么做的目的?”
    “是为了逼迫我们破产?”莱克斯沉默:“但这也对他没有什么太多实质性的好处,所以,我觉得不是非常可能,毕竟就算到时候然氏再接盘,这个楼盘怎么都是一个烫手山芋不是么?”
    “那是为什么,然方和我们本来就有仇,说不定他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茱莉亚摇摇头。
    “这不可能!”
    “为什么……。”
    大家争论了半天,最后迷路还是看向柳卿:“我想听你的意见?”
    柳卿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他是为了c集团的股份。”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当初然方就做了两手准备,他一边在北京鼓动林之岩夺权,一边在深圳这边布置好一个大陷阱等着迷路跳进去。
    不得不说然方的心智非常高,这是一个高智商的对手!
    “我也这么认为,他需要c集团的股份,如果这边工地出事,一下子十几个亿都要栽在里面,然氏在香港、深圳经营多年,人脉很广,不是他们还没有什么人能挑动村民闹事,而且介绍过去的出纳能被村委毫不怀疑的使用,如果他们把这个事件闹大了,就有跟我们谈判的资本。”西凉茉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却并不着急。
    莱克斯这些人都是老手,立刻明白了迷路的意思,莱克斯道:“你的意思是,然氏在背后做这个局,先是引诱我们下去,到时候我们就要去求他们来解决和帮忙,他们以注资和解决村民的这个闹事问题为资本来获取c集团的股份?”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目光都落在了柳卿的身上。
    如果是这样,那么柳卿身为c的总裁凭什么帮他们盛世?
    柳卿也神色从容地点头:“没错,就是这个目的,不过你们放心,盛世的法人代表还是我,这个问题我自然会解决。”
    众人的目光又从柳卿的身上滑到了迷路身上,暧昧地转来转去。
    是哦,忘了bo和这位c的大总裁有一腿~
    他出手救美,也是情理之中。
    迷路被那诡异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低头轻咳嗽一声:“好了,就算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要拿c集团的股份给他们换,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但是如果然氏不插手,恐怕这个事情很难摆平。”茱莉亚皱眉。
    中国人的这种人际之间,最讲关系的了。
    柳卿瞥了迷路一眼:“你有计划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也省得他们担心。”
    老板有计划了?
    大家都惊讶地看向迷路。
    迷路低低咳嗽一声,轻笑:“敢吃这个肉,没有十全的准备和打算,我哪里就敢咬,只是当时还不便告诉你们。”
    “那……还要不要然氏注资?”茱莉亚赶紧问。
    “当然要,他们烧起来的火没有理由要我们为他们擦屁股不是么?”迷路轻哼。
    随即,她摆摆手,把所有人召集过来,如此这般,这般地吩咐了下去,大家听得眼睛越来越亮,随即都用一种“bo”你好奸诈的目光看着迷路。
    迷路笑笑:“还不快点去,不干活没饭吃!”
    “切!”大家伙顿时都做鸟兽散。
    看着所有人都一溜烟跑光了,迷路忍不住低笑,随后看向柳卿,目光有点复杂:“公检法那边就要靠你了。”
    “这次要玩儿,就玩儿大的。”柳卿微微一笑,点头道。
    两人之间有瞬间的沉默,还是迷路先开口:“你的腿好了些没有?”
    她偷跑来深圳也有将近一个月了,都没有和柳卿见过面,这一次见面感觉他脸色变得又苍白削瘦了一些。
    “还好,就是忙的,不过你请来的医生都挺不错。”柳卿伸手,仿佛不经意地握住了她的柔荑。
    迷路一怔,想要抽开,却在看见他削瘦而微微颤抖的指尖后,心里一软。
    那是神经损害,留下的后遗症,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你……你还拿枪么?”迷路忽然轻问,随即又补充道:“我是说你以后打算从部队的武职转下来么?”
    “转什么,文职么?”柳卿淡淡一笑,却还有一点点的苦涩,仿佛自我揶揄:“我本来就已经不出现场了,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和在不在部队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有时候会觉得,也许那就是一场梦。”
    大梦初醒,却无酣畅,只余遗憾。
    “很不开心吧,不过饕餮是你一手打造,它还在,你的精神和寄托也还在。”迷路以为每一次谈起饕餮,她会无法忍受,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和柳卿面对面地坐着谈论这件事。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何况饕餮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它是所有人的心血,只是……。”柳卿顿了顿。
    “只是它的灵魂由你注入。”迷路替他补充完,男人的成就感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通常成也萧何败萧何。
    柳卿笑了笑:“或许吧,以后还会有新的教官给饕餮注入新的灵魂,它会是共和国的特殊武器,守卫着这里疆土,守卫着这片疆土上的每一个人,哪怕被所有人误会,哪怕背负着黑暗,也许听起来很老土,但是,这就是它的使命,饕餮是龙之子,而饕餮却不是纯粹正义的神兽,自商周起它就被刻在象征最高权力的鼎和皇家青铜之剑上,是帝王的纹路,它象征着嗜杀和贪婪,会有无数的鲜血和年轻的生命去缔造,黑暗与光明都在它的口中,缔造权力也吞噬权力。”
    “这就是你所谓的道吧。”迷路轻声道,经历了那么多,现在的她那么从容平静,已经可以看着柳卿说起过去,说起她和他的往事。
    说起伤她至深的‘道’。
    柳卿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天空:“道,就这样的东西,听起来很伟大,但实现起来很龌龊,我并不高尚,也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东西,只是总要有人去做,从古至今,都有人为之坚持的东西,比如那些几千年历史里维护着‘道’的人们,它会从腐朽的制度与尸骨中繁衍出新的花朵,新的盛世,然后慢慢被贪婪的人心遗忘,从盛世走向末路,然后再从那些末路穷途的黑暗间涅槃重生,周而复始。
    生生不息,从黑暗中诞生出希望与光,就像几十年前牺牲在那场浩劫抗战里的那些人们,就像二三十年前在中越边境上之类的各种斗争,‘道’从不是为政治服务的东西,它存在着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人看不见的心里,就像医生的道是救死扶伤,士兵的道是保家卫国,老师的道是教书育人,有老人跌倒了,旁人看见去扶起来,而不被讹诈,换得一声谢谢,这都是道。
    只是饕餮作为最尖锐的武器承载了道的黑暗与光明,我常常在想,也许当初我没有去招惹你,也不去追求所谓的个人幸福,那么你就也许就不会遭遇那些痛苦,这不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对你太过残忍,虽然我可以把它用文辞掩饰的很好,很高尚。
    但也掩盖不了我守护着道,也违背着我的道这个事实。
    那么饕餮里的其他人呢,他们是不是也要像我一样,一辈子都不要拥有所谓的个人幸福?
    这是不是对他们太残忍了?
    毕竟追求幸福是每一个人的权力。
    所以,这是一个悖论,我找不到答案,我也只能在后来每一个进来的新兵们训话的时候,把一切最残酷,最残忍的真相给他们看,比如楚澜姐和兄弟们被砍头后高高挂起的录像和照片,我一次次地播放出来,我要他们明白,也许有一天被挂在这个上面的人头就是他们的人头,甚至是他们爱人、亲人的人头,我要他们清楚明白自己选择的道路,付出健康、生命、甚至幸福。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他们做的。”
    迷路看着他,柳卿的面容很平静,她的心中却一片震撼,是的,每一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没有人天生就该付出,只是注定要有人为自己的道付出代价,比如楚澜,比如饕餮里牺牲的年轻生命,比如她,比如楚澜的父母……
    这本来就是一个悖论。
    犹如以杀止杀,以战止战。
    楚澜是柳卿心中永远的痛,他一次次地播放那些血腥无比、残酷万分的照片,是不是对他而言都是一次凌迟?
    而如今,自己就是东亚共济会的尊主,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悖论!
    两人间一片默默无语,直到有人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小三?”迷路一惊,随后默然,只感觉脸上有点热热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陈三看了眼柳卿,刚巧柳卿也正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他们都不是激越的人,陈三婉厉,柳卿沉静,但隐约之间却似有火光闪现
    陈三忽然开口:“柳队长,多年不见,你看起来似乎瘦了不少,日子不好过么?”
    迷路有点不赞同地看了陈三一眼,最近小三是怎么回事,总是说话做事都没有以前的大气温和,夹枪带棒的。
    但她知道陈三心里有怨气,所以她只能暗自叹息,却也不能说什么。
    柳卿看着他微微一笑:“是,世道不太好,日子当然也不好过,这些年了,陈副队你也没有回饕餮看看,大队长还在为你的不辞而别头疼,检查报告也不知道写了多少。”
    陈三一怔,大队长是除了柳老爷子以外,对他最好的长辈,一手破格让他入伍,还提拔了他,当初他走得急,追着迷路的线索过去,只对柳老爷子交代了一声他去追寻迷路的踪迹了,甚至没有来得及向大队长辞别。
    大队长是他唯一觉得对不住的人,柳卿一上来就提了他,让陈三有点犹豫:“大队长还好么?”
    “不是很好,因为你的事情,饕餮所有成员都被重新审查,并且几乎面临解散的局面,你应该知道当初饕餮的建立,国家投了多少钱,队员们都是尖子里的尖子,是大队长的心血。”柳卿淡淡地道:“你是作为特招入伍的,没有什么太多的纪律概念,大队长也一向包容我们这些兵尖子,不拿原来部队那一套约束我们,但是我以为你至少知道自己还是个军人,稍微有点军人的自觉性。”
    他并没有指责陈三什么,而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连迷路都不知道当初因为陈三的出走,竟然让饕餮面临解散的局面,她不禁也有些愧疚,小三终究是为了她才这样,否则他的本事定有远大前程。
    陈三脸上闪过愧疚的红晕,他咬了咬唇道:“有机会我会亲自去向大队长请罪,至于饕餮的兄弟,算我对不起他们,但是你也说了,我是特招入伍,当初我就跟大队长说过,我的家族一直以来都侍奉着陆家,我的使命也是找到陆家和燕子飞的后人。”
    柳卿并不知道这一段公案,只是有些微异地看向陈三:“我听过你家族的传说,燕子飞的后人……?”他怎么觉得似乎听爷爷提过,他就是燕子飞的徒弟。
    “对,我现在找到了。”陈三抬眼看向柳卿道。
    “恩,恭喜。”
    “你不问问我是谁么?”
    “小三……。”迷路长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
    “对,我找到了,就是坐在这里的迷路。”陈三看向迷路,一字一顿地道:“柳老爷替我找到她的,所以我要去完成我家族一直以来被赋予的使命,我并不为此感到负疚。”
    家族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陆家的人,所以他将这些消息传回去,陈家的人都很高兴。
    柳卿惊讶地看着迷路,她居然就是陈三一直要找的人?
    迷路点点头,有点无奈:“没错,小三说的是真的。”
    柳卿的脸色有点怪异,随即平静下来:“什么,那恭喜,但我记得多年前江湖中规矩作为侍卫是不能与家主有染的吧。”
    恭喜?
