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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记》第七章 灵通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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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宋琴以为绿鹗开玩笑,咯咯一笑,突然柳天赐打了一个手势,绿鹗和聂宋琴连忙停下说笑。果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随风传来,跟着就是人的大声吆喝之声,绿鹗惊道:“是不是成吉思汗派人来的?”

    聂宋琴说道:“父皇会派许多人到处找寻我的,因为他知道找到了我,就找到了九龙珠.”

    绿鹗道:“这么讲,那成吉思汗对你一点儿女私情也没有?”

    聂宋琴幽幽一叹,轻声道:“那也不是,哪个做父亲的不疼爱自己的女儿,但父皇他不是一般人,整个蒙古都需要他,所以他在女儿和权力之间,他会选择后者。”绿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柳天赐心想:难道大凡有野心的人都会这么取舍,他想到了上官雄。

    绿鹗轻声说道:“听,他们似于在喝骂什么,是汉人!”

    聂宋琴道:“我想也不是父里派来的追兵,蒙古骑兵一般都是列队而出,马蹄声整齐,而刚才马蹄声非常错乱,显然是一些杂人.

    柳天赐道:‘‘从他们喝骂声中,这些人内功都不弱,中原这么多武林好手齐集在这冰天雪地的戈壁干什么?”

    绿鹗搀扶着聂宋琴,三人转过一个山坳,透过两块巨石往下看去,只见另一面山谷中果然黑压压地站着一百多人,他们齐站在一个山洞上,对着山洞大声喝骂。

    那山洞其实是一个经风蚀的岩石形成的天然石洞,洞口前站着一个身形瘦长、穿着对襟黑色衣服的人,对下面的人喝骂置之不理,但那神,睛却极为凝重,像是作侧耳倾听的模样.柳天赐心中突突乱跳,心里渗出汗来,因为洞上穿着日月神教教主服的就是从蝴蝶崖逃脱的阮楚才,阳光正直射着他,此时的阮楚才神情极为狼狈,身上脏兮兮的,皱皱巴巴,头发蓬乱,洞下面是一块沙砾的平地,一百岁号人都骑在马上,良莠不齐,有老有少,当真是杂乱无章.

    当前的是一个精壮的老者,他身材矮小,大声喝道:“阮楚才,你日月神教为乱武林,屠血江湖,圣上已下令诛灭日月神教,还不快下来受死,免得大家伙上前乱分尸。”

    老者身边是一个和尚,手里拿着一根铁棍,说道:“毕大哥,别跟他哆嗦,弟兄们并肩子上,就算阮楚才三头六臂,今天也是死定了。”

    绿鹗认出了阮楚才,看了一眼柳天赐,小声笑道:“黑虎哥,这些人都是皇上老儿派过来擒你的.”

    聂宋琴不解,小声说道:“这些人服饰各异,显然是武林各大门派的人,绝不是大宋宫里面的高手.”

    柳天赐淡淡地说道:“这些人都是上官雄派来的.”那和尚话一说完,山谷里的人纷纷响应,高声叫道:“对对,杀死他,杀死他!”

    但人们也似乎都有所忌惮,不敢冲上去,日月神教杀戳武林,几平和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都结阮楚才将长剑横在胸口,全神戒备,任群豪大声喝骂,一声都不吭,漠然视之。

    一个人高声叫道:‘‘日月神教不仅屠杀我辈中人,还和蒙古鞑子勾结,这阮楚才就是一条元狗。”

    另一个人说道:‘‘这元狗还勾结‘南海六魔’、‘西天五杀’和‘四大淫魔’这些臭名昭著的江湖败类,虽说这些人都被我们杀了,但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我们杀了这元狗,为死去的弟兄们讨还血渍!”柳天赐一看,见群豪身上都血迹斑斑,果真是经过血战,心想:那‘‘四大淫魔”、“西天五杀”和“南海六魔’’都是黑道上的枭雄,全部歼杀,肯定是有所牺牲的,阮楚才是押着向子薇逃走的,不知向子薇现在哪儿去了,还有师父韩丐天.突然,有人高声叫道:“大家看,那元狗是个晒子,哈哈。”

    柳天赐凝目一看,果真见阮楚才双眼齐瞎,是两个肉洞,心里骇然,不知谁将阮楚才的双眼给刺割了,隆不得神,隋凝重,原来是靠耳朵听的.阮楚才心如死灰,此时他头脑一片空白,他惟一所做的就是要保护洞里面的母子不要受到伤害,决不能让她们受到伤害!

