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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流年并没有刻意羞辱东青洲修士,但,那位言语放肆东青洲修士为自己放肆付出了轻狂代价。
    接理说,修士岁月较凡人长久,其智慧上应当远胜于凡人才是。
    不过,知趣看来,修士大致分两种,一种世事炼达如他自己,另一种就是闷头修炼如罗水仙。但,罗水仙与那位放肆年轻修士完全不同。罗水仙对庶务没兴致,因为没兴致,他鲜少插手庶务。自从有了知趣这位大弟子兼大管家,罗水仙身家都是交给知趣打理。
    对没有兴致东西,罗水仙从不发表自己看法。
    罗水仙这种性情,被知趣识认为聪明人一种表现。
    修士并非神仙,哪怕你真就是神仙,还有“术业有专攻”之说呢。何必要自己不擅长方面发表不成熟看法,纯粹是自取其辱。
    宴会结束,穆流年开始接见这些外洲修士。
    知趣与邵千凌、悲苦大师、凌雁书出面,负责解释朱雀地宫之事。
    这四个人,邵千凌说话没谱儿,悲苦大师惯会念经,凌雁书向来寡言少语,偏偏能言善辩文斐然去了药神谷。终,交涉之事落了知趣头上。
    知趣是这样说,“当初,我国朝廷发邀请涵请诸位同门来观礼先帝登基,这是众所周知。”林央登基是世人都承认,且南炎洲百姓心里,林央就是为解救天下而死,故此,林央帝位是坐实了。因为林央现于常人对生死认知上是死了,故此,称先帝。
    “观礼结束之后,先帝为救天下,以帝王之力启地宫之门,当时,数千人场,均可证明此事。”知趣问,“请问,诸位道兄有疑义吗?”
    来十几位修士不约而同默认,知趣道,“那我接着说了。”
    “当时,朱雀地宫之门开启,我与邵道友、凌道友、悲苦大师奉先帝之命随先帝同入地宫。而那时,先帝并没有邀请诸位同门同族同入朱雀地宫。先帝,从未有这样命令。”知趣再问,“请问,对这件事,诸位道兄有疑义吗?”
    见诸人不说话,知趣轻描淡写道,“待我们到了朱雀地宫,后才知晓原来夏春秋竟与前来观礼诸位同门强行破入地宫。陛下当时奉先帝之命严守朱雀台,见有人擅闯我南炎洲禁地,遂以重弩制止,结果,陛下为人擒获,一道强掳至地宫。这是事情经过,诸兄有不解地方,可以提出来,我等为诸兄释疑。”
    率先出来说话修士看着并不年轻了,长脸长须,细眼细眉,说话时先自报家门,“下是东青洲岳家岳凌波,道友先时所说事,我细听过之后也思量一二。我家孩子受邀来你们南炎洲,就算是跟着夏春秋去了朱雀地宫,那夏春秋总是你南炎洲人吧。我家孩子跟着你南炎洲人,现没了踪影,你们总要给我们个合理解释,才能服众。”
    知趣略一点头,“道友说有理。只是我想问道友一句,你家孩子今年多大年纪了,是何修为?”
    岳凌波一时没明白知趣为何有此问,不过他依旧答道,“一个一百三十岁,筑基初期;一个两百岁,筑基中期。”
    “都是一百多岁两百岁人了,应该有自己思想,自己主见了。那我要问岳道友,你家孩子既是受邀来参加我朝帝君登基典礼,那帝君有邀请他去朱雀地宫吗?”知趣反问,“既没有帝君之邀,他怎能轻易相信夏春秋话?夏春秋是什么人?他并非南炎洲之人。此人忤逆非常,人人得而诛之。”
    “再者,我们且不论夏春秋是好是坏,就说两位岳家小友,他们来了南炎洲,是代表你们东青洲修士门派而来,他们目应该非常清楚,就是来参加帝君登基大典。没有受到帝君邀请前提下,他们私自接受了修士夏春秋邀请,强行开启地宫之门,强入我朝至宝之地,并此期间失踪。”知趣道,“我看岳道友并非是非不明之人,难道岳道友还认为,你家孩子失踪是我朝责任?”
