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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上 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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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朕以宗人入继大统,获奉宗庙七年。念朕远奉列圣之家法,近承皇考之身教,一念惓惓,本惟敬天助民是务,只缘多病,憾不可继宗祠大业。
    盖海冥王百里苍冥。仁孝天植,睿智夙成。宜上遵祖训,下顺群情,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即皇帝位,勉修令德,勿遇毁伤。臣以将顺匡救两尽为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钦哉!
    “钦哉!”
    承旨大太监内侍尖利冰凉的声音远远地飘荡开来,仿佛一滴浓墨落入水中,又似佛塔上巨大的鸣钟,轰然作响,其声之涟漪远弗全城,甚至整个西狄大地、漫漫海疆。
    更似一片萧然大雪陡然洒落在宫禁皇城之中黑色的灼热而血腥的火焰之上,将所有的一切血腥与杀伐瞬间冻结。
    “抗旨者皆为叛逆,杀无赦,诛连九族!”
    “协助揭发与诛杀讨逆者,则可免罪,官升一级,赏银百两!”
    新帝尚未登基,但作为薨逝的先帝的指定继承人,他手持长剑跨出大殿的那一刻,便有一道道的政令接二连三地颁布了下去。
    不知道谁开的头,那些稍微迟疑了片刻的士兵都被瞬间倒戈的同僚屠戮。
    那一道深紫色的身影,静静地负手站在露台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同袍士兵倒戈相向,喊杀与惨叫铸成一片血海。
    直到第一个动手屠戮自己同僚的士兵忽然转头,对着那高台之上如魔神一般矗立的征服者的身影,恭谨地微微点头,然后投入新的杀伐之中。
    他戴着面具下的唇,弯起一个冰冷的笑意。
    这,不过是大清洗的开始。
    草蛇灰线,他两年来布下的所有暗棋,都该发挥作用了。
    ——老子是郁闷的分界线——
    西凉茉静静地站在白塔之上,俯瞰着整座宫城。
    还有在冒烟的宫殿,那是大火与杀戮之后的余痕。
    整座宫城都被笼罩在猩红的夕阳之中,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这一场捍卫帝权的宫中之乱,比她想象之中要平复得快得多。
    “在想什么?”
    男子冰凉幽冷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随后,她被揽住一个混合着血腥气和曼陀罗暗香的冰凉怀抱。
    西凉茉轻叹了一声,他的怀抱从来在初抱住人的那一刻是冰凉的,但是,却让人无法逃脱。
    “我是在想,是因为你在失去记忆的时候,就已经早有不甘人下的谋反之心,步步为营,还是因为百里赫云早已想好了将帝位传给你,所以你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迅速地接管了百里赫云的势力,并且利用魔宫的实力,掌控这皇城的权力中枢。”
    他凉薄的淡淡笑声在她头顶响起:“你说呢?”
    西凉茉微微弯了唇角:“我不知道。”
    或者二者皆有,百里青从来就不是一个甘愿屈居人下之人,一个早已习惯操控全局的,大权在握的男人,只要接触到与权力有关的东西,便会下意识的想要掌控全局,尤其是在他认为上位者不如自己的时候。
    而百里赫云,大概从一开始就很矛盾,他既希望百里苍冥能继承他的位子,引领着西狄走向昌盛,实现他心目中那些未能实现的旧梦——比如一统北国天朝,却又忌惮着百里苍冥的桀骜不驯,狼子野心,不受控制,甚至恢复了属于百里青的记忆之后,一怒之下将百里皇族屠戮殆尽。
    所以,他竭力地引导着百里青去革除西狄的时弊,拯救百姓苍生,试图让百里青对自己西狄人的身份产生认同,但是,也许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发现,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更难以控制和琢磨。
    而等到百里赫云想索性杀了百里青,以修正自己的错误选择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世间,没有一个人可以控制百里青这个仿佛暗夜之云一般莫测的男子。
    “你倒是对百里赫云很是了解,来到西狄区区数月,却多了个知己,嗯?”百里青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语,凉薄而冰冷。
    他的手也顺势搁在她的肩头。
    西凉茉一愣,随后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虽然百里赫云并非君子,她亦因为痛恨他给自己带来的痛苦,甚至恨不得杀了他,但是,如果单纯就作为一个帝王而言,百里赫云堪称当世明君,不但具备远见卓识,而且行事大胆不拘一格降人才。
    而且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因为他其实和阿九从某一种程度上是同一种很相似的人,所以在他死去之后,心中莫名的无法再生出恨来。
    如果不是敌对的立场,也许真的可以成为把酒言欢的朋友。
    而她将自己对百里赫云的这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表现在了百里青的面前。
    还有比这更蠢的事情么?