    阮楚才在蝴蝶崖上挟持了向子薇,下了蝴蝶崖,就被上官雄带的人所包围,阮楚才知道在劫难逃,因为上官雄不会顾忌向子薇的生死,可后来发生的,却给了阮楚才一条生路,上官雄一声令下,竟和群豪恶斗起来.

    从蝴蝶崖上下来的群豪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血战,个个都筋疲力尽,经过一会儿,就被上官雄的人杀得一个不乘,阮楚才手下的几大魔头也一一战死.阮楚才在少林派的几大高手的围攻之下,也是险象环生,但就在危急关头,韩丐天救了他,他带着向子薇向北逃去.

    逃出重围之后,阮楚才逃到这石洞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拿着长剑,想一剑杀掉向子薇,因为这时向子薇对他已失去利用的价值,并且还是一个累赘.他提着长剑一步一步的向向子薇走去,而向子薇却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脸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不一会儿就把全身湿透,像从水中打了捞起来一般.阮楚才不解地看着向子薇,还以为向子薇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事实上,向子薇是经过了劳累.惊吓,所以导致下了血海深仇,所以众人都恨不得喝阮楚才的血,扒阮楚才的皮了早产,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环境里临产的,而且是在仇人阮楚才的面前.

    随着剧烈的阵痛,向子薇一声尖叫,孩子生了下来,一看是个男孩,用嘴咬断了孩子身上的脐带,孩子发出一声洪亮的哭声,向子薇露出欣慰的微笑.阮楚才拿着长剑,心头一片惘然,向子薇心中苦极,想到自己临产,丈夫段安柯生死不明,不在自己身边,而在仇人剑下,现在自己无力保护刚出生的儿子,无异于羊入虎口.向子薇明白自己娘俩大难临头,竟一眼不看阮楚才,两眼充满爱意地看着怀里的初生婴儿,婴儿手足不住的扭动,大声哭喊.

    向子薇知道阮楚才只要一剑砍下,自己已良俩便会同时送命,洞内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阮楚才突然蹲下身子,将长剑搁在一边,呆呆出神,一时温颜欢笑,一时咬牙切齿.向子薇此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想不通这魔头会有如此古怪的神情,暗暗地从地下抓起两枚碎石,手一扔,两枚扣在手心的碎石激射而出.阮楚才一点防备也没有,他完全沉浸在他儿时的往事之中,两枚碎石将楚才的双眼给击瞎.向子薇没想到自己的偷袭一举成功,怕阮楚才反击,连忙将婴儿一推,抛到一边,婴儿“哇”的一声啼哭,向子薇心如刀绞,又无能为力,只好闭目等死,心中暗暗祈祷老天能保婴儿大难不死,就含笑九泉。

    阮楚才捂着双眼,两道鲜血如注而下,说道:“你好狠心!”

    向子薇声音微弱,道:“元狗,婴儿已被我掐死,你要杀,就将我杀死吧!”

    阮楚才狰狞道:“什么?!你掐死了婴儿,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狠心、没有人性的母亲,我原来不想杀你,这下我就杀了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女人!”

    说完,阮楚才一掌朝向子薇劈下,突然婴儿又哇的一声哭了,向于薇伸手想捂住婴儿,但没有捂住。

    阮楚才听到婴儿的哭声,手在半空中停住了,顺着婴儿的哭声,双手在地上向前摸去,向子薇通体冰凉,没想到元狗要赶尽杀绝,连婴儿也不放过,心想,这苦命的孩子,刚出世就要死在魔爪之下,不由泪如雨下。

    阮楚才摸到婴儿,抱在怀里,那婴儿似乎害怕阮楚才那鲜血淋漓的面孔.不停的哭叫,这时他才知道向子薇是在骗他.

    向子薇竭尽全力猛扑过去,张嘴向阮楚才的后颈咬去,一口咬下一块肉来,阮楚才惨叫一声,婴儿差点失手掉在地上,向子薇自己则跌倒在地,心中凄苦,真是生不如死。

    谁知阮楚才将婴儿递到她面前,说道:“这孩子饿了,你快喂奶给她吃吧!”