    陈三忽然轻笑起来,走到迷路身边坐下,单手环上迷路的肩膀,秀美的脸孔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来:“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很久之前,我家的长辈就和陆家的爷爷定下过婚事,陆爷爷说过,若是陈家生出了儿子,他生的是女儿就结为秦晋之好,若是为同性就结为兄弟或者姐妹,下一代再结合在一起,因为我爷爷和陆爷爷都是生的儿子,所以陆爷爷和我的爷爷早年交换过信物,约定了小叶子和我的婚事,所以我不光是侍奉家主的人,更是陆爷爷定给叶子的未婚夫,她是我命定的新娘,所以,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迷路一怔,结婚是真的,但是命定新娘,这是怎么回事?
    她并不知道呢!
    陈三原本并不想说出这件事情,感觉自己像是在逼迫迷路结婚似乎的,但是现在面对柳卿的步步紧逼,他始终觉得如果自己再这样的退让,是没有用的,逼婚就逼婚吧,他也不是第一次逼迫迷路了,既然如此,干脆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谈好了。
    柳卿眼底瞬间闪过震惊,立刻看向迷路,却也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诧异,他立刻狐疑地看向陈三:“什么?”
    陈三心中一紧,他知道柳卿是那种极为善于抓住别人弱点进而步步蚕食的人。
    他立刻捏住了迷路的肩膀,微笑:“迷路,你告诉柳队长,我们是不是要结婚了,柳队长怎么也是之前曾经照顾过你的前夫,虽然后来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们都不是计较的人,所以结婚酒也要请柳队有空赏光。”
    柳卿瞬间逼视住迷路,手指紧紧地扣住了轮椅的把柄,目光灼灼:“迷路,陈副队说的是真的么?”
    同为战友,曾经为了同一个目标生死相托,如今却也为了同一个人而付出同样冷目相对。
    迷路哑然,随即感觉到陈三握住自己肩膀的手力度越来越大,她还是声音有些艰涩地对着柳卿一笑:“是,我们是要结婚了,到时候还请柳队长赏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柳卿说出这样的话,却会觉得自己要有几乎窒息的感觉。
    柳卿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捏住了,有一种几乎麻木冰冷的感觉瞬间从心底蔓延上来。
    “是么?”柳卿只是轻轻地吐出两个字,随后淡淡地道:“但是,我和陆叶的婚约没有解除,这些年,她和我一直都是领着绿本,没有离婚,你们是忘了么?”
    迷路瞬间有点苦涩,又有点感动,却又茫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叶?陆叶不是早就被你放弃了么,你选择了你的道,选择了饕餮,就像我选择放弃饕餮,放弃我在饕餮的前途,选择了她一样,你要明白,现在我要和迷路结婚,迷路是美国人,国籍也是美国,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柳队长总不是病糊涂了吧?”陈三冷笑,目光阴沉,他就知道柳卿会拿这个做文章,想也能想到他绝对不会去派出所主动报案迷路失踪,更不要说换领离婚证什么的了。
    “所以,现在迷路已经申请从美国寄回来单身资料了,资料到了,我们就登记摆酒,请柳队长携带未婚妻赏光,而且我想我需要提醒你,柳队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多养着点,别老拉着迷路一起辛苦,对你们的健康都不好。”陈三冷淡地道。
    “我们走,婚纱店那边还在等着你试婚纱呢,一大早就你就被单位的破事给扯来。”
    陈三仿佛极为宠溺的话不异于又在柳卿的心头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迷路也被陈三的话忽然提醒起来,是了,即使柳卿不愿意,他也是有未婚妻的人,她也是给了小三承诺的人……
    她沉默地静静看了柳卿片刻,忽然对着他轻声道:“我先走了,公司的事情,我会让苏云多来协助的,你……多休息一点吧。”
    看着陈三拥着迷路离开了房间,柳卿又坐了许久,只觉得空气都是沉闷而压抑的味道,他紧紧地捏住了轮椅的把手,又松开,往复了好几次。
    直到他的秘书在门口,看着老板铁青苍白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总裁,今天的复建时间到了,我们去医院吧。”
    柳卿沉默着,直到秘书又说了第三遍,他才忽然抬头,冷冷地道:“去靶场,不去医院!”
    “总裁……。”秘书有点不赞地想要说什么,但是柳卿一记冰冷幽深眼神过来,吓得他立刻点头。
    只因为对方的眼神仿佛如阴沉平静的海面,但底下游弋着恐怖而暴怒的异形生物,仿佛随时要暴起,将海面上的人用最血腥的方式撕裂吞噬。
    秘书安排了一个警用靶场,遮天刚好没有任何人训练。
    因为提前有领导打了招呼,靶场早就准备好了各色枪支,毕竟是警用的,所以威力并不大,也比较落后,跟饕餮的武器根本没得比。
    但柳卿现在只想发泄心中那股极度想要杀人的欲望,他慢慢地从轮椅上起来,向着放枪的台子走去,秘书原本想要扶着他,伸了伸手,到底还是不敢,他身上那种阴惊让自己只能一边地看着,只暗自祈求总裁千万不要摔了,也不要没事拿他当靶子。
    柳卿摸着冰冷的枪,那种奇异的硝味和冰冷的触觉才稍微平复了一下他心底的嗜血的疯狂欲望。
    他一抬手,快速地往六四式里面装子弹,抬起手“哐当当”就是一个急射。
    巨大的回声飘荡在靶场间,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气流被爆开,剥落出空气里的冰冷。
    “十发,九十环。”
    机械而冰冷的女音飘荡在空气里。
    秘书戴着耳麦不敢说话,几乎都有点发抖起来,他知道柳卿的一手好枪法,闭着眼睛曾经都能比这个看似不错的数字打个好得多。
    “你闭着眼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柳卿冰冷幽幽的声音响起。
    “不是,不是!只是总裁在复建时期,手不稳都能打得比这个好。”秘书立刻地道,他说话的确很中肯。
    柳卿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一笑,重新用颤抖的手开始重新装填子弹。
    ——老子是子弹大人的分界线——
    这几天,盛世地产的人都一如既往的焦头烂额,每天和各种媒体和村民做斗争,直到后来迷路一个电话给然紫紫,要求对方处理这件事。
    然紫紫先是避而不谈,享受着春风得意又满足的感觉,然东东在一边都看得好笑。
    “姐,爽了没有?”
    “呵呵,很爽,非常爽,看着她求我的时候特别爽,看她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然紫紫笑嘻嘻地道。
    虽然莫名其妙地会对迷路有点不太好的神色有点心疼,但是能打败她,证明自己终于站到了这个位子上,自己放弃自己的设计工作,离开巴黎那么久,还真是有所值得的!
    那种成就感无与伦比。
    然东东翘着长腿在桌面上笑着取笑她:“得了吧你,看你那副德行,跟那种终于用出位行动博得自己喜欢的学长关注的小女孩有什么不同?”
    然紫紫脸上僵了一下,仿佛被说中了心事,她不自然地别开脸:“得了,你就爱瞎说,对了,大哥那边怎么说。”
    “大哥说差不多了,可以让我们的团队跟他们的团队接洽了,拖得太久,村民那边也不好收拾,毕竟这个项目我们前期也投入了大钱,不赚钱那可不得亏死了!”然东东单手撑在办工作边支着脸,懒洋洋地道
    然紫紫笑笑:“怎么,当初盛世给的那十几个亿的钱还不够吃么,你们不是让那个出纳把那六亿多给卷走了?”
    加一块都快二十亿了,当初大哥设计下这个计划的时候,让出纳卷走钱这个点子,还是她出的呢。
    然东东摇摇头:“也就是刚好持平,那些钱也是要花出去的,给村民的,只不过绕一个圈子,就能让那些贪婪的贱民把盛世地产逼迫到这个地步,群体性事件,哈哈,现在上头正在抓典型呢,我看柳卿还蹦达!”
    “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赶紧准备一下,让他们接洽吧。”然紫紫笑笑,随后有警告他:“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对迷路折腾什么妖蛾子。”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妖孽弟弟了,整个一发神经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主。
    “放心,合作期间,绝对不会!”然东东嘿嘿一笑,美丽得宛如尤物一样的脸上闪出一丝诡异的阴沉。
    他可没有保证合作以后不会啊!
    盛世地产向然氏寻求协助的要求提出来后,没有太久时间,两支团队就开始谈判起来,双方各执一词,争吵极为激烈。
    几乎宛如国与国之间的谈判,你进我退,存步不让,各种计谋,计策都上来了,直把双方都折腾得精疲力竭。
    这天苏云头痛地揉揉眉心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一片,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她连着几天搞谈判的事情,盛世地产这边节节败退,虽然老板说没有关系,但她还是有一种奇怪的自责,仿佛因为和然方有过交集,就是很不应该的事情。
    今天刚刚签订完合约,方才她还开玩笑要休大假。
    刚出门,她就看见了门口停着的一辆宝马的跑车,依在车边的英俊高挑,浑身霸气的男子不是然方、然大少爷又是谁?
    苏云皱皱眉,没打算搭理他,就往自己的停车场走去。
    但是然方却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苏云,怎么,我们也算是朋友,你不觉得这么冷漠太无情了么?”
    苏云冷眼看向他:“然大少,我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而且你不觉得你说这种话很掉价么?”
    “掉价?呵呵,我只是想和你吃顿饭,喝一杯而已,怎么说我们也有一夜之缘。”然方似笑非笑的道。
    “你闭嘴,我就不该收留你这个白眼狼!”苏云怒起,手痒地就想再揍然方一顿,毕竟她受过专门的训练,对付然方这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方唇角勾起一丝邪肆的笑,摇摇头:“怎么,你还想再给我一个过肩摔,或者你想让你们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和敌对的公司老板有一腿,我在你家过了一夜,你猜猜迷路他们会怎么想?”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东西!”苏云大怒,脸黑如锅底。
    “上车,我的目的很单纯,我已经说过了不是么?”然方轻笑。
    苏云咬牙切齿半天,左右看看,还是不甘愿地上了车,她的脑子比较实在,没有想过就算迷路知道了,她谁都会怀疑,却绝对不会怀疑这次的事情是苏云做的手脚。
    只因为迷路太了解苏云,而然方确实也很了解苏云——脑子有时候一根筋,又极富正义感。
    苏云上了车,黑着脸道:“我吃过了!”