    岳凌波冷冷一笑,“这可稀奇了,我家孩子你们地盘儿失踪,不是你们责任,难道是我们责任?”
    “若岳道友这样说,那我也得说了,你们人,没有经过我朝帝君同意擅入我朝禁地,那我朝禁地失了至宝丢了东西,是不是还要问你们个偷窃之罪呢?”知趣冷冷一笑,道,“我还怀疑,是不是朱雀地宫丢东西就是那些擅入地宫人偷了去拿了去,然后悄无声遁隐了去!如今诸位过来,行贼喊捉贼之事!为,就是掩饰从朱雀地宫得来宝贝!”
    岳凌波登时大怒,“你血口喷人!”
    知趣一甩袖子,当人不让,“你还无理取闹呢!”
    知趣正色道,“事情来龙去脉,一点一滴,我都与你们说了。当时,场见证之人不少数,若是你们不信,自可去查证!”
    “朱雀地宫是什么地方,不必我多说,诸位皆是才学渊博之辈,自然清楚。”知趣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自家禁地,是不是让人随便进?若没有各自门派掌门长老应允,禁地能不能进!”
    “少跟我说夏春秋如何如何?夏春秋让他们去朱雀地宫,他们就去?夏春秋让他们去死,他们怎么不去呢?”知趣面上陡生怒色,怒道,“一个个百八十年活过来,谁还没个是非判断,若不是打着主意沾光占便宜,仅凭夏春秋之邀,没有我朝帝君允许,他们怎么敢去朱雀地宫?”
    “行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不动贪鄙之心,何至今日之地步!”知趣冷声道,“朱雀地宫门外有凤神亲笔手书,四个大字:擅入者死!他们如今只是失踪,这已经是凤神仁慈了。现下诸位还有脸过来找我们要人,我真是奇怪,诸位哪儿来这样天大脸面!怎么张开嘴,问出口!”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诸位若因此问罪于我们,那也不如等你们各自上神地宫开启之日,请我们去开开眼。只要能让我们去,你们各自上神地宫,不论是死是活,遇到任何危险,我们绝无任何怨言,如何?”
    知趣态度强势,半分不曾相让,岳凌波气势被生生压制下去,且又有一青衫修士小声劝说岳凌波,岳凌波竟将怒火强忍,不再发作。知趣不禁多看此青衫修士一眼。
    青衫修士亦回视知趣,他温文一笑,道,“我是北安洲双阙门谢天歌,并非来问道友问罪,只是我们各家族门派子弟前来为你朝帝君以贺登基,结果全部失踪,家族门派难免挂心,这才有此一问。道友既为我们做了解释,我还有几个疑问,万望道友代为解答。”
    “请说。”俗话说好,咬人狗不叫,越是这样一脸温文尔雅要跟你讲道理人,一般越难对付。知趣警醒打起精神。
    “据我所知,我双阙门弟子并非死于朱雀地宫,而是随夏春秋入地宫时,当时还身为南王陛下突然令人以强弩偷袭,我门弟子不防,被射死于朱雀台上。”青衫道友笑意一敛,眼中带出几分凌厉,语气依旧温和,不紧不慢道,“先时道友说,南王是看守朱雀台。既然夏春秋不得入朱雀地宫,我就不明白了,南王既然忠贞,合该拦下夏春秋,光明正大喝斥逆贼。毕竟,我们远北安洲,并不熟悉南炎洲之事。但,据说,南王先时未有任何示警,而是突然偷袭。南王如此行事,我们弟子怎能知道夏春秋是逆贼,而帝君并不允许他们进入朱雀地宫呢?毕竟帝君也没有明令禁止。且南王行此偷袭之事,难道不是有失光明磊落么?”
    知趣眼睛微眯,扭头看向穆流年,这位是偷袭事件领袖,知趣问,“陛下,请问,当时,追随于夏春秋身后修士有多少人?”
