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静风与蒙紫的值守时间还没结束,出来之后,两人各怀心思,久久不语。
牧野静风忽然打破这种沉默,他望着蒙紫迫:“城主与城伯在我们“霸天十卫”产生后,突然有了间隙并反目成仇,这是不是大巧了点?”
蒙紫漫不经心地道:“好像是有些巧,不过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牧野静风谈谈一笑,道:“你不是说我来霸天城就是为了找人,而且所找的人便是城伯,这怎么会与我没有关系呢?”
蒙紫目光一闪,道:“如此说来。你已承认我所说的话了?”
牧野静风道:“事实上无论我承不承认,你都己认定了这一点,对不对?”
蒙紫哈哈一笑,含糊地道:“既然城伯现在离开了霸天城,我们也不必在这个问题上纠经不清人”
霸天城主的第一项调整措施就是撤消了“霸天十卫”的值守制度。
于是牧野静风就显得无所事事了.静下心来,他觉得日子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今晚丫丫又与往常一样,为牧野静风备好了几份精致的小菜以及一碗饭、一壶煮好的酒.牧野静风并没有饮酒的习惯,丫丫备下酒,只是因为她必领备好牧野静风可能需要的东西.当牧野静风端起饭时,丫丫忽然有些腼腆地道:“公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牧野静风想了想,茫然地摇了摇头.丫丫两只手不安地绞着,低声道:“今天—一今天丫丫已满十六岁了."
她看了牡野静风一眼,脸红了红,飞快地说道:“年满十六之后,丫丫就是一个大人了,所以—一所以”她的脸更红了,头也垂了下来.牧野静风心跳不由快了一点,他心想:
“她到底想说什么呢?”口中却鼓励道:“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丫丫咬着嘴唇,忽然抬起头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道:“丫丫想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喝一杯酒,祝贺自己成了一个大人!”说出来之后,她反倒自然了不少,也敢正视牧野静风了:“我一在身边没有我的亲人,所以没有人会祝贺我,因此婢子只能自己对自己祝贺一声.”
牧野静风静静地看着她.丫丫又有些不安了,她忐忑地道:“我身为婢女,本不该这么放肆的—一”
牧野静风打断了她的话,道:“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婢女下人看待,你自己也莫这般低瞧自己.我之所以没有拒绝你对我起居饮食的照应,是因为我知道这是别人吩咐下来的,我不能难为你.但在我心里更多的是把这当作一个家人,一个小妹对我的照应.”
他笑了笑,道:“家的感觉对我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一盘热腾腾的菜,一壶温好的酒,一件洗晒于净的衣衫,对我来说,都已近乎于一种奢侈的享受,所以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才是。”
他亲自为丫丫倒了一杯酒,道:“我祝贺你长大成人了.”
丫丫接过酒杯后;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道:“我陪你喝一杯.”丫丫也端起杯子,两人一饮而尽.丫丫脸更红了,她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牧野静风,道:“公子,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恨我?”
牧野静风惊讶地望着她,道:“你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你对我不是很好吗?”丫丫有些固执地道:“我说的是‘如果’.”
牧野静风苦笑了一下,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忽然感觉到有些忧优懈憾的,脑中似乎有一种空洞遥远的声音“嗡嗡”直响.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忽然发现眼前的丫丫已看不清楚了,只有一个影影绰绰的淡影.牧野静风心中奇怪地道:“难道一杯酒就让我醉了吗?”
没等有更多的思索,他的思绪已飘离了他的身体.牧野静风一下子仆倒在桌子上,如沉沉睡去了一般。
好沁人心脾的清香!
在这样的清香中,牧野静风悠悠醒转过来了,睁开眼睛,却仍是什么也看不到,周围漆黑的一片!
已是深夜了吗?
牧野静风感觉到自己是躺着的——而在昏睡过去之前,他是坐在桌边的,难道是丫丫把自己抱上床了吗?
倏地,外面有金铁交鸣之声响起,距离似乎报远,但也很密集,间杂的厮杀呐喊声说明交战的人数颇多!
牧野静风一惊,反手一撑欲翻身爬起.这么一撑,竟突然撑到一个温热的身子,着手处柔若无骨,牧野静风的血液在一瞬间几乎凝固了,这—一这岂不是一个女儿的身子?
只听得一声呻吟,牧野静风的脖子已被一双纤纤玉臂紧紧缠住,他重心一偏,身不由己地又倒在了床上。
一个温软的充满诱惑的身子一下子偎依进牧野静风的怀中!
牧野静风呼吸一窒:对方景沩无寸缕!非但如此,自己竟也是丝毫不挂,唯有如此,才会有这般全无间隔的接触!