    向子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感觉到儿子的体温,心里这才感觉到踏实,再也不想自己的命运,她只想感受到这一刹那永恒的幸福,一个作母亲的幸福。

    阮楚才静静地站在一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良久,才轻声问道:“孩子睡着了吗?”

    向子薇‘‘嗯”了一声,看到阮楚才一脸的安详,凭感觉她明白此时不会再有危险,她想不通阮楚才会良心发现,会在这生死关头良知激发,没有杀她们娘俩,难道真的是老天爷显灵了.

    阮楚才忽然像想起什么,三下五除二脱下了内衣,说道:“我这内衣暖和,又没弄脏,给孩子包住.”

    向子薇伸手接过,将孩子裹住,婴儿吃饱了奶水幸福的睡着了,阮楚才穿好外衣,提着长剑向外走去,向子薇轻声道:“你到哪里去?”

    阮楚才道:“我去给你找些吃的来!”

    向子薇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说道:“你眼睛……再说外面冰天雪地,哪有什么东西,我不饿.”

    就在这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阮楚才说道:“不好,他们追来了”向子薇心里一惊,急道:“怎么办?!”她知道日月神教和天下武林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而她是向天鹏的女儿,这些人是决不会放过自己的.阮楚才低声道:“你照看好孩子,外面由我来应付,只要一有机会你就带着孩子走脱.”说完,提剑立在洞口.外面果真是武林群豪,他们都是各大门派的高手,顺着阮楚才的马蹄脚印,一路迫过来的.阮楚才心里明白,自己的武功和这些高手单打独斗也难取胜,更何况,现在自己双眼已瞎,而最担心的就是向子薇母子俩,此时得想一个全面之策,反正自己现在已是一个废人,只要能保住洞内的娘俩,我阮楚才也算是尽力了.

    阮楚才从婴儿的啼哭声中良知激发后,觉得保护婴儿已成为他的责任和义务.群豪知道阮楚才是“太乙真人”的弟子,心中有所忌惮,所以只是高声喝骂,但无人近前,发现了阮楚才双眼已瞎,不由兴奋起来.和尚从马背上飞身跃起,一棍朝阮楚才头上砸去。

    阮楚才听风辨声,随手一招“魔海扬波”向和尚当胸刺去。

    这招“龙尊剑法”里面的“天魔剑法”,攻敌所不能救的部位,那和尚如何能化解得了,一声惨叫,长剑竟从他胸前穿胸而过.

    群豪大哗,想不到阮楚才一剑就将少林派的人击杀。

    那被称为毕大哥的矮壮老者,大声喝叫道:“弟兄们,不要上前,我有几句话和元狗说.”

    柳天赐看到并没有人上前,不知那姓毕的怎么胡说.聂宋琴趴在他的身边,轻声道:“姓毕的是在骗阮楚才,欺骗他看不见人!”果然那姓毕的一面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一面一挥手,他身后四个人马上明白意思,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向阮楚才包抄过去.姓毕的老者显然是一个首领,说话声音洪亮,大声道:“元狗,我们崇山派与你日月神教有何仇恨,想当年我们掌门大哥和向天鹏还以兄弟相称,没想到你们却暗地里杀到崇山,向天鹏已死于韩丐天之手,现在我们来索你的命,如果你跟我们回去,或许皇上开恩,还赐你一个全尸!”

    阮楚才忽然说道:“胜者为王,败者寇,我阮楚才终将一死,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了,不过你们要退后百步,我自行走下来就是.”

    姓毕的老者嘿嘿冷笑道:“元狗,你别要什么花样,你想借机逃走是吗?”

    阮楚才道:“我是个瞎子,而你们那么多人,我怎么逃得掉!”

    姓毕老者道:“好,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弟兄们向后退一百步.”说着,他回头向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手势.

    身后的人向后移动,这时那四个人已靠近了洞口的阮楚才,拿着长剑缓缓向阮楚才咽喉递出,几乎是一寸一寸小心翼翼的递出.

    柳天赐不由好笑,这些人不知在玩什么把戏,你一剑过去,不就将阮楚才杀了吗?用得上这么小心翼翼.

    旋即又马上明白,阮楚才看不见,但听得见,长剑击出会有声响,这样一点一点的递出,叫杀人于无声之中,这主意也够狠毒的.