    “那就去喝一杯。”然方一点也不以为意。
    只是这一次,他带她去的地方就是真正的酒吧了,外面毫不起眼,里面装修的格调豪华高雅,分明是一个私人会所。
    但是人非常多,请的dj也是从国外来到顶级dj,音乐满富挑逗性,让人想跟着跳舞。
    而美女帅哥更不是一般多,能来这里的都是会员,这些会员全都气质很好好,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然方把苏云带进了酒吧,在一个卡座上坐好,让人上了一打酒,还有各色水果拼盘、小吃,他自顾自地喝起来,也没有去搭理黑着脸的苏云。
    只是告诉她:“我只要你陪我三个小时。”
    苏云完全不知然方想干嘛,她也只能干坐着,她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满心乱糟糟的,索性也拿着啤酒慢慢地喝,对她而言,啤酒和水没有太大差别。
    然方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目光若有深意:“别喝太快,否则小心喝醉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好,还有什么比和你坐在一起喝酒更不好的?”苏云嗤笑一声,不再搭理他,只想安静下来,考虑以后怎么把然方的事情告诉迷路。
    然方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白嫩的脸上、修长的颈项上打转,目光赤,裸裸地让苏云都感觉受不了。
    她不由自主地涨红了脸,心跳如鼓,索性也不想了,恶狠狠地瞪回去。
    然方忍俊不禁:“你怎么像一只气鼓鼓的爆炸鱼,一戳就涨得跟只气球似的。”
    说着还伸手去戳戳苏云的脸。
    苏云一下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羞窘又厌恶地拍开他的手:“我跟你不熟,别动手动脚!”
    “很快就会熟了。”然方意味深长地道,随即也不等苏云回答,起身向方才跟他打招呼的人那里走去。
    也不知道然方去干什么了,苏云无聊透顶,按捺下想要跑掉的欲望,看着男男女女在这酒吧里调情,调笑,甚至有人大胆地在位子上舌吻,抚摸对方。
    看得苏云脸色梭地涨得通红。
    觉得异常的炽热,随后,她忍不住拉开了领口,但还是热得慌,不知道为什么这空气里越来越热,她顺手拿过酒瓶又喝了几口冰冷的酒。
    冰冷的啤酒下肚的时候仿佛热气降了一些,但不一会,那些酒液仿佛被蒸熏上来,更加热不可耐,热得苏云竟然有点头晕眼花的感觉,她赶紧站起来,不管了,先离开再说。
    但却头一晕,腿软地倒在了卡座里。
    她迷迷糊糊地,心中却警铃大盛,想要拨打手机,可无法动弹,直到不知何时卡座前有修长的人影站定,然方悦耳低沉的声音响起:“啧,我说了,女孩子不要喝那么多酒,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是么?”
    说着他一弯腰将苏云抱起,苏云迷迷糊糊地,虽然睁着眼,但是却没有办法动弹,一下子被拢进然方充满男人气息和古龙水混合香气的胸膛,她脸梭然地羞窘涨红,想要张嘴却没有能发出一点声音。
    就这么一直被然方抱着,在人的带领着向会所的楼上走去。
    直到进了一间华丽高雅的房间,被然方放在沙发上,然方看着她笑笑:“我先帮你放洗澡水,洗个澡,等会办事,你也会比较舒服点。”
    虽然没有什么和男人交往的经验,但然方话里的意思瞬间让苏云毛骨悚然,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然方,近乎愤怒地瞪着他。
    然方若无所觉地转身进了浴室,放了洗澡水,潺潺的流水声让苏云浑身发抖,她试图去伸手够自己的口袋,里面有手机。
    就在她一寸寸地够到手机,按下拨号键,拨打迷路的电话,刚拨下拨通键的时候,手机就被一只大手拿走,苏云顺着那手的目光愤怒地看去,却正巧对上已经脱了外套,只穿着敞开了的黑色丝质衬衣,衬衣衬托得他的胸膛线条分明而健硕性感。
    苏云立刻涨红了脸,别开头去。
    “电话是个扰人春梦的东西,我想你暂时不需要了。”然方顺手把她的电话电池给拔了,又惹来苏云的怒目而视。
    然后他就在苏云想要杀人的目光下,把她的衣服一件件地解开,随着苏云的衣服越来越单薄,她身上的雪白肌肤越来越暴露出来。
    她的身体愈发的颤抖起来,原本愤怒的眼睛里渐渐地变得盛满了恐惧,有泪水无意识地潺潺流下。
    顺着她细细的脖子淌下起伏的胸口。
    然方只是笑笑,但没有住手,只是继续将她剥得一丝不挂,然后拦腰抱着光裸如初生婴儿的她进了浴室。
    他极为小心地将她放进了浴池里面。
    浴池极大,然方也顺势脱了衣服坐在她身边,再把她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也不管她是不是浑身僵硬如木石。
    苏云很害怕,非常的恐惧,原本的愤怒全部在这一刻化为了全部的恐惧,她讨厌男人……非常非常的讨厌!
    可是却被迫按在一个男人身上,对方的雄性气息完全的笼罩过来,尤其是她光裸的肌肤贴着对方的胸膛,贴合密切得连一丝缝隙都不留,让她浑身颤抖几乎无法呼吸。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可惜,然方似乎觉得她的状态很有趣,只是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抚摸,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耳边道:“听说,你曾经被秦和风手下的人玩过,所有落下个不能让男人碰的毛病吧,可是上次我压着你睡了一晚上,也没有看你把我扔出去呢,哦,早上起来的那一次不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策略有效了,像这样的心理疾病就是要下猛药才能治好。”
    苏云浑浑噩噩间,努力地和自己的恐惧做着斗争,但还是能听明白了然方的意思,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道上次……
    “没错,上次我没醉,只是对你有点好奇而已,这么睡了一夜,腰酸背疼的,我的牺牲很大吧?”然方轻笑,修长的手指从她柔软的起伏上慢慢滑到她的腿间,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你这卑鄙无耻之徒想要干什么!
    苏云对着然方怒目而视。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只是想为你治病而已,呵呵,我可是劝过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你说还有什么比和我坐在一起更不好的事,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比和我坐在一起更不好的事,就是我们睡在自己,我在你的身体里。”然方似笑非笑地搬过她因为愤怒和恐惧涨红的俏脸,在她眉眼上挑逗地一路下吻,最后落在她唇间,辗转吸允。
    然方忽然一把扣住苏云的下颚,力道大得让她几乎落泪,他舔了一下自己被苏云咬破的唇,狭长的眼睛里有一种诡谲的阴森残忍:“别让我生气,小云儿,温柔一点,我也会对你温柔一点。”
    放你妈的屁!
    苏云恶狠狠地看着他,眼前渐渐浮现出红雾,那天被那些男人按在地上残暴玩弄的噩梦,渐渐地浮现。
    “你在骂我对么?如果不是我让你喝了一点加了料的酒,你现在就会毫不犹豫地用柳卿教你的那一套来拧断我的脖子吧。”然方看着苏云露出那种近乎狰狞的眼神,笑了,伸出舌尖带着强大的淫靡意味地舔上她脸上细腻磁白的肌肤。
    “我承认论身手,我还真不是你这种几乎杀手级别的对手,所以要用脑子,小云儿,你真是太单纯,太容易相信人了,如果今天我下手的人是陆叶,哦,不,现在她叫迷路,那么她一定不会像你这样容易上钩。”然方轻笑,率先走出浴池,套上浴袍,再将赤裸的苏云一把报出来,向房间里走去。
    然方几乎算是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苏云的眼泪不断地落下,却死死地盯着然方,若是目光能如刀,然方早就被剥皮扒骨!
    苏云看着他褪去衣衫,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她一咬舌尖,锐利的痛慢慢地让她的四肢略微有了一点力气,她立刻下意识地不断地向后退去,用尽了力气才退出半分。
    然方像看笑话似的看她爬,最后一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拖回自己身下笑道:“看着你这么跑,真让人有操你的欲望,小云儿,你的身体这么美好,因为联系武术格斗所以变得柔韧而没有一丝赘肉,一定很美味。”
    他对处子不处子没有任何要求,他喜欢单纯又倔强的女人,像当初的陆叶,现在的苏云,他没兴趣沾染峰口浪尖上的陆叶,但苏云却不同,没有太多的心眼,也没有太多人觊觎,但倔强又可爱得让人想要一点点撕碎她,让她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和流泪,
    不,不要碰我!
    过往的噩梦不断浮现,那些腥黏的液体还有一切肢体的纠缠,身体最柔软处被粗暴撕裂的痛苦,男人的淫笑声不断交织。
    可是苏云不知道,自己祈求的目光,泪眼隐隐却只让男人更加兴奋。
    然方掬起她的小脸,宛如黑暗的帝王俯视着自己的禁脔,低笑:“记得,现在上你的男人是我,别搞错了。”
    然方在苏云惊恐流泪的目光伏下身去……
    “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一室的宁静。
    ……
    “苏云!”迷路尖叫一声,梭然坐起,大口喘气。
    却发现自己周围的人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朱莉娅有点担心:“bo。你怎么了?”
    原来他们正在做资料,迷路实在太困,终究撑不住睡去,只是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令她吓出一身冷汗。
    “苏云呢,她还是没有消息么?”迷路捂住自己的胸口,总有一点不太好的预感。
    “没有,她之前说要去休假,大概是走了吧,毕竟和然氏的谈判都已经过了最要紧的时候。”莱克斯耸耸肩,女人嘛,就是没什么责任心,也惹来朱莉娅的白眼。
    朱莉娅想了想:“我觉得苏不是那么没有责任感的人,最近我看她好像有点心事,老板,要不要去查一查最近她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迷路皱皱眉:“也好,尽快查一下,她都失踪三天了。”
    朱莉娅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来看向迷路:“bo,有个事儿,然紫紫那边请你过去一趟,说是参加合作庆功宴,要不回掉?。”
    迷路想了想,还是到:“不,你和莱克斯一起陪我去吧。”
    “要不要叫上柳总裁?”朱莉娅边打电话边问。
    迷路顿了顿,叹了一声:“他最近心情不太好,算了,让他养病吧。”
    自打那天的事以后,她有点不太敢看柳卿,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莫名其妙就是心虚。
    “bo,柳总虽然没有陈那么健康,但是他非常的爱你,而且很强,你就这么招惹人家,又把一个良家妇女抛弃了,是要被神谴责的。”莱克斯用一口蹩脚的英文说道。
    朱莉娅等人连连点头,他们都是信奉商道的精英,一向认强者为王,陈三温柔是温柔,但是能力绝对不如柳卿,相处那么久,他们见多了柳卿的强悍手段,早就心服口服。
    抛弃良家妇女?
    迷路头上掉下三条黑线,没好气地对着莱克斯翻个白眼:“得了,不会说中文就不要说!”
    说罢收拾东西,几乎算是落荒而逃。
    “bo愧疚了!”朱莉娅摇摇头。
    “爱情是个难题!”莱克斯叹息,所以像他这样多好,风流享尽。
    ……
    而迷路所不知道的是,在苏云被然方请入局中的时候,她也被然东东给盯上了。
    然紫紫的办公室里,然东东看着资料,满意地笑笑:“看来大哥果然料事如神,他们答应用百分之十五的c股份和海山镜园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来换取我们的注资和解决村民闹事问题!”
    这是他们的谈判成果,然氏这一次大获全胜,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几乎没有花自己的钱,而是用银行贷款和盛世地产的钱来为自己做了嫁衣,在他们的手里绕了一圈,虽然都还是要出去的,但是却给他们然氏留下了巨大的利润!
    “呵呵。”然东东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的光,他忽然道:“姐,你陪我去看看工地怎么样?”