    穆流年早跟知趣通过气了,自然有所准备,直接令人出示一份名单,道,“这是你们受邀前来参加修士名单,一共是十五人,加上夏春秋,十六人。”
    皇帝是不需要说太多话,冲锋陷阵自有旁人。知趣接过穆流年话,道,“据我所知,这十五人中,筑基修士十人,金丹修士五人,加上元婴后期修士夏春秋,一共十六人。”
    知趣再问,“陛下,当时你身边有几位修士?”
    穆流年看凌雁书一眼,凌雁书道,“当时只有我陛□边。”
    知趣点点头,“而当时看守朱雀台士兵,一共是五千人,五千凡人。”
    “要我解释为何陛下会偷袭吗?这兵法上非常简单,敌强我弱,自然要奇兵取胜。哪怕不能奇兵取胜,也要给敌以重创。”知趣正色道,“谢道友说让陛下当时阻止夏春秋,谢道友,陛下是凡人之体。不要说陛下,就是我们这里人加起来,能不能阻得了一个元婴后期大能?”
    “何况,当时还有你们各门派家族十五位精英弟子尾随于夏春秋身后,陛下看他们与夏春秋如此亲密,还当他们是夏春秋后援呢!这种阵容,你让陛下要如何光明正大对阵示警!”知趣道,“对于以军人出身陛下而言,他责任是保护朱雀台保护南炎洲,而不是拿鸡蛋碰石头!”
    “谢道友门派弟子死了,我也为此表示惋惜。我想请问谢道友,你认为,你门派弟子之死,究竟,谁责任大?”
    谢天歌道,“我认为,陛下当时偷袭有失光明磊落,必须为此事付一半责任。”
    谢天歌明确表态,西玄洲修士余霜道,“我们千里迢迢而来,并不知晓你们南炎洲事。夏春秋若是忤逆,怎么你们早不提醒,非要朱雀台上偷袭。难道我们弟子就只来南玄洲一日吗?你们早不说,现我们人出了事,你们就说夏春秋是叛逆,这如何能让我们心服口服?”
    当时为何不说夏春秋为叛逆,因为当时被薛家扫荡四派一世家弟子都夏春秋手里!
    知趣绝不会对这些人讲太多南炎洲内情,他直接道,“正因夏春秋不顾帝君之命强行进入朱雀地宫,我们才知他狼子野心。”
    谢天歌抓住机会,当即道,“总有失察之过。”
    此际,知趣已深知谢天歌之狡诈,只是,他怎会让谢天歌如意,知趣再道,“谁也不能保证谁就一辈子眼明心亮,失察也只是我们南炎洲自己事情,与诸位是毫不相干,相信,诸位对我们南炎洲内政并不感兴趣,对吗?”
    谢天歌半分不让,道,“南炎洲之事与我们无干,不过,若因你们失察而导致我们弟子生死不明,这就与我们相干了。”
    知趣唇角一抿,道,“谢道友若这样想,就大错特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
    “谢道友刚刚说,你们弟子并不熟悉南炎洲之事,并不知夏春秋为我朝叛逆。”知趣摇一摇手里羽毛扇,道,“但是,他们应该知道,夏春秋从未我朝担任过任何职务。当初,你们弟子来南炎洲是朝廷所邀请,而他们去地宫,是受夏春秋邀请,这完全是一种私人邀请。我不认为,我朝要为你们弟子接受了谁私人邀请而负责。”
    谢天歌如何肯罢休,他依然坚持,“我需要你们为我门弟子死于你朝弓箭之下做出合理解释。”
    知趣反问,“那依谢道友要如何?”
    谢天歌道,“不是我要如何,是你们要给我合理解释。”
    知趣沉声道,“这就是合理解释。”
    谢天歌跟着沉下脸,“我门派绝不接受。”
    不待知趣继续周旋,穆流年冷冷起身,“接不接受随你们,这就是解释!”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