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凡是叫土耳其旅的威武之师,最后都挂了。
前一个是朝鲜战场的土耳其旅,在军隅里被志愿军打残。但好歹旅长亚兹吉活了下来。
后一个是叙利亚战场的土耳其旅,在阿勒颇附近被大帝的特种兵和阿萨德的政府军歼灭。这一次更惨,旅长也死了。就是前两天的事。
重要的事情,说两遍就是废话,包括下面这一遍:凡是叫土耳其旅的威武之师,最后都挂了。
总之,下一次,谁再借壳上市,谁还是倒霉。
当然,这一次挂掉的“土耳其旅”有个更火的名字,叫“土库曼旅”。“土耳其旅”成“土库曼旅”,是以讹传讹的产物。
资料显示,这个土耳其旅,其实是叙利亚境内土耳其人建立的地方割据武装,全称比较繁琐,叫“叙利亚的土耳其旅”,英语是“Syrian Turkmen Brigade”。
而“Turkmen”英译中,既可以称作“土耳其人”,又可以称作“土库曼”,跟里海东岸、出产汗血BMW的那个什么什么斯坦,一样一样的。
这是一次可以想像也可以还原的翻译事故。譬如,我曾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电译稿,把“印度总理莫迪”写成了“印第安总理莫迪”,三哥们估计肺都要气炸了。
作为印度人民的老朋友,三叔也深表不安。
不谈印度,继续谈“土库曼旅”。如前所述,这个“土库曼旅”是叙利亚境内的割据武装。它能割据,因为背后有人。谁?土耳其。事实上,“土库曼旅”是围绕土耳其利益、由土耳其出钱出枪甚至直接出人组建的叙利亚反政府武装(详情请参阅查科嘉大神撰写的《竟然是灰狼》一文)。
在把叙利亚的水搅浑的过程中,“土库曼旅”做了一些具体的工作。他们的立场,概括起来四句话——主打库尔德人,兼打阿萨德,名义上与叙利亚自由军是同盟,实质上同伊斯兰国密切配合。
因为有了这四句话,在苏-24被土耳其击落后,“土库曼旅”还对飞行员佩什科夫补枪的动作,便不难理解。也因为这个动作,“土库曼旅”难逃被扑杀的结局,咎由自取嘛。
说白了,除了宗教信仰上不像伊斯兰国那么极端,在政治倾向和敌友划分上,“土库曼旅”与伊斯兰国算得上同气连枝。区别是:伊斯兰国搞的是圣战,“土库曼旅”以及它背后的“灰狼”组织,玩的是泛突厥主义。
“泛突厥主义”极端组织手里牵着两匹小宠,一匹是“灰狼”,一匹是哈士奇“土库曼旅”。
说起“泛突厥主义”,在三叔看来,是“西亚病夫”土耳其近代以来所患的一种臆症,多发于盗汗之后尿炕之前。当然,它嘴炮的口径挺大:联合所有操突厥语的民族,建立一个同样语言、同样人种,西起巴尔干、北至北极圈、东到中国长城的大突厥国家。
不过,仔细推敲“大突厥”的主张,特别是“同样语言、同样人种”的口号,能导出一个“理发师悖论”。怎么说呢?同样语言,是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同样人种,涉及血缘,涉及体质人类学。问题是,从体质人类学考察,泛突厥主义的最热情鼓噪者,奥斯曼土耳其人其实是与其他突厥人血缘关系最不搭界的突厥语民族!
今日奥斯曼土耳其人,古居中亚阿姆河与锡尔河流域,他们并非真正的突厥人,是突厥化的粟特人(操印欧语的民族,中国史料称之为昭武九姓)。十一纪以后,这支“突厥别部”离开中亚西迁逐步进入小亚细亚。后因蒙古人西征,本来就是别部的奥斯曼人与东方的突厥正朔断了联系。迫不得已,奥斯曼人与治下的西亚和东南欧各民族进行了大量混血,终而形成了一个讲突厥语,血缘上却完全是西亚和东南欧高加索人种后裔的民族。
但就是这么一个源头谈不上是突厥人、发展过程中与突厥人渐行渐远的民族,如今居然成了大突厥的代言人。阿史那氏伊利可汗要是活着,该把眼睛哭瞎了。
又是突厥、又是粟特、又是突厥化的粟特,观众朋友看得出,三叔在狂掉书袋。说真的,三叔现在,除了不会说突厥语,完全就是个突厥人。
三叔知道,离被骂汉奸不远了。
提到汉奸,三叔倒想起了另一个人: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的石敬瑭,史上著名的大汉奸。
再掉个书袋,骂石敬瑭“汉奸”,其实是冤枉他了——石敬瑭原本就不是汉人,他是沙陀族军阀。而沙陀族也是突厥别部,也是突厥化的粟特人,也是古居中亚阿姆河与锡尔河流域。
你懂的,“大汉奸石敬瑭”跟土库曼旅是一伙的。