    然紫紫一愣:“你怎么想起去工地了?”
    这个小太爷最讨厌工地邋遢噪音多的地方。
    “这不是人家长大了么!爱去不去,爱去不去啊!”然东东哼了一声,很不爽很拽地的道。
    “得,我去,我去还不行么!”然紫紫无奈,收拾了东西跟着然东东出门。
    上了车,然紫紫才发现后座上坐着连小熏,然紫紫有点鄙夷地瞥着她一身华衣道:“你叫她做什么?”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妓女,她跟这女人坐一块都觉得被污染。
    连小熏大概是已经习惯了然家人,或者说上流社会的这些人对她的观感,所以脸皮极厚,只是笑笑,也不说话。
    车开到了一半,然东东忽然惊叫:“唉,我忘记拿手机了。”说着就是一个急刹车,转头对着连小熏颐指气使地道:“你,快点去给我把手机弄回来!”
    连小熏点点头,立刻下车。
    然紫紫不以为意地对然东东道:“你这个人,就是这样。”
    连小熏看着然氏姐弟远去,她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招来车子,神色阴冷地上了车。
    ……
    迷路带着莱克斯和朱莉娅到达然紫紫这里的时候,然紫紫刚好离开,迷路径自带着莱克斯和朱莉娅上了然紫紫办公室,莉莉安有点迷惑地看着迷路,但也没说什么,只觉得老板居然让连小熏转过头来接待迷路有点奇怪。
    但她还是如实地传达了然东东要她说的话,莉莉安对着迷路微笑:“迷总监,然总请您在办公室稍坐,她一会就赶回来,不过她有点事情希望能单独和你商量一下,您这两位属下,要不就先去一趟工地,因为然东东先生已经在工地了,他有点事情需要向莱克斯和朱莉娅小姐讨教。”
    迷路有点奇怪,但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然东东估计又在工地上整什么妖蛾子,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就喜欢折腾她手下的人,但好在并不算过分。
    “那bo,你在这里等等,我们去看看那个家伙又要干嘛。”朱莉娅很通情理,也知道然东东这样搞了他们好几次不过是为了为难他们bo,所以她和莱克斯并不想落别人口实,还是去了。
    莱克斯也点点头。
    迷路只好同意,但也决定跟然紫紫好好谈谈她这个被宠坏的弟弟,她可以纵容自己的弟弟无理取闹,自己可不行!
    等莱克斯和朱莉娅离开,迷路被引进了办公室。
    她坐在办公室前的座位上翻阅着桌面上的杂志,这些杂志大部分都是商业杂志,还有不少时尚杂志,看来然紫紫为了打败她真是放弃了不少。
    一杯咖啡放在了她面前,迷路淡淡地道:“谢谢,莉莉安。”
    “我还真当不起你这一声谢,叶子姐。”女子尖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迷路一顿,警惕地抬起头,正巧看见连小熏端着咖啡坐在了然紫紫的位子上。
    “连小熏,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么?”迷路冷冷地挑眉,似乎一点都不因为连小熏认出自己惊讶,这一点她早有准备。
    “我没有,你有,还是然紫紫有。”连小熏冷笑,化着浓烟妆容的脸上也掩饰不住疲惫与憎恨:“我们都是当情妇的,男人的玩物,谁比谁高贵,你能坐到今天的位子还不是靠男人,难道我就不可以么,要比床上功夫,你还比不过我吧!”
    “没错都是情妇,可我跟然紫紫这位大小姐比的是商场上的功夫,还没有低贱到像你这样比床上功夫,你床上功夫再好,又如何,穿金戴银,现在过得开心么?”迷路轻嗤,她放下书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连小熏。
    “我问你,章轩是不是杀的!”连小熏几乎堪称狰狞地瞪着她。
    “是我让人弄死他的,敢动我的孩子,他就要有生不如死的准备,何况他早就该死了。”迷路冷冷地道。
    她从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
    “你怎么能……当年如果不是章轩救你,你早就被车撞废了!”连小熏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直落。
    迷路冷笑:“你还好意思提当年,你推我出马路,不就是想要我死么,这笔帐还没和你算,你知道为什么章轩死了,你没死么?”
    迷路眼睛里的冰冷宛如刀一样剜过她的肌肤,让连小熏不由自主地一颤:“你……为什么?”
    “你看你浓妆艳抹下容颜憔悴,一张整容流水线上下来的坠子脸都有点垮塌,你大概是刚打了玻尿酸之类的东西,所以脸看起来来有点凹凸不平,掩不住的黑气,身体单薄得像纸片人。
    你被柳卿不动声色地送给了然东东,又被逼迫得不得不靠卖身来维持消费的欲望,按照你那虚荣的性格和脾气,然东东是什么人,不玩死你都对不起他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你会沦落到今天,已经受尽了一切凌辱吧,后来去找你的客人,还有不少是我介绍的,我真是好奇,你活到今日是不是比死还痛苦?”
    那些关于连小熏被男人们玩的照片,有些她都看得忍不住摇头。
    也不知道她怎么能活到今日。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连小熏大惊失色,她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自己会得到然东东的青睐竟然是柳卿的杰作。
    想起那些被玩弄得生不如死的日子,她为了钱,什么最低贱的事情都肯做,竟然是柳卿一手导演。
    “柳卿为了你的这个见异思迁的贱人,倒是费尽了心思给你报仇,呵呵……。”连小熏惨笑几声,可是她不甘心地看着迷路。
    看着她一身优雅,自己一身狼狈,难道这么多年,她都会输给这个女人吗?
    连小熏忽然手一掀,将手里的整杯咖啡一下子都泼到了迷路的头上:“你这个卑鄙的女人!”
    迷路眼都没眨,顺手扯了一张纸巾慢慢地抹掉脸上的咖啡水珠,冷冷地睨着她:“一个失败者,没有资格来和我谈卑鄙不卑鄙,当初你不过十四岁就会推我给车子撞,十七岁就开始勾引章轩上床,到最后勾引成功,再到二十三岁你勾引柳卿不成,还把我妈妈调出来,陷我入死地,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卑鄙?”
    “都是你,那都是你的错,谁让章轩喜欢你,你有什么好的,出身没有我好,成绩没有我好,长得一副狐狸精的样子,你凭什么比我强!”
    连小熏大口地喘着气,脸色狰狞,仿佛这样才能缓和一下胸口的愤怒与怨恨。
    这个女人,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原因!
    迷路冷眼看着她,这个女人永远不会明白,性格决定命运,她会走到今日都是她咎由自取。
    若不是贪慕虚荣,她又何必被上层的男人当成最低贱的玩物。
    “一个女人,如果自己都不尊重自己,也不要怪别人随意作践你,玩弄你。”迷路扔下餐巾纸,提起包就要走。
    对于这种苟延残喘的女人,她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
    “还有,在咖啡里下药这种事,不觉得太次了点么?”迷路冷冷地道。
    只是刚站起来,不知是不是身上的咖啡味道太浓,一下子熏得迷路头晕,‘哐当’一下坐下来了。
    她微微拧眉,再次站起来,却发现奇怪事情出现了,她自己的身体越发的无力发软,竟然渐渐的失力。
    “呵呵……被人算计的滋味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浑身发软,没有力气?”连小熏狞笑起来:“然东东就像你说的,是个畜生,但是他玩女人的手段确实高,他算准了你不会碰桌子上的咖啡,所以药是下在了我的杯子里,只要我能把咖啡泼在你的脸上,就足够了。”
    迷路坐在那里冷冰冰地看着她:“连小熏,你搞搞清楚,你还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什么,如果你聪明点就拿出解药让我走,否则你明天就只会看见你父亲的残肢断臂!”
    连小熏的手一顿,脸色铁青,随后咬牙切齿地尖利笑起来:“我还怕你么,陆叶,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这里,然东东想要把你搞上床,所以给你下药,他想了很久了他,可我不同。”
    连小熏走过来,顺手拿了桌面上一把文具美工刀,走到她面前,一手挑起她的脸,居高临下地神经质地笑着:“真不明白,章轩忘不了你,柳卿爱着你,摩根喜欢你,连然东东那种畜生都对你念念不忘,你有什么好的,等我划烂了你的脸,再割断你的喉咙,我看看还有什么人会喜欢你,爱着你,贱人!”
    “我杀了你,我就跑……杀了你,就没有人会压在我头上了,嘿嘿!”
    迷路心中大急,可是却无法动弹,只是乘着连小熏神经兮兮地自说自话的时候,用手指上的最后一丝力量弹出一把一只安在她袖子里的手术刀,手术刀划破了指间,锐利的痛感让她瞬间涌出了一些力气,她聚集着这些力气,只等连小熏动手的那一刻……。
    “……去死吧,陆叶!”连小熏抓住陆叶的头发,手上的文具美工刀就要划破她的喉咙。
    陆叶眸光一寒,正要拼尽全力爆起,把刀子插进她胸口,但有一个人却比她更快。
    “去你妈的,贱货,就你也敢动老子看上的人!”伴随着办公室门被打开,一道人影旋风一样冲进来,一脚恶狠狠地踹在连小熏的身上,瞬间将她踹到墙上。
    陆叶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不由自主皱起眉,然东东!
    然东东气得脸色铁青,盯着被他踹得惨叫一声从墙壁上跌落在地的连小熏,随后他一回头,瞪向站在门边傻眼的莉莉安。
    莉莉安当然紫紫秘书那么久,从来没有想到这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吓得不知所措,再被然东东那仿佛要吃人似的眼神一瞪,立刻赶紧关上门,只当着什么都没有看见。
    然东东走近连小熏,暴怒地一手扯起她的头发,逼迫她抬眼看自己:“你这个贱货,居然敢在小太爷手上搞东搞西,你他妈的活腻歪了是吧!”
    然东东怎么也没有想到连小熏敢违抗自己,这么多年,她就像一条狗一条跟在自己后头,等着自己赏饭吃,却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被这条狗咬了一口!
    这让然东东无比的愤怒和感到被侮辱!
    “然少……东哥……我……我……。”连小熏看到然东东那张美丽而暴虐的脸,多年积威之下瞬间清醒,她恐惧得浑身发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全。
    “吃我的、用我的、你还敢老子来这一套阴的,折腾妖蛾子,你就是想死是吧,行,明天我就把你爹从老子公寓里打断腿扔到街上去乞讨,至于你……嘿嘿。”然东东舔了下唇,美丽到妖异的脸孔上全是残暴。
    他阴险地笑笑,随即一把将连小熏惯到地上,连小熏甚至都来不及惨叫,就被他一脚踏在了自己的脸上,然东东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去踩踏她的脸:“你这个臭女人,敢背叛我,这张脸是老子给你钱整的,现在老子看得恶心,就不要要了吧!”
    连小熏顿时宛如一只被钉住头的鱼,身体激烈而痛苦地弹跳起来,手不停地去推然东东的脚,但她虚弱的身体的力气怎么可能与然东东愤怒之下的蛮力抗衡?