    因为自己身后这个千年老妖,根本就是小心眼到死!
    “没有,只是……呃……。”西凉茉迟疑了片刻,想要试图解释什么。
    但是对方明显没打算给她解释的余地,他低头,忽然将指尖停在她的衣领上,似笑非笑地道:“为师看着你这身衣衫穿了两日了吧。”
    西凉茉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陡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个居然是……百里赫云给她选的喜服!
    她瞬间一僵,有种不大妙的感觉。
    “这只是一时间忘记了罢,这两天厮杀太久,所以也没时间去换衣衫。”
    这是实话,她确实没有时间换这身衣裳,从青云殿出来之后,便立刻清点飞羽鬼卫仍旧活下来的人,再与魅六联系上,带着小白去集合所有潜伏进来的而被迫离散的鬼卫,然后按照与百里青的原定计划,将仍旧质疑与不服的人全部都分割包围,或者剿灭,或者逼迫其投降。
    两日里便是累极也只是和衣睡去,不曾细细想要换衣之事,只是在厮杀之时,简单套上外甲罢了。
    “为师不喜欢。”百里青闻言,淡淡地道。
    这是陈述的语气,也带着一种冰凉的味道。
    西凉茉怎么会不知,没有男人会喜欢带着自己的女人穿上别人的嫁衣,即使那人是为了利用她而已。
    她轻咳嗽一声:“我……一会让人拿新衣来换掉。”
    她话音未落,就觉得瞬间颈项之间一凉,随后便是珍珠落地的‘嘀嗒’之声。
    百里青的指尖慢条斯理地伸手一点点地滑过她的衣领第二颗珍珠扣,轻轻一挑:“为师帮你。”
    “嘶——!”
    这一次不是珍珠扣被扯落,而是直接一条轻纱被他动作优雅地撕碎扯下。
    西凉茉只觉得冰凉的皮肤接触到空气瞬间就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揪住了衣襟,想要转过身:“阿九……我自己来,别……。”
    但是百里青修长的指尖只在她颈项上微微用力地一扣,便让她无法转过身来,让她面对窗外,只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动,为师说了,为师帮你。”
    冰凉的气息和他薄唇有意无意地轻触着她的白玉一般嫩滑的耳垂。
    西凉茉一下子就脸色微红,却西凉茉只觉得他的呼吸贴着自己耳垂那么近,那声音仿佛一条灵巧的小蛇在耳边舔弄摩挲,危险而甜腻,让她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异样的敏感,勾得她背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轻轻地颤抖,
    他撕衣杉的动作再优雅,也是暴力动作,这分明是在泄愤!
    而且百里青每一次用‘为师’这样的自谓,便代表他的心情有点不太妙。
    西凉茉何等警醒**的人物,她可没忘了这千年老妖可以为她亲身赴险,甚至抛却天下人间,却绝对不会因为将她捧在掌心,挫磨起人来便对她客气半分。
    何况,这些日子她不小心因为还挫了下老妖的逆鳞。
    想起某夜不小心地被轻薄了一下的那一夜,西凉茉莫名地心虚,立刻闭嘴,乖巧地不动。
    不知为何,虽然百里青没有问过她一句百里赫云和她相处时候的情形,但是她就觉得他什么都知道,正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他不问。
    空气里不断地响起衣衫撕裂的声音,他每撕裂她身上衣衫的一处,她身子就被扯得微微一颤:“呜!”