    眼看那剑就要刺进阮楚才的咽喉,突然洞里传来一个惊叫声,道:“快,‘拂柳分花’、‘美女照镜’!”

    阮楚才完全没想到死亡就在眼前,听洞里向子薇一喊,马上意识到有人偷袭自己,毫不犹豫地使了“拂柳分花”和“美女照镜”两招。

    四声惨叫,四把兵器落地,偷袭阮楚才的四个人倒在血泊里。“拂柳分花”和“美女照镜”是使剑的两个基本动作,也是各门剑派的起手式,会用剑的人无不熟悉这两招基本招式,而偷袭阮楚才的四十人都是剑术高手,若在平时,这两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架势怎么能将四个人同时击杀呢?而是因为四个人全神在递剑,没想到洞里还有一个人,并且向子薇旁观者清,所说的两招正是他们的致命—击。

    这个粹然的变化,群豪大乱,阮楚才也是心惊肉跳,见事情已败露,大声叫道:“你将孩子抱着快逃!”

    向子薇苦笑道:“没用,我们都逃不掉,他们就在洞口,并没有退后。”有人叫道:“向天鹏的女儿在里面!”柳天赐小声道:“子薇在里面!”心里一喜,但又觉得不对,子禳怎会帮着阮楚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孩子,柳天赐胸海中电闪一下,谁的孩子,难道子薇已经生了。

    姓毕的老者哈哈大笑道:“真是太好了,连同向天鹏的女儿,我们统统抓起来,然后千刀万剐.”

    话一说完,长剑在马鞍上一点,借力窜纵起来,身形高出洞口,凌空下击,捷如御风.阮楚才举剑欲挡,一招“魔剑藏针”刺出,但毕竟老头是崇山派掌门人的师弟,武功已是高出阮楚才许多,只见他长剑一转,嗤的一声,阮楚才肩头中剑,鲜血长流。但他还是仗剑立在洞口,凭感觉将“天魔剑法”前三招反复使用,将洞口封得死死的,那模样势同拼命。

    柳天赐大奇,阮楚才为何拼命保护向子薇?毕老头虽然一剑将阮楚才刺伤,但还是回救了自己一剑,因为“天魔剑法”只攻不守,凌厉无比,迫使他的剑尖稍稍一偏,要不然刺中阮楚才的肩头,.阮楚才当场便已送命.

    毕老头也是惊骇阮楚才拼命的模样,退后厂步,凝神不动,见阮楚才长剑挥舞,只是将三招来回使用,看了一会儿,心中已然有数,蓦地从地下抓起一具尸体向阮楚才掷去,这一掷力道奇大,尸体带着风声向阮楚才飞去.

    阮楚才以为是毕老头扑来,长剑疾刺,“卟”的一声,长剑竟将那尸体挑个对心穿,正待抽回长剑,突然只觉得“肩井穴”一麻,长剑已然脱手,连同尸体掉在地上.毕老头一招得手,哈哈大荚,说道:“你这只瞎了眼的元狗,今天我毕平良宰了你,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说着一掌向阮楚才头顶拍去.一枚石子从洞内激射而出,“嘣”的一声,击在毕平良的手臂“曲环穴”上,毕平良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心中大骇,心想:我怎么得意忘形,忘了向天鹏的女儿还在洞内,这枚石子如击中我的死穴,那不死也要残废,连忙提着阮楚才跃到一边.其实向子薇见毕老头一掌要打死阮楚才,是以竭尽全力才掷出的石子,就是击中毕子良的死穴,也不大要紧。

    毕平良一面提着阮楚才,一面喝骂道:“说向天鹏变节中原武林,有的人还不相信,怎么样,他的女儿和元狗勾结在一起,这大家都看到了.”

    在几月前,日月神教各堂各舵的人收到玄铁蝴蝶令的指示,在.中原各地大肆杀戳各门各派的人物,连少林、武当等九大门派也没幸免,天下武林为之大哗,纷纷组织起来抵抗实力强大的日月神教,讨伐向天鹏.

    但也有许多德高望重的前辈,坚决不相信日月神教向天鹏会作出这等怪事,日月神教内部肯定出现什.么变故,劝武林同道不要盲目从事,于是就形成两大阵营.突然石洞里传来婴儿洪亮的哭声,原来向子薇奋力地掷出一块石子,将怀里的婴儿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