    人骨头碎裂的身声音和女子凄厉恐怖的惨叫都被然东东的鞋底给闷住,听起来异常的刺耳和恐怖。
    迷路皱了下眉,这些年不见,然东东这个家伙越来越变态和暴虐了。
    连小熏被这么踩,脸上的假体全部都错开,甚至刺入肌肉组织,而且骨骼碎裂,这张脸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都没有办法拯救了,但她一点都不同情那个被然东东踩在脚下的女人。
    等到然东东拿开脚的时候,连小熏的脸已经血肉模糊,昏迷过去,然东东冷笑一声,毫无怜悯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给我过来两个人,到我姐的办公室把一个丑陋的贱女人带走,随便你们扔哪里,越下贱的地方越好,就那种十元店就好了。”
    交代完后,然东东放下电话,走近迷路,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露出一个堪称艳丽的笑容来:“嗨,叶子,咱们又见面了,哦,不,应该说我们经常见面,只是我没认出你来罢了。”
    可惜他眼里的那种常年惯有肆无忌惮的残忍破坏了他的美丽。
    迷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然东东仿佛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哦,我都忘了,那种药物会让你喉头肌肉麻痹,不能说话,没关系,你听我说就好了。”
    然东东蹲在她面前,笑眯眯地道:“我惦记你很久了,从我十九岁在盛世会所见到你开始,你是我唯一踢到的铁板,我原来以为迷路会是第二块,后来才发现原来我还是踢中同一块铁板,所以我这才对自己稍微放心一点。”
    然东东摸摸迷路的脸,自顾自地道:“嗯,好啦,柳卿尝过你的味道了,摩根也尝过了,哦,那个叫陈三的也尝过了,那么你应该没有什么好害羞啊,理论上你和连小薰那条母狗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奇怪的是她卖身卖得让人觉得很贱格,你却让人食髓知味,这算不算是你比较成功,比如妓女也分中高低等。”
    迷路冷漠地看着他,丝毫不为这些侮辱性的浴盐动容。
    她在美国被说得比这个厉害多了,她都无所谓,一个任性的小孩子又能如何?
    然东东和然方一样,虽然目的不同,但得到女人的手段却是一样的,都不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而是用——药物。
    然东东从地上捡起迷路拿不住而掉落的手术刀,看着上面寒光闪闪,他摇摇头:“真是的,手段粗暴,爱使用暴力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你还真是不能轻易小瞧。”
    如果刚才他没出现,迷路也许会受伤,但受伤之前一定会要了连小薰的命。
    然东东收起那把手术刀,笑眯眯地抱起迷路按了一下墙壁,墙壁陡然打开,那居然是另外一扇门,他抱着迷路从那扇门的的电梯直接下楼。
    迷路这才发现,原来这里别有洞天,两层楼之间竟然还有一层楼,就在这层楼里,是一间布置得极为舒适的房间。
    然东东笑眯眯地把迷路抱进房间,放在了柔软华丽的真皮沙发上,然后开始解她的衣扣,脸上满是得意:“你看这里不错吧,这是设计的,连我姐都不知道,没有人能找到这里!”
    迷路心中一沉,但脸上还是一片冷淡。
    然东东像在摆布一个布娃娃一样,小心地帮她脱掉外套、毛衣,露出里面的白衬衣,一边抱怨道:“说到我姐,真是奇怪,她居然警告我,让我不要随便动你,好像柳卿不是她未婚夫,你才是她喜欢的人一样,不可理喻。”
    你不可理喻,你全家都是不可理喻的神经病,然阁老生他们几兄妹的时候,是不是年纪太大了,结果生出来个怪胎。
    迷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然东东三下五除二把迷路身上的衣服剥个精光,除了穿着一套内衣以外,他眼里的炽热越发深重起来:“你一点都不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我女人玩儿多了,就是还没玩过生过孩子的妇女,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第一个!”
    迷路无语,谁能来拍死这个无耻的脑残二逼小青年。
    “奇怪,你为啥一点都不紧张呢,连小薰第一次被我扒光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哦,对了,你不能说话,当然那不能表达你紧张的情绪。”
    然东东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打了个响指,随后摸出一堆药,配了起来,然后拿到迷路鼻子下给她闻闻。
    迷路只觉得鼻子一痒,忍不住一个喷嚏,然后她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你……你……。”
    “我什么,你在害怕么?”然东东开始脱自己衣服,颇为兴奋地凑到她面前。
    “你等会记得戴套子!”迷路终于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然东东一呆,他都想好了她会有的反应,生气、愤怒、恐惧,他甚至想好了每一种他会应对的方式,势必要戏耍得她流泪痛哭向他告饶。
    就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直接接受,毫无反抗。
    “干嘛,你不是想上我么?”迷路挑着眉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然东东下意思地点头。
    “那就结了,手脚快点,办完事,我还得上一趟工地!”迷路没好气地道。
    然东东呆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和他想象的一点都不同,看着迷路那张满是不耐烦的美丽面容,他忽然有点体会到连小熏的心情了,他觉得自己就像被招嫖的鸭子,而嫖客迷路大人正很不耐烦地躺在床上等他伺候。
    “你……!”然东东气得跳脚,七窍生烟:“不对,不对,你怎么是这种反应!”
    这个女人和他之前玩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所有被他强迫的人都会或者惊恐或者愤怒到歇斯底里,他无比地享受猎物那种垂死挣扎却无能为力任人玩弄的痛苦。
    迷路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干嘛,你想要我装贞洁烈女啊,你把c的股份给我退个百分之五,我就考虑一下。”
    这二逼小青年脑抽了吧。
    “没听过吗,生活就像强暴,如果不能反抗,就享受吧这句至理名言么。”
    看着迷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然东东心里充满了挫败感,他跳下床,在床边不停地走来走去。
    不对的,怎么会这样呢,这不是他想要的!
    那他想要什么呢?
    他不就是一直想试试她的味道么,想要她在自己脚下求饶么?
    迷路看着然东东陷入诡异的自我矛盾状态。
    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目光瞥向那一堆被他扔在床边的衣服,心中暗暗祈祷,柳卿,别人我不信,但是你,你一定知道我出事了。
    像柳卿那样敏感的人,一定能从蛛丝马迹之间察觉她的不对劲。
    所以,她必须拖延时间。
    而她的目光却被忽然转头的然东东抓了个正着,迷路立刻若无其事地转开头,但然东东的目光却停在了那些衣服之上,随即忽然眯着眼笑了:“呵呵,看来你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无所谓,你是在拖延时间是吧,让我猜猜,你的衣服上面有什么呢,追踪器?”
    然东东边说着走到那些衣服旁边,顺手扯起来,打量了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他一扭头对上迷路的眼神,笑笑:“没关系,找不到就算了。”
    他拎着衣服走到一个保险柜旁边直接把衣服全部都给塞进了保险柜里,还转头对着迷路介绍:“这个保险柜是英国出的,专门用于隔离高危险高价值的放射性金属,安保措施相当顶级。”
    迷路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当然明白然东东这么做的意思,这样的保险柜,能屏蔽放射性元素,就一定能屏蔽掉所有的信号。
    放好衣服后,然东东踢了自己的鞋子,一边解衣服一边向迷路所在的大床边走来,顺手还提了他刚才配药的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只粉红色的药剂,晃了晃,靠近迷路后,他一把捏住迷路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就把药水倒进了她的嘴里。
    迷路毫无办法,只能感觉那诡异而苦涩的药物顺着咽喉下了肚子,冷冷地瞪着然东东。
    “怎么,你不是不害怕吗?”然东东笑眯眯地道,随后低下头在迷路的唇上也舔了一把那残余的粉色药水,仿佛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一般:“嗯,味道不错吧,这是我新弄出来的药呢,有点海洛因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催情效果很好,还会定时发作,每隔一两天就会发作一番,对这么骄傲的你而言,跪着求我上你一定很有趣。”
    “滚!”迷路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啧,这么漂亮的嘴,拿来骂人多可惜,不如含着我怎么样?”然东东抚摸着她的唇,漂亮的脸孔闪烁着妖冶的光芒。
    他拿着迷路的手术刀,把迷路身上最后两件蔽体的小内衣挑破。
    “然东东,你会付出代价的。”迷路眼里闪过浓重的杀意。
    “你以为你还能出得去,那至少得等我玩腻了。”然东东狞笑。
    看着那雪润的身体如美玉一般呈现出来,然东东眼里闪过炽热的欲望,随后也不顾逗弄迷路,一脱衣服就压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丽身体。
    ……
    “你确定迷路离开了然紫紫的办公室么?”柳卿正在车上翻阅文件,忽然接到了莱克斯的电话,说迷路不知道去哪里了,电话联系不上,之前说好了要一起去一趟市里的国土资源局。
    柳卿他立刻敏锐地发现了有一点不对劲,去国土资源局是要处理一些善后问题,迷路一向很重视,不会无缘无故的半途缺席,而且迷路的性格不是那种一声不说就消失的人。
    他立刻问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随后赶到然紫紫的办公室,然紫紫也正巧回来和秘书莉莉安在说话。
    “你说没看见东东出去……。东东还让人来了?”
    “嗯,抬了连小熏出去……。”
    一看见柳卿,然紫紫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嫉光,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迷路呢?”柳卿看着然紫紫,没有兴趣和她打哑谜,直接问。
    “我怎么知道!”然紫紫没好气地道,随后讽刺地挑眉:“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为什么我的未婚夫会去关心别的女人?”
    “她今天过来了,现在失去了联系,你应该知道点什么。”柳卿冷冷地开口,他根本没有理会对方打哑谜。
    然紫紫忽然想起然东东今天怪异的行为还有他曾经说的那句话——你们都得到了你们想要的,所以现在也该轮到我来拿我想要的东西了吧。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板着脸道:“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就没看见她,你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奇怪么,自己人不见了要来问别人。”
    柳卿锐利的眼神早早就盯死了然紫紫的脸,哪里会错过她方才的错愕。
    随后他冷然地看向莉莉安,猝不及防地问:“今天然东东来过了吧,还有连小熏,他们起争执了是么!”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莉莉安一慌,随即结结巴巴地道:“啊……是……不是,我不知道。”
    这个男人即使坐在轮椅上,也无法让人低头小视他。
    只一句话,柳卿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立刻沉声命令:“让开!”