    随着地上那些撕碎的衣衫料子越来越多,她的肌肤接触到空气的面积越来越大,西凉茉就觉越来越有点不对劲,空气里仿佛也变得有点炽热起来。
    偏生她被迫面朝窗外,只能看见窗外的那一片几乎可以说是经历了浩劫的宫廷场景,还有远处那些被夕阳照耀得一片绯红艳丽的大海。
    所以,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利落的却又仿佛在存心磋磨她的动作。
    她只觉得这时光过得极为漫长,虽然窗外没有人看得上这高塔之上,但在毫无遮掩的窗边被人剥光的感觉漫长得……让人难受。
    剥到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亵裤时候,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拉住,但是下一刻,似乎感受到她的抗拒,他的动作停了停,随后那肚兜便瞬间和她的亵裤成了碎片。
    西凉茉一呆,这大白天的,战场之下还没全部结束战斗,空气里还有血腥味……她光溜溜的在大伙头上吹着海风……真他妈的好凉爽!
    她瞬间就想缩起身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强行忍耐住了,站着没动!
    百里青没说话,她却觉得身后那种强大而诡谲的气息或者说近乎实质性的目光,触在皮肤上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发抖,脸上却忍不住愈发的红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方才听见他冰凉的声音“转过来。”
    西凉茉一咬牙,转身的时候,顺手把头上的发簪拆了,瞬间如云乌丝散落满身,挡住了些春光。
    但是百里青幽魅的眸光愈发深沉,那种幽暗漆黑,仿佛暗夜之中隐藏了让人感觉到极为危险的东西。
    西凉茉并不知道她这般散发遮身,似遮非遮,却不过是平添诱人春色罢了,只对上百里青的目光之后,忍不住倒退一步,随后在他陡然眯起的眸子里,干笑:“阿九,我冷。”
    这种对方衣着整齐,自己却一丝不挂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哪怕是那人早就对她了如指掌。
    百里青的指尖满满地顺着她光裸的锁骨上慢慢地上抚,直到停在她柔软的嘴唇之上,淡淡地道:“冷么?”
    西凉茉点点头,软软地望着他,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表情有多么窘迫和强作镇定,同时心中一万次唾弃自己,可恶,孩子都生了,为毛她还是在他面前手足无措,青涩得更老处女似的!
    “那就转过去,一会子就不冷了。”
    百里青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却满是让人全然不能抗拒。
    这种口气瞬间让西凉茉想起了上辈子看二战电影里那些美貌英俊到人神共愤的德国鬼畜军官也是这种淡漠样子,说着同样的台词,让那些被逮住的游击女队员转过身去,然后一枪嘣了对方,脑袋开花。
    然后游击队员就真的再也不冷了——挂了的人是感觉不到冷的。
    让西凉茉从自己的满脑子胡思乱想里回过神来,是她乖乖地转过去之后,背后瞬间覆上来那冰凉而宽口的胸膛,他丝质的袍子上绣着的突起的精美龙纹摩擦着她光洁而敏感的脊背。
    西凉茉只觉得背脊一阵战栗,她一惊,忍不住低声软语道:“阿九,别在这里,这是百里赫云的房间。”
    她总有种怪异的错觉,似乎百里赫云还坐在软榻之上静静地望过来。
    百里青轻笑了一下,声音凉薄又幽远:“就是要他看着,看着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得到的妄想。”
    西凉茉瞬间羞红了脸,却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只能咬着牙轻颤:“你……这……个……变……态!”
    百里青在她身后轻笑,理所当然的凉薄:“为师总以为丫头你是极喜欢的。
    西凉茉:”……。“
    她终于明白自己在这只当世最鬼畜的变态面前,为毛老有种青涩的感觉,因为她是他妈的正常人!
    不管如何,至少百里青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实现了承诺,西凉茉总归不会觉得冷了。
    ……
    天下,有谁比他更冷,更难以揣测,却又更温柔,更让人欲罢不能的男子
    西凉茉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等到他离开自己的时候,她已经全然没了气力,被他抱起搁在了柔软的床榻之间。
    她轻嘟哝了一声,转了脸,在他胸口寻了一处舒服的地方,把脸一埋,准备补眠。
    但百里青却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她去寻周公下棋,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