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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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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奈的笑,说道,“还真是。”随即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你还小恐怕不知道,这世道,没有男人支撑的家里十分的不容易,世道艰辛……你在大点就知道了,其实你的想法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是也不是不能实现。”
    “你看,你可以在你父母提亲之前先去相看,看中了在成亲不就可以了?还有纳妾的事情,只要你们事先说好,男方也不会反对,至于生不出儿子的问题……嗯,大不了寻个女子然后去母留子就行,也不是一定要你生出来。”他一件一件的分析道。
    “不是这样。”
    “怎么?”
    “我想成婚之前先跟他认识,两个人要找到彼此相依的感觉,然后定下终身。“她似乎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想法,很是努力的解释道,”然后就觉得一辈子就是对方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不用担心会不会生儿子,也不用担心纳妾,因为我们就是喜欢彼此的,肯定不愿意让对反难过……,两个人之间不会在有第三人,然后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早上起来给婆婆请安,不用伺候小姑子什么的,哎,你说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嫁人?“
    他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有点理解这小丫头的想法了,说道,“要不……你实在没有合适的可以嫁给我。”
    “你说什么?我可不喜欢你。”
    “其实,你就是想要自由两个字对吗?”
    “对对……对。”
    他忍不住笑,无奈的说道,“连当今陛下也都不是想过日子就能过的,你这想法未免太高了些,不过……兴许,我可以让你过这种生活。”他像是找到了合适的方法,语气渐渐的郑重了起来,“我可以纳你为妾。”
    “谁要嫁给你当妾。”
    “你听我说完,只是挂个名字,之后你可以顶着我的名字过你想过的日子,就像你说的,要是找到你觉得可以相依的人,我还会准备一笔银子把你嫁过去,我的身份虽然……但是说出去还是可以护你一辈子。”
    ***
    仟夕瑶也早就听过这里妾可以再嫁,她颇为感动,但是又觉得不大合适,说道,“我娘要是知道我给别人当妾,肯定要打断我的腿。”
    他自信的笑,说道,“恐怕令母要是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敢有什么怨言的。”在皇帝面前,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子,还是被人要挟的质子,可是对着小小太医的女儿,他的身份却是绰绰有余的了。
    “多谢你。”
    “举手之劳……“
    一阵沉默之后,两个人忍不住对着笑了起来,虽然暗黑光不见彼此的脸,确实觉得心贴在一起。
    “我要是走投无路就去找你,你叫什么啊?“迁夕瑶说道这里顿了顿,伸手去摸他的脸,说道,“你是不是易容了?我总觉得你这张脸不自然。“
    “咳咳……别摸了,哪有一个大姑娘乱摸别人脸的。”
    “哈哈,可是我还小啊,这都可以害羞……难道你真的易容了?我只在书上听过,说可以戴个□□,是不是真的?给我看看你的脸吧,不然我以后怎么找你?我保证不说出去。“
    两个人说说笑笑,就好像突然间打开了彼此的心扉,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到了最后两个人实在是筋疲力尽,口干舌燥,最后只能挨着躺在一起,手却是握的紧紧的……,那时候他想,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陛下,到了。”龙辇外传来万福的声音。
    皇帝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现在自己刚刚又睡着了。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约莫还是他十三岁的时候?那时候他战战兢兢的活在后宫里,怕皇帝不喜自己,怕皇后厌恶自己,整日的想的不过是怎么保全自己。
    等着从那地窖出来,他忽然就改了想法,人经历过生死就会看透一些事情。
    之后的事情就有些奇怪,他开始关心起这个叫仟夕瑶的太医之女,她出去逛街的时候,游庙会的时候,总会偷偷的在旁边看着她。
    入了拱卫司之后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在外人面镇定,内心却是十分的不安,在没人的地方呕吐,像是要把自己的胃都要吐出来,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仟府,那女孩已经不认识他了。
    当时为了安全仟秋白给他易了容,她正好出来去临街糕点铺子买糕点,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在前面吐的死去活来,吓了一跳,还问他要不要去她家的医馆就医。
    他看着这个姑娘,她的皮肤白皙,眼神温柔,红润的嘴唇像是烈焰一般勾魂夺魄,突然间就有了一种说不来的贪念。
    就好像突然间……想得到她。
    那时候他和秦氏的婚期在即,他却满脑子都是怎么样才能把她拐到身边的念头,这样的渴望越来越热烈,甚至有次还梦遗到了她。
    可是想起仟夕瑶愤愤的说起痛恨男人的三妻四妾,他又开始犹豫了,他不能悔婚,秦家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给他丢了橄榄枝,他承了这份情,就要报答他们……,秦氏不育,如果不能嫁给他,恐怕一辈子都要毁了。
    最后那种念头一点点的消息,他觉得仟夕瑶和他之间根本就是两条线,汇不到一起去,他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
    可是真的放弃了吗?
