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这回却是我主动
坐在公交上,我心里还在纠结,我这么去,不怕再遇到他吗?还是我潜意识里就在盼着和他再见一次,就算是最后一次?如果遇不到他,我该怎么办?我到底是盼见到他还是怕见到他?犹豫纠结着,又来到了他家。
熟悉的屋子,清冷的有些陌生。我忽然想起了小龟,最近忙着工作的事,快有一周没再来喂小龟了。我急忙冲到书房,老天保佑,小龟还在扑腾着。我撒了几颗龟食进去,居然摇头摆尾的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不由想笑,真是物随主人性,和你的主人一样什么都不在乎,救命饭都不吃。
再看着屋子,也许是要彻底决绝了,反而心情平静了好多,不似之前每次来都愁肠百结百转千回。我默默的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尤其是子越的书房,把书桌的每条缝隙都擦的干干净净,电脑的键盘都细细擦拭过。一遍遍摩挲着他曾经皱眉靠着的转椅,自己悄悄的坐上去,左右来回转着,手指轻轻的敲着书桌,他坐在这里的时候,会不会皱眉,沉思,叹气?想着想着,不觉嘴角轻扬,竟淡淡的笑了。
天已经黑了,他还没有回来,我心里却慌的厉害,我要走了,也许这辈子就再也不来了,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纵有千般的不舍万般的依恋,也应该最后再道个别啊。可为什么他今天不回来呢,我竟有些懊恼。
时针滑到了9点,我再也忍不住,赵小薇,你勇敢一次,就一次,主动向他告个别。
咬咬牙颤抖着给他发了条短信:“子越,钥匙和银行卡在你书桌上,小龟我带走了。祝你一切顺利!”
几秒钟后收到他的回复“等我。”
我捏着手机,心开始狂跳。等待的时光是煎熬,十分,二十分,一个小时。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愈发慌乱,又起相思,却怕相见,临见情更怯。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古诗里的“情怯”是个什么滋味儿,而今才知道,是极致的思念和极致的自卑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我紧张的站在窗口,终于看到了楼下熟悉的车绕过,我却又有了想夺路而逃的冲动,敢主动发短信,却无法面对我的主动招致他来的现实。爱到极致是卑微。本就卑微的我,更加没有任何的信心站在他面前。
趁着他的车转向地下车库的空当,我冲下了楼。走出小区,漫无目的的快速走着。十一月的天,凉风起,夜色满空萧寂,我穿的有些少,不住的打颤。
忽然手机铃大作,我狠狠心按掉,又响起,我再也忍不住接起,他的声音有些着急:“你在哪儿?”我的泪流下来:“不知道。”他沉声:“再看看,周围有什么建筑?”我看看周围:“高速入口,红绿灯”他急语:“原地等我。”
几分钟后,他的车飞速过来,停在了我身边,终于又看到了他,有几分憔悴,消瘦,棱角分明的脸,我的目光沾上了他便不再舍得离开,痴痴的看着,泪止不住,扑簌着落个不停。他看着我,目光有几分灼热,几分吃痛,走到我身边,我和他都沉默不语,我只是流泪,他伸手擦去我的泪珠,颤声:“天冷,脸该花了。”
我抽泣着:“钱,我不要,我不值那么多。”
他叹口气“你跟钱有仇吗?”打开车门,用力把我推上车。
开回他家,他只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烟,也不看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忽然觉得自己好无趣,人家已经放得开了,自己还跑回来看人家的脸色,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我站起身,含着眼泪笑笑:“我就是回来送钱和钥匙,没别的,我走了。”转身就想离开。
他忽的站起来,快走两步,从后一把揽住我,声音有些嘶哑:“你的一条短信,让我从香山会场一路180赶回来,你就这么走?”
我的心一恸,再也忍不住,对着他揽在我胸前的手就是一口,狠狠的咬着,泣不成声。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没有挣扎,等我松了口,一把把我转过来,吻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脸上,额头上,脖颈上,他的吻粗重有力,甚至有些疯狂。
他声音有些颤抖:“小薇,你知不知道我想你——”
一句我想你,让本已泪落如雨的我心倏地化作青烟,心软软的,我抽泣着回吻着他,心道,我对你的思念,只会比你深,不会比你浅啊。却终没好意思出口,只低声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子越,子越”
我从未这么轻柔缠绵的唤过他的名字,他把头埋在我胸间,动情的说着:“小薇,叫我的名字,我喜欢你的声音。”我流着泪一遍遍的唤着“子越,子越。”心里在凄楚的哀号,什么时候,我才能唤一声“我的子越”。
他紧紧的抱着我,我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他的吻用力啄上我的胸前,我忍不住轻声呻吟,却更激发了他的欲望,他的双手在我身上动情的游走,使得我随着他喘息不已。当他最终进入我的时候,我竟第一次有了期待与渴望。仿若干涸的青苗吸吮着雨露,又如临冬的寒梅迎着雪珠,丝丝缕缕的缠绵缱绻,竟是刻骨的爱恋。我直想这刻能天长地久,化在他的怀里。
当激烈缠绵归于平静后,他靠在床头又开始吸烟,我扯起他的手,刚被我咬出了血渍,我的心有些疼,轻声问:“疼吗?”
他没有回答,反抓起我的手捂上他的胸口,沉声说:“这儿疼。”
我咬咬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憋出一句:“我也疼。”
他笑了,声音闷闷的“你还有心?你那句祝我一切顺利,还不如直接剜了我的心。”
我脸一红,却被他一把拽着趴在了他胸口,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再陪我一阵子。“
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我竟舍不得起来,一阵子,说不上是长是短,只怕自己情深盼日长,他却薄情转时短。只是这样的温度,我实在无法启齿说不愿意,只微微点点头,他的手抚着我的头发,久久不语。
窗外明明如月,屋内一室旖旎,灯未开,月华如水浸满堂,子越的脸在月光中的轮廓,清晰的竟有些英俊,看的我有几分痴,不禁伸手去抚他的眉眼,却被他强抓过手,放在唇边细细吻着。
这样的夜,这样的月,我真希望月色流连不再去,缠绵缱绻拂还来。我的心得到了暂时的喘息与安宁。连日来的纠结,疼痛仿佛都被这月光抚平,一如白莲般悄悄绽开。
如果这一刻能永恒,便是一生倾尽也无憾了。
忽然响起了嘀嗒的短信声,听声音是我的,我刚要起身,他在床边先站起来:“我去。”
我打开灯,却见他一脸铁青站在床边,将手机扔给我,冷笑:“周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