    莉莉安和然紫紫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等她们反应过来,柳卿已经被人推着进了然紫紫的房间。
    房间里很干净,没有什么问题。
    柳卿四下看了看,房间里没有装摄像头,这大概和然紫紫很注重自己的个人隐私有关,所以没有办法调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这里不是没有出事,就是有人已经将此处清理干净了。
    但柳卿更倾向于后者,因为不管清理得再干净,他都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这种味道从他成长开始就存在,一直没有淡去过。
    哪怕混在着再浓重的香水味,他也一样能闻得出来。
    然紫紫看着柳卿沉默的面容,有一种不能言语的沉重压迫感而来,她开始担心,甚至有些怕柳卿再问她问题,不过柳卿并没有问,而是让人推着他在房间里细细地巡视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迷总监早就离开了!”然紫紫再次重复这句话。
    她祈祷着,不要是然东东做了些什么不能挽回的蠢事。
    柳卿没有说话,但是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迷路,还没有离开这里。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他立刻对着自己的秘书下令:“去联系地方警察,把这里包围起来,还有交警部门,调出这两个小时内这条路附近的录像,特别是对着然氏这栋楼门口的,再去房产局或者国土资源局,调出这栋楼的设计图纸。”
    秘书立刻领命。
    然紫紫惊愕地看着柳卿,心头陡然掠过一丝寒意,这个男人已经把事情所有的一面都想到了。
    并且拥有惊人的行动力。
    然紫紫没有阻止柳卿,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阻止也没有任何作用,她只是立刻转头给然方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然方的声音慵懒间带着一丝靡离,然紫紫简直太熟悉这种说话的语调了,她一直以为只有然东东才会在玩女人或者玩男人玩得high的时候会用这种声音说话,然方一向是克制的。
    她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看电话,还是道:“大哥?”
    “嗯,什么事,说。”然方单手抚摸着身下那具柔软光滑的身体,很享受苏云的身体的手感,怎么玩也玩不腻。
    然紫紫还是把事情简单地给然方说了一遍,然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低笑起来:“东东这个小子,能忍到现在也算不错了,他敢玩,就不会让人找到,你放心吧。”
    然方对然东东在玩乐方面的手段是相当信任的,这一次他放倒苏云的药物就是然东东给的,据说以前是用在雌性的狮子或者老虎身上,强迫它们发情,送给雄性的老虎和狮子的交配,以达到催生出狮虎兽之类的罕见杂交品种。
    然东东把它改进和降低了药物浓度了以后,用在人身上,效果出奇的好。
    所以然方相信然东东敢玩儿大的,就确定不会被柳卿轻易找到,他是很乐于见到迷路出事的,从一开始到现在,既能除掉然紫紫的对手,又能打击柳卿有什么不好?
    最重要的是把迷路抓在手上,柳卿在c集团的股份上说不定还要做大的让步。
    他并不是傻子,当初在县城里的那些事情一定就是柳卿的手笔,那么现在就先付出一点代价吧。
    然方不在意地挂了电话,随后俯下身子趴在四肢被绑在床柱上的苏云身上,对着身下脸色苍白,眸光空洞的女子笑笑:“怎么,你还希望迷路或者柳卿来来救你?现在迷路都自顾不暇地躺在东东的床上了,柳卿全部心思都在她身上,他们还能顾及到你么?”
    在听到迷路的名字,苏云的眼神稍微聚焦,随后定在了然方身上,鄙夷地呸了一声,把口水吐到他脸上:“无耻!”
    然方一点都不以为意地抹掉她的唾沫,甚至叹了一口气,仿佛很惋惜似的:“以前你为她被人糟蹋,你救得了一次,救得了两次么,而且他们也没有顾及到你,何必呢,跟着我不好么?”
    “跟着你出卖我的姐妹么,你……这种内心肮脏又黑暗的恶魔,看不得别人好,就希望所有跟你一样龌龊和恶心吧!”苏云喃喃地冷声道。
    然方的脸色变了变,随即轻笑:“是啊,可你喜欢我这个垃圾不是么?否则我碰你的时候,你就算不能动,也应该会吐啊,可是我们呆在一起三天,不是吃饭就是上床,我只看见你越来越享受,这种事情应该不是只有痛苦和恶心,而是要看对象吧。”
    苏云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的苍白:“你无耻……你胡说。”
    她脑海里一片惊涛骇浪,羞愧欲死。
    “我胡说么,不妨来证明看看……。”然方邪魅地勾了一下唇,再次覆在苏云的身体上,贴着她耳边轻道:“我是很卑鄙,但我是真小人,可不像迷路、柳卿那些伪君子,只会挂着伪善的面具欺骗你这样无知又愚蠢的女孩为他们卖命,小云儿,我调查过你的资料,你的危险期是这几天吧……。”
    “你想做什么!”苏云拼命挣扎起来。
    “我不想做什么,我觉得也许你怀上我的孩子,也不错,你如果有了我的孩子,也可以检验一下迷路和你之间的友情是不是真的那么坚不可摧,看看她能为你让步到什么地步。”然方笑笑,眼里一片深黑,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苏云惊骇欲绝,她几乎不能想象然方竟然会打着这样的主意!
    然方看似温柔却半强迫地吻上她的唇:“放心,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从生殖学上而言有高潮的女子生下来高智商的孩子的可能性更大。”
    “不!”
    ……
    随着时间分秒的过去,柳卿的心越来越下沉,他当然知道然东东掳走迷路想做什么。
    烦躁、愤怒与无法言说的杀意充斥着他的内心,在排除了迷路离开然氏深圳总部大楼的最后可能性,与怎么样搜查都找不出人来后。
    柳卿终于决定不再这样查了,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可能性,柳卿一个电话过去,随后让秘书推着他离开了然氏的大楼。
    随后警察以排查火警的名义把所有人都清出了大楼。
    然紫紫莫名地感觉不安,只悄悄跟在柳卿的后面,看他做什么。
    不一会,一辆军用卡车停在了然氏大楼前,一批穿着迷彩军装,却看起来相当斯文的军人跳了下来,开始在楼前组装着一个奇怪的仪器。
    十五分钟后,仪器组装完毕。
    为首的人一路小跑过来向柳卿敬礼:“报告首长,蓝狐组组装雷霆一号完毕。”
    柳卿点点头,走到仪器后方的三十二寸监视屏后,示意其他人可以开始了。
    然紫紫终于忍不住出声:“柳卿,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轰了然氏的大楼么!”
    这东西怎么看都像一种奇怪的武器。
    柳卿根本懒得理会他,只紧紧地盯着屏幕后方。
    又过了十来分钟,忽然有一声哔哔的响声响起,立刻有蓝狐组成员报告:“找到了,在九楼与十楼之间有一处空间,热线成像显示里面有两个人!”
    十楼?
    然紫紫一愣。
    “是空中花园!”柳卿冷冷地瞥了然紫紫一眼:“如果然东东动了迷路,你们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他没有说任何威胁的话,只是冷漠的一句话,立刻让然紫紫浑身发冷与杀气森然。
    她只觉得,如果东东动了迷路,或者伤害了迷路,这个男人一定会杀了他。
    因为柳卿居然为了迷路,不顾一切禁忌,调动了他刚从国外走私进来先进军用仪器,一种特殊的热成像仪器,即使隔着厚厚的墙壁,只要在有效范围内,也能准确地测出房子里有几个人,处于什么位置,大致的动作。
    那份图纸上没有任何破绽,连她都不知道然东东什么时候在大楼里修建了一个这样的地方。
    可是柳卿,这个男人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坚持着自己的直觉,直到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一定很爱她。”然紫紫终于还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爱情,虽然一路不满荆棘,却执着而坚定,更是很多人一生一世都求不来的。
    在这一刻,即使她身为敌对的一员,也不得不佩服并感慨。
    “所以,伤了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柳卿冷漠地道。
    “包括你么?”然紫紫脸色微变。
    “我一直都在付出代价。”柳卿不再理会他,带着人直扑空中花园。
    等到柳卿领着工程兵直接以定向爆破的方式炸了墙壁闯进房间的时候,所有的工兵都为这样精巧隐秘的暗室设计而震惊。
    柳卿没有时间去感叹,让人等在门外,他自己慢慢地站起来,一步步地往房间里走,顺手抽出了一把枪,另外一手拿出了细长锐利的刺刀,向着那重重华丽幔帐间走去。
    但当他掀开幔帐,却发现坐在那里的是脸色苍白,但衣着还算完好的迷路,然东东赤着身子躺在地上,细看去他后脑上还扎了一根针管。
    柳卿只当没有看见迷路身上穿着的衣服如此的不合体,他只看见完好的而迷路,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上去一把抱住迷路。
    “太好了,你没事!”
    迷路一僵,片刻之后,回手抱住他,淡淡地道:“我能有什么事呢,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的陆叶么?”
    柳卿心中涌上无法抑制的痛,抱着她的手更紧:“对不起。”
    “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我想离开这里。”迷路轻声道,她只觉得很累。
    “好。”柳卿拦腰将她抱起,慢慢地向门外走去,虽然走得不是那么顺畅,麻痒和刺痛一阵阵袭来,但他却觉得心头一片温润,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抗拒,甚至主动地抱住了自己。
    “然东东,我在他的后脑特殊区域扎了针管,以后,就算他能醒来,大概也会变成傻子。”迷路有点疲倦地道。
    “这已经是对他最好的惩罚,如果他伤害了你,那现在他必定已经死于最残酷的刑罚。”柳卿淡淡地道,在她头上亲了一下。
    “然家那边,我会对付的。”
    两人慢慢地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大楼,只余下然紫紫脸色复杂又苍白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立刻一转头冲进了房间,随后发出了凄厉而惊恐的尖叫。
    ……
    终于抱着迷路回到了她的公寓,柳卿将她放下床边,随后温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放水,让你泡个澡。”
    说着他转身去浴室,却被迷路一把拉住手,柳卿一怔,温柔地问:“怎么了?”
    迷路仰起脸,苍白的脸色透着诡异的红晕,轻声道:“抱我。”
    “……。”柳卿一怔,看着她的脸色透出诡异,他拍拍她:“我去叫医生来,没事的。”
    但这一次迷路却再次开口:“抱我。”
    她的语气异常的坚持,甚至带着一种颤抖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柳卿坐了下来,看着她,修眉俊目间温润如水:“你想好了?”
    迷路不再说话。
    柳卿伸手,温柔地抱过她,薄唇印上她的唇,随后一路下移,仿佛在触碰一件珍贵的瓷器,覆盖掉她雪白颈项上那触目惊心的一点点的淤青和紫红,一点点解掉她的衬衣,慢慢地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
    极尽温柔……
    他压抑住许久以来的渴望,缱绻缠绵。
    最后结合的那一刻,他终于不再忍耐,将所有的遗憾和痛苦还有渴望都激烈地释放而出。
    迷路恍惚中看着身上俊美青年半闭着眼他的面孔,依旧眸若天上星,面如西岭雪,仿佛再一次,她回到了那些曾经遥远而缠绵的日子,只是彼时他的身体健美如矫健的豹子,线条肌肉无一不含蕴着力量,但现在的他,清瘦单薄,她一伸手都能摸到他烙手的骨骼。
    他的汗水仿佛点滴的春雨一点点地落下,和她的泪水融合。
    有茫然而尖锐的刺痛掠过心头。
    ……
    从白日苍苍,到了华灯初上,柳卿动了动,慢慢地支撑着依旧酸麻的身体下床,抱着疲倦之极而沉沉睡去的迷路进了浴室,给她清洗好了身体,刚出浴室的门,就听见门外有响动,陈三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迷路,你怎么样了!”