    有种火焰,越是想要熄灭,就燃烧的越是旺盛,他后来还曾经想过,是不是当时就不管不顾的纳了她,兴许就不会有这么深的牵绊?
    不过后来他已经无从探查了,把她放在心底的某个深处,夜深人静的时候,静悄悄的回味,成了他自己的一个秘密。
    再后来他终于登上了那个宝座。
    当皇后秦氏贤惠的送来秀女名单并询问他有没有中意的女子之后,他突然就难以克制自己。
    让她进宫!
    得到这个女人。
    当时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不过很快理智就否定了这一点,她不合适,她不愿意进来,后宫里有荣华富贵,可是却唯独没有自由两个字,可是心里又有个声音在说,别在欺骗你自己了,你守身如玉的过了这许多年,不就是记着她说的话,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偕老?
    得到她,让她诞下他们的孩子,这样两个人就会荣辱相依,不会分离。
    做决定的时候那样的冲动而兴奋,就好像期盼多年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可是等真正在后宫见到她之后,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看着她和父母依依惜别,皇帝开始犹豫了,甚至是有种说不来的愧疚感。
    他对自己说,她进了宫,你把所有能给她的荣耀都给了她,尽自己所能爱护着她,这就可以了,总比她随意找个男子入赘了强吧?
    难道他这样人品相貌,甚至是一国之君的地位,还比不上一个药房跑腿的?要知道当时皇帝知道,仟夕瑶要找个药房跑腿的入赘,简直都要气疯了!
    终于他鼓起了勇气,翻了她的牌子。
    那一刻,忐忑不安,害怕,外加说不来的兴奋,让他异样的亢奋了起来,等着万福告诉他人已经抬了过来的时候,他连看都不敢看她的脸。
    因为怕她露出厌恶的神色来,他就是她口中……那种三妻四妾,不,甚至应该是更讨厌的,这一次选秀就招了三百女子入宫。
    对,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那个在地窖里,跟她相依为命一个晚上的是她以后的依靠,大祁的新帝。
    黑暗中,他鼓起勇气摸了她的脸,异常的滑嫩,让他顿时就有点心猿意马,只可惜,很快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她身上的香味……,仟夕瑶是不喜欢用这种香露的,他狠狠的推了那个女人,命人点了灯。
    灯火通明,女人半裸着身子,跪在床上哀哀地哭着,看起来是那么的楚楚动人,他却愤怒的无以复加。
    “这是谁?”他吼道。
    万福跪在地上,有点诧异的说道,“这不就是仟贵人吗?”
    “朕说的是仟夕瑶!她是谁?”皇帝怒意不减,而且烧的越来越旺。
    万福和秀珠两两相视,很快就反映了过来,喊道,“陛下,是奴才办事不力,当初陛下说是仟贵人,奴才就这么吩咐下去了,也没有想过这里会有两位姓仟的秀女入宫,说起来这姓氏也是十分的少见,竟然都奴才碰到了。”
    皇帝深吸了好几口气也没有让自己止住怒意,他涉世的人都杖毙,至于这个仟贵人?直接送到了冷宫了去,就是万福秀珠也都个子罚了一年的俸禄,站在院子里自己掌嘴二十。
    随后他像是怕她收了委屈,偷偷的去她住的地方去看她,结果听到她正跟一起进宫来的丫鬟香儿嗤之以鼻的说道,“听说跟我同姓的那个贵人被送冷宫了?”
    香儿正在给仟夕瑶熨衣服,头也不抬的说道,“是啊,很是可怜,主子,你说,到底这仟贵人哪里惹到陛下了?”
    仟夕瑶在吃西瓜,满手都是红润的液体,舔着手指头说道,“伴君如伴虎,幸亏当初她们说让我多给些银子,就让我去侍寝,反正都是仟贵人,我就没同意,第一天被宠幸,这不是要被后宫其他女人的唾沫淹死的境地吗?“
    香儿似乎觉得仟夕瑶的形容很有意思,忍不住咧嘴笑,说道,“主子你说的对,现在多少人瞪大了眼睛等着皇帝宠幸妃子呢,可是主子……你就这么等下去吗?“
    仟夕瑶愁眉苦脸的,说道,“再等等吧,兴许我爹能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再说……皇帝身边这么多女人,你说他还干净吗?”