他觉得自己的全身已在一瞬间“呼”地燃烧了!如同遭了火烫一般,牧野静风失声道:
“你是什么人!”下边的话被二片温香滚烫的热唇给堵住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了牧野静风的全身。
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已有了变化——在这样致命的接触下,没有人能够不发生变化的,他有一种空虚感,似乎很想把什么东西紧紧地拥有,然后将它融入自己的身体!而身边的女人正是他所需要的。
但牧野静风仍是克制住了自己,他很吃力地将怀中的女人推开——这并不容易做到,因为他的手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力处!
牧野静风嘶声道:“是丫丫吗?”
他觉得这声音不像是自己发出的了。
“谁是丫丫?你口口声声说只疼我一个,现在却冒出一个什么丫丫来!原来男人都是这般没心没肺!”只疼她一个?她是谁?她不是丫丫又是谁?牧野静风觉得自己的头一下子大了,里面像是灌入了铅块。也许,这只是一个恶梦?牧野静风倒宁可这只是一个古怪的梦!.就在这时候,只听得“轰”地巨响之声不绝于耳,声音大得让牧野静风怀疑是不是他所居住的屋子突然倒塌了?的确是倒塌了,不过不是整间屋子,而是一堵墙,外加一扇门,一扇窗户!
牧野静风只觉双眼一阵刺痛:数十支火把已在倒塌的门处突然出现!这一突变自然让牧野静风极为吃惊!但他首先关注的却是自己身边的女人,这种古怪的经历就像猫爪抓住心脏一般让人难受,他只想尽快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边的女人究竟是谁!
一声惊呼,他身边的女人已一下子缩进了他的怀中!
这时,他可以惜着火光看清怀中的女人了。这是一个极为艳美的女子,但不是丫丫。丫丫没有她这种成熟的充满欲念意味的魅力,她的双眼很独特,显得那么的修长,让人产生一种狐一般的感觉.有这种眼睛的人,最是妩媚。她身躯的每一处,都是饱满有致,凸凹玲拢之曲线充满了让人窒息的诱惑力!
有一些女人着衣之时可以美至极致,有些女人在不着衣时可以美至极致.而这个女人显然是属于不着衣衫时最为迷人的那一种,在她玉体敞开之时,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不动心的。
牧野静风能不能不动心?
牧野静风却无暇去动心了,因为在他的四周突然出现了数十人,让他有了一种初生婴儿被置于众人目光之下的感觉。
在数十人的目光下。一男一女身无寸缕地躺在一张床上,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没有亲身经历,是无法体验到其中的滋味的,尽管他们与四周的数十人之间有帷帐,但这种帷帐却是镂空式的!所以并不能挡住多少春光!
牧野静风慌乱至极地把目光一扫,当他的目光落在已缩于床那一头的被褥时,他不由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也许,再也没有比这样的发现更让他高兴了.牧野静风的脚一勾,被褥“呼”地一声飞起,将他与迷一般的女子罩了进去,只露出了两个头来虽然这是治表不治本的一招,但毕竟好多了,可惜他身边的女子因为骇怕,总是紧紧地搂住他,这使他的神经不得不始终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一声嘶哑的冷笑声响起,数十人之中,走出一个人来,他蒙着面,只有一双眼睛震在外面,闪着阴骛的光芒。只听他冷笑道:“死到临头了,你居然还在这儿风流快活!”
牧野静风心道:“我又何尝风流、何尝快活了?”
当然,现在不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靖的时候,他道:“你是什么人?。他的确很想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很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已看出这间屋子并不是他的那间屋子,这间屋子的摆设比他原来居住的屋子要奢华得多。蒙面人今笑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因为你已是必死无疑!将死之人,知道再多的东西,也是毫无意义的!”他的左手轻轻地打了个手势。
立即响起被空之声,数十个人竟齐齐出手,无数暗器向床上的牧野静风招呼过来!
若是在平时,对牧野营风来说应付暗器是颇为轻松的事情,但今天之局势,却不容乐观了.因为举手投足之间,都可能使自己一不小心就“露了馅”.牧野静风不及细想,低声道:
“抱紧我。”他要将身边的女子也救出去,虽然他不知道她的来历,但此时她是处于一种弱者的位置,而且与自己受到来自同一力量的攻击,他觉得自己应该救她出来说话间,他已单掌在床上一拍,借力飞起,伸手一划,“涮啦”一声,惟帐已被他一掌划开,同时人已从洞口处冲天而起!
女人双臂缠着他的脖子,两腿提高缠在他的腰际一一这是最省力的姿势,也正是男女交合缠绵之姿势.牧野静风的动作干脆利索,一气呵成,暗器齐齐落空。就在暗器落空之时,又一批暗器呼啸而至,更可怕的是这一次暗器竟是以纵横交错的方式发出,如同一张交织成的网,无论牧野静风往哪个方向闪避,都会有暗器等待着他1这对身形凌空的牧野静风来说,的确是个严峻的考验。加上有一个女人的累赘,势必会影响他的动作!