    陈三刚从美国去拿迷路的资料回来,一下飞机就听到了蕾娜告诉他迷路被然东东掳走的事情,但已经得救,他立刻赶了过来。
    却没有想到一开门就看见柳卿正从迷路的房间里出来。他一看柳卿身上衣着和他的神色,瞬间就明白了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陈三瞬间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破碎了,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的玻璃天堂。
    “姓柳的!”陈三怒吼。
    “闭嘴!她很累!”柳卿冷冷地开口:“你如果想打架,我出去奉陪。”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长期以来的积威,陈三已经习惯了他命令的语气,哪怕气得脑子已经不清醒,但是还是生生压住了自己的愤怒,跟着柳卿一转身出了天台。
    天台上,风极大,吹得人几乎睁不开。
    “姓柳的,你是不是碰了她!”一进天台的门,陈三再不压抑,一把揪住柳卿的衣领将他按在了墙壁之上,脸色一片狰狞。
    “是。”柳卿没有说什么,径自淡淡地承认了。
    “你这个王八蛋,她是我老婆!”陈三一拳揍上他的脸。
    柳卿被打得脸一偏,唇角溢出血来,他擦了一下唇角:“你别忘了,我还没和她离婚,现在你才是第三者!”
    “柳卿,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抢兄弟媳妇的!”陈三大怒,气到冷笑:“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对手么,以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我打死你这个混蛋!”
    “这句话,我还给你,你当过我是兄弟么,她在外头这么多年,你没有私心,难道就一点都不能通知我!”柳卿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也一拳揍了回去。
    两人就在天台上,你一拳我一腿地交手起来。
    柳卿到底差了陈三一节,何况他身体不好,到了后面只有挨揍的份。
    陈三恨毒了他,最后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拎起他的衣领怒吼:“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愤怒的吼声飘出遥远而阴暗的天空。
    ……
    迷路忽然睁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冷汗。
    “怎么,做噩梦了?”温润好听的男中音在她身边响起,仿佛黑暗里也有一了一丝温暖,有宽阔而削瘦的胸膛将她拥入怀抱,让人不再害怕。
    “嗯,我梦见小三了,还有苏云,你有他们的消息么?”迷路疲惫地揉揉眉心。
    苏云到现在为止,已经失踪了一个月,而小三也在那天她被救回来后,暴揍了柳卿一顿后,彻底失踪,只留下了他从美国带回来改好的婚纱。
    她一看到那件婚纱就明白,小三什么都知道了。
    她想要解释,又没有立场,也无从解释。
    她没有办法解释自己那一天的状态,要怎么说,说她是中了然东东的药,所以那个时候才失控?
    但她已经伤害了小三,这是永远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那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身不由己。”黑暗中柳卿温柔的声音近在耳边。
    带着诡异的酥麻和痒,一点点地爬上她的背脊,惹人战栗。
    她沉默着,无比的难堪……
    “又来了,也对,隔天发作一次,今天也是这个时间了。”柳卿温润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只是在讨论她的病情,但这病情羞于启齿。
    她曾经找了医生,但最好的医生都说这个药物对人体伤害不大,但成分复杂,还要解开只能用鸡尾酒疗法一样的各种药物搭配,但若强行注射各种药物,反而对肝脏损害很大。
    所以,所有的医生都建议,不如找自己的丈夫,舒缓欲望,大约两个月左右,这些药物就能彻底地被身体排泄干净。
    可这两个月,她去哪里找人纾解……只有……只有身边这个人。
    这让她再也无法维持那种冷冰冰的面孔。
    何况,她也骗不了自己,如果对柳卿再没感觉,她根本不会在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他,还允许他一次次这样碰自己,哪怕理由如此的光明正大。
    可是,她依旧无法面对自己,面对小三……
    欲望的火焰渐渐燃烧,在柳卿富有魔力的指尖下,她紧紧地攀附住他的脖子,再一次沦陷。
    ……
    “bo,然氏的资金已经全部到位,村民们都拿到了全部应有的补偿款,签了切结书,包括电视台都已经做了最终的采访,现在施工队已经重新进驻,所有工程顺利展开。”莱克斯在电话里,压抑不住兴奋。
    “是么,很好,想不到他们倒是‘不计前嫌’地下血本,看来对这个项目期待很大。”迷路冷笑,随即把手上的资料递给柳卿。
    柳卿看过资料,淡淡一笑:“然东东已经变成了白痴,被送到国外去了,然家的人一向不为失去的而耗费精力,倒不如看重未来长远的利益,人已经不中用了,难道还要失去钱么?”
    对于然方而言,恐怕权势更要凌驾于亲情之上。
    “那我们可以开始了?”迷路问。
    “嗯。”柳卿点头,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这日香港媒体忽然都受到头条,然氏企业在香港做的楼所用材料居然都有放射性,于是引发居民大恐慌,同日股市突然出现大震动,然氏的股票应声大跌。
    连接几日,然氏不断派出公关团队对外宣称然氏被人恶意造谣,但是还是止不住民怨沸腾,港府派人去查,出具报告竟然无事,但是民间环评机构出具报告却完全不同,于是连带港府也被抨击。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然氏股票连着大跌数日,市值蒸发过亿。
    此时,忽然境外投资机构大幅外撤走,然氏竟然没有办法得到任何融资,来自内地的投资者一直观望,原本说好要注资,第二日就变卦。
    然氏瞬间陷入建立以来最大危机。
    同时坐镇北京的然老爷子原本准备令人飞往香港,动用自己的关系,却不知为何,曾经相帮的老友却忽然不再插手,只沉默以对。
    然老爷子大怒,正要动用一切关系和手中权力彻查此事,却忽然得到柳老爷子的电话,柳老爷子上了然老爷子办公室,聊了不过一盏茶就走了,随后然老爷子再次心脏病发,严重得是躺着被送医院急救的,最后昏迷不醒进了医院重症监护室。
    谁也不知道柳老爷子和然老爷子说了什么,只是秘书发现了一些关于然东东小少爷具体病情的记录和一些他的荒唐照片。
    消息传到深圳,柳卿摇头低笑,姜还是老的辣啊,然老老爷子心脏不好,所以然氏兄妹必定瞒住老爷子真相,爷爷估计是把然东东真正变成白痴的愿意告诉了然老爷子,最疼爱的幼子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差点丢了性命,长子又不听劝告,私下离开县城,跑到深圳去和柳家正面为敌,女儿婚事因此也被泡汤,他之前在朝堂之上尽力斡旋,全都化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老爷子本来心脏就有问题,被如此大刺激,怎么可能不心脏病发。
    然老爷子骤然倒下,香港这边然方和然紫紫独力难支,何况北京城那边,他们的好堂哥,然家新的青年才俊立刻以然家代理人的面貌出现,本来有然方在,就没有他什么事,但是所有然家的人都知道然方等于被驱逐,然东东变成了傻子,然紫紫不但是个女孩子,更没有那样的实力,而这个青年才俊确实在最近的时间很得老爷子青眼,表现不输给然方,代理然家庶务仿佛理所当然。
    这位堂哥上台后,照旧冷眼观虎斗,彻底压下了从内地给香港然氏的支援,冷眼等着然方完蛋,好自己上位。
    于是然氏那么庞大企业,短期之内竟然墙倒众人推,居然濒临要拆分卖掉的境地。
    “迷路,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别忘了你们这边的房地产还有我们然氏的投资,你现在是过河拆桥么?”然紫紫愤怒地在电话里嘶吼。
    她和大哥已经把然氏的流动资金的百分之七十以上投入了这个项目,现在根本没有钱去应付银行追款和那些烂账。
    “我们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迷路冷冷地道。
    “你们开出条件来,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然紫紫心中大怒,却不能说什么,商场如战场,他们轻敌了!
    可大哥那样骄傲的人根本不可能跟c集团这边低头,可她不能看着然氏毁在自己手里,否则老爷子一旦听说了这样的消息,必定气得驾鹤西去。
    “我只是要回c给你们的全部股份,还有你们在镜园项目上多占的股份,那到底不是你们的!”迷路淡淡地道。
    然紫紫拔高了声音:“不可能,我们前期投入巨大,如果只占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们会破产的,哪里有房地产商不赚钱的!”
    “那就与我没有关系了,你好好考虑吧。”迷路耸耸肩,挂了电话。
    然紫紫无言,考虑了三日,终于还是给迷路那边去电话点头答应了,寻了个日子过去和迷路、柳卿重新签订了合约,并且盖了然氏的印章。
    她一直信奉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合同刚一拿回来,就被愤怒而脸黑如锅底的然方一下子全撕烂成了碎片。
    “你……大哥,你疯了么,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回来的合同!”然紫紫大急。
    “我告诉你,紫紫,然家的人从来不求人!”然东东红着眼睛,冷冰冰地盯着然紫紫:“我们家的人没有那么没有出息的!”
    这些日子,他焦头烂额,过得很不好,每天睡觉不到两个小时,应付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和刁难,异常狼狈。
    “出息,出息,你也不看看东东现在什么样,爸爸现在什么样,你们这些男人除了权势,脑子里还有什么!”然紫紫大吼,却被然东东“啪”的一声甩了巴掌。
    然紫紫不敢置信地看着然东东,随后捂着脸哭泣着跑了出去:“随便你们吧,我要去法国,再也不会来了!”
    看着然紫紫跑远的背影,然方猩红着眼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我不会输的,东东的份、你的份、我的份,我都会向那一对狗男女讨回来!”
