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道理,战天风甚至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出错了,然而悄悄掀起帘子一角看去,果见不远处的天空中,鬼灵正在慢慢的盘旋着,一缕灵力始终牢牢的锁定他。
“我操你个鬼大爷的。”战天风再无怀疑,惊骂一声,反身后窜,从车窗窜出,飞掠而起,展开凌虚佛影身法没命价飞奔,鬼灵即发现了他,必定便发出了信号,鬼瑶儿随时都有可能赶来,一叶障目汤虽奇,但过半个时辰就会失效,到喝第二锅汤之前的那半个时辰只怕难过,所以还是趁鬼瑶儿没来之前,先尽量跑一程再说。早间跑那一程战天风便发现,鬼灵虽是鸟,飞得却也并不比煮天锅快,而他的凌虚佛影身法比锅遁却还要快个一两分的,借身法摆脱鬼灵该不会太难。
掠出数十里,后面的鬼灵不见了踪影,战天风正思要怎么办,却骇然发现前面又出现一只鬼灵,对着他急飞过来,灵力则先一步锁定了他。
战天风惊怒交集,真恨不能迎上去抓着这鬼鸟一把拧断脖子,不过他只是这么一想,身子早已飞转,回头不可能,后面也有一鬼灵呢,只有再往西跑,边飞掠边在心中寻思:“可能早间没跑多远就去坐马车,所以给鬼灵盯上了,这次得跑远些。”便一直飞掠,直到天黑,至少跑出了五六百里,到一座小镇上,找间店子歇了,第二天老办法,叫店家代雇辆马车,坐车往北,虽然这会儿离着陀家已远了许多,但只要鬼灵不发觉,最终还是可以摸到陀家去的。
但战天风再一次碰上了鬼,又碰上了鬼灵,而且情形和昨天一模一样,鬼灵就在前面等着,一下便从车中找到他并锁定了他,战天风只有再逃,边骂边逃,边逃边骂,但心中的疑惑却更浓了。
若是一流高手,有玄功靠近时,即便对方不运玄功或者有意收敛灵力,但到一定的距离内也是可以感应得到的,这也是战天风的一叶障目汤不能靠近一流高手的原因,但就算是一流高手,就算恰巧在路中遇到了,也感应到了车中的战天风是个玄功高手,可在没见到战天风面目的情形下,也是不敢肯定车中人就是战天风啊,何况鬼灵的灵力还远不到一流之境,便较之战天风也是远远不如,它凭什么就能一下子找到车中的战天风便认定是他呢?
“有鬼,绝对有鬼?”战天风肯定的叫:“但鬼在哪儿呢,是男鬼还是女鬼,是吊死鬼还是落水鬼呢?”战天风脑子滴溜溜乱转,猛一下就想到了鬼瑶儿给他服的药上去,想:“说是疗伤的药,可为什么有两粒,而且还一红一黑,是了,鬼在这里了,那两粒药丸里,一粒可能确是疗伤的,但另一粒只怕和七公的妙香珠一样,可以放出气味,所以鬼灵才可以神机妙算的恰等在前面。”
想到这里,战天风忍不住破口大骂:“鬼瑶儿你这泼妇,对老子使这般手段,菩萨保佑你嫁个八百斤的大胖子,每天晚上压得你做鬼叫。”这么骂着,突然又想:“不对啊,若真是那样,鬼瑶儿找我就太容易了,那又何必找鬼灵在半路等呢,半夜里直接摸到客店里揪人不就行了,那时节本大追风裤子都没穿,便如捉奸在床,一捉一个准,可为什么又不来捉呢?奇怪啊,真是奇怪啊。”
战天风怕跟昨天一样,前面也有鬼灵在等着,便仍只往西跑,一跑又是数百里,晚间不敢睡客店了,找间废庙睡了一夜,不信狠,第二天仍到一个小镇上雇了一个车,还坐车北上,嘿,一样,走不了二十里,鬼灵又出现了。
白天鬼灵找他如此之容易,偏偏晚间绝不找他,战天风彻底死心也彻底糊涂了,一路向西,再不回头,一句话,北边有鬼,还真是有鬼,一路西去,别说鬼灵,略黑些的鸟都没见一只。
不到十日,重又见到了黄沙关,战天风哭笑不得,想:“大概哪一天上茅厕时忘了敬神,臭着神灵了,不许我在东土住,所以又支使鬼灵把我赶到黄沙关外了。”
即然见了黄沙关,暂时也不想再回头了,但往哪儿去呢?本来去七喜国是最好的选择,苏晨天天在盼着他呢,现在他对女人好象越来越有感觉了,一想到苏晨,不由自主的就全身发热小腹发胀,但总觉得自己这个七喜王太子是假的,骗骗别人也无所谓,骗苏晨便有些不忍心,再加上又没找到马横刀,不知马横刀对这事的看法,所以又总有些犹豫,七喜国偏南,他却直走,一路犹犹豫豫的,一直走进了西风国,进了西风城。
这夜找个店子歇了,在房里喝着闷酒,想着明日到底该往哪儿去。
“东土暂时是回不去了,鬼打墙呢,七喜去吃红烧肉?红烧肉油嘴好吃,吃下去却只怕有点子拉肚子,再往西去,还去找还魂草?十狼九胡现在可都是本大追风的敌人,真个送羊进虎口啊?还是留着小命喝酒吧。”左思右想,竟是无处可去,正自气闷,忽听得店外人声,有马队进店,其中一个声音十分熟悉,似乎是胡成的,忙出房一看,不是胡成是哪个,战天风忙叫一声,胡成回过头来,看到战天风,也是十分高兴,当下到房中,重打了酒,问起,原来胡成卖了马,又贩了货回来卖呢,倒是巧遇,两个说一会话,喝了酒,胡成不象是战天风有玄功在身,赶路辛苦了,酒意上来,只是要睡,先告罪回房去了,战天风一个人再又喝酒,却想:“对了,明日我抹黄了脸,就跟着他们卖货去,九胡也不是人人认识我吧,再加变了脸,除非血烈赤虎几个,一般的人便是当面也不可能认出我来的,就算实在露了风,本大追风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么想好了,酒也喝得畅快了,不觉半醉,忽地眼前一花,一个人从窗口跃了进来,战天风乍惊之下猛跳起来,反手便去拨煮天锅,手刚挨着锅柄,却停住了,惊喜狂叫道:“七公。”
虽叫出了名字,却似乎仍没看清,揉揉眼睛,再看,为什么要揉眼睛再看呢?一则是绝想不到壶七公会在这里出现,二则壶七公打扮古怪,竟是穿着一身官服,象是在哪个衙门里做了官了,老贼头竟然做了官,那也太不思议了,所以战天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他没看错,还真是壶七公,一听他叫,夸张的急捂耳朵,瞪了老眼道:“鬼叫什么,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是小叫鸡啊?”骂是骂,不过眼光中却也大有喜色,显然见了战天风也是十分高兴。
战天风忙赔礼,道:“七公,你老怎么在这里啊?”
壶七公不答他话,却围着他左看右看,口中啧啧连声道:“小叫鸡功力又长进了一大截啊,怪了,你是不是吃了人生果啊?”
“不是吃了人生果。”战天风得意了,一翘大拇指:“一是我遇合神奇,二也是我天纵奇才,聪明绝顶悟性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