牧野静风一咬牙,清啸一声,身躯凌空斗转移位,单手以快得不可思议之速,凌空疾抓。
他在暗器方面的造诣,已可独步武林,如此局势之下竟然仍能将如飞蝗般的暗器抓个正着!
暗器一入手,立即振臂反掷!惨叫声立即响起!能避过他的暗器手法之人,实在不多了!
他的身躯开始不可避免的坠落!而如飞蝗般的暗器仍是没完没了地向他招呼过来!牧野静风的身手又不能完全发挥,他能够在如此恶劣的形势之下保全性命,已是奇迹!
就在他的身子将要落地之时。一种异乎寻常的暗器破空之声响起!
牧野静风一听,立即断定能将暗器使到如此地步的人,普天之下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他全身肌肉筋骨在极短的一瞬间突然扩张,凭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变形,产生一种张弛力,这使得他的身躯像一只滑翔的鸟一般斜斜飘出!
牧野静风心知仅凭这一手,显然不足以避过这一手暗器!
瞬息间滑出一丈外之后,牧野静风突然将体内真力完全卸去!
他便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般直坠而下!
几乎就在同时,他已感到一般冷风从他上方几寸之距的地方飞过!
牧野静风心知真正的杀着现在才开始。他疾提真力伸手向地面猛拍一掌,不但生生止住了下坠之势,而且飞身抢出,同屋子的一角射去!
那儿有一个柜子。
身后有利刃破空之声直逼而至,但牧野静风不愿停下,他不能给那位可怕的暗器高手第二次出手的机会!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对于能否避过此人的再次进攻,牧野静风设有把握!
此时,离柜子尚有二寸之距,而身后的暗器已近在飓尺!虽然是普通的暗器手法,但仍是不能不避.两难之下,牧野静风当机立断,右手一振,裹在身上的被褥挟着一般其力,如乌云般向后直卷而去!
暗器被此被褥悉数挡住!
牧野静风此时已如惊电般闪掠至水柜后面!
他与女人的赤裸背影只在众入眼前一晃,即消失了、但仅仅是这么惊鸿的一瞥,也足以让人为他及女人近乎完美的体形所震慑!
牧野静风站在柜子后面。稍喘了一口气,一掌击出,从后面将柜子击开!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因为框子里有不少衣物!
顾不上细挑,他伸手一抓,便抓过两件长袍,一件递给女人,简单地道:“穿上!”
然后将女人放落地上,但还没待女人将衣衫穿妥当,柜子已“笃笃”地响起,显然是暗器利箭之类的东西射中了柜子!
牧野静风猛地提起女人,把她往柜子里一塞,沉喝道:“不许乱动!”
然后把另外一件衣物往自己身上一裹,又从柜子里伸手一抓,抓破了一件衣衫,撕出一长条布来!
牧野静风就地一滚,滚出二丈之外,待他站起时,已借布条将自己的衣衫捆扎好了!
就在这时,他才发觉自己所穿的是一件冬日的衣物,而且是皮毛制成的,仓促间将它穿反了,毛茸茸的皮毛与身上的肌肤直接接触,让他全身麻痒痒的说不出的难受。在这样的夏日,方才于生死之间的几个动作,已让他出了一身冷汗,现在又穿上一件皮制衣物,其滋味可想而知.但无论如何,这比身无寸缕,只能靠被褥围身要好得多了。更重要的是他不用去顾忌女人了.没待他站稳,已有二刀一剑泼风般席卷过来!
牧野静风委屈了这么久,此时初得解脱,豪气顿生,右脚加闪电般飞出数腿,使剑者只觉先是右腕一阵钻心般的剧痛,不由自主地将手一松,长剑脱手飞出!未待他作出更多的反应,又有一脚已踢中了他的下巴。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立觉身子一轻,已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与此同时,牧野静风的身形如弓弩般一闪,已从一名剑手和一名刀客如雨般的刀光剑影之下不可思议地闪到二人身后,当他们察觉到不妙时,牧野静风已出指如电,迅即点了两人的穴道,同时顺便夺过其中的一把刀,反手一格,“锌”地一声,挡开了一杆如毒蛇般袭至的长枪!
一刀在手,如虎添翼,牧野静风一声清啸,如一抹谈烟飘至人群中,刀光如雪花般飘荡开来!
顿时鲜血狂舞,漫天血花!犹如冰天雪地之中怒放之红梅!
牧野静风身形过处,周围的袭击者如同腐朽之稻草人般纷纷倒下!
如此可怕的刀法,足以让人心生惧意!
牧野静风的刀再次像魔鬼般的切向一个人的颈部。眼看又将是鲜血狂舞之时,只听得一声暴喝:“全给我退下!。
暴喝声中,尖锐如啸般的破空之声向牧野静风身后袭来。牧野静风的刀在即将饮血的一刹那翻腕反转,以一种独特的刀法奇迹般地改变了方向,反手削出一片晶莹的刀芒!
金铁相撞之声如乱珠落盘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