    说完,他阴沉的目光里闪过嗜血和诡谲,随即立刻打出去了一个电话。
    ……
    “什么,小三,你知道苏云在哪里,她在哪里快点告诉我!”迷路接到陈三的电话,眼睛一亮,立刻焦急的问,她有一种预感,苏云不好,很不好!“
    陈三在电话里低沉着声音道:”你到我新开的茶馆来,苏云在我这里,她受伤了,情况不太好。“
    迷路立刻点头,随即有些犹豫:”小三,那天……那天……。“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要解释什么。
    ”好了,以后再说,你先过来罢。“陈三心如刀割,但还是强自镇定地道。
    迷路答应后,想了想,还是带了自己的医疗箱,开着车一路奔赴陈三的茶馆。
    陈三的新茶馆在深圳风景颇为优美的一个郊区,平日不是放假的时间,很少人来,也不知道苏云怎么样了……
    迷路心中一片焦灼,好不容易赶到了陈三的茶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里没有一个服务生,只有陈三站在门外。
    迷路立刻走了过去:”小三,苏云呢?“
    陈三百味杂陈地看了她一眼:”在里面,你跟我来吧。“
    迷路不疑有他,立刻跟着他进了茶馆,但转身就感觉背后有锐风袭来,迷路大惊,头一偏立刻躲过,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陈三:”小三……你做什么!“
    陈三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极速如暴风骤雨,他的身手一向高超,迷路不过是他的学生,又怎么可能会超越他这天生的武学奇才,何况她心中惊疑,不过五六十招就被陈三擒下,把双手用绳子反绑在了身后。
    ”小三,你疯了么!“迷路白皙的脸上涨得通红,但在看到自二楼上走出来的男人的时候,她瞬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目光在陈三和那个冷笑着的男人身上来回移动。
    ”你居然和然方这个混蛋勾结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当初是他害得我们背井离乡的么,他一直想要杀我,你不知道吗!“迷路苍白着脸看向陈三:”为什么?“
    ”因为如果柳卿死了,那么他才有可能得到你,就这么简单,一个嫉妒的男人可能做出让所有人惊讶的事情!“然方似笑非笑地一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迷路道。
    ”小三,你……。“迷路还想说什么,却被陈三冷声打断,陈三冰冷地看着迷路,一向温柔平静的眼睛里浮现出迷路心惊的疯狂:”够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就算你不嫁给我,我也不会放过柳卿,是他一手毁掉我多年的努力,你说然方害得我们漂泊他乡,难道柳卿就不是么,是他先放弃了你,为什么你还要和他在一起,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痛心!我恨你,我恨他,我恨你们!“
    陈三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迷路怔然间,泪水不断落下。
    小三,她温柔的小三,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的错……
    ”我不舍得伤害你,但我舍得杀了他!“陈三从腰上抽出一把枪来,同时再也不看迷路走出去拨通了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柳卿已经孤身一人出现在了茶馆。
    一进茶馆,他冷静的目光首先锁在被绑在凳子的迷路身上,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才看向陈三,冷冷地道:”陈三,你疯了么,竟然和然方勾结在一起!“
    ”是,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陈三冷笑,眼里满是怨毒的火焰。
    然方在上面看戏看得津津有味,随后看向柳卿:”你倒是痴情,居然真的敢一个人来!“
    陈三熟悉柳卿的手法,所以他能确定柳卿是一个人来,那么就必定是一个人来,最坚固的同盟果然还是要从内部才有瓦解的机会,然方自得地轻笑。
    迷路看着柳卿,心中百味杂陈,却掩饰不住的担忧,他的身体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对付然方和陈三,他怎么那么傻!
    ”你想要怎么样,直说!“柳卿单刀直入,没打算和他打哑谜。
    然方笑笑,让一个属下送下去一堆资料,心情很好的道:”你慢慢签,我只是要你把c所有的股份都转让到我的名下,还有关于盛世地产也是如此,同时在文件上签字,承认你是对然氏集团动手的人,并且还有一份认罪书,是你走私军火和毒品的认罪书,你放心,毒品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等这些东西签好,马上就会发到香港,还有美国,有这些境外媒体的介入,想必就算是柳将也保不了你,并且柳将在他的位子上也干不长了。“
    这是对他竟然敢对老爷子动手要付出的代价。
    ”好,我签字,不过你要先放了迷路。“柳卿冷冷地道。
    ”你觉得你有说条件的余地么?“然方冷笑。
    迷路怒视他:”柳卿,你不准签,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一辈子都让你找不到。“
    陈三在一边听得眼神一黯,但柳卿却静静地注视着她,微微一笑,准备签字。
    然方在楼上冷眼看着迷路:”陆叶,你也不用太着急,你也有文件要签,除了你的盛世地产,还有东亚共济会的名单,你最好交出来!“
    ”你休想!“迷路冷笑。
    ”是么,小云儿,我都说了你这个所谓朋友一向只有考虑她自己,怎么会考虑你呢?“然方笑笑,拉出了一边的苏云。
    苏云似乎身体有些虚弱,脸色异常的苍白,她几乎不敢去看向迷路。
    迷路先是一喜,随后愤怒地看向然方:”你对她做了什么,混蛋!“
    难道然方他把苏云……
    ”放心,我这么疼爱小云儿,她又是我孩子的母亲,我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她?“然方拥着苏云轻笑。
    而话里的意思却让迷路宛如五雷轰顶,不可置信地看向脸色苍白而木然的苏云:”苏云,你……。“
    ”一个月的身孕,昨天刚确诊。“然方很好心地拿出一张检验单从楼上扔了下去。
    看着那张检验单,迷路狠狠地瞪着然方,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几乎想要将他活剐了:”你这个天杀的混蛋,你怎么能够把苏云她……。“
    因奸至孕!
    这对苏云而言是多大的羞辱和打击!
    ”别这幅样子,苏云如果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碰她,她对我可是有感情的,就算为了好朋友的幸福,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点事么?“然方轻笑,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从来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当然,我也很喜欢她,到目前为止,她也是第一个怀上我孩子的女人,你就当是给我和她的新婚贺礼好了。“然方这话说得异常真心,他确实喜欢苏云这个有趣的女人。
    迷路看着苏云,只觉得她面色如纸,随时都会被风彻底吹走一般,凄然而苍白,迷路心中大痛,看着然方冷笑:”然方,你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男人!“
    ”过奖!“然方露出个堪称迷人的笑容,却掩饰不住他的得意和阴狠。
    迷路恨恨地拿过笔在文件上开始签起字来,苏云想要说什么,却被然方一把捏住了肩头,只能流下两行冰冷痛苦的泪。
    随从将两人签完的文件送到了然方手上,然方细细过目,随后满意地一笑:”很好,非常好。“说罢,收起文件,看向底下两人。
    ”迷路可以走了么?“柳卿冷冰冰地道。
    ”走,你们一个都别想走,相爱相杀,柳家大少爷,柳总裁觊觎有夫之妇,和杀了妻子的男人火拼,三人同归于尽在丈夫的茶馆里,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么?“然方大笑,忽然一抬手,手上的枪就对准了迷路,毫不犹豫地开火。
    他早就想杀这个女人了!
    柳卿瞬间脸色苍白如纸,向迷路扑去,但有人比他快一步,一把将迷路扑倒,子弹砰的一声穿过他的身体,这样的大口径子弹穿过肌肉的时候只是一个弹孔,但在人体内弹道便宜,瞬间爆开一个碗口大的洞。
    迷路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陈三,神色满是震惊和茫然,还有——剧痛。
    她的手上满是陈三的血肉,迷路瞬间脱离了绳子的束缚一把抱住陈三就向射击死角滚去:”小三,小三!“
    陈三素来清秀温柔的脸孔上溅了点点血滴,但眼睛里却没有了那些暴佞,只有满满的歉疚和伤怀:”抱歉……我真的不知道然方会想要杀掉你,小叶子……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血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涌出来。
    ”小三,你别说话,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一切都会好的!“迷路满心慌张,紧紧地抱住他的身躯。
    ”小叶子,这个……这个给你。“陈三从怀里艰难地掏出一个盒子,塞进她手里,忧伤地一笑:”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没关系了,我有过你给我的梦,这个戒指,还是让他给你戴上吧。“
    迷路看着戒指盒里那一对璀璨的钻石白金戒指,泪如雨下。
    ”别哭,叶子,是我自己不满足,我这样的……你知道我这样的……怪物……不该奢望的。“陈三温柔地抚摸上她的脸,气息越来越弱,却艰涩的不得不开口。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迷路捧住他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手里。
    她知道他是双性人,知道他染色体异常没有繁衍后代的能力,知道他童年时代做过性别抉择手术,知道他觉得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知道他的自卑……
    可是她真的不介意……
    ”叶子,你有没有,有没有真的想要嫁给我过……。“陈三的气息渐渐微弱,却还是努力地握住她的手。
    ”有……。“陆叶咬着唇,拼命点头,她是真的想过要嫁给这个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无比温柔的男人。
    陈三眼睛里瞬间亮起耀眼的光芒,仿佛璀璨的晨星:”下一辈子……我要……早点遇到你……。“
    他慢慢合上眼,唇角带着的淡淡的笑,手从她的脸上慢慢地滑落,再没有抬起来。
    再见了,我的艾丝美拉达。
    阿西莫多也有爱人的权力……
    可丑陋的他只是钟楼怪人,永远也娶不到他的吉普赛女郎。
    但是,他可以为了她哭泣……
    为她付出自己仅有的一切,换她在别人怀里永远展笑颜。
    再见了,我的艾丝美拉达……
    或许,这是你我最好的结局。
    我的吉普赛女郎
    ……
    ”然方,我要杀了你!“迷路双目猩红,放下陈三,拿过他的枪就向楼上不停地开枪。
    柳卿早在开火的那一刻就已经瞬间掏出他隐藏的武器,与然方的手下对射。
    此时,立刻一把揽住迷路就地一滚,避开了一连串的子弹。
    然方轻蔑地笑了:”炸死他们!“
    他早在这里安装好了无数炸药,只是陈三那个笨蛋不知道而已。
    ”是!“
    瞬间,炸弹迅速地爆开,震耳欲聋,巨大的火光蔓延开来。
    柳卿一把拖住迷路就往外走,迷路拼命挣扎,红了眼要冲上去。
    柳卿大急,然方的手下不断地朝他开枪,如果不能在这边的炸弹爆炸之间和迷路冲出茶馆的正门,他们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你清醒一点,我们都死了,谁为小三和苏云报仇!“
    柳卿大吼,迷路终于清醒了一点,恨恨地看着楼上看戏的然方,不再往上冲,只和柳卿边战边在火海间边退。
    ”老板,不能再等了,这里要爆炸了,快点从后面下去!“小朱急道。
    ”杀了他们!“然方拥住苏云的腰,转身就走。
    他的手下立刻拿出手雷朝迷路和柳卿抛掷。
    苏云却忽然开口了:”你爱我么?“
    然方看着她,有点莫名其妙,但语气温柔吧:”你知道的,我们先走吧,这里太危险。“
    说罢他准备强行带走苏云。
    苏云站住不动,只是微笑着忽然捧住了他的脸,吻了上去:”如果你爱我,那么……就陪我和孩子一起死吧。“
    不等然方反应过来,苏云忽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抱住然方向栏杆下冲去。
    巨大冲力和触不及防,让然方和她一起瞬间掉了下去,然方的手下瞬间呆若木鸡。
    ”老板!“
    ”少爷!“
    坠落的半空,火焰濯濯燃烧,然方看着面前女子苍白的脸孔,不解,为什么?
    苏云轻笑,泪水如珍珠断线,轻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爱上恶魔的代价,就是一起下地狱。
    然方无奈地一笑,忽然翻身垫在苏云下面,紧紧地抱住她,轻叹……
    聪明一世,竟然栽在这个最蠢笨的小女人手上。
    他爱她么,不知道……
    但这死亡一刻,他竟然觉得满心温柔。
    巨大火焰瞬间暴起,吞没了两人,而在同一霎那,柳卿抓住机会一把拽住迷路的腰将她一起带出了茶馆门外,一路拖着因为刚才那一幕失魂落魄的她踉跄狂奔,直到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
    两人同时狼狈地跌倒在地。
    迷路怔怔地看着那巨大的火焰,那里吞噬了她的敌人、她的亲人、她最好的朋友……
    吞噬了一切的一切……
    柳卿紧紧地拥抱住迷路,深深地叹了一声,闭上眼。
    忽然想起许久以前,曾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缘生、缘灭、缘如水……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