    香儿红了脸,“主子!”
    “哈哈。”仟夕瑶又拿起一片西瓜,笑着说道,“谁稀罕让谁去爬龙床吧,反正我不稀罕。”
    皇帝带着弥补的心情跑来,一路上甚至想好如果她哭的太伤心,觉得受了委屈……无论如何也要满足她的愿望,结果却是听到了这样的话,他如同被人林一桶凉水一般,从心里就凉透了。
    他把她放到心里那么多年,她却不稀罕?
    不喜欢?
    皇帝就觉得如同置身在冰天雪地里一般的,十分的寒冷彻骨。
    福嬷嬷是曾经在宫外伺候过他的老人,这次仟夕瑶进宫他特意把人安置在她身边,想让她照顾着她点,这会儿福嬷嬷看到皇帝来了,又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刚才仟夕瑶的话都让他给听见了。
    像是安慰一般的说道,“我瞧着仟主子和别人不大一样,不是是爱富贵的,也不是个爱权势的……是个好姑娘,可是这刚进来的时候谁不是心高气傲的,陛下,你先等等,总有她回心转意的一天,因为这后宫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皇帝兴匆匆的过去,回来的时候却是心情沉重。
    他刚刚登基事情繁忙,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到了一边,结果一转眼就过了二年。
    你说他真的把她忘记了吗?
    当然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就像是一种□□一样让浑身不自在,可是他却咬牙忍着,他不敢去面对她,也不敢去看她,就好像,只要这么不见面,就可以让他一直相信,那句……我不稀罕,不是来自于她的嘴里。
    “陛下该上朝了?”耳边传来万福的声音。
    皇帝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坐在龙椅上一直发呆,突然问道,“今年是什么年?”
    “是建平七年啊?”
    皇帝忍不住苦笑,当初建平元年仟夕瑶进宫,他就把她丢在紫藤苑里呆了二年,自以为是的不敢面对……现如今因为中毒的事情,他又不敢去面对,让她独自在灵溪宫呆了三年。
    其实他不过就是想避开仟夕瑶失望的目光,结果这一避竟然就过去了三年。
    想起之前在灵溪宫里她越发冰冷的目光,皇帝就打了一个冷颤,他是不是又做错了?
    ***
    凤栖宫里早就换上了春天用的帐子,比绡纱厚但是比锦缎要薄的天青纱,这布料原产于苏杭,因为是大多是蓝色的布料,但是在阳光下会隐隐泛着五色十光的光泽,十足的珍品,所以也就是皇后娘娘这样的贵人才能用一用。
    这会儿皇后正坐在落地罩隔出来的小书房里写字,宫女春日立在一旁悄声的说道,“昨天陛下并没有在灵溪宫留宿,吃了晚饭就去了御书房。”
    皇后正在抄女戒,正好写到女有四行,一曰妇德,听这话突然间就停了下来,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有些诧异的问道,“珍妃娘娘没有留陛下?”
    “何止没有留,据说还问陛下是要通知披香宫的贤妃娘娘,当时陛下脸色就很不好看了,甩袖子就直接走了。”春日听闻这些消息也觉得有点鄙夷所思,大家都说珍妃娘娘被皇帝厌弃了,所以一直都没有过去宠幸,这才有后来的贤妃娘娘的后来者居上,可是现在看看,好像不是这样……看珍妃娘娘这做派,似乎并不是陛下厌弃了珍妃娘娘,而是珍妃娘娘在疏离陛下?
    春日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想到这里越发觉得难以理解,一个后宫的女子,谁不想得到皇帝的垂青怜爱?
    珍妃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竟然大胆到拒绝皇帝?
    皇后挑了挑眉,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继续在写字,皇后的字温婉秀丽,但是如果你在仔细看看的话会发现,那字迹中隐隐带着如同金戈铁马一般的刚烈,只是被隐藏在后面而已。
    “你去把那把流水宝刀拿过来。”皇后写完字对着春日说道。
    “咦,娘娘要那宝刀做什么?”春日有些奇怪,要知秦家的先祖曾经出过一位大将,统领了玉门关数十年,曾经把月食国,楼兰等小国臣服在大祁的名下,这把宝刀就是当时大食国的国王送上来的礼物,是一把稀世珍品。
    皇后拿了帕子擦了擦手,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喝了一口茶水,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听说大皇子有一把陛下赏赐的宝弓,二皇子一直嚷嚷着也要一把,正好我这把刀放在我身边也是没什么用处,就送给二皇子好了,也算是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意。“皇后把茶杯放下,脸上露出慈爱的神色来。
    “娘娘,这宝刀不是要留给……“春日曾经听以前的皇后身边的乳母说过,这是秦家祖父特意留给皇后的,说是要留给外孙,其实说白了就是皇后孩子的东西……,可是现在就这样白白便宜了珍妃娘娘的儿子。
    皇后听闻神色一顿,目光变的幽暗莫测,说道,“我这辈子……“恐怕是不会有孩子了。只是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从嫁给皇帝之后的喜悦,到后来的惊恐不安,现在的她也早就不是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了。
    她想,二皇子肯定会很喜欢这份礼物的,不仅是二皇子……大皇子也会喜欢。
    ***
    二皇子得了那把名叫流水的宝刀,简直就是喜不自禁,这把刀并不是华丽,暗沉的刀柄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有种说不来的古意,并且最重要的是这刀薄如蝉翼不说,还轻如鸿毛,所以二皇子能轻轻松松的举起来,毫不费力。
    “我听说,好的刀会削铁如泥,我看看是不是。”二皇子向来顽皮,所以根本就没有顾忌,等着仟夕瑶带着香儿过去的时候只看到屋内的名贵的红檀木家具都被砍的七零八落,帐幔更是碎成了破布。
    任是仟夕瑶如何疼爱二皇子,这会儿也是气的快冒烟了,这熊孩子!她这次饶不了他!
    大皇子在练武场里练的一身的汗,回到了屋里就洗了个澡出来,一旁的任嬷嬷一边给他绞头发,一边唠唠叨叨的说道,“娘娘可真是狠心,二皇子那么小,竟然就让人罚站,不过就是把家具都弄坏了而已,虽然是红檀木的,但是咱们皇宫里还能缺了这样的东西?就是金子做的也不心疼。“任嬷嬷虽然照顾大皇子,但是因为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所以时常能见到,很是喜欢这个机敏的孩子。
    像任嬷嬷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很是喜欢小孩子,像二皇子这种嘴甜,身材胖墩墩的,长的还是粉雕玉琢的最是讨人喜欢了,睁着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你的时候,谁见了都会心软几分。
    伺候二皇子的宫女是四个,其中最机灵的叫宝瓶,比大皇子大上四岁,她从大皇子以进宫就跟着大皇子,对他最是忠厚,显然很多人都喜欢二皇子,不管是因为二皇子机灵可爱,还是因为她的生母是珍妃娘娘。
    但是宝萍却是不同,她总是替大皇子委屈,她当然知道珍妃娘娘对大皇子很好,可是就算是再好……能和二皇子对比吗?
    当然,她心里更有个不满,大皇子才是真正的长子,二皇子的生母珍妃娘娘虽然是主妃,但是之前也不过是太医之女而已,身份又比大皇子的生母好上多少?不过彼此彼此而已,要论起来,大皇子才是头一份儿才对!
    可是皇帝对大皇子的偏心那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大皇子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六岁了,皇帝却迟迟的没有给他找老师教课,最后还是珍妃娘娘提议的,却随便从翰林院找来一位老先生,可是那先生教课纯粹就是糊弄,学不完?没关系,咱们多学几天,多好啊,多体贴啊,可是宝萍知道真正的先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就像是二皇子的老师周太傅那般严厉,这样才是真正的授课。
    对大皇子这样的轻忽,但是对二皇子却是处处的维护,而且特别给他开了个经史的课程,谁都知道这明显就是未来太子才会学习的。
    宝萍替大皇子委屈,更替大皇子难过,他觉得这后宫里人都是趋炎附势,甚至是珍妃娘娘……因为她不去纠正皇帝的这一错误。
    珍妃娘娘当初把大皇子养在身边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说什么和二皇子一般看待,结果呢,眼睁睁的看着属于大皇子的东西被二皇子抢走而不说话!
    大皇子才是长子,他才是最正统!什么时候珍妃娘娘才能睁开眼睛看到这一点?什么时候皇帝陛下也会明白?幡然醒悟?
    宝萍心里翻涌着许多不满的情绪,觉得心里被深深的无力感给压制住,很是难受,她忍了半天才抑制住冲口而出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