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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逼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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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凉茉一惊,没有想到她竟然真是要寻死,正要唤人,白嬷嬷已经眼明手一抬手,手里抬着首饰盘子直接飞了出去,正正撞了西凉霜手上,直接撞得她惨叫一声,手腕软软地垂了下来。
    各种金银落了一地。
    喜娘被匆匆赶到何嬷嬷带着杀气冷眼一瞪,立刻吓得顿时收了声音,何嬷嬷顺手将门关严实了,对西凉茉低沉地道:“郡主,奴婢将全福夫人们挡外头了。”
    全福夫人是父母、夫君、子嗣都全官家夫人,被请来给嫁娘挽发赐福。
    所以何嬷嬷不能拦她们太久。
    西凉茉点点头,走近那瘫软地上西凉霜,居高临下冷冷地道:“你是想死么?”
    西凉霜颈项上被她自己割破了皮,虽然伤口不深,没有伤到大动脉,但是血流了满满衣襟,看着颇为吓人。
    西凉霜恨恨地握住自己被撞伤手腕看着西凉茉:“不死,难道要将我大好年华都虚掷那大腹便便龌龊老男人身上么?”
    西凉霜于诗文琴画一道京城算是有些名气,她一向自诩不比西凉仙差,只恨她自己是个庶女身份,否则这京城第一才女名头未必能落到西凉仙身上。
    她本就自负清高,又悄悄看了那些才子佳人杂书,对自己未来夫君期盼就是像韩蔚那样翩翩佳公子,几乎时时梦见自己与韩蔚于梅花下琴瑟和鸣,于梳妆镜前享画眉之乐。
    却一朝破碎,看着西凉茉日渐攀高,春风得意,她恨得咬碎银牙,卻無可奈何,随着成亲日子临近日日煎熬。
    西凉霜自诩碧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早定了决心,就是死也要将你这罪魁祸首一起拖下地狱!”西凉霜惨笑,坐满地金银首饰间,形容凄凉。
    西凉茉讥讽地弯起唇角:“罪魁祸首?当初是谁恶毒地要设计我与虞候婚前失贞,西凉霜你都忘了么?你虽是庶女,却本可奔得比我好前程婚事,奈何你蛇蝎心肠,还自诩清高,你不仁却怪我不义,真真是可笑。”
    西凉霜苍白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她敏感地察觉了周围人投来不屑目光,顿时恼羞成怒地道:“你……那是你不知廉耻勾引表哥先!”
    “勾引?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当韩蔚那懦弱男子是个宝?”西凉茉冷笑,满眼鄙夷。
    西凉霜大怒,自己一心所托高雅修洁表哥竟然被西凉茉如此轻看,顿时张开就骂:“你这下作……啊!”
    西凉霜话未及出口,已经被西凉茉一脚踏受伤手上,顿时痛叫一声,下巴又被西凉茉捏手里,被迫地抬起头来。
    西凉茉踩着她细嫩手指,冷眼睨着她:“我是下作,又怎么样,西凉霜,你不就是想死这里让我摘不干净么,门儿都没有,今儿你不想嫁也得嫁。”
    说着她一个眼色,白嬷嬷立刻拿了条红丝带走过来一把勒进西凉霜嘴里,既可以防止她咬舌自,也能防止她乱喊乱叫。
    “来人,给三小姐包扎一下,换上红绸中衣,若是让国公爷和夫人知道这里事,你们一个都活不了。”西凉茉再次冷声吩咐。
    黄香、黄莲等丫头早被这变故吓得呆若木鸡,但被西凉茉宛如寒霜一样目光一扫,一个激灵立刻拿了红绸中衣过来给西凉霜换。
    “呜呜……。”西凉霜不停挣扎,愤怒地瞪着自己两个丫头,黄香和黄玉不敢看她,手上动作却很利索,只因她们心中都明白郡主所言不假,若是三小姐死了这里,嫁娘自裁于娘家是大丑闻,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必定要清理一大批人。
    不一会西凉霜脖子上伤也用红绸挡了,头发也重梳理整齐,身上看着也没了什么问题,嫁衣大红,染了血也看不出来。
    看着手被红绸绑着,嘴里也被丝带勒住,满眼惊惧愤怒西凉霜,西凉茉随手又拿起那朵芍药微笑着她发鬓边簪上:“三妹妹,你说虞候若知道自己过门娘是如此怨恨和嫌弃他,会如何呢,你不若过了门再死,到时候大姐姐我必定请国公和二娘为你讨个公道,你母亲张姨娘有了你丧葬金日子也好过不是?”
    西凉茉心中冷叹,这人蠢真是没药救,西凉霜若死闺中,第一个活不下去就是她亲母张姨娘。
    西凉霜看着西凉霜温柔娇美面容,吐出这样字字诛心却准备击中她软肋话语,心中惊忧交加,泪水就瑟瑟落下。
    或许一开始,她就错了,西凉茉那样手段,连端阳县主西凉仙都落败她手,自己又算什么呢?
    西凉茉看着她颓然模样,这才满意地顺手扯了红盖头给她盖上,对着喜娘淡淡吩咐:“把三小姐看好了,若是进侯爷家门前出了事,你们是知道国公府邸有刑狱。”
    两个喜娘点头如啄米,立刻上前半强迫地搀起了瘫软西凉霜准备出门,她们对西凉霜也是极为厌恶,大喜之日出了这样事,且不说大不吉利,就是于她们而言都是灾祸。
    西凉茉理了理云鬓,款步先出了门,对着被拦门口两位身份高贵全福夫人柔柔一笑,却有掩不住忧伤:“有劳夫人们速速为三妹妹赐福吧,她身子不好,方才发作了一场,才服药,需速速上花轿到房里休息会子。”
    两位全福夫人这才恍然大悟,互相交换一个诡秘眼神,原来不让她们进去为那三小姐簪发是这个原因,难怪之前隐约听见里面有女子尖叫哭泣,莫不是这三小姐有羊角风吧?
    这内宅深院里大家小姐就是有任何问题都会被主人家竭力压下,这还真是……秘辛!
    西凉茉看着两位全福夫人对西凉霜被红绸花绑着手视而不见,随意地将福气荷包挂了西凉霜腰上就算是完成了仪式,赶紧将西凉霜送出了门上了花轿。
    她立大门边看着虞后得意洋洋地跟着死周围人拱手调笑,她微微一笑,明儿京城贵妇圈子里又要有话题了,西凉霜若聪明点还有富贵日子过,若蠢一点……
    “郡主笑什么趣事呢,可愿与小王分享?”一道温柔醇厚声音身边响起,西凉茉怔了一下,抬首看向一边不知何时出现司流风,随后淡淡地道:“笑一些人不自量力,一些人庸人自扰,十丈红尘,人人堪不破痴心妄想。”
    司流风眸光微微凝面前娇柔清美少女身上,她总能给他异样惊喜,从娇怯到洒脱,从静守知礼到一手巧技夺人声势,甚至敢以娇弱身躯挡那惊马之前。
    再到如今纷扰喧哗、纸醉金迷中,她离遍地艳红之上,淡然耳语,似佛前飞花,多少凡世扰扰都远去,只余宁静。
    “想不到郡主对佛理也有参悟。”
    “不过是妄言妄语,如何谈得上佛理?”西凉茉轻笑。
    司流风顿了顿,俊逸面容上莫名地透出一丝薄红来,柔声道:“不知郡主可愿与我姑妄听之,姑妄言之?”
    西凉茉一怔,抬眼起来正对上司流风灼灼目光,竟然毫不掩饰里面深意,她有些不自地别开脸:“小王爷说笑了。”
    “我从不说笑。”司流风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
    ……
    不远处,韩氏脸色本来就因为养伤又五内郁结而异样苍白,睨着西凉茉和司流风相谈间仿佛有一种他人不能轻入氛围,她随口仿佛不经意地对着一边靖国公道:“听说陛下已经下旨让西凉本家十日后送上和亲人选,夫君是不是也该早点带着茉